夜雨敲打著瓦片,發(fā)出細密的聲響。
我坐在堂屋里,看著對面換了一身白色睡裙的林婉婷,心跳得像擂鼓。
她剛洗過澡,頭發(fā)還濕著,貼在肩膀上,睡裙的領口開得很低,隱約能看見里面的風景。
"志強哥,外面雨這么大,你今晚就別回去了。"她的聲音軟得像棉花糖,眼神里有種我從未見過的媚態(tài)。
我握著茶杯的手微微顫抖。
三年前離開村子時,她還是個青澀的姑娘,如今卻像變了個人似的。
這個夜晚,注定要改變我們所有人的命運。
01
火車的汽笛聲劃破黎明的寧靜,我提著行李箱走出車廂,深深吸了一口故鄉(xiāng)的空氣。
三年了,整整三年。
1989年我從這個小縣城出發(fā),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去省城報到,如今已經是副科級干部,衣錦還鄉(xiāng)。
月臺上人來人往,我掃視著人群,尋找那個熟悉的身影。
"志強!志強!"
一個清脆的女聲從人群中傳來,我循聲望去,看見林婉婷正朝我揮手。
她變了,變得更美了。
三年前的青澀少女如今已經出落得亭亭玉立,身材婀娜,臉蛋更加精致,只是眼神里多了幾分我看不懂的復雜。
"婉婷。"我快步走向她,想要擁抱,卻被她輕巧地避開了。
"這么多人看著呢。"她紅著臉說,但眼神卻在打量著我的穿著。
我穿著一身新買的西裝,手腕上戴著剛發(fā)的手表,確實和三年前那個土里土氣的小伙子判若兩人。
"你變了。"她輕聲說道,聲音里有種說不出的味道。
"你也變了。"我回答,心里涌起一陣莫名的不安。
我們走出車站,她挽著我的胳膊,但我能感覺到她的疏離。
"這三年,你過得怎么樣?"我問。
"還能怎么樣,在家?guī)兔ψ錾猓饶慊貋怼?她的語氣有些幽怨,"倒是你,聽說在省城混得不錯,還有人介紹對象呢。"
我心頭一緊:"誰跟你說的?"
"消息傳得快著呢。"她停下腳步,直視著我的眼睛,"志強哥,你是不是變心了?"
"怎么會?"我連忙否認,但心虛得不敢看她的眼睛。
確實有人給我介紹過對象,省城的姑娘,知書達理,門當戶對。
我雖然沒有答應,但也沒有斷然拒絕。
"那就好。"她笑了,但笑容里有種讓我不安的東西,"今晚你住哪里?"
"回家啊。"
"你家現(xiàn)在住著租客,你爸媽去你大伯家了。"她眨眨眼睛,"要不,你住我家吧?"
02
林婉婷家的小院比我記憶中更加精致了。
院子里種著各種花草,屋子也重新裝修過,看得出這三年她家的生意確實不錯。
"我爸媽去縣里進貨了,要明天才回來。"她一邊給我倒茶,一邊說道。
我坐在沙發(fā)上,打量著這個熟悉又陌生的環(huán)境。
墻上掛著我們以前的合影,但照片已經有些發(fā)黃了。
"你還留著這些照片。"我指著墻上的相框。
"當然留著,這是我最珍貴的回憶。"她在我身邊坐下,距離很近,我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
這香水味很陌生,不是她以前用的那種便宜貨。
"婉婷,你現(xiàn)在做什么生意?"我轉移話題。
"服裝生意,主要是從廣州進貨,在縣里開了兩家店。"她的眼神有些飄忽,"生意還不錯,一個月能賺不少錢。"
我點點頭,心里卻有些疑惑。
以她家的條件,怎么可能這么快就做起這么大的生意?
"對了,你在省城的工作怎么樣?聽說你現(xiàn)在是副科級了?"她的眼神突然變得很亮。
"嗯,剛提拔的。"我有些不自在,"其實也沒什么,就是個小官。"
"小官?"她笑了,"在我們這種小地方,副科級已經很了不起了。"
她的手輕輕搭在我的胳膊上:"志強哥,你現(xiàn)在一個月工資多少?"
這個問題讓我更加不舒服。
以前的林婉婷從來不會問這種問題,她更關心的是我有沒有吃飽,工作累不累。
"也不多,夠花就行。"我含糊地回答。
"你變得謙虛了。"她湊得更近,"聽說你們單位還分房子?"
我看著她,心里涌起一陣陌生感。
眼前這個女人,真的還是我記憶中那個純真的林婉婷嗎?
"婉婷,你怎么了?感覺你變了很多。"
她的臉色微微一變,隨即恢復了笑容:"人總是要變的嘛,我也不能永遠是個小女孩。"
窗外開始下雨,雨點敲打著玻璃,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看來今晚雨不會停了。"她站起身,"我去給你鋪床。"
"我睡沙發(fā)就行。"
"怎么能讓客人睡沙發(fā)?"她回頭看我,眼神里有種我讀不懂的意味,"再說,我們又不是外人。"
03
晚飯是林婉婷親自下廚做的。
四菜一湯,都是我愛吃的,看得出她很用心。
"嘗嘗,看看我的手藝有沒有退步。"她給我夾菜,動作很自然,但眼神卻一直在觀察我的反應。
"還是那個味道。"我說,但心里卻覺得哪里不對勁。
菜的味道確實沒變,但做菜的人變了。
"志強哥,你在省城有女朋友了嗎?"她突然問道。
我差點被菜噎到:"沒有。"
"真的?"她放下筷子,認真地看著我,"我聽說有個干部家的女兒在追你。"
我心里一驚,這消息她是從哪里聽來的?
"你聽誰說的?"
"消息靈通著呢。"她笑了笑,"那個女孩漂亮嗎?"
"我說了沒有這回事。"我有些煩躁。
"好好好,我不問了。"她舉起酒杯,"來,為你的升職干杯。"
我們碰了杯,她一飲而盡,臉頰很快就紅了。
"婉婷,你酒量什么時候這么好了?"
"這三年學會的。"她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做生意嘛,總要應酬的。"
我看著她,心里的不安越來越強烈。
眼前這個女人,和我記憶中的林婉婷相差太遠了。
以前的她不會喝酒,不會化妝,不會說這些世故的話。
"志強哥,你是不是覺得我變了?"她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
"確實有點。"我實話實說。
她沉默了一會兒,然后苦笑道:"我不變能行嗎?你走了三年,我一個人在這里,什么都要自己面對。"
"對不起。"我伸手想要握她的手,但她避開了。
"不用道歉,這是我自己的選擇。"她站起身,"我去洗澡,你先看會兒電視。"
她走向浴室,我坐在客廳里,心情復雜。
電視里播放著新聞,但我一個字都聽不進去。
我在想,這三年到底發(fā)生了什么,讓一個純真的女孩變成現(xiàn)在這樣?
浴室里傳來嘩嘩的水聲,我的思緒更加混亂。
也許,是我想多了。
也許,她只是長大了,成熟了。
但心里的不安卻怎么也揮之不去。
04
雨越下越大,雷聲陣陣。
我坐在客廳里,翻看著茶幾上的雜志,都是些時尚類的,和以前林婉婷看的文學書籍完全不同。
浴室的門開了,她走了出來。
我抬頭看去,瞬間愣住了。
她穿著一件白色的絲質睡裙,領口開得很低,下擺剛好到大腿中部,頭發(fā)濕漉漉地披在肩膀上,整個人散發(fā)著一種成熟女人的魅力。
"怎么了?"她看我發(fā)愣,輕笑道,"沒見過女人洗澡后的樣子?"
這話說得很輕佻,完全不像以前的她。
"婉婷,你..."我想說什么,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我什么?"她在我對面坐下,翹起二郎腿,睡裙的下擺更往上提了一些。
我趕緊移開視線:"沒什么。"
"志強哥,你是不是覺得我不夠矜持?"她的聲音里帶著一絲嘲諷,"可是,矜持有什么用呢?矜持能留住一個男人的心嗎?"
這話讓我心頭一震。
"婉婷,你到底怎么了?"
她沒有回答,而是站起身走到窗邊,看著外面的雨夜。
"你知道這三年我是怎么過的嗎?"她的背影在燈光下顯得有些蕭瑟,"每天都在等你的信,等你的電話,等你回來。"
"我不是經常寫信給你嗎?"
"經常?"她轉過身,眼中有淚光閃爍,"從去年開始,你的信就越來越少了,電話也是,每次都說忙,說工作重要。"
我張了張嘴,想要解釋,但發(fā)現(xiàn)自己確實理虧。
去年開始,我確實很少主動聯(lián)系她了。
一方面是工作確實忙,另一方面,也是因為身邊出現(xiàn)了其他的女孩。
"我..."
"你不用解釋。"她打斷了我,"我都明白,你現(xiàn)在是城里人了,是干部了,我這個鄉(xiāng)下女孩配不上你了。"
"不是這樣的。"我站起身想要走向她,但她后退了一步。
"那是什么樣的?"她的眼神變得犀利,"志強哥,你敢說你在省城沒有動過心?"
這個問題像一把刀子,直插我的心臟。
我確實動過心,對那個干部家的女兒。
她知書達理,溫柔賢淑,最重要的是,她能幫助我的事業(yè)。
"我..."我想撒謊,但在她的注視下,卻說不出口。
她看著我的表情,苦笑了一聲:"果然。"
05
客廳里陷入了沉默,只有雨聲和雷聲在窗外回響。
林婉婷重新坐回沙發(fā)上,但這次她坐得離我很近,近得我能感受到她身上的體溫。
"志強哥,我問你一個問題。"她的聲音很輕,"如果我現(xiàn)在什么都沒有,還是三年前那個窮丫頭,你還會要我嗎?"
這個問題讓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當然會。"我說,但連自己都覺得這話沒有說服力。
"撒謊。"她搖搖頭,"你現(xiàn)在是副科級干部,前途無量,怎么可能還要一個鄉(xiāng)下女孩?"
"婉婷,你別這樣想。"
"那我應該怎么想?"她突然湊近我,手輕撫著我的臉頰,"志強哥,你知道嗎?這三年我為了配得上你,做了多少努力?"
她的手很軟,很溫暖,但我卻感到一陣寒意。
"什么努力?"
"學化妝,學穿衣,學做生意,學應酬。"她的眼神變得迷離,"我要讓自己變得更好,更有錢,這樣你就不會嫌棄我了。"
"我從來沒有嫌棄過你。"
"是嗎?"她笑了,但笑容很苦澀,"那為什么你的信越來越少?為什么你越來越少提起我們的未來?"
我被她問得啞口無言。
"婉婷,我..."
"不用解釋了。"她的手從我臉頰滑到我的胸前,"我都懂,男人都是這樣的,有了更好的選擇,就會忘記舊人。"
她的動作讓我渾身緊繃,理智告訴我應該推開她,但身體卻誠實地回應著她的觸碰。
"但是志強哥,你別忘了,我們有過承諾。"她的聲音變得很輕很柔,像羽毛一樣輕撫著我的耳膜,"你說過要娶我的。"
"我記得。"
"那你現(xiàn)在還算數(shù)嗎?"她的眼神變得很復雜,既有期待,又有絕望。
我看著她,心里五味雜陳。
這三年來,我確實變了。
見識了更廣闊的世界,接觸了更多優(yōu)秀的人,眼界和格局都不同了。
而眼前的林婉婷,雖然也在努力改變自己,但骨子里還是那個小地方的女孩。
"志強哥,你在想什么?"她察覺到我的走神。
"沒想什么。"
"你在想那個省城的女孩,對不對?"她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我沉默了。
沉默就是答案。
她看著我,眼中的光芒一點點熄滅。
"我明白了。"她站起身,走向臥室,"你早點休息吧,我給你準備了干凈的被褥。"
看著她落寞的背影,我心里涌起一陣愧疚。
但同時,我也松了一口氣。
至少,事情說開了。
06
夜已經很深了,雨勢稍微小了一些,但依然淅淅瀝瀝地下著。
我躺在客房的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腦海里不斷回想著今晚的對話,林婉婷失望的眼神像針一樣扎著我的心。
也許我真的變了,變得現(xiàn)實了,變得功利了。
但這就是成長的代價吧。
正想著,房門輕輕被推開了。
我以為是林婉婷來送什么東西,剛想坐起身,卻看見她穿著那件白色睡裙走了進來。
月光從窗戶灑進來,她的身影在朦朧的光線中顯得格外誘人。
"婉婷?"我有些緊張。
"睡不著。"她輕聲說道,然后在床邊坐下。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