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韓若琳的手指在手機屏幕上停留了整整三秒。

查詢頁面已經跳轉出來，那個紅色的分數就在眼前，她卻遲遲沒有點擊?？蛷d里，父親韓天明正焦急地踱著步，每隔幾分鐘就催促一次："查出來了嗎？"

"還在加載。"韓若琳撒了個謊。

其實分數早就顯示出來了：380分。

她深吸一口氣，走向客廳。韓天明立刻圍了上來，連妻子李桂花都從廚房探出頭，眼中滿含期待。

"多少分？"韓天明的聲音有些顫抖。

韓若琳將手機遞給父親，然后轉身走向自己的房間。身后傳來韓天明看到分數時的倒吸氣聲，接著是死一般的寂靜。

她關上房門，神情依然平靜。

事情正在按她想的方向發展。

三秒后，客廳里傳來碗筷摔碎的巨響，和父親歇斯底里的怒吼聲。

01

"三百八十分！三百八十分！"韓天明的聲音在整個樓道里回蕩，"我韓天明教了二十多年書，居然教出了你這么個敗家子！"

碗筷的碎片散落一地，李桂花蹲在地上默默收拾著，眼淚一滴滴掉在地板上。鄰居們紛紛探出頭來，竊竊私語聲不絕于耳。

"老韓家的丫頭這次考砸了。"

"聽說花了不少錢補課呢。"

"這下老韓的臉可丟大了。"

對門的王阿姨搖著頭嘆氣："我就說嘛，這孩子平時看著就不像讀書的料。"

樓下的張大爺也跟著議論："老韓平時對學生那么嚴，怎么自己女兒管不好？"

韓天明聽到這些議論聲，臉色更加難看。他在這個縣城的教育圈子里混了這么多年，一向以嚴格要求學生著稱，自己的女兒卻考出這樣的分數，簡直就是對他最大的諷刺。他想起昨天還在辦公室里和同事們談論今年的高考情況，信誓旦旦地說自己女兒至少能考個一本。現在這個結果，讓他如何面對那些同事？

"你給我出來！"韓天明沖著女兒緊閉的房門大喊，"有種考這個分，沒種面對我？"

房門緩緩打開，韓若琳走了出來。她換了一身家居服，神情依然平靜得讓人意外。韓天明仔細觀察著女兒的表情，想要從中找到一絲懊悔或者難過，但是沒有，什么都沒有。她的眼神清澈得像一潭靜水，沒有任何波瀾。

"爸，你先冷靜一下。"韓若琳的聲音很輕。

"冷靜？你讓我怎么冷靜？"韓天明指著女兒，手指都在顫抖，"從高一開始，我給你報了多少個補習班？數學、物理、化學、英語，每個月光補課費就要八千塊！三年下來，整整二十萬！你就用這個分數回報我？"

韓天明的腦海里浮現出這三年來的畫面：每個周末都要開車送女兒去各種補習班，雨天雪天從不間斷；為了給女兒請最好的家教，他甚至放棄了暑假的休息時間去給別人補課掙錢；每次女兒考試前，他都會陪著她復習到深夜。這一切的付出，換來的竟然是380分。

李桂花終于忍不住了："天明，孩子已經這樣了，你吼也沒用啊。"

"沒用？"韓天明轉過身瞪著妻子，"我辛辛苦苦掙錢供她讀書，她倒好，考了個專科都上不了的分數！你說沒用？"

李桂花被丈夫的怒火嚇到了，她從沒見過韓天明這么失控的樣子。平時的他雖然嚴肅，但從來不會對家人大吼大叫。她知道這次真的把他刺激得狠了。

韓若琳靜靜地聽著父親的咆哮，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這種平靜反而更加刺激了韓天明。在他的認知里，一個正常的孩子在這種情況下應該哭泣、道歉、或者至少表現出一些愧疚感。但韓若琳什么都沒有，她就像一個局外人一樣冷眼旁觀著這一切。

"你倒是說句話??！"韓天明幾乎是吼出來的，"你是啞巴了嗎？"

"我沒什么好說的。"韓若琳終于開口，"分數已經出來了，說什么都沒用。"

這句話徹底點燃了韓天明心中的怒火。什么叫說什么都沒用？難道她就沒有一點想要解釋的沖動嗎？難道她就沒有一點想要彌補的想法嗎？

他猛地上前一步，揚起了手掌。在那一瞬間，韓天明的腦海里閃過無數個畫面：女兒小時候生病時他徹夜不眠的守護，女兒第一次叫"爸爸"時他激動得熱淚盈眶的模樣，女兒獲得三好學生獎狀時他驕傲的神情。

"天明！"李桂花急忙攔住丈夫，"你干什么？"

韓天明的手停在半空中，看著女兒依然平靜的眼神，突然感到一陣無力。他發現自己根本不認識眼前這個女兒了。什么時候開始，她變得這么陌生？什么時候開始，父女之間有了這樣深的溝壑？

他緩緩放下手，頹然坐在沙發上。

"我這是造了什么孽啊。"他喃喃自語，"教了一輩子書，結果連自己的女兒都教不好。"

屋子里陷入了死寂。只有墻上的掛鐘在滴答滴答地響著，每一聲都像敲在韓天明的心上。這個家，從今天開始，再也不是原來的那個家了。

02

第二天一早，韓天明就開始撥打電話。

他坐在書房里，面前擺著一個密密麻麻寫滿聯系人的筆記本。這是他這些年來積累的人脈資源，有同事、朋友、學生家長，甚至還有一些多年不聯系的大學同學。平時他從不愿意麻煩這些人，但現在為了女兒，他顧不得那么多了。

"老李，是我，韓天明。"他的語氣有些沉重，"我想問問，你們學校的?？撇窟€招人嗎？"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老韓，你家丫頭考得怎么樣？"

韓天明深吸一口氣，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說出那三個數字："別提了，380分。"

"380？這確實有點低啊。"老李的聲音帶著同情，他們兩個在教育系統工作了這么多年，都知道這個分數意味著什么，"不過你別急，我幫你打聽打聽，看看有沒有什么門路?，F在很多民辦學校門檻都不高，只要肯花錢，總有辦法的。"

掛了電話，韓天明又撥通了另一個號碼。這次是他的高中同學，現在在市里的一所技校當副校長。

"老同學，這么多年沒聯系了，今天怎么想起給我打電話？"對方的聲音很熱情。

"張主任，我是想問問你們技校今年還招生嗎？學費多少？"韓天明直接開門見山。

"怎么？你要轉行??？哈哈。"對方開玩笑說。

"是我女兒。"韓天明有些尷尬，"她今年高考...發揮得不太好。"

電話那頭的笑聲戛然而止："哦，這樣啊。我們學校當然還在招生，專業挺多的，汽修、美容美發、烹飪、計算機什么的。學費看專業，一年一萬到兩萬不等。你女兒有什么特長嗎？"

韓天明想了想，發現自己竟然回答不上來。女兒有什么特長？除了學習，她還會什么？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對女兒的了解竟然這么少。

"這樣吧，你帶她來看看，讓孩子自己選擇感興趣的專業。"對方善解人意地說，"畢竟興趣是最好的老師。"

一個上午，韓天明打了十幾個電話。有的是同事，有的是朋友，甚至連多年不聯系的大學同學都被他找了出來。每一通電話都讓他的臉上多了一層陰霾。曾經在別人面前總是昂著頭說話的韓天明，現在不得不放下所有的自尊，低聲下氣地求人幫忙。

電話打到第十個的時候，韓天明的聲音都有些沙啞了。對方是縣里的一個企業老板，孩子曾經是他的學生。

"韓老師，您女兒的事我聽說了。"老板的語氣很客氣，"我們公司正好缺個文員，工作不累，待遇也還行。您要是信得過我，就讓孩子來試試。"

"謝謝，謝謝你了。"韓天明連連道謝，心中五味雜陳。他沒想到有一天自己會為了一個文員的工作而感恩戴德。

李桂花在一旁看著，心疼得不行。她知道丈夫的自尊心有多強，為了女兒的前途，他已經放下了所有的面子。她端了一杯茶放到丈夫面前，輕聲說："歇一會兒吧，嗓子都啞了。"

韓天明擺擺手，繼續翻著通訊錄："還有幾個電話沒打。"

到了中午，韓天明終于放下了電話。他靠在椅背上，感覺整個人都被掏空了。這一上午的努力，讓他對現實有了更清醒的認識。380分，在這個分數面前，所有的關系和人情都顯得那么蒼白無力。

"天明，要不讓若琳復讀吧？"李桂花小心翼翼地建議，"再給她一年時間，說不定能考好。"

"復讀？"韓天明搖搖頭，苦笑著說，"你覺得她還會聽我的嗎？看看她昨天的態度，像是想復讀的樣子嗎？"

確實，從昨天到現在，韓若琳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懊悔或者想要重新開始的意思。她就像什么事都沒發生過一樣，該吃飯吃飯，該睡覺睡覺，甚至還有心情看電視。

"這孩子到底怎么想的？"李桂花嘆了口氣，"平時看著挺聰明的，怎么關鍵時候就不爭氣呢？"

韓天明沒有回答，他的心里更多的是失望。不是對分數的失望，而是對女兒態度的失望。如果韓若琳哭了，鬧了，說要復讀，他反而會覺得這孩子還有救?？墒撬@種無所謂的樣子，讓韓天明感到深深的絕望。

下午，韓天明的同事老劉來了。老劉是學校的政教主任，平時和韓天明關系不錯。

"老韓，聽說你家丫頭高考的事了。"老劉拍拍韓天明的肩膀，"別太難過，現在大學生遍地都是，讀不讀大學其實也沒那么重要。"

"你這是安慰我還是刺激我？"韓天明苦笑。

"我是真心話。"老劉坐下來，點了支煙，"我侄子當年也沒考上大學，現在在省城開了個小公司，一年賺幾十萬呢。做電商的，網上賣農產品，生意做得風生水起。"

韓天明搖搖頭："我就是個教書的，除了相信知識改變命運，我還能相信什么？"

"時代不一樣了，老韓。"老劉勸道，"現在做生意、開網店、搞直播，哪個不比上班強？你家若琳長得這么好看，性格也不錯，說不定去做主播還能火呢?，F在那些網紅主播，一個月賺比我們一年的工資都多。"

"主播？"韓天明的臉色更難看了，"我寧愿她去搬磚！"

老劉見韓天明的反應這么大，也不敢再說什么。他們這一代人，對新興行業總是有些偏見，覺得不夠正當。但時代確實變了，很多傳統觀念都需要更新。

"算了，不說這個了。"老劉轉移話題，"你打算怎么辦？"

韓天明把上午聯系的情況大概說了一遍。老劉聽了，也為老朋友感到難過。堂堂一個重點中學的數學老師，現在卻要為女兒的出路四處求人，這確實讓人唏噓。

"其實也不用太悲觀。"老劉安慰道，"現在社會上成功的路徑很多，不一定非要走傳統的路。關鍵是孩子得有想法，有目標。"

"想法？目標？"韓天明搖搖頭，"她現在就是個木頭人，什么想法都沒有。"

老劉草草告辭離開了，留下韓天明一個人坐在客廳里發呆。

晚上，韓天明把所有聯系的結果整理了一下。?？茖W校有幾個愿意接收，但都需要額外繳費；技校的選擇更多一些，但專業都不太理想；至于找工作，以韓若琳目前的學歷，只能去一些服務行業。

"若琳，你過來一下。"韓天明叫女兒過來談話。

韓若琳慢慢走到父親面前，依然是那副平靜的表情。

"我給你找了幾條路。"韓天明拿出一張紙，"第一，民辦?？?，但是要多交三萬塊；第二，技校，學個實用的技術；第三，去你媽的店里幫忙，慢慢學做生意。你選一個。"

韓若琳看了看紙上的內容，搖搖頭："我都不選。"

"那你想怎么樣？"韓天明的怒火又冒了上來。

"我還沒想好。"韓若琳的回答讓韓天明差點背過氣去。

03

接下來的幾天，韓家的氣氛壓抑得讓人窒息。

韓天明不再和女兒說話，每天早出晚歸，要么去學校，要么就在外面找人幫忙聯系工作。李桂花夾在中間，左右為難，既要安慰丈夫，又要照顧女兒的情緒。

韓若琳倒是一如既往地平靜。她每天按時起床，按時吃飯，偶爾幫媽媽做點家務，其余時間就在房間里不知道做什么。

這種態度讓韓天明更加憤怒。

"你看看她，一點愧疚感都沒有！"韓天明對妻子抱怨，"我們為她操碎了心，她倒好，像個沒事人一樣。"

"也許她心里也不好受，只是不愿意表現出來。"李桂花試圖為女兒開脫。

"不愿意表現？她要是真的難受，怎么可能吃得下睡得著？"韓天明搖搖頭，"我看她就是沒心沒肺！"

這天，韓天明的一個朋友介紹了一個工作機會——縣城新開的一家連鎖餐廳招服務員，包吃住，月薪三千五。

"雖然不是什么好工作，但總比在家里閑著強。"朋友在電話里說，"而且年輕人嘛，先有個工作，以后再慢慢發展。"

韓天明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妻子，李桂花有些猶豫："讓若琳去當服務員，會不會太委屈她了？"

"委屈？"韓天明冷笑，"考了380分還能有什么不委屈的？她要是覺得委屈，當初為什么不好好學習？"

當天晚上，韓天明把這個工作機會告訴了女兒。

"明天你跟我去面試。"韓天明的語氣不容拒絕，"人家看在我面子上才愿意要你，你別給我丟臉。"

韓若琳抬起頭看了父親一眼："我不去。"

"你說什么？"韓天明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說我不去。"韓若琳重復了一遍，聲音依然平靜。

韓天明騰地站起來："你不去？那你想干什么？在家里吃白飯？"

"我會想辦法的。"韓若琳說完就要回房間。

"站?。?韓天明攔住女兒，"你給我說清楚，什么叫你會想辦法？你能想什么辦法？"

韓若琳沉默了一會兒，然后說："總之不是你安排的這些。"

這句話徹底激怒了韓天明。他指著女兒，氣得說不出話來。

"好，好得很！"韓天明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你有本事你就自己想辦法！從明天開始，你別指望我再為你的事情操心！"

說完，韓天明摔門而出。

李桂花看著丈夫離開的背影，又看看女兒冷漠的表情，心里五味雜陳。

"若琳，你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啊。"李桂花坐到女兒身邊，"你爸爸也是為了你好。"

"我知道。"韓若琳點點頭，"但我有自己的想法。"

"什么想法？你能告訴媽媽嗎？"

韓若琳看了母親一眼，搖搖頭："現在還不能說。"

這句話讓李桂花更加擔心。女兒到底在想什么？她這種神秘的態度背后，究竟隱藏著什么？

04

第二天，老韓來了。

韓天明的父親雖然已經六十五歲，但身體還算硬朗。聽說孫女高考的事情，老人家專門從村里趕過來。他穿著一身洗得有些發白的中山裝，手里拎著一個布袋子，里面裝著自家種的蔬菜。

"若琳考得怎么樣？"老韓一進門就問，眼中滿是期待。

韓天明陰沉著臉："別提了，380分。"

老韓愣了一下，臉上的期待瞬間消失，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他放下手中的袋子，擺擺手："380就380，能有個書讀就行。"

"爸，您說的輕松。"韓天明苦笑，"380分連個像樣的?？贫忌喜涣恕?

"那就不上大學唄。"老韓很實際，他在椅子上坐下，拍了拍膝蓋，"我們那個年代，能認幾個字就不錯了?，F在的孩子，個個都想上大學，哪有那么多大學上？"

韓天明聽了這話更加煩躁："爸，您這是什么話？我辛辛苦苦供她讀書，就是希望她能有個好前途。"

"前途不一定非要讀大學。"老韓從口袋里掏出一包劣質香煙，點了一支，"我看若琳這丫頭從小就聰明，說不定干別的更有出息。你看看村里的小王，初中沒畢業就出去打工，現在在城里買了房子，開了小超市，日子過得比誰都好。"

韓天明搖搖頭："爸，時代不一樣了?，F在沒有文憑，什么都干不了。"

"文憑？"老韓吐了一口煙，"文憑能當飯吃？我見過太多大學生找不到工作的，最后還不是得回來種地。"

父子倆的觀念差異在這一刻暴露無遺。老韓是從那個物質匱乏的年代過來的，他相信實用主義，認為能夠養活自己就是最大的成功。而韓天明作為一個教師，深信知識改變命運的道理，認為教育是通往美好生活的唯一途徑。

這時，韓若琳從房間里走了出來。

"爺爺，您來了。"她主動打招呼，臉上難得出現了一絲笑容。

"若琳啊，爺爺聽說你高考的事了。"老韓放下煙，拉著孫女的手，"沒事，大不了不讀大學，爺爺支持你。"

韓天明聽了這話，臉色更加難看："爸，您這是在害她！"

"我怎么是在害她？"老韓不滿了，站起身來，"我是覺得這孩子有主見，你別老是逼她。從小到大，你給她報了多少補習班？孩子連個喘息的機會都沒有。"

"主見？她有什么主見？"韓天明指著女兒，"我給她安排的路她都不走，自己又說不出要干什么，這叫有主見？"

老韓看了看孫女，又看了看兒子，嘆了口氣："你們父女倆都太倔了。"

李桂花在旁邊勸道："爸，您別管了，讓他們自己解決吧。"

"不行。"老韓搖搖頭，臉色嚴肅起來，"我今天就是來解決這個問題的。我看著這個家都快散了，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老人家站起來，用手指著韓天明："你給我坐下。"

韓天明雖然已經四十五歲，但在父親面前還是那個聽話的孩子。他乖乖坐下，等著父親說話。

"若琳，你過來。"老韓招呼孫女，"爺爺問你，你到底想怎么樣？"

韓若琳猶豫了一下，然后說："爺爺，我想等等再說。"

"等什么？"老韓追問，眼神中帶著慈愛但也有堅定。

"等時機成熟。"韓若琳的回答讓所有人都摸不著頭腦。

韓天明忍不住了："你看看，她說的是人話嗎？什么叫等時機成熟？"

老韓擺擺手制止兒子，繼續問孫女："若琳，你是不是有什么計劃？爺爺這么大年紀了，什么世面沒見過？你有什么想法，就直接告訴爺爺。"

韓若琳看著爺爺慈祥的面容，眼中閃過一絲動搖。但最終，她還是點點頭，卻沒有說話。

"好，那爺爺相信你。"老韓做出決定，"但是你要給我們一個時間，多長時間能見分曉？"

韓若琳想了想："一個月。"

"一個月？"韓天明跳起來，"她要干什么需要一個月？"

"一個月就一個月。"老韓拍板，用不容爭辯的語氣說道，"若琳，爺爺給你一個月時間，如果一個月后你還是這樣，就聽你爸的安排。但這一個月里，你爸也不能再逼你。"

韓若琳看了爺爺一眼，鄭重地點了點頭："謝謝爺爺。"

韓天明想要反對，但看到父親堅決的表情，最終還是選擇了妥協。老韓在這個家里的威望是絕對的，他的話就是圣旨。

05

有了爺爺的撐腰，韓若琳暫時獲得了一個月的緩沖期。但是家里的氣氛并沒有因此而緩解，反而更加微妙了。

韓天明每天都在數著日子，盼著一個月快點過去，好看看女兒能玩出什么花樣。他在心里已經認定，女兒只是在拖延時間，最終還是要接受他的安排。有時候路過女兒房間，他會故意停下腳步，想聽聽里面在做什么，但大多數時候都是安靜的。

李桂花則是憂心忡忡。她不知道女兒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但母親的直覺告訴她，女兒并不是在無理取鬧，而是真的有什么計劃。可是，一個剛剛高考失利的18歲女孩，能有什么計劃呢？

這期間，韓天明開始反思自己的教育方式。

深夜里，他獨自坐在書房里，翻看著女兒從小到大的照片。那個曾經活潑可愛的小女孩，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冷漠？

小學時的韓若琳總是笑得很燦爛，每次考試回來都會興奮地向他展示成績。初中時開始變得沉默一些，但還會主動和他討論學習上的問題。到了高中，特別是高三這一年，父女之間的交流越來越少，除了成績幾乎無話可說。

他想起女兒小時候的樣子，總是纏著他講數學題，對什么都充滿好奇。那時候的她，眼里有光，笑起來像個小天使。她會問為什么一加一等于二，會問為什么太陽會發光，會問為什么人要讀書。

什么時候開始，那道光消失了？

韓天明仔細回想，大概是從初中開始吧。那時候他對女兒的要求越來越嚴格，補習班越報越多，對分數的要求也越來越高。他記得有一次，韓若琳數學考了95分，在班里排第三名，他卻因為那丟失的5分而批評了她整整一個晚上。

當時的理由是：你有能力考滿分，為什么要滿足于95分？

現在想起來，也許那就是轉折點。從那以后，女兒不再主動和他分享學習上的事情，不再興奮地向他展示成績，不再問那些天真爛漫的問題。

"也許我真的給她太大壓力了。"韓天明喃喃自語。

但是，壓力大就可以考成這樣嗎？380分，這個分數讓他怎么也想不通。以女兒的智商，就算不努力，也不應該考得這么差啊。

除非...除非她是故意的？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韓天明就被自己嚇了一跳。故意考砸？這怎么可能？有哪個孩子會故意毀掉自己的前途？

可是，除了這個解釋，他實在想不出其他原因了。

韓天明越想越覺得有可能。女兒考試后的平靜表現，對所有安排的拒絕，還有那句神秘的"等時機成熟"，這一切都太不正常了。

如果真是這樣，那女兒到底想要什么？

第二天，學校里的同事們還在議論韓若琳的事情。

"老韓，你女兒的事考慮得怎么樣了？"數學組的張老師關心地問。

"還在看。"韓天明簡單回答，不想多說。

"我覺得復讀是最好的選擇。"另一個老師建議，"現在復讀班的效果都不錯，很多孩子第二年都能提高不少分數。"

"是啊，380分確實太低了。"有人附和，"以若琳的智商，絕對不應該考成這樣。"

韓天明聽著這些建議，心情更加復雜。復讀？他也想過，但女兒的態度讓他覺得這個選擇毫無意義。

這天晚上，李桂花主動找女兒談話。

"若琳，媽媽想跟你聊聊。"李桂花坐在女兒床邊，看著女兒正在看的一本書。

"媽，您說。"韓若琳放下手中的書。李桂花注意到，女兒看書時異常專注。

"你這樣下去，你爸會瘋的。"李桂花直言不諱，"他這幾天茶不思飯不想，整個人都憔悴了。昨天半夜我起來上廁所，看到他書房的燈還亮著，一個人坐在那里發呆。"

韓若琳沉默了一會兒，然后說："我知道他不容易。"

"那你為什么還要這樣固執？"李桂花問，"媽媽不求你能大富大貴，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有個穩定的生活。你爸爸安排的那些選擇，雖然不是最理想的，但總比現在這樣強啊。"

"媽，您相信我嗎？"韓若琳突然問，眼神非常認真。

"當然相信。"李桂花毫不猶豫地回答，"你是我的女兒，我當然相信你。"

"那您再給我一點時間，很快就會有答案的。"韓若琳握住母親的手，"我保證不會讓您失望。"

李桂花看著女兒認真的表情，心中的擔憂稍微減輕了一些。雖然她不知道女兒在計劃什么，但至少看得出來，女兒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不是在胡鬧。

"好，媽媽等你。"李桂花拍拍女兒的手，"但是若琳，你要記住，無論發生什么，家人永遠是你的后盾。我們可能不理解你的想法，但我們永遠愛你。"

韓若琳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

06

一周過去了，韓若琳依然沒有任何明顯的行動。

韓天明的耐心已經快要耗盡了。他開始懷疑父親當初的決定是否正確，也開始懷疑女兒是不是真的有什么計劃。每天早上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算算還有多少天一個月的期限就到了。

"也許她就是在拖延時間。"韓天明對妻子說，"拖到我們沒辦法了，自然就會妥協。"

"不會的。"李桂花搖搖頭，"我了解我們女兒，她不是那種人。"

"那她是哪種人？"韓天明反問，"考了380分，還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我真是看不透她了。"

這幾天，韓天明發現女兒的作息變得更加規律了。每天早上七點準時起床，晚上十一點準時睡覺。白天的時間，除了吃飯和幫媽媽做家務，大部分時間都在房間里。有時候能聽到翻書聲，有時候聽到寫字的聲音，但更多時候是完全的安靜。

有一次，韓天明趁女兒出去買東西的時候，偷偷進了她的房間。房間收拾得很整齊，書桌上放著幾本書，還有一些筆記本。他想仔細看看那些內容，但聽到女兒回來的腳步聲，趕緊離開了。

這種神秘感讓韓天明更加焦慮。他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不了解自己的女兒。

第二天，學校里的同事們還在議論韓若琳的事情。

"老韓，你女兒的事考慮得怎么樣了？"數學組的張老師關心地問。

"還在看。"韓天明簡單回答，不想多說。

"我覺得復讀是最好的選擇。"另一個老師建議，"現在復讀班的效果都不錯，很多孩子第二年都能提高不少分數。"

"是啊，380分確實太低了。"有人附和，"以若琳的智商，絕對不應該考成這樣。"

韓天明聽著這些建議，心情更加復雜。復讀？他也想過，但女兒的態度讓他覺得這個選擇毫無意義。

這天晚上，李桂花主動找女兒談話。

"若琳，媽媽想跟你聊聊。"李桂花坐在女兒床邊，看著女兒正在看的一本英語書。

"媽，您說。"韓若琳放下手中的書。李桂花注意到，那本書的內容似乎比高中課本要難一些。

"你這樣下去，你爸會瘋的。"李桂花直言不諱，"他這幾天茶不思飯不想，整個人都憔悴了。昨天半夜我起來上廁所，看到他書房的燈還亮著，一個人坐在那里發呆。"

韓若琳沉默了一會兒，然后說："我知道他不容易。"

"那你為什么還要這樣固執？"李桂花問，"媽媽不求你能大富大貴，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有個穩定的生活。你爸爸安排的那些選擇，雖然不是最理想的，但總比現在這樣強啊。"

"媽，您相信我嗎？"韓若琳突然問，眼神非常認真。

"當然相信。"李桂花毫不猶豫地回答，"你是我的女兒，我當然相信你。"

"那您再給我一點時間，很快就會有答案的。"韓若琳握住母親的手，"我保證不會讓您失望。"

李桂花看著女兒認真的表情，心中的擔憂稍微減輕了一些。雖然她不知道女兒在計劃什么，但至少看得出來，女兒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不是在胡鬧。

"好，媽媽等你。"李桂花拍拍女兒的手，"但是若琳，你要記住，無論發生什么，家人永遠是你的后盾。我們可能不理解你的想法，但我們永遠愛你。"

韓若琳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

時間一天天過去，這個家庭在緊張和期待中等待著一個月期限的到來。誰都不知道，那個答案會是什么。

連續一周的冷戰讓這個家幾乎窒息。

韓天明聯系了所有能想到的關系，?？茖W校、技校、甚至考慮讓女兒到妻子店里幫忙。每次提起這些安排，韓若琳都是一句話："我不去。"

"你到底想怎么樣？"韓天明終于爆發了，"難道你想一輩子當廢人？"

客廳里的氣氛劍拔弩張。就在這時，韓若琳突然起身走進房間。幾分鐘后，她拿著一個厚重的牛皮紙信封走出來，輕輕放在茶幾上。

"爸，別急。"她的聲音異常平靜。

韓天明疑惑地打開信封，里面是一份國外大學的錄取通知書。全家人都驚呆了，這怎么可能？

"這...這是哪來的？"韓天明結結巴巴地問。

韓若琳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爸，其實我的高考成績..."

她的話還沒說完，手機突然響了。韓若琳看了一眼來電顯示，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看到那個號碼的瞬間，她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