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明:本文情節(jié)皆為虛構(gòu)，人物、地點、事件是基于藝術(shù)表達的創(chuàng)作，與現(xiàn)實無關。所用圖片并非真實人物影像，僅作輔助敘事。本文借虛構(gòu)故事傳遞積極價值觀，呼吁讀者遵紀守法，弘揚友善、正義等正能量，共建和諧社會。

“樂樂！”

他朝著那臺銀灰色的車子聲嘶力竭地喊。

“樂樂！開門！”

回答他的只有死寂。

他發(fā)瘋一樣拉拽著滾燙的車門把手，可車門紋絲不動。

烈日下，車身像一塊正在被炙烤的鐵板，散發(fā)著灼人的熱浪。

他把臉貼到車窗上，用手擋住刺眼的反光，奮力向里望去。

下一秒，他的動作停住了。

整個世界仿佛都被按下了暫停鍵。

01

李為的工位在辦公室最靠里的角落，緊挨著嗡嗡作響的服務器機柜。

夏天的時候，這個位置就是個災難。

空調(diào)的冷氣還沒飄到這里，就被機柜散發(fā)出的熱風給沖散了。

他覺得自己像是被夾在冰火兩重天之間，一面是屏幕散發(fā)的熱量，一面是背后機柜的烘烤。

桌上的那杯茉莉花茶已經(jīng)泡了一上午，茶葉在渾濁的黃色液體里舒展著，像一堆水草。

他端起來喝了一口，味道又苦又澀。

電話響了。

是城西倉庫那邊打來的，說有一批貨的單子對不上，讓他趕緊核對。

“單子我昨天下午就發(fā)到你們張經(jīng)理郵箱了?！?/p>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煩躁。

“讓他自己看，我這邊忙著呢?！?/p>

對方在電話里嘟囔了幾句，聽不清是什么，大概不是什么好話。

李為沒心情計較，直接掛了電話。

他點開鼠標，屏幕上密密麻麻的表格讓他一陣頭暈。

A倉，B倉，待入庫，待出庫，各種數(shù)據(jù)糾纏在一起，像一團亂麻。

這就是他的工作，一家不大不小的物流公司的調(diào)度員。

說好聽點是調(diào)度，說難聽點就是個高級雜工，什么破事都得管。

他用手指捏了捏鼻梁，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

電腦右下角彈出一個新聞窗口，標題是鮮紅色的。

《本市發(fā)布今年首個高溫紅色預警，局部地區(qū)氣溫將突破40攝氏度》。

他掃了一眼，心里沒什么波瀾。

每年夏天都這樣，見怪不怪了。

他又點開另一個網(wǎng)頁，那是一個釣魚論壇，名叫“解毒俱樂部”。

綠色的頁面看著比那些數(shù)據(jù)表格舒服多了。

一個加精置頂?shù)奶訕祟}吸引了他。

“巨物來襲！黑魚灣新斬獲二十斤大青魚，有圖有真相！”

他點了進去。

一張張照片彈了出來。

一個皮膚黝黑的漢子，抱著一條比他胳膊還粗的大青魚，咧著嘴笑，牙齒在陽光下白得晃眼。

照片的背景是一片開闊的水域，岸邊的蘆葦蕩長得很高。

李為認得那個地方，黑魚灣，城郊的一個野塘，開車過去要一個多小時。

他往下翻著評論。

“恭喜樓主！這魚看著就過癮！”

“這周末必須去盤它！”

“樓主用的什么餌料？求分享。”

李為的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

他仿佛能聞到照片里傳來的泥土和水草的腥味。

那種味道對他來說，比任何香水都好聞。

釣魚，是他生活中唯一的“解毒劑”。

只要握住魚竿，盯著水面上的浮漂，全世界的煩心事就都消失了。

什么倉庫，什么報表，什么領導的臉色，全都見鬼去吧。

只有浮漂那輕輕一點，才是最真實、最牽動人心的。

他關掉論壇，長出了一口氣。

桌上的電話又響了。

這一次，他沒接。

他站起身，走到窗邊。

窗外，高樓林立，馬路上的汽車像一條條彩色的鐵蟲，緩慢地蠕動著。

整個金城，就像一個巨大的蒸籠。

他想起了家里的兒子，樂樂。

那個三歲的小家伙，現(xiàn)在應該正在午睡。

想到兒子，他緊鎖的眉頭稍微松開了一些。

樂樂是他和妻子王敏唯一的孩子。

結(jié)婚五年，王敏辭去了工作，專心在家?guī)Ш⒆印?/p>

她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條，把兒子養(yǎng)得白白胖胖，很招人喜歡。

小區(qū)里的鄰居，沒有一個不夸樂樂機靈可愛的。

李為也愛自己的兒子，很愛。

但有時候，當他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家，聽到樂樂不知疲倦的吵鬧聲時，心里也會升起一絲無名的火氣。

他知道這不對。

可他控制不住。

只有在釣魚的時候，他才能找回一點屬于自己的安寧。

他回到座位上，拿起手機，給妻子發(fā)了條微信。

“這周末有什么安排？”

很快，王敏回復了。

“我約了小蘭她們逛街，好久沒見了。你在家看一天樂樂，沒問題吧？”

李為盯著那行字，手指懸在屏幕上，停頓了幾秒。

“沒問題?！?/p>

他回復道。

02

周六。

天剛蒙蒙亮，一股熱浪就已經(jīng)迫不及待地從窗戶的縫隙里鉆了進來。

小區(qū)里的樹木都耷拉著葉子，一動不動，像是在酷暑中投降了。

王敏起床很早，對著鏡子仔細地化著妝。

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這樣認真地打扮自己了。

自從有了樂樂，她的生活重心就完全轉(zhuǎn)移了。

衣柜里那些漂亮的裙子，落了灰的口紅，都在提醒著她曾經(jīng)也是個愛美的姑娘。

“我出門了啊。”

她拎著小包，站在門口對李為說。

“早點回來。”

李為正坐在沙發(fā)上，陪著樂樂玩積木。

“知道了，你今天就辛苦一天，當個全職奶爸吧。”

王敏笑著說。

“樂樂，跟爸爸在家要聽話哦?！?/p>

“媽媽再見！”

樂樂奶聲奶氣地揮著小手。

門關上了。

屋子里瞬間安靜了下來。

李為看著兒子，樂樂正專心致志地想把一塊圓形的積木塞進一個方形的孔里，小臉憋得通紅。

他笑了笑，把那塊方形的積木遞給兒子。

樂樂高興地接過去，準確無誤地放了進去，然后拍著手咯咯地笑。

李為陪他玩了一會兒，覺得有些無聊。

那種熟悉的、坐立不安的感覺又開始在他心里蔓延。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飄向了陽臺的角落。

那里，立著他的全套釣具。

魚竿包，漁具箱，抄網(wǎng)，餌料盆，一樣不少。

它們靜靜地待在那里，像是在無聲地召喚他。

這個念頭像一根藤蔓，迅速纏住了他的心臟，越收越緊。

可是樂樂怎么辦？

把他一個人鎖在家里？

不行，太危險了。

李為立刻否定了這個想法。

王敏要是知道了，非得跟他拼命不可。

那……帶他一起去？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就再也揮之不去了。

黑魚灣雖然遠，但風景好，空氣也新鮮。

帶兒子去見識一下大自然，不比悶在家里強嗎？

他可以一邊釣魚，一邊看著兒子。

兩全其美。

他越想越覺得這個主意不錯。

“樂樂，爸爸帶你出去玩，好不好？”

他試探性地問。

“出去玩？”

樂樂的眼睛亮了。

“去哪里？”

“去一個有水，有魚的地方?！?/p>

“好呀好呀！我要去看魚！”

樂樂興奮地跳了起來。

看到兒子這么開心，李為心里的最后一絲顧慮也打消了。

他迅速行動起來。

給樂樂換上一身輕便的短袖短褲，戴上遮陽帽。

然后是準備自己的東西。

他把漁具一件件搬到門口，又從冰箱里拿出幾瓶冰鎮(zhèn)的礦泉水和一袋面包。

他還特意給樂樂帶了他最喜歡喝的AD鈣奶和幾包小餅干。

一切準備就緒。

他拉著樂樂的小手，走出了家門。

夏日的陽光毫無遮攔地傾瀉下來，地面蒸騰著滾滾熱氣。

剛走出單元門，一股灼人的空氣就撲面而來。

樂樂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

“爸爸，好熱呀。”

“沒事，到車里就不熱了?！?/p>

李為安慰著兒子，快步走向停車場。

他的車是一輛銀灰色的國產(chǎn)SUV，開了有三四年了。

車在太陽下暴曬了一上午，車身燙得能煎雞蛋。

打開車門的瞬間，一股夾雜著塑料和皮革味道的熱氣噴涌而出。

他先把樂令抱上后座的兒童安全座椅，然后迅速鉆進駕駛室，發(fā)動了汽車。

空調(diào)開到最大檔，出風口呼呼地吹著熱風。

過了好一會兒，才終于有了一絲涼意。

“我們出發(fā)嘍！”

他故作輕松地喊了一聲，踩下了油門。

汽車駛出小區(qū)，匯入了城市的車流。

廣播里，女主播用甜美的聲音播報著天氣。

“……預計今天午后，我市大部分地區(qū)最高氣溫將達到40攝氏度，請市民朋友們盡量減少午后外出活動，注意防暑降溫……”

李為關掉了廣播。

他看著前方被陽光照得有些發(fā)白的路面，心里只有一個念頭。

黑魚灣，大青魚，我來了。

03

車子在高速公路上行駛了一個多小時，終于在“金沙鎮(zhèn)”的出口駛離。

樂樂坐在后座，一開始還很興奮，扒著車窗看外面不斷后退的田野。

但很快，單調(diào)的景色就讓他感到了厭倦。

“爸爸，我們到了嗎？”

這是他問的第三遍了。

“快了，樂樂，再堅持一下?！?/p>

又開了十幾分鐘，一片開闊的水域終于出現(xiàn)在視野里。

黑魚灣到了。

他熄了火，打開車門。

一股比城里更加兇猛的熱浪瞬間包裹了他。

“下車吧，兒子?！?/p>

他把樂樂從安全座椅上抱下來。

小家伙的后背已經(jīng)被汗水浸濕了。

一落地，樂樂就好奇地四處張望。

“爸爸，魚在哪里？”

“就在水里呀，等著爸爸把它們釣上來。”

李為一邊說，一邊從后備箱里搬出他的裝備。

他選了一個自認為不錯的釣位，在一棵柳樹的陰影下。

但所謂的陰影，也只是杯水車薪，根本抵擋不住這無孔不入的熱度。

他把折疊椅打開，讓樂樂坐下。

“你乖乖坐在這里，不要亂跑，知道嗎？”

“知道了。”

樂樂點點頭，手里拿著他的小水壺，乖巧地坐在椅子上。

李為開始有條不紊地準備起來。

架設炮臺，安裝魚竿，調(diào)配餌料。

他的動作很熟練，充滿了儀式感。

就在他專心致志地開餌時，耳邊傳來了“嗡嗡”的聲音。

幾只蚊子正盤旋在樂樂的頭頂。

鄉(xiāng)下的蚊子又大又毒。

樂樂揮舞著小手，想要把它們趕走。

“爸爸，有蚊子！”

他委屈地喊道。

李為皺了皺眉，走過去幫他把蚊子趕走。

“沒事，不怕。”

他從漁具包里翻出一瓶花露水，給樂樂的胳膊和腿上噴了一些。

刺鼻的味道讓樂樂打了個噴嚏。

李為回到自己的位置，繼續(xù)準備。

可沒過多久，樂樂又喊了起來。

“爸爸，我熱。”

他的小臉被曬得通紅，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

柳樹的樹蔭隨著太陽的移動，已經(jīng)悄悄地離開了他的小椅子。

李為心里升起一陣煩躁。

他還沒開始釣呢，怎么就這么多事。

他看了一眼幾十米外的汽車。

一個想法冒了出來。

車里有空調(diào)，那才是最涼快的地方。

讓他去車里待著，不就什么問題都解決了嗎？

“樂樂，走，爸爸帶你去個涼快的地方?！?/p>

他拉起兒子的手，向汽車走去。

他打開車門，發(fā)動了汽車，將空調(diào)再次開到最大。

冷風很快就充滿了整個車廂。

“你就在車里玩，好不好？這里涼快，也沒有蚊子?！?/p>

他把樂樂抱上后座，把他的小水壺和餅干都放在他旁邊。

“爸爸就在外面釣魚，你一抬頭就能看見我。”

他指了指不遠處的釣位。

樂樂看著車窗外汗流浹背的爸爸，又感受了一下車里舒適的涼意，聽話地點了點頭。

“那你釣到大魚要給我看?！?/p>

“放心吧！”

李為笑了，覺得自己的安排簡直完美。

他關上車門，還能聽到里面空調(diào)壓縮機運轉(zhuǎn)的平穩(wěn)聲音。

他回到自己的釣位，這一次，再也沒有了打擾。

他甩出第一竿。

浮漂在渾濁的水面上立穩(wěn)，隨著微波輕輕起伏。

他的世界，瞬間安靜了下來。

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小小的浮漂上。

04

太陽在天空中緩慢地移動，炙烤著大地。

水邊的空氣仿佛凝固了，連蟬鳴都顯得有氣無力。

李為的注意力高度集中。

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浮漂，任何一絲輕微的晃動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一個小時過去了。

浮漂有過幾次動作，但都是小雜魚在鬧窩。

他提了幾次竿，都空了。

他不著急。

釣魚，最考驗的就是耐心。

尤其是想釣大物，更是急不得。

他換了一次餌料，重新拋竿入水。

一陣風吹過，水面泛起漣漪，柳樹的枝條也跟著搖晃起來。

這陣風帶來了一絲短暫的涼意，但也僅此而已。

他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車。

他看不清車里的情況，但能感覺到車子在平穩(wěn)地運轉(zhuǎn)著。

樂樂在里面肯定很舒服，說不定已經(jīng)睡著了。

他轉(zhuǎn)回頭，繼續(xù)盯著水面。

就在這時，浮漂突然有力地向下一頓！

來了！

李為的心跳瞬間加速。

他握緊了魚竿，手心都出汗了。

浮漂停頓了一下，然后猛地被拖入水中，水面上劃出一道清晰的水線！

是個大家伙！

李為手腕一抖，用力揚竿。

一股巨大的力量從水下傳來，魚竿瞬間被拉成一個夸張的弓形。

他立刻站起身，身體后仰，雙腳穩(wěn)穩(wěn)地扎在地上，開始和水下的巨物進行第一輪的角力。

魚線被繃得筆直，發(fā)出“嗡嗡”的聲響。

大魚在水下瘋狂地沖撞，試圖掙脫束縛。

李為不敢有絲毫大意，他熟練地控制著泄力裝置，時而收線，時而放線，消耗著對方的體力。

這就是釣魚最讓人著迷的地方。

那種與未知的力量搏斗的緊張感和征服欲，足以讓人忘記一切。

這場人與魚的戰(zhàn)爭持續(xù)了將近十分鐘。

水下的那股力量終于開始減弱。

李為抓住機會，開始慢慢地將它拉向岸邊。

水面上翻起一個巨大的水花。

一條黑色的脊背露出水面，目測至少有七八斤。

是條大黑魚！

李為心中一陣狂喜。

他小心翼翼地將魚溜到岸邊，拿起抄網(wǎng)，準確無誤地將它抄了上來。

魚在網(wǎng)里劇烈地掙扎著，尾巴拍打著地面，發(fā)出“啪啪”的聲響。

李為把它放進魚護，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感覺胳膊都有些發(fā)酸。

但心里卻是滿滿的成就感。

他拿出手機，對著自己的戰(zhàn)利品拍了好幾張照片，然后迫不及待地發(fā)到了“解毒俱樂部”的論壇里。

標題是：“高溫天硬扛黑魚灣，終得回報！”

他幻想著釣友們羨慕的回復，嘴角忍不住上揚。

他擰開一瓶水，咕咚咕咚喝了大半瓶。

此時此刻，他覺得今天這個決定實在是太正確了。

既享受了釣魚的樂趣，兒子又在車里舒舒服服地待著，沒吵沒鬧。

簡直是完美的周末。

他稍作休息，重新掛上餌料，再次拋竿入水。

有了剛才的成功，他現(xiàn)在信心滿滿。

他感覺今天就是他的幸運日。

說不定，那條二十斤的大青魚，正在水下等著他呢。

他又回頭看了一眼車子。

一切如常。

他徹底放下了心，將全部身心再次投入到和水下精靈的博弈之中。

他沒有注意到，太陽已經(jīng)越過了頭頂，開始向西邊傾斜。

他也沒有注意到，他帶來的面包和水，已經(jīng)快要見底了。

他更沒有注意到，他手機屏幕的右上角，時間已經(jīng)從下午一點，悄悄地跳到了三點半。

05

周圍的光線似乎變得柔和了一些。

那種要把人烤化的灼熱感，也稍微減退了一點。

一陣持續(xù)的、尖銳的蟬鳴聲，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漸漸弱了下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曠野的寧靜。

李為打了個哈欠。

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讓他的脖子和后背都有些僵硬。

他又釣上來幾條不大不小的鯽魚，但再也沒有遇到像第一條黑魚那樣的對手。

他看了一眼手機。

下午四點十五分。

時間過得真快。

他心里盤算著，差不多該收竿了。

開車回家還要一個多小時，得趕在晚飯前到家，不然王敏又要嘮叨了。

他站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

就在這時，他忽然意識到了一件事。

太安靜了。

那臺一直伴隨著他的，空調(diào)壓縮機運轉(zhuǎn)的平穩(wěn)“嗡嗡”聲，消失了。

他猛地轉(zhuǎn)過頭，望向那臺銀灰色的SUV。

車子靜靜地停在那里。

但那股讓他安心的運轉(zhuǎn)聲，確實不見了。

什么時候停的？

他為什么一直沒有察覺？

一個可怕的念頭，像一道閃電，瞬間劈開了他被釣魚的興奮感麻痹了的大腦。

在這四十度的高溫天氣里，一輛在太陽下暴曬的密閉汽車……

沒有空調(diào)。

李為的血液仿佛在這一瞬間凝固了。

他不敢再想下去。

“樂樂！”

他下意識地喊了一聲，聲音因為恐懼而變得有些扭曲。

他扔下手中的魚竿，朝著汽車的方向狂奔而去。

幾十米的距離，此刻卻顯得無比漫長。

腳下的土地是松軟的，他跑得踉踉蹌蹌，有好幾次差點摔倒。

他沖到車前，一把抓住駕駛室的車門把手。

鎖住了！

他轉(zhuǎn)到后排，去拉后車門。

同樣鎖得死死的。

他想起來了，為了安全，他上車后習慣性地會按下中控鎖。

他把臉貼在滾燙的車窗玻璃上，用雙手在額前搭成一個涼棚，拼命地向車里看去。

車窗玻璃因為內(nèi)外溫差，蒙上了一層薄薄的霧氣。

他看不真切。

他用拳頭用力地捶打著車窗，發(fā)出“砰砰”的悶響。

車里的身影，沒有任何反應。

李為感覺自己的呼吸變得困難起來。

他繞到車的另一邊，再次把臉貼上車窗。

這一次，透過前排座椅的縫隙，他看得更清楚了一些。

然后，他整個人就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樣，僵在了原地。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著車內(nèi)。

瞳孔在瞬間放大。

臉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變得一片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