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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遞交退團申請后,偏執男友追到山村求復合:你敢走一步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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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我遞交退團申請那天,是個大雪天。

十五年的所有痕跡,獎杯、榮譽證書、訓練日記、演出海報,被我一件不留地封存在了他的辦公室。

像封存一口棺材。

走出舞團大門,漫天風雪撲了我一臉。我還是給顧臨淵打了個電話,通知他,我退役了。

他的聲音透過聽筒,是一貫的、淬了冰的冷漠:“蘇染,我沒批準,你敢走一步試試?”

“通知你,不是請求你。”

“你的腿,你的藝術生命,都是我給的。我沒說結束,你就沒有資格喊停。”他聲線里終于透出一絲被忤逆的怒火,“想單飛?或者跳槽去對家?蘇染,我能把你從山溝里捧上天,就能讓你摔回爛泥里,永世不得翻身。”

我捏著口袋里那張薄薄的醫囑診斷單,忽然就笑了。

上面清清楚楚地寫著:左膝半月板永久性損傷,跟腱撕裂,建議終止高強度舞蹈生涯。

爛泥?

我本來就來自爛泥。

終結,多好的一個詞。十五年的提線木偶生涯,終于有人替我剪斷了線。

1

顧臨淵從未將我當成一個平等的人。

他最出名的那支舞叫《塑》,靈感來源是他親手雕刻的一座木偶。

發布會上,記者問他,為何對這座木偶情有獨鐘。

他隔著閃光燈看向舞臺中央的我,唇角勾起一抹堪稱溫柔的弧度:“因為它絕對服從,絕對完美,它沒有自己的思想,只會分毫不差地執行我的意志。它是我最完美的作品。”

全場響起熱烈的掌聲,贊美著我們這段“彼此成就”的師生佳話。

而我,在漫天璀璨的燈光下,標準地屈膝,行了一個芭蕾舞禮。

面帶微笑,背脊冰涼。

我叫蘇小染,出生在西南邊陲的一個小山村。父母早亡,跟著外婆相依為命,唯一的娛樂就是光著腳在曬谷場上迎著風轉圈。

我以為我一輩子都會在那里。

直到顧臨淵的出現。

他隨著一個采風的藝術團來到我們村,隔著半個山頭,一眼就看見了正在田埂上跳躍的我。

那天他穿著一件白襯衫,干凈得不屬于我們那個塵土飛揚的世界。

他說我的骨骼清奇,是天生的舞者。

他要帶我走,去最好的城市,接受最專業的訓練。

外婆牽著我的手,一遍遍地問他:“先生,俺們小染真的能跳出名堂?不會是騙子吧?”

顧臨淵沒有回答,只是遞給她一沓厚厚的錢。

然后他蹲下來,平視著我:“蘇小染,想不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想不想穿上最漂亮的舞鞋,站在最亮的舞臺上?”

我看著他,他那雙深邃的眼睛里,好像裝著一片我從未見過的星空。

我點了頭。

那一年,我十歲。拎著一個破舊的布包,跟著他離開了生我養我的大山,來到了他口中那個能讓我脫胎換骨的城市。

他的公寓大得像個宮殿,光潔的地板能映出我滿是補丁的褲子。

我緊張得手腳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他倒是沒嫌棄,只是遞給我一杯牛奶,溫熱的,帶著甜味。

“從今天起,你的一切都由我負責。”他摸了摸我的頭,動作很輕,“你要做的只有一件事,聽話。”

然后,他身后的一個女人走上前來,是舞團的副總監,她笑著對我說:“蘇小染這個名字,太土了,配不上你這張臉。以后,你就叫蘇染吧。”

2

顧臨淵的電話再也打不通。

我被舞團拉黑了所有聯系方式,像一個被組織除名的叛徒。

可我必須見他。

我需要他親手簽下那份解約合同,不是為了錢,而是為了一個徹底的了斷。

我摸清了他的作息。

他每周三下午會去他私人的舞蹈室。那里不對外開放,是他一個人的圣殿。

我提前等在那里。

大雪封路,他比平時晚了半個小時。推門進來時,風雪卷著寒氣,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更像一尊沒有溫度的冰雕。

看到我,他愣了一下,隨即眉頭緊鎖。

“誰讓你進來的?”

“等你。”我穿著一件米色的羊絨大衣,畫著精致的妝容,將所有的蒼白和疲憊都掩蓋得很好。我對他笑了笑,像過去十五年里每一次那樣,溫順,無害。

“顧老師,好久不見。”

他眼里的厭惡幾乎要溢出來,一把將我拽進空無一人的舞蹈室,反手鎖上了門。

“蘇染,你又在玩什么把戲?”

我將一份文件推到他面前,是退團申請,旁邊還并排擺著這些年他為我拿下的所有獎杯。

金燦燦的,幾乎要刺瞎人的眼。

“我說過,我累了,想回家了。”

“回家?”他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低沉地笑了起來,“蘇染,你忘了你的家在哪里?你的家就是舞臺,是我給你的舞臺!沒有我,你什么都不是!”

“如果,我再也跳不了了呢?”我抬起眼,平靜地迎上他暴怒的視線,“我的腿廢了,醫生說的。”

他眼里的怒火瞬間凝固了。

他死死地盯著我,像一頭被激怒的雄獅,試圖從我的表情里找出哪怕一絲一毫的偽裝。

“你為了離開我,不惜自毀?”他的聲音嘶啞,充滿了不可置信,“十五年,我把你從一塊頑石雕琢成最璀璨的鉆石,你就是這么回報我的?”

他的手指攥得咯咯作響,眼睛里一片猩紅。

我忽然就覺得可笑。

3

我與他,從來就不是師生。

是創造者與作品。

他第一次帶我進練功房那天,就對我說:“從今天起,忘記蘇小染。你是蘇染,是我顧臨淵最驕傲的作品。”

“你要忘記你的過去,忘記你的卑賤。你的身體,你的呼吸,你的每一個細胞,都必須為藝術而生。”

他用一把戒尺,一寸寸地糾正我的姿態,一個動作不到位,就抽在我的背上、腿上,留下一道道青紫的痕跡。

很疼。

但我不敢哭。

因為眼淚,在他看來是廉價而無用的情緒,是會“污染”作品的雜質。

舞團里有很多家境優越的女孩,比如林詩雅,她敢在訓練過度時頂撞他,敢因為一個動作的理念不同而跟他爭吵。

每當這時,顧臨淵就會停下來,冷冷地看著我。

“蘇染,你來做。”

我便走上前,精準無誤地做出他想要的那個動作,用最完美的姿態,去襯托林詩雅的“不懂事”。

然后,他會當著所有人的面說:“看見了嗎?這才是舞者。沒有自我,只有角色。”

林詩雅恨我。

她說我是顧臨淵養的一條最聽話的狗。

我并不在乎。

因為我知道,我沒有她那樣的資本。我的一切都是顧臨淵給的,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無限地順從,用絕對的完美去償還這份“恩情”。

我以為,只要我足夠完美,足夠聽話,就能在他那雙永遠冰冷的眼睛里,看到一絲真正的、屬于“人”的溫度。

事實證明,我錯了。



4

大雪停了。

陽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照進來,將整個舞蹈室映得一片通明。

顧臨淵終于從那種極致的憤怒中冷靜下來,他坐到我對面,恢復了那副高高在上的藝術總監派頭。

“說吧,你的條件。”

“沒有條件,我凈身出戶。”我將那份早就準備好的文件推過去,“所有以我名義獲得的商業代言、房產、股權,全部歸你。我只要自由。”

他盯著那份文件,沉默了很久。

久到我以為他會像過去一樣,將它撕得粉碎。

但他沒有。

他只是抬起眼,用一種我從未見過的,近乎探究的目光看著我。

“蘇染,你是不是覺得,你受傷了,就有資格跟我談條件了?”他忽然笑了,那笑容里帶著一絲殘忍的了然,“你以為用這種自殘的方式,就能逼我放手,然后你就可以拿著我的錢,去找下家了?”

我看著他,心底最后一點余溫,也徹底冷了下去。

“顧臨淵。”我第一次連名帶姓地叫他,“在你眼里,我是不是從來就沒有心?”

他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所以你永遠無法理解,我對你,除了感恩,剩下的只有恐懼。”我站起身,將辦公室的鑰匙放在桌上,“我留在舞團,是報恩。現在,我腿廢了,再也無法為你增添任何榮譽,這恩,也算報完了。”

“你所謂的塑造,不過是一場曠日持久的凌遲。你親手殺死了那個在山野里光著腳跳舞的蘇小染,然后指著我這個完美的軀殼,告訴全世界,這是你的杰作。”

“現在,我不想再當你的作品了。”

我拿起我的包,轉身走向門口。

“站住!”

他的聲音在我身后響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我沒有回頭。

手握上門把的那一刻,我聽到身后傳來一聲巨響,像是桌上的什么東西被他狠狠掃落在地。

“蘇染!”他的聲音里,第一次帶上了恐慌,“你敢走!你走了,就永遠別想再回來!”

我拉開門,外面的陽光刺得我眼睛生疼。

我輕聲說:“顧臨淵,我早就沒有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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