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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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子,你后悔嗎?"劉梅輕聲問道,"后悔當初給我媽買那輛輪椅代步車?"
李強沉默了片刻,搖了搖頭:"不后悔。媽最后的那段日子,其實是快樂的。"
"可是如果沒有那輛車,就不會有后面的爭執,您媽也不會......"
"小梅,"李強打斷了妻子的話,"你知道媽當時為什么把她的電動車賣了嗎?"
"因為嫉妒,因為覺得不公平。"
"不只是這樣,"李強的眼中閃過一絲痛苦,"她那天跟我說:'反正現在有車坐,你天天開車接送我就行。'其實她要的不是車,是關注,是證明自己在兒子心中的地位。"
劉梅握住丈夫的手:"那些日子你真的很累,每天接送她,工作都受了影響。我還因此跟你吵過架。"
"是啊,我夾在你們中間,不知道該怎么辦。媽和你媽,一個是生我養我的親媽,一個是我必須孝敬的岳母。我以為給岳母買車是善意,沒想到卻引發了那么大的風波。"
李強的聲音顫抖了:"如果我早點明白媽心里的想法,如果我處理得更好一些......"
"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劉梅安慰道,"最后她們不是和解了嗎?她們一起出門的那個月,是她最開心的時光。"
李強點點頭,淚水模糊了雙眼:"是啊,誰能想到,一輛輪椅代步車,竟然成了我們家所有故事的開始和結束......"
李強記得很清楚,給岳母買輪椅代步車的想法是在三個月前的一個雨夜產生的。那天妻子劉梅從娘家回來,臉上帶著掩飾不住的擔憂。
"我媽今天差點在樓梯上摔倒,"劉梅邊脫外套邊說,"她的膝蓋越來越不行了,上下樓都困難。"
李強放下手中的報紙,走到妻子身邊。"要不我們接她過來住吧?"
"她不愿意,說不想給我們添麻煩。"劉梅嘆了口氣,"而且她還想保持一些獨立性,畢竟才六十八歲。"
李強沉默了一會兒。他理解岳母的想法。張慧芳是個很有自尊心的女人,年輕時是小學教師,退休后一直一個人生活得很規律。丈夫去世五年了,她硬是沒有依賴過任何人。
"那我們給她買個輪椅代步車吧,"李強突然說道,"這樣她就能自己出門了,去買菜、散步,還能保持社交。"
劉梅眼睛一亮:"這個主意不錯!但是那種車挺貴的......"
"沒關系,"李強握住妻子的手,"媽的身體健康比什么都重要。"
接下來的兩個月里,李強開始認真研究各種輪椅代步車。他跑了好幾家醫療器械店,在網上看了無數的評測,最后選定了一款德國品牌的電動輪椅。這款車操作簡單,續航能力強,最重要的是安全性能好。
購買那天,李強特意請了半天假。銷售員詳細介紹了使用方法,還贈送了一些配件。李強仔細記下每一個操作要點,想著要教會岳母如何使用。
當他推著這輛嶄新的輪椅代步車出現在岳母樓下時,張慧芳正在院子里曬被子??吹嚼顝?,她停下手中的活計,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強子,這是......"
"媽,這是給您買的代步車,"李強笑著說,"以后您出門就方便多了。"
張慧芳走近細看,眼中逐漸濕潤。她伸出手輕撫車身,聲音有些顫抖:"這得花多少錢啊......"
"您別擔心錢的事,"李強扶著岳母坐上車,"您的身體健康才是最重要的。來,我教您怎么操作。"
花了一個小時,李強耐心地教會了岳母基本操作。看著她小心翼翼地駕駛著車子在院子里轉圈,臉上露出久違的笑容,李強心中充滿了滿足感。
"小梅有你這樣的丈夫,真是她的福氣,"張慧芳停下車,眼中含著淚水,"我這個當婆婆的心里實在是......"
"媽,您別這么說,"李強蹲下身,"您就是我的親媽,這都是應該的。"
那天傍晚,李強回到家時心情特別好。劉梅正在廚房做飯,看到丈夫進門就迎了上來。
"我媽怎么樣?喜歡那輛車嗎?"
"特別喜歡,"李強抱住妻子,"您應該看看她試車時的表情,像個孩子一樣開心。"
"那就好,"劉梅在丈夫臉頰上親了一下,"我就知道你會處理得很好。"
晚飯時,李強給母親王秀珍打了個電話,簡單提到了給岳母買車的事。電話那頭,王秀珍的聲音聽起來很平靜。
"哦,那挺好的,你岳母身體確實不太好。"
李強沒有察覺到母親語調中的微妙變化,只是隨口問了問她最近的身體狀況和生活起居。
"我挺好的,電動車騎著也方便,"王秀珍說,"你們工作忙,不用總惦記我。"
掛斷電話后,李強和劉梅繼續聊著關于岳母的話題,完全沒有預料到,在城市的另一端,王秀珍正坐在客廳里,望著窗外發呆。
兩天后的上午,李強正在辦公室整理文件,手機突然響起。看到是母親的號碼,他立即接了起來。
"媽,怎么了?"
"強子,我把電動車賣了。"王秀珍的聲音聽起來很輕松,甚至帶著一絲得意。
李強愣了一下:"賣了?為什么突然要賣車?"
"反正現在有車坐,你天天開車接送我就行了,"王秀珍理所當然地說,"那個收廢品的老張給了八百塊,我覺得挺劃算的。"
李強感到一陣眩暈。那輛電動車是他三年前給母親買的,當時花了兩千多塊。母親一直騎得很好,平時買菜、去公園、看老朋友都很方便。
"媽,您怎么突然就賣了呢?我們商量一下啊......"
"有什么好商量的?"王秀珍的語氣變得有些不耐煩,"反正你給你岳母買了那么好的車,我這個當親媽的總不能還騎個破電動車吧?既然都有人開車接送了,我要那車干什么?"
李強終于明白了母親話里的含義。他深吸了一口氣,努力保持平靜:"媽,岳母買那個車是因為她腿腳不方便,需要那種輪椅式的......"
"我腿腳也不好!"王秀珍打斷了他,"我今年六十五了,膝蓋也疼,腰也不好。憑什么她就能坐好車,我就得騎破電動車?"
李強感到頭疼。他知道母親一向要強,但沒想到她會這樣理解這件事。
"媽,不是這樣的。您身體還很好,能夠正常走路。岳母是真的行動困難......"
"行了,你別解釋了,"王秀珍的聲音變得冷淡,"反正車我已經賣了,從明天開始你就每天接送我。我可不想讓人看笑話,說我兒子給丈母娘買好車,給親媽就不管不問。"
"媽......"
電話已經掛斷了。李強握著手機,感到一陣無力。辦公室里的同事投來關切的目光,他勉強擠出一個笑容,表示自己沒事。
中午回家吃飯時,李強把這件事告訴了劉梅。劉梅聽后也是一臉愁容。
"你媽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變成這樣?"
"她可能覺得不公平吧,"李強揉著太陽穴,"覺得我對您媽比對她好。"
"可是情況完全不一樣啊,"劉梅坐在丈夫身邊,"我媽是真的需要那種車,而且您媽身體健康,電動車完全夠用了。"
"我知道,但是媽她不這么想。"李強嘆了口氣,"她可能覺得我們偏心。"
"那現在怎么辦?每天接送她?"
李強點點頭:"也只能這樣了。她是我媽,總不能不管。"
劉梅雖然理解丈夫的孝心,但心中也有些不舒服。她知道婆婆王秀珍從來就對她有些意見,總覺得兒子娶了媳婦忘了娘?,F在這件事更是讓這種矛盾激化了。
下午,李強專門請了假去看母親。王秀珍正在院子里和鄰居聊天,看到兒子來了,臉上露出滿意的表情。
"秀珍,你兒子真孝順,"鄰居張大媽羨慕地說,"聽說要天天開車接送你。"
"那是,"王秀珍得意地說,"我兒子最疼我了。"
李強走過去,盡量平和地說:"媽,我們進屋聊聊吧。"
進了屋,李強給母親倒了杯茶,然后坐在她對面。
"媽,關于車的事,我覺得我們需要好好談談。"
"有什么好談的?"王秀珍端起茶杯,"你不是答應要接送我嗎?"
"我是答應了,但是媽,您想過沒有,我每天上下班的時間和您出門的時間不一定匹配。而且我工作也很忙......"
"工作忙?"王秀珍放下茶杯,眼中閃過一絲怒意,"給你岳母買車的時候怎么不說忙?現在輪到你親媽了就忙了?"
"媽,不是這個意思......"
"就是這個意思!"王秀珍站起來,在房間里踱步,"你從小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養大,現在娶了媳婦就開始偏心了。你岳母說需要車你馬上就買,我這個親媽要點照顧就推三阻四!"
李強看著越來越激動的母親,心中五味雜陳。他知道母親心中的委屈,但也覺得她的理解有偏差。
"媽,您冷靜一下。給岳母買車是因為她確實需要,不是偏心。您如果真的需要,我也可以給您買。"
"我不要什么輪椅車!"王秀珍大聲說,"我要的是你的心意!我要的是讓大家都知道,你對親媽和岳母是一樣好的!"
李強終于明白了,這不僅僅是關于車的問題,而是關于尊嚴和面子的問題。在母親看來,鄰居們都知道他給岳母買了好車,如果她還騎著破電動車,就顯得他這個兒子不孝順。
"好吧,媽,我答應您,以后我負責接送您。"李強最終妥協了。
王秀珍臉上露出了勝利的微笑:"這還差不多。記住,從明天開始,每天早上八點送我去公園,下午五點接我回來。"
李強點點頭,心中卻充滿了憂慮。他不知道這樣的安排能維持多久,更不知道這會對家庭關系產生什么影響。
接下來的一個月里,李強的生活完全被打亂了。每天早上七點半,他就要出門去接母親,然后送她到公園或者她想去的其他地方。下午下班后,無論多累,他都要先去接母親回家,然后才能回到自己家。
劉梅起初還能理解,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她開始感到不滿。丈夫每天早出晚歸,回到家時已經筋疲力盡,連正常的夫妻交流都變得匆忙。
"強子,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一天晚上,劉梅終于忍不住了,"你看你現在的狀態,每天累得像條狗一樣。"
李強正在沙發上揉著肩膀,聽到妻子的話,苦笑道:"我也知道,但是媽她......"
"我知道您媽的性格,但是這樣無休止地折騰下去,你的身體吃得消嗎?"劉梅坐在丈夫身邊,心疼地看著他,"而且公司那邊也有意見了吧?"
確實如劉梅所說,李強的工作也受到了影響。因為要接送母親,他經常遲到早退,幾個重要的會議都沒能參加。上司雖然沒有明說,但已經表現出了不滿。
"要不我們再給您媽買輛電動車?"劉梅提議。
"不行,"李強搖頭,"她不會要的。她現在享受的是被接送的感覺,覺得這樣才顯得我孝順。"
就在這時,李強的手機響了。是母親打來的。
"強子,明天我要去老友聚會,你九點送我去福來酒店,下午三點接我。"
"媽,明天周六我想陪陪小梅......"
"陪什么陪?"王秀珍不高興了,"我一個星期就這么一次聚會,你連這點時間都不愿意?"
李強看了看妻子失望的表情,最終還是妥協了:"好吧,媽,我送您去。"
掛斷電話后,劉梅沒有說話,但李強能感受到她心中的委屈。
與此同時,岳母張慧芳的生活卻因為那輛輪椅代步車發生了很大改善。她現在每天都能自己出門,去菜市場買菜,去公園散步,甚至還加入了一個老年太極隊。她的精神狀態越來越好,臉上也有了久違的笑容。
但是,張慧芳也察覺到了一些不對勁的地方。
"小梅,"一天下午,當劉梅來看她時,張慧芳試探著問,"強子最近是不是很忙?我聽鄰居說經常看到他開車接送他媽。"
劉梅臉上閃過一絲尷尬:"媽,您別擔心,我們都挺好的。"
"我不是擔心你們,我是擔心強子,"張慧芳握住女兒的手,"他是個好孩子,但是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如果因為我這輛車給你們的生活造成了負擔......"
"媽,您想什么呢?"劉梅連忙說,"這車是您應該有的,您身體不好,需要這個。"
張慧芳沉默了一會兒,然后說:"我明白了。你婆婆是不是因為這個車的事情有意見?"
劉梅沒有回答,但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唉,"張慧芳嘆了口氣,"我就怕出現這種情況。兩個老人,一個兒子,這種事情最難平衡了。"
"媽,您別想太多,"劉梅安慰道,"這事情我們會處理好的。"
但是張慧芳心中卻開始不安起來。她不想因為自己的車而讓李強為難,更不想成為這個家庭矛盾的根源。
五月的一個周末,李強原本計劃帶劉梅去看電影,這是他們兩個月來第一次有機會單獨相處。但就在他們準備出門時,王秀珍打來了電話。
"強子,我在商場里,突然覺得頭暈,你快來接我。"
李強聽到母親聲音中的虛弱,立即緊張起來:"媽,您在哪個商場?我馬上過去。"
"中央商場三樓,我在休息區坐著。"
李強匆忙對劉梅說:"小梅,媽身體不舒服,我得去接她。電影..."
"去吧,"劉梅雖然失望,但還是體諒地說,"媽的身體要緊。"
李強趕到商場時,看到母親確實臉色有些蒼白,坐在休息椅上。
"媽,怎么樣?要不要去醫院?"
"不用,可能是走路太多了,有點累,"王秀珍站起來,"你扶我到車上休息一下就好。"
在回家的路上,王秀珍突然說:"強子,我看到你岳母今天也在商場里。"
李強一愣:"岳母?她怎么會在商場?"
"她開著那輛輪椅車,和幾個老太太一起逛街呢,"王秀珍的語氣中帶著一絲酸澀,"看起來精神頭挺好的。"
李強這才意識到,母親今天的不舒服可能不全是身體原因??吹皆滥改軌蜃杂勺栽诘毓渖虉?,而自己卻需要兒子接送,這種心理落差讓她感到不平衡。
"媽,每個人的身體狀況不一樣......"
"不一樣什么?"王秀珍打斷他,"她比我大三歲,我哪里比她差了?她能開車逛街,我就得等你接送?"
李強沒有回答,因為他知道無論說什么都無法消除母親心中的不平衡感。
回到家后,劉梅看到丈夫的表情就知道發生了什么。當李強把情況告訴她時,劉梅終于忍不住了。
"這樣下去不行,"劉梅說,"您媽這不是身體問題,是心理問題。她就是見不得我媽過得比她好。"
"小梅,您別這么說......"
"我說的是實話!"劉梅的聲音提高了,"我媽是真的需要那輛車,而您媽只是因為嫉妒?,F在她把我們的生活搞得一團糟,你每天累得半死,我們連正常的夫妻生活都沒有了!"
李強看著激動的妻子,心中也充滿了矛盾。理智上,他知道劉梅說得對,但情感上,他又無法對母親狠心。
"那您說怎么辦?她是我媽,我總不能不管她。"
"我沒有說不讓你管她,"劉梅緩和了語氣,"但是我們需要找到一個更好的解決方法。這樣下去,不僅你累垮了,我們的婚姻也會出問題。"
這句話深深刺痛了李強。他意識到,自己在努力做一個孝順兒子的同時,卻可能忽略了作為丈夫的責任。
當天晚上,李強失眠了。他躺在床上,聽著妻子平穩的呼吸聲,心中充滿了困惑。他不明白為什么一件善意的舉動會引發這么多問題,更不知道如何在母親和妻子之間找到平衡。
第二天是周一,李強照常去接送母親。在送她去公園的路上,王秀珍突然說:"強子,我覺得你最近臉色不太好,是不是工作太累了?"
李強從后視鏡里看了母親一眼,看到她眼中的關切,心中涌起一陣暖流。
"沒事,媽,就是最近工作比較忙。"
"那你要注意身體,"王秀珍說,"工作再重要也不如身體重要。"
李強點點頭,但心中卻想:如果您真的關心我的身體,就不應該讓我每天這樣奔波。
到了公園,李強看到岳母張慧芳正和幾個老太太在練太極。她看到李強,熱情地揮手打招呼。李強也禮貌地揮了揮手,但沒有停車。
王秀珍注意到了這個細節,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你怎么不去和你岳母打個招呼?"
"媽,我趕著上班,沒時間停車。"
"沒時間?"王秀珍冷笑一聲,"給她買車的時候怎么有時間?"
李強感到一陣無力。他發現無論自己怎么做,都無法讓母親滿意。她似乎已經把所有的不滿都集中在了岳母身上。
一個月后的一個雨夜,李強接到了醫院的電話。劉梅在下班路上出了車禍,被緊急送往醫院。李強趕到醫院時,妻子正在急救室里搶救。
醫生出來時,李強迎上去問:"醫生,我妻子怎么樣?"
"病人有輕微腦震蕩,多處軟組織挫傷,需要住院觀察幾天。"
醫生說,"不過沒有生命危險,你放心。"
李強松了一口氣,但緊接著又想到一個問題:劉梅住院期間,誰來照顧她?
而母親那邊的接送又怎么辦?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響了。是母親打來的。
"強子,你怎么還不來接我?我在公園等了半個小時了,雨越下越大。"
李強看著急救室的門,又看了看手機,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兩難境地。
妻子躺在醫院里需要照顧,母親在雨中等著他去接。這一刻,他必須做出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