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黃昏，夕陽西下，李秀蘭緩緩走在回家的路上，手中緊握著那張改變她命運的彩票。

五百萬，一個普通清潔工做夢都不敢想的數字。

可此刻，她的心情卻比秋日的天空還要陰沉。

她停在家門口，深深吸了一口氣，腦海中閃過一個瘋狂的念頭——如果她告訴兒子女兒自己得了絕癥，他們會有什么反應？

這個想法讓她的手微微顫抖，卻也讓她莫名地想要試探一下。

01

李秀蘭推開門的那一刻，客廳里的溫度仿佛都凝固了。

兒子李明坐在沙發上，手里拿著手機，正專注地刷著短視頻，偶爾發出幾聲輕笑。女兒李雨則在廚房里忙碌著，鍋鏟與鐵鍋碰撞的聲音清脆地傳來，空氣中彌漫著紅燒肉的香味。

"媽，您回來了。"李雨從廚房探出頭，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額頭上還沾著幾滴汗珠，"今天怎么這么晚？平時您六點就到家了。"

李秀蘭放下手提包，包里的彩票似乎在發燙，她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加了會兒班，多掙點錢。"

李明抬起頭，瞥了母親一眼，又迅速將注意力轉回到手機屏幕上："媽，下個月我想換個新手機，現在這個太卡了。"

"又要換手機？"李秀蘭脫下外套，心中涌起一陣復雜的情緒，"你這個買了才半年。"

"半年算什么，現在手機更新這么快，我同事都換第二部了。"李明理所當然地說道，手指在屏幕上滑動著，"反正也就三四千塊錢，您平時省點就夠了。"

李雨端著一盤菜從廚房走出來，聽到這話皺了皺眉："哥，媽工作這么辛苦，您怎么總是..."

"我怎么了？"李明終于放下手機，語氣帶著不耐煩，"我又沒有工作，不向媽要錢向誰要錢？再說了，我現在正在找工作，等找到了自然會還的。"

找工作。

這三個字李秀蘭已經聽了快兩年了。

二十八歲的兒子大學畢業后換了七八份工作，每份都干不到三個月就辭職，理由總是各種各樣——老板太苛刻、同事不好相處、工作太累、工資太低。現在索性在家待著，說要找一份"合適"的工作。

李秀蘭看著兒子，心中五味雜陳。那張彩票在包里靜靜躺著，五百萬的數字在她腦海中閃爍。她突然想起今天在彩票店確認中獎時的情景——老板激動得直搓手，說她是他店里開張十年來的最大獎得主。

"媽，您先坐會兒，我去盛飯。"李雨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二十五歲的女兒在一家設計公司上班，工資不高，但每個月都會主動上交一千塊錢給家里。不僅如此，她還經常幫忙做家務，這個周末的晚飯也是她在忙碌了一天后主動做的。

李秀蘭坐在餐桌旁，看著眼前的一桌菜——紅燒肉、蒸蛋、青菜湯，還有女兒最拿手的糖醋里脊。這些都是她愛吃的，女兒總是記得她的口味。

"媽，您最近臉色不太好，是不是太累了？"李雨遞過一碗米飯，關切地問道。

李秀蘭接過飯碗，心中一動。是啊，她最近確實有些憔悴，不是因為工作累，而是因為心事重重。丈夫三年前因為車禍離世，留下的債務到現在還沒還清。她一個人拉扯著兩個孩子，本以為他們長大了會懂得體恤，可現實卻讓她失望。

"可能是有點累吧。"她低聲說道，夾起一塊紅燒肉放進嘴里，卻覺得食之無味。

李明夾了一大塊糖醋里脊，邊吃邊說："媽，我聽說隔壁王叔家的兒子在國外發展得不錯，每個月都給家里寄好幾萬塊錢。"

李秀蘭停下筷子，看著兒子："所以呢？"

"所以我也想出國試試，不過需要一筆啟動資金。"李明眼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大概十幾萬吧，媽您看能不能..."

"十幾萬？"李雨驚呼出聲，"哥，您知道媽每個月才掙多少錢嗎？"

"我知道，但是這是投資啊，以后會有回報的。"李明振振有詞，"媽，您想想，如果我在國外發展好了，以后您就享福了。"

李秀蘭看著兒子那副理所當然的表情，心中涌起一陣悲涼。她想起包里的彩票，想起那個瘋狂的念頭。也許，是時候測試一下了。

02

夜深了，李雨早已回到自己的小出租屋，李明也回了房間。

李秀蘭獨自坐在客廳里，昏黃的燈光灑在她身上，讓她顯得更加孤獨。她拿出那張彩票，仔細端詳著上面的數字，心情復雜到了極點。

這張薄薄的紙片，價值五百萬。

足夠她后半生衣食無憂，足夠還清所有債務，甚至還能給兒女留下一筆可觀的遺產。可是，她卻不知道該怎么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財富。

手機震動了一下，是女兒發來的微信："媽，今天您看起來不太精神，明天我陪您去醫院檢查一下身體吧。"

李秀蘭看著這條消息，心中涌起一陣暖流。女兒總是這樣細心，總是把她的感受放在心上。再看看兒子的房間，里面傳來游戲的聲音，他正在和網友語音聊天，聲音里充滿了興奮。

她放下手機，腦海中那個瘋狂的念頭越來越清晰。

如果她告訴他們自己得了絕癥，會發生什么？兒子會關心她嗎？還是只會擔心以后的生活費沒有著落？女兒又會怎樣？

這個想法讓她覺得有些荒謬，可同時又有種強烈的沖動要去驗證。

第二天是周六，李秀蘭難得可以休息。她起得很早，在廚房里準備早餐，心情忐忑不安。昨晚她想了一整夜，最終決定要進行這個"測試"。

李明九點才起床，蓬頭垢面地走出房間，直接坐到餐桌前："媽，早餐呢？"

"在廚房，自己去拿。"李秀蘭的聲音有些冷淡。

"您怎么了？心情不好？"李明不情不愿地站起來，走向廚房。

"沒什么。"李秀蘭坐在沙發上，看著兒子的背影，心中涌起復雜的情緒。

十點多，李雨按響了門鈴。她今天特意請了半天假，準備陪母親去醫院。

"媽，我聯系了市醫院的王醫生，他是我同學的父親，醫術很好。"李雨換好鞋子，關切地看著母親，"您最近真的不太對勁，臉色這么差。"

李秀蘭看著女兒眼中的擔憂，心中既感動又愧疚。也許她不應該這樣測試自己的孩子，可事到如今，她已經無法回頭了。

"好吧，那就去看看。"她勉強笑了笑。

李明從廚房走出來，手里拿著一個包子，聽到她們的對話，隨口問道："去醫院？媽您生病了？"

"就是覺得身體有些不舒服，去檢查一下。"李秀蘭觀察著兒子的表情。

"哦，那您小心點。"李明咬了一口包子，又補充道，"對了，您今天能不能給我點錢？我想和朋友出去玩。"

李雨皺起眉頭："哥，媽身體不舒服，您就不能..."

"我又不是醫生，去了也幫不上忙。"李明理所當然地說道，"再說，這不是有您陪著嗎？"

李秀蘭默默地從錢包里拿出兩百塊錢，遞給兒子。看著他接過錢后滿意的表情，她的心涼了半截。

"走吧，媽。"李雨輕輕扶著她的胳膊，聲音里滿含關切。

在去醫院的路上，李雨一直在安慰母親，說現在醫療條件這么好，什么病都能治。李秀蘭聽著女兒的話，心中更加堅定了要進行這個測試的想法。

她需要知道，如果有一天她真的離開了，兒子和女兒會是什么反應。而現在，她已經有了答案的一部分。

03

醫院里人來人往，消毒水的味道彌漫在空氣中。

李雨陪著母親掛了號，排隊等待檢查。她不停地安慰著母親，還特意買了母親最愛吃的蘋果。

"媽，您別緊張，就是常規檢查。"李雨剝著蘋果皮，動作熟練而溫柔，"王醫生說了，像您這個年齡，定期檢查身體是很有必要的。"

李秀蘭看著女兒專注的神情，心中涌起一陣暖流，同時也有深深的愧疚。她即將要說的謊言，會傷害這個善良的女兒嗎？

檢查進行得很順利，各項指標都正常。王醫生是個和藹的中年男性，仔細看了檢查結果后說："李阿姨，您的身體狀況還不錯，就是有些勞累過度，注意休息就好。"

"醫生，我媽最近總是說身體不舒服，會不會有什么隱性的疾病？"李雨擔心地問道。

"從檢查結果看，沒有什么大問題。"王醫生溫和地說道，"不過如果還是不放心，可以做個全面的體檢。"

回家的路上，李雨明顯松了口氣："媽，您看，我就說沒什么大問題。您就是太累了，以后要多休息。"

李秀蘭點點頭，心中卻在醞釀著那個謊言。

到家時，李明正在客廳里看電視，茶幾上擺著零食和飲料。看到她們回來，他頭也不抬地問："怎么樣？沒什么事吧？"

"醫生說沒什么大問題。"李雨替母親回答道。

"那就好。"李明繼續盯著電視屏幕，似乎這個話題已經結束了。

李秀蘭看著兒子的背影，心中的某個決定越來越堅定。她需要知道真相，需要知道在她生命的最后時刻，她的孩子們會如何對待她。

那天晚上，她失眠了。

躺在床上，她反復思考著這個計劃。也許這樣做不對，也許她應該直接告訴孩子們中獎的事情。可是，她太想知道真相了，太想知道在沒有金錢利益的情況下，她在孩子們心中到底占據什么位置。

第二天是周日，李雨又來了。她總是利用周末的時間陪伴母親，有時候是一起去菜市場買菜，有時候是在家里包餃子，有時候就是簡單地聊天。

"媽，我覺得您最近真的很累，要不然我給您請個保姆吧？"李雨提議道，"雖然工資不高，但我可以出這筆錢。"

李秀蘭搖搖頭："不用了，我還能自己照顧自己。"

"那您至少要減少工作量，身體最重要。"李雨握著母親的手，"我和哥商量一下，每個月多給您一些生活費，您就不用這么辛苦了。"

提到哥哥，李雨的表情有些復雜。她知道李明不會同意這個提議，甚至可能會反對。但她還是想試試，也許哥哥會因為母親的身體狀況而有所改變。

當天下午，李雨找李明談話了。

"哥，我想和您商量個事。"李雨坐在李明對面，神情認真，"媽最近身體不太好，我覺得我們應該多關心她一些。"

李明放下手機，有些不耐煩："您又想說什么？"

"我想我們每個月都多給媽一些生活費，讓她不用那么辛苦工作。"李雨直接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多給生活費？"李明皺起眉頭，"我現在都沒有收入，哪來的錢給她？再說，她工作也不是特別累，清潔工而已。"

"哥，您這話說得..."李雨有些生氣，"媽為了我們付出了這么多，您怎么能這樣說？"

"我怎么說了？我說的不是事實嗎？"李明的語氣變得強硬起來，"再說，等我找到工作了，自然會孝敬她的。現在讓我拿什么給她？"

"那您總得關心一下她的身體吧？昨天去醫院，您連陪都不陪。"

"我陪了有什么用？我又不懂醫學。"李明站起身，"行了，別跟我說這些大道理。等我有錢了，自然會對媽好的。"

說完，他回了房間，留下李雨一個人坐在客廳里，心情沉重。

李秀蘭在廚房里聽到了這番對話，心如刀絞。她更加確信，自己的測試是必要的。

04

周一的早晨，李秀蘭像往常一樣去上班，可她的心情卻和平時完全不同。

她在清潔公司的休息室里坐了很久，看著手中的彩票，最終做出了決定。下午請假去彩票店確認兌獎流程后，她給女兒發了一條消息："小雨，下班后來家里一趟，媽有重要的事要告訴你們。"

李雨很快回復："好的，媽，是什么重要的事？您身體是不是有問題？"

看到女兒的關切，李秀蘭心中既溫暖又愧疚，但她已經下定決心。

傍晚時分，李雨匆匆趕到家中，李明正在客廳里玩手機游戲，電視聲音開得很大。

"哥，媽說有重要的事要告訴我們，您怎么還在玩游戲？"李雨有些不悅。

"什么重要的事？"李明頭也不抬，"不會又是讓我找工作的事吧？"

李秀蘭從廚房走出來，神情凝重。她在沙發上坐下，深深吸了一口氣。

"你們都坐下，我有話要說。"

李雨立刻坐到母親身邊，李明不情不愿地放下手機，但還是坐了過來。

客廳里突然安靜下來，只有電視里傳來的聲音。李秀蘭看著面前的兒子女兒，心中涌起復雜的情緒。這個謊言一旦說出口，就再也收不回了。

"媽，您到底要說什么？您的臉色好難看。"李雨擔心地握住母親的手。

李秀蘭閉了閉眼睛，然后緩緩開口："昨天的檢查，醫生私下跟我說了實話。"

"什么實話？"李雨的聲音有些顫抖。

"我得了癌癥，肺癌晚期。"李秀蘭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醫生說，最多還有半年時間。"

這句話如同炸雷一般在客廳里炸響。

李雨的臉瞬間變得蒼白，她緊緊抓住母親的手："媽，您別嚇我，昨天醫生明明說您沒事的。"

"那是因為你在場，醫生不想讓你擔心。"李秀蘭繼續著這個謊言，"等你去交費的時候，醫生單獨跟我說的。"

李雨的眼淚瞬間涌了出來："不可能，一定是誤診，我們再去別的醫院檢查，現在的醫療技術這么發達..."

而李明的反應卻完全不同。他愣了幾秒鐘，然后皺起眉頭："真的假的？媽，您不會是騙我們的吧？"

這句話讓李雨更加憤怒："哥，您怎么能這樣說？媽什么時候騙過我們？"

"我只是覺得有些突然。"李明的語氣聽起來更像是在質疑，而不是關心，"昨天不是還說沒事嗎？"

李秀蘭看著兒子的表情，心如刀絞。即使在這種時候，他想到的也不是關心，而是懷疑。

"醫生說了，這種病發現得太晚，已經沒有治療的意義了。"她繼續說道，"我也不想瞞著你們，所以今天告訴你們。"

李雨哭得更厲害了："媽，我們一定要試試，現在有很多新的治療方法，您不能放棄。"

而李明沉默了片刻，突然問道："那治療需要多少錢？"

這個問題讓客廳里的氣氛瞬間凝固了。

李雨不敢置信地看著哥哥："哥，您在說什么？媽的命比錢重要！"

"我不是這個意思。"李明有些尷尬，"我是想說，如果真的要治療，我們得準備錢啊。咱家哪有錢治這種病？"

李秀蘭看著兒子，心中的最后一絲希望也破滅了。在得知她生病的消息后，兒子第一時間想到的不是如何治療，而是錢的問題。

"醫生說了，治療也沒用，只是白花錢。"

這句話讓李明明顯松了口氣，而李雨則更加絕望。

05

那天晚上，李家的氣氛壓抑得讓人窒息。

李雨一直陪在母親身邊，不停地勸她去大醫院再檢查一次，她的眼睛紅腫，顯然哭了很久。而李明在得知"治療無用"后，很快就恢復了平常的狀態，甚至還在客廳里看電視。

"媽，您真的不愿意再試試嗎？"李雨哽咽著說道，"就算只有一線希望，我們也不能放棄。"

李秀蘭看著女兒真誠的眼淚，心中涌起強烈的愧疚。她幾次想要說出真相，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她想看看接下來會發生什么，想看看在她"生命的最后時光"里，兒子和女兒會有什么不同的表現。

"小雨，媽已經62歲了，也活夠了。"她輕撫著女兒的頭發，"媽只希望你們以后能好好的。"

"不，媽，您才62歲，還有很多年可以活。"李雨緊緊抱住母親，"我不會讓您放棄的。"

李明從客廳走過來，聽到她們的對話，猶豫了一下說道："媽，要不然我明天陪您去醫院再看看？"

李雨立刻轉頭看向哥哥，眼中閃過一絲希望："哥，您愿意陪媽去醫院？"

"當然愿意。"李明的語氣聽起來很誠懇，"不過我得先在網上查查，看看哪家醫院治療這種病比較好，還有大概需要多少錢。"

李秀蘭注意到，李明說的是"需要多少錢"，而不是"不管多少錢都要治"。這個細微的差別，卻反映了兩種完全不同的態度。

接下來的幾天，李雨幾乎每天都來陪伴母親。她請了長假，推掉了所有的社交活動，全身心地照顧著母親。她做母親愛吃的菜，陪她聊天，甚至晚上也留下來過夜。

"媽，我在網上查了很多資料，現在有靶向治療，還有免疫治療，都比傳統化療效果好。"李雨一邊給母親按摩肩膀，一邊說道，"我已經聯系了幾家大醫院，下周我們就去檢查。"

李秀蘭看著女兒充滿希望的眼神，心中的愧疚越來越重。

而李明的表現卻截然不同。雖然他嘴上說要陪母親去醫院，但總是找各種借口推遲。今天說要先在網上了解情況，明天說朋友有事需要幫忙，后天又說身體不舒服。

更讓李秀蘭心寒的是，李明還在那個周末提出了一個要求。

"媽，我知道您現在心情不好，但我還是得說一件事。"李明坐在沙發上，語氣有些尷尬，"我的大學同學下個月要結婚，邀請我去參加婚禮，在三亞舉辦。"

李秀蘭看著他，沒有說話。

"機票和住宿大概需要五千塊錢。"李明繼續說道，"我想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參加同學聚會了，畢竟以后..."

他沒有說完，但意思很明顯——以后母親去世了，家里就沒錢了。

李雨在廚房里聽到這話，憤怒地走了出來："哥，媽現在這種情況，您還想著去旅游？"

"這不是旅游，是參加婚禮。"李明為自己辯護，"而且我都答應同學了，不去的話多丟面子。"

"面子重要還是媽的身體重要？"李雨的聲音在顫抖。

"這是兩回事。"李明的語氣變得強硬，"反正就是五千塊錢，媽您說給不給吧？"

李秀蘭看著兒子，心中涌起深深的悲哀。在得知她患病的消息后，兒子不是想著如何陪伴她度過最后的時光，而是想著如何在她死前多享受一些。

"媽，您別給他錢。"李雨氣得直哭，"媽生病了，他不想著照顧您，還想著去旅游，這是什么兒子？"

李明臉色也變了："我怎么就不是好兒子了？我不是說了會陪媽去醫院嗎？再說，媽的病又治不好，我去不去旅游有什么關系？"

這句話如同一把刀子，深深刺入了李秀蘭的心。她終于明白了，在兒子心中，她的生命真的一文不值。

06

那個周末，李秀蘭做出了一個決定——她要在孩子們面前立遺囑。

她想看看，在面對她的"遺產"時，兒子和女兒會有什么反應。

周日的下午，李雨正在廚房里煲湯，李明難得沒有出去玩，坐在客廳里看電視。李秀蘭從房間里拿出了紙筆，在餐桌上坐下。

"媽，您在寫什么？"李雨端著湯從廚房走出來，看到母親在認真地寫著什么。

"遺囑。"李秀蘭頭也不抬地說道。

李雨手中的湯碗差點掉在地上："媽，您說什么？"

"既然時間不多了，我得把后事安排好。"李秀蘭繼續寫著，"免得以后你們為了我的遺產吵架。"

聽到"遺產"兩個字，李明立刻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走到餐桌旁："媽，咱家有什么遺產？"

"這套房子雖然不大，但也值個七八十萬。"李秀蘭說道，"還有我這些年的積蓄，雖然不多，但也有十幾萬。"

李明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媽，您還有十幾萬積蓄？我怎么不知道？"

李雨憤怒地看著哥哥："哥，媽在立遺囑，您想的還是錢？"

"我沒有想錢，我只是好奇。"李明有些尷尬，但眼中的貪婪卻掩飾不住，"反正媽要立遺囑，總得說清楚有什么財產吧？"

李秀蘭抬起頭，看著面前的兒子和女兒，心中五味雜陳。

"房子我準備留給明明，畢竟他是兒子，以后還要結婚生子。"她緩緩說道，"積蓄分給你們倆，一人一半。"

聽到房子要留給自己，李明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媽，您想得很周到。"

而李雨卻哭了起來："媽，我不要什么遺產，我只要您好好的。"

"傻孩子，人總是要死的。"李秀蘭伸手擦去女兒的眼淚，"媽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你一個女孩子，以后結婚了也不容易。"

"我不結婚了，我要一直陪著您。"李雨抱住母親，哭得像個孩子。

李明在一旁聽著，突然說道："媽，您說的積蓄在哪里？是存在銀行里嗎？"

這個問題讓李雨更加憤怒："哥，您能不能別這么現實？"

"我問這個是有道理的。"李明為自己辯護，"萬一媽走了，我們不知道錢在哪里，豈不是便宜了銀行？"

李秀蘭看著兒子，心中的寒意越來越重。她想起包里的那張彩票，想起那五百萬的數字。如果她現在告訴兒子真相，他會是什么反應？會像現在這樣"貼心"地詢問錢的去向嗎？

"錢我自然會安排好。"她說道，"你們不用擔心。"

當天晚上，李明主動提出要留下來陪母親。這讓李雨感到很意外，畢竟這是他第一次主動提出陪伴母親。

"哥，您真的要留下來？"李雨有些不敢相信。

"當然，媽現在這種情況，作為兒子，我應該多陪陪她。"李明的話聽起來很動聽，但李秀蘭卻從他的眼中看到了別的東西。

那天夜里，李秀蘭聽到兒子房間里傳來電話聲。她悄悄走到門外，聽到了李明和朋友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