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01
那是2018年的春天。
姐姐林雨帶著七歲的小雅去游樂園。
人很多,孩子們到處跑著玩。
"媽媽,我要去坐旋轉(zhuǎn)木馬。"小雅拉著林雨的手。
"好,我們一起去。"林雨笑著答應(yīng)。
她們走向旋轉(zhuǎn)木馬。
人群擁擠,林雨緊緊握著小雅的手。
突然,一陣推搡。
林雨被人群擠開。
手松了。
她回頭找小雅。
小雅不見了。
"小雅!小雅!"林雨大聲喊著。
周圍的人都在看她。
沒有人見過那個穿粉色裙子的小女孩。
報警。
發(fā)尋人啟事。
找遍了整個城市。
什么都沒有。
小雅就這樣消失了。
像從這個世界蒸發(fā)了一樣。
林雨開始失眠。
每天晚上,她都會夢見小雅在哭。
"媽媽,我在這里,你怎么找不到我?"夢里的小雅這樣說。
林雨會驚醒。
滿臉都是淚水。
她的丈夫開始不回家。
"我需要時間冷靜一下。"他這樣解釋。
林雨知道他在逃避。
逃避這個失去女兒的家。
姐夫最終還是離開了。
留下林雨一個人面對這一切。
我看著姐姐一天天憔悴。
她開始看心理醫(yī)生。
醫(yī)生說她患了抑郁癥。
"這不是你的錯。"我對姐姐說。
"如果我握得更緊一點。"林雨總是這樣回答。
"如果我不帶她去游樂園。"
"如果......"
六年過去了。
我們都在這件事的陰霾中生活。
每個人都變了。
爸爸媽媽老了十歲。
林雨瘦得只剩皮包骨頭。
我也開始失眠。
工作壓力越來越大。
每天對著電腦,處理那些無聊的文件。
同事們在聊天,我插不進(jìn)去。
他們聊孩子,聊家庭。
我什么都不想說。
"林浩,你最近狀態(tài)不太好。"經(jīng)理找我談話。
"我知道。"我說。
"要不你休個假吧。"他建議。
"去哪里?"我問。
"出國走走,換換心情。"
我想了想。
決定去泰國。
一個人。
02
2024年3月15日。
我坐上了飛往曼谷的航班。
三個小時后,飛機(jī)降落在素萬那普機(jī)場。
熱浪撲面而來。
這里的陽光和國內(nèi)不一樣。
更刺眼,更熾熱。
打車到市區(qū)。
司機(jī)是個健談的泰國人。
他用蹩腳的中文跟我聊天。
"中國,好地方。"他說。
"泰國也很好。"我禮貌地回答。
"你第一次來?"
"是的。"
"要去哪里玩?"
"還沒想好。"
酒店在考山路附近。
這里是背包客的天堂。
各種膚色的年輕人拖著行李箱走來走去。
空氣中彌漫著香料和汗水的味道。
我辦理了入住手續(xù)。
房間很小,但干凈整潔。
躺在床上,我給姐姐發(fā)了個信息。
"到了,一切都好。"
她很快回復(fù):"注意安全。"
第二天,我開始我的泰國之旅。
先去了大皇宮。
金碧輝煌的建筑群。
游客們拿著相機(jī)到處拍照。
導(dǎo)游用各種語言講解著歷史。
我聽不懂泰語。
英文導(dǎo)游團(tuán)太吵。
我決定自己逛。
午飯在附近的小攤吃的。
冬陰功湯很酸很辣。
老板娘看我吃得滿頭大汗,笑了。
"辣嗎?"她用中文問。
"有一點。"我說。
"泰國菜都這樣。"她繼續(xù)用中文說,"你會習(xí)慣的。"
下午坐了嘟嘟車。
司機(jī)開得很快。
風(fēng)吹在臉上,有種自由的感覺。
這是我六年來第一次感到輕松。
沒有工作的壓力。
沒有家庭的陰霾。
只是一個普通的游客。
晚上去了考山路夜市。
這里更熱鬧。
各種小販在叫賣。
"你好,老板,要什么?"
"看看手表嗎?"
"很便宜的!"
我買了一些小紀(jì)念品。
準(zhǔn)備帶回去給同事。
一個街頭藝人在演奏吉他。
圍觀的人不多。
但他演奏得很認(rèn)真。
我在他面前的盒子里放了一些泰銖。
他對我點點頭。
繼續(xù)他的音樂。
第三天,我去了水上市場。
第四天,參觀了寺廟。
每一天都很充實。
我開始喜歡這種感覺。
沒有人認(rèn)識我。
沒有人知道我的故事。
我就是一個普通的中國游客。
第五天,我決定去清邁。
買了晚上的火車票。
下午在火車站附近閑逛。
這里的街道比考山路安靜。
但也有很多故事。
我看到一些乞討者。
他們坐在街角。
面前放著破舊的帽子或碗。
有老人,有年輕人。
還有一些孩子。
這讓我想起了國內(nèi)的流浪兒童。
心里有些難受。
但我沒有多想。
這是每個國家都有的問題。
火車在晚上八點開車。
我坐在窗邊。
看著曼谷的燈火慢慢遠(yuǎn)去。
心情很復(fù)雜。
一方面,我喜歡這種旅行的感覺。
另一方面,我知道假期總會結(jié)束。
我還是要回到那個陰霾的現(xiàn)實中。
但至少現(xiàn)在,我可以暫時忘記。
03
火車在第二天早上到達(dá)清邁。
這座城市比曼谷安靜很多。
空氣也更清新。
我打車到古城區(qū)的酒店。
司機(jī)是個中年男人。
一路上都在笑。
"清邁很漂亮。"他用英文說。
"確實。"我點頭。
"你要待幾天?"
"三天。"
"夠了,可以看很多地方。"
酒店在古城墻附近。
這里保留著很多歷史建筑。
紅磚墻,白色的寺廟。
街道兩邊是各種小店。
賣手工藝品的,賣咖啡的。
游客比曼谷少很多。
顯得很悠閑。
我放下行李,開始探索這座城市。
第一站是契迪龍寺。
這是清邁最著名的寺廟之一。
高大的佛塔矗立在藍(lán)天下。
很多虔誠的當(dāng)?shù)厝嗽谄矶\。
我也跟著他們拜了拜。
不是為了求什么。
只是希望心能平靜一些。
中午在附近的餐廳吃飯。
服務(wù)員是個年輕的泰國女孩。
"你從哪里來?"她問。
"中國。"我說。
"哇,中國!"她很興奮,"我很想去中國看看。"
"為什么?"
"我喜歡中國的電影。"她說,"還有食物。"
"泰國的食物也很好吃。"
"謝謝。"她笑了,"但我還是想去中國。"
下午,我繼續(xù)在古城里走。
每一座寺廟都有自己的特色。
每一條街道都有自己的故事。
我拍了很多照片。
發(fā)給了朋友和同事。
他們都很羨慕。
"什么時候我也能這樣旅行。"有人這樣回復(fù)。
"好羨慕你的自由。"
但只有我知道。
這種自由是用痛苦換來的。
如果可以選擇。
我寧愿從來沒有這次旅行。
寧愿小雅還在我們身邊。
第二天,我去了素貼山。
坐雙條車上山。
山路彎彎曲曲。
司機(jī)開得很熟練。
到了山頂?shù)碾p龍寺。
這里可以俯瞰整個清邁城。
景色很美。
但我沒有心情欣賞。
因為我想起了小雅。
她喜歡爬山。
每次全家出游,她總是跑在最前面。
"叔叔,你快點!"她會這樣催我。
現(xiàn)在,我一個人站在這里。
她在哪里呢?
還活著嗎?
如果活著,現(xiàn)在應(yīng)該十三歲了。
已經(jīng)是個大孩子了。
下山的時候,我經(jīng)過一座小寺廟。
門口坐著一個輪椅上的小女孩。
她在乞討。
雙腿看起來有殘疾。
面容因為營養(yǎng)不良而憔悴。
但那雙眼睛......
我停了一下。
總覺得在哪里見過。
但這怎么可能呢?
這里是泰國清邁。
距離中國幾千公里。
我搖搖頭。
可能是我想多了。
繼續(xù)往前走。
但那雙眼睛一直在我腦海里。
讓我不安。
04
第三天是我在清邁的最后一天。
明天就要回曼谷,然后回國。
假期就要結(jié)束了。
我知道我又要回到那個令人窒息的生活中。
但這幾天的旅行讓我稍微好了一些。
至少我知道。
生活還有其他的可能性。
上午,我去了周末市場。
買了一些特產(chǎn)。
準(zhǔn)備帶回去給家人。
給姐姐買了一條圍巾。
希望能讓她開心一點。
雖然我知道。
沒有什么能真正讓她開心。
除非小雅回來。
中午,我又去了那座小寺廟。
不知道為什么。
我總是想起昨天看到的那個女孩。
她還在那里。
同樣的位置。
同樣的輪椅。
面前的碗里有一些硬幣。
不多。
我走近了一些。
想看清楚她的臉。
女孩感覺到有人在看她。
抬起頭。
那一瞬間,我的心跳停止了。
那雙眼睛。
我太熟悉了。
六年前,小雅就是這樣看著我的。
充滿信任,充滿天真。
但現(xiàn)在,這雙眼睛里有了恐懼。
還有無助。
我想走近。
但又不敢。
如果我想錯了怎么辦?
如果只是巧合怎么辦?
我在原地站了很久。
女孩繼續(xù)低著頭。
偶爾有路人會給她一些錢。
她都會點頭致謝。
但從不說話。
我注意到她的左耳后面。
似乎有一個小疤痕。
小雅小時候摔過一次。
左耳后面留下了一個疤。
很小,不仔細(xì)看發(fā)現(xiàn)不了。
我的心開始狂跳。
這不可能。
這絕對不可能。
小雅怎么可能在這里?
怎么可能變成這樣?
我強(qiáng)迫自己冷靜下來。
轉(zhuǎn)身離開了寺廟。
但一路上,我的腦子都是亂的。
回到酒店,我躺在床上。
閉上眼睛,那雙眼睛又出現(xiàn)了。
那么熟悉,那么相似。
我給姐姐打了個電話。
"姐,你在干什么?"
"看電視。"她的聲音很疲憊。
"你還好嗎?"
"還是老樣子。"她說,"你什么時候回來?"
"明天。"
"玩得開心嗎?"
"還可以。"我說,"姐,我想問你一件事。"
"什么?"
"小雅左耳后面的疤,你還記得嗎?"
電話那頭安靜了很久。
"你為什么突然問這個?"林雨的聲音有些顫抖。
"沒什么,就是突然想起來。"
"記得。"她說,"她三歲的時候摔的。在外婆家的臺階上。當(dāng)時流了很多血,我嚇壞了。"
"疤痕是什么樣的?"
"很小,月牙形狀。"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林浩,你是不是......"
"沒事,我就是隨便問問。"我打斷了她,"你早點休息。"
掛了電話。
我坐在床上發(fā)呆。
月牙形狀的疤痕。
和我今天看到的一模一樣。
這不可能是巧合。
但這怎么可能呢?
小雅怎么會在泰國?
怎么會變成一個乞討的殘疾兒童?
我想起了人販子的新聞。
想起了那些被拐賣的孩子。
想起了那些令人發(fā)指的罪行。
如果......
如果那真的是小雅。
那她這六年是怎么過的?
她還記得家人嗎?
她還記得我們嗎?
我一夜沒睡。
第二天一早,我改了機(jī)票。
決定多留一天。
我要去確認(rèn)。
無論如何,我都要確認(rèn)。
05
早上八點,我又來到了那座寺廟。
女孩已經(jīng)在那里了。
她應(yīng)該很早就到了。
我在遠(yuǎn)處觀察了很久。
看著來往的行人。
看著她機(jī)械般的乞討動作。
沒有人管她。
沒有人關(guān)心她。
她就像一個被世界遺忘的孩子。
我想起小雅小時候。
活潑,可愛,總是笑個不停。
"叔叔,你看我畫的畫!"她會拿著蠟筆畫給我看。
"叔叔,我們來玩捉迷藏!"
"叔叔,你什么時候結(jié)婚???我想當(dāng)伴娘!"
那些美好的回憶。
和眼前的景象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我不敢相信。
如果那真的是小雅。
我該怎么面對姐姐?
我該怎么告訴她?
她的女兒這六年經(jīng)歷了什么?
十點鐘,我鼓起勇氣走近。
女孩感覺到有人靠近。
抬起頭看了我一眼。
然后又低下頭。
我蹲在她面前。
"小朋友,你好。"我用中文說。
她沒有反應(yīng)。
"你餓嗎?"我繼續(xù)用中文問。
還是沒有反應(yīng)。
我有些失望。
如果她是小雅,應(yīng)該能聽懂中文。
我站起身,準(zhǔn)備離開。
突然,女孩抬起頭,用不太標(biāo)準(zhǔn)的中文喊道:"叔叔!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