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啪！"

銀行卡被狠狠摔在茶幾上，里面躺著64萬現金。

"媽，您這是在侮辱我！"蘇雅站起身，眼中含著憤怒的淚水。

我張慧蘭愣住了，完全不明白這個平時乖巧的兒媳為什么突然翻臉。

"我好心給你開店的錢，怎么就成了侮辱？"

"您覺得我離了您的錢就活不下去，是嗎？"她的聲音在顫抖。

兒子張凱站在一旁，臉色復雜。

三年來第一次，這個家劍拔弩張。

一個普通工薪家庭出身的女孩，一個開花店需要45萬啟動資金的創業者，為什么會拒絕長輩的善意？

她的態度如此決絕，仿佛我伸出的不是援手，而是利刃。

01

十二小時前的晚飯桌上，一切還那么和諧。

夕陽透過餐廳的落地窗灑進來，給整個房間鍍上一層金色的光輝。我正在廚房里盛湯，聽到客廳傳來蘇雅興奮的聲音。

她正在給張凱看手機里的照片，語氣中帶著我很久沒聽過的雀躍。

"你看這個店面怎么樣？位置特別好！"蘇雅的聲音像個孩子一樣興奮。

我端著湯走過去，看到她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是一間街角小店。三十平米左右，落地玻璃窗，采光極佳。門口還有個不大的露臺，上面零零散散擺著幾盆枯萎的綠植，顯然前任店主已經搬走了。

店面的裝修風格很簡約，白色的墻面，原木色的地板，雖然有些陳舊，但骨架還算不錯。最吸引人的是那面幾乎占了整面墻的玻璃窗，陽光可以毫無阻礙地灑進店內。

我仔細觀察著照片，內心開始快速計算這個位置的商業價值。

這條街我很熟悉，距離市中心不遠，周邊都是中高端小區。人流量穩定，消費能力也不錯。更重要的是，這一帶還沒有專業的花藝工作室，市場空白很明顯。

作為在這個城市摸爬滾打三十年的生意人，我對商鋪的眼光還是很有信心的。這個位置確實不錯，雖然租金肯定不便宜，但勝在潛力大。

"這里以前是什么店？"我問。

"咖啡館。"蘇雅回答，"老板說生意不好，轉讓了。但我覺得是因為他們沒找對方向。這個位置做花藝絕對有前景。"

她說話時眼睛閃閃發光，顯然很興奮。

我放下湯碗，接過手機仔細看。照片拍得很詳細，不僅有店面外觀，還有內部結構。看得出來蘇雅確實做了一些準備工作。

這讓我對她的認真態度更加滿意。

"房租多少？"我直截了當地問。

蘇雅有些不好意思地咬了咬嘴唇："一個月八千，押三付一。"

聽到這個數字，我心里咯噔一下。一年光房租就要將近十萬，這還不包括裝修和設備。

但看著她期待的眼神，我沒有表現出任何擔憂。

蘇雅繼續給我們算賬，她已經做過詳細的預算。裝修費用大概需要十五萬，主要是軟裝和燈光；設備采購要八萬左右，包括保鮮柜、工作臺、包裝材料等；初期進貨需要十二萬，要保證足夠的花材和配件；再加上三個月的人工和運營成本，總投資需要四十五萬左右。

每說一個數字，她都會看看我的臉色，生怕我覺得太多。雖然我覺得她可能還是低估了一些成本，但至少能看出她是認真考慮過的。

看著這對小夫妻認真討論的樣子，我心里涌起一陣說不出的感動。

蘇雅嫁到我們家三年，我從沒見過她為自己的事情這么上心過。

她值得擁有自己的事業，更值得我們全家的支持。

02

飯后，我獨自一人坐在書房里，腦海中反復回想著蘇雅剛才的話。

四十五萬，這個數字對我來說并不算大，但對蘇雅來說卻是天文數字。我太了解她的家庭情況了。

蘇雅的父母都是普通的工薪階層，父親在一家國企做技術員，母親是小學老師。

三年前蘇雅結婚時，我去過她家。那是一套八十年代的老房子，兩室一廳，家具陳舊但收拾得很干凈。她母親患有糖尿病，需要長期服藥，每個月的醫藥費就要一兩千塊。

蘇雅從小就很懂事，大學期間靠助學貸款完成學業，工作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幫家里還債。她每個月工資四千二，除了自己的基本生活費，幾乎全部寄回家或者存起來。

三年來，她的全部積蓄撐死了也就十幾萬。

我起身走到窗前，看著夜色中的城市燈火。作為過來人，我太清楚創業的艱難了。當年我白手起家做房地產，也是從借錢開始的。那種四處求人的滋味，那種被人冷眼相待的屈辱，我都經歷過。

記得最困難的時候，我為了五萬塊錢的周轉資金，在朋友辦公室里等了整整一個下午，最后還是被拒絕了。那種絕望感，至今想起來還會心痛。

我不想讓蘇雅也經歷這樣的痛苦。

更何況，她現在不是一個人，她是我們張家的兒媳婦。我張慧蘭打拼這么多年，攢下這些家業，不就是為了讓家人過得更好嗎？

我走到保險柜前，輸入密碼。里面整齊地擺放著各種重要文件和現金。最上層是幾個銀行存折，數字讓我很有安全感。這些錢，足夠讓蘇雅實現她的夢想。

第二天一早，我就要去銀行取錢。

躺在床上的時候，我已經在心里盤算好了一切。蘇雅說需要四十五萬，但我準備給她六十四萬。多出來的十九萬算是保險金，創業這種事，永遠比預期花得多。

有了充足的資金，她就不用擔心資金鏈斷裂的問題。萬一前幾個月生意不好，也有足夠的緩沖時間。

我為自己的深謀遠慮感到滿意。

03

第二天一早，我直奔銀行。

銀行剛開門，我就坐在VIP室里等候。理財經理小李看到我來得這么早，有些意外。

"張總，這么早就來了？有什么急事嗎？"小李一邊泡茶一邊問。

"要取一筆錢，給兒媳開店用。"我直接說明來意。

"開店？"小李眼睛亮了，"做什么生意？需要多少資金？"

"花藝工作室，七十萬。"我報出了一個整數。

小李的手頓了一下，顯然被這個數字驚到了。不過作為專業的理財經理，他很快恢復了職業微笑。

"張總您真是好婆婆，這么大手筆支持兒媳創業。"他開始準備取款手續，"是全部取現金嗎？"

"轉到儲蓄卡里就行。"我說。

辦手續的過程中，我心情出奇地好。

想象著蘇雅看到銀行卡時的表情，我就忍不住想笑。這個女孩太苦了，從小到大就沒享受過什么好東西?，F在終于有機會追求自己的夢想，我怎么能不全力支持？

手續辦完，我把銀行卡小心地放進包里。這張小小的卡片，承載著的不僅是金錢，更是一個長輩對晚輩的疼愛和期望。

回家的路上，我甚至開始憧憬蘇雅店鋪開業的場景。

一定會很熱鬧，滿店都是漂亮的鮮花，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花香。蘇雅穿著圍裙，笑容滿面地為客人包裝花束。我要叫上所有的朋友來捧場，讓大家都知道我有個多么優秀的兒媳婦。

回到家，蘇雅正在客廳里畫設計圖。她穿著一件洗得發白的T恤，那是她大學時買的，現在已經穿了好幾年。她總是這樣，對自己很節儉，舍不得買新衣服，但對家里卻從不吝嗇。

看到她專注的樣子，我心里涌起一陣溫暖。

她低著頭，手里拿著鉛筆，在紙上仔細地勾勒著店鋪的布局。收銀臺要放在哪里，展示區如何設計，工作區怎么安排，還畫了一些簡單的標注。

圖紙畫得還算整齊，看得出來她很用心。雖然不算特別專業，但能看出她確實想了很久。

這樣的兒媳婦，打著燈籠都找不到。

我輕手輕腳地走過去，不想打擾她的思路。但還是被她發現了。

"媽，您回來了。"她抬起頭，臉上有著淡淡的鉛筆灰。

"在畫什么？"我明知故問。

"店鋪的布局圖。"蘇雅興奮地向我展示她的作品，"我想把收銀臺放在這里，這樣客人一進門就能看到。展示區放在中間，可以360度觀賞。工作區在后面，不會影響整體美觀..."

她說得頭頭是道，眼中閃爍著光芒。

"設計得還可以。"我看著她的圖紙說。

雖然算不上多專業，但能看出她確實考慮了很多細節。作為一個學園藝設計的女孩，有這樣的規劃能力也算正常。

這樣的兒媳婦，打著燈籠都找不到。

我從包里拿出銀行卡，鄭重地放在茶幾上?？ㄆ陉柟庀路瓷渲⒐猓@得格外醒目。

"雅雅，這里面有六十四萬，你拿去用。"我說得很平靜，但內心其實有些緊張。

蘇雅看到銀行卡的瞬間，臉色變了。

04

那一刻，蘇雅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我從未見過的復雜表情。

她看著桌上的銀行卡，就像看著什么可怕的東西。她的手微微顫抖，眼中閃過一絲慌亂，隨即又變成了堅決。

"媽，我不能要這筆錢。"她的聲音很輕，但異常堅定。

我愣了一下，以為自己聽錯了。

"什么？"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什么？"

"我說，我不能要這筆錢。"蘇雅重復了一遍，每個字都說得很清楚。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這個反應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我原本以為她會驚喜，會感動，會感謝，但我萬萬沒想到她會拒絕。

"為什么？"我感覺自己的聲音有些顫抖。

蘇雅低下頭，看著自己的手："因為我想靠自己。"

靠自己？我更加困惑了。

"什么叫靠自己？我是你婆婆，你是我兒媳婦，我們是一家人。一家人之間，哪有什么靠不靠自己的？"我試圖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溫和一些。

蘇雅抬起頭看著我，眼中有種讓我心疼的堅持："媽，我知道您是為我好，但我真的想自己來。"

我感覺自己的胸口堵得慌。

這種感覺很奇怪，就像精心準備的禮物被拒絕了一樣。不，比那更嚴重，這種拒絕讓我感到困惑和受挫。

"你是不是嫌錢少？"我問，"如果不夠，我可以再加。"

"不是錢的問題。"蘇雅搖搖頭，"媽，我想用自己的積蓄，再加上銀行貸款。"

銀行貸款？我的心沉了下去。以她的收入，能貸到多少錢？就算能貸到一些，那利息呢？她要背負多少債務？

"你有多少積蓄？"我直接問。

蘇雅有些不好意思："十八萬。"

十八萬！我的心更沉了。距離四十五萬還差二十七萬，這么大的缺口，她打算怎么辦？

"差那么多，你怎么辦？"我繼續追問。

"我可以申請創業貸款，如果不夠的話，再向大學同學借一些。"蘇雅說得很認真，顯然已經想過了。

聽到"借錢"這兩個字，我的心都要碎了。

作為一個母親的本能，我無法接受讓兒媳婦四處借錢的現實。這不僅是錢的問題，更是尊嚴的問題。

"雅雅，你聽媽一句話。"我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語重心長，"錢這個東西，能不借就別借。欠人情比欠錢更難還。"

蘇雅沉默了一會兒，然后說："媽，我知道您心疼我，但這是我的選擇。"

她的固執讓我開始感到憤怒。

我站起身，在客廳里來回踱步。這個女孩到底在想什么？明明有現成的錢可以用，為什么要選擇這么困難的路？

"蘇雅，你能告訴我為什么嗎？"我停下腳步，直視著她的眼睛，"為什么要拒絕家人的幫助？"

蘇雅低著頭，過了很久才開口："因為如果我用了您的錢，那這個店就不是我的了。"

這句話徹底讓我摸不著頭腦。

"什么叫不是你的？店是你開的，生意是你做的，怎么就不是你的了？"我真的不理解她的邏輯。

蘇雅抬起頭，眼中有種我從未見過的堅定："媽，如果我用了您的錢，以后別人會怎么看我？他們會說，蘇雅的店開得不錯，不過那是她婆婆的錢。他們會說，要不是嫁了個好人家，她哪有這個本事。"

聽到這些話，我的心情變得更加復雜。

原來她是在擔心這些。但在我看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能實現自己的夢想，能過上更好的生活。

"誰敢這么說？"我有些生氣，"再說了，我們給自己家人花錢，關別人什么事？"

蘇雅搖搖頭："媽，您不懂。對您來說，這只是一筆錢。對我來說，這關系到我的尊嚴和價值。"

尊嚴？價值？我更加困惑了。

在我的價值觀里，能夠接受家人的幫助，本身就是一種幸福。為什么在她眼里，這卻成了負擔？

05

接下來的幾天，家里的氣氛變得微妙起來。

我沒有再提錢的事，但那張銀行卡依然放在茶幾上，像一個無聲的提醒。每次蘇雅路過客廳，都會看到它，然后匆匆走開。

我開始暗中觀察蘇雅的一舉一動。

她確實開始了行動。每天下班后，她會坐在電腦前查閱各種銀行的貸款政策，打印出一摞又一摞的申請表格。她的筆記本上密密麻麻記錄著各種信息：利率、還款期限、申請條件等等。

有一天晚上，我經過她的房間，聽到她在里面打電話。

"喂，小李，是我，蘇雅...對，我想問問你們銀行的創業貸款..."她的聲音很輕，生怕被別人聽到。

我站在門外，心情五味雜陳。

第二天，蘇雅很早就出門了。我跟在后面，看到她進了一家銀行。透過玻璃窗，我看到她坐在客戶經理對面，手里拿著一堆材料，表情很認真。

客戶經理翻看著她的資料，時不時搖搖頭。我看到蘇雅的臉色越來越沮喪，最后甚至有些絕望。

看到這一幕，我差點沖進去。

但最終我還是忍住了。這是她的選擇，我不能干預。

當天晚上，蘇雅垂頭喪氣地回到家。她告訴張凱，銀行說她的工資流水不夠，信用記錄也比較短，最多只能貸到二十萬。

二十萬！加上她的十八萬積蓄，還差七萬。這七萬對她來說，就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鴻溝。

我在一旁聽著，心如刀割。

接下來的幾天，蘇雅開始聯系大學同學。我經常聽到她在陽臺上打電話，聲音很小，但我能聽出她的尷尬和無奈。

"小王，最近怎么樣？...我想問你個事...能不能借我點錢？...我知道有點突然...三萬塊，我開店用的..."

每聽到這樣的對話，我的心就痛一次。

一個二十九歲的女人，為了幾萬塊錢，要這樣低聲下氣地求人。而我這個當婆婆的，明明有能力幫她，卻被她拒絕了。

有一天，我實在忍不住了，悄悄給她的一個同學打了電話。

"你好，我是蘇雅的婆婆...對，就是最近找你借錢的那個蘇雅...我想問問，你們的經濟情況怎么樣？能借給她多少？"

通話的結果讓我更加擔心。

大部分同學都有自己的經濟壓力，房貸、車貸、孩子的教育費用，能借的錢很有限。有的只能借一萬，有的只能借五千，還有的根本借不出來。

即使所有人都借給她，也湊不夠七萬塊錢。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想了很久。蘇雅到底要怎么辦？難道真的要放棄這個機會嗎？

我越想越睡不著，越想越著急。

06

第三天，我做了一個決定。

既然蘇雅不愿意直接要錢，那我就用別的方式幫她。我可以想辦法降低她的成本，這樣她需要的錢就少了。

一大早，我就出門了。

我先去了她看中的那個店面。店主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正在店里整理東西。

"您好，聽說您這里要轉租？"我裝作很隨意的樣子。

"對，對。"店主很熱情，"您是要租嗎？這個位置很好的，人流量大..."

我讓他詳細介紹了一下情況，然后開始談價格。

"房租八千是不是有點貴？"我試探著說。

"不貴，不貴。"店主連忙解釋，"這個地段，這個價格已經很便宜了。"

我開始展現我的談判技巧。

"這樣吧，如果一次性付一年的房租，你能不能給個優惠？"我直接提出條件。

店主的眼睛亮了。一次性收到一年的房租，對他來說當然是好事。

"這樣啊..."他沉吟了一下，"那我給您打九折，怎么樣？"

"八五折。"我直接報價。

"這..."店主有些猶豫。

我拿出手機，做出要轉賬的樣子。

"現在就轉賬，八五折。不行的話，我再看看別的地方。"

"行，行！"店主最終同意了。

就這樣，我以七萬二的價格拿到了一年的租期，比原價節省了近兩萬塊。

接下來，我又去了幾家裝修公司。以蘇雅的名義咨詢裝修方案，貨比三家，最終又為她節省了三萬塊的裝修費。

做完這些，我感覺自己很聰明。

這樣一來，蘇雅總共需要的資金就從四十五萬降到了四十萬。她的十八萬積蓄加上二十萬貸款，只差兩萬了。兩萬塊錢，她應該能借到吧？

當天晚上，我迫不及待地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了蘇雅。

"雅雅，我幫你把成本降下來了。"我很得意地說，"房租我幫你談到了八五折，裝修費也砍掉了三萬。現在你只需要四十萬就夠了。"

蘇雅聽了，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

"媽，您做了什么？"她的聲音在顫抖。

"我幫你省錢啊！"我不理解她的反應，"這樣你需要借的錢就少了。"

"您怎么能這樣？"蘇雅的眼中開始涌出淚水，"您怎么能不經過我的同意，就擅自去談這些？"

我被她的反應弄懵了。我明明是在幫她，為什么她要哭？

"我這是在幫你！"我有些急了。

"幫我？"蘇雅忽然提高了聲音，"媽，您能不能尊重我一次？就一次！"

這句話像一記耳光，重重地打在我臉上。

"我怎么不尊重你了？"我也開始生氣，"我花時間花精力幫你省錢，怎么就不尊重了？"

"因為您從來不問我想要什么！"蘇雅的眼淚掉了下來。

"您只是按照您的想法，給我您認為好的東西。但您有沒有想過，我想要的是什么？"

她的話讓我徹底愣住了。我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么。

"我去把錢退回來。"蘇雅擦了擦眼淚，轉身要走。

"站住！"我喊住她，"錢已經付了，哪有退的道理？"

"那我不開這個店了。"蘇雅頭也不回地說。

這句話徹底嚇到了我。我趕緊追上去，拉住她的手。

"蘇雅，你別鬧了！媽知道錯了，我們商量著來，好不好？"

她停下腳步，回過頭看著我："媽，您真的覺得錯了嗎？"

看著她紅腫的眼睛，我的心軟了。

"錯了，錯了。"我連忙點頭，"媽以后不這樣了。"

但我心里依然覺得委屈。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好，為什么她不理解？

07

那天晚上，蘇雅主動找我談了一次話。

我們坐在陽臺上，夜風徐徐，月亮很圓。這樣的環境本來應該很溫馨，但氣氛卻有些沉重。

"媽，您知道我為什么這么堅持嗎？"蘇雅打破了沉默。

我搖搖頭，表示想聽她解釋。

"我想證明自己有能力。"她的聲音很輕，"從小到大，家里條件不好，很多事情都得靠別人幫忙。這次我想試試，看自己到底能走多遠。"

我靜靜地聽著，不太理解她的想法。

"這有什么好證明的？"我有些困惑，"你已經工作三年了，還不夠證明能力嗎？"

"不一樣。"蘇雅搖搖頭，"工作是給別人打工，開店是自己當老板。我想看看自己有沒有這個本事。"

我沉默了一會兒，覺得她想得太簡單了。

"可是，你現在的條件..."我試圖讓她面對現實。

"我知道很困難。"蘇雅打斷了我，"但我就是想試試。如果失敗了，大不了重新找工作。"

聽到這話，我更加擔心了。她把創業想得太輕松了，根本不知道失敗的后果有多嚴重。

"雅雅，你想過沒有，如果失敗了，那些債怎么辦？"我語重心長地說。

"慢慢還唄。"蘇雅的回答讓我哭笑不得，"反正我還年輕，有的是時間。"

年輕？我簡直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媽，您就不能支持我一次嗎？"蘇雅看著我，眼中有種近乎于懇求的神情。

"我怎么不支持你？我都準備給你錢了！"我有些激動。

"那不是我想要的支持。"蘇雅說，"我想要的是您相信我能做到。"

我被她的固執弄得無奈至極。

什么叫相信她能做到？她拿什么做到？二十萬的缺口，她要怎么填補？

"可是現實是，你還差二十萬。"我直接說，"這個問題你打算怎么解決？"

蘇雅沉默了一會兒，然后說："我再想想辦法。"

再想想辦法？我覺得她完全是在做夢。

那天晚上，我們談了很久。但我發現，她根本沒有具體的解決方案，只是一味地堅持要自己來。

這種毫無根據的樂觀讓我更加擔心。

我覺得她還是太年輕，太天真了。

08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我們母女倆陷入了一種微妙的冷戰狀態。

我沒有再提給錢的事，但那張銀行卡依然放在茶幾上。它就像一個無聲的提醒，時刻提醒著我們之間的分歧。

我開始更加仔細地觀察蘇雅的日常。

每天下班后，她都會在電腦前忙到很晚。有時候是查資料，有時候是做網上兼職。我發現她接了一些設計活，幫人做VI設計、海報設計，一張圖只能賺幾十塊錢，但她做得很認真。

有一天深夜，我起來上廁所，發現她的房間還亮著燈。我輕手輕腳走過去，看到她正在電腦前畫圖，眼睛通紅，顯然已經熬了很久。

看到這一幕，我的心都要碎了。

她為了多賺點錢，竟然這樣折磨自己。而我明明有能力讓她輕松一些，卻被她拒絕了。

第二天早上，蘇雅頂著黑眼圈吃早飯。我想說什么，但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張凱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有一天晚上，他私下來找我談話。

"媽，您就讓蘇雅試試唄。"兒子說，"我了解她的性格，她決定的事情很難改變。"

"你就不心疼你媳婦？"我反問他。

"心疼啊，但我更尊重她的選擇。"張凱說，"她不是在胡鬧，她是認真的。"

"認真有什么用？四十萬的債，她要還到什么時候？"我有些激動。

"媽，也許她真的能成功呢？"張凱試圖安慰我，"而且，就算失敗了，我們不是還在嗎？"

他的話讓我更加糾結。

一方面，我理解蘇雅想要獨立的想法；另一方面，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去承受那么大的壓力。

又過了幾天，我聽說蘇雅開始考慮網貸了。這個消息徹底讓我坐不住了。

網貸的利息那么高，她怎么承受得起？

那天下午，我偷偷跟蹤她到了一家小貸公司。透過玻璃窗，我看到她坐在里面，工作人員在給她介紹各種貸款產品。

那些令人咋舌的利率讓我心驚肉跳。月息百分之二，年化利率超過百分之二十。如果借七萬塊錢，一年光利息就要一萬多。

我差點沖進去阻止她，但最終還是忍住了。

但我知道，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我必須采取行動，不管她愿不愿意。

當天晚上，我下定決心。明天一定要和蘇雅攤牌，這次我不會再讓步了。

作為長輩，我有義務保護她，哪怕她恨我。

09

第二天下午，我把蘇雅叫到了書房。

書房里很安靜，只有掛鐘滴答滴答的聲音。陽光透過百葉窗灑在桌面上，那張銀行卡在光影中顯得格外醒目。

我坐在椅子上，看著對面的蘇雅。

她的臉色很平靜，但我能感覺到她內心的緊張。她的手輕輕握著，放在膝蓋上，身體坐得很直。

"雅雅，我們需要好好談談。"我開門見山。

蘇雅點點頭，沒有說話。

"我知道你最近的困難。"我繼續說，"銀行貸款只能貸到二十萬，你還差二十萬。"

她的臉色微微變了，顯然沒想到我了解得這么詳細。

"我也知道你在找同學借錢，但效果不理想。"我的語氣盡量保持平靜，"我還知道，你開始考慮網貸了。"

聽到"網貸"這兩個字，蘇雅明顯緊張了。

"媽，我..."她想解釋什么。

"你不用解釋。"我打斷她，"作為長輩，我不能看著你走這條路。網貸的利息你知道有多高嗎？"

蘇雅低下了頭，不敢看我的眼睛。

"七萬塊錢，年化利率百分之二十，一年光利息就要一萬四。你一個月工資才四千多，拿什么還？"我的聲音開始變得嚴厲。

房間里安靜得可怕，只有我們兩個人的呼吸聲。

"媽，我會想辦法的。"蘇雅小聲說。

"想什么辦法？繼續熬夜做兼職？一張圖幾十塊錢，你要做到什么時候？"我站起身，"蘇雅，你醒醒吧！"

她的眼圈紅了，但依然倔強地抬著頭。

"我不能看著你這樣折磨自己。"我走到她面前，"這錢，你必須要。"

"我不要。"她的聲音很輕，但很堅決。

"為什么？"我真的憤怒了，"給我一個理由！"

"我說了，我要靠自己。"

"靠自己？你靠什么自己？"我的聲音越來越大。

"二十萬的貸款，十八萬的積蓄，還差二十萬你從哪里來？借高利貸？你覺得這樣做有意義嗎？"

蘇雅的臉漲得通紅，眼淚在眼眶里打轉。

"那也比要您的錢強！"她忽然提高了聲音。

這句話徹底激怒了我。

"強在哪里？你告訴我強在哪里？"我幾乎是在吼，"你這是何苦？"

"何苦？"蘇雅忽然笑了，但那笑容很苦澀，"媽，您覺得我是在何苦？"

"當然是何苦！有現成的錢不要，非要去借高利貸，這不是何苦是什么？"

就在這時，意外發生了。

10

爭吵正激烈時，蘇雅的手機突然響了。

鈴聲在緊張的空氣中顯得格外刺耳，像是劃破夜空的閃電。她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屏幕，就在那一瞬間，我清楚地看到她的臉色變了。

從憤怒變成了一種我從未見過的驚慌。

她的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有緊張，有恐懼，還有一種說不出的無奈。這種表情太反常了，完全不像平時溫和的蘇雅。

"不好意思，我必須接這個電話。"她的聲音有些顫抖，連忙按下接聽鍵。

我看著她慌亂的樣子，心里涌起一種不詳的預感。三年來，我從沒見過她接個電話會這么緊張。

她把手機貼在耳邊，聲音壓得很低："喂？"

但電話那頭的聲音卻格外洪亮，在這安靜的書房里顯得異常清晰。每一個字都像重錘一樣砸在我的心上。

"蘇總，您的2000萬到賬了，明天的董事會您還來嗎？"

一個男人的聲音，恭敬而急切，帶著明顯的商務口吻。

蘇總？2000萬？董事會？

這些詞匯像炸彈一樣在房間里爆炸。我感覺自己的大腦一片空白，耳朵里嗡嗡作響。

我剛才還在為她借不到二十萬而心疼，現在卻聽到有人跟她談論2000萬。我剛才還在教訓她要接受現實，現在卻發現她可能比我還有錢。

我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我面前崩塌。

三年來，我以為我了解的這個兒媳，那個節儉樸素、四處借錢的女孩，突然變成了一個完全陌生的人。

當這些關鍵詞清晰地鉆入我的耳朵時，我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仿佛被雷擊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