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以后你就別回這個家了,我當沒有你這個老婆。"
李建國甩下這句話,重重地摔上了臥室門。
王秀芬的手停在半空中,想要敲門又縮了回來,手指無力地垂在身側。
她今年58歲,退休銀行職員,曾經是單位里出了名的好脾氣,可如今在自己丈夫面前,卻感到一種說不出的窒息感。
"難道我連鍛煉身體的自由都沒有了嗎?"
她對著緊閉的房門輕聲問道,聲音發顫,心跳加速。這是她三十五年婚姻里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表達自己的不滿。
門內,一片死寂。
01
王秀芬和李建國的婚姻已經持續了三十五年。
他們是八十年代末認識的,一個在銀行,一個在供電局,算是門當戶對的好姻緣。兩人共同經歷了改革開放的大潮,也一起把獨生女兒撫養成人。
如今,女兒早已嫁到外地,很少回家,偌大的三居室只剩下他們兩個人相對無言。
李建國是個典型的大男子主義者,退休前是供電局的科長,家里的事情從來都是他說了算。
他的規矩多得令人發指:早飯必須六點半準時開飯,晚上七點必須一起看新聞聯播,家里的溫度必須保持在23度,連王秀芬買什么牌子的洗發水都要經過他的批準。
王秀芬從來不反抗,這些年來她已經習慣了這種被管控的生活。
"夫妻之間就應該有一個人做主,"她常常這樣安慰自己,"建國沒有不良嗜好,對家庭負責,這樣的日子已經很不錯了。"
退休后的生活變得更加單調,每天除了買菜做飯看電視,就是陪李建國下象棋。王秀芬偶爾會想起自己年輕時的愛好:她曾經喜歡跳舞,夢想過學太極拳。
但這些想法在結婚后都被李建國一句"不務正業"給否決了。
"都多大年紀了,還跟年輕人一樣蹦蹦跳跳,讓人笑話。"每次王秀芬提起想要運動的想法,李建國總是這樣回應。
時間久了,王秀芬也不再提了,但那個被壓抑的愿望從未真正消失,它像一顆種子,深深埋在她心底。
那天,如果不是同事劉敏突然打來電話,或許這顆種子永遠不會萌芽。
"秀芬,你絕對想不到!我參加了一個暴走團,感覺年輕了十歲!"電話那頭,老同事劉敏的聲音充滿了興奮。
"暴走團?"王秀芬有些困惑,"那是什么?"
"就是快走鍛煉啊,我們叫'夕陽紅暴走團',每天晚上在公園里快走,有音響伴奏,特別有意思!"劉敏興致勃勃地說。
"這么晚還出去運動,不太安全吧?"王秀芬下意識地重復著李建國的思維模式。
"哎呀,你怎么跟你老李一個想法!我們都是一群人一起走,還有領隊,安全得很。而且你看我現在,走路帶風,精神頭比以前好多了!"
電話掛斷后,王秀芬腦海里一直回想著劉敏描述的畫面:夜幕下,一群中年人伴隨著音樂節拍快步行走,臉上洋溢著活力和快樂。
這個畫面讓她心動不已。
第二天,劉敏特意上門拜訪,還帶來了暴走團的活動照片。
照片上的劉敏穿著鮮艷的運動裝,在一群同齡人中間笑得特別燦爛,背景是華燈初上的中心公園,每個人都顯得那么有活力。
李建國從書房走出來,瞥了一眼照片,臉色立刻陰沉下來。
"胡鬧,"他毫不客氣地說,"都五十多歲的人了,還跟小年輕一樣在公園里瞎蹦,成何體統。"
"李大哥,您這話就不對了,現在國家都提倡全民健身,暴走是最適合我們這個年齡段的運動了。"劉敏毫不示弱地反駁。
"我們家秀芬身體不好,不適合這種劇烈運動。"李建國的語氣不容商量。
王秀芬張了張嘴,想說自己身體挺好的,但最終還是沒說出口。
劉敏臨走時,悄悄塞給王秀芬一張小紙條,上面寫著暴走團的QQ群號。
"考慮一下吧,真的很棒,"她在王秀芬耳邊低聲說,"而且我們的隊長張教練特別專業,原來是體育老師,人也很好。"
那晚,王秀芬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李建國的呼嚕聲在耳邊響起,她側過身,看著丈夫在月光下的輪廓。
"我這輩子,難道就只能這樣過下去嗎?"王秀芬輕聲自問,這個問題讓她心跳加速。
第二天上午,李建國要去老家處理房產過戶的事情,需要出差三天。
"家里的事情你不要亂來,"臨走前,他照例囑咐道,"按時吃飯,不要到處亂跑,有急事給我打電話。"
王秀芬點點頭,目送丈夫離開,然后立刻拿出手機,申請加入了劉敏給的QQ群。
群里立刻熱鬧起來,大家紛紛歡迎新成員。
"歡迎秀芬姐!今晚7點我們在中心公園北門集合,就來體驗一下吧,保證讓你愛上暴走!"一條消息跳出來,發送者是"張教練"。
王秀芬的手指懸在屏幕上方,猶豫了很久。
最終,她回復了:"好的,我去試試。"
這個簡單的回復讓她感到一種許久未有的興奮,心臟在胸腔里劇烈跳動。
02
晚上六點半,王秀芬換上了多年沒穿的運動鞋和運動褲,對著鏡子照了又照,總覺得自己顯得很老氣。
她小心翼翼地走到中心公園北門,遠遠就聽到了動感的音樂聲。
暴走團已經在熱身了,約有二十來個人,男女都有,年齡看起來都在五六十歲,但每個人都精神飽滿,穿著各式各樣的運動裝。
"秀芬姐!"劉敏揮手向她招呼,快步走過來,"快來,我給你介紹一下張教練。"
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走過來,向王秀芬伸出手:"我是張志強,大家都叫我張教練。歡迎加入我們的大家庭!"
張志強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年輕很多,一身專業的運動裝,眼神炯炯有神,笑起來特別有感染力。
"第一次來別緊張,"張教練說,"我們這里氛圍很輕松,就是為了快樂健身。"
王秀芬點點頭,但內心更加緊張了。
"今天我們的路線是圍繞公園快走三圈,大概5公里,"張教練向大家宣布,"秀芬姐是新手,大家要多照顧。"
音樂響起,隊伍開始移動。王秀芬跟在隊伍后面,起初有些跟不上節拍,但很快就找到了感覺。
音樂的節拍帶動著她的步伐,周圍都是同齡人的笑聲和鼓勵聲,這種氛圍讓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輕松和快樂。
張教練時不時跑到她身邊,詢問她是否感到累,教她如何調整呼吸和步伐。
"放松肩膀,自然擺臂,"他一邊示范一邊說,"你的節奏感很好,很有天賦!"
他的鼓勵讓王秀芬感到一種久違的被認可的喜悅。
第一次暴走結束后,大家聚在一起聊天分享感受。
王秀芬注意到團隊成員之間的關系很融洽,大家無話不談,還有人開玩笑逗樂,氣氛特別活躍。
"感覺怎么樣?"張教練主動走到她身邊。
"很好,很久沒有這么開心了,"王秀芬由衷地說。
"那就每天都來吧,"張教練笑著說,"堅持一個月,你會發現自己完全變了一個人。"
回到家,王秀芬感到渾身舒暢,雖然有些累,但心情卻無比愉悅。
她小心地刪除了聊天記錄,生怕李建國回來后發現什么。
接下來的兩天,她都去參加了暴走活動,每次回家都帶著滿足的笑容。
暴走團的氛圍讓她感到年輕,感到被尊重,感到自己不僅僅是一個家庭主婦,而是一個有自己生活的獨立個體。
特別是張教練對她的關注和鼓勵,讓她感到一種特別的溫暖。
然而,好景不長。第三天下午,李建國提前回來了,正好撞見王秀芬換運動裝準備出門。
"去哪兒?"李建國的語氣很冷。
"就是...出去走走..."王秀芬結結巴巴地說。
"穿成這樣去走走?"李建國指著她的運動裝,"是不是參加什么暴走團了?"
王秀芬心里一緊,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
"隔壁老張都看到了,說你和一群人在公園里瞎蹦,"李建國的聲音越來越大,"你知不知道丟人?我李建國的老婆,像個小孩子一樣在公園里亂跑!"
王秀芬的眼圈紅了,但她沒有哭,而是抬起頭,直視丈夫的眼睛。
"我只是想鍛煉身體,這有什么錯嗎?"她的聲音雖然輕,但很堅定。
李建國被她的態度震驚了,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我已經五十八歲了,"王秀芬繼續說,"我想要一點自己的生活,想要健康的身體,難道這也不可以嗎?"
"胡說八道!"李建國拍桌而起,"從今天起,你不準再去什么暴走團,聽見沒有?"
"我要去,"王秀芬輕聲但堅決地說,"我已經決定了。"
李建國的臉色變得鐵青,他指著門口:"那你就別回來了!"
說完,他轉身進了臥室,重重地關上了門。
王秀芬站在原地,身體微微發抖,但心里卻有一種奇怪的解脫感。
三十五年來,這是她第一次如此明確地表達自己的想法,第一次拒絕妥協。
03
那天晚上,王秀芬還是去參加了暴走活動。
她沒有告訴任何人家里發生的事情,只是比平時更加專注地跟著節拍行走。
"秀芬姐今天狀態不錯啊,"張教練在她身邊說,"越來越有暴走的范兒了。"
王秀芬勉強笑了笑,心里卻五味雜陳。
活動結束后,張教練主動提出送她回家。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王秀芬婉拒道。
"這么晚了,還是安全第一,"張教練堅持說,"再說我們住的方向也差不多。"
路上,張教練似乎察覺到了她的情緒不對。
"家里人不支持?"他直接問道。
王秀芬沒想到他這么敏銳,愣了一下才點點頭。
"這很正常,"張教練理解地說,"很多團員剛開始都會遇到這種情況。家人不理解,覺得我們這個年紀不應該這樣'瘋'。"
"他說我丟人現眼,"王秀芬忍不住說出了心里話。
"丟人?"張教練停下腳步,語氣有些激動,"為了健康而運動,為了快樂而生活,這哪里丟人了?我覺得那些每天坐在家里等死的人才丟人!"
他的話讓王秀芬心頭一震,這正是她內心深處的想法,但從來不敢說出口。
"你知道嗎,我們團里有很多人都是為了追求自己的生活而來的,"張教練繼續說,"有人是為了減肥,有人是為了緩解抑郁,還有人是為了尋找真正的快樂。生命這么短暫,為什么要為了別人的眼光而委屈自己?"
這句話像一道閃電,照亮了王秀芬心中的黑暗角落。
"謝謝你,"她輕聲說,"謝謝你讓我明白這些。"
"不用謝,"張教練溫和地笑了,"我只是希望每個人都能找到屬于自己的快樂。"
回到家,李建國已經睡了,臥室門依然緊閉。
王秀芬在客廳的沙發上躺下,看著天花板,第一次感到了內心的平靜。
第二天,冷戰繼續。
李建國陰沉著臉吃早飯,王秀芬也不主動說話,兩人各自做著自己的事情。
到了晚上,王秀芬還是換上運動裝準備出門。
"又去?"李建國冷冷地問。
"嗯,"王秀芬平靜地回答。
"你這是要造反是不是?"李建國站起來,聲音提高了幾度。
"我只是想要一點屬于自己的時間,"王秀芬沒有退縮,"這是我的權利。"
李建國被她的話噎住了,愣愣地看著她走出家門。
這一次,王秀芬在暴走過程中表現得特別好,完全跟上了節奏,甚至還主動和其他團員聊天。
"秀芬姐今天很不一樣啊,"一個叫陳大姐的團員說,"感覺整個人都開朗了。"
"是啊,"另一個團員附和道,"昨天還有點拘謹,今天就完全放開了。"
張教練走過來,贊許地說:"這就對了,暴走不僅僅是身體的運動,更是心靈的釋放。"
活動結束后,張教練又提出送她回家。
這一次,王秀芬沒有拒絕。
"今天看起來心情好多了,"路上,張教練說。
"嗯,想開了很多事情,"王秀芬點點頭,"謝謝你昨天說的那些話。"
"其實,很多人到了我們這個年紀,都會面臨同樣的問題,"張教練慢慢說,"家庭責任和個人追求之間的矛盾。但我覺得,真正愛你的人,應該支持你去做讓你快樂的事情。"
他的話再次擊中了王秀芬的內心。
是啊,如果李建國真的愛她,為什么不能支持她的選擇呢?
"我們團里有個陳阿姨,"張教練繼續說,"她丈夫一開始也強烈反對,但是看到她參加暴走后身體變好了,心情也變好了,現在不但不反對,還經常夸她有活力呢。"
"真的嗎?"王秀芬眼睛一亮。
"當然是真的,"張教練笑了,"有時候,堅持自己的選擇,反而能讓對方重新認識你,重新愛上你。"
這句話讓王秀芬心跳加速,臉上發熱。
"好了,到你家了,"張教練停下腳步,"明天見。"
"明天見,"王秀芬點點頭,心里充滿了期待。
但她沒想到的是,等待她的,是一個更加嚴峻的考驗。
04
第三天,當王秀芬準備出門參加暴走時,李建國突然攔在了門口。
"我最后問你一次,"他的臉色鐵青,"你到底還去不去?"
"去,"王秀芬堅定地說。
"好,"李建國冷笑一聲,"明天我就去找律師,我們離婚。"
這句話像一個晴天霹靂,讓王秀芬當場愣住。
"你...你說什么?"她的聲音在顫抖。
"我說離婚,"李建國一字一頓地說,"我不能容忍我的老婆像個瘋子一樣在外面丟人現眼。你既然選擇了那個破暴走團,就別要這個家了。"
王秀芬感到天旋地轉,她從未想過事情會發展到這種地步。
"建國,我們...我們結婚三十五年了..."她哽咽著說。
"正是因為三十五年,我才更不能容忍你現在的樣子,"李建國冷酷地說,"你變了,變成了一個我不認識的人。"
王秀芬的眼淚終于流了下來,但她沒有求饒,而是擦干眼淚,拿起包包。
"如果這是你的決定,那我尊重,"她輕聲說,"但今天,我還是要去暴走。"
說完,她推開李建國,走出了家門。
在去公園的路上,王秀芬的眼淚一直在流。
三十五年的婚姻,真的要因為七天的暴走而結束嗎?
到了公園,她強忍住淚水,想要正常參加活動,但還是被細心的張教練發現了異常。
"怎么了?"他關切地問。
"沒...沒什么,"王秀芬勉強笑了笑。
但在暴走過程中,她心不在焉,好幾次差點摔倒。
張教練見狀,讓她到一邊休息。
"到底發生什么事了?"他坐在她旁邊,"說出來也許會好受一些。"
王秀芬終于忍不住,把家里的情況全部說了出來。
張教練聽完,沉默了很久。
"你后悔嗎?"他最終問道。
"不知道,"王秀芬老實地說,"我很痛苦,但又不想放棄。"
"那我告訴你一個故事吧,"張教練說,"我以前也結過婚,和前妻在一起二十年。她是個很傳統的女人,認為我退休后就應該在家帶孫子,不應該出來'瞎折騰'。我們為此吵了無數次架,最后還是分開了。"
王秀芬驚訝地看著他。
"分開的時候我很痛苦,覺得自己失去了一切,"張教練繼續說,"但后來我發現,真正的痛苦不是失去,而是失去自我。當你為了維持一段關系而不斷妥協,不斷壓抑自己的時候,你其實已經不是你自己了。"
這番話讓王秀芬心頭一震。
"現在的我,雖然單身,但很快樂,"張教練微笑著說,"我有自己的事業,有這么多朋友,每天都過得很充實。有時候,結束也是一種新的開始。"
王秀芬默默地流著眼淚,心里五味雜陳。
"當然,我不是鼓勵你離婚,"張教練補充道,"我只是想告訴你,無論你做什么選擇,都要為自己負責,都要問問自己,這樣的選擇能不能讓你真正快樂。"
那天晚上,王秀芬沒有讓張教練送她回家,而是一個人在街上走了很久。
她想了很多,想起和李建國相識的美好時光,想起女兒小時候的天真可愛,也想起這些年來自己的壓抑和委屈。
當她終于回到家時,發現李建國坐在客廳里等她。
"我已經聯系了律師,"他平靜地說,"明天上午就可以去辦手續。"
王秀芬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三十五年了,"李建國的聲音有些顫抖,"難道真的要這樣結束嗎?"
"這是你的選擇,"王秀芬輕聲說,"我尊重你的決定。"
"那你呢?"李建國問道,"你真的要為了一個破暴走團放棄我們的婚姻?"
王秀芬沉默了很久,最終抬起頭,眼神堅定地說:"我不是為了暴走團,我是為了自己。"
這句話讓李建國徹底愣住了。
05
第二天上午,李建國真的去了律師事務所。
王秀芬在家里收拾著自己的物品,心情異常平靜。
她把這些年的照片一張張翻看,有甜蜜,有溫馨,但更多的是一種說不出的空虛感。
中午時分,李建國回來了,臉色很難看。
"律師說了,"他坐在沙發上,避開王秀芬的目光,"按照現在的法律,財產要平分,房子也要..."
"我不要房子,"王秀芬打斷了他,"我只要我自己的東西。"
李建國震驚地抬起頭:"你說什么?"
"我說我不要房子,不要存款,"王秀芬平靜地重復,"我只要我的自由。"
這句話讓李建國呆立當場。
他原本以為王秀芬會因為財產問題而妥協,沒想到她竟然什么都不要。
"你...你瘋了?"他不敢置信地說。
"也許吧,"王秀芬苦笑了一下,"但這是我第一次為自己而瘋。"
下午,王秀芬還是去參加了暴走活動。
她把要離婚的消息告訴了張教練和幾個關系較好的團員。
大家都很震驚,紛紛勸她要慎重考慮。
"秀芬姐,真的要走到這一步嗎?"劉敏擔心地說,"畢竟是三十多年的夫妻了。"
"我也不想這樣,"王秀芬眼圈紅了,"但我不能再那樣生活下去了。"
張教練走過來,拍了拍她的肩膀:"無論你做什么決定,我們都支持你。"
這句話讓王秀芬感到溫暖,也讓她更加堅定了自己的選擇。
晚上,張教練主動提出請她吃飯。
"今天心情不好,出去散散心吧,"他說。
他們去了附近的一家小餐廳,點了幾個家常菜。
"后悔嗎?"張教練問道。
"不后悔,"王秀芬搖搖頭,"但很痛苦。"
"痛苦是正常的,"張教練理解地說,"任何改變都會帶來痛苦,但痛苦過后就是新生。"
他的話讓王秀芬感到一絲安慰。
"其實,我一直想問你一個問題,"王秀芬猶豫了一下,"你...現在有對象嗎?"
張教練笑了:"怎么突然問這個?"
"就是...好奇,"王秀芬臉紅了。
"暫時沒有,"張教練誠實地說,"不過,如果遇到合適的人,我也不排斥重新開始。"
他的話讓王秀芬心跳加速,但她不敢深想。
第三天,李建國突然改變了態度。
"秀芬,"他主動找到她,"我們再談談好嗎?"
"談什么?"王秀芬平靜地問。
"關于...關于你參加暴走團的事情,"李建國的語氣軟了很多,"也許...也許我太固執了。"
王秀芬沒有說話,等待著他繼續說下去。
"我想了很久,"李建國繼續說,"你說得對,你有選擇自己生活方式的權利。如果暴走能讓你快樂,那...那你就去吧。"
這個轉變讓王秀芬既意外又復雜。
"真的嗎?"她試探性地問。
"真的,"李建國點點頭,"但你要答應我,不能太晚回家,要注意安全。"
王秀芬看著丈夫,心里涌起一陣暖流。
也許,這才是真正的愛情和婚姻,相互理解,相互支持。
"好,"她點點頭,"我答應你。"
當晚,王秀芬參加暴走活動時,把李建國態度轉變的消息告訴了大家。
"太好了!"劉敏高興地說,"我就說嘛,夫妻之間沒有過不去的坎。"
張教練也為她高興,但神情中似乎有一絲復雜的情緒。
"恭喜你,"他說,"能夠被理解和支持,是很幸福的事情。"
王秀芬點點頭,心里卻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06
事情本來應該到此為止,王秀芬也可以繼續她的暴走生活,同時維持著婚姻。
但是,人生總是充滿了意外。
第四天晚上,暴走結束后,張教練提出要單獨和王秀芬談談。
"有什么事嗎?"王秀芬有些緊張。
"是這樣的,"張教練猶豫了一下,"我們暴走團準備組織一次外地旅游,去黃山,兩天一夜。你有興趣參加嗎?"
"外地旅游?"王秀芬一驚,"要過夜嗎?"
"是的,"張教練點點頭,"我們已經聯系好了酒店,大家可以一起爬山,看日出,很有意思的。"
王秀芬的心開始狂跳。
她從結婚以來,從來沒有離開過李建國單獨外出過夜,這個提議對她來說既刺激又恐怖。
"我...我需要和家里商量一下,"她說。
"當然,"張教練理解地點點頭,"不過我希望你能來,大家都很期待和你一起出游。"
回到家,王秀芬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把旅游的事情告訴了李建國。
果然,李建國的臉色立刻變了。
"什么?外出過夜?"他的聲音提高了八度,"絕對不行!"
"為什么不行?"王秀芬問道,"你不是說支持我參加暴走活動嗎?"
"參加活動是一回事,外出過夜是另一回事,"李建國斷然拒絕,"一群男男女女出去旅游,住在一起,成何體統?"
"我們是分開住的,"王秀芬解釋道,"而且都是有家室的人,不會有什么問題的。"
"不行就是不行!"李建國態度堅決,"你要是敢去,我們就真的離婚!"
這句話讓王秀芬的心情一下子跌到了谷底。
原來,李建國的"支持"是有條件的,他可以允許她在本地參加活動,但絕不允許她走得更遠。
這種虛假的理解和支持,比直接的反對更讓她失望。
"我想去,"王秀芬堅定地說,"這是我第一次有機會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我警告你,王秀芬,"李建國指著她,"你要是敢去,我們的婚姻就真的結束了!"
王秀芬沒有回答,轉身走進了臥室。
她坐在床邊,腦海中不斷回想著張教練說過的話:真正的痛苦不是失去,而是失去自我。
是的,她已經失去自我太久了。
第二天,王秀芬做出了決定。
她告訴張教練,她要參加黃山之旅。
"你想清楚了?"張教練擔心地問,"會不會給你造成家庭問題?"
"已經有問題了,"王秀芬苦笑著說,"既然如此,我為什么不為自己活一次?"
張教練深深地看著她,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
"好,"他說,"那我們一起去看黃山的日出。"
出發的前一天晚上,李建國做了最后的努力。
"秀芬,我求你了,"他的聲音有些哽咽,"不要去,好嗎?我們好好過日子,我再也不管你參加暴走的事情了。"
王秀芬看著這個和她生活了三十五年的男人,心里五味雜陳。
"建國,"她輕聲說,"你知道嗎?這三十五年來,我從來沒有為自己活過一天。我想試試,為自己活一次,哪怕只有兩天。"
"為自己活?"李建國不理解地看著她,"難道和我在一起,就不是為自己活嗎?"
"不是的,"王秀芬搖搖頭,"和你在一起,我活成了你想要的樣子,而不是我自己想要的樣子。"
這句話讓李建國徹底沉默了。
第二天一早,王秀芬背著行李,準備出門。
李建國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也不說話。
"我走了,"王秀芬在門口停下,"兩天后回來。"
李建國沒有回應。
王秀芬深吸一口氣,打開門走了出去。
她沒有回頭,因為她知道,如果回頭了,她可能就再也沒有勇氣走下去了。
07
黃山之旅比王秀芬想象的更加美好。
他們住在山腳下的一家農家樂,房間雖然簡單,但很干凈。
第一天爬山時,王秀芬體力不支,差點放棄,是張教練一直在身邊鼓勵她,甚至主動背起了她的背包。
"不行了,我爬不動了,"王秀芬氣喘吁吁地說。
"別放棄,"張教練伸出手,"我拉你一把,馬上就到山頂了。"
他的手溫暖而有力,讓王秀芬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當他們終于到達山頂,看到壯觀的云海時,王秀芬激動得流下了眼淚。
"太美了,"她喃喃自語,"真的太美了。"
晚上,大家聚在農家樂的院子里聊天喝茶。
王秀芬感到有些頭疼,可能是爬山太累了,她向大家告別,準備回房間休息。
"我有止痛藥,等會兒給你送過去,"張教練關心地說。
王秀芬點點頭,回到自己的房間。
但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頭疼得越來越厲害。
等了半個小時,張教練還沒來,王秀芬決定自己去找他要藥。
她記得張教練的房間在二樓最里面那間。
農家樂的樓道里只有昏暗的節能燈,王秀芬輕手輕腳地走上樓梯,生怕吵醒其他客人。
就在她快要到達張教練房間時,隱約聽到里面傳來了一陣隱約的、斷斷續續的聲音。
王秀芬猛地停住腳步,呼吸凝滯在喉嚨里。
那聲音...不對勁。
不是痛苦的呻吟,而是...另一種聲音。
她的手心開始冒汗,心臟在胸腔里狂跳。腦海中警鈴大作,卻又帶著無法抗拒的好奇。
她屏住呼吸,悄悄靠近,像只小心翼翼的貓,生怕發出一絲響動。
樓道里的節能燈忽明忽暗,為這一幕蒙上了一層詭異的色彩。
她蹲下身子,透過門縫往里看,只露出一只眼睛,心跳已如擂鼓。
房間里有光亮,還有斷斷續續的對話聲...
透過那道窄小的門縫,眼前的畫面讓她如遭雷擊,瞳孔驟然收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