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聲明：本文根據真實事件改編，部分細節經過藝術加工，人物均為化名。

"林羽！你怎么能在值班室吃飯？這違反了院規！"

王主任推門而入，身后跟著醫務科長，一臉憤怒地指著我手中的筷子。

我放下剛吃了兩口的盒飯，看著這個平時對我愛答不理的主任："王主任，我一天做了8臺手術，現在才有時間..."

"規定就是規定！醫務科長，你看到了吧？"王主任打斷我的話，轉頭對著醫務科長說道。

我突然明白了什么，嘴角露出一絲苦笑："原來如此。"

第二天，當王主任拿著辭退通知站在我面前時，我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話："王主任，您有什么資格炒我？"

王主任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整個人向后退了一步，雙腿顫抖得站都站不穩。

我叫林羽，30歲，市人民醫院外科主治醫師。

三年前，我從省醫科大學畢業，懷著一腔熱血來到這座三線城市的醫院。

那時候我以為，只要技術過硬，就能在醫院立足。

現在我才明白，技術只是最基礎的東西。

早上6點，鬧鐘還沒響，我就已經醒了。這是職業病，做醫生久了，生物鐘都變了。

我住在醫院附近的一個老舊小區里，月租金800塊錢，30平米的單間，除了一張床、一張桌子和一個小冰箱，幾乎沒有其他家具。

墻上貼著幾張醫學解剖圖，是我從醫學院帶過來的。每天晚上回到家，我都會對著這些圖復習解剖知識。

洗漱完畢，我匆匆趕往醫院。路過早餐攤的時候，聞著香噴噴的包子味，肚子咕咕叫了幾聲。

"小林醫生，又不吃早餐啊？"賣包子的大媽熱情地跟我打招呼，"這樣下去身體受不了的。"

"謝謝大媽，我趕時間。"我匆匆走過。

其實不是趕時間，而是舍不得花錢。我每個月工資8000塊，除了房租、生活費，還要給農村的父母寄3000塊錢。父親患有慢性病，每個月的藥費就要1000多。

醫院的晨會7點開始，遲到會被扣績效。對我來說，每一分錢都很重要。

"林醫生，又這么早啊。"門衛大爺熱情地跟我打招呼。

"嗯，習慣了。"我點點頭，刷卡進入醫院大樓。

走過醫院的大廳，墻上掛著各種榮譽證書和先進個人的照片。其中有幾張是我們科室醫生的，但沒有我的。

不是因為我技術不行，而是因為我不會"做人"。

走進外科辦公室，已經有幾個同事在吃早餐。豆漿、包子、煎餅，香味飄滿了整個辦公室。

"哎呀，林羽來了！"護士長李姐看到我，立馬從袋子里拿出一個包子，"給你留的，趁熱吃。"

李姐40多歲，在醫院工作了20年，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她看我每天早上都不吃早餐，總是偷偷給我帶吃的。

"謝謝李姐，我不餓。"我婉拒了她的好意。

李姐有些不高興："你這孩子，天天這么拼，身體能受得了嗎？你看看你，瘦得跟根竹竿似的。"

確實，我身高1米75，體重只有120斤。長期的高強度工作和不規律飲食，讓我看起來比同齡人要瘦弱很多。

"醫院規定上班時間不能吃東西，我遵守就行。"我笑了笑，走向自己的桌子。

辦公室里的其他人聽到這話，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護士小王小聲嘀咕："裝什么裝，不就是想討好領導嗎？"

小王是去年剛來的護士，21歲，剛畢業，說話沒有遮攔。

"小王，少說兩句。"另一個護士小李提醒道。

我沒有理會，開始整理今天的手術安排。

桌上放著厚厚的一摞病歷，都是等待手術的患者。我一個一個地看著，心里計算著手術的時間安排。

陳浩端著豆漿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林羽，做人不要太較真，這里又沒有領導。"

陳浩是我的同事，比我大兩歲，但是來醫院的時間比我晚。他有個當副市長的叔叔，所以在醫院里混得風生水起。

去年他剛來的時候，手術技術還很生疏，經常出錯。但現在已經升任主治醫師，跟我一個級別了。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原則。"我頭也不抬地說道。

"原則能當飯吃嗎？"陳浩笑了笑，"你看看你，租房子、坐公交、吃食堂，再看看我，買了車、買了房，女朋友都換了三個。"

陳浩說的是實話。他開著一輛20萬的轎車，在市中心買了一套兩居室，還交了個護士長的女兒當女朋友。

而我，每天坐公交車上下班，住著破舊的出租屋，女朋友小雅因為買房的事情經常跟我吵架。

我停下手中的筆，抬頭看著他："那又怎么樣？"

"沒怎么樣，就是覺得你太傻了。"陳浩搖搖頭，"王主任不是明擺著想換掉你嗎？你還這么認真干什么？"

這話讓辦公室里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尷尬起來。

李姐咳嗽了一聲："陳浩，少說兩句。"

"我說的是實話啊。"陳浩聳聳肩，"林羽技術是不錯，但是不會做人。王主任的侄子馬上就要從醫學院畢業了，你們覺得這個科室還能容下兩個主治醫師嗎？"

我的手握緊了筆，但還是沒有說話。

這些話我早就聽過無數遍了。王主任的侄子王小明，今年即將從省醫科大學畢業，專業就是外科。

按照醫院的規定，新畢業的醫學生需要從住院醫師做起，但王主任顯然不會讓自己的侄子受這個苦。

最簡單的辦法，就是找個理由把我調走，或者直接開除。

"好了好了，都別說了。"李姐站起來打圓場，"林羽，你別往心里去，陳浩就是嘴快。"

我點點頭，繼續看手術安排表。

今天的手術不少，光我一個人就安排了4臺。王主任只有1臺，陳浩2臺。

這就是現狀。王主任年紀大了，復雜的手術不愿意做；陳浩技術一般，不敢做。最后所有的重活累活都落在我身上。

但我從來沒有抱怨過。這是我的職業，也是我的使命。

7點整，晨會開始。

王主任姍姍來遲，穿著熨得筆挺的白大褂，頭發梳得一絲不茍。

他45歲，中等身材，戴著一副金絲邊眼鏡，看起來很有學者風范。

但我知道，這只是表面。

"各位同事，早上好。"王主任清了清嗓子，"今天我們科室有個好消息要宣布。"

我抬起頭，心里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侄子王小明下個月就要從省醫科大學畢業了，到時候會來我們科室工作。"王主任笑得很開心，"小明是個非常優秀的孩子，在學校期間就發表了3篇SCI論文，還獲得了省級獎學金。"

辦公室里響起稀稀拉拉的掌聲。

我心里清楚，那些所謂的SCI論文，肯定是王主任花錢幫忙發表的。至于省級獎學金，以王主任的關系網，搞到這個并不難。

"當然，我們科室的編制有限，可能需要做一些調整。"王主任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幾秒，"具體的安排會在下周公布。"

會議結束后，同事們三三兩兩地散了。

李姐走到我身邊，小聲說道："林羽，你要小心點。"

"我知道。"我苦笑了一下。

其實不用李姐提醒，我也知道王主任的意思。所謂的"調整"，無非就是想辦法把我弄走。

"要不你去找找院長？"李姐建議道，"院長還是比較公正的。"

我搖搖頭："沒用的。院長管的事情太多，不會因為我一個小醫生去得罪王主任。"

而且，王主任在醫院里的關系網很深。他不僅是外科主任，還是醫院學術委員會的成員，在同事中頗有影響力。

"那你就這么認命？"李姐有些不甘心。

"順其自然吧。"我收拾著桌上的病歷，"大不了換個地方。"

其實我心里也很不甘心。三年來，我在這個科室兢兢業業，從來沒有出過醫療事故，患者滿意度一直很高。

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沒有背景，沒有關系。

"林醫生，查房時間到了。"住院醫師小張過來提醒我。

"好，馬上來。"我站起身，跟著小張走向病房。

查房是醫生每天的例行工作，需要檢查每個患者的恢復情況，調整治療方案。

我們科室一共有30張床位，住著各種各樣的患者。有闌尾炎、膽結石、胃癌、腸梗阻等等。

第一個病房住著的是老張，65歲，胃癌晚期。三個月前做的手術，現在復發了。

"醫生，我這病還有救嗎？"老張拉著我的手，眼中滿含期待。

我看了看他的檢查報告，心情有些沉重。癌細胞已經轉移到肝臟和肺部，確實沒有太多治療的意義了。

但我不能直接告訴他真相，這會徹底擊垮他的心理防線。

"老張，您的情況確實比較復雜。"我組織著語言，"我們會盡最大努力控制病情發展。"

"醫生，您就直說吧，我承受得住。"老張握緊了我的手，"我活了65年，什么風雨沒見過？"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實話實說："從醫學角度來說，確實比較困難。但我們會盡最大努力讓您舒服一些，延長生存期。"

老張點點頭，眼中的光芒暗淡了下去："醫生，我還能活多久？"

"這個很難說，也許幾個月，也許更長。"我握著他的手，"關鍵是要保持心態，配合治療。"

老張的家人都圍在床邊，眼中含著淚水。

這就是醫生最痛苦的時候。面對生死，我們其實很無力。

第二個病房住著的是小李，28歲，闌尾炎。昨天晚上急診送來的，今天上午要做手術。

"醫生，我這個手術有風險嗎？"小李有些緊張。

"闌尾切除術是個很成熟的手術，風險很小。"我安慰他道，"你放心，一會兒就好。"

小李點點頭，但還是有些擔心："醫生，我明天還要上班呢，不會影響吧？"

"建議你休息一周再上班。"我說道，"身體要緊。"

"一周？"小李有些為難，"我是個送外賣的，不上班就沒收入。能不能快點出院？"

我看了看他，心里有些酸澀。現在的社會壓力太大，很多人都不敢生病，因為生病就意味著沒有收入。

"我會盡量縮短你的住院時間。"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但身體恢復需要時間，不能急。"

查房結束后，已經是9點半了。

我回到辦公室，準備第一臺手術的資料。

"林醫生，手術室準備好了。"護士小劉過來通知我。

"好，馬上來。"我穿上手術衣，走向手術室。

10點鐘，第一臺手術開始。

是個闌尾炎患者，就是剛才查房時的小李。

"醫生，我這個病嚴重嗎？"小李躺在手術臺上，聲音有些顫抖。

"不嚴重，就是個小手術，一會兒就好。"我安慰他道，"你放松，很快就結束了。"

麻醉師給小李注射了麻醉劑，幾分鐘后，他就失去了意識。

闌尾切除術對我來說確實不算什么大手術。我已經做過幾百臺這樣的手術，閉著眼睛都能完成。

但每一臺手術我都會全力以赴，因為對患者來說，這可能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手術，關系到他的生命安全。

我小心地切開腹壁，暴露出發炎的闌尾。

闌尾已經腫脹得很厲害，顏色發黑，必須盡快切除。

"鉗子。"我伸出手。

"手術刀。"

"縫合線。"

每一個動作都是那么熟練，每一個步驟都是那么精準。

20分鐘后，發炎的闌尾被完全切除。我仔細檢查了腹腔，確認沒有出血點后，開始縫合切口。

就在我縫合切口的時候，手術室的門突然被推開了。

"林醫生，王主任讓您馬上去他辦公室。"護士小劉氣喘吁吁地說道。

我皺了皺眉："手術還沒結束。"

"王主任說很緊急。"小劉為難地說道。

我看了看還在昏迷中的患者，對助手說道："你來收尾，我去看看什么事。"

這種情況很少見。一般來說，主任不會在手術進行中叫醫生離開。除非真的有特別緊急的事情。

我匆匆脫下手術衣，趕到王主任辦公室。

來到王主任辦公室，發現他正在打電話。

"好好好，我知道了，我馬上處理。"王主任掛了電話，看向我，"林羽，剛才有家屬投訴你。"

"投訴我什么？"我有些疑惑。

"說你手術時間太長，讓家屬擔心。"王主任翻了翻桌上的記錄，"這已經是這個月第三起投訴了。"

我愣了一下："王主任，闌尾切除術正常時間就是30到60分鐘，我20分鐘完成已經很快了。"

"家屬不懂這些，他們只知道擔心。"王主任擺擺手，"你以后注意點，盡量快一些。"

"那如果為了快而出現意外怎么辦？"我忍不住問道。

"不會出現意外的，你的技術我還是信得過的。"王主任笑了笑，"去吧，下一臺手術快開始了。"

我走出辦公室，心里堵得慌。

投訴？我從來沒有收到過投訴。而且剛才那個患者小李明明很感激我，怎么會投訴？

更奇怪的是，王主任說這是第三起投訴，但我從來沒有收到過投訴通知。

按照醫院規定，醫生收到投訴后，醫務科會第一時間通知本人。

但我沒有多想，因為第二臺手術已經在等我了。

回到手術室，助手已經幫我收好了尾。小李的手術很成功，沒有任何并發癥。

"林醫生，患者醒了。"麻醉師說道。

小李慢慢睜開眼睛，看到我就笑了："醫生，手術結束了嗎？"

"結束了，很成功。"我握了握他的手，"你好好休息，明天就能下床活動了。"

"謝謝醫生！"小李激動地說道，"您真是個好醫生！"

看著小李感激的眼神，我心里的郁悶消散了一些。

這就是做醫生的意義。不管外界如何評價我們，只要能幫助患者解除痛苦，一切都是值得的。

第二臺手術是膽結石患者，50多歲的中年婦女張阿姨。

張阿姨的膽囊里有好幾顆結石，其中一顆已經卡在膽管里，引起了膽管炎，必須盡快手術。

"醫生，我這個手術有危險嗎？"張阿姨有些擔心。

"有一定風險，但不大。"我如實告訴她，"我們會很小心的。膽囊切除術是個很成熟的手術，我已經做過幾百臺了。"

"那就好，我相信您。"張阿姨放心地點點頭。

膽囊切除術比闌尾切除術復雜一些，需要在腹腔鏡下進行。

我打了幾個小孔，插入腹腔鏡和手術器械。

通過監視器，我可以清楚地看到她腹腔內的情況。

膽囊確實腫脹得很厲害，周圍還有一些炎癥。

"這個炎癥比較嚴重。"我對助手說道，"要小心處理。"

可就在我剛剛游離出膽囊動脈的時候，手術室的門又被推開了。

"林醫生，急診科來了個車禍傷員，需要您過去看看。"又是護士小劉。

我停下手中的動作："現在？"

"說是很嚴重，可能需要馬上手術。"小劉點點頭。

我看了看手術臺上的患者，這臺手術已經進行到關鍵步驟，不能停下來。

"讓陳醫生去看看吧。"我說道。

"陳醫生說他正在忙，讓您去。"小劉為難地說道。

我皺了皺眉。陳浩在忙什么？我明明記得他今天上午只有一臺手術，而且是個很簡單的疝氣修補術。

"算了，等我這臺手術結束再說。"我繼續手中的工作。

膽囊切除術進行得很順利，我小心地分離膽囊與肝臟的連接，避免損傷周圍的血管和膽管。

40分鐘后，發炎的膽囊被完全切除。

我仔細檢查了手術部位，確認沒有出血和膽汁滲漏后，開始關閉切口。

"手術成功！"護士們松了一口氣。

"謝謝大家。"我擦了擦額頭的汗水。

手術結束后，我來到急診科，發現那個所謂的"嚴重傷員"只是擦破了點皮。

"這就是你們說的嚴重外傷？"我有些無語。

急診科的值班醫師小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剛才看著挺嚴重的，傷員滿身是血。仔細檢查后發現只是皮外傷，沒什么大問題。"

我搖搖頭，沒有多說什么。

但心里覺得有些奇怪。急診科的醫師都是有經驗的，不可能連皮外傷和嚴重外傷都分不清楚。

回到科室，已經是下午2點了。

"林羽，你還沒吃午飯吧？"李姐關心地問道。

"沒事，不餓。"其實我已經餓得頭昏眼花了，但下午還有手術，沒時間吃飯。

"你這樣下去身體會垮的。"李姐搖搖頭，"我去給你買點吃的。"

"真的不用，李姐。"我攔住了她，"下午的手術馬上要開始了。"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類似的事情接連發生。

第三臺手術做到一半，護士來叫我去會診；第四臺手術剛開始，又說有急診患者需要我。

每次我趕過去，要么是已經處理好了，要么是根本沒有我想象的那么嚴重。

到了下午4點，我總算明白過來了。

這是有人故意在整我。

目的很簡單，就是要讓我的手術時間拖長，讓患者家屬不滿，然后投訴。

但我沒有辦法。醫生的職責就是救死扶傷，不管是不是陷阱，只要有患者需要，我都必須去。

而且，我也沒有證據證明這是故意的。

下午的手術更加密集。

2點鐘，腸梗阻手術。患者是個70多歲的老人，腸子已經壞死了一段，必須切除。

4點鐘，甲狀腺結節切除。患者是個30多歲的女性，結節不大，但位置比較特殊，需要小心避開喉返神經。

6點鐘，胃穿孔修補。患者是個酒鬼，喝酒喝出了胃出血，又不及時治療，最后胃壁穿孔。

每一臺手術都很成功，但每一臺手術都被各種理由打斷。

到了晚上8點，我已經連續工作了14個小時，只在中午的時候喝了一杯水。

"林醫生，您歇會兒吧。"護士小王心疼地說道，"我看您臉色都不好了。"

確實，我感覺雙腿發軟，眼前有些發黑。但還有兩臺手術等著我。

"沒事，還有兩臺手術。"我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子。

第七臺手術是車禍外傷。患者是個20多歲的小伙子，騎摩托車撞到了樹上，胸部有多處骨折，還有氣胸。

這種外傷手術最考驗醫生的經驗。骨折好處理，但氣胸如果處理不當，患者隨時可能因為呼吸衰竭而死亡。

"醫生，我兒子怎么樣？"患者的母親在手術室外面哭得撕心裂肺。

"放心，我們會盡力的。"我安慰她道。

進入手術室，患者的情況比我想象的嚴重。不僅有氣胸，還有血胸，肺部有大面積挫傷。

"準備胸腔引流管！"我大聲命令。

"血壓下降，心率加快！"麻醉師緊張地報告。

"加快輸血速度！"我一邊說著，一邊快速處理患者的傷口。

這是一場與死神的賽跑。每一秒都關系到患者的生死。

手術進行得很順利，3個小時后，患者脫離了生命危險。

走出手術室的時候，已經是晚上11點了。

"醫生，謝謝您！謝謝您救了我兒子！"患者的母親拉著我的手，眼淚直流。

"這是我應該做的。"我笑了笑。

這就是做醫生最有成就感的時候。不管多累多苦，只要能救回一條生命，一切都是值得的。

但我還有最后一臺手術。

急診剖腹探查術。患者是個40多歲的男性，腹部劇痛，懷疑是腸穿孔。

這種手術最麻煩，因為在打開腹腔之前，你永遠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況。

"林醫生，您先吃點東西吧。"護士長李姐心疼地說道，"您一天都沒吃飯了。"

我確實餓得頭昏眼花，但手術不能等。

"等手術結束再說。"我走進手術室。

打開患者的腹腔，我發現情況比想象的復雜。不是腸穿孔，而是闌尾炎引起的腹膜炎，而且已經形成了膿腫。

這種情況需要徹底清洗腹腔，還要放置引流管，手術時間會比較長。

2個小時后，手術終于結束了。

我脫下手術衣，感覺整個人都快虛脫了。

走到值班室，我看到桌上有一盒剩飯。是下午護士們訂的工作餐，估計是專門給我留的。

我猶豫了一下。按照醫院規定，上班時間確實不能在值班室吃飯。但現在已經是凌晨1點了，應該不算上班時間吧？

而且我真的餓得受不了了。從早上6點到現在，我只喝了一杯水，什么都沒吃。

我拿起筷子，吃了幾口冷掉的米飯和菜。

就在這時，值班室的門突然被推開了。

王主任站在門口，身后跟著醫務科長，兩個人都是一臉嚴肅的表情。

"林羽，你怎么能在值班室吃飯？這違反了院規！"王主任故作震驚地說道。

我停下筷子，看著他們："王主任，我一天做了8臺手術，現在才有時間..."

"規定就是規定！"王主任打斷我的話，轉頭對醫務科長說道，"醫務科長，你看到了吧？這就是我們科室醫生的素質！萬一有家屬看到，投訴到衛健委怎么辦？"

醫務科長點點頭："確實不應該。林醫生，你要注意影響。"

我放下筷子，看著王主任："王主任，請問您今天做了幾臺手術？"

"我..."王主任一時語塞。

"我從早上8點工作到現在，連續做了8臺手術，其中3臺都是急診。您今天做了幾臺？"我站起身來，直視著他的眼睛。

"這不是手術多少的問題，是規章制度的問題！"王主任有些惱羞成怒。

"那為什么陳浩可以在辦公室吃早餐？為什么其他護士可以在工作時間喝奶茶？"我忍不住質問道。

"那不一樣！"王主任的聲音提高了八度。

"哪里不一樣？"我冷冷地問道。

"夠了！"王主任拍了拍桌子，"林羽，你這是什么態度？還有沒有一點組織紀律性？"

我笑了，那是一種苦澀的笑："原來如此。"

"什么原來如此？"醫務科長問道。

我沒有回答，只是看著王主任："王主任，您的侄子什么時候來上班？"

王主任的臉色瞬間變了："你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就是想知道我什么時候可以解脫。"我收拾著桌上的東西。

"林羽，你不要太過分！"王主任指著我說道。

"過分的是誰？"我站起身來，"一天8臺手術，我有說過一個不字嗎？連續工作17個小時，我有抱怨過嗎？現在吃口冷飯，就成了違反院規？"

醫務科長咳嗽了一聲："林醫生，注意言辭。"

我看了看他們，搖搖頭："算了，我累了。"

說完，我走出了值班室。

第二天一早，人事科的通知就下來了。

"林羽醫生，經醫院研究決定，因為您多次違反醫院規章制度，造成不良影響，現決定與您解除勞動合同。請您在三天內辦理離職手續。"

看著手中的辭退通知，我并沒有感到意外。

我平靜地收拾著辦公桌上的物品，準備離開這個工作了三年的地方。

"林羽，別走啊！"李姐急匆匆地跑過來，"這事還有轉機，我去找院長說說。"

"沒用的，李姐。"我搖搖頭，"他們早就想好了理由。"

"可是你技術這么好，醫院怎么能..."李姐的眼圈紅了。

"技術好有什么用？"我苦笑道，"這里不需要技術好的醫生，需要的是聽話的醫生。"

其他同事也都圍了過來，大家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林羽，這事確實過分了。"就連平時和我關系一般的小王也為我鳴不平。

"是啊，林醫生您的技術大家都看在眼里，這樣的處理太不公平了。"小張也說道。

"算了，天下何處無芳草。"我強顏歡笑，"說不定換個地方更好呢。"

陳浩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低著頭不說話。

就在我收拾東西的時候，急診科突然傳來緊急廣播：

"外科醫生速來急診！特大車禍，多名傷員！外科醫生速來急診！"

廣播連續響了三遍，整個醫院都緊張起來。

王主任急得滿頭大汗，匆忙跑到我面前：

"小林！現在顧不了那么多了，病人要緊啊！陳浩在外地培訓，其他醫生手術經驗不足，只有你能救他們！我求你了！現在是人命關天，我們之前的事可以以后再說！"

我停下手中的動作，緩緩抬起頭看著氣喘吁吁的王主任。

他的額頭上滿是汗珠，白大褂都濕了一大片。

平時總是端著架子的王主任，此刻完全沒有了往日的威嚴。

我沉默了幾秒，然后從抽屜里取出一個牛皮袋，輕輕推到王主任面前：

"王主任，您先看看這個，然后再決定要不要我去救人。"

王主任疑惑地接過牛皮袋："這什么時候...現在不是看文件的時候..."

我平靜地看著他："王主任，您覺得一個在醫院工作三年的醫生，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嗎？有些東西，總是會留下痕跡的。"

他隨手打開牛皮袋，只看了一眼里面的內容。

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如紙，雙手開始劇烈顫抖，牛皮袋里的文件差點散落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