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人名地名皆是虛構，請勿與現實關聯，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聯網，部分圖片非真實圖像，僅用于敘事呈現，請知悉

那天晚上，陳志遠站在門口，手抖得厲害。他以為自己見了鬼。

房子里的燈還亮著，就像五年前他離開時一樣。窗臺上那盆綠蘿長得特別好，葉子都快垂到地上了。

他敲門。

腳步聲，很輕很熟悉。門開了。

林曉燕站在那里，還穿著那件碎花睡衣。她看著他，很平靜地說：“我等你很久了。”

可是三天前，有人告訴他，她已經死了。

01

三天前，深圳。

工地上熱得要命，陳志遠正在搬磚。汗水一個勁兒往下滴，衣服都濕透了。手機響了，他看了一眼，陌生號碼。

“喂？”

“志遠嗎？我是馬二狗。”

陳志遠愣了。馬二狗是他老家的朋友，五年沒聯系了。

“二狗？你怎么有我號碼？”

“志遠，我有個事得告訴你。”電話那頭的聲音很沉，“曉燕...她走了。”

手里的磚頭掉在地上，砸得很響。旁邊干活的人看了他一眼。

“你說什么？”

“昨天夜里，很安詳。醫生說是心臟不行了。”馬二狗的聲音更低了，“曉峰已經辦完事了，今天火化。”

陳志遠感覺腦袋嗡的一下，什么都聽不見了。

“志遠？你還在嗎？”

“在...在呢。”

“她...她一直在等你回去。可是志遠，你別回來了，曉峰說要見到你就打死你。”

電話掛了。陳志遠拿著手機，站在大太陽底下，眼淚不知道什么時候流下來了。

“師傅，你咋了？”旁邊的小工問。

陳志遠沒說話，轉身就走。

“誒！陳志遠！今天的工錢沒了啊！”包工頭在后面喊。

他頭也不回。

當天晚上，陳志遠就買了回家的火車票。車廂里人不多，他坐在窗邊，看著外面黑漆漆的夜色。

林曉燕。

他閉上眼睛，腦子里都是她的樣子。三十出頭，笑起來眼睛彎彎的。她最喜歡那件碎花睡衣，說是她媽買的。還喜歡在窗臺上養綠蘿，說這花好養，不會死。

可是她得了癌癥。

陳志遠想起五年前，醫院的催繳單，十五萬的手術費。林曉燕疼得在床上打滾，他只能站在邊上看著，什么辦法都沒有。

“姐夫，你就是個廢物！連老婆都保護不了！”林曉峰指著他鼻子罵，“你干脆滾算了，別拖累我姐！”

那天夜里，他真的走了。

留下五千塊錢和一張紙條，趁林曉燕睡著的時候偷偷跑了。走之前他看了她一眼，發現她的睫毛在動。她是醒著的嗎？

這個問題他想了五年。

火車一個站一個站地過，陳志遠想起這五年的生活。他換了三個城市，干過各種活兒。裝修、搬運、清潔，什么臟活累活都干過。

有幾次他想打電話回家，號碼都按好了，就是撥不出去。他怕聽到林曉燕的聲音，更怕聽不到。

現在，永遠聽不到了。

02

第二天早上，火車到了縣城。陳志遠走出車站，深吸了一口氣。五年了，這地方還是老樣子，就是多了些新樓。

他打了個車。

“師傅，去老城區。”

司機是個五十多歲的男人，從后視鏡看了他一眼。“去老城區啊？那邊最近挺安靜的。”

“安靜？”

“沒啥，就是感慨一下。老城區的人越來越少了，年輕人都搬新區去了。”

車子開過一條條熟悉的街，陳志遠心里越來越難受。快到林曉燕娘家的時候，他讓司機繞過去看看。

林家門口沒有白花，也沒聽見哭聲。不過也對，葬禮已經辦完了。

“師傅，前面停一下。”

車停在老房子附近。陳志遠付了錢下車。司機走之前又看了他一眼，那個眼神很怪，像是同情，又像是擔心。

陳志遠拖著行李箱朝老房子走去。

深夜的老城區很安靜，只有幾盞路燈還亮著，偶爾有貓從墻上跳過。陳志遠站在巷子口，看著前面那棟兩層小樓。

那是他和林曉燕的家，結婚時候買的，貸款還了三年。

讓他吃驚的是，房子里居然有燈。黃黃的光從一樓窗戶透出來，就像以前一樣溫暖。

誰在里面？林曉峰在收拾東西？

陳志遠走近了點，看到更奇怪的事——窗臺上那盆綠蘿還在。不光在，還長得特別好，綠葉子都快垂到窗外了。

五年了，誰在照顧它？

他的手開始抖，走到門前，深吸了一口氣。不管里面是誰，他都得面對。至少，他要看看林曉燕最后住過的地方。

他敲了敲門。

屋里傳來腳步聲，很輕，很熟悉。他的心跳開始加快，這個腳步聲他太熟悉了。

門開了。

林曉燕站在門口，穿著那件碎花睡衣，看起來和五年前沒什么變化。她的臉在燈光下有點蒼白，但精神很好，眼神復雜地看著他。

陳志遠感覺整個世界在轉。這不可能，馬二狗明明說她已經...

“我等你很久了。”林曉燕平靜地說，就像他只是出門買菜剛回來。

陳志遠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他的腦子一片亂，搞不懂眼前的情況。

“進來吧，外面涼。”林曉燕讓開身子，“你肯定累了。”

陳志遠機械地走進屋子，四處看了看。一切都和五年前一模一樣，茶幾上還放著那個藍花杯子，墻上的鐘還在滴答滴答地走。

“坐。”林曉燕指了指沙發，“我去倒茶。”

她轉身走向廚房，動作很自然，好像時間從來沒過去過。陳志遠顫抖著坐下，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她不是應該死了嗎？

林曉燕很快端來一杯茶，放在他面前。陳志遠注意到一個細節：茶葉罐看起來很久沒用了，上面有灰，但她卻很準確地找到了新茶葉。

“曉燕，我...”陳志遠聲音沙啞，“我以為你已經...”

“已經什么？”林曉燕打斷他，眼神里有種說不出的復雜。

“沒什么。”陳志遠不敢說下去。也許馬二狗搞錯了？也許是個誤會？

林曉燕坐在對面，靜靜看著他。“你瘦了，也黑了。這五年不好過吧？”

“還行。”陳志遠不知道說什么好，“你...你身體怎么樣？”

“我病好了，三年前就好了。”林曉燕的聲音很平靜，“醫生說恢復得很好，不會再犯了。”

陳志遠心里一陣高興，可是馬二狗為什么說她死了？

“我知道你會回來，所以一直在等。”林曉燕繼續說，“這房子，這里的一切，都跟你走時一樣。”

陳志遠看了看四周，確實是這樣。墻上的日歷還停在五年前那天——他離開的那天。冰箱里有新鮮菜，但擺放跟五年前一模一樣，連調料瓶的位置都沒變。

“這些年你都住在這里？”

“對，一直在等你。”林曉燕的眼神讓陳志遠感到不安，“每天晚上我都坐在這里，想你推門進來的樣子。”

陳志遠覺得哪里不對，但說不上來。林曉燕的話和動作都很正常，但總有種怪異的感覺。

“曉峰呢？他還好嗎？”

“曉峰？”林曉燕愣了一下，“他...還是老樣子。”

她沒有多說關于弟弟的事，話題就停了。

03

兩人坐在客廳里，氣氛有些尷尬。陳志遠想問很多問題，但不知道怎么開口。林曉燕安靜地喝茶，時不時看看他，眼神很復雜。

這時，外面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咚咚咚！咚咚咚！

林曉燕的身體明顯僵了一下。

“這么晚了誰還來？”陳志遠起身要去開門。

“我去。”林曉燕趕緊攔住他，走向門口。

陳志遠聽到門外有人說話，聲音很熟悉。

“志遠？你怎么在這？曉燕她不是...”

是鄰居老徐的聲音。陳志遠想過去打招呼，但林曉燕已經把老徐拉到一邊，兩人在門口小聲說著什么。

幾分鐘后，老徐走了。陳志遠看到他離開時的表情很擔心，還不時回頭看房子。

“老徐說什么？”陳志遠問。

“沒什么，就是問候一下。”林曉燕關上門，“夜深了，你早點休息。樓上的房間我一直給你留著。”

陳志遠點點頭，但心里的疑惑越來越重。老徐剛才的話是什么意思？“曉燕她不是...”不是什么？

上樓的時候，陳志遠發現樓梯扶手上有新的劃痕，但家具都保持著五年前的樣子。這種新舊交替的感覺讓他很不舒服，就像兩個不同的時間重疊在一起。

躺在熟悉的床上，陳志遠怎么也睡不著。太多疑問在腦子里轉：馬二狗為什么說林曉燕死了？老徐剛才想說什么？為什么林曉燕看起來一點都沒變？

更奇怪的是，樓下不時傳來林曉燕自言自語的聲音。他仔細聽，好像在說：

“你總算回來了...”

“我就知道你會回來...”

“對不起，我沒等急...”

這些話是說給誰聽的？

04

第二天早上，陳志遠醒來的時候樓下很安靜。他下樓看看，林曉燕不在。廚房里有熱粥和咸菜，還有張字條：“出去買菜，馬上回來。”

字還是和五年前一樣好看。

陳志遠趁機仔細看了看這個房子。客廳里的相框還放著他們的結婚照，但玻璃上有新的手印；廚房里的鍋碗位置沒變，但明顯經常用；那盆綠蘿確實長得很好，土還是濕的，肯定有人天天澆水。

這一切說明林曉燕確實一直住在這里。

但為什么馬二狗說她死了？

想著想著，門外傳來說話聲。陳志遠從窗戶往外看，是鄰居老徐和另一個人在聊天。

“...志遠昨晚真的回來了？”

“真的，我親眼看到的。可憐的娃，不知道實情。”

“那曉燕現在怎么辦？她那個病...”

陳志遠心里一緊，趕緊出去。

“老徐！”

老徐看到他，臉色一變。“志遠，你...你怎么出來了？”

“老徐，我想問你點事。”陳志遠走近他，“昨晚你想說什么？”

老徐支支吾吾，“沒什么，沒什么。你...你和曉燕好好過日子就行。”

“老徐，告訴我實話。曉燕到底怎么了？”

老徐看看四周，確認林曉燕不在，才小聲說：“志遠，曉燕她...她三年前確實病好了，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她腦子受了刺激，時間搞不清了。”老徐一臉同情，“她老說你還會回來，有時候不知道現在是哪年。醫生說這叫什么創傷什么障礙。”

陳志遠感覺腦袋嗡的一聲。“你是說她...”

“她經常自己跟自己說話，像在跟五年前的你說話。”老徐嘆氣，“我們都挺同情她，但也不知道怎么幫。曉峰想帶她看心理醫生，她不去。”

“那昨晚你為什么那么緊張？”

老徐看了他一眼，“我怕你突然回來刺激到她，讓她病得更厲害。志遠，你要小心點，她現在很不穩定。”

說完，老徐就匆匆走了，留下陳志遠一個人站在巷子里發愣。

05

陳志遠回到屋里，腦子一片亂。如果老徐說的是真的，那林曉燕確實沒死，但她的精神有問題。

那馬二狗的電話怎么回事？

他拿出手機，翻通話記錄。奇怪的是，昨天那個電話顯示的是陌生號碼，不是馬二狗的名字。

他試著回撥，提示號碼不存在。

這越來越怪了。

這時，林曉燕回來了。她拎著菜籃子，看起來心情不錯。

“你醒了？粥還熱著。”她說。

“曉燕，我問你個事。”陳志遠決定直接問，“你認識馬二狗嗎？”

林曉燕愣了一下，“馬二狗？你說那個矮胖子？他怎么了？”

“他給我打電話，說...”陳志遠停了一下，“說你去世了。”

林曉燕看著他，眼神里閃過困惑，然后笑了：“我不是好好站在這嗎？也許他搞錯了。”

“可他說得很詳細，還說曉峰辦了葬禮。”

“曉峰？”林曉燕的表情變復雜了，“他...他最近很忙，我們很久沒見了。”

陳志遠覺得她在撒謊。林曉燕從小不會撒謊，撒謊時會摸耳朵，就像現在這樣。

“曉燕，你最近看過醫生嗎？”

“醫生？為什么要看醫生？我病早好了。”

“我是說心理醫生。”

林曉燕臉色變了，“誰說我要看心理醫生？我很正常！”

她的反應很激烈，這讓陳志遠更確信老徐說的是真話。

“我沒別的意思，只是...”

“我不想說這個！”林曉燕打斷他，轉身走向廚房。“吃飯了。”

吃午飯時，兩人都沒怎么說話。陳志遠觀察著林曉燕，發現她確實有些異常。她會突然停下動作，眼神空洞地看著某個地方，好像在想什么。然后又突然回神，繼續吃飯，就像什么都沒發生。

吃完飯，陳志遠說要出去走走。

“你要去哪？”林曉燕緊張地問。

“就在附近轉轉，很快回來。”

“那...那你小心點。”

陳志遠走出房子，直奔縣人民醫院。他需要了解林曉燕的真實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