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聯(lián)
"我同意離婚。"
陳思明在離婚協(xié)議書上簽下自己的名字,筆尖在紙上劃過的聲音格外清晰。
律師辦公室里安靜得針落可聞,只有空調的嗡嗡聲在提醒著時間的流逝。
王曉雨看著丈夫平靜的側臉,心中涌起一陣說不清的情緒。
她原本以為他會挽留,會解釋,會像以前每次吵架后那樣低聲下氣地哄她。
但是沒有,什么都沒有。
"陳先生,王女士,請問還有什么需要補充的嗎?"
律師推了推眼鏡,職業(yè)化的微笑讓整個場面顯得更加冰冷。
"沒有了。"陳思明收起鋼筆,起身準備離開。
王曉雨突然開口:"你就沒有什么想說的嗎?"
陳思明停下腳步,回頭看了她一眼:"該說的我都說過了,你不想聽。"
01
三個小時后,王曉雨站在曾經(jīng)的家門口,手中握著鑰匙卻遲遲沒有插入鎖孔。
這個她住了八年的家,從明天開始就不再屬于她了。
推開門,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客廳里的輪椅空空如也,她的父親王震在一個月前因病去世了。
諷刺的是,父親去世后,她反而更加堅定了離婚的決心。
"終于結束了。"
她喃喃自語,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八年前,父親突然中風癱瘓,醫(yī)生說可能再也站不起來了。
她當時正和陳思明熱戀,本以為這會成為兩人關系的絆腳石。
但陳思明卻主動提出:"叔叔就交給我來照顧吧。"
那時候她感動得熱淚盈眶,覺得自己找到了世界上最好的男人。
新婚第一年,她確實被這個男人的責任感和耐心所打動。
每天下班后,陳思明總是先去父親的房間,幫他翻身、按摩、聊天。
但時間久了,她開始感到壓抑。
家里總是彌漫著藥味,陳思明的注意力似乎永遠在父親身上。
他們原本計劃的旅行一次次被取消,想要的二人世界變成了奢望。
"我們什么時候能過自己的生活?"她不止一次這樣問過。
"叔叔需要我們。"陳思明總是這樣回答。
需要,永遠是需要。父親需要人照顧,父親需要人陪伴,父親需要人說話。
那她呢?她的需要誰來滿足?
第三年的時候,她提出請護工。
陳思明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同意了。
但即使有了護工,他下班后的第一件事依然是去父親房間報到。
"你在他心里,永遠比不上你父親重要。"閨蜜這樣對她說。
她開始相信這句話。每當看到陳思明小心翼翼地為父親喂藥,耐心地陪父親看電視,她心中的怨氣就會加重一分。
第五年,她開始考慮離婚。
第六年,她和陳思明分房睡。
第七年,她幾乎不再和父親說話。
第八年,父親去世了。
她原以為父親的離開會讓他們重新開始,卻發(fā)現(xiàn)裂痕已經(jīng)無法修復。
陳思明變得沉默寡言,而她心中的怨恨已經(jīng)根深蒂固。
"我們結束吧。"
一個月前,她終于說出了這句話。
陳思明沉默了很久,最終點了點頭:"好。"
02
王曉雨走進臥室,開始整理衣柜。
她的衣服占了一半空間,陳思明的衣服簡單樸素,大多是一些工作服和舊T恤。
她突然想起,這八年來,陳思明幾乎沒有給自己買過什么新衣服。
每次她抱怨他不注重形象時,他總是說:"夠穿就行了。"
當時她以為他是懶,現(xiàn)在想想,也許是因為家里開支太大了吧。
父親的醫(yī)藥費,營養(yǎng)品,各種醫(yī)療器械,還有請護工的費用。
她搖搖頭,不愿意再想這些。
既然決定了離開,就不要再為他找借口了。
整理到一半,她在床頭柜的抽屜里發(fā)現(xiàn)了一個小本子。
好奇心驅使她翻開看了看,里面密密麻麻地記錄著什么。
"2016年3月5日,叔叔今天情緒不好,不愿意吃藥。曉雨加班回來晚了,我沒告訴她。"
"2016年3月12日,叔叔問我曉雨最近是不是不開心,我說沒有。其實我知道她不開心,但我不知道怎么辦。"
"2016年4月2日,曉雨說想去馬爾代夫,我答應了。但叔叔的病情不穩(wěn)定,我不敢走太遠。"
"2016年4月15日,取消了馬爾代夫的行程,曉雨很失望。我知道她在怪我,但我不能丟下叔叔不管。"
王曉雨的手開始顫抖。
這個本子,記錄的是陳思明這八年來的心路歷程。
她翻到后面,字跡變得越來越潦草,內(nèi)容也越來越沉重。
"2018年7月8日,曉雨和我分房睡了。她說聞不慣我身上的藥味。我每天洗澡都洗很久,但還是去不掉。"
"2018年10月1日,曉雨說要離婚。我知道這一天遲早會來。我對不起她,但我不能對不起叔叔。"
"2019年5月20日,今天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曉雨忘記了。我買了她最喜歡的蛋糕,但她沒有回家吃飯。"
"2020年2月14日,情人節(jié)。曉雨出去和朋友聚會了,我陪叔叔看春晚重播。叔叔說他拖累了我們,我說沒有。但我知道他是對的。"
王曉雨淚水模糊了雙眼。
她從來不知道,陳思明內(nèi)心承受著這樣的痛苦。
她以為他選擇了父親而拋棄了她,卻沒想到他一直在兩難中掙扎。
03
王曉雨繼續(xù)翻看著日記,每一頁都像一把刀子割在她心上。
"2020年6月10日,曉雨生日。我想給她買一條項鏈,但護工費又漲了。我只能買了一束花,她連看都沒看一眼。"
"2020年9月3日,叔叔病情加重了。醫(yī)生說可能需要住院。我不敢告訴曉雨,她已經(jīng)夠煩了。"
"2020年12月25日,圣誕節(jié)。曉雨和同事去唱歌了,我在醫(yī)院陪叔叔。叔叔說讓我離婚,說他不想再拖累我們了。我不知道該怎么辦。"
"2021年3月15日,叔叔今天很清醒,和我說了很多話。他說他知道曉雨恨他,也知道我很為難。他說他這輩子最對不起的人就是我。"
王曉雨的眼淚止不住地流。
她想起父親臨終前的那些日子,他總是用一種愧疚的眼神看著她。
當時她以為他是在向她道歉,現(xiàn)在才明白,他是在為拖累了她的婚姻而自責。
"2021年8月8日,曉雨說她恨我。我知道她恨的不是我,是這種生活。但我沒有選擇。"
"2021年12月31日,新年前夜。曉雨在樓下和朋友打電話,我聽到她在哭。我想下去安慰她,但我知道我的安慰已經(jīng)沒有用了。"
"2022年4月4日,叔叔的病情越來越重了。醫(yī)生說時間不多了。我很害怕,不是害怕他走,是害怕他走了以后,我和曉雨之間已經(jīng)沒有任何可能了。"
王曉雨放下日記本,雙手捂住臉痛哭起來。
她現(xiàn)在才明白,陳思明這八年來承受的壓力比她想象的要大得多。
他不僅要照顧父親,還要承受她的冷漠和怨恨。
而她,卻從來沒有真正理解過他的難處。
她站起身,想要離開這里。
但走到門口時,她又停下了腳步。
她想起了什么,轉身走向父親曾經(jīng)住過的房間。
房間里收拾得很干凈,床鋪整齊,沒有一絲灰塵。
很顯然,即使父親已經(jīng)去世了,陳思明依然在定期打掃這個房間。
她走到床邊,看到床頭柜上放著一張照片。
照片上是她和陳思明的結婚照,旁邊還有一張是她和父親的合影。
突然,她注意到床頭柜的抽屜是鎖著的,但鑰匙就在旁邊。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打開了抽屜。
04
抽屜里放著一個牛皮紙信封,上面寫著"給曉雨"三個字。
這是父親的字跡。
王曉雨的心跳開始加速。
父親什么時候寫給她的信?為什么她從來不知道?
她顫抖著手打開信封,里面是一張寫滿字的信紙。
"我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