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未婚妻入選女飛行員后和我退婚
“這是我這輩子唯一能觸摸天空的機會,對不起。”
她當年轉身時的聲音還在耳畔發燙。
2004 年那個春天,她放棄了紅帖上的婚期,摘下我送的銀戒,
成為中國首批女飛行員中的一員,我們的婚約在跑道盡頭碎成了泡影。
八年后的聯合軍演指揮部,她肩扛少校星徽,
我身著陸軍迷彩,沙盤前的對視讓時光突然失重......
01
2004 年春天,寒風還裹著殘冬的涼意,國防醫科大學的櫻花卻已搶先炸開了花苞。
蘇晴站在女生宿舍三樓的陽臺上,望著樓下那個穿陸軍常服的身影,指尖無意識地絞著衣角。
趙磊仰頭朝她揮手,軍帽檐下的眼睛亮得像曬過的星辰。
他是陸軍指揮學院的學員,比蘇晴高一級,兩人在兩年前的軍地聯誼會上認識
—— 那天她幫同學搬展板,差點被風吹倒的宣傳畫砸中,是他伸手扶住了框子,也扶住了她晃神的目光。
“蘇晴,下來!有好事!”
趙磊的聲音穿過櫻花叢,帶著少年人特有的清亮。
蘇晴小跑下樓,剛站穩就被他拽進懷里。
他的常服第二顆紐扣硌著她的額頭,混著皂角和陽光的味道撲過來。
“分配結果下來了,” 他松開她,掌心按在她肩上,力道不輕不重,
“我去駐石裝甲團當連長,你呢?軍區總醫院的調令也到了吧?”
蘇晴點頭,心里像揣了塊暖玉。
她學的臨床專業,早就通過了軍區總醫院的提前招錄;
趙磊的分配更是順理成章,他家就在石家莊,父母早就盼著他回本地任職。
兩個月后的婚禮請帖都印好了,紅底燙金的 “囍” 字,還壓在她的枕頭底下。
“那婚禮就定在六月十八?” 蘇晴抬頭看他,櫻花瓣落在他的肩章上,“我媽說那天宜嫁娶。”
“聽你的。” 趙磊指尖劃過她的發梢,
“我媽昨天還去布料市場挑了被面,說要給你做兩床純棉的。”
他忽然從口袋里摸出個小盒子,打開是枚銀戒指,沒有鉆,卻打磨得發亮,
“先戴著,等結婚再換金的。”
蘇晴剛把戒指套進無名指,教學樓的廣播突然響了,電流聲刺啦過后,是教務處主任的聲音:
“通知各院系,空軍某部明日來校開展專項選拔,有意向者即刻到教務處登記。”
“空軍?” 蘇晴愣了愣,“來挑什么人?”
趙磊正幫她理被風吹亂的劉海,隨口道:
“估計是招地勤或者醫療保障的吧,別管了,去吃食堂?今天我打了紅燒肉。”
可蘇晴的目光卻黏在操場盡頭的天空上。
那里正有架民航客機飛過,銀灰色的機身劃破云層,留下淡淡的航跡。
她從小就愛仰著頭看飛機,抽屜里藏著一沓畫滿飛機的草稿紙,最底下那張寫著:
“想摸一摸云是什么味道。”
第二天早課剛結束,蘇晴還是忍不住去了教務處。
門口貼的選拔通知上,“首批女飛行員招錄” 幾個字像火星子,“啪” 地燃著了她心里的野草。
“女飛行員?” 她攥著通知紙,指尖發白,“真能讓女生開飛機?”
教務處的王老師推了推眼鏡:
“國家首次大規模招訓,要求嚴得很。
身高 165 到 175,視力 1.0 以上,心肺功能、反應速度都得拔尖。
你們醫學生懂人體機能,占優勢。”
蘇晴的心跳得像打鼓。她想起十歲那年,父親帶她去機場看飛機,有位女乘務員笑著說:
“以后說不定能看到女飛行員開戰斗機呢。”
當時她追著飛機跑,直到喘不上氣,心里卻像裝了只振翅的鳥。
那天晚上,她把自己蒙在被子里,手電筒照著那枚銀戒指。
趙磊的臉、父母的笑臉、總醫院的白大褂,還有那架銀灰色的飛機,
在腦子里轉來轉去,攪得她一夜沒合眼。
02
接下來的三天,蘇晴像丟了魂。
解剖課上拿著鑷子發呆,把肝臟標本看成了飛機引擎;
趙磊約她去看電影,她盯著銀幕上的藍天白云,壓根沒聽清臺詞。
周三晚上,她在宿舍樓道給母親打電話,剛提了句 “空軍招女飛行員”,就被母親的聲音打斷:
“晴晴,你胡說什么?下個月就要拍婚紗照了,趙磊家都在訂酒店了!”
“媽,我就是問問……”
“別問!” 母親的聲音帶著哭腔,“開飛機多危險?萬一有個三長兩短,你讓我們怎么活?趙磊那么好的孩子,你忍心折騰他?”
掛了電話,蘇晴靠在墻上,望著窗外的月光。
手機里有五條趙磊的消息,問她 “是不是不舒服”
“明天要不要一起去買喜糖”。
她指尖懸在屏幕上,遲遲沒回。
室友周曼端著水盆過來,見她眼圈紅了,遞過紙巾:“還在想那事?”
“嗯。” 蘇晴抹了把臉,“你說,我是不是特不懂事?”
周曼嘆了口氣:“換作是我,肯定選趙磊。安穩日子不好嗎?再說,飛行員哪是那么好當的?
聽說要抗眩暈、練跳傘,女孩子家哪受得了?”
可蘇晴總想起王老師說的 “醫學生占優勢”,
想起解剖課上學的前庭器官功能,想起自己體能測試總拿滿分 —— 她好像天生就該去試試。
周五下午,趙磊約她在操場散步。
櫻花落了一地,像鋪了層粉雪。
他從背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發頂:
“下周末去試婚紗?我媽選了家老字號,說做工好。”
蘇晴的喉嚨發緊,掙開他的懷抱:“趙磊,我有話跟你說。”
“你說。” 趙磊的笑容里帶著期待。
“空軍招女飛行員,我…… 我想去報名。”
趙磊臉上的笑瞬間僵住,像是沒聽清:“你說啥?”
“我說我想試試選拔,” 蘇晴攥著衣角,聲音發顫,“這是第一次招女飛行員,我……”
“蘇晴!” 趙磊的聲音陡然拔高,驚飛了枝頭的麻雀,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我們下個月拍婚紗,六月結婚,你現在說要去當飛行員?”
“我知道這很突然,” 蘇晴抬頭看他,眼里的光卻很亮,
“但這是我的夢想啊。而且都是軍人,在哪服役不都一樣?”
“一樣?” 趙磊的手猛地揮了下,又硬生生頓住,
“飛行員常年在外執行任務,一年見不了幾次面,這叫一樣?開戰斗機要冒生命危險,這叫一樣?”
“可我是醫學生,我懂怎么保護自己……”
“保護自己?” 趙磊的眼眶紅了,
“去年演習,我們營有個參謀從裝甲車上摔下來,腿都斷了!開飛機比這危險十倍百倍,你讓我怎么放心?”
周圍有學生看過來,指指點點。
蘇晴的臉發燙,卻還是咬著牙說:
“這是我的人生,我想自己選一次。”
“你的人生?” 趙磊后退一步,聲音里帶著失望,
“那我們的約定呢?你答應過要做我妻子,要一起守著這個家,這些都不算數了?”
“我不是要毀約,” 蘇晴的聲音哽咽了,“也許…… 也許可以推遲婚禮,等我……”
“推遲到什么時候?” 趙磊打斷她,
“等你訓練完?等你開始執行任務?
蘇晴,飛行員不是朝九晚五的工作,那是把命拴在天上!
我要的不是一個一年見一次的‘英雄妻子’,我要的是能一起吃晚飯、能給我熨軍裝的人!”
這句話像針,扎得蘇晴心口疼。
她知道趙磊說的是實話,可放棄那個機會,她又覺得像丟了半條命。
“我再想想,給我點時間。” 她低聲說。
趙磊盯著她看了半晌,轉身往操場外走:
“我給你三天。要么好好準備結婚,要么……”
他頓了頓,聲音啞得厲害,“要么我們就到此為止。”
03
那三天,蘇晴把自己關在圖書館的角落,面前攤著兩摞資料:
一摞是總醫院的入職須知,一摞是從教務處借來的《飛行員選拔手冊》。
她給父親打了個電話,想聽聽他的意見。
父親沉默了很久,說:“晴晴,爸這輩子沒什么大本事,就希望你活得踏實。
但你要是真覺得那是你非做不可的事,爸不攔你 —— 只是選了路,就別回頭哭。”
掛了電話,她翻出藏在日記本里的照片。
那是十年前,她站在機場跑道邊,穿著洗得發白的校服,身后是正要起飛的飛機,笑得露出豁牙。
照片背面寫著:“總有一天,我要離它近一點。”
第三天晚上,趙磊在宿舍樓下等她。他穿著常服,肩章在路燈下泛著光,卻沒了往日的精神。
“想好了嗎?” 他問。
蘇晴的手心全是汗,從口袋里摸出那枚銀戒指,輕輕放在他手心:“趙磊,對不起。”
趙磊的手指猛地攥緊,戒指硌得他掌心生疼。他盯著蘇晴的眼睛,像是想從里面找出一絲動搖:
“真要去?”
“嗯。” 蘇晴的眼淚掉了下來,“我試過說服自己,可我做不到。一想到要放棄,我就……”
“別說了。” 趙磊打斷她,把戒指塞進褲兜,“我尊重你的選擇。”
他轉身要走,又停下,“訓練苦的話…… 別硬撐。”
蘇晴望著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蹲在地上,哭得渾身發抖。
周曼下樓倒垃圾,看見她這副模樣,嘆了口氣,默默遞過一件外套。
第二天一早,蘇晴去了教務處。王老師正在整理報名表,見她進來,抬了抬眉:“想通了?”
“嗯。” 蘇晴拿起筆,在 “姓名” 欄寫下 “蘇晴”,
筆尖劃過紙頁的聲音,輕得像羽毛落地,卻又重得像敲在心上。
04
2004 年 8 月,蘇晴背著背包,站在空軍某訓練基地的門口。
這里四周是連綿的山,鐵絲網外豎著 “軍事禁區” 的牌子,空氣里有股機油和塵土的味道。
和她同來的還有 29 個姑娘,都是從全國各高校挑出的尖子。
有學航空工程的,有學物理的,像她這樣的醫學生有五個。
帶隊的教官姓王,是位四十多歲的老飛行員,板著臉訓話:
“從今天起,你們只有一個身份 —— 學員。以前的成績、學歷,全不算數。能不能留下來,看你們的本事。”
基地的日子比蘇晴想象的更難熬。
每天凌晨五點,哨聲像刀子似的劃破寂靜,所有人必須在三分鐘內穿好作訓服、疊好 “豆腐塊”。
五點半的體能訓練,三公里越野是開胃菜,接著是俯臥撐、仰臥起坐、旋梯訓練
—— 那個像風車似的鐵架子,轉起來能把人甩得五臟六腑都錯位。
蘇晴第一次上旋梯時,剛轉了十圈就吐了,酸水濺在作訓服上。
王教官拿著秒表站在旁邊,冷冷地說:
“吐完繼續,什么時候能轉三十圈不吐了,什么時候停。”
她咬著牙爬上去,汗水混著淚水往下掉。
腦子里閃過趙磊的臉,閃過母親的哭聲,可她攥著鐵架的手卻越收越緊
—— 她不能退,退了就成了笑話。
下午的理論課更不輕松。空氣動力學、氣象學、航空法規…… 密密麻麻的公式像天書。
蘇晴把筆記本記得滿滿當當,晚上別人睡了,她還在被窩里用手電筒照著啃課本。
有次被查鋪的班長發現,沒罵她,反而丟給她一個充電臺燈:
“別傷了眼睛,以后想看書去學習室。”
最挑戰的是飛行模擬器訓練。
第一次坐在模擬艙里,眼前的屏幕顯示著藍天白云,操縱桿握在手里沉甸甸的。
當 “飛機” 升空時,蘇晴的心跳得像要沖出胸膛,可剛飛了五分鐘,模擬失重就讓她頭暈目眩。
“注意力集中!” 耳機里傳來王教官的聲音,“看儀表盤,保持高度!”
蘇晴死死盯著速度表,指尖在操縱桿上發抖。
她想起解剖課上學的 “前庭功能適應訓練”,深吸一口氣,試著調整呼吸節奏。
漸漸地,眩暈感輕了些,“飛機” 也平穩了許多。
訓練間隙,她偶爾會收到母親的短信,問她 “吃得好不好”“累不累”,卻絕口不提趙磊。
有次周曼寄來包裹,里面是她落在宿舍的草稿紙,最底下那張畫著的飛機旁邊,多了行周曼的字:
“趙磊上周去拍了婚紗照,新娘是他高中同學。”
蘇晴把那張紙揉成一團,又慢慢展開,撫平。
她走到訓練場外,望著遠處的跑道,有架戰斗機正呼嘯著升空,銀灰色的機身在陽光下閃著光。
她知道,自己選的路,哭著也要走完。
05
2005 年春天,訓練進入白熱化階段。他們開始實機訓練,駕駛的是初教 - 6 教練機。
第一次坐進真機駕駛艙時,蘇晴摸了摸冰涼的儀表盤,指尖的溫度仿佛能焐熱金屬。
起飛的瞬間,機身輕微震動,地面的景物越來越小,最后縮成一個個彩色的小點。
蘇晴跟著教官的指令拉升、轉彎,當飛機穿過云層,
陽光灑在臉上時,她忽然笑了 —— 原來云是沒有味道的,卻比想象中更柔軟。
可危險總在不經意間降臨。五月的一次編隊訓練中,李薇的飛機突然出現發動機異響。
李薇是和蘇晴同批的學員,北京姑娘,性格潑辣,兩人常在訓練后一起加練。
“發動機溫度異常,請求迫降!” 李薇的聲音在對講機里發顫。
“保持高度,檢查油路!” 王教官的聲音很穩。
蘇晴看著李薇的飛機像片葉子似的晃了晃,心提到了嗓子眼。
好在李薇最終穩住了操縱桿,在跑道上滑行了很長一段距離才停下。
下了飛機,李薇腿一軟,癱在地上哭了。
那天晚上,她收拾行李時對蘇晴說:“我想通了,我不是這塊料。”
“真要走?” 蘇晴幫她疊著作訓服,心里發堵。
“嗯。” 李薇抹了把眼淚,“我爸媽給我在醫院找了份工作,下周就走。其實…… 我挺羨慕你的,心里夠硬。”
李薇走后,蘇晴成了宿舍里唯一的 “堅持者”。
她練得更狠了,別人跑五公里,她跑七公里;別人旋梯轉三十圈,她轉四十圈。
手上磨出了繭子,肩膀練得紅腫,可每次看到飛行日志上的 “優秀”,她就覺得一切都值。
2006 年夏天,他們迎來了單飛考核。
蘇晴駕駛著初教 - 6,獨自完成了起飛、盤旋、俯沖、著陸。
當飛機穩穩地停在跑道上時,王教官在對講機里說:“不錯,合格了。”
蘇晴摘下頭盔,汗水順著臉頰往下流,嘴角卻忍不住上揚。
她拿出手機,翻到母親的號碼,猶豫了很久,發了條短信:“媽,我單飛成功了。”
半小時后,母親回了兩個字:“注意安全。”
那一刻,蘇晴的眼淚掉了下來。她知道,母親雖然沒說,但已經開始慢慢接受了。
06
2007 年 8 月,蘇晴以優異的成績畢業,被分配到空軍某部,成為一名正式的戰斗機飛行員。
她駕駛的是殲 - 7,銀灰色的機身,機翼下掛著導彈,每次升空都覺得渾身的血液在燃燒。
她執行過很多任務:國慶閱兵空中梯隊護航、南海巡邏、救災物資運輸……
2008 年汶川地震時,她駕駛運輸機往返于成都和災區之間,
看著機艙里的帳篷、藥品,還有被救出的孩子,突然明白了 “軍人” 兩個字的重量。
空閑時,她會翻出那張被撫平的草稿紙,畫著的飛機旁邊,多了幾行小字:
“飛過秦嶺,云像棉花;飛過南海,水是藍的;飛過災區,看到了希望。”
而趙磊的消息,偶爾會從周曼的電話里傳來。
他成了裝甲團的營長,帶兵嚴格,卻總在訓練后給士兵煮姜湯;
他結婚了,妻子是位小學老師,溫柔賢惠;他有了個女兒,小名叫 “念念”。
蘇晴每次聽到這些,心里都像被什么東西輕輕撞了下,不疼,卻有點酸。
她把精力全投入到飛行中,成了部隊里有名的 “拼命三娘”,2010 年還立了三等功。
2012 年初,部隊要選拔優秀飛行員參與 “鐵拳 - 2012” 聯合軍演,
蘇晴因為有醫學背景,又熟悉多機型操作,被選中擔任空軍聯絡官,負責與陸、海軍協調作戰計劃。
出發前,她收拾行李時,翻出了那沓畫滿飛機的草稿紙。
最底下那張,十年前的字跡已經模糊,可 “想摸一摸云” 的心愿,卻清晰得仿佛就在昨天。
07
“鐵拳 - 2012” 軍演指揮部設在華北某基地,四周是高高的圍墻,
門口的哨兵荷槍實彈,氣氛嚴肅得讓人不敢大聲說話。
蘇晴穿著少校制服,肩上的星徽在陽光下閃著光。
她比十年前瘦了些,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眼神卻比當年更亮,帶著股軍人特有的銳利。
報到那天,她拿著介紹信去指揮部報到。
會議室里擠滿了人,陸海空三軍的軍官穿著不同顏色的制服,正圍著沙盤討論戰術。
“空軍聯絡官到了。” 有人喊了一聲。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門口,蘇晴的心跳莫名快了半拍。
她挺直脊背,邁步走進會議室,目光掃過人群 —— 然后,她的腳步頓住了。
沙盤旁站著個陸軍中校,正指著地形圖說話。
他穿著荒漠迷彩,肩章是兩杠一星,比十年前高了些,也壯了些,
趙磊似乎也感覺到了目光,轉過頭來。
當他的視線落在蘇晴臉上時,拿著指揮棒的手猛地一頓,指揮棒 “啪” 地掉在沙盤上......
趙磊先回過神,彎腰撿起指揮棒,聲音有些發啞:“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