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聯(lián)
生日宴上的客廳里一片熱鬧。
陳雅琴突然站起身,手里拿著一個文件夾。
"各位叔叔阿姨,我有些話想說。"
她的聲音不大,但很清晰。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她。
"今天是我爸爸的60大壽,我想給他一個特別的禮物。"
陳國富好奇地問:"什么禮物啊?"
心里莫名其妙地緊張起來。
陳雅琴打開文件夾,拿出一張泛黃的紙張。
"這是我媽媽當年親手寫的遺囑。"
這句話一出,客廳里瞬間安靜得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
陳國富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手里的酒杯差點掉在地上。
那一刻,他才明白自己對妻子一無所知。
01
春天的時候,劉桂花走了。
她走得很安靜,就像她活著的時候一樣。病房里只有幾聲輕微的咳嗽,接著就是長長的沉默。陳國富握著她的手,感覺到那只手漸漸變涼,心里空落落的,像是被掏空了什么重要的東西。
劉桂花這一生,從來沒有大聲說過話。嫁到陳家三十多年,她總是在廚房里忙碌,在田地里彎腰,在夜里悄悄為孩子們縫補衣服。陳國富有時候會想,這個女人到底在想什么,但他從來沒有認真問過。
現(xiàn)在想問也來不及了。
葬禮辦得很簡單。村里的鄰居們都來了,說些安慰的話,夸劉桂花是個好女人,會過日子,把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條。陳雅琴一直在忙前忙后,眼睛紅紅的,但沒有大哭大鬧。陳浩然倒是哭得很厲害,聲音大得半個村子都能聽見。
"媽啊,你怎么就走了呢!"陳浩然跪在靈前,拍著胸脯哭喊,"你放心走吧,我一定會孝順爸爸的!"
陳國富看著兒子,心里多少有些安慰。男人就應該這樣,有擔當,有責任感。女兒雖然也孝順,但終究是要嫁人的,只有兒子才是真正的依靠。
兩個月后,拆遷的消息傳來了。
陳家村要被征收,政府給每戶人家都有補償。陳國富家的三畝地加上老宅子,一共能拿到兩百萬。這對于一個普通的農村家庭來說,簡直是天文數(shù)字。
消息傳來的那天,陳國富坐在院子里的老槐樹下,手里拿著那張紅紅的通知書,半天說不出話來。兩百萬啊,他這輩子見過的最大的錢不過是過年時候孩子們給的幾千塊壓歲錢。
陳浩然聽到消息,興奮得臉都紅了。他在縣城打工,聽說家里要拆遷,立刻請假回來了。
"爸,這回咱家發(fā)財了!"陳浩然搓著手說,"兩百萬呢,可以在縣城買好房子了,還能買輛好車!"
陳雅琴也從城里趕回來了。她在市里的一家公司做會計,工作很忙,但聽說家里的事,還是請了假回來。她看起來比哥哥冷靜得多,只是問了問拆遷的具體時間和手續(xù)。
"爸,這筆錢你打算怎么分配?"陳雅琴問得很直接。
陳國富愣了一下。說實話,他心里早就有了主意,但被女兒這么直接地問出來,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這個嘛..."陳國富咳嗽了一聲,"等我想想再說。"
其實他心里很清楚。這筆錢應該給兒子,這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情。男人要娶媳婦,要養(yǎng)家糊口,需要這筆錢。女兒遲早要嫁人,給她太多錢也沒用,說不定還便宜了別人家。
那天晚上,陳國富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床頭還放著劉桂花的照片,她在照片里笑得很溫和,眼神里有種他從來沒有注意過的東西。
"桂花啊,"陳國富對著照片說話,"你說我這樣做對不對?咱們的兒子要娶媳婦,要過日子,這錢給他是應該的吧?"
照片里的劉桂花當然不會回答,只是靜靜地看著他,那種眼神讓他有些不自在。
第二天,陳國富把兩個孩子叫到一起,正式宣布了自己的決定。
"這兩百萬,全部給浩然。"陳國富的聲音有些干澀,"男人要成家立業(yè),需要這筆錢。雅琴你已經(jīng)嫁人了,有自己的小家,這錢就不分給你了。"
陳浩然聽了,臉上立刻露出了笑容。"爸,你這樣安排是對的!我會好好用這筆錢的,以后也會好好孝順你!"
陳國富看向女兒,心里有些忐忑。他以為陳雅琴會生氣,會哭鬧,會覺得不公平。畢竟這么大一筆錢,一分不給確實有些說不過去。
但是陳雅琴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
"爸,這是你的錢,你怎么處理是你的自由。"她的語氣很平靜,聽不出任何情緒,"我沒有意見。"
陳國富松了一口氣,心里對女兒的懂事感到滿意。看吧,還是自己的女兒有見識,知道什么是對的。不像有些人家的女兒,為了錢和家里鬧得不可開交。
"雅琴真是個好孩子。"陳國富拍拍女兒的肩膀,"爸爸沒有白疼你。"
陳雅琴笑了笑,那種笑容很淺,像是春天時候池塘上的薄冰,看起來平靜,但下面的水在流動。
拆遷款很快就到賬了。陳國富把銀行卡交給了陳浩然,看著兒子興奮的樣子,心里涌起一種說不出的滿足感。這就是傳宗接代的意義,這就是養(yǎng)兒防老的道理。
陳浩然拿到錢的第一件事,就是在縣城買了一套房子。房子不大,但是新的,裝修得很現(xiàn)代,還有電梯。他還買了一輛小汽車,雖然不是什么名牌,但在村里已經(jīng)算是很體面了。
"爸,你看,我現(xiàn)在也是有房有車的人了!"陳浩然開著新車回到村里,神氣得不得了,"等我找到合適的女朋友,就把她帶回來給你看!"
陳國富看著兒子意氣風發(fā)的樣子,心里很高興。這才是男人應該有的樣子,有出息,有擔當。
但是很快,他就發(fā)現(xiàn)事情有些不對勁了。
陳浩然有了錢以后,確實變了。他開始經(jīng)常在縣城里過夜,說是要適應城市生活。回家的次數(shù)越來越少,即使回來,也是匆匆忙忙的,好像村里的家變成了一個臨時的旅店。
更讓陳國富不安的是,陳浩然開始賭博了。
這個消息是村里的王大爺告訴他的。王大爺?shù)膬鹤右苍诳h城打工,有一次在麻將館里看見陳浩然在打牌,一晚上就輸了好幾千。
"老陳啊,你要管管你兒子。"王大爺語重心長地說,"年輕人有了錢容易學壞,你得看緊點。"
陳國富聽了,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給陳浩然打電話,想問問這件事,但陳浩然在電話里很不耐煩。
"爸,我只是偶爾玩玩,沒什么大不了的。"陳浩然的聲音里帶著不耐煩,"我自己有分寸,你就別操心了。"
"可是你輸了好幾千..."
"幾千塊算什么?我現(xiàn)在有兩百萬呢!"陳浩然打斷了父親的話,"爸,你就安心養(yǎng)老吧,別什么事都管。"
電話掛了,陳國富拿著手機發(fā)愣。兒子的語氣讓他很不舒服,那種語氣里有一種他從來沒有聽過的東西——輕蔑。
相比之下,陳雅琴的表現(xiàn)讓他感到安慰。
02
自從母親去世以后,陳雅琴每個月都會回家看他。她總是帶著各種營養(yǎng)品,還會幫他收拾房子,洗洗涮涮。她很少提錢的事情,也不抱怨父親的決定,只是默默地照顧著他。
"爸,你的血壓有點高,以后要少吃鹽。"陳雅琴一邊幫他整理藥盒,一邊說,"我給你買了血壓計,每天都要測量,記錄下來。"
"你這孩子,總是為我操心。"陳國富心里暖暖的,"你自己工作那么忙,還要照顧我。"
"這是應該的。"陳雅琴的語氣很平靜,"你是我爸爸。"
陳國富看著女兒忙碌的身影,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感覺。有時候他會想,如果當初把錢分一些給女兒,是不是會更公平一些?但是這種想法很快就被他壓了下去。男人和女人不一樣,這是天經(jīng)地義的道理,不能因為一時的感動就改變原則。
秋天的時候,陳浩然出了一件事。
他在麻將桌上輸了十幾萬,欠了一屁股債。債主找到村里來要錢,在陳國富家門口大吵大鬧,說什么如果不還錢就要把陳浩然的腿打斷。
陳國富嚇壞了,趕緊給陳浩然打電話。陳浩然在電話里哭得像個孩子。
"爸,我錯了,我真的錯了!"陳浩然的聲音在顫抖,"你救救我吧,他們真的會打死我的!"
陳國富心疼兒子,只好又給了他十幾萬。但是他心里明白,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錢總有花完的時候,兒子這個樣子,遲早要出大事。
"浩然,你不能再這樣了。"陳國富語重心長地說,"你要學會過日子,要成家立業(yè),不能總是這樣胡鬧。"
"我知道,我知道。"陳浩然一個勁地保證,"以后我再也不賭了,一定好好過日子。"
但是保證是保證,實際是實際。沒過多久,陳浩然又開始賭博了。這一次,他輸?shù)酶唷?/p>
陳國富感覺自己老了很多。他開始懷疑自己的決定是否正確,開始想念劉桂花。如果她還在的話,會怎么看待這件事呢?
就在這時,陳雅琴回來了。
"爸,我來看看你。"陳雅琴提著一袋子東西,"給你買了些水果和補品。"
陳國富看著女兒,心里忽然涌起一種沖動。他想把這張名片給她看,想問問她知不知道母親的事情。但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雅琴,你媽媽走之前,有沒有跟你說過什么特別的話?"陳國富試探著問。
陳雅琴正在往冰箱里放東西,聽到這個問題,手上的動作停了一下。
"媽媽說了很多話。"她的語氣很平靜,"她讓我好好工作,好好生活,要孝順你。"
"還有呢?"
"還有什么?"陳雅琴轉過身來看著父親,"爸,你怎么忽然問這個?"
陳國富看著女兒的眼神,覺得那里面有什么東西,但又說不出是什么。
"沒什么,就是想起你媽媽了。"陳國富把名片悄悄收了起來,"她走得太急,好多話都沒來得及說。"
"媽媽該說的都說了。"陳雅琴的語氣里有種奇怪的肯定,"她是個很有遠見的人。"
那天晚上,陳國富又失眠了。他總是想起陳雅琴說的那句話——"她是個很有遠見的人。"這句話聽起來很普通,但是陳國富覺得里面有什么深意。
劉桂花有遠見嗎?在陳國富的印象里,她只是一個普通的農村婦女,不識幾個字,沒有什么見識。但是現(xiàn)在回想起來,她好像確實有些不同尋常的地方。
比如,她總是很仔細地觀察兩個孩子,在他們不注意的時候。
比如,她總是對陳雅琴說一些奇怪的話,讓她要學會保護自己。
比如,她在生病期間,有好幾次獨自外出,說是去看醫(yī)生,但醫(yī)院里并沒有她的記錄。
這些零碎的記憶像拼圖一樣在陳國富的腦海里組合著,形成了一幅他從來沒有見過的畫面。在這幅畫面里,劉桂花不再是那個溫順的農村婦女,而是一個有著自己想法的人。
春天又來了。
陳國富的六十歲生日也到了。按照農村的習俗,六十大壽是一個重要的日子,要好好慶祝一下。陳雅琴提前一個星期就開始準備,訂酒菜,請客人,忙得不亦樂乎。
"爸,你的六十大壽,一定要辦得熱鬧一些。"陳雅琴一邊寫請?zhí)贿呎f,"村里的叔叔阿姨們都很關心你,大家聚一聚也好。"
陳國富看著女兒忙碌的樣子,心里很感動。這一年來,真正關心他的人是誰,他看得很清楚。
陳浩然倒是也回來了,但是顯得很不情愿。他的臉色不太好,眼睛里有種說不出的疲憊。陳國富知道,他又在賭博,而且輸?shù)貌簧佟?/p>
"爸,生日快樂。"陳浩然遞給陳國富一個紅包,"這是我的一點心意。"
陳國富接過紅包,感覺很輕,里面大概只有幾百塊錢。他心里有些失望,但也沒有說什么。兒子現(xiàn)在的情況他知道,能給這些已經(jīng)不容易了。
生日宴辦得很熱鬧。村里的鄰居們都來了,大家坐在院子里吃飯聊天,氣氛很好。陳國富坐在主位上,聽著大家的祝福,心里暖洋洋的。
"老陳啊,你真是有福氣。"王大爺端著酒杯說,"兒女都這么孝順,特別是雅琴,真是個好女兒。"
"是啊,雅琴這孩子從小就懂事。"李嬸也附和道,"比我們家的兒子強多了,天天只知道要錢。"
陳國富聽著大家的夸獎,心里五味雜陳。是啊,陳雅琴確實是個好女兒,但是他給了她什么呢?
正在這時,陳雅琴站了起來。
"各位叔叔阿姨,我有些話想說。"她的聲音不大,但是很清晰。
院子里漸漸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她。陳國富也有些好奇,女兒要說什么?
"今天是我爸爸的六十大壽,我想給他一個特別的禮物。"陳雅琴走到院子中央,手里拿著一個文件夾。
"什么禮物啊?"陳國富好奇地問,心里莫名其妙地緊張起來。
陳雅琴打開文件夾,拿出一張泛黃的紙張。她舉起那張紙,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能看見。
"這是我媽媽當年親手寫的遺囑。"
這句話一出,院子里瞬間安靜得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
陳國富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手里的酒杯差點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