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1990 年,我在老家青巖縣的服裝廠上班。
每天,我就坐在縫紉機前,腳不停地踩著踏板,雙手熟練地操控著布料,眼睛緊緊盯著針腳,一刻也不敢松懈。
雖說這工作工資不高,一個月下來還不到兩百塊錢,但對于我這個從農村出來的孩子來說,已經很不錯了。
這份工作穩定,每個月都能按時拿到工資,能給家里補貼不少家用。
我爹走得早,家里就剩下我和娘相依為命,我多掙一分錢,娘就能少操一份心。
每天下班回家,只要我一進門,娘那熟悉的嘮叨聲就又響起來了:“兒啊,你瞅瞅你,歲數可不小了,村里和你一般大的,孩子都會跑了,你也該找個對象,成個家,安定下來嘍。”娘一邊說著,一邊接過我手里的工具包,眼神里滿是焦急與期待。
在娘日復一日的念叨下,我實在拗不過,只能點頭答應去相親。
娘見我終于松口了,臉上頓時樂開了花,趕緊四處托人給我介紹對象。
沒過幾天,娘就興高采烈地跟我說,給我安排了一場相親,對象叫郭麗華。
娘跟我說,這姑娘是鄰村郭嬸家的閨女,人長得俊,還特別勤快,讓我好好把握機會。
相親那天,上午十點來鐘,我就準備出門了。
雖說已經是夏天,但陽光并不算熾熱,微風輕輕拂過臉頰,帶著一絲涼爽。
可娘在一旁不停地催促:“兒啊,抓緊點吧,別讓人家姑娘等急了。第一次見面,可不能讓人家覺得咱沒禮貌。”
我特意從衣柜深處翻出那件一直舍不得穿的中山裝。
這件中山裝還是我爹在世的時候給我買的,雖然款式有些舊了,但我一直舍不得穿,只有重要的場合才會拿出來。
我輕輕抖開上面的褶皺,仔細地穿在身上,又站在鏡子前,拿起梳子,把頭發梳得整整齊齊。
看著鏡子里精神抖擻的自己,我心里才稍微有了點底氣。
一切收拾妥當,我跨上那輛有些年頭的舊自行車。
這輛自行車還是我攢了好幾個月的工資買的,雖然車身有些掉漆,車鈴也不太響了,但它陪我走過了不少路,是我最忠實的伙伴。
我迎著微風,往郭麗華家的方向騎去。
郭麗華家在另一個村子,離我家有一段不近的路程。
一路上,我騎過好幾條坑洼不平的泥巴路。
車輪在泥地里艱難地轉動,濺起不少泥點,弄臟了我的褲腳。
我心里有些著急,擔心去晚了會給人家留下不好的印象,于是用力地蹬著自行車。
費了好大一番勁,我終于來到她家門口。
我把自行車穩穩地靠在墻邊,伸手再次整了整衣服,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里那股緊張勁兒,抬腿走進院子。
院子不大,地面是夯實的泥土,角落里種著幾株不知名的小花,在微風中輕輕搖曳,仿佛在歡迎我的到來。
郭麗華和她媽聽到動靜,從屋里迎了出來。
郭麗華留著齊耳短發,頭發烏黑發亮,整個人看著特別干凈利落。
她穿著一件淡藍色的碎花襯衫,搭配著一條黑色的褲子,簡單又大方。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像兩顆黑寶石,臉上帶著一絲羞澀的笑容。
郭嬸兒滿臉笑意地招呼我:“小華來啦,快進屋坐!”
她的聲音洪亮又熱情,讓人聽了心里暖乎乎的。
我連忙笑著答應一聲,跟著她們走進屋里。
屋子是那種農村常見的小平房,空間不大,擺著幾張老舊的桌椅。
墻壁上貼著一些舊報紙,有些地方已經泛黃了。
屋頂的橫梁上掛著一些干辣椒和玉米,散發著濃濃的鄉土氣息。
大家坐下后,郭嬸兒率先開了口:“小華啊,聽介紹人說了你的情況,在服裝廠上班,這工作累不累呀?”
郭嬸兒一邊說著,一邊給我倒了一杯水,放在我面前。
我趕忙挺直身子,雙手接過水杯,“阿姨,不累,就是些普通的做工活,每天在縫紉機前縫縫補補,雖說不輕松,但能掙點錢,幫襯幫襯家里。我爸走得早,現在就我和我媽一起過日子。”我盡量把話說得清楚,想給郭嬸兒留下一個好印象。
郭麗華坐在一旁,靜靜地聽著,眼睛忽閃忽閃的,偶爾抬頭看我一眼,又迅速低下頭,沒怎么說話。
她的臉微微泛紅,像熟透了的蘋果,可愛極了。
坐了一會兒,郭嬸兒就站起身,一邊往廚房走,一邊張羅著要做中飯招待我:“小華啊,來都來了,就在這兒吃頓便飯,嘗嘗阿姨的手藝。”
我連忙起身推辭:“阿姨,太麻煩您了,不用這么客氣。”可郭嬸兒哪肯聽,執意要做飯。
在郭嬸兒做飯的時候,我和郭麗華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幾句。
我問她平時喜歡做什么,她小聲說喜歡做一些手工活。
我心里想著,這姑娘還挺心靈手巧的。
吃飯的時候,郭嬸兒一個勁地跟我說自家女兒懂事、能干:“麗華這孩子啊,從小就勤快,家里的活兒她都搶著干,洗衣做飯、收拾屋子,樣樣在行。前些日子,她還幫著村里的一戶人家做嫁衣呢,做出來的衣服可漂亮了。”說得郭麗華臉都紅了,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我笑著附和:“是啊,我看著就知道麗華是個勤快人。”
正聊得熱乎,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響。
我轉頭往窗外一看,原來是下雨了。
剛開始,雨滴如牛毛般細密,淅淅瀝瀝地落下,轉眼間,雨勢變大,豆大的雨點砸在地面上,濺起一朵朵水花,連天色都黑了下來。
吃完飯,雨不但沒有要停的意思,反而越下越大,雨滴砸在屋頂上,發出“咚咚咚”的聲響。
我望向門外,原本還算平整的土路,這會兒已經變成了一片泥濘,要是一腳踩下去,估計鞋子都得陷進去。
就算這會雨停了,這滿是泥濘的路,自行車也根本沒法騎。
郭嬸兒看了看外面的雨,又看了看我,“小華啊,這雨一時半會兒停不了,你看這路,自行車肯定沒法騎回去了,要不你也別急著走了,你家也挺遠的,今晚就住我家吧。別客氣,就把這兒當成自己家。”
我有些猶豫,心里想著第一次到人家家里就住下,會不會不太講禮數,于是說道:“這不好吧嬸兒,一會說不定雨就停了。”
可郭嬸兒一臉堅持,指著外面對我說:“小華啊,你看這個路,就算是雨停了,沒太陽曬上小半天根本沒辦法走。你要是騎車回去,萬一有個什么好歹,我怎么跟你母親交代哦!再說了,在我家住一晚又不會少塊肉。”
我又往門外瞧了瞧那如注的大雨和泥濘不堪的路,實在沒有別的辦法,只好點了點頭。
見我同意,郭嬸兒接著說:“家里也沒有專門的客房,麗華這房間收拾得干凈,小華你今晚就和麗華將就一下吧,兩個人也有個照應。”
我一聽,臉“唰”地一下就紅了,連忙擺手。
“嬸兒,這多不好意思啊,我們才第一次見面就睡一塊兒,這不太好吧。”郭麗華也面露難色,不太情愿地瞪了郭嬸兒一眼。
可郭嬸兒卻滿不在乎地說:“你總不能和老婆子我來睡吧!你們兩個年輕人,不就是擠一晚嗎,沒事的。”我無奈地嘆了口氣,看郭嬸兒這態度,知道今晚是非留下不可了。
一整個下午,都是郭嬸兒在跟我扯家常,從村里的瑣事,聊到誰家的莊稼長得好,再到最近的物價。
郭麗華不是在廚房里幫忙收拾,就是坐在一邊低著頭,偶爾插幾句話。
一直到吃晚飯的時候,我們都沒聊上幾句。
晚上九點多了,雨還在下,絲毫沒有停歇的跡象。
我徹底打消了回家的念頭,跟著郭麗華走進房間。
房間不大,擺放著一張床、一個衣柜和一張桌子。
桌子上放著一盞昏黃的臺燈,散發著微弱的光芒。
我站在房間里,有些局促,主動說:“麗華,你再拿一床被子給我打地鋪吧。”
郭麗華連忙擺手,一臉認真地說:“不行不行,怎么能讓你打地鋪呢,我睡地上吧。”
我趕緊攔住她,著急地說:“哪有女孩子睡地上的?這不行,還是我來。”
最后我倆都不相讓,僵持了好一會兒,只好想出了個折中的主意。
那就是我倆都睡床上,中間放個枕頭隔開,誰也不挨著誰。
我躺在郭麗華的床上,身體僵硬,眼睛望著天花板,翻來覆去怎么也睡不著。
第一次跟年輕女孩兒睡一張床,我心里那種異樣的感覺怎么也揮之不去。
借著窗外透進來的微弱月光,我開始打量這個房間。
我發現在靠近床頭的墻上,貼著幾張從雜志上剪下來的服裝圖片。
圖片已經有些褪色了,邊緣也有點卷曲,但依然能看出上面的衣服款式很新穎,和我在服裝廠做的那些大不一樣。
正看著,旁邊忽然傳來郭麗華輕輕的聲音:“華大哥,你睡了嗎?”
我也輕聲回答:“還沒呢,有點睡不著,我在看你墻上貼的這些照片呢,你是不是特別喜歡這些服裝啊?”
郭麗華的聲音帶著一絲羞澀:“是挺喜歡的,我初中的時候,因為家里實在沒錢,交不起學費,就輟學了。從那以后,我就一直在家里幫忙干活。但是我心里一直特別喜歡服裝設計,平時沒事的時候,就自己琢磨琢磨。偶爾我會偷偷跑到縣里,去商店看看新上的衣服樣式,回來就憑著記憶畫圖紙。不過我也沒學過專業的知識,都是自己瞎弄的。”
我聽了,心里有些驚訝,沒想到她還有這樣的愛好,于是問:“那你自己設計過衣服沒?”
郭麗華一聽,語氣里多了些興奮:“有呀,華大哥。我把家里幾件舊衣服拆了,重新裁剪、縫合,改過好幾件呢。還有一次,我用一塊舊床單,自己做了一條裙子。就是做工不太好,樣式也不知道好不好看。”
我連忙鼓勵她:“我在服裝廠上班,多少懂一些這方面的事情。我覺得你只要有想法,就是好的開始,說不定你在這方面還真有天賦呢。”郭麗華像是受到了極大的鼓舞,連忙點頭說:“那太好了,華大哥,真是太感謝你了。要是能多了解一些新款式,我就能改進自己的設計了。”
我們越聊越起勁,從當下流行的服裝款式,聊到以后服裝可能會出現的變化。
郭麗華雖然沒有接受過專業的教育,但她的想法特別大膽新穎,很多觀點都讓我耳目一新。
我原本以為她就是一名普通的農村女孩,但沒想到她還有這樣充滿創意和熱情的一面。
不知不覺到了轉鐘,困意如潮水般襲來,我閉上眼睛,漸漸睡著了。
不知沉睡了多久,我在睡夢中隱約聽到屋內傳來細微的動靜,像是有人在躡手躡腳地走動。
我迷迷糊糊地睜開雙眼,房間里一片昏暗,僅有窗外如絲的細雨透進來些許微光。
我下意識地轉頭看向身旁,發現郭麗華已不在床上。
窗外的雨還在下,雨滴輕輕敲打著窗戶,發出輕微的“滴答”聲。
在這寂靜的夜里,這聲音格外清晰。
我心中不禁泛起一絲疑惑,天還未亮,她能去哪兒呢?
正疑惑著,一張臉就從床邊冒了出來。
“麗華,你怎么在這?嚇我一跳。”我捂著突突跳的胸口。
可看清她手上拿的東西之后,我更加不安。“等等...你這是...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