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聯網，部分圖片非真實圖像，僅用于敘事呈現，請知悉

四年前，19歲的李建軍做了一件“蠢事”——違抗軍令，跳進齊胸深的洪水里，從即將倒塌的房屋中救出了三個素不相識的人。

班長說他是英雄，他卻覺得自己只是做了該做的事。救完人后匆匆分別，從此再無聯系。

四年后，他退伍回家成了一個拿著月薪300塊的保安，每天守著寫字樓大門，看別人進進出出，過著平靜如水的日子。

他以為這輩子就這樣了。

直到那輛黑色轎車停在門口，那個男人下車后，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看了整整三分鐘。

說出那句讓他一生難忘的話響起：

“跟我去一個地方。”

有些人，一旦遇見，就是一輩子的糾纏。

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人會為了一份恩情，傻傻的尋找了四年。

01

1988年6月下旬，長江中游的某個縣城里，空氣悶得像蒸籠一樣，李建軍趴在宿舍的床上，汗水把軍裝都濕透了。這個剛滿19歲的甘肅小伙子，入伍才三個月，還沒完全適應南方這種濕熱的天氣。

“建軍，你看外面那天色，黑得跟鍋底似的。”同鋪的小劉指著窗外說道，“我感覺要下大雨了。”

李建軍抬頭看了看，天空確實陰沉沉的，烏云壓得很低，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壓抑的味道。

風也越來越大，呼呼地刮著，讓人心里不踏實。

“小劉，你說這雨要是真下起來，會不會很大？”李建軍有些擔心地問道。他想起了家鄉那年夏天的洪水，村子里好幾戶人家的房子都被沖塌了，那場面到現在還讓他心有余悸。

“誰知道呢，反正咱們是武警水利搶險分隊，真要有事，咱們肯定要上。”小劉一邊說著一邊整理自己的裝備，“你緊張嗎？”

“說不緊張是假的。”李建軍老實地說道，“我就是想起了家里那次洪水，太可怕了。”

就在這時，走廊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班長張海山風風火火地沖進宿舍，臉上的表情嚴肅得前所未有。

“都起來，緊急集合！”張海山大聲喊道，“快點，別磨蹭！”李建軍和小劉趕緊從床上跳起來，手忙腳亂地穿衣服。李建軍的心跳得特別快，手都有些發抖。

“班長，出什么事了？”小劉一邊系腰帶一邊問。

“氣象臺剛發了緊急預警，這兩天可能有特大暴雨。”張海山一邊說一邊檢查每個人的裝備，“長江水位可能會超過警戒線，咱們得做好抗洪搶險的準備。”

聽到這話，李建軍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特大暴雨？那得有多大啊？他偷偷看了看身邊的戰友們，大家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建軍，你想什么呢？”張海山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第一次參加這種任務，緊張是正常的。但是你要記住，咱們當兵的就是要在關鍵時刻保護老百姓。”

“班長，我明白。”李建軍點點頭，聲音有些顫抖但很堅定，“我不怕。”

“好樣的。”張海山滿意地點點頭，“走，去集合。”

操場上，全營的戰士都已經站好隊。營長站在臺上，神色非常凝重。遠處的雷聲越來越近，閃電偶爾劃過天空，把所有人的臉都照得煞白。

“同志們！”營長的聲音在操場上回響，“根據氣象部門的預報，未來72小時內，我們這里將遭遇近50年來最大的暴雨。長江水位很可能突破歷史最高記錄！”

李建軍聽著這話，手心直冒汗。50年一遇的大暴雨，光聽著就讓人害怕。他悄悄看了看身邊的戰友，發現大家的表情都很緊張。

“現在我宣布，全營進入一級戰備狀態！”營長繼續說道，“各班立即檢查裝備，做好隨時出動的準備。記住，我們的任務就是保護人民群眾的生命財產安全，哪怕付出再大的代價也在所不惜！”

“是！”所有人齊聲回答，聲音在操場上回蕩。

散會后，李建軍跟著班長回到宿舍。張海山開始仔細檢查每個人的救生設備。

“建軍，你的救生衣檢查一下，看看有沒有問題。”張海山嚴肅地說道，“這種時候，裝備就是命。”

李建軍認真地檢查著救生衣的每一個扣子，每一根繩子。雖然他在部隊訓練了三個月，但真正面對這種緊急情況，心里還是七上八下的。

“班長，萬一真的發大水，我們能應付得了嗎？”李建軍忍不住問道。

“怕什么？”張海山瞪了他一眼，“咱們平時訓練這么久，就是為了這一刻。再說了，你小子在家鄉見過洪水，應該比別人更有經驗才對。”

“可是班長，那時候我還小，只是看著害怕，真沒干過什么。”李建軍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沒關系，到時候跟著我就行了。”張海山的語氣溫和了一些，“記住，救人的時候要先保證自己的安全，要不然你自己都救不了，還怎么救別人？”

就在這時，外面突然響起了轟隆隆的雷聲，比剛才更響更近。接著，豆大的雨點開始砸在窗戶上，啪啪作響。

“下雨了。”小劉趴在窗邊說道，“這雨下得真急。”

李建軍也走到窗邊看了看，雨越下越大，很快就連成了線。風也越來越猛，把雨水吹得到處都是。

“這才剛開始呢。”張海山看著窗外說道，臉色越來越嚴肅，“按照預報，最大的雨還在后頭。”

夜里，李建軍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外面的雨聲越來越大，風聲也越來越響，偶爾還能聽到遠處傳來的雷聲。他想起了母親送他入伍時說的話：“建軍啊，當兵要聽話，別逞能，平平安安就好。”

可是現在這種情況，哪里還能平平安安？明天說不定就要上前線抗洪搶險了。

李建軍閉上眼睛，在心里默默地說：“媽，兒子不會給您丟臉的。”

第二天凌晨四點，緊急集合的哨聲突然響起。李建軍迷迷糊糊中被驚醒，發現外面的雨下得更大了，嘩嘩的雨聲幾乎要把屋頂掀翻。

“快起來！有緊急任務！”張海山沖進宿舍大喊，“長江水位已經超過警戒線了，咱們得馬上出發！”

02

凌晨的雨下得像瓢潑一樣，李建軍跟著隊伍走在通往江邊的路上，雨水順著頭盔往下流，軍裝早就濕透了。腳下的路已經變得泥濘不堪，每走一步都要費很大力氣。

“注意保持隊形！”張海山在前面大聲喊道，“都跟緊了，別掉隊！”

李建軍緊緊跟在班長后面，心里忐忑不安。這是他第一次參加這么重大的搶險任務，不知道等待他的會是什么。

來到江邊，眼前的景象讓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平時溫順的江水現在變得洶涌澎湃，渾黃的江水夾著各種雜物翻滾著，水位比平時高了好幾米。

“我的天哪，這水漲得也太快了。”小劉站在李建軍身邊，聲音都有些發抖，“這要是決堤了，那還得了？”

“別胡說八道！”張海山回頭瞪了小劉一眼，“咱們就是來防止決堤的。”

營長站在高處，用喇叭對所有人喊話：“同志們，現在情況非常緊急！江水還在上漲，預計中午時分將達到最高水位。我們的任務是協助當地群眾轉移，同時加固堤壩。記住，一定要注意安全！”

隊伍分成了好幾組，李建軍他們班被分配到轉移群眾的任務。他們要挨家挨戶地通知老百姓撤離，特別是那些住在地勢低洼地方的人家。

“建軍，這是你第一次執行這種任務，跟緊我，看我怎么做。”張海山一邊走一邊對李建軍說，“跟老百姓說話要耐心，有些人舍不得家里的東西，不愿意走。”

他們來到一個小村子，這里地勢比較低，已經有積水了。村民們都很緊張，有的在收拾東西，有的抱著孩子往高處跑。

“大爺，您快收拾一下，跟我們到安全的地方去。”張海山走到一個老大爺面前說道。

“解放軍同志，我這一輩子的家當都在這里，真的舍不得啊。”老大爺看著自己的房子，眼中含著淚水。

“大爺，命比什么都重要。”李建軍走上前說道，“東西沒了可以再買，人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什么都沒了。”

老大爺看了看這個年輕的戰士，點了點頭：“好吧，我聽你們的。”

就這樣，他們一家一家地勸說，一個一個地轉移。李建軍雖然年輕，但說話很誠懇，老百姓都愿意聽他的。

下午兩點左右，李建軍正在幫一戶人家搬東西，突然聽到遠處傳來微弱的呼救聲。

“救命啊！救命啊！”

李建軍停下手中的活，仔細聽了聽。聲音是從東邊傳來的，那個方向有幾戶人家，地勢比這里還要低。

“班長，你聽到了嗎？有人在呼救。”李建軍趕緊跑到張海山面前。

張海山也停下來聽了聽，確實有呼救聲，而且越來越急促。

“糟糕，那邊肯定有人被困了。”張海山臉色一變，“可是現在水位這么高，過去很危險。”

“班長，咱們不能見死不救啊。”李建軍著急地說道。

“我知道，但是現在情況太復雜，我得先向上級匯報。”張海山拿起對講機，“營部，營部，這里是三班，發現有群眾被困，請指示。”

對講機里傳來電流聲，過了好一會兒才有回應：“三班，現在水位還在上漲，太危險了，暫時不要輕舉妄動。”

聽到這個回復，李建軍心里急得像火燒一樣。那邊的呼救聲越來越弱了，明顯是情況越來越危急。

“班長，我們不能就這么等著啊。”李建軍拉著張海山的胳膊，“萬一等上級決定了，那邊的人已經...”

“建軍，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軍令如山，我們不能違抗命令。”張海山也很糾結，臉上寫滿了痛苦。

就在這時，呼救聲突然變得特別急促，還夾雜著小孩子的哭聲。李建軍聽到那個聲音，心里一下子就揪起來了。

“班長，那里面有小孩！”李建軍的聲音都變了，“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小孩出事。”

張海山看著李建軍堅定的眼神，心里也在激烈地斗爭。按照紀律，他們確實不應該擅自行動。可是聽到那個孩子的哭聲，他這個當兵十幾年的老班長心里也不好受。

“建軍，你要想清楚，這么做是違反紀律的。”張海山沉聲說道。

“班長，我想清楚了。”李建軍的眼神堅定得像石頭一樣，“就算受處分，我也要去救人。當兵不就是為了保護老百姓嗎？”

張海山看著這個年輕的戰士，心中涌起一陣暖流。這小子雖然年輕，可這股子正義感是真的。

“好，我跟你一起去。”張海山一拍大腿，“大不了一起受處分。”

“班長，你不用跟我去，我一個人去就行。”李建軍趕緊說道，“這樣你就不用承擔責任了。”

“胡說八道！”張海山瞪了他一眼，“我是班長，怎么能讓你一個人去冒險？走，我們一起去。”兩個人快速檢查了一下裝備，然后朝著呼救聲傳來的方向跑去。水已經漲到了他們的膝蓋，每走一步都很困難。

越往前走，水越深。當他們走到呼救聲傳來的地方時，發現有一棟房子已經半塌了，三個人被困在二樓。

“是一家三口！”張海山指著樓上說道，“一個男的，一個女的，還有一個小女孩。”

李建軍抬頭看去，只見二樓的窗戶邊站著三個人。男的大概四十多歲，穿著一身比較體面的衣服，雖然被雨水淋濕了，但能看出來平時生活條件不錯。女的抱著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小女孩哭得聲音都啞了。

“樓上的，你們別怕，我們是武警，來救你們了！”李建軍大聲喊道。

聽到下面有人回應，樓上的三個人明顯松了一口氣。

男的探出頭來喊道：“解放軍同志，謝天謝地，你們終于來了！我們被困好幾個小時了！”

“你們先別著急，我們想辦法救你們下來。”張海山觀察了一下周圍的情況，“這房子隨時可能完全塌掉，得快點。”

李建軍也在觀察地形。房子的一樓已經完全被水淹了，二樓的樓梯也塌了一半。要想把人救下來，必須想其他辦法。

“班長，我去找一些繩子和木板，咱們做個簡易的救生工具。”李建軍說完就往回跑。

他在附近找到了一些繩子和一扇門板，趕緊拖了回來。

“建軍，你的想法是什么？”張海山問道。

“我想用繩子和門板做個簡易的救生筏，先把小女孩救下來，然后再救大人。”李建軍一邊說一邊動手綁繩子。

“這個辦法好，小孩子最要緊。”張海山也幫著綁繩子。

兩個人很快就做好了一個簡易的救生筏。李建軍把繩子的一頭綁在自己腰上，另一頭綁在門板上。

“樓上的，我們先救小朋友下來，你們配合一下！”李建軍對著樓上喊道。

“好的，謝謝你們！”樓上的男人回應道。

李建軍抱著門板，小心翼翼地走向房子。水已經漲到了他的胸口，每一步都很危險。

“小朋友，別怕，叔叔來救你了。”李建軍抬頭對小女孩說道，“你要聽爸爸媽媽的話，跟叔叔下來。”小女孩看著下面的李建軍，眼中還含著淚水，但已經不那么害怕了。

“爸爸，我害怕。”小女孩抱著父親的脖子不肯松手。

“小雨乖，聽話，先跟解放軍叔叔下來，爸爸媽媽馬上就下來。”男人溫柔地對女兒說道。

“可是爸爸，萬一你們下不來怎么辦？”小女孩哭著說。

聽到這話，李建軍的心里一陣酸楚。這么小的孩子，在這種危險的時候還擔心父母，真是讓人心疼。

“小朋友，叔叔保證，一定把你爸爸媽媽都救下來。”李建軍堅定地說道，“你相信叔叔嗎？”

小女孩看著李建軍真誠的眼神，慢慢點了點頭。

在父母的勸說下，小女孩終于同意先下來。男人小心翼翼地把女兒遞給了李建軍。

李建軍接過小女孩，把她放在門板上，然后慢慢地往岸邊移動。小女孩緊緊抱著他的脖子，身體不停地發抖。

“別怕，叔叔會保護你的。”李建軍輕聲安慰著小女孩。

好不容易把小女孩送到了安全的地方，李建軍又返回去救大人。這次更加困難，因為大人的體重更重，而且房子搖擺得更厲害了。

“先生，您先下來。”李建軍對著樓上喊道。

“不，讓我太太先下來。”男人堅持說道，“我是男人，應該最后走。”

“老公，你別這樣，還是你先下來吧。”女人也在勸丈夫。

看到他們夫妻倆相互謙讓，李建軍心里很感動。這個時候還能想著對方，真是不容易。

“你們別爭了，我們會把你們都救下來的。”李建軍大聲說道，“太太，您先下來吧，這樣您丈夫也放心一些。”

最終，女人先被救了下來，然后是男人。就在男人剛剛被救到安全地方的時候，那棟房子轟隆一聲完全塌掉了。

看到這個情景，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要是再晚一分鐘，后果不堪設想。

“謝謝，謝謝你們！”男人緊緊握著李建軍的手，眼中含著淚水，“要不是你們，我們一家三口就...”

“別這么說，這是我們應該做的。”李建軍擺擺手，“您們沒事就好。”

“解放軍同志，你們的恩情我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女人也走過來，眼中滿含感激，“請問您貴姓？我們想記住您的名字。”

“我叫李建軍，這是我班長張海山。”李建軍說道，“不過您們真的不用客氣，這是我們的職責。”

男人想要說些什么，可是這時候其他戰士趕了過來，情況變得有些混亂。

在轉移這一家三口的過程中，李建軍和他們就分開了。

直到多年以后，李建軍才知道，他救的這一家三口，身份并不簡單。

03

洪水救人事件過后，李建軍以為會受到處分，畢竟他違抗了上級的命令。沒想到營長不但沒有批評他，反而在全營大會上表揚了他。

“李建軍同志在緊急關頭，不顧個人安危，冒著生命危險救助被困群眾，體現了我軍愛民如子的優良傳統。”營長在臺上大聲說道，“這種精神值得我們每個人學習。”

臺下響起了熱烈的掌聲。李建軍坐在隊伍中，臉有些發紅。他沒想到自己的行為會得到這樣的認可。

散會后，班長張海山拍了拍他的肩膀：“建軍，干得不錯。不過以后遇到這種事，還是要先匯報，知道嗎？”

“知道了，班長。”李建軍點點頭，“我當時就是太著急了，聽到小孩哭就忍不住。”

“我理解你的心情，換了我也會這么做。”張海山笑了笑，“不過這次能得到表揚，是因為結果好。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咱們倆都得受處分。”

李建軍明白班長的意思。雖然這次救人成功了，但確實違反了紀律。以后還是要慎重一些。

在接下來的日子里，李建軍變得更加努力。

他每天都認真訓練，學習各種搶險知識，班長說他有救人的天賦，應該好好培養這方面的能力。

“建軍，你看這個繩結的打法。”張海山手把手地教他，“在水中救人的時候，繩結如果打得不好，關鍵時刻可能會要命。”

李建軍很認真地學著，一遍遍地練習。他明白，多學一樣本事，將來就能多救一個人。

部隊的生活很充實，每天都有不同的訓練內容。除了體能訓練，還要學習各種救援技能。李建軍從一個什么都不懂的新兵，慢慢成長為一個合格的戰士。

“小李，你進步挺快的啊。”連長在一次訓練后對他說道，“有沒有興趣考軍校？”

“軍校？”李建軍有些意外，“連長，我這個高中畢業的農村娃，能考得上嗎？”

“能力比學歷重要。”連長認真地說道，“你有責任心，有勇氣，這些品質比什么都珍貴。而且你救人的事跡已經上報了，這是加分項。”

李建軍心里很激動，可是又有些擔心。考軍校意味著要繼續留在部隊，可是家里的情況...

“連長，我想考，可是我家里...”李建軍有些為難地說道。

“家里什么情況？”連長關心地問道。

“我爸身體不太好，家里就指望我早點出來工作掙錢。”李建軍老實地說道，“要是我繼續在部隊待著，家里的負擔就更重了。”連長點了點頭，他理解這種情況。很多農村出來的戰士都面臨這樣的選擇。

“這樣吧，你先好好想想。”連長拍了拍他的肩膀，“如果真的想考，我可以幫你想想辦法。”

晚上，李建軍躺在床上想了很久。他當然想在部隊繼續發展，可是家里的情況確實讓他放不下心。

“建軍，你在想什么呢？”小劉問道。

“小劉，你說我應該考軍校嗎？”李建軍把白天連長的話說了一遍。

“這還用想嗎？當然應該考啊。”小劉羨慕地說道，“多少人想要這個機會都沒有呢。”

“可是我家里的情況你也知道。”李建軍嘆了口氣。

“我覺得你應該跟家里商量一下。”小劉建議道，“說不定你父母會支持你呢。”

第二天，李建軍給家里寫了信，把考軍校的事說了。過了半個月，家里回信了。

“建軍，爸媽聽說你有機會考軍校，心里很高興。”母親在信中寫道，“雖然家里確實困難，可是我們不能耽誤你的前程。你好好考，家里的事我們想辦法。”

看到母親的話，李建軍的眼睛濕潤了。他知道父母說想辦法，其實就是更加省吃儉用，更加拼命地干活。

可是就在他準備報名考軍校的時候，家里又來了信。這次是父親寫的，字跡有些顫抖。

“建軍，爸爸的病又重了，可能需要住院。家里實在沒錢了，你看能不能早點退伍回來？”

看到這封信，李建軍心里很矛盾。一邊是自己的前程，一邊是家里的困難。最終，他還是選擇了家庭。

“連長，我想還是算了。”李建軍找到連長，“家里確實需要我。”

連長看著這個年輕的戰士，心里有些惋惜。他知道李建軍是個好苗子，如果繼續在部隊發展，前途不可限量。可是他也理解這種選擇。

“建軍，我尊重你的決定。”連長說道，“不過你要記住，無論走到哪里，都要保持軍人的品格。”

“是，連長。我會記住的。”李建軍敬了個軍禮。

1990年春天，李建軍的服役期滿了。在告別宴會上，戰友們都有些不舍。

“建軍，以后有機會一定要聯系啊。”班長張海山拍著他的肩膀說道，“你是我帶過的最好的兵。”

“班長，我會想念大家的。”李建軍眼中含著淚水，“這兩年學到的東西，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記住，無論遇到什么困難，都要像個軍人一樣。”張海山認真地說道，“還有，如果遇到需要幫助的人，能幫就幫一把。”

“我記住了，班長。”李建軍用力點頭。

第二天一早，李建軍就要離開部隊了。他最后看了一眼這個生活了兩年的地方，心里五味雜陳。這里有他的青春，有他的成長，還有那次永生難忘的救人經歷。

坐在回家的火車上，李建軍想著未來的路該怎么走。退伍費加上這兩年的津貼，一共也沒多少錢。回到家鄉，能做什么工作呢？

他想起了連長的話：無論走到哪里，都要保持軍人的品格。無論遇到什么困難，都要像個軍人一樣。

04

李建軍回到家后，發現情況比想象的還要糟糕。父親的病確實很重，需要長期治療。家里不僅花光了所有積蓄，還欠了不少債。

“建軍，你回來了就好。”母親看到兒子，眼中含著淚水，“你爸這病，真是把家里拖累慘了。”

“媽，您別這么說。”李建軍心疼地看著消瘦了許多的母親，“爸的病要緊，錢的事咱們慢慢想辦法。”

父親躺在床上，看到兒子回來，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建軍，爸對不起你，耽誤了你的前程。”

“爸，您說什么呢。”李建軍坐在床邊，握著父親的手，“兒子回來照顧您是應該的。”

在家待了一個月，李建軍把父親的病情穩定了一些，就開始考慮工作的事。在家鄉這個小縣城，適合他的工作并不多。

“建軍，你看要不去省城試試？”鄰居王叔建議道，“省城機會多，掙得也多一些。”

“省城我人生地不熟的，能干什么呢？”李建軍有些猶豫。

“你當過兵，可以去當保安啊。”王叔說道，“現在省城那些大公司、大商場都需要保安，工資還不錯。”

保安？李建軍以前沒想過這個職業，不過仔細想想，這確實比較適合自己。當兵兩年學到的東西，在保安工作中應該用得上。

“王叔，您覺得我行嗎？”李建軍問道。

“當然行了。”王叔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是退伍軍人，又救過人，人品沒問題。保安公司最喜歡你們這樣的。”

于是，李建軍決定去省城試試運氣。臨走前，他把家里的錢都留給了母親。

“建軍，你身上留點錢，到了那邊要花錢的地方多。”母親擔心地說。

“媽，我身上有一點就夠了。”李建軍說道，“您和爸的醫藥費更重要。”

到了省城，李建軍才真正感受到了大城市的繁華。高樓大廈，車水馬龍，到處都是他沒見過的新鮮事物。可是繁華的背后，也意味著激烈的競爭。

他先找了個便宜的小旅館住下，然后開始找工作。第一家保安公司，面試官看了看他的退伍證，問了幾個簡單的問題，就錄用了他。

“小李，你這個條件不錯。”面試官說道，“退伍軍人，有救人經歷，我們公司需要你這樣的人。不過工資不高，一個月三百塊，包吃包住，你能接受嗎？”

三百塊錢，對李建軍來說已經不少了。在家鄉，一般的工作一個月也就一百多塊錢。

“我能接受。”李建軍點點頭。

就這樣，李建軍被分配到了市中心的一座寫字樓當保安。這座樓里有好幾家公司，來來往往的都是穿著體面的白領。

“小李，我叫老王，以后咱們就是搭檔了。”跟李建軍一起值班的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人很和氣，“你是新來的，有什么不懂的盡管問我。”

“王哥，請多多關照。”李建軍客氣地說道。

老王教給他保安工作的基本要求：看好門，管好人，維護秩序，處理突發事件。聽起來簡單，做起來卻不容易。

“小李，這個工作看著簡單，其實學問大著呢。”老王一邊說一邊指著來往的人群，“你看那些白領，有的是公司老板，有的是經理，有的是普通員工。咱們得會看人，知道什么人該客氣，什么人該嚴格。”

李建軍認真地聽著，努力記住老王說的每一個細節。他知道，要想在這個城市立足，就必須把工作做好。

第一天上班，李建軍就遇到了一個小狀況。一個衣著華麗的中年女人想要進樓，可是忘記帶工作證了。

“這位女士，沒有工作證我不能讓您進去。”李建軍禮貌地說道。

“你知道我是誰嗎？”女人有些不高興，“我是十二樓華美公司的財務總監。”

“對不起，我是新來的，不認識您。”李建軍依然堅持，“不過規定就是規定，沒有證件確實不能進。”

女人更生氣了：“你這個保安怎么這么死板？我每天都從這里進出，其他保安都認識我。”

這時候老王走了過來：“張總監，不好意思，這是新來的小李，還不熟悉情況。小李，這確實是張總監，讓她進去吧。”女人這才滿意地進了樓。李建軍有些不好意思，覺得自己給老王添麻煩了。

“王哥，對不起，我不知道她是...”

“你做得對。”老王拍了拍他的肩膀，“規定就是規定，不能隨便通融。我剛才也是因為認識她才讓她進去的。以后你慢慢就熟悉了。”

“那要是碰到不認識的人怎么辦？”李建軍問道。

“那就讓他們找自己公司的人下來接。”老王說道，“咱們寧可得罪人，也不能出安全問題。”

日子一天天過去，李建軍漸漸適應了保安的工作。每天站在大樓門口，看著那些衣著光鮮的白領進進出出，心里的感受很復雜。

有時候他會想，如果當初留在部隊考軍校，現在會是什么樣子？可能已經是軍官了，穿著筆挺的軍裝，而不是這身保安制服。

“小李，你在想什么呢？”老王注意到了他的心不在焉。

“沒什么，王哥。”李建軍搖搖頭，“就是覺得這些白領挺羨慕的，工作體面，收入也高。”

“羨慕也沒用。”老王笑了笑，“咱們各人有各人的命。不過話說回來，你還年輕，以后機會多的是。”

“王哥，您說我們這保安工作，能干一輩子嗎？”李建軍問出了心里的疑問。

“誰知道呢，走一步看一步吧。”老王的回答很實在，“不過我覺得，無論干什么工作，都要干好。”

李建軍點點頭。雖然保安工作不是他的理想，但既然選擇了，就要認真對待。

他想起了班長張海山的話：無論走到哪里，都要保持軍人的品格。

每個月發工資的時候，李建軍都會把大部分錢寄回家。自己只留下一點點生活費，在這個城市里過著最簡樸的生活。

“小李，你對自己也太苛刻了。”老王看著他啃干面包當晚飯，有些心疼，“年輕人要對自己好一點。”

“王哥，我家里情況您知道，能省就省一點。”李建軍說道，“等我爸的病好了，我再考慮別的。”

老王理解他的難處，這個年輕人身上有一種讓人敬佩的堅韌。雖然生活很困難，但從來不抱怨，總是默默承受著一切。

時間就這樣慢慢過去，李建軍在保安的崗位上一干就是兩年。他從一個什么都不懂的新人，變成了經驗豐富的老保安。

可是他心里一直有個疑問：這樣的日子什么時候是個頭？自己還年輕，難道真的要在這個崗位上干一輩子嗎？

命運的轉機，往往來得很突然。

05

1992年的秋天，李建軍已經當了兩年保安。這天上午，天氣特別好，陽光透過玻璃門灑在大廳里，讓人感覺很舒服。

“小李，今天心情不錯啊。”老王走到他身邊，“看你臉上都帶著笑容。”

“昨天收到家里的信，說我爸的病好了很多，醫生說再調養一段時間就能完全恢復了。”李建軍確實很高興，“這兩年的辛苦總算沒白費。”

“那感情好，我就說你這小子有福氣。”老王拍了拍他的肩膀，“苦日子熬過去了，好日子就來了。”

就在這時，一輛黑色的奔馳車停在了大樓門口。這種豪車李建軍見過不少，樓里有些公司的老板就開這樣的車。

車門打開，下來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他穿著一身深色的西裝，氣質很不一般，一看就是成功人士。

讓李建軍感到奇怪的是，這個男人下車后，并沒有直接進樓，而是站在門口看了他好幾眼，臉上還帶著一種說不清楚的表情。

“這人怎么老看著我？”李建軍心里有些疑惑，“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對？”

男人在門口站了一會兒，似乎在想什么事情。然后他走向大樓，經過李建軍身邊時，又特意停了一下。

“這位保安同志，請問您貴姓？”男人突然開口問道，聲音很溫和。

“我姓李。”李建軍有些意外，不知道這人為什么問這個，“請問您有什么事嗎？”

“李...李什么？”男人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能告訴我您的全名嗎？”

李建軍更加疑惑了。一般來樓里辦事的人，沒有人會問保安的名字。這個人為什么這么關心？

“我叫李建軍。”他老實地回答道，“先生，您是要找哪家公司？我可以幫您聯系。”

聽到“李建軍”這個名字，男人的臉色明顯變了，眼中閃過一絲激動，可是又很快掩飾住了。

“李建軍...李建軍...”男人重復著這個名字。

“您是哪里人？當過兵嗎？”男人又問道，聲音有些急促。

“我是甘肅人，當過兩年武警。”李建軍如實回答，心里的疑惑越來越重，“先生，您問這些干什么？”

男人聽到這話，眼中的激動再也掩飾不住了。他緊緊盯著李建軍，仿佛要把他看透一樣。

“您...您在部隊的時候，有沒有參加過抗洪搶險？”男人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了。

李建軍一愣。這個問題讓他想起了四年前的那場洪水，想起了那驚心動魄的救援經歷。

“參加過。”他點點頭，“1988年的時候，長江中游發大水，我們部隊去抗洪搶險。”

“您...您在那次抗洪中，救過人嗎？”男人又問道，眼神變得更加專注。

“救過。”李建軍不明白這人為什么問得這么詳細，“救了一家三口。”

聽到這話，男人的身體明顯顫抖了一下。他深深地看了李建軍一眼，然后說道：“我進去辦點事，一會兒再聊。”

說完，男人就匆匆進了大樓。留下李建軍一個人在門口，滿腦子都是疑問。

“這人問這些干什么？”李建軍想不明白，“難道他認識我？”

老王在旁邊看到了整個過程，也覺得很奇怪：“小李，那人好像對你很感興趣啊。”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李建軍搖搖頭，“他問了好多關于我當兵的事，特別是那次救人的事。”

沒一會那男人出來了。

“李先生，你能跟我去一個地方嗎？”陳文華的語氣很誠懇，但眼神中帶著一種說不清楚的期待。

“去哪里？”李建軍心里有些緊張，不知道這個陌生人為什么要他跟著去什么地方。

“一個對我很重要的地方。”陳文華沒有直接回答，“請您相信我，我不會傷害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