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明:本文情節皆為虛構，人物、地點、事件是基于藝術表達的創作，與現實無關。所用圖片并非真實人物影像，僅作輔助敘事。本文借虛構故事傳遞積極價值觀，呼吁讀者遵紀守法，弘揚友善、正義等正能量，共建和諧社會。

李偉推開家門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

餐桌上，中午他特意為父親做的紅燒肉和炒青菜，紋絲未動，已經涼透了。客廳的電視還開著，正在播放父親最愛看的戰爭劇，但沙發上空無一人。

“爸？爸！又跑哪兒遛彎去了？”李偉放下公文包，有些無奈地喊了兩聲。

無人應答。

他皺了皺眉，掏出手機，撥打了父親的電話。熟悉的、帶著濃重地方戲曲風格的手機鈴聲，卻從父親臥室的床頭柜上響了起來。

人出去了，手機卻沒帶。

李偉的心里，第一次掠過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微小的不安。

01.

父親李建國，今年六十八，是個典型的、倔強了一輩子的老工人。

一年前，他從工作了四十年的機械廠光榮退休。母親走得早，留下他們父子倆相依為命。李偉在北京一家不大不小的公司做著項目經理，工作忙，壓力大，好不容易在前年搖到了號，買了這套位于五環外的兩限房，才把獨居在老家的父親接了過來。

退休后的李建國，生活極其規律。早上雷打不動地去小區公園打一套太極拳，上午去菜市場跟小販們為了三毛兩毛的差價斗智斗勇，下午雷打-不動地在小區的石桌上，跟幾個老頭子殺上幾盤象棋。

他一輩子沒啥別的愛好，就是好一口“旱煙”。

他不喜歡市面上賣的成品香煙，嫌“沒勁兒”，就喜歡抽那種從煙草店里稱斤兩買來的、煙絲金黃的煙葉，自己用薄薄的馬糞紙，卷成喇叭狀，點上火，瞇著眼，深深地吸上一口，再吐出一個嗆人的、濃濃的煙圈。

李偉為這事跟父親吵過無數次。他給父親買過昂貴的電子煙，也買過各種戒煙貼，但都被老人固執地扔在了一邊。

“你懂個屁！”李建國總是瞪著眼，中氣十足地吼道，“這叫‘一口飯后煙，賽過活神仙’！我抽了一輩子了，身體不好好的？”

父子倆的感情，就在這種日常的、關于生活習慣的爭吵和別扭的關愛中，維系著。

李偉總覺得，父親就像一臺運轉了一輩子的、精密的舊機器，雖然有些小毛病，但只要按照他固有的軌道運轉，就不會出大問題。

然而，他沒想到，一臺精密的機器，有時候，只需要一粒小小的、錯誤的沙子，就能讓它徹底脫軌，甚至……憑空消失。

02.

父親失蹤的前一天，是個天氣晴好的周二。

那天下午，李建國在小區棋盤上大殺四方，心情極好。回家路上，他習慣性地摸了摸口袋里那個用了十幾年的鐵皮煙盒，發現里面的煙葉已經空了。

他準備去小區門口那家熟識的煙酒鋪子稱點新的。

可就在他走到小區側門的一個小巷口時，一個蹲在馬路牙子上的、不起眼的攤販，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是個五十多歲的男人，皮膚黝黑，面前鋪著一塊藍布，布上擺著幾個大大小小的布袋子。其中一個敞開的袋子里，露出了金燦燦的、切得極細的煙絲。

一股奇異的、他從未聞過的香氣，從那煙絲里飄了出來。那不是普通旱煙的辛辣味，而是一種混合了草藥和某種花果的、非常醇厚甘甜的異香。

李建國鬼使神差地走了過去，蹲下身，捻起一撮煙絲，放在鼻子下聞了聞。

“好東西啊……”他忍不住贊嘆道。

“大爺，您可是真識貨！”攤販立刻熱情地湊了上來，“這可不是市面上那些大路貨，這是我們老家，從深山里采的‘金絲香’，獨門手藝炮制出來的。勁兒足，還不嗆人，抽完了滿口留香。”

“怎么賣？”李建國動了心。

“不貴不貴，看您是行家，這個數。”攤販伸出三個手指頭。

這個價格，比他常去的那家店，便宜了將近一半。

既有獨特的異香，價格又如此便宜。李建國那點愛占小便宜的心理，立刻占了上風。他沒多想，掏出錢包，讓攤販給他稱了足足半斤。

攤販麻利地用牛皮紙給他包好，還多送了他一小沓卷煙的馬糞紙。

那天下午，李建國在棋盤上，就用上了他的“新寶貝”。他卷上一根，點燃后，那股奇異的香氣立刻彌漫開來。幾個老棋友都湊過來，嘖嘖稱奇。

“老李，你這抽的什么玩意兒？這么香？”

“嘿，獨家秘方。”李建國得意地吐了個煙圈，含糊地應付了過去。他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這個能買到便宜好貨的“秘密渠道”。

晚上，李偉下班回家，一進門就聞到了那股特殊的味道。

“爸，你又換什么煙了？這味兒怎么怪怪的？”他皺著眉問道。

“你懂什么，這叫品味。”李建國白了他一眼，又開始了他們之間每天都要上演的、關于戒煙問題的爭吵。

那晚的爭吵，和以往任何一次都沒有什么不同。李偉并不知道，這將是他和父親，最后一次斗嘴。

03.

第二天，李偉像往常一樣，在公司里忙得焦頭爛額。

開不完的會，回不完的郵件，改不完的方案。等他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家時，已經是晚上七點。

然后，就發生了開頭的那一幕。

起初，他真的沒太在意。父親雖然腿腳不算利索，但身體硬朗，有時候吃完晚飯，確實會自己一個人在小區里溜達到很晚。

他自己熱了熱飯菜，草草地吃完，然后就打開電腦，繼續處理公司沒做完的工作。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墻上的掛鐘，時針指向了九點，然后是十點。

窗外，已經徹底安靜了下來。父親，還是沒有回來。

李偉心里的那種不安，開始像野草一樣瘋長。他再也坐不住了。他關掉電腦，穿上外套，在小區里開始一圈一圈地尋找。

他問遍了小區門口的保安，問遍了還在遛狗的鄰居，所有人都說，沒見過他父親。

他又開始瘋狂地打電話。打給父親那些老棋友，打給遠在老家的親戚。電話那頭，傳來的都是同樣的回應：“沒見著啊。”“今天老李頭沒來下棋啊。”“建國沒說要回來啊。”

李偉的心，一點一點地沉了下去。

他跌跌撞撞地跑回家，沖進父親的臥室。床鋪整整齊齊，沒有動過的痕跡。他打開衣柜，父親常穿的那件外套，常戴的那頂帽子，都好好地掛在那里。

他回到客廳，目光落在了餐桌上。那里，除了那幾盤冷掉的飯菜，還放著父親的手機，以及那個只用了一天、裝著新買的旱煙的牛皮紙袋。

紙袋旁邊，是一個玻璃煙灰缸。煙灰缸里，靜靜地躺著半截沒有抽完的、用馬糞紙卷成的煙卷。看樣子，是主人抽到一半，因為某種原因，突然掐滅了它，然后……就消失了。

04.

在苦苦等待和尋找了二十四小時后，李偉終于徹底崩潰了。

他走進了離家最近的派出所。

接待他的，是刑偵支隊的隊長張振華。他聽完李偉顛三倒四的陳述，起初也只是把這當成一起普通的“老人走失”案件。

“你別急，老人年紀大了，有時候可能就是突然想去個什么地方，或者迷路了。”張振華安慰著他，一邊安排下屬，立刻開始進行常規的協查程序。

警方的力量迅速運轉起來。

他們查詢了全市的交通卡口數據，沒有發現李建國使用老年卡的任何記錄。

他們聯系了全市所有的醫院和急救中心，沒有任何關于李建國的入院信息。

他們調取了小區門口和周邊所有能看到的監控錄像。錄像顯示，李建國在失蹤前一天的下午，從那個小巷口買完煙回家后，就再也沒有出過小區的任何一個大門。

一個大活人，就在自己的小區里，憑空消失了。

案件的性質，開始變得有些詭異起來。

張振華感到了事情的棘手。他決定，親自去李建國的家里看一看，希望能找到一些被忽略的線索。

在李偉的帶領下，張振華走進了那套不大的兩居室。屋子里的一切，都保持著李建國失蹤前的樣子。所有東西都擺放得整整齊齊，沒有任何打斗或者被翻找過的痕跡。

這排除了入室搶劫或者被綁架的可能性。

“你父親最近有沒有什么異常？比如情緒上的，或者和人發生過什么爭執？”張振華一邊勘查，一邊問道。

“沒有。”李偉努力地回憶著，“我爸那個人，倔是倔了點，但從不跟人紅臉。他最近……除了跟我吵架，就是因為他抽煙的事……對了，就是他新買的這個煙，我前天晚上還說他了，味道特別怪。”

李偉順手指向了餐桌上那個牛皮紙袋。

05.

張振華的目光，落在了那個不起眼的牛皮紙袋上。

他走了過去，拿起紙袋。一股奇異的、混雜著草藥味的甜香，立刻鉆入他的鼻腔。作為一名有著二十多年煙齡的老煙民，他可以肯定，這絕不是任何一種他所知道的、正常的煙草的味道。

他將紙袋湊到鼻子下，深深地吸了一口。

那一瞬間，他那張飽經風霜的臉上，閃過了一絲極其細微的、幾乎無法察覺的異樣。

“這煙，你父親是在哪里買的？”他轉過頭，看著李偉。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是前天下午剛買的。”李偉搖了搖頭。

張振華沒有再說話。他放下紙袋，又拿起了旁邊的那個煙灰缸。他看著里面那半截被掐滅的煙卷，眼神變得異常專注和銳利。

在李偉困惑的目光中，張振華從口袋里拿出了兩個物證袋。他極其小心地，將那個牛皮紙袋和整個煙灰缸，都分別裝了進去。

對于一起“老人走失案”來說，這個舉動，顯得有些小題大做，甚至可以說是“不合常規”。

李偉想問什么，但看著張振華那張瞬間變得無比嚴肅的臉，又把話咽了回去。

一天后，專案組的會議室里，氣氛壓抑到了極點。

對李建國的搜尋，依舊沒有任何結果。他就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沒有留下一絲一毫的蹤跡。所有的調查，似乎都陷入了死胡同。

就在所有人都一籌莫展的時候，張振華的手機響了。是市局物證鑒定中心打來的。

掛掉電話后，張振華一言不發地走到電腦前，打開了一個剛剛接收到的、被標記為“最高加密等級”的文件。

那是一份關于那包旱煙的成分檢測報告。

會議室里，所有人都看著自己的隊長。他們看到張振華的目光，在那份報告上，逐行掃過。

他們看到，隊長的臉色，一點一點地，從嚴肅，變成了震驚，最后，變成了一種近乎于驚駭的、難以置信的表情。

他猛地抬起頭，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位隊員。

然后，他用手指，重重地點了點桌上那個裝著旱煙的物證袋，用一種無比凝重、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聲音，打破了滿室的沉寂。

“停止所有對外的、無意義的搜尋工作。立刻收隊。”

他停頓了一下，眼神里，是所有人從未見過的、冰冷刺骨的寒意。

“問題，不在人身上。”

“問題……在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