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浴室門大敞著,花灑還在嘩嘩流水,地上散落著打翻的沐浴露瓶子和半截斷裂的狗鏈。
周春蘭的拖鞋東一只西一只地歪在濕漉漉的地磚上,其中一只鞋底沾著暗紅色的痕跡,像是什么東西被拖拽時留下的。
"春蘭?春蘭!"李大強的吼聲在院子里回蕩。
他踹開浴室門時,那只叫黑虎的狼狗正安靜地蹲在門口,濕漉漉的毛發滴著水,
琥珀色的眼睛在昏暗光線中泛著詭異的光。
狗嘴周圍的毛發沾著可疑的深色液體,看到主人進來,它伸出舌頭舔了舔鼻子。
一個月前的暴雨夜,周春蘭就是在這條狼狗奄奄一息時救了它。
當時誰能想到,這個看似溫順的動物會帶來怎樣的噩夢。
李大強顫抖的手摸到浴室墻面上五道深深的抓痕,從一米七的高度一直延伸到地面——正好是他妻子的身高。
堂屋里的老式掛鐘突然"咔嗒"一聲響,時針和分針同時指向十二。
黑虎的耳朵動了動,喉嚨里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李大強這才注意到,狼狗的肚子鼓得異常大,像是吞下了一個籃球。
"你把她怎么了?"李大強抄起門邊的鐵鍬,聲音嘶啞得不像自己。狼狗慢慢站起
身,腹部不正常地蠕動著,嘴角咧開露出帶血的尖牙。
雨下得很大,豆大的雨點砸在瓦片上...
雨下得像天被捅了個窟窿。
周秀梅把雨衣裹緊,踩著三輪車在泥濘的鄉道上艱難前行。離婚五年,兒子跟了前夫,她獨自守著老家這棟破房子,靠趕集賣些山貨過活。今天生意不好,剩了半筐香菇沒賣出去,回程又碰上這場暴雨。
"這鬼天氣..."她抹了把臉上的雨水,突然聽見路旁排水溝里傳來微弱的嗚咽聲。
剎車,下車,撥開雜草。
周秀梅倒吸一口涼氣——那是條狼狗,體型有半人高,通體漆黑,右前腿血肉模糊,被鐵絲纏得死死的。
狗抬頭看她,眼神兇悍又絕望,喉嚨里發出威脅的低吼。
"別怕,我不害你。"周秀梅慢慢蹲下,從筐里摸出塊臘肉丟過去。狗警惕地嗅了嗅,終究抵不住饑餓,三口兩口吞了下去。
雨越下越大。周秀梅看著狗腿上已經發炎的傷口,一咬牙,脫下雨衣蓋在狗身上:"忍著點,我帶你回家。"
她沒想到這隨手一救,會釀成日后的悲劇。
狗很沉,周秀梅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它弄上三輪車。回家路上,狗一直盯著她后背,目光灼熱得像要燒穿她的雨衣。
到家已是深夜。周秀梅把狗安置在柴房,打來溫水清理傷口。狗出奇地配合,只在酒精接觸傷口時抖了抖。
"你以前有人養吧?"周秀梅剪開鐵絲,發現狗脖子上有半截斷裂的皮質項圈,上面銹蝕的金屬牌依稀可見"黑虎"二字。
黑虎。她試著叫了一聲,狗耳朵立刻豎了起來。
"好,以后你就叫黑虎。"周秀梅笑了,沒注意到狗眼中閃過一道異樣的光。
接下來半個月,周秀梅每天給黑虎換藥。這狗聰明得嚇人,第三天就能聽懂"坐下""握手",一周后已經會自己開門。更奇怪的是,它從不隨地大小便,總要去后山解決。
"你該不會是軍犬吧?"周秀梅揉著黑虎的腦袋。狗蹭了蹭她的手心,眼神卻飄向墻上她與前夫兒子的合影。
那天夜里,周秀梅被一陣低吼驚醒。她摸黑來到院子,看見黑虎正對著一只野貓齜牙咧嘴。月光下,狗的眼睛泛著詭異的綠光,嘴角掛著唾液,前爪深深摳進泥土。野貓早已斷氣,脖子被咬得稀爛。
"黑虎!"周秀梅驚呼。狗猛地回頭,眼中的兇光瞬間消失,搖著尾巴跑過來舔她的手。
周秀梅心里發毛,但很快說服自己:狼狗嘛,野性難馴很正常。
她不知道,這只是噩夢的開始。
轉眼三個月過去,黑虎長得更加壯實,站起來比周秀梅還高。村里人都怕它,說這狗眼神太兇,跟狼似的。只有周秀梅知道,黑虎對她溫順得像只綿羊。
"秀梅啊,這狗不對勁。"隔壁李嬸壓低聲音,"前天我看見它在后山刨坑,那架勢...像在埋什么東西。"
周秀梅不以為意:"狗都愛刨坑,我家黑虎還知道把垃圾叼去丟掉呢。"
李嬸欲言又止,最終搖搖頭走了。周秀梅沒看見她轉身時,黑虎盯著她背影露出的森白犬齒。
變化是漸進的。先是黑虎開始拒絕吃狗糧,周秀梅發現時,它正趴在雞窩旁舔嘴。五只下蛋母雞,全沒了。
接著是郵差。那天周秀梅在菜園,聽見郵差慘叫。跑過去一看,黑虎正把人家堵在墻角,要不是拴著鐵鏈,怕是已經撲上去了。
"它以前不這樣..."周秀梅賠著笑臉道歉,心里卻犯嘀咕。郵差每周都來,黑虎從沒這么大反應。
最奇怪的是洗澡。黑虎特別愛干凈,卻極度抗拒洗澡。
每次周秀梅拿起水管,它就齜牙低吼,有次甚至咬破了她的橡膠手套。但一旦開始洗,它又異常安靜,眼睛直勾勾盯著她,盯得她后背發涼。
六月的一個傍晚,周秀梅在院里擇菜,聽見黑虎在柴房發出怪異的嗚咽。她推門進去,看見狗正對著墻角一團黑影低伏身體,尾巴僵直。
"什么東西?"她打開燈,墻角只有幾件舊衣服。黑虎卻如臨大敵,喉嚨里滾動著威脅的聲音。
當晚,周秀梅夢見自己被什么東西壓得喘不過氣。驚醒時,發現黑虎不知怎么進了臥室,正趴在她胸口,濕漉漉的鼻子幾乎貼到她臉上。
"下去!"她推開狗,摸到一手黏膩的口水。
周秀梅決定帶黑虎去鎮上獸醫站看看。剛套上牽引繩,狗突然狂躁起來,一口咬住她褲腳不放。
"松開!"周秀梅拍它腦袋。黑虎不松口,反而拖著她往屋里走,力道大得驚人。拉扯間,牽引繩纏住了周秀梅的腳踝,她一個踉蹌摔在門檻上,后腦勺重重磕了一下。
眼前發黑的瞬間,她看見黑虎撲了上來...
再醒來已是黃昏。周秀梅躺在自己床上,后腦腫了個包,褲腳被撕爛了。黑虎蹲在床邊,見她醒了,立刻叼來濕毛巾放在她額頭。
"你..."周秀梅想說點什么,卻被狗眼中近乎人類的關切震住了。那眼神讓她想起兒子小時候她發燒,小家伙笨手笨腳照顧她的樣子。
"算了,不去就不去吧。"她摸摸狗頭,沒看見黑虎轉身時嘴角詭異的弧度。
七月十二日,周秀梅失蹤了。
最先發現的是來借鋤頭的李嬸。院門虛掩,三輪車還在,一筐洗好的衣服晾到一半。最奇怪的是黑虎,它安靜地趴在屋檐下,面前擺著周秀梅的拖鞋,像在等待什么。
"秀梅?"李嬸喊了幾聲,推開屋門。飯桌上有半碗吃剩的面條,電視機還開著,播著午間新聞。
警方調查時,黑虎表現得異常配合。它領著警察來到浴室,那里地面濕漉漉的,浴缸邊緣有幾道抓痕,像是有人滑倒時試圖抓住什么。
"最后見到周秀梅是什么時候?"警察問村民。
"昨天傍晚吧,她說要給狗洗澡。"小賣部老板回憶,"那狗最近老往山里跑,身上都是泥。"
"洗澡..."警察若有所思地看著黑虎。狗端坐著,眼神平靜得近乎冷漠。
搜查持續了一周。后山發現了周秀梅的睡衣,沾著泥土和疑似唾液的東西;
村里的魚塘被抽干,什么也沒找到;幾個村民反映最近半夜聽見狗叫聲異常凄厲,但黑虎白天總是安靜地趴在院子里,仿佛在守護什么。
案件漸漸成了懸案。只有李嬸堅持認為黑虎有問題:"那狗看人的眼神不對...像人一樣。"
一個月后,事情有了轉機。
黑虎突然不吃不喝,趴在地上痛苦呻吟。新任村長陳巖是退伍軍人,見多識廣,覺得這癥狀像是腸梗阻。
"得送獸醫站。"他想牽黑虎,卻被低吼警告。最后是李嬸拿來周秀梅的圍巾系在狗脖子上,黑虎才勉強跟著上了車。
鎮上的獸醫老林經驗豐富,一摸肚子就判斷有異物。"得開刀,不然撐不過今晚。"
手術進行得很順利,直到老林從黑虎胃里取出一塊尖銳物體...
"老天爺!"老林手一抖,鑷子當啷掉在托盤上。那是一截人類的手指骨,指甲上還殘留著暗紅色的指甲油。
陳巖立刻認出來——周秀梅最愛涂那種顏色的指甲油。
獸醫站亂成一團。有人報警,有人嘔吐,只有黑虎在麻醉中平靜地呼吸著。老林繼續檢查,又從狗胃里找出幾縷長發和碎布片,布料花紋與周秀梅失蹤當天穿的睡衣一致。
警察趕來時,黑虎突然醒了。它掙斷輸液管,撞開兩個民警,箭一般沖出門去。
"追!它要回周秀梅家!"陳巖大喊。
眾人趕到時,黑虎正瘋狂刨著柴房角落的土堆。警察喝止不住,只好鳴槍示警。槍聲過后,黑虎停下動作,轉頭露出一個近乎人類的表情——那分明是笑。
它讓開身子,土坑里赫然露出一只人手...
"別動!"
王隊長拔槍對準黑虎,手指扣在扳機上微微發抖。二十年刑警生涯,他見過各種兇案現場,但此刻面對這條狼狗,后背卻沁出冷汗。
黑虎站在土坑旁,沾滿泥土的前爪按在那只慘白的人手上。月光下,它的眼睛泛著詭異的綠光,嘴角向上咧開,露出森白犬齒——那分明是笑。
"它...它在笑?"年輕民警小李聲音發顫。
黑虎喉嚨里發出低沉的嗚咽,突然低頭叼起那只手,轉身朝后山方向竄去。
"攔住它!"王隊長連開兩槍,子彈擦著黑虎的尾巴射入樹干。黑虎速度極快,幾個起落就消失在夜色中。
法醫老張蹲在土坑前,用手電照著坑里殘余的衣物碎片:"隊長,你看這個。"
一塊染血的碎布上,依稀可見小碎花圖案——與周秀梅失蹤當天穿的睡衣吻合。
"通知局里,調警犬和無人機。"王隊長臉色鐵青,"肯定還藏了其他...部分。"
法醫接下來的話讓所有人毛骨悚然:"從胃容物和牙齒磨損看,死者被啃食時可能還活著。"
李嬸當場暈了過去。
縣公安局燈火通明。
法醫實驗室里,老張正在拼湊那些從黑虎胃里取出的"證據":三片指甲(兩片涂著暗紅色指甲油)、七縷長發(發根帶有毛囊)、一塊帶痣的皮膚組織,以及那截第一節指骨。
"DNA比對結果出來了,"技術員小周推門進來,"都是周秀梅的。"
王隊長盯著證物袋里的指甲油碎片:"獸醫說狗胃里只有這些?"
"不止。"老張打開電腦,調出X光片,"黑虎腸道里還有未排出的骨碎片,但最奇怪的是這個——"他放大圖像,"胃部有個完整的人類耳環。"
照片上,一個銀色小耳環在X光下清晰可見。王隊長瞳孔驟縮——周秀梅的尋人啟事照片上,戴的正是這副耳環。
"狗怎么會整個吞下耳環不咀嚼?"小李提出疑問。
會議室陷入詭異的沉默。
凌晨三點,法醫有了更驚人的發現。在紫外線燈下,周秀梅睡衣碎片上顯現出大片熒光反應。
是唾液。"老張聲音發干,"但不是狗的...是人類唾液。"
第二天清晨,專案組兵分兩路。一隊帶著警犬搜山尋找黑虎和剩余殘骸;另一隊重新勘查周秀梅家。
王隊長戴上手套,推開周秀梅家臥室門。床上被褥整齊,但枕頭上有大片可疑的褐色污漬。他掀開床墊,倒吸一口涼氣——
床板下用指甲劃出了無數道痕跡,有些已經發黑,像是很久前留下的;有幾道卻很新,木屑還泛著白茬。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這些劃痕組合起來,隱約是個狗頭的形狀。
"隊長!"小李在浴室喊道,"有新發現!"
浴缸排水口里,技術員取出一小團纏著長發的異物。展開后發現是塊頭皮組織,邊緣呈鋸齒狀——典型的犬齒咬痕。
"這就能解釋為什么浴室有搏斗痕跡了。"王隊長喃喃道,"但為什么..."
他的話被對講機打斷。搜山隊報告:在后山廢棄礦井發現黑虎蹤跡。
礦井入口處,幾條警犬反常地畏縮不前,任憑訓導員怎么催促都不敢靠近。王隊長借著頭盔燈的光束,看見礦井深處兩點綠光忽明忽暗。
"黑虎!"他試探著喊道。
回應他的是一聲長嚎,凄厲得不像狗叫,倒像狼嗥。
突然,一個黑影閃電般撲來,王隊長下意識開槍,子彈打在巖壁上濺起火星。黑影在距離他三米處急停,正是黑虎。
狗嘴里叼著個東西,啪嗒扔在王隊長腳前——那是半只人耳朵,耳垂上掛著與X光片中一模一樣的銀色耳環。
黑虎轉身消失在礦井深處,臨走時那個詭異的"笑容"再次浮現。
"查到了!"小周沖進會議室,手里舉著一份檔案,"黑虎不是普通狼狗,它以前是軍犬基地的實驗犬!"
投影儀上顯示出一份機密檔案:黑虎,雄性,德國牧羊犬與蒙古狼雜交后代,曾參與"靈長類動物敵后生存"實驗,后因攻擊訓練員被淘汰。
"實驗內容是什么?"王隊長問。
小周吞了吞口水:"檔案里沒細說,但備注欄寫著'異常攻擊性'和'類人行為模仿'..."
會議室鴉雀無聲。檔案照片上,年輕時的黑虎站在訓練場,眼神陰鷙地盯著鏡頭,前爪踩著一只血肉模糊的兔子。
"還有更奇怪的,"小周切換頁面,"黑虎三年前被一個叫趙志強的退伍軍人領養,但半年后趙志強就...失蹤了。"
王隊長猛地站起來:"聯系軍犬基地,我要這個趙志強的全部資料!"
與此同時,法醫實驗室的電話打到王隊長手機上。老張的聲音透著不安:"隊長,你得來看看這個。我們在比對周秀梅殘骸時發現...她可能在被啃食前就已經死了。"
"什么意思?"
"指骨斷面沒有生活反應,而且..."老張停頓了一下,"我們在她頭發里發現了乙醚成分。"
暴雨傾盆而下,搜山行動被迫中止。王隊長帶著最新線索回到周秀梅家,發現院門大開,黑虎正蹲在堂屋中央,面前整齊地擺放著周秀梅的拖鞋、發卡和那件染血的睡衣。
"不許動!"王隊長舉槍瞄準。
黑虎緩緩抬頭,眼神出奇地平靜。它用鼻子把睡衣推向王隊長,然后退到墻角,前爪在地上刨了刨——露出一個防水布包裹。
王隊長用警棍挑開包裹,里面是部老式手機。按下播放鍵,一段模糊的視頻開始播放:
畫面中,周秀梅驚恐地對著鏡頭說:"有人要殺我...黑虎一直在保護我...床底下有..."視頻突然中斷,最后幾幀閃過一個戴手套的人影。
黑虎突然狂吠起來,沖向臥室。王隊長緊隨其后,看見狗瘋狂抓撓床板。撬開床板后,發現一個暗格,里面藏著本日記。
日記最后一頁寫著:"我知道是誰了。趙志強沒死,他整容后回來了。黑虎認出了他,所以才...明天我必須報警..."
日期是周秀梅失蹤前一天。
王隊長頭皮發麻,對講機突然傳來小李急促的聲音:
"隊長!趙志強的資料查到了!他曾在特種部隊服役,專長是...偽裝和爆破。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