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聲明:本文情節(jié)均為虛構故事,所有人物、地點和事件均為藝術加工,與現實無關。
- 圖片非真實畫像,僅用于敘事呈現,請知悉。
“建國叔,我結婚缺彩禮,您能幫我一把嗎?”趙宇瀚站在門口,低著頭,聲音里帶著點急切。
李建國愣住,手里的茶杯差點滑落,熱茶濺了幾滴在桌上。
他看著趙宇瀚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心頭五味雜陳。
十六年前,趙宇瀚還是個瘦弱的小男孩,凍得嘴唇發(fā)紫,卻眼神亮得像星。
那時的建國,省吃儉用,每月寄錢幫他讀書,盼他成才。
如今,趙宇瀚西裝革履,說話卻讓建國心涼了半截。
“彩禮?多少?”建國皺眉,聲音有點啞。
“八十八萬,女方家要求的。”趙宇瀚搓搓手,眼神躲閃。
01.
李建國出生在一個普通的工人家庭。
他的家在一條窄窄的胡同里,房子雖小,卻總是收拾得干干凈凈。
爸爸李大強是工廠的電工,每天早出晚歸,衣服上總帶著一股機油味。
媽媽張秀蘭在食堂工作,手上全是切菜留下的老繭,可她笑起來特別溫暖。
小建國從小就知道,日子過得不容易。
他記得五歲那年,冬天特別冷,家里連塊煤都沒了。
爸爸抱著他,搓著他的小手說:“建國啊,咱得咬牙挺過去。”
媽媽在一旁熬粥,鍋里只有幾粒米,她卻硬擠出笑臉哄他。
那時候,建國就暗暗發(fā)誓,長大一定要讓爸媽過上好日子。
父母雖然辛苦,卻從不抱怨,還總教他做人要善良。
有一次,鄰居王嬸生病,家里揭不開鍋。
張秀蘭二話不說,把家里僅剩的半袋面送了過去。
建國問:“媽,咱家也不富裕,干嘛還給別人?”
張秀蘭摸著他的頭說:“孩子,幫人就是幫自己,記住了。”
這話像顆種子,深深埋進了建國的小心坎里。
建國上小學時,班里有個叫小明的同學,家里更窮,鞋子破得露腳趾。
有天課間,小明低著頭不敢跟大家玩,建國悄悄把自己的新鞋塞給了他。
“小明,咱倆換著穿吧,這鞋我穿著有點緊。”建國笑著說。
小明愣住了,眼眶紅紅的,攥著鞋子半天沒說出話。
從那以后,兩人成了好朋友,小明逢人就說建國是他的“大哥”。
建國不是光嘴上善良,他總想著真做事。
初中時,他成績不錯,可家里交學費都費勁。
他就趁周末去菜市場幫人搬貨,賺點零錢貼補家用。
有回搬貨時,他看見一個老奶奶摔倒,菜撒了一地。
建國趕緊跑過去扶她,還幫她把菜撿起來送回家。
老奶奶感動得直抹淚,拉著他的手說:“好孩子,你會有福氣的。”
建國只是撓撓頭,靦腆地說:“奶奶,這沒啥,舉手之勞。”
上了高中,建國更刻苦了。
他知道,只有考上大學,才能改變命運。
每天晚上,胡同里昏黃的路燈下,總有他埋頭讀書的身影。
高考那年,他考上了省里的重點大學,學的是金融專業(yè)。
爸媽聽到消息,高興得一夜沒睡,鄰居們也跑來道喜。
可建國心里清楚,大學學費不低,不能全靠爸媽。
大學里,建國一邊讀書,一邊打工。
他早上送報紙,中午在食堂刷盤子,晚上還給人當家教。
有次家教時,學生小剛說想吃漢堡,建國省下飯錢給他買了一個。
小剛咬著漢堡,眼睛亮晶晶的:“建國哥,你真好!”
建國笑著拍拍他肩膀:“吃飽了好好學,考個好成績就行。”
他自己卻常啃干饅頭,喝點白開水就對付過去了。
建國不是沒苦過,但他從不喊累。
同宿舍的胖子看他忙得腳不沾地,勸他:“建國,你歇歇吧,身體要緊。”
建國卻說:“胖子,咱得爭口氣,不能讓爸媽再操心了。”
除了自己,他還惦記著更困難的同學。
班里有個叫小麗的女生,家里欠債,差點輟學。
建國聽說后,把攢了半年的打工錢悄悄塞給了她。
“小麗,這是借你的,慢慢還,不急。”他怕她有負擔,特意這么說。
小麗哭著接過錢,哽咽道:“建國,我一定還你,我會記住你的好。”
大學四年,建國不僅拿了獎學金,還攢下不少經驗。
畢業(yè)后,他進了一家金融公司,從最基層的業(yè)務員干起。
他跑客戶、做報表,常常加班到深夜。
有次談業(yè)務,客戶刁難他,他硬是陪笑臉熬到凌晨簽下合同。
同時小張佩服地說:“建國,你這韌勁,真沒誰了!”
建國只是笑笑:“干活嘛,踏實點總沒錯。”
憑著這股勁,他一步步升職,成了公司的中層管理人員。
工資高了,家里的老房子也換成了寬敞的新樓房。
爸媽終于不用再為錢發(fā)愁,臉上多了笑模樣。
生活好了,建國卻沒忘小時候那顆善良的種子。
他開始參加公益活動,幫助社區(qū)的孤寡老人,資助貧困學生。
每次活動,他都親力親為,從不嫌累。
02
可最近,李建國的生活卻像被烏云籠罩。
他所在的公司趕上了市場低谷,生意一天不如一天。
辦公室里,同事們竊竊私語,個個擔心飯碗不保。
有一天,經理把大家叫到會議室,臉色沉重地說:“公司得裁員了。”
李建國心頭一緊,手指不自覺地攥緊了褲縫。
他低頭看著自己磨得發(fā)亮的皮鞋,腦子里全是爸媽的臉。
好在裁員名單出來,他暫時保住了職位。
但沒等他松口氣,工資單來了,收入直接砍了一半。
“建國,這日子咋過啊?”同事小張拍著他的肩,苦笑著問。
李建國擠出個笑:“挺一挺,總有辦法。”
可他心里清楚,家里已經沒多少余糧了。
更糟的是,爸爸李大強的身體出了問題。
那天晚上,建國正在加班,媽媽打來電話,聲音發(fā)抖。
“建國,你爸胸口疼,醫(yī)院說要做大手術。”
建國扔下手里的文件,趕到醫(yī)院時,爸爸已經躺在病床上。
李大強臉色蒼白,抓著他的手說:“兒子,別擔心,我這把老骨頭硬著呢。”
建國鼻子一酸,強忍著淚點頭:“爸,您放心,我在呢。”
可一問醫(yī)生,手術費加上后續(xù)治療,少說也要幾十萬。
建國愣在醫(yī)院走廊,感覺天都要塌了。
家里的積蓄本來就不多,買新房時已經花了大半。
他翻遍了存折,算來算去,差得太遠。
“媽,我再想想辦法。”他對張秀蘭說,聲音里滿是疲憊。
張秀蘭紅著眼,拉住他:“建國,別把自己逼太緊,媽心疼。”
建國拍拍她的手:“沒事,媽,我能扛。”
從那天起,他的生活變成了兩點一線。
早上,他頂著黑眼圈去公司,拼命拉業(yè)務想多拿點提成。
有次客戶嫌他報價高,當場甩臉子:“李建國,你這水平也敢談生意?”
建國咬緊牙,陪著笑臉道歉,心里卻像被刀扎。
下班后,他直奔醫(yī)院,守在爸爸床邊削蘋果。
李大強看著他憔悴的臉,嘆氣:“兒子,別太拼了,爸不想拖累你。”
“爸,您說啥呢?您好好的比啥都強。”建國故作輕松,遞過蘋果。
可一轉身,他的眼淚差點掉下來。
為了省錢,建國開始精打細算。
他戒了外賣,每天自己帶飯,菜都是挑最便宜的。
有天中午,他啃著冷饅頭,同事小張看不下去了:“建國,吃口熱的吧!”
建國笑笑:“這挺好,省著點,家里正用錢。”
小張愣了愣,默默塞給他一個雞腿,沒再說話。
醫(yī)療費像個無底洞,全國的存款一天天見底。
他開始四處借錢,低聲下氣地找親戚朋友幫忙。
表哥拍著胸脯說:“建國,放心,我這兒先借你兩萬!”
建國千恩萬謝,攥著錢的手卻抖得厲害。
可兩萬塊扔進醫(yī)院,壓根不夠一天的藥費。
他晚上睡不著,盯著天花板,腦子里全是數字。
以前熱心的李建國,總是第一個報名公益活動。
他記得去年冬天,給社區(qū)孤寡老人送棉衣的場景。
老人們拉著他的手,笑得滿臉褶子:“建國,你真是好人!”
那時候,他覺得自己做的事特別有意義。
可現在,他連去社區(qū)的時間都沒有。
公益群里,小麗發(fā)消息問:“建國哥,這周活動你來嗎?”
建國盯著手機,半天打不出一個字。
他想去,可兜里沒錢,連油費都掏不起。
最后,他回了句:“小麗,最近忙,下回吧。”
放下手機,他心里像壓了塊石頭,沉甸甸的。
建國不是不想幫人,只是實在分身乏術。
每次路過社區(qū)活動中心,他都低頭快步走開,生怕別人問他為啥不來。
他想起小時候媽媽的話:“幫人就是幫自己。”
可現在,他連自己家都快撐不下去了。
晚上,建國坐在醫(yī)院的長椅上,雙手抱頭。
他覺得自己像被生活摁在地上,喘不過氣。
03
他覺得自己像被生活摁在地上,喘不過氣。
夜晚的醫(yī)院走廊靜得讓人心慌,只有消毒水的氣味在空氣中飄。
李建國揉了揉酸脹的眼睛,強迫自己打起精神。
他知道,日子再難,也得一步步往前走。
回到家已是凌晨,窄小的出租屋里堆滿了雜物。
為了省錢,他把新房租出去,自己搬回了老胡同。
桌上攤著醫(yī)院的賬單,像一座壓得他喘不過氣的大山。
他嘆了口氣,起身收拾屋子,想讓自己忙起來。
無意間,他翻出了一個舊紙箱,里面全是公益活動的資料。
那些泛黃的照片和信件,像一扇門,帶他回到了從前。
他一張張翻看,嘴角不自覺地揚起。
有張照片,是他和社區(qū)老人們包餃子的場景。
照片里,他笑得像個大男孩,旁邊的大爺舉著餃子沖他比了個大拇指。
建國盯著照片,心里暖了一下,又酸得發(fā)澀。
他多想再回去,可現在,連買面粉的錢他都得掰著手指算。
翻到箱子底部,他的手停住了。
那是一份薄薄的檔案,封面上寫著“趙宇瀚”兩個字。
趙宇瀚的臉一下子浮現在他腦海,那個瘦弱的小男孩,眼睛卻亮得像星星。
十六年前,建國在一次公益走訪中認識了趙宇瀚。
那是個寒冷的冬天,趙宇瀚穿著單薄的舊棉襖,凍得嘴唇發(fā)紫。
他父母雙亡,跟著爺爺奶奶擠在一間漏風的土房里。
建國問他:“小強,想上學嗎?”
趙宇瀚低著頭,小聲說:“想,可家里沒錢。”
那天,建國拍拍他的肩,鄭重地說:“你好好學,叔叔幫你。”
從那以后,他每月雷打不動地給趙宇瀚寄生活費。
五十塊、一百塊,雖然不多,但他從沒斷過。
他還常寫信,字里行間全是鼓勵。
“趙宇瀚,考個好成績,叔叔給你買新書包!”他總這么寫。
趙宇瀚回信時,字跡工整,信里總說:“建國叔,我一定不辜負您。”
建國每次讀信,都覺得心里像灌了蜜。
趙宇瀚沒讓他失望,學習成績突飛猛進,村里人都夸他有出息。
高考那年,趙宇瀚考上了省城的大學,學的是計算機。
建國高興得像自己中了狀元,拉著爸媽去飯館吃了頓好的。
他繼續(xù)資助趙宇瀚,學費、生活費,一樣沒少。
大學里,趙宇瀚常給他打電話,分享校園的趣事。
“建國叔,我拿了獎學金!”電話里,趙宇瀚的聲音滿是驕傲。
建國笑著說:“好樣的,小強,叔叔就知道你行!”
可趙宇瀚畢業(yè)后,聯系慢慢少了。
他進了家不錯的企業(yè),聽說工資挺高,生活也穩(wěn)定。
有次趙宇瀚發(fā)來條消息,說搬了新家,還買了車。
建國回了句“恭喜”,心里卻有點空落落的。
他不是圖回報,只是有些懷念當年那份簡單的聯系。
后來,建國忙著工作、忙著家,倆人就漸漸沒了音訊。
他只偶爾從別人那兒聽說,趙宇瀚混得不錯,挺有出息。
看著檔案上趙宇瀚的照片,建國心里五味雜陳。
他想起自己如今的困境,公司裁員,爸爸的病,堆積的賬單。
這些天,他連笑都笑不出來,像是被抽干了力氣。
建國靠在椅子上,盯著天花板發(fā)呆。
他突然想,要是能和趙宇瀚聊聊,或許能好受點。
“趙宇瀚現在過得好,說不定能給我點鼓勵。”他自言自語。
他翻出手機,找到通訊錄里那個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手指在屏幕上停了半天,他深吸一口氣。
“就當是老朋友敘敘舊吧。”他低聲說,像是給自己打氣。
建國想了想,決定不提自己的難處,只聊聊過去。
他怕趙宇瀚誤會,也怕自己開口后,顯得像在求人。
可按下撥號鍵前,他的心還是跳得厲害。
十六年的畫面在腦海里閃過,像老電影,一幕幕清新。
他想起趙宇瀚拿到大學錄取通知書時,抱著他哭的樣子。
“建國叔,我一定報答您!”趙宇瀚當時紅著眼說。
建國笑著擺手:“報啥答,過好日子就是對叔叔最好的回報。”
現在,他只希望聽聽趙宇瀚的聲音,哪怕只是寒暄幾句。
手機屏幕亮著,趙宇瀚的名字在上面一閃一閃。
建國攥緊手機,手心微微出汗。
他不知道趙宇瀚會不會接,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04
電話鈴聲響了幾下,建國心跳得像擂鼓。
“喂?建國叔!”趙宇瀚的聲音從聽筒傳來,熱情得像老朋友。
建國愣了一下,緊繃的肩膀稍稍松了松。
“趙宇瀚,是我,好久沒聯系了。”他盡量讓語氣輕松。
“可不是嘛!建國叔,最近咋樣?”趙宇瀚笑呵呵地問。
建國握著手機,猶豫了一下,還是開了口。
“還行吧,就是公司不太好,家里也有點事。”他輕描淡寫。
他不想多說難處,只盼著趙宇瀚能給點安慰。
趙宇瀚“哦”了一聲,電話那頭安靜了幾秒。
“建國叔,我這兒也不輕松。”趙宇瀚嘆了口氣。
他說自己在城里買房買車,貸款壓得喘不過氣。
“現在這日子,哪有容易的,誰不是咬牙過?”趙宇瀚語氣無奈。
建國聽著,心像被輕輕扎了一下。
他本以為趙宇瀚會問問他的情況,哪怕只是聊幾句。
可趙宇瀚的話,像堵墻,把建國的期待擋得嚴嚴實實。
“理解,城里開銷大。”建國擠出笑,掩住失望。
他低頭看看桌上的賬單,強迫自己換話題。
“趙宇瀚,你工作咋樣?聽說你混得挺好。”他問。
趙宇瀚來了精神,聊起公司的新項目,滔滔不絕。
建國嗯嗯啊啊地應著,心里卻越來越空。
他想起十六年前,趙宇瀚還是個瘦弱的小男孩。
那時候,趙宇瀚每次收到他的信,都會回長長的感謝。
“建國叔,我一定好好學,將來報答您!”趙宇瀚總這么說。
如今聽趙宇瀚聊著新生活,建國卻覺得陌生。
他攥緊手機,想說點啥,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建國叔,當年多虧您,我才能上大學。”趙宇瀚突然說。
建國心頭一暖,以為趙宇瀚還記得那份情。
“是你自己爭氣,我只是幫了點小忙。”他笑著說。
可這話說完,電話里又安靜下來,氣氛有點怪。
建國正想說“改天聚聚”,趙宇瀚卻先開了口。
“叔,其實我最近也有點事,想跟您說說。”趙宇瀚語氣變了。
建國一愣,忙問:“啥事?你說,叔聽著。”
趙宇瀚咳了一聲,慢吞吞地說:“我準備結婚了。”
建國一聽,臉上露出笑:“好事兒啊!啥時候擺酒?”
他想著,哪怕自己再難,也得包個紅包祝賀。
可趙宇瀚接下去的話,卻讓他笑不出來。
“女方家要八十八萬彩禮,我實在湊不齊。”趙宇瀚說。
建國愣住了,手指不自覺地捏緊手機。
“叔,您幫了我那么多年,能不能再幫我一把?”趙宇瀚聲音低低的。
建國腦子一片空白,像被潑了盆冷水。
他看看桌上的醫(yī)院賬單,想起爸爸的病。
自己連醫(yī)藥費都快湊不齊,哪來的八十八萬?
“趙宇瀚,我現在……家里也有難處。”他支支吾吾地說。
他想解釋,可話卡在喉嚨,吐不出來。
趙宇瀚那邊沉默了一會兒,聲音冷了下來。
“建國叔,您當年資助我那么久,現在我這大事,您就不管了?”
建國心頭一震,像被針狠狠刺了一下。
“趙宇瀚,不是不管,我現在真沒辦法。”他急忙解釋。
可趙宇瀚沒等他說完,語氣帶上了埋怨。
“叔,當初要不是您幫我,我也不會讀大學。”
“也不會有今天這高的標準,女方家才不會要這么多彩禮!”趙宇瀚越說越激動。
建國聽著,胸口像堵了塊石頭,沉得難受。
他想起每月省吃儉用寄錢給趙宇瀚的日子。
想起趙宇瀚考上大學時,他高興得一夜沒睡。
可現在,趙宇瀚的話像刀子,一下下割在他的心上。
“趙宇瀚,我從來沒想讓你還啥。”建國聲音發(fā)顫。
他想說自己也不容易,可趙宇瀚沒給他機會。
“叔,我還以為您會幫我,沒想到您這樣。”趙宇瀚冷冷地說。
建國張了張嘴,想爭辯,卻一個字也說不出。
他想起十六年的信件,想起趙宇瀚當年的笑臉。
那些溫暖的回憶,此刻卻像被撕得粉碎。
建國攥著手機,手抖得厲害,眼眶發(fā)熱。
05
他掛了電話,呆呆地坐在椅子上,腦子一片亂麻。
趙宇瀚的話像根刺,扎在他心底最軟的地方。
他本以為十六年的情誼像家人一樣,可現在卻像被風吹散的沙。
建國盯著桌上的檔案,照片里趙宇瀚的笑臉刺痛了他的眼。
他想起自己省吃儉用寄錢的日子,想起趙宇瀚考上大學時的擁抱。
這些年,他從沒想過要回報,只盼趙宇瀚能過得好。
可趙宇瀚的抱怨,卻像在說他的付出全是錯。
建國深吸一口氣,逼自己冷靜下來。
他告訴自己,趙宇瀚現在有難,或許只是著急才說了氣話。
“畢竟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不能不管。”他喃喃自語。
可一想到家里的賬單和爸爸的病,他的心又沉了下去。
建國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他想著趙宇瀚的婚事,八十八萬像座大山壓得他喘不過氣。
自己如今連醫(yī)藥費都湊不齊,哪來的錢幫趙宇瀚?
但一閉眼,他就想起趙宇瀚小時候凍紫的嘴唇和亮的眼睛。
“不幫他,他結不了婚,我這心也過不去。”建國嘆了口氣。
幾天過去了,他的心像被扯成兩半,疼得厲害。
一面是自己的困境,一面是趙宇瀚的期待,他夾在中間。
最后,他咬咬牙,決定試試看能不能幫趙宇瀚湊點錢。
建國翻出通訊錄,一個個給朋友打電話。
“老王,最近手頭緊,能不能借我點錢?”他低聲問。
老王嘆氣:“建國,我也難,孩子上學正花錢,抱歉了。”
建國笑著說“沒事”,可掛電話時,手指冰涼。
他又找了同事小張,硬著頭皮開口。
小張二話不說掏出兩千塊:“建國,這是我全部家當了。”
建國接過錢,眼眶一熱:“兄弟,謝了,我記著。”
可兩千塊對八十八萬來說,連個零頭都不夠。
他跑遍了能想到的親戚朋友,嘴皮子都磨破了。
借來的錢加起來,也不過一萬多,杯水車薪。
建國坐在出租屋里,盯著桌上的現金發(fā)呆。
他突然想到胡同里的老房子,那是爸媽留下的念想。
房子雖小,位置還行,賣了興許能湊夠趙宇瀚的彩禮。
他猶豫了很久,舍不得那老屋的回憶。
那兒有他小時候的笑聲,有爸媽年輕時的影子。
可一想到趙宇瀚的婚事,他咬牙下了決心:“賣了吧。”
建國聯系中介,很快找到個買家,愿意出六十萬。
他松了口氣,心想這下總算能幫趙宇瀚一把。
“趙宇瀚,叔盡力了,這錢你先用著。”他默默盤算。
可就在他準備簽合同那天,中介打來電話,語氣慌張。
“李先生,房子產權有問題,交易得停!”中介說。
建國一愣,腦子嗡的一聲,像被雷劈中。
“啥問題?房子不是好好的嗎?”他急得聲音都變了。
中介解釋,這房子多年前因拆遷分配,產權歸屬不清。
當年手續(xù)不全,問題被糊弄過去,可現在查得嚴。
建國傻眼了,攥著電話站在街頭,風吹得他臉發(fā)麻。
他想起小時候在老屋的日子,爸媽從沒提過產權的事。
“這咋辦?房子賣不了,趙宇瀚的錢咋湊?”他心亂如麻。
建國跑去房管局,抱著最后一絲希望問情況。
工作人員翻了半天檔案,搖頭說:“這事得打官司。”
“打官司?那得多久?”建國急得滿頭汗。
“少說一年半載,還得花不少錢。”工作人員冷冷地說。
建國跌坐在椅子上,感覺天塌了一半。
他沒時間也沒錢去折騰官司,爸爸的病還等著他。
可趙宇瀚的婚事像根繩子,勒得他喘不過氣。
就在這時,手機響了,趙宇瀚的名字跳在屏幕上。
“建國叔,錢的事咋樣了?女方家催得緊!”趙宇瀚語氣急切。
建國張了張嘴,想說房子的事,可話到嘴邊又咽了。
他怕趙宇瀚更失望,只好說:“我在想辦法,別急。”
掛了電話,建國靠著墻,雙手捂住臉,肩膀微微發(fā)抖。
他覺得自己像被困在死胡同,哪兒都找不到出路。
趙宇瀚的催促像刀子,一下下割在他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