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我死在了我和林慕白結婚紀念日那天。
我剛以全院第一的成績考取執業醫師資格,前途正好。林慕白卻勸我,放棄進入心外科三年規培期,轉去做他的科研助理。
他說,他的研究到了關鍵期,我是他最信任的師妹。
為了他那句“等我的項目拿了獎,我們就公開關系,讓你做最風光的主任夫人”,我信了。
我成了他背后的影子,整理數據,撰寫論文,像個保姆一樣照顧他的起居。
而他,轉頭就和我最疼愛的師妹季雨萌搞在了一起。
他們偷走了我三年的心血,那篇本該讓我拿到哈佛offer的論文,署上了季雨萌的名字。
林慕白是通訊作者。
我拿著初稿去質問,卻在醫院的樓梯間,撞見他們擁吻。
季雨萌靠在林慕白懷里,笑得得意又輕蔑:“師兄,你看她那個蠢樣,這么多年的研究數據,咱們說要就要來了。”
林慕白甚至沒推開她,只是冷漠地看著我,像在看一個垃圾。
“蘇清音,你以為你現在還有什么價值?不過一個沒有野心,離了男人就活不了的家庭婦女罷了。”
我渾身發冷,轉身想逃離這個地獄。
一輛失控的卡車迎面撞來,我飛出去的瞬間,只看到林慕白下意識地,將季雨萌死死護在了身后。
意識消散前,我聽見他在季雨萌的尖叫聲中,冷靜地對她耳語:
“別怕,她死了,我們就自由了。”
1
再次睜眼,消毒水的味道刺得我頭痛欲裂。
我重生了,回到了剛考取執業醫師資格,還沒來得及為他洗手作羹湯的時候。
病房門外,林慕白熟悉的聲音傳來,一如既往的溫和,卻淬著毒。
“雨萌,你放心,清音她就是太累了,有點低血糖才會暈倒。你剛來科室,她作為師姐,肯定會好好帶你的。”
然后是季雨萌柔柔弱弱的聲音:“可是師兄,我聽說清音姐的導師是陳主任,她好像想選心外方向……會不會影響到你?”
門外沉默了一瞬。
我聽見林慕白發出一聲輕不可聞的冷笑。
“她?她一個女人,能有什么前途。她愛我,就會為我鋪路。”
“這次的研究,你來做我的助手。至于蘇清音,我會讓她主動放棄規培名額,給我們整理數據的。”
我躺在病床上,緩緩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嵌進肉里。
好啊。
真是我的好師兄,我的好丈夫。
連劇本都跟我上輩子經歷的一模一樣。
病房門被推開,林慕白端著一杯溫水走進來,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擔憂。
“清音,醒了?感覺怎么樣?”
他身后,季雨萌探出半個腦袋,怯生生地看著我,眼睛里滿是純真:“清音師姐,你沒事吧?都怪我,要不是為了幫我熟悉環境,你也不會累倒。”
看著眼前這對狗男女情深義重的表演,我差點吐出來。
上輩子,就是這杯水,拉開了我地獄生活的序幕。
我笑著接過水,在他倆錯愕的目光中,反手遞給了季雨萌。
“師妹,看你臉色也不太好,你先喝。”
季雨萌愣住了,求助般地看向林慕白。
林慕白皺了皺眉,語氣里帶上了一絲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不悅:“清音,別鬧,雨萌是你師妹,你該照顧她。”
“是啊,”我從善如流地點頭,然后看向季雨萌,笑得更燦爛了,“所以我才讓她喝水啊。師兄,你沒發現嗎?這杯水的溫度剛好溫熱,最適合入口。這是我專門為你養成的習慣,你忘了?”
我慢悠悠地補充:“現在我把它讓給師妹,還不夠照顧她嗎?”
林慕白的臉色,瞬間僵住了。
我們是師兄妹,更是秘密的地下情侶。他喜歡喝溫熱的水,這個習慣,除了我,沒人知道。
我當著季雨萌的面點出來,就是在赤裸裸地告訴他——我們的關系,你想藏,我偏要揭開一角。
季雨萌的臉白了白,端著水杯的手微微顫抖,那副樣子,活像我是什么仗勢欺人的惡毒女配。
我懶得理她,直接看向林慕白,開門見山。
“師兄,我聽陳主任說了,今年心外科的規培名額只有一個,在你和我之間。”
林慕白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立刻說:“清音,你知道我的,我志在心外。那個項目對我至關重要,你……”
“我明白。”我打斷他,語氣平靜得像在說別人的事,“為了你的項目,我會幫你。”
林慕白松了口氣,眼底閃過一絲果然如此的得意。
季雨萌也露出了勝利的微笑。
我看著他們,一字一句,清晰地說道:
“我會幫你,堂堂正正地,在學術上,擊敗你。”
“這個規培名額,我要了。”
2
空氣死寂。
林慕白的表情,從得意,到錯愕,再到惱羞成怒,比調色盤還精彩。
“蘇清音,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他壓低了聲音,幾乎是咬著牙,“這個項目對我們有多重要!別耍小性子!”
“是你,不是我們。”我糾正他,“那是你的項目,林醫生。而我,只想做好我的規培,成為一名優秀的心外科醫生。”
季雨萌眼眶一紅,上來拉我的手:“清音師姐,你怎么能這么說師兄呢?他為了這個項目熬了多少夜,你就不能體諒他一下嗎?我們……我們大家都會感謝你的。”
我甩開她的手,都懶得跟她演戲。
“感謝?”我笑了,“怎么感謝?像上輩子一樣,把我的名字從論文上劃掉,換成你的嗎?”
最后一句話,我聲音壓得極低,只有我們三個人能聽見。
季雨萌的血色“唰”地一下全褪光了,驚恐地看著我,仿佛見了鬼。
林慕白瞳孔驟縮,死死地盯著我,眼神里充滿了審視和懷疑。
我就是要這個效果。
我要在他們心里,埋下一根名為“恐懼”的刺。
讓他們猜,讓他們怕,讓他們永遠不知道,我到底知道了多少。
“你胡說八道些什么!”林慕白最先反應過來,厲聲呵斥,像是在掩飾自己的心虛。
“我說什么了嗎?”我一臉無辜地眨眨眼,“我只是覺得,學術成果這種東西,還是自己親手做出來的比較安心。師妹,你說對嗎?”
季雨萌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我沒再看他們,徑直走出病房,去了科室主任,陳主任的辦公室。
我需要為自己爭取最大的主動權。
上輩子的我,就是太被動,總等著林慕白施舍,才會被啃得骨頭都不剩。
陳主任是個年近六十,不茍言笑的老教授。前世他對我很欣賞,在我為了林慕白放棄規培時,他還痛心疾首地找我談了很久。
可惜,我當時被豬油蒙了心。
“陳主任。”我敲了敲門。
“進來。”
我推門而入,開門見山:“主任,我想申請心外科的規培名額,并且,我想加入您的人工心臟瓣膜項目組。”
陳主任正在看片的動作一頓,抬起頭,鏡片后的眼睛銳利地看著我。
“哦?我以為你會幫你師兄。林慕白那個心臟移植免疫排斥的課題,可是今年的大熱門。”
“大熱門,未必是好走的路。”我平靜地回答,“我更喜歡腳踏實地,從最基礎的瓣膜研究開始。而且,我相信您的眼光,這個項目,五年內,一定會有重大突破。”
這不僅僅是自信,更是我身為重生者的“金手指”。
我知道,林慕白的那個項目,最終會因為一個關鍵的技術瓶頸而停滯不前,白白燒掉無數經費和時間。
而陳主任這個看似冷門的項目,卻會在四年后,研發出國內第一款擁有完全自主知識產權的新型生物瓣膜,轟動整個醫學界。
這一次,我要把這個榮譽,牢牢抓在自己手里。
陳主任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復雜得讓我有些看不懂。
良久,他點了點頭。
“好,我給你這個機會。但蘇清音,你要知道,一旦選了,就沒有回頭路。我們組,不養閑人。”
“我明白。”我重重點頭,“謝謝主任。”
從辦公室出來,我感覺整個人都輕松了。
這輩子,我終于為自己,邁出了第一步。
走廊盡頭,林慕白和季雨萌還在等著我,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
“蘇清音,你跟主任說什么了?”林慕白上來就質問,帶著一股理所當然的掌控欲。
“沒什么,聊了聊我的職業規劃。”我淡淡道。
“你的職業規劃?”他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你的職業規劃不就是輔助我嗎?”
“林醫生,”我看著他,眼神冰冷,“我再說一次。從今天起,我們只是單純的同事關系。請你,以后叫我蘇醫生。”
說完,我沒再理會他鐵青的臉色,徑直離開。
我能感覺到,他那如毒蛇信子般的目光,一直黏在我背后。
回到住院部宿舍,我第一件事就是反鎖了門,然后打開了我的筆記本電腦。
我沒有急著去整理上輩子的記憶,而是先給國際最權威的心血管期刊《循環》的主編,發了一封郵件。
內容很簡單,我以一個醫學生的身份,請教了一個關于“心臟移植后遠期微血栓形成機制”的問題。
這個問題,正是林慕白那個項目最終失敗的關鍵所在。
而他,和他的團隊,要到兩年后,才會在一次次的失敗中,意識到這個致命的、無法繞開的難題。
而我,現在就把它擺在了明面上。
我不需要做什么,只需要靜靜地等著。
等這封郵件,在國際心血管領域,掀起一場小小的風暴。
等林慕白,和那個剽竊我成果的季雨萌,親手走進我為他們準備的,學術死局。
3
第二天一早,科室晨會。
所有人都到齊了,陳主任清了清嗓子,宣布了兩件事。
第一,我,蘇清音,正式成為他“人工心臟瓣膜”項目組的成員,即日生效。
第二,心外科今年的規培名額,將以三個月后的綜合考評為準,擇優錄取。
消息一出,整個會議室的空氣都凝固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探照燈一樣,在我跟林慕白之間來回掃射。
我們這對全院公認的“金童玉女”,老師眼里的模范生,這是要公開打擂臺了?
林慕白的臉,黑得像鍋底。
他大概沒想到,我竟然真的敢跟他撕破臉。更沒想到,一向最看好他的陳主任,會同意我的“胡鬧”。
季雨萌坐在角落里,低著頭,手指使勁地絞著白大褂的衣角,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目不斜視,對周圍的議論充耳不聞。
我知道,從今天起,我在醫院的日子,不會好過。
果然,晨會一結束,風言風語就起來了。
“聽說了嗎?蘇清音甩了林師兄,還搶了他的規培名額!”
“不是吧?她看著挺溫順的啊,怎么這么有心機?”
“知人知面不知心唄。放著林師兄這么好的男人不要,去跟陳主任那個萬年冷板凳,腦子被門夾了吧?”
“我看她是想另攀高枝,陳主任別看快退休了,人脈廣著呢。”
季雨萌成了最“無辜”的受害者。
她總是在別人議論我的時候,“恰好”路過,然后善解人意地替我“解釋”。
“大家別這么說清音師姐,她可能就是最近壓力太大了。師兄的項目也很需要人,我會替師姐好好努力的。”
幾句話,就給自己立了一個“善良隱忍、為愛犧牲”的人設,順便把我襯托得更加自私、惡毒。
醫院茶水間,成了她的主場。
我端著咖啡進去的時候,正好聽見她在跟幾個小護士哭訴。
“……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了。林師兄夾在中間最難做,一邊是并肩作戰的師妹,一邊是……是自己喜歡的人。清音師姐大概是誤會我們了,才會這么針對我。”
一個跟她關系好的護士立刻抱住她,義憤填膺:“這蘇清音也太過分了吧!自己沒本事,還見不得別人好!雨萌你就是太善良了!”
“就是!要是我,直接當面撕她!”
季雨萌抬起婆娑的淚眼,看到我,嚇得一抖,像是受驚的小鹿。
“清音……師姐……”
茶水間里瞬間安靜下來。
所有人都用一種鄙夷的眼神看著我。
我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徑直走到咖啡機前,給自己接了杯美式。
轉身,對上季雨萌那張梨花帶雨的臉,我忽然笑了。
“師妹,戲演完了嗎?”
“我……”季雨萌眼淚掉得更兇了。
“演完了就讓讓,你擋著我加糖了。”
我語氣平淡,卻像一記耳光,狠狠扇在她臉上。
她的臉青一陣白一陣,旁邊的護士看不下去了。
“蘇清音你別太過分!雨萌哪里得罪你了?你要這么欺負她?”
“欺負?”我像是聽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我只是來接杯咖啡。怎么,這茶水間是你們家開的,我不能進?”
“你!”那護士被我噎得說不出話。
我懶得再跟她們糾纏,端著咖啡就走。
經過季雨萌身邊時,我腳步一頓,用只有我們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
“有空在這演戲,不如多去看看文獻。我聽說,林師兄的項目,最近好像不太順利啊。”
季雨萌的身體,肉眼可見地僵硬了。
一個星期后,我的預言成真了。
林慕白的項目,遇到了天大的麻煩。
英國一家頂尖實驗室,在最新一期的《細胞》上發表了一篇論文,提出的觀點,和我之前發給《循環》主編郵件里的那個問題,幾乎一模一樣。
他們用詳實的數據證明了,在目前的技術條件下,“心臟移植后遠期微血栓”的形成是不可避免的,這將直接導致移植心臟的慢性衰竭。
這篇文章,等于直接給林慕白的研究,判了死刑。
整個科室都炸了。
林慕白把自己關在辦公室里,一天一夜沒出來。
季雨萌急得團團轉,幾次想去找他,都被他吼了出來。
學術圈就是這么殘酷。
一步錯,滿盤皆輸。
更致命的是,有人扒出,林慕白申請這個項目的課題報告里,引用的幾篇前沿文獻,理論基礎,都和英國那篇論文相悖。
這說明,他從一開始,立項的方向,就是錯的。
一個醫學世家出身,被譽為“心外天才”的明日之星,竟然犯了這種低級錯誤。
林慕白的“天才”光環,碎了。
我是在醫院食堂,聽到這個消息的。
當時我正和陳主任一起吃飯,討論我們項目組下一步的實驗計劃。
陳主任給我夾了一筷子紅燒肉,語氣平淡,像是在說天氣。
“后生可畏啊。有時候,選擇,比努力更重要。”
我抬頭,正好對上他那雙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
我心里咯噔一下。
陳主任……他是不是也知道了什么?
不,不可能。重生這種事,太過匪夷所思。
他大概只是單純地感慨林慕白看走了眼。
我壓下心里的波瀾,專心吃飯。
這時,食堂門口一陣騷動。
林慕白沖了進來,雙眼通紅,像一頭被逼到絕路的困獸。
他徑直走到我們桌前,死死地盯著我,聲音沙啞得可怕。
“是你,對不對?”
“蘇清音,是你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