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天玄宗有個詛咒。
三百年前,創派祖師為求飛升,行逆天之事,觸怒天道,降下詛咒。
自此,天玄宗所有男修,在筑基之時,必遭心魔反噬,淪為只知殺戮的傀儡,修為盡散。
唯一的破解之法,是與雙生花命格的女子結為道侶,渡此死劫。
我和妹妹蘇青瑤,就是這一代的雙生花。
上一世,天玄宗的首席真傳,我的師兄林慕塵,要娶的是妹妹。
我知曉一個無人知曉的秘密,拼死阻攔。最終,宗門為了萬無一失,強迫他娶了我。
結為道侶當夜,妹妹留下一封血書,從思過崖一躍而下,控訴我奪她所愛,逼她走上絕路。
師父罵我毒婦,廢我入宗以來的所有苦勞。
林慕塵更是恨我入骨。
妹妹頭七那天,他用他的本命仙劍,將我一寸寸釘在修煉崖上。
劍氣絞碎我的五臟六腑,我泣血求他:“我救了你……為何如此對我……”
“蘇青瀾!我愛的是青瑤!就算沒有你,她也能救我!是你,是你害死了她!”他面目猙獰,嘶吼著,親手剖出我腹中那顆流轉著璀璨金光的金丹,“你去死吧!”
靈力被廢,金丹被毀,我從萬丈懸崖墜下,成了一灘血肉。
再睜眼,我回到了宗門大選,決定林慕塵道侶人選的這一天。
這一次,我倒要親眼看看。
沒了我的這條命,我那純潔善良的好妹妹,要怎么救她心心念念的師兄!
1
“師父,弟子心悅青瑤師妹,愿與她結為道侶,共渡此劫!”
林慕塵站在大殿中央,長身玉立,目光灼灼地望著我身后那個白衣勝雪的少女。
說完,他轉頭,眼含警告與徹骨的厭惡,死死剜了我一眼。
我心中再無波瀾,只覺得可笑。
妹妹嬌羞地垂下頭,朝師父和一眾長老盈盈一拜,聲如黃鶯。
“全憑師父做主。”
師父撫掌大笑,連連點頭,看向妹妹的眼神,滿是藏不住的偏愛與贊許。
我勾起一抹嘲諷的笑。
她明明早就和林慕塵在后山的花海里滾過了,此刻倒裝得像個不識情愛的仙子。
懶得看他們演這出郎情妾意的惡心戲碼,我轉身便要離席。
“站住!”
林慕塵厲聲喝道,滿臉輕蔑和緊張。
“蘇青瀾,收起你那些癡心妄想!別再說什么只有你能救我之類的鬼話,我林慕塵,就算死,也絕不會娶你這種妒婦!”
他身旁的長老皺眉呵斥,林慕塵卻梗著脖子,聲音更大了。
“各位長老!什么祖師詛咒,不過是三百年前的無稽之談!我就不信,這天道真能降罪于我!”
首席長老氣得一巴掌拍在扶手上,紫檀木的椅子瞬間化為齏粉。
“混賬!你懂什么!正是因為歷代先輩都與雙生花女子結合,我天玄宗的道統才得以延續至今!”
“下月初一便是你的筑基大典,絕不可再拖!”
我的師父,清虛真人,也紅著眼眶勸道:“是啊,慕塵,為師也是靠著與你師娘結合,才安然度過此劫。我們尋覓百年,終于找到了這代雙生花,你切不可任性啊!”
林慕塵倔強地指向蘇青瑤,“那我便娶青瑤!她也是雙生花!反正我絕不會娶蘇青瀾,你們若逼我,我今日便自廢修為,死在這里!”
我冷眼旁觀。
演得真好,這是要堵上所有人的嘴,讓他和蘇青瑤的“真愛”名正言順。
上一世,也是這般場景。
我站了出來,不顧他要殺人的目光,對所有人說:
“他不能娶我妹妹。青瑤,救不了他。”
林慕塵當場罵我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妒婦心腸。連師父,都因偏愛妹妹,對我投來懷疑的目光。
只有幾位太上長老,本著寧殺錯不放過的謹慎,強壓著林慕塵娶了我。
他們不知道,我與蘇青瑤血脈相連,靈犀相通。
我能看見她身上流轉的命格之氣。
更能看見,她為了速成功法,早已偷偷修煉邪術,命格之氣被污,早已不是純粹的雙生花之體。
她確實救不了林慕塵。
還會害死他。
上一世,妹妹“自殺”后,我想將這個秘密告知師父,他卻一掌將我打出殿外,罵我害死他最心愛的弟子,與我恩斷義絕。
我想告知林慕塵,卻被他釘在崖上,生剖金丹。
直到死前那一刻,我才想明白。
什么為愛自盡,都是假的!
她分明是察覺到自己邪功暴露、命格被污的事實瞞不住了,才用一死,將所有的罪名都栽贓到我頭上!
想到這里,五臟六腑被劍氣絞碎的劇痛再次襲來,讓我渾身發冷。
這一次,我要讓你們這對狗男女,情深不壽,自取滅亡!
“林師兄放心,想嫁給你的人,也不是我。”
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像在看一個死人。
而后,我朝主座上的宗主和長老們行了一禮,轉身離開。
身后,傳來師父清虛真人帶著歉意的聲音:“宗主見諒,我這大徒弟自小性情孤僻,資質也愚鈍,不比青瑤討喜……”
心口像是被針扎了一下,微痛。
從小,師父就告訴我,師姐要讓著師妹。
宗門里所有好的資源,都緊著天資聰穎的蘇青瑤。
我發現她修煉邪術的秘密,稟告師父,卻被他罰跪三天三夜,斥我嫉妒同門。
他們,從未真正信過我,愛過我。
所以,這師門,這師徒情分,我也不要了。
我從懷中取出一枚傳音玉簡,捏碎。
這是三日前,一個人送來的。
“我答應你的條件,明日,我便去見你。”
2.
林慕塵大概是怕我從中作梗,當天便昭告整個宗門,他將與蘇青瑤師妹在下月初一的筑基大典上結為道侶。
消息傳開,人人稱頌,說他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巧了。
我未來的師父,也選在同一天,為我舉辦拜師大典。
接下來的日子,我搬出了清虛真人的山頭,住進另一座靈氣濃郁到化為實質的仙府。
新師父楚玄淵,是天玄宗宗主的親師弟,修為深不可測,常年閉關,是連林慕塵都未必能見上一面的太上長老級別的人物。
上一世,他其實也曾向我遞出過橄欖枝。
可那時我滿心都是師門責任,一心要為林慕塵擋劫,便狠心拒絕了他。
后來我身死道消,隱約聽聞,他也因無人擋劫,在一次閉關中走火入魔,身隕道消。
心里,終歸是有些愧疚的。
這一次,我只想為自己活。
救我想救的人,走我該走的路。
楚玄淵沒有師父的偏心,也沒有林慕塵的傲慢。
他給了我從未有過的尊重和海量的修煉資源。
靈石、丹藥、功法、法器,應有盡有。
他說:“你是我的弟子,是我此生唯一的牽掛。不必為任何人犧牲,天塌下來,為師替你扛著。”
看著他深邃如星海的眼眸,我的心,第一次不受控制地漏跳了一拍。
拜師大典前三天,楚玄淵召我過去。
他遞給我一件流光溢彩的法衣。
“此衣名為青瀾,以九天玄絲織就,水火不侵,萬法不沾。明日,你就穿著它,去坊市逛逛。”
我有些不解,他卻只是溫和地笑了笑,“去吧。”
第二天,我穿上那件法衣,出現在天玄宗最大的修真坊市。
整件法衣輕若無物,卻在陽光下折射出七彩霞光,將我寡淡的五官襯得艷麗逼人。
一時間,竟引得坊市中無數修士駐足側目。
“師兄,你看那件法衣!我喜歡!”
一個熟悉到令我作嘔的聲音響起。
我轉身,正好與林慕塵和蘇青瑤四目相對。
林慕塵眼中閃過一瞬間的驚艷,隨即化為濃濃的鄙夷與嗤笑。
“蘇青瀾?你怎么會在這里?知道我和青瑤要來采買筑基大典的物品,特地穿成這樣來惡心我們?”
蘇青瑤立刻撲進同行的師父懷里,委屈巴巴地開口:
“師父,姐姐她……她是不是還在生我們的氣?”
師父清虛真人臉色一沉,厲聲怒斥:“你這孽徒!整日不見人影,原來是憋著壞,想在這里給你師妹難堪!馬上把這件不屬于你的衣服脫下來,滾回去!一點師姐的氣度都沒有,就這么想搶你師妹的風頭嗎?簡直丟我清虛一脈的臉!”
我冷笑一聲,靈力催動,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了半個坊市。
“我早已不是你清虛真人的弟子,我想穿什么,去哪里,需要你來置喙嗎?”
“這件法衣是我的,誰也搶不走!”
“逆徒!”師父惱羞成怒,竟當眾一掌朝我臉上扇來。
我側身躲過,他卻發了瘋似的要來撕扯我的法衣。
“你師妹看上了,就是她的!給我脫下來!”
我正欲反抗,林慕塵卻鬼魅般出現在我身后,一指點在我的穴位上,將我牢牢制住。
他眼睜睜看著師父將我華美的法衣撕開一道口子,里面的雪白中衣若隱若現。
屈辱感如潮水般涌上心頭。
見我眼眶泛紅,林慕塵大約是覺得無趣,松開了手,讓我去換回自己的衣服。
我從試衣間出來時,蘇青瑤已經穿上了那件“青瀾”,正滿臉得意地在鏡子前轉圈。
“我說過,這件法衣是我的!”
我欲叫來坊市執事,卻被師父一把抓住手腕。
“還嫌不夠丟人嗎?這法衣,就該青瑤這樣的人穿!你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的德性!”
林慕塵奪過我的儲物袋,“滾回去!下月初一之前,不準再踏出山門半步!”
在我憤怒的目光中,他命人將我押送回山。
臨走前,他貼在我耳邊,用只有我們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輕笑道:
“蘇青瀾,別玩欲擒故縱了。你出現在這里,不就是想引起我的注意嗎?乖乖的,我答應你,大典那晚,前半夜陪青瑤,后半夜……就去陪你。”
說著,他還想往我手里塞一枚洞府的鑰匙。
我直接朝他臉上啐了一口靈力凝成的冰渣。
“你是什么牌子的垃圾,這么能裝?滾,癩蛤蟆也想吃天鵝肉!”
他臉色瞬間陰沉下來,捏著我的下巴,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骨頭。
“別給臉不要臉!除了我,誰還會要你?你好好想想吧!”
說完,他拂袖而去。
我被軟禁在清虛真人山頭的一間柴房里,恨得牙癢。
還有十天。
我已經迫不及待,想看林慕塵這個狗東西,變成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了。
到時候,整個天玄宗,都會遷怒于蘇青瑤和清虛真人。
我必須想個辦法,和他們徹底劃清界限!
3.
深夜,我一把火點燃了柴房。
火光沖天,映紅了半邊夜空。
我趁亂逃了出來,徑直闖入宗門議事大殿,敲響了只有在宗門面臨生死存亡之際才能動用的問心鐘。
鐘聲九響,傳遍了天玄宗的每一個角落。
宗主和所有閉關的長老都被驚動,紛紛趕來。
當我穿著那件被撕破的“青瀾”法衣,跪在大殿中央時,追過來的師父、林慕塵和蘇青瑤全都變了臉色。
林慕塵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但還是強作鎮定地厲聲斥責我:
“蘇青瀾!你瘋了嗎!竟敢擅敲問心鐘!你是想毀了天玄宗嗎?真是歹毒!”
我沒理他,徑直看向主座上的宗主。
“弟子蘇青瀾,并非要毀了宗門,而是要救宗門!”
蘇青瑤提著裙擺,梨花帶雨地跪在我身旁,滿眼藏不住的嫉妒與怨毒。
“姐姐,我知道你怪我,可你怎么能用這種方式報復我們?你怎么總是要和我搶……”
一句話,瞬間引爆全場。
“什么意思?她這是怨恨首席弟子選了她妹妹,所以要攪黃筑基大典?”
師父清虛真人撥開人群,指著我的鼻子破口大罵。
“蘇青瀾你瘋了!我們不許你搶妹妹的道侶,你就放火燒山,想把我們都燒死!今天還敢來這里妖言惑眾,信不信我現在就替宗門清理門戶!”
所有人都驚呆了。
“天!清虛真人山頭的火是她放的?太惡毒了,果然是妒婦心腸,我要是清虛真人,早就把她逐出師門了!”
我此刻只想冷笑。
從小到大,永遠都是這樣。
蘇青瑤覬覦我的東西,三言兩語,就能說成是我在搶她的。
師父也永遠站在她那邊,幫她奪走本該屬于我的一切。
“你私自囚禁我,限制我的人身自由,還不許我自救嗎?!”
我冷聲反問,卻被師父隔空一掌扇在臉上,嘴角滲出血絲。
“你非要把這丟人現眼的事鬧得人盡皆知嗎?我為何關你?因為你恬不知恥,覬覦你師妹的道侶!”
“什么?!到底怎么回事?”
宗主和他身旁的幾位太上長老終于皺起了眉頭。
聽完師父和蘇青瑤添油加醋的指控后,幾位長老面面相覷。
“可上次大選,她確實沒說想嫁給慕塵啊!”一位長老疑惑道。
我捂著火辣辣的臉,嗤笑一聲。
“宗主,各位長老,明察秋毫。我說過了,我無意與林師兄結為道侶,今日敲響問心鐘,只為一件事。”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我,蘇青瀾,自請脫離清虛真人一脈,并與蘇青瑤,斷絕姐妹關系!”
滿座皆驚。
師父更是氣得渾身發抖,“你……你這個逆徒!好!好!從今天起,我清虛門下,再沒你這個弟子!我倒要看看,離了我,誰還會收你這個廢物!”
聽了這話,我滿意地笑了。
“好,還請宗主和各位長老做個見證。因為我,可不想被你們連累!”
宗主眉頭一緊,“什么連累?”
我直直指向泫然欲泣的蘇青瑤。
“因為她,根本就救不了你們天玄宗的首席真傳!”
蘇青瑤臉色瞬間慘白,哭得更厲害了:“姐姐,我們出生時便有高人斷言,你我皆是雙生花命格。你怎么能為了嫁給師兄,當眾污蔑我嗎?”
林慕塵心疼地將她摟進懷里,看我的眼神,厭惡得像是要噴出火來。
“蘇青瀾,你死了這條心吧!我此生認定的道侶,只有青瑤一人!就算你脫光了站在這里,我也不會多看你一眼!”
我卻嗤笑一聲,“你急著尋死,我自然不會攔你。我只是替宗門感到悲哀,首席真傳,馬上就要變成一個廢人了!”
說完,我轉身想走,卻被宗主夫人攔了下來。
“蘇姑娘,你剛才的話,可是真的?”
可憐天下父母心,上一世,她也曾這般苦苦哀求過我。
“媽!我說了我不會娶這個賤人的!你別求她!”林慕塵咬牙切齒地看著我,“蘇青瀾,收起你的手段,這次,我絕對不會再上你的當!”
話音剛落,殿外響起一道清冷沉穩的男聲。
“我的弟子,還輪不到你來置喙。”
4.
滿場嘩然,所有人都望向殿外。
一個身著玄色長袍,面容俊美如天神的男人緩步走入。
他周身沒有一絲靈力波動,卻讓在場所有人都感到一股發自靈魂的威壓。
宗主霍然起身,瞪大了雙眼,語氣帶著一絲不敢置信的顫抖。
“師叔……您怎么出關了?!”
男人微微頷首,“再不出來,我唯一的弟子,就要被人欺負死了。”
整個大殿,瞬間靜得落針可聞。
師叔?宗主的師叔?那不就是太上長老楚玄淵?!那個傳說中已經閉關百年,修為通天的天玄宗定海神針!
林慕塵的臉,瞬間變得和豬肝一樣。
他怎么也想不到,我這個被他、被師父、被所有人鄙夷的“廢物”,竟然會被楚玄淵收為親傳弟子。
他一把將我拽到角落,壓低了聲音,語氣里滿是急切和施舍。
“蘇青瀾,你不用為了氣我,選擇拜他為師。他不過是個快死的老頭子,我才是天玄宗未來的宗主!你要是答應我之前的條件,我保證,今晚之后,就只對你一個人好!”
我像看白癡一樣看著他,嫌惡地甩開他的手。
“你腦子里裝的都是靈石嗎?這么自信?滾開,別耽誤我行禮。”
林慕塵氣得七竅生煙,指著我和楚玄淵的背影,口不擇言地嘶吼:“好!蘇青瀾!等我筑基成功,坐上宗主之位,我要你們師徒二人,死無葬身之地!”
我笑了。
“你還是先安全度過今晚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