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老陳全名叫陳江海，今年已經(jīng)65歲了。

他以前是市里某機關(guān)的處長，現(xiàn)在退休在家，每天過著悠閑的日子。

三十多年的官場生活，讓老陳養(yǎng)成了說一不二的行事風格。

家里大事小事，基本上都是他拿主意。

而且他手里有六套房子，都在市中心的學(xué)區(qū)，地段好，房價高，這讓他在家里說話更有分量了。

這六套房子，可是老陳一輩子的驕傲。

其中有三套，是早些年單位分的福利房，后來政策允許，他就花錢把產(chǎn)權(quán)買斷了。

另外三套，是他眼光獨到，在房價還沒漲起來的時候，咬咬牙貸款買的。

現(xiàn)在每套房子都值不少錢，六套加起來，保守估計也有兩千多萬。

老陳有兩個兒子。

大兒子叫陳為民，今年35歲，在區(qū)政府當個小科員。

他性格內(nèi)向，平時話不多，也不太會來事兒。

小兒子叫陳衛(wèi)東，30歲，在一家外企做銷售，口才好，能說會道，收入也挺高。

“為民這孩子，從小就不愛說話，長大了也沒啥變化?！?/p>

老陳經(jīng)常在朋友面前念叨大兒子，“你看看他，都35了，在單位還是個小科員，每個月就那點死工資。再看看衛(wèi)東，年紀輕輕就在外企站穩(wěn)腳跟了，一個月能掙好幾萬，這就是差距啊?！?/p>

老伴鄭秀蘭雖然嘴上不說，但心里確實更偏愛小兒子一些。

陳衛(wèi)東嘴甜，會哄人開心，每次回家都給母親帶各種營養(yǎng)品，逢年過節(jié)更是關(guān)懷備至。

而陳為民雖然也很孝順，但總是羞于表達，每次來家里，就是默默地坐著，問一句答一句，沒什么存在感。

有一次陳衛(wèi)東一進門就大聲喊：“媽，我給您買了個按摩椅，聽說對腰椎特別好，您試試。”

全家人都被他的聲音吸引過來。

鄭秀蘭嘴上責備著：“這孩子，又亂花錢?！?/p>

但臉上的笑容卻藏不住。

而陳為民每次來，都是默默地幫忙干活，洗碗、拖地、修理壞掉的家具。

他覺得為家里做點實事比說那些好聽的話更重要。但他的這些舉動，很少能引起全家人的注意。

“為民啊，你看看衛(wèi)東多會來事兒?！逼拮釉S舒敏有時會忍不住抱怨丈夫，“你也學(xué)學(xué)人家，不會說也得試著表達表達啊?！?/p>

陳為民每次聽到這話，都是苦笑一下，然后繼續(xù)忙自己的事情。

他心里想自己本來就不是那種會哄人的人，干嘛非要學(xué)別人。

兩兄弟的性格差異，在處理人際關(guān)系上表現(xiàn)得特別明顯。

陳衛(wèi)東在公司里人緣極好，客戶資源豐富，業(yè)績一直名列前茅。

而陳為民在單位里雖然工作認真負責，但因為不善交際，升職加薪的機會總是輪不到他。

“你看看人家衛(wèi)東，出門開的是奧迪，穿的是名牌?！?/p>

老陳在老朋友面前嘆氣說，“再看看為民，都35的人了，還騎個電動車上下班。同樣是我的兒子，怎么差距就這么大呢？”

朋友們都勸他：“老陳，每個孩子都有自己的路要走。為民雖然發(fā)展得慢一點，但他踏實肯干，說不定以后會有大出息呢。”

“踏實？”老陳搖搖頭，“現(xiàn)在這個社會，光踏實有什么用？得會來事，得有能力，得讓人看得起才行。”

這樣的觀念在老陳心里已經(jīng)根深蒂固。

他覺得小兒子有出息，有前途，值得重點培養(yǎng)；

而大兒子雖然也是自己的親生骨肉，但實在讓他操心。

直到小兒子陳衛(wèi)東帶著女朋友回家，說要結(jié)婚的時候，老陳更是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爸媽，我想跟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我女朋友宋麗娜。”

陳衛(wèi)東拉著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孩走進家門，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宋麗娜很有禮貌，一進門就甜甜地喊著“叔叔阿姨”，還帶了很多禮品。

她畢業(yè)于知名大學(xué)，在一家廣告公司擔任創(chuàng)意總監(jiān)，長相出眾，談吐文雅，完全符合老陳心目中理想兒媳婦的形象。

“這姑娘真不錯，跟咱家衛(wèi)東很般配。”鄭秀蘭私下里對老陳說，“你看人家多有教養(yǎng)，多有才華，關(guān)鍵是對衛(wèi)東也是真心好?！?/p>

老陳也是這么想的。

這樣的好姑娘，配自己這個有出息的兒子，簡直是天作之合。

但是好姑娘也有自己的要求。

“衛(wèi)東，我不是那種物質(zhì)的女孩，但是結(jié)婚總得有個婚房吧？”

宋麗娜委婉地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我們兩個人的積蓄加起來，也就夠付個首付，但是房貸壓力太大了，我怕影響我們的生活質(zhì)量。”

這話說得很有分寸，既表明了自己的立場，又給了對方足夠的面子。

陳衛(wèi)東當然明白女朋友的意思，于是主動跟父母提起了這件事。

“爸媽，麗娜說得對，我們準備結(jié)婚了，確實需要一套婚房。”陳衛(wèi)東誠懇地說，“你們看能不能幫幫忙？”

老陳當時就表態(tài)了：“這有什么問題？爸手里有房子，給你們一套就是了?！?/p>

但是很快老陳就想到了一個更深層次的問題。

自己手里有六套房子，將來總是要分給兩個兒子的。

與其將來分得不清不楚，還不如現(xiàn)在就做個了斷。

而且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顯然是小兒子更有出息，更值得投資。

大兒子雖然也是自己的親生骨肉，但實在讓人失望。

這個想法一旦產(chǎn)生，就在老陳心里生根發(fā)芽，越想越覺得有道理。

他覺得把房子給小兒子，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老陳的想法一旦確定，就開始琢磨怎么跟家里人攤牌。

這件事他思考了整整一個星期，最終決定召開一次家庭會議，把話說清楚。

那是一個周六的下午，老陳讓兩個兒子都帶著家人回來，說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陳為民和許舒敏帶著8歲的兒子小勇準時到了，陳衛(wèi)東和宋麗娜也來了。

一家人坐在客廳里，氣氛有些微妙。

“今天把大家叫回來，是有件重要的事要說?！?/p>

老陳清了清嗓子，表情嚴肅，“關(guān)于我名下這六套房子的分配問題。”

聽到這話所有人都豎起了耳朵。

房產(chǎn)分配這可是關(guān)系到每個人切身利益的大事。

“經(jīng)過我和你們媽的商量，我們決定……”

老陳停頓了一下，掃視了一圈所有人的表情，“把這六套房子，全部給衛(wèi)東?！?/p>

這話一出客廳里瞬間炸開了鍋。

“什么？全部給老二？”許舒敏第一個站了起來，聲音提高了八度，“爸，您這是什么意思？為民也是您的兒子??！”

“爸，這……這不太合適吧？”

陳衛(wèi)東雖然心里狂喜，但表面上還是要裝裝樣子，“大哥也需要房子啊?！?/p>

“衛(wèi)東，你別在這里裝模作樣了！”

許舒敏轉(zhuǎn)頭就沖著小叔子，“你心里高興著呢吧？六套房子啊，兩千多萬，你一個人就全拿了！”

“大嫂，你這話說得我心里難受?！标愋l(wèi)東一臉委屈，“我真的沒想過要全部拿走?！?/p>

“行了，都別吵了！”老陳用力拍著茶幾，“這是我的決定，我有我的考慮。”

鄭秀蘭在一旁直抹眼淚：“老頭子，這樣分不太好吧？兩個兒子，怎么能差別這么大呢？”

“媽，您別哭了。”陳衛(wèi)東趕緊去安慰母親，“要不這樣，我拿三套，大哥拿三套，平分好了?！?/p>

“平分？”老陳冷笑一聲，“憑什么平分？你大哥35歲了，在單位里還是個小科員，一個月幾千塊錢的工資，將來能有什么出息？而你年紀輕輕就已經(jīng)月入幾萬，前途無量。我把房子給誰，不是很明顯嗎？”

這話說得很難聽，許舒敏聽了更是火冒三丈：“爸，您這是瞧不起為民？他雖然收入不高，但是他踏實，他孝順，他從來沒有讓您操心過！”

“踏實有什么用？孝順能當飯吃嗎？”老陳越說越激動，“你們看看衛(wèi)東，每次回來都給我們買這買那，逢年過節(jié)都有心意。再看看為民，回來就知道悶頭坐著，問一句答一句，這就是差距！”

“爸，您這是偏心！”許舒敏已經(jīng)哭出聲來，“同樣是您的兒子，您怎么能這樣對待為民？”

“偏心？”老陳站了起來，情緒有些激動，“我偏心什么了？我是在為這個家考慮！衛(wèi)東有能力，有前途，把房子給他，這些房子才能發(fā)揮最大的價值。給為民？他拿了房子能干什么？賣掉換錢花？”

“爸，您說話太過分了！”許舒敏指著老陳，“為民他……”

“他什么？他有什么本事？”老陳打斷了大兒媳的話，“35歲的人了，還讓老婆在這里為他爭房子，他自己倒是一句話都不說！”

所有人的目光都轉(zhuǎn)向了陳為民。

他依然坐在那個角落的單人沙發(fā)上，低著頭一言不發(fā)。

他的心里很亂，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他知道父親一直偏愛弟弟，但他沒想到會偏愛到這種程度。

“為民，你說句話啊！”許舒敏急得不行，“你爸這樣分房子，你就沒有一點意見嗎？”

陳為民緩緩抬起頭，看了看在場的所有人，最后把目光停留在父親身上。

他的眼神里有些復(fù)雜，有失望，有無奈，也有一絲釋然。

“爸說得對?！彼穆曇艉芷届o，“房子是爸的，他有權(quán)決定給誰。”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為民，你是不是腦子糊涂了？”許舒敏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剛才聽到的話，“你就這么認了這安排？”

“有啥不能認的。”陳為民語氣淡淡的，臉上沒什么表情，“我確實沒衛(wèi)東有本事，爸把房子給他，也是應(yīng)該的。”

“你……你……”許舒敏氣得手指著丈夫，嘴唇直哆嗦，半天說不出話來。

陳衛(wèi)東看著大哥這副模樣，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啥滋味都有。

他本來都準備好再推脫推脫，說自己不能要這房子，可看到大哥這么坦然地接受了，反倒覺得渾身不自在。

“大哥，要不這樣……”陳衛(wèi)東猶豫了一下，還是開了口，“我和麗娜商量商量，把房子分你一些?！?/p>

“不用?！标悶槊駭[了擺手，“爸的決定肯定錯不了?！?/p>

老陳坐在一旁，看著大兒子的反應(yīng)，心里也亂糟糟的。

他原本以為家里會因為房子的事吵得不可開交，沒想到陳為民這么輕易就接受了。

“為民，你能這么想，爸心里挺欣慰的?！崩详惖恼Z氣稍微緩和了些，“你放心，爸不會讓你們一家三口沒地方住。你們現(xiàn)在住的那套房子，爸不會收回來，你們就安心住著?！?/p>

“謝謝爸。”陳為民點了點頭。

“可是……”許舒敏還想再說點什么，被陳為民拉住了胳膊。

“行了，舒敏?！标悶槊窨粗拮?，“爸都決定了，咱就別折騰了?！?/p>

宋麗娜站在一旁，看著這一幕，心里也挺復(fù)雜。

她原本以為會有一場激烈的家庭爭吵，沒想到就這么平靜地結(jié)束了。

“叔叔，要不我和衛(wèi)東再商量商量，分一套給大哥大嫂？”宋麗娜試探著說。

“真不用。”陳為民搖了搖頭，“你們安心準備結(jié)婚就行，房子的事別操心我們?！?/p>

老陳聽了這話，對未來的兒媳婦更滿意了。

他看看人家麗娜，多懂事、多善良，再看看自己的大兒媳婦，就知道在那兒鬧。

“行了，事情就這么定了。”老陳一拍大腿，“過幾天咱就去辦手續(xù)，把房產(chǎn)證都過戶到衛(wèi)東名下?！?/p>

“爸，真不用再考慮考慮？”鄭秀蘭還是有些于心不忍。

“考慮啥？我都想好了?！崩详悜B(tài)度很堅決，“就這么辦?！?/p>

陳為民站起身來：“爸媽，沒啥事我們就先回去了。小勇明天還得上補習(xí)班呢?！?/p>

“大哥……”陳衛(wèi)東想挽留。

“沒事，你照顧好爸媽。”陳為民拍了拍弟弟的肩膀，然后拉著還在抹眼淚的許舒敏往外走。

看著大兒子一家三口離開的背影，老陳心里突然有種說不出的滋味空落落的。

三天后老陳就帶著小兒子去了律師事務(wù)所，打算正式辦理房產(chǎn)過戶手續(xù)。

他這人做事向來干脆，決定了的事就會馬上去做。

律師事務(wù)所在市中心的一棟寫字樓里，里面裝修得很豪華。

接待他們的是一位姓楊的女律師，她穿著整潔的職業(yè)套裝，頭發(fā)在腦后扎得整整齊齊，眼神專注又沉穩(wěn)，看著挺專業(yè)可靠的。

楊律師坐在辦公桌前，把房產(chǎn)證攤開在桌上，一頁一頁仔細翻看著，然后抬頭看向老陳，問道：“陳先生，您真要把名下這六套房產(chǎn)都過戶給小兒子？”

老陳眼神堅定，沒有絲毫猶豫：“對，確定。”

楊律師微微點了點頭，接著有條理地說：“那您大兒子對這事兒有啥想法不？按照法律規(guī)定，要是涉及到繼承權(quán)放棄，得相關(guān)人員到場簽字確認?！?/p>

老陳看了看手腕上的表說：“他沒意見，我讓他過來簽字，一會兒就到?！?/p>

果然沒過多久，陳為民就來了。

他神色平靜，腳步沉穩(wěn)，臉上沒啥表情，就好像即將簽字放棄的不是價值兩千多萬的房產(chǎn)，而是一張沒用的紙。

楊律師站起身，看著陳為民，認真地說：“陳先生，我得跟您確認一下。您父親要把名下六套房產(chǎn)都過戶給您弟弟，這就意味著您要放棄對這些房產(chǎn)的繼承權(quán)。您確定同意嗎？”

陳為民眼神平靜，語氣簡潔：“同意。”

楊律師接著問：“您是在沒有任何人逼您的情況下做出這個決定的嗎？”

陳為民微微點頭：“對?！?/p>

楊律師又追問：“您對這事兒沒別的想法？”

陳為民再次堅定地說：“沒有?！?/p>

楊律師看著陳為民平靜的樣子，心里有點疑惑。

她干這行這么多年，見過太多因為財產(chǎn)分配鬧得不可開交、甚至反目成仇的家庭，像這樣平靜接受的，實在太少了。

“行，那咱開始辦手續(xù)。”楊律師說著，從旁邊的文件柜里拿出一堆文件，整齊地擺在桌上，“您仔細看看這些文件內(nèi)容，確認沒問題就簽字?！?/p>

老陳走上前，把文件拿在手里，一個字一個字地看。

雖然有些法律條文他不太懂，但大致意思還是明白的，就是要把六套房子的產(chǎn)權(quán)都轉(zhuǎn)給小兒子陳衛(wèi)東。

“沒問題。”老陳看完后，第一個在文件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陳衛(wèi)東接過文件，心情復(fù)雜地看了大哥一眼，眼神里好像帶著一絲愧疚和感激，然后也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輪到陳為民的時候，他慢慢拿起筆，手好像抖了一下，但很快又穩(wěn)住了。

陳衛(wèi)東看到這情況，猶豫了一下，突然開口：“大哥，要不……”

陳為民立刻打斷他的話，語氣堅定：“沒事。”

然后毫不猶豫地在文件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楊律師把文件收回來，仔細檢查了所有的簽名和印章，確認無誤后說：“行，手續(xù)辦好了。大概一周后，新的房產(chǎn)證就能辦下來?！?/p>

老陳站起身，感激地說：“謝謝楊律師。”

“不客氣，這是我該做的?！睏盥蓭熚⑿χf，“那你們就先回去吧。”

走出律師事務(wù)所的時候，三個人的心情都很復(fù)雜。

老陳看著兩個兒子，心里五味雜陳；

陳衛(wèi)東眼神里透著興奮和期待；

而陳為民還是一臉平靜，讓人看不出他心里在想啥。

“爸，那我先回公司了?！标愋l(wèi)東打破了沉默，“麗娜還在等我，我們要去看婚紗。”

老陳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去吧去吧，年輕人的事兒要緊。記得帶麗娜回家吃飯?！?/p>

“知道了，爸?！标愋l(wèi)東說著，又看了大哥一眼，“大哥，你……”

陳為民淡淡地說：“我也該回去上班了。單位還有一堆事兒等著處理呢。”

看著兩個兒子分別離開，老陳站在律師事務(wù)所樓下，望著他們遠去的背影，心里總覺得好像少了點什么，一種莫名的失落感涌上心頭。

回到家鄭秀蘭正在廚房里忙活著做晚餐。

她聽到開門聲，探出頭來問：“房子的事兒辦完了？”

老陳一邊換鞋一邊回答：“辦完了。”

“為民沒鬧？”鄭秀蘭接著問。

老陳走進廚房，坐在椅子上說：“沒鬧，挺配合的?！?/p>

他嘴上這么說，心里卻總覺得不踏實。

接下來的日子里，老陳明顯感覺到家里的氣氛有點不對勁。

陳衛(wèi)東雖然表面上和以前一樣，但回家的次數(shù)明顯多了，而且每次回來都特別殷勤，不是給爸媽帶好吃的，就是搶著干活。

有一次陳衛(wèi)東提著一盒包裝精致的高檔茶葉進了家門。

他笑著對老陳說：“爸，我給您買了點茶葉，聽說對老年人身體好，您平時愛喝茶，這茶肯定合您心意?！?/p>

老陳樂呵呵地接過茶葉說：“還是你小子有心，這茶看著就不便宜?！?/p>

還有一次陳衛(wèi)東給鄭秀蘭帶了一盒燕窩。

他說道：“媽，這燕窩您可得好好吃，是麗娜專門給您挑的，說吃了對女人身體好。”

鄭秀蘭接過燕窩，笑著說：“你們有這份心媽就高興了?！?/p>

另外陳衛(wèi)東還熱情地邀請父母：“爸媽，這周末我和麗娜想請您二老出去吃頓好的，就當慶祝慶祝?！?/p>

老陳和鄭秀蘭對視一眼，老陳說：“行啊，你們有這份孝心，我們就去?！?/p>

而陳為民回家的次數(shù)明顯少了。

以前他幾乎每個周末都會雷打不動地回來陪父母吃飯，一家人熱熱鬧鬧地聚在一起。

可現(xiàn)在變成了半個月甚至一個月才回來一次。

鄭秀蘭看著空蕩蕩的客廳，忍不住擔心地問老陳：“為民最近怎么不?；貋砹耍恳郧八蓮牟贿@樣?！?/p>

老陳皺著眉頭說：“可能是工作上事情太多，忙不過來吧。”

雖然嘴上這么說，但他心里也充滿了疑惑，暗自琢磨大兒子到底怎么了。

許舒敏倒是偶爾會回來，但每次都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話也不多。

以前她回來總是要陪鄭秀蘭坐在沙發(fā)上聊很久，從家里的瑣事到生活里的趣事，無話不談。

可現(xiàn)在她總是找各種借口要走。

有一次鄭秀蘭試探性地問：“舒敏，你們最近過得還好吧？”

許舒敏眼神有些躲閃，敷衍地說：“挺好的，媽，您別擔心?！?/p>

然后便匆匆說道，“我還有事，先走了，下次再陪您聊?！?/p>

老陳看在眼里，心里總覺得不太舒服，但又覺得可能是孩子們都有自己的難處，便也不好說什么，只能默默地觀察著。

轉(zhuǎn)眼就到了年底，陳衛(wèi)東和宋麗娜的婚禮準備得熱火朝天。

一天晚上一家人圍坐在餐桌前吃飯，陳衛(wèi)東興奮地說：“爸媽，我們定了明年春天辦婚禮，到時候您二老可得早點準備，這可是咱們家的大喜事?！?/p>

老陳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說：“好好好，我們一定早點準備。到時候要好好操辦，讓親朋好友都知道我們老陳家的喜事?！?/p>

陳衛(wèi)東接著說：“對了爸，房子的裝修已經(jīng)開始了。我們請了專業(yè)設(shè)計師，準備把其中一套好好裝修成婚房，以后我們小兩口住著也舒心?！?/p>

老陳大手一揮，豪爽地說：“好，該花的錢不要省。咱家現(xiàn)在條件好了，不能委屈了你們?！?/p>

看著小兒子一臉幸福的樣子，老陳覺得自己的決定是正確的。

他覺得小兒子這么有出息，就應(yīng)該得到最好的一切。

但是過年的時候，一向期待家庭團圓的老陳，卻遇到了一件讓他意想不到的事情。

臘月二十八，老陳便開始張羅著準備年夜飯。

這是他最重視的日子，每年這個時候，他都要把兩個兒子一家都叫回來，一家人圍坐在一起，吃一頓團圓飯，共享天倫之樂。

老陳一邊在廚房里幫忙洗菜，一邊對鄭秀蘭說：“今年咱們要好好慶祝慶祝。衛(wèi)東要結(jié)婚了，房子的事也都辦妥了，這可是雙喜臨門的好年?！?/p>

鄭秀蘭在案板上熟練地切著肉說：“是啊，希望以后咱們家能一直這么順順利利的?！?/p>

她心里雖然對房產(chǎn)分配的事還有些想法，畢竟手心手背都是肉，但事已至此，也只能接受現(xiàn)實。

“你給為民打個電話，問問他們什么時候回來。”

鄭秀蘭對老陳說，“好久沒見到小勇了，也不知道孩子長高了沒有?！?/p>

老陳擦了擦手，拿起電話，撥通了大兒子的號碼。

“為民嗎？過年了，你們什么時候回來吃飯？”老陳親切地問道。

電話那頭傳來陳為民平靜的聲音：“爸，今年我們可能不回去了?！?/p>

老陳有些意外，眉頭微微皺起，問道：“什么？不回來？為什么不回來？過年一家人不就應(yīng)該團聚嗎？”

陳為民的聲音聽起來依舊很平靜：“舒敏說她不太舒服，想在自己家里過年，她覺得這樣能休息得好些?！?/p>

老陳愣了一下，關(guān)切地問道：“舒敏怎么了？嚴重嗎？要不要去醫(yī)院看看？可別耽誤了病情。”

陳為民說：“沒什么大事，就是有點感冒。您和媽身體都好，我們就不回去添亂了，免得把感冒傳染給你們?！?/p>

掛了電話老陳心里覺得有些不舒服。

以前過年的時候，無論多忙，陳為民一家都會回來吃團圓飯，一家人熱熱鬧鬧的。

今年怎么就不回來了？難道真的是因為舒敏感冒？

老陳心里犯起了嘀咕。

“為民他們不回來了？”鄭秀蘭從廚房里探出頭來，臉上帶著一絲失落。

“他說舒敏感冒了，在家休息?！崩详惏欀碱^說，“我總覺得有點不對勁，以前可從來沒這樣過?！?/p>

“算了，人家不愿意回來就不勉強了。”鄭秀蘭雖然嘴上這樣說，但心里也很失落，她默默地轉(zhuǎn)過身去，繼續(xù)準備晚餐，切菜的手都有些沒力氣了。

第二天是除夕，陳衛(wèi)東和宋麗娜早早就回來了，還帶了一大堆禮品。

“爸媽，新年快樂！”陳衛(wèi)東一進門就大聲嚷嚷著，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我們給您二老拜年來了！”

老陳臉上立刻露出了笑容說：“好好好，快進來，外面冷不冷？”

宋麗娜也甜甜地叫道：“新年好！我們給您二老準備了一些小禮物，希望你們喜歡。”

一家人熱熱鬧鬧地準備著年夜飯，但老陳總覺得少了點什么。

他時不時地看向門口，心里盼望著大兒子一家能突然出現(xiàn)，給他一個驚喜。

“衛(wèi)東，你大哥他們真的不回來了？”老陳還是有些不放心地問道。

陳衛(wèi)東一邊擺碗筷一邊說：“大哥說嫂子感冒了，不方便出門。爸，您別擔心，過兩天他們就好了，等嫂子病好了，他們肯定回來看您。”

年夜飯很豐盛，桌上擺滿了各種美味佳肴，但氣氛卻沒有往年那樣熱鬧。

往年一大家子人圍坐在一起，小勇在旁邊蹦蹦跳跳，一會兒要吃這個，一會兒要吃那個。

許舒敏和鄭秀蘭坐在沙發(fā)上聊著家長里短，陳為民雖然話不多，但也會時不時地插幾句話，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今年只有四個人，雖然陳衛(wèi)東和宋麗娜很努力地活躍氣氛，講著一些有趣的笑話，但老陳總覺得心里空落落的，吃得也有些心不在焉。

“爸，我敬您一杯！”陳衛(wèi)東舉起酒杯，真誠地說，“謝謝您給我們的支持，我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以后我和麗娜會好好過日子，好好孝順您和媽。”

老陳勉強笑著，和兒子碰了杯說：“好好好，希望你們小兩口以后能幸福美滿，相互扶持。”

飯后陳衛(wèi)東和宋麗娜坐了一會兒就要走了。

“爸媽，我們就先回去了?！标愋l(wèi)東說，“明天還要去麗娜家拜年，得早點出發(fā)?！?/p>

“行，你們年輕人忙?！崩详慄c點頭，“路上開車小心，注意安全。”

送走了小兒子和準兒媳婦，老陳和鄭秀蘭坐在客廳里看春晚。

電視里播放著熱鬧的節(jié)目，演員們又唱又跳，但他們的心情卻怎么也熱鬧不起來。

“今年這個年過得……”鄭秀蘭欲言又止，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落寞，她看著電視，卻根本沒看進去節(jié)目內(nèi)容。

“是有點冷清?！崩详悋@了口氣說，“以前為民他們在的時候，小勇總是鬧騰得很，一會兒要看這個節(jié)目，一會兒要吃零食，現(xiàn)在反而覺得太安靜了，靜得讓人心里發(fā)慌。”

正月初一的時候，老陳本來想給大兒子打個電話拜年，但想了想又放下了電話。

他覺得既然人家不愿意回來，自己主動打電話，萬一人家不想接，反而尷尬，心里只能默默地祝福他們。

初三的時候，許舒敏倒是回來了，但只有她一個人。

“舒敏，為民和小勇呢？”鄭秀蘭連忙迎上去問道，眼睛在許舒敏身后尋找著兒子和孫子的身影。

“為民在加班，小勇在家寫作業(yè)?！痹S舒敏的回答很簡單，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眼神有些閃躲，“我就是回來看看您二老。”

老陳覺得這話聽起來有些奇怪。

大過年的，單位會有什么急事需要加班？

而且小勇也不一起來，這讓他心里更加疑惑了。

“舒敏，你們最近還好吧？”老陳試探性地問，眼睛緊緊地盯著許舒敏的臉，想從她的表情中找到答案。

“挺好的?！痹S舒敏點點頭，但表情看起來并不輕松，嘴角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就是比較忙，工作上的事情有點多?！?/p>

她坐了不到一個小時就走了，臨走的時候說：“爸媽，您二老好好保重身體，我們過兩天再來看您。”

看著大兒媳匆匆離去的背影，老陳心里越來越不踏實。

他總覺得大兒子一家好像有什么事情在瞞著他，這種被蒙在鼓里的感覺讓他心里很不舒服。

正月十五過后，老陳終于忍不住了，決定主動去大兒子家里看看。

“你說他們是不是對房子的事還有意見？”老陳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對鄭秀蘭說，“要不我們?nèi)タ纯矗言捳f開了，省得心里一直有疙瘩?！?/p>

“也好，總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编嵭闾m點點頭，她也擔心大兒子一家出了什么事，畢竟一家人就應(yīng)該坦誠相待。

兩人收拾了一些東西，打車去了陳為民家。

到了樓下，老陳按響了門鈴。

“誰??？”里面?zhèn)鱽碓S舒敏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緊張，聲音都有些顫抖。

“是我們，爸媽?！崩详惔舐曊f道，心里有些疑惑，兒媳怎么聽起來這么緊張。

過了很久門才緩緩打開。

許舒敏站在門口，臉色有些蒼白，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慌亂，

她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說：“爸媽，您們怎么來了？”

“來看看你們?！编嵭闾m往屋里看了看，“為民呢？”

“他……他出去了。”許舒敏有些支支吾吾的，眼神閃爍不定，“您們先坐，我去倒茶。”

老陳和鄭秀蘭在客廳里坐下，許舒敏慌慌張張地去廚房倒茶。

老陳環(huán)顧四周，總覺得屋里的氣氛有些不對勁，家具擺放得有些雜亂，沙發(fā)上堆滿了衣服，空氣中似乎還彌漫著一絲壓抑的氣息。

“小勇呢？怎么沒看見孩子？”鄭秀蘭問道，心里有些擔心孫子。

“他...他在房間里寫作業(yè)?！痹S舒敏的聲音從廚房里傳來，聽起來有些緊張，而且?guī)е唤z顫抖，老陳和鄭秀蘭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擔憂。

老陳站起身來，習(xí)慣性地想去看看孫子。

他朝著小勇的房間走去，腳步聲在安靜的屋子里顯得格外清晰。

走到房間門口，老陳輕輕推開了門。

房間里很安靜，書桌上擺著作業(yè)本和文具，但是沒有人。

老陳有些疑惑，轉(zhuǎn)身準備離開，就在這時他的目光無意中掃到了床頭柜上的一樣?xùn)|西。

那是一張醫(yī)院的檢查報告，上面清晰地寫著一些讓他觸目驚心的字。

那一瞬間老陳感覺自己的大腦一片空白，雙腿如同灌了鉛一般沉重。

他伸出顫抖的手，想要拿起那樣?xùn)|西仔細看看，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抖得根本拿不穩(wěn)。

這怎么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老陳在心里不停地否定著，但擺在眼前的事實卻容不得他有任何懷疑。

老陳瞪大了眼睛，整個人如遭雷擊般僵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