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雯雯，我大哥二哥他們商量了，十個孩子都要送到城里來讀書。"老公陳志華放下手機，一臉理所當然地對我說。

我手里的碗差點掉在地上，十個孩子？我們家總共才三室兩廳，加上我們自己的女兒小萌，這是要把家里變成托兒所嗎？

01

"你說什么？十個孩子？"我放下手中的活，難以置信地看著陳志華。

"就是我那些堂弟，老家的學校太差了，他們想讓孩子到城里接受更好的教育。"陳志華說得輕松，仿佛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保持冷靜："志華，你有沒有考慮過我們家的實際情況？十個孩子，他們住哪里？吃什么？誰來照顧？"

"住嘛，客廳鋪幾個床墊就行了，男孩子嘛，不用那么講究。"陳志華揮揮手，"至于照顧，你不是在家嗎？"

聽到這句話，我的火氣瞬間上來了："我在家？我也要上班好不好！而且就算我不上班，十個孩子加上小萌，你讓我一個人怎么照顧？"

"哎呀，別那么矯情，農村出來的孩子都很懂事，不會給你添麻煩的。"陳志華不耐煩地說，"再說了，這是為了他們好，你就不能體諒一下？"

我氣得渾身發抖："體諒？那誰來體諒我？誰來體諒小萌？她本來就缺少關注，現在又要和十個孩子搶爸爸媽媽的愛？"

"小萌那么大了，應該學會分享了。"陳志華理直氣壯地說，"而且這樣也能鍛煉她的社交能力。"

我看著眼前這個男人，第一次覺得他如此陌生。結婚八年來，他總是這樣，先斬后奏，然后理所當然地要求我配合他的決定。

"那你自己照顧他們吧，我明天就申請出差。"我冷冷地說。

陳志華愣了一下："你說什么？"

"我說我要出差，公司正好有個項目需要人去外地，我明天就去申請。"我一字一句地重復道，"既然你覺得照顧十個孩子很簡單，那你自己來吧。"

"李雯，你別鬧了，你知道我工作很忙的。"陳志華的語氣開始軟下來，"孩子們下周就要到了，你總不能真的把我一個人扔下吧？"

"為什么不能？"我反問道，"你做決定的時候怎么沒想過要和我商量？現在知道怕了？"

陳志華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什么有力的反駁。他大概從來沒想過，溫順的妻子有一天會反抗他的決定。

那天晚上，我們冷戰了。我躺在床上，聽著他在客廳里打電話，語氣焦急地和他的哥哥們商量著什么。

第二天一早，我就去找了部門主管王總，申請參加外地項目。王總有些意外："李雯，這個項目要去三個月，你家里沒問題吧？"

"沒問題，正好我老公要在家照顧幾個孩子，我去正合適。"我故意說得輕松。

王總點點頭："那好，你下周就出發，好好準備一下。"

回到家，陳志華正在和婆婆商量房間布置的事情?？吹轿一貋恚牌帕⒖陶f："雯雯回來了，快來幫忙想想，這些孩子怎么安排比較好。"

"媽，我下周要出差三個月。"我直接說道。

婆婆愣住了："出差？這時候？孩子們都要來了。"

"是啊，所以我才申請的。"我看了陳志華一眼，"反正志華覺得照顧孩子很簡單，讓他一個人試試也好。"

陳志華的臉色變得很難看："李雯，你這是在報復我。"

"報復？我只是在履行我的工作職責。"我冷笑道，"你可以不和我商量就做決定，我當然也可以不和你商量就安排自己的工作。"

02

接下來的幾天，家里的氣氛變得異常緊張。陳志華一邊忙著準備迎接那十個孩子，一邊不停地勸我取消出差。

"雯雯，你就不能體諒一下我嗎？"他哄著我說，"我知道我之前沒和你商量不對，但事情都已經定了，我總不能讓孩子們失望吧？"

"那你為什么不考慮過我和小萌的感受？"我冷冷地反問，"我們的失望就不重要嗎？"

陳志華被我問得啞口無言。這些年來，他習慣了我的順從，習慣了我為家庭犧牲一切，卻從來沒有考慮過我的想法。

周五晚上，十個孩子陸續到了。從8歲到16歲不等，清一色的男孩，個個皮膚黝黑，眼神怯生生的。

看到這些孩子，我的心軟了一下。他們確實不容易，從農村來到城里，對一切都充滿了好奇和緊張。

但是很快，現實就給了我當頭一棒。十個孩子加上小萌，整個家瞬間變成了戰場。他們搶著洗澡，搶著看電視，搶著吃飯，整個房子充滿了嘈雜的聲音。

最小的那個叫小虎，才8歲，第一天晚上就哭著要找媽媽。最大的那個叫大強，16歲了，說話粗聲粗氣，讓我很不舒服。

"媽媽，我睡哪里？"小萌怯生生地問我，她的小床已經被幾個孩子占了。

看著女兒委屈的樣子，我的心都碎了。這些孩子雖然可憐，但我的女兒更需要保護。

"小萌今晚和媽媽睡。"我抱起女兒，給了陳志華一個冷冷的眼神。

那一夜，整個家都沒有安靜過。孩子們不習慣新環境，有的哭，有的鬧，有的半夜起來找廁所，折騰到凌晨三點才算消停。

陳志華累得精疲力盡，癱在沙發上直喘氣："我真沒想到會這么麻煩。"

"現在知道了？"我冷笑道，"還有，明天我就要出發了。"

"雯雯，你不能真的丟下我一個人。"陳志華幾乎是哀求的語氣，"十個孩子，我一個人怎么管得過來？"

"你之前不是說很簡單嗎？"我毫不同情地說，"現在怎么變卦了？"

第二天一早，我拖著行李箱準備出門。十個孩子圍在餐桌旁吃早飯，小萌被擠到了角落里，眼睛紅紅的。

"媽媽，你什么時候回來？"小萌抱著我的腿不肯松手。

"快一點的話兩個月，慢一點可能要三個月。"我蹲下來親了親女兒，"你要聽爸爸的話，照顧好自己。"

陳志華送我到門口，最后掙扎了一下："雯雯，要不你還是別去了，我去和王總說說，讓別人去。"

"晚了。"我頭也不回地走了。

03

出差的第一天，我的手機就響個不停。陳志華一天打了十幾個電話，每次都是新的問題。

"雯雯，小虎又哭了，我怎么哄都不聽，你快回來吧。"

"雯雯，大強和二強打架了，把客廳的花瓶都打碎了。"

"雯雯，我不知道給他們做什么飯，你能不能教教我？"

我冷冷地回答："你自己想辦法，我在開會。"

到了晚上，陳志華的電話更加頻繁。從下午六點到晚上十一點，他一共打了十二個電話。

"雯雯，我真的撐不住了，你就回來幾天行不行？"他的聲音聽起來已經快崩潰了。

"撐不??？那當初你怎么敢接十個孩子過來？"我毫不留情地說。

"我哪知道會這么難啊，這些孩子比我想象的難管多了。"陳志華的聲音帶著哭腔，"小萌也在鬧，說想媽媽，我根本分身乏術。"

聽到女兒想我，我的心軟了一下，但還是硬著心說："那你就好好反思一下，當初做決定的時候為什么不和我商量。"

第二天，陳志華的電話更加密集。從早上六點開始，每隔半小時就是一個電話。

"雯雯，小虎發燒了，我該怎么辦？"

"雯雯，三強把鄰居家的花盆砸了，人家要我們賠錢。"

"雯雯，大強說要回老家，我勸不住。"

每一個電話都讓我感到煩躁，但我還是忍著沒有回去。我知道，如果這次我妥協了，以后他還會繼續無視我的意見。

第三天，情況似乎更糟了。陳志華的聲音已經完全變了，帶著哭腔和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