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整整一百二十六次！警察同志，這絕對不正常！”

一位老阿姨的報警電話，揭開了一樁發(fā)生在高檔社區(qū)的詭異事件。

68歲的退休教授，行為反常，瘋狂扔垃圾，而他的妻子，則神秘“失蹤”了一個月。

經(jīng)驗豐富的老刑警趙鐵軍介入調(diào)查，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一個最壞的可能。

然而，當(dāng)警察最終撞開那扇被封死的房門時，眼前的景象，卻讓所有人陷入了畢生難忘的震驚……

01

趙鐵軍覺得自己的膝蓋像是生了銹的合頁，每一次彎曲都帶著陳年舊賬的呻吟。

車?yán)锏目諝鈵灥孟褚粓F(tuán)濕透的棉花，粘在皮膚上，滲進(jìn)肺里。

已經(jīng)下午四點，太陽還跟中午十二點似的，不講道理地烤著大地，連柏油路都泛著一股即將融化的焦糊味。

他旁邊的年輕人叫李偉，警校畢業(yè)沒兩年，精力旺盛得像只剛出籠的哈士奇，正低頭聚精會神地刷著手機，屏幕的光映在他年輕的臉上，明暗交替。

他們在等一個偷電瓶車的賊。

這已經(jīng)是他們在這個破舊小區(qū)的角落里蹲守的第三天。

趙鐵軍把車窗降下一道縫，一股熱浪夾雜著小區(qū)里若有似無的飯菜香和垃圾的酸腐味涌了進(jìn)來。

他看著窗外，一個穿著跨欄背心的老大爺拎著鳥籠慢悠悠地走過，另一個大媽正中氣十足地訓(xùn)斥著到處亂跑的孫子。

這就是生活，瑣碎，平淡，帶著一股子揮之不去的疲憊感。

就像他自己一樣。

還有兩年就退休了，趙鐵軍有時候會想，退休以后干點什么。

也許可以開個小賣部，或者干脆什么也不干，回老家種幾分地。

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回過老家了。

對講機里滋啦一聲，打破了車內(nèi)的沉寂。

“老趙，隊里讓你跟小李回來一趟，有個新案子。”

是隊長老張的聲音，一如既往地干脆利落。

李偉立刻收起手機，坐直了身體，眼睛里閃著光。

趙鐵軍卻只是慢吞吞地拿起對講機，回了一句“收到”，聲音里聽不出什么波瀾。

新案子。

對他來說，新案子和舊案子沒什么區(qū)別，都是一堆理不清的線頭，一串解不開的密碼，最后通向的，無非是人性的深淵或者生活的無奈。

他發(fā)動了汽車，破舊的桑塔納發(fā)出一聲不情愿的轟鳴，像是對他這個即將退休的老伙計最后的抱怨。

“趙哥，你說會是什么大案子？”李偉興奮地問。

趙鐵_軍_瞥了他一眼，沒說話。

年輕真好，對一切都還充滿著好奇和期待。

而他，只想早點下班，回家喝口小酒，然后睡個安穩(wěn)覺。

可他知道，今晚這個覺，恐怕又睡不踏實了。

車子匯入擁擠的車流，窗外的高樓大廈像是鋼鐵鑄成的森林，冰冷而沉默。

趙鐵軍握著方向盤，感覺自己就像是這片森林里的一只迷途的困獸，奔波了半輩子，卻始終沒有找到出口。

回到隊里，空氣似乎都比外面緊張幾分。

老張把一份剛打印出來的接警記錄遞給他們。

“靜瀾府，A棟1101的業(yè)主被人舉報了。”

靜瀾府。

趙鐵軍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

那地方他知道，是這座城市里數(shù)一數(shù)二的高檔住宅區(qū)，住在里面的非富即貴，尋常人連接近都難。

那種地方的案子，通常都麻煩得很。

“舉報什么？噪音擾民還是家庭糾紛？”趙鐵軍問，他猜想無非就是這些富人閑得無聊的破事。

老張搖了搖頭，表情有些古怪。

“都不是。”

他指著記錄上的一行字。

“舉報人說，這家伙，一個月扔了126次垃圾。”

02

李偉湊過來看了一眼，沒忍住笑出了聲。

“扔垃圾？這也算案子？”

趙鐵軍沒笑，他盯著那串?dāng)?shù)字“126”，心里那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預(yù)感又冒了出來。

一個月，就算按三十天算，平均一天要扔四次還多。

誰會這么扔垃圾？

“報警人是他的鄰居，一個挺較真的老太太。”老張繼續(xù)說道，“老太太說，她一開始也沒在意，后來發(fā)現(xiàn)不對勁，就開始拿本子記，一天天記下來，就成了這個數(shù)。”

“這家人什么背景？”趙鐵軍問。

“業(yè)主叫林正聲，六十八歲，退休的大學(xué)教授，教的是藝術(shù)史。”老張翻了翻資料，“他妻子叫蘇婉，六十五歲，以前是個舞蹈演員，兩人在這里住了快十年了，沒什么子女。”

教授和舞蹈家。

聽起來就像是那種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眷侶。

“老太太還說了什么？”

“她說，這個林教授以前很規(guī)律，每天早上會提著一小袋垃圾出門，順便散步。但從上個月開始，一切都變了。”老張的語氣變得嚴(yán)肅起來，“他開始不分白天黑夜地往外扔垃圾，有時候半夜兩三點都能聽見他出門的動靜。而且，最近一個月，誰也沒見過他妻子蘇婉。”

車?yán)锏目諝馑查g安靜下來。

李偉的臉上也沒了笑容。

一個獨居的老人，行為反常，瘋狂地扔垃圾，而他的妻子，失蹤了一個月。

這些線索串聯(lián)在一起，指向了一個令人不安的猜測。

靜瀾府不愧是頂級社區(qū)，門口的保安比他們局里的年輕警察還要精神，要不是亮明了身份，他們的車根本開不進(jìn)去。

小區(qū)里安靜得不像話，只有風(fēng)吹過樹葉的沙沙聲和遠(yuǎn)處隱約傳來的噴泉水聲。

每一棟樓都隔得很遠(yuǎn)，像是互不往來的孤島。

報警的王阿姨就住在林正聲家對面的A棟1102。

她看起來比電話里要更焦慮，一見到警察，就像是見到了救星，拉著他們說個不停。

“警察同志，你們可算來了！”

王阿姨把他們請進(jìn)屋，客廳的窗戶正對著林正聲家的陽臺。

“你們看，就是那家。”

趙鐵軍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一座裝修得如同歐洲古堡般的頂層復(fù)式豪宅，巨大的落地窗后面拉著厚厚的米色窗簾，看不清里面的任何景象。

只是陽臺上那些曾經(jīng)精心打理的花草，如今都有些枯萎的跡象。

“我跟老林他們夫妻當(dāng)了快十年鄰居了，關(guān)系一直不錯。蘇婉妹子那個人，特別愛干凈，也愛熱鬧，以前總愛在陽臺上種些花花草草，有時候還會請我過去喝茶。”王阿姨嘆了口氣，“可這一個多月，我一次都沒見過她。”

“您問過林教授嗎？”李偉問。

“問過一次。”王阿姨搖了搖頭，“大概是半個多月前，我在電梯里碰到他，就順口問了一句蘇婉妹子去哪了。他說，回娘家探親了。可我總覺得不對勁。”

“哪里不對勁？”趙鐵軍追問。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睛一直盯著電梯地面，根本不敢看我。還有他那個人，瘦了一大圈，眼窩都陷下去了，跟丟了魂一樣。”

王阿姨說著，從茶幾下面拿出一個小本子。

“這是我記的。”

趙鐵軍接過來，翻開。

上面用娟秀的字跡密密麻麻地記錄著日期和時間。

“五月十四日，晚上十一點，一次。”

“五月十五日，上午九點，下午三點，晚上十點，三次。”

“五月十六日，凌晨一點，凌晨四點，上午十點，下午兩點，晚上九點，五點。”

記錄一直持續(xù)到昨天，最后一天的次數(shù)，是七次。

總計，一百二十六次。

每一個數(shù)字后面，都仿佛藏著一個巨大的問號。

趙鐵軍合上本子，心里那塊石頭，又沉重了幾分。

這不是簡單的行為異常。

這是一種近乎瘋狂的儀式。

“警察同志，你們說，蘇婉妹子她……會不會出什么事了？”王阿姨的聲音里帶著一絲顫抖。

趙鐵軍沒有回答她。

他只是靜靜地看著對面那扇緊閉的窗簾，仿佛想透過那層布，看清里面到底隱藏著怎樣的秘密。

他知道，他們必須敲開那扇門。

03

以“社區(qū)例行安全巡查”的名義，他們按響了A棟1101的門鈴。

門鈴聲在空曠的樓道里回響，顯得格外突兀。

過了很久，里面才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門被拉開一道縫。

一張蒼白而清瘦的臉出現(xiàn)在門后。

這就是林正聲。

他穿著一身熨燙得筆挺的白色亞麻襯衫和長褲，頭發(fā)梳理得一絲不茍，甚至還帶著一股淡淡的古龍水味。

如果不是那深陷的眼窩和眼神里無法掩飾的疲憊，他看上去就像一個準(zhǔn)備去參加高級宴會的紳士。

“請問有什么事嗎？”他的聲音很平靜，甚至帶著一種學(xué)者特有的溫文爾雅。

“林教授您好，我們是市局的警察，這是我們的證件。”趙鐵軍亮出證件，“社區(qū)安排我們進(jìn)行安全巡查，想跟您了解一些情況。”

林正聲的目光在證件上停留了片刻，然后又落回到趙鐵軍的臉上。

他的眼神很奇怪，沒有普通人見到警察時的驚訝或緊張，而是一種近乎漠然的審視。

“可以。”他點了點頭，卻沒有要開門的意思，“就在這里問吧。”

他的身體將門縫堵得嚴(yán)嚴(yán)實實，仿佛他身后的那個世界，不容許任何外人窺探。

一股淡淡的消毒水氣味從門縫里飄了出來，混雜著另一種說不出的、有些發(fā)甜的古怪味道。

趙鐵軍的鼻子動了動。

“林教授，我們只是想簡單了解一下，您和您愛人最近生活上有沒有遇到什么困難？”趙鐵J軍的語氣很客氣。

“沒有，一切都很好。”林正聲回答得很快。

“那請問蘇婉女士現(xiàn)在在家嗎？”李偉在一旁問道。

林正聲的眼皮幾不可見地跳動了一下。

“她不在。”他依舊保持著平靜，“她回娘家了，要住一段時間。”

這個回答和王阿姨說的一模一樣。

“哦？是回哪里探親？大概什么時候回來？”趙鐵軍繼續(xù)追問，“我們登記需要詳細(xì)信息。”

“這是我的家事，似乎沒有必要向警方報備吧？”林正聲的語氣里終于有了一絲不悅，但依舊克制得很好。

“只是例行公事，請您配合。”

空氣仿佛凝固了。

林正聲沉默地看著他們，眼神像是一口深不見底的古井。

趙鐵軍能感覺到，這個看似文弱的老人，內(nèi)心有一道堅不可摧的防線。

“抱歉，如果你們沒有搜查令，我不能讓你們進(jìn)來。”林正聲緩緩說道，“我還有事，失陪了。”

說完，他就要關(guān)門。

“林教授！”趙鐵軍下意識地喊了一聲。

門“砰”的一聲，在他們面前嚴(yán)絲合縫地關(guān)上了。

趙鐵軍和李偉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凝重。

他越是抗拒，就越說明里面有問題。

那個混合著消毒水和甜味的氣味，像一根刺，扎在了趙鐵軍的腦子里。

“趙哥，現(xiàn)在怎么辦？”李偉問。

“查。”趙鐵軍只說了一個字。

“查他個底朝天。”

04

回到車?yán)铮w鐵軍立刻向隊里申請，對林正聲和蘇婉的全部信息進(jìn)行調(diào)查。

同時，他讓李偉去調(diào)取靜瀾府這一個月以來所有的監(jiān)控錄像。

“重點看大門口和A棟電梯的監(jiān)控。”趙鐵軍叮囑道，“我要知道，林正聲每一次出門扔垃圾的具體情況，還有，蘇婉到底有沒有離開過這個小區(qū)。”

李偉領(lǐng)命而去。

趙鐵軍一個人坐在車?yán)铮c燃了一支煙。

煙霧繚繞中，林正聲那張平靜而疲憊的臉，反復(fù)在他眼前出現(xiàn)。

直覺告訴他，這個案子遠(yuǎn)比想象中要復(fù)雜。

林正聲的表現(xiàn)太不正常了。

一個普通的退休教授，在面對警察的詢問時，本能的反應(yīng)應(yīng)該是配合，哪怕有些不耐煩。

但他不是。

他冷靜，警惕，甚至帶著一絲挑釁。

他就像一個經(jīng)驗豐富的對手，在和他們進(jìn)行一場無聲的博弈。

他到底在掩蓋什么？

一個小時后，李偉抱著筆記本電腦回到車上，臉色非常難看。

“趙哥，你來看。”

電腦屏幕上，是小區(qū)大門口的監(jiān)控畫面。

畫面里，林正聲穿著一身深色的衣服，戴著帽子和口罩，手里提著一個黑色的垃圾袋，匆匆走出大門，將垃圾袋扔進(jìn)路邊的公共垃圾桶，然后立刻返回。

整個過程不超過一分鐘。

李偉快進(jìn)著視頻。

無論是白天還是黑夜，無論是晴天還是雨天，林正聲的打扮幾乎一模一樣，帽子，口罩，手套，把自己捂得嚴(yán)嚴(yán)實實。

他的動作機械而重復(fù)，像一個設(shè)定好程序的機器人。

“這是他扔垃圾的視頻，我粗略看了一下，跟王阿姨記錄的次數(shù)基本吻合。”李偉說，“他每次扔的垃圾袋看起來都不大，分量也很輕。”

“電梯監(jiān)控呢？”趙鐵軍問。

“問題就出在電梯監(jiān)控上。”李偉的聲音沉了下去。

他切換了視頻。

畫面顯示的是A棟的電梯轎廂內(nèi)部。

“從我們查到的一個月前的今天開始算，監(jiān)控里，蘇婉一次都沒有出現(xiàn)過。沒有任何她離開這棟樓的記錄。”

趙鐵軍的心猛地一沉。

“也就是說，蘇婉，很可能還在這棟樓里。或者說，還在1101那個房間里。”

李偉艱難地點了點頭。

“還有更奇怪的。”他指著屏幕，“你看林正聲扔垃圾的這些畫面，他每次都是從家里出來，直接下到負(fù)一樓停車場，再從停車場的出口步行出去扔垃圾，然后原路返回。他從來不走小區(qū)正門，也幾乎不坐客用電梯。”

“他在躲避。”趙鐵軍掐滅了煙頭，“他在刻意躲避和其他鄰居的接觸。”

這時，隊里的電話打了過來。

是關(guān)于林正聲和蘇婉的背景調(diào)查結(jié)果。

兩人都是高級知識分子，社會關(guān)系簡單，沒什么仇家。

唯一的疑點是，蘇婉在一年前被查出患有阿爾茨海默癥，也就是俗稱的老年癡呆，并且病情發(fā)展很快。

一個患有嚴(yán)重阿爾茨海默癥的妻子。

一個行為詭異、瘋狂扔垃圾的丈夫。

一個多月前，妻子“消失”了。

丈夫說她回了娘家，但沒有任何出行的記錄。

趙鐵軍仿佛看到一張巨大的網(wǎng)，正在慢慢收緊。

他想起了自己剛當(dāng)警察時，處理過的一起案子。

一個平日里溫和老實的男人，因為無法忍受常年病痛的折磨，親手結(jié)束了妻子的生命，然后偽造了妻子離家出走的假象。

那個男人在被抓前，也是這樣，每天重復(fù)著一些毫無意義的怪異行為，像是通過這種方式來贖罪，或者緩解內(nèi)心的恐懼。

難道林正聲……

趙鐵軍不敢再想下去。

他抬頭看了一眼窗外A棟1101的方向，那扇緊閉的窗簾，像一只沉默的眼睛，在暮色中冷冷地注視著他們。

“小李。”

“在，趙哥。”

“立刻申請搜查令。”趙鐵軍的聲音不容置疑。

“我們必須進(jìn)去看看。”

05

拿到搜查令的時候，天已經(jīng)完全黑了。

靜瀾府的夜晚比白天更安靜，路燈投下昏黃的光，將樹影拉得又細(xì)又長，像一個個潛伏的鬼魅。

趙鐵軍帶著李偉和另外兩名同事，再次站在了A棟1101的門前。

這一次，他的手里多了一張薄薄的紙，卻重如千鈞。

他按響了門鈴。

和下午一樣，過了很久，門才打開。

依舊是林正聲那張波瀾不驚的臉。

他看到趙鐵軍手中的搜查令，眼神黯淡了下去，像是早就預(yù)料到了這個結(jié)果。

他沒有再做任何抵抗，只是側(cè)過身，讓開了路。

“請進(jìn)吧。”他的聲音里，帶著一種塵埃落定的疲憊。

趙鐵軍深吸了一口氣，邁步走了進(jìn)去。

一股濃烈的消毒水味撲面而來，比下午在門口聞到的要強烈得多。

屋子里的景象讓他們所有人都愣住了。

太干凈了。

地板光潔如鏡，幾乎能倒映出人影。

所有的家具都一塵不染，擺放得整整齊齊，就像是從來沒有人使用過的樣板間。

客廳，餐廳，廚房，書房……

每一個空間都被打掃得近乎病態(tài)的整潔。

這個巨大的豪宅里，幾乎看不到任何屬于“生活”的痕跡。

沒有零食，沒有雜物，沒有換下的衣物，甚至連垃圾桶都是空的。

這里不像一個家，更像一個剛剛經(jīng)過最高級別消殺處理的手術(shù)室。

“蘇婉女士的房間在哪里？”趙鐵軍問。

林正聲沉默地指了指二樓的一個方向。

眾人走上二樓。

二樓同樣是窗明幾凈，一塵不染。

主臥室的門開著，里面的床鋪整理得一絲不茍，被子疊成了標(biāo)準(zhǔn)的豆腐塊。

衣帽間里，蘇婉的衣物整齊地掛著，按照顏色和季節(jié)分門別類，仿佛主人隨時都會回來。

一切都正常得可怕。

“趙哥，你看這里。”一個同事在衛(wèi)生間里發(fā)現(xiàn)了什么。

衛(wèi)生間的地面和墻壁上，有被大量水沖刷過的痕跡，并且所有的地漏都被清理得干干凈凈。

空氣中，除了消毒水味，那股若有若無的甜味，似乎在這里更加明顯了一些。

趙鐵軍的心跳開始加速。

他有一種強烈的預(yù)感，他們正在無限接近那個可怕的真相。

“這里所有的房間都看過了嗎？”趙鐵軍環(huán)顧四周。

“都看過了，除了那一間。”李偉指向走廊盡頭的一扇緊閉的白色房門。

那扇門和周圍的環(huán)境格格不入。

門上沒有把手，只有一個小小的鑰匙孔，門縫被從里面用膠帶封得嚴(yán)嚴(yán)實實。

那股奇怪的甜味，似乎就是從這扇門后飄出來的。

林正聲一直默默地跟在他們身后，當(dāng)看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扇門上時，他那一直緊繃的身體，終于有了一絲松懈，仿佛是卸下了千斤重?fù)?dān)。

他的臉上，甚至露出了一絲詭異而解脫的微笑。

趙鐵軍死死地盯著他。

“這是什么房間？”

林正聲沒有回答，只是看著那扇門，眼神復(fù)雜，有悲傷，有迷戀，還有一絲近乎瘋狂的驕傲。

“把門打開。”趙鐵軍下達(dá)了命令。

兩名警察立刻上前，試圖強行破門。

門被封得很死。

趙鐵軍的目光在房間里搜尋，最后落在林正聲身上。

“鑰匙呢？”

林正聲緩緩地從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小的黃銅鑰匙，遞給了趙鐵軍。

他的手在微微顫抖。

趙鐵軍接過鑰匙，走到門前，撕掉封住門縫的膠帶，將鑰匙插進(jìn)了鎖孔。

“咔噠。”

一聲輕響，鎖開了。

趙鐵軍握住門的邊緣，用力一推。

門緩緩地向內(nèi)打開。

隨著門縫的開啟，一股更加濃郁、更加奇異的甜香涌了出來。

門后的景象，也終于呈現(xiàn)在眾人眼前。

那一瞬間，在場的所有警察，包括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趙鐵軍在內(nèi)，全都僵在了原地。

他們瞪大了眼睛，張著嘴巴，像是被施了定身法，腦子里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