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聯(lián)
「馬哈孜,你拿種羊換這堆廢鐵?蘇聯(lián)人都不要的東西!」
2005年的天山北麓,暴風雪裹挾著鐵銹味撲面而來。
馬哈孜·艾山撫摸著雷達站底座上模糊的俄文銘牌,突然發(fā)現(xiàn)一行被雪掩蓋的中文小字:「1965年新疆生產(chǎn)建設兵團……」
他用祖?zhèn)鞯?00只阿勒泰大尾羊,換來了這份泛黃的《蘇聯(lián)國土防空司令部第17號設施廢棄確認書》。
18年后,當中國空間站過境中亞時,當年笑他「敗家子」的牧民,正通過他改造的雷達天線收看神舟飛船直播...
01
2005年夏天,馬哈孜把收音機調到莫斯科臺,天線剛好對準北斗星。
收音機里傳來俄語新聞:「吉爾吉斯斯坦軍方將拍賣廢棄軍事設施...起拍價格為等值100只羊的牲畜...」
他放下手里的奶茶碗。
38歲的牧民馬哈孜·艾山從小就對天空有股子迷勁兒。
八十年代跟著兵團學校的老師自學俄語,就是為了能聽懂莫斯科臺的航天新聞。
「你又聽你的破收音機!」
妻子古麗娜爾從氈房里探出頭來。
「羊群都跑散了,你還在這兒聽洋鬼子說話!」
馬哈孜趕緊收起收音機。
但腦子里一直回響著那句話:廢棄軍事設施,100只羊。
第二天一早,他騎著摩托車趕到縣城,找到了那份《比什凱克晨報》。
拍賣清單上赫然寫著:伊塞克湖南岸第47號雷達觀測站,含主控臺、天線陣列、備用發(fā)電機。
馬哈孜盯著報紙上模糊的黑白照片。
那個巨大的拋物面天線,跟他在《航空知識》雜志上看到的蘇聯(lián)防空雷達一模一樣。
「馬哈孜,你瘋了?」
鄉(xiāng)長買合買提聽說他要拿羊換雷達站,差點把茶杯摔了。
「兵團當年白教你認字,就學會當叛徒?那是軍事設備!」
「鄉(xiāng)長,您聽我說...」
「聽個屁!你老婆昨天哭著來找我,說你要把家底全搭進去。」
買合買提站起來指著馬哈孜的鼻子。
「100只種羊,夠你們一家人吃十年的!」
馬哈孜低著頭沒說話。
他知道鄉(xiāng)長說得對,但心里那股勁兒就是壓不下去。
晚上回到家,古麗娜爾已經(jīng)收拾好了行李。
「我?guī)е⒆踊啬锛易 !?/p>
她抱著7歲的兒子阿里木。
「你要跟鐵疙瘩過去,那就過去吧!」
「媽媽...」
阿里木拉著馬哈孜的袖子。
「爸爸為什么要買那個大鐵鍋?」
馬哈孜蹲下來,摸摸兒子的頭。
「那不是鐵鍋,那是能跟天上說話的機器。」
「天上有什么?」
「有很多很多好玩的東西。」
馬哈孜指著夜空中的北斗七星。
「有人造的星星,有宇宙飛船...」
古麗娜爾冷笑一聲。
「還有嫦娥呢!阿里木,別聽你爸胡說八道。」
第三天,馬哈孜還是趕著100只羊上路了。
從阿勒泰到比什凱克,800公里山路。
他雇了兩個哈薩克族小伙子幫忙趕羊,自己騎摩托車開道。
吉爾吉斯斯坦軍方的拍賣現(xiàn)場設在一個廢棄的兵營里。
來的人不多,大部分是當?shù)氐膹U品收購商。
拍賣官是個說俄語的軍官,胡子拉碴的,看起來很不耐煩。
「第47號觀測站,底價100只羊或等值貨幣。」
軍官拿著話筒喊。
「有人出價嗎?」
馬哈孜舉手。
「我出100只阿勒泰大尾羊。」
全場都轉頭看他。
一個中國牧民,穿著羊皮大衣,說著帶口音的俄語。
「羊在哪里?」軍官問。
「在門外。」
軍官派了兩個士兵出去查看。
十分鐘后回來報告:「報告長官,確實是100只羊,品種很好。」
「還有其他人出價嗎?」
沒人說話。
「成交!」
軍官敲了敲桌子。
「中國公民...你叫什么名字?」
「馬哈孜·艾山。」
「好,馬哈孜先生,恭喜你成為第47號觀測站的新主人。」
簽合同的時候,馬哈孜發(fā)現(xiàn)合同上沒有「軍事設施禁用條款」。
這意味著他可以合法使用這些設備。
當天下午,他跟著吉軍的卡車到了雷達站。
站在伊塞克湖南岸的山坡上,看著眼前這個龐然大物,馬哈孜的心跳得厲害。
主天線直徑25米,副天線8米。
控制室里密密麻麻的儀表盤,全是俄文標識。
發(fā)電機房堆滿了廢棄的真空管和電路板。
「蘇聯(lián)解體后就沒人管了。」
押送的軍官點了根煙。
「你買這個干什么?」
「我想...試試能不能修好。」
軍官笑了。
「修好?你知道這東西多復雜嗎?」
他指著控制室里的設備。
「這是P-35"巴爾干"型遠程警戒雷達,1962年投入使用,專門監(jiān)視高空目標。」
馬哈孜聽得津津有味。
「1991年蘇聯(lián)解體,這里就斷電了。」
軍官繼續(xù)說。
「十幾年沒維護,估計早就壞透了。」
「那為什么不拆掉賣廢鐵?」
軍官壓低聲音。
「你知道這里原來是干什么的嗎?」
馬哈孜搖頭。
「中蘇聯(lián)合太空觀測站。」
軍官指著控制室墻上一張褪色的照片。
「1965年到1969年,中國的兵團戰(zhàn)士和我們一起工作,監(jiān)視美國的衛(wèi)星。」
馬哈孜走近那張照片。
黑白照片上,幾個穿著軍裝的中國人和蘇聯(lián)人站在雷達前合影。
照片下面用中俄兩種文字寫著:「中蘇友誼萬歲!」
突然,他在控制臺下面發(fā)現(xiàn)了一個小柜子。
柜子里放著一本泛黃的日志,封面寫著:「1965年觀測記錄兵團通信團三營」
馬哈孜翻開第一頁,上面用工整的中文寫著:「1965年10月16日,成功接收長征一號火箭遙測信號...」
他的手在顫抖。
這不只是一堆廢鐵,這是中國航天史的一部分。
02
馬哈孜在雷達站過了第一個冬天。
他把控制塔改造成住所,用氈子堵住破損的窗戶。
每天早上起來,第一件事就是掃掉操作臺上的雪花。
「你是瘋子!」
當?shù)氐哪撩癜⒉级祭T馬路過時總要來看看他。
「一個人住在這鬼地方,遲早要瘋掉!」
馬哈孜正在研究那本兵團的觀測日志。
「阿布都拉大叔,你知道這里以前是干什么的嗎?」
「知道啊,蘇聯(lián)人的軍事基地。」
阿布都拉點燃一支煙。
「文革那會兒,中國人也來過。我父親給他們送過羊肉。」
「那你知道他們在這里做什么?」
「聽天上的聲音唄。」
阿布都拉指著生銹的天線。
「我父親說,那些中國兵每天晚上都對著天空轉這個大鐵鍋,說是在聽衛(wèi)星說話。」
馬哈孜激動起來。
「他們真的能聽到衛(wèi)星?」
「鬼知道。」
阿布都拉搖搖頭。
「反正后來中蘇翻臉,中國人就撤走了。再后來蘇聯(lián)也沒了,這地方就荒廢了。」
入春以后,馬哈孜開始嘗試修復設備。
他從縣城買來太陽能電池板,給控制室供電。
但是打開電源開關后,所有的儀表都沒反應。
「電路全部燒壞了。」
一個俄羅斯老頭突然出現(xiàn)在控制室門口。
馬哈孜嚇了一跳。
「你是誰?」
「伊萬·彼得羅維奇。」
老頭說著流利的俄語。
「我以前在這里工作過。」
伊萬看起來60多歲,穿著舊軍大衣,背著一個工具包。
他走到操作臺前,熟練地打開一個控制面板。
「1977年到1981年,我是這里的雷達技師。」
伊萬指著里面燒焦的電路板。
「這些真空管都老化了,需要全部更換。」
「你會修?」
「會一點。」
伊萬笑了笑。
「不過這需要很多錢。」
馬哈孜咬咬牙。
「需要多少?」
「至少5萬美元。」
馬哈孜的心涼了半截。
他把所有積蓄都搭進來,也就夠買些基本的零件。
「不過...」
伊萬又說。
「如果你真想修好這個,我可以幫你想辦法。」
「什么辦法?」
「我在俄羅斯有朋友,可以弄到一些舊設備。」
伊萬壓低聲音。
「你知道這個雷達站的真正價值嗎?」
馬哈孜搖頭。
「這是蘇聯(lián)第一代相控陣雷達的原型機。」
伊萬的眼中閃著光。
「全世界只造了12臺,現(xiàn)在只剩下3臺還能工作。」
「那為什么軍方要賣掉它?」
「因為他們不知道這東西的價值。」
伊萬指著主天線的基座。
「這下面還藏著更重要的東西。」
「什么東西?」
伊萬沒有回答,而是從工具包里掏出一把電鉆。
「先幫我把這個面板拆下來。」
接下來的幾個月,伊萬經(jīng)常來雷達站。
他教馬哈孜認識各種電路,解釋雷達的工作原理。
馬哈孜發(fā)現(xiàn)這個老頭不只是技師那么簡單,他對航天技術也很了解。
「伊萬,你以前真的只是雷達兵?」
「我在莫斯科航天局工作過幾年。」
伊萬正在焊接一塊電路板。
「后來被分配到這里。」
馬哈孜想起那本兵團日志。
「那時候中國人也在這里?」
「六九年之前是這樣。」
伊萬停下手里的活。
「那是冷戰(zhàn)最緊張的時候。中蘇雖然翻臉了,但在航天技術上還有合作。」
「什么合作?」
「反導系統(tǒng)。」
伊萬看了看四周,確認沒有其他人。
「美國人在太平洋部署了潛艇發(fā)射的導彈,我們需要提前預警。」
馬哈孜聽得入神。
「這個雷達站的作用就是監(jiān)視從西太平洋飛來的洲際導彈。」
伊萬指著控制臺上的一個紅色按鈕。
「一旦發(fā)現(xiàn)目標,立刻通報莫斯科和北京。」
「是的。那時候雖然中蘇關系惡化,但在核威懾面前,誰都不敢掉以輕心。」
馬哈孜突然意識到自己買下的不只是一臺雷達,而是冷戰(zhàn)歷史的見證。
但現(xiàn)實很快把他拉回來。
古麗娜爾還是沒有回家,兒子阿里木在學校被同學叫「雷達娃」。
更要命的是,當?shù)氐臉O端分子開始注意到這個中國人。
一天晚上,三個蒙面人闖進了控制室。
「中國間諜必須滾出去!」
為首的人用俄語大喊。
「這里是穆斯林的土地!」
馬哈孜舉起雙手。
「我不是間諜,我只是想修好這個雷達...」
「修好?然后呢?監(jiān)視我們?」
另一個人踢翻了工具箱。
「滾回你的中國去!」
他們砸壞了幾臺儀器才離開。
馬哈孜坐在一片狼藉中,第一次懷疑自己的選擇是否正確。
第二天,伊萬來的時候看到了破壞的現(xiàn)場。
「他們還會回來的。」
伊萬檢查著被砸壞的設備。
「這些人不講道理。」
「那怎么辦?」
「要么放棄,要么...」
伊萬從懷里掏出一把手槍。
「學會保護自己。」
馬哈孜看著那把槍,手心冒汗。
他只是個牧民,從來沒碰過這種東西。
「我不會用槍。」
「那就學會。」
伊萬把槍放在操作臺上。
「在這種地方,善良是活不下去的。」
那天晚上,新疆電視臺播出了一條新聞:《牧民在鄰國撿垃圾》。
記者在雷達站門口拍攝,背景是馬哈孜和那些生銹的設備。
「這位來自阿勒泰的牧民,用100只羊換取了吉爾吉斯斯坦的一處廢棄軍事設施...專家認為這種行為缺乏理性...」
看到新聞的那一刻,馬哈孜覺得整個世界都在嘲笑自己。
03
2013年的春天,馬哈孜終于收到了第一個太空信號。
那天傍晚,他像往常一樣調試接收設備。
突然,揚聲器里傳出了斷斷續(xù)續(xù)的嗶嗶聲。
「伊萬!伊萬!快來!」
馬哈孜對著對講機大喊。
十分鐘后,伊萬騎著摩托車趕到。
兩個人趴在示波器前,看著屏幕上跳躍的波形。
「這是什么信號?」馬哈孜問。
伊萬仔細分析了一會兒。
「國際空間站。」
他激動得聲音都在顫抖。
「我們成功接收到國際空間站的遙測信號了!」
馬哈孜不敢相信。
經(jīng)過8年的努力,這堆廢鐵終于重新活了過來。
「我們能聽到宇航員說話嗎?」
「理論上可以。」
伊萬調整著接收機的頻率。
「但需要更精確的天線定位。」
接下來的幾個月,他們不斷改進設備。
馬哈孜學會了計算衛(wèi)星軌道,伊萬負責技術調試。
到了秋天,他們已經(jīng)能夠穩(wěn)定接收來自太空的各種信號。
消息傳開后,引起了意想不到的關注。
「馬哈孜先生,我是歐洲航天局的代表。」
一個穿西裝的德國人出現(xiàn)在雷達站。
「我們對您的設備很感興趣。」
「什么意思?」
「我們愿意出價20萬美元收購您的雷達站。」
德國人遞過來一份合同。
「這些設備對我們的研究很有價值。」
馬哈孜看著合同上的數(shù)字,心跳加速。
20萬美元,足夠他在阿勒泰買一棟大房子,讓兒子接受最好的教育。
但他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為什么拒絕?」德國人很驚訝。
「因為這不只是設備。」
馬哈孜指著墻上那張1965年的合影。
「這是我們的歷史。」
德國人走后,伊萬問他:「你后悔嗎?」
「不后悔。」
馬哈孜擦拭著主控臺上的中文標簽。
「有些東西是不能用錢買的。」
但命運總是愛開玩笑。
2013年12月的一個夜晚,暴風雪突然襲擊了伊塞克湖地區(qū)。
狂風把太陽能電池板全部吹倒,供電系統(tǒng)徹底癱瘓。
更要命的是,第二天一早,吉爾吉斯斯坦軍方突然包圍了雷達站。
「馬哈孜·艾山!」
一個軍官舉著擴音器喊話。
「你涉嫌非法使用軍事設施!立刻出來投降!」
馬哈孜從控制室走出來。
外面圍了一圈荷槍實彈的士兵。
「軍官同志,我有合法的購買合同。」
「合同無效!」
軍官揮舞著一份文件。
「根據(jù)《國家安全法》第15條,任何外國人不得擁有軍事設施!」
「但是當時拍賣的時候...」
「當時的軍官已經(jīng)被撤職!」
軍官打斷了他。
「現(xiàn)在給你兩個選擇:要么立刻離開,要么被逮捕!」
馬哈孜看著那些士兵,又看看身后的雷達站。
8年的心血,就要這樣付之東流了嗎?
就在這時,伊萬從山坡下面走了上來。
他手里拿著一份文件。
「軍官同志,請看這個。」
伊萬把文件遞過去。
軍官看了一眼,臉色立刻變了。
「這是什么?」馬哈孜問。
「俄羅斯聯(lián)邦航天局的授權書。」
伊萬淡淡地說。
「授權我們在這里進行民用航天觀測。」
軍官和幾個下屬交頭接耳了一會兒。
「你們可以繼續(xù)使用設備。」
軍官最終說。
「但不得進行任何軍事活動!」
士兵們撤走后,馬哈孜問伊萬:「你到底是什么人?」
伊萬點燃一支煙。
「我以前沒告訴你實話。」
他看著遠方的雪山。
「我確實在航天局工作過,但不是普通的工程師。」
「那是什么?」
「導彈防御系統(tǒng)的設計師。」
伊萬吐出一口煙。
「這個雷達站,就是其中的一部分。
馬哈孜震驚了。
「為什么要幫我?」
「因為你讓我想起了年輕時候的自己。」
伊萬笑了笑。
「那時候我也相信,技術應該讓人類走向星辰大海,而不是互相毀滅。」
那天晚上,暴風雪停了。
馬哈孜和伊萬一起修復被損壞的設備。
在滿天繁星下,兩個不同國籍的男人為了同一個夢想而努力著。
馬哈孜不知道的是,在地球另一端的北京,中國的航天工程師們正在籌劃一個前所未有的項目:中國空間站。
而他的這個雷達站,將在不久的將來發(fā)揮意想不到的作用。
04
2018年4月29日,中國天和核心艙發(fā)射升空。
馬哈孜守在接收設備前,等待著歷史性的一刻。
「信號來了!」
伊萬指著示波器上的波形。
「頻率435.2兆赫,這是中國空間站的遙測信號!」
馬哈孜激動得手都在抖。
13年來,他第一次接收到來自祖國的太空信號。
揚聲器里傳出清晰的中文指令:「北京飛控中心,天和核心艙遙測正常,太陽能帆板展開成功...」
那一刻,馬哈孜哭了。
「我聽到了...我聽到了中國人在太空說話...」
但意外總是在最不經(jīng)意的時候發(fā)生。
第二天檢修設備時,伊萬在主天線基座下面發(fā)現(xiàn)了一個松動的水泥塊。
敲開后,里面竟然是一個密封的金屬箱。
「這是什么?」馬哈孜問。
伊萬打開金屬箱,里面整齊地擺放著一疊文件。
最上面的一份用俄文寫著:《A-35反導系統(tǒng)技術圖紙絕密》。
「天哪...」
伊萬的臉色變得很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