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1949年9月18日，在包頭市，一場具有歷史意義的盛會隆重舉行。

國民黨綏遠省政府主席及華北“剿總”綏遠指揮所核心人物董其武，攜手眾多國民黨軍政高層及社會各界杰出代表，共同見證了“綏遠和平起義”簽字儀式的莊嚴時刻。

在綏遠起義簽名的排序上，國民黨起義將領劉萬春的名字排在董其武，孫蘭峰之后，位列第三，9月19日，綏遠和平起義通電儀式正式舉行。

綏遠和平之后，劉萬春擔任中國人民解放軍第三十六軍軍長，然而，劉萬春卻暗中聯系蔣介石，此事很快被人揭發，聶榮臻元帥下令逮捕劉萬春，然而他不知如何處理便上報給毛主席，毛主席聽后指示道：

“殺降不可，殺俘尤不可！”

身為國民黨起義將領為何在起義后會暗中勾結蔣介石？他的結局如何？

傅作義的部下

1949年1月31日，北平和平解放，在解放戰爭三大戰役之一的平津戰役中，中國共產黨分別采取了兩種不同的方式，解放了天津和北平。

在北平問題上，傅作義將軍同意毛主席和中共中央提出的八項和平條件，將20個師的部隊交由中國人民解放軍改編。

綏遠傅作義起家并且經營數十年的老地盤，不考慮傅作義將軍在北平和平解放中的明智和功績，而立即以武力解決綏遠是不妥當的，因此，毛主席高瞻遠矚，認為對綏遠的解放，要采取不同于北平的更為緩和的方式來解決。

此時，國軍起義將領劉萬春指揮的第一一軍駐扎在“綏遠方式”的行列之中，而手握實權的劉萬春也成為國共雙方爭取的對象。

劉萬春雖然一直是傅作義的部下，但是他一直受蔣介石的恩惠，所以在“綏遠方式”中表現出了不協調的舉動。

說起劉萬春和蔣介石，早在1927年他就受到蔣介石的賞識，1927年1月10日，蔣介石在武漢視察部隊后，臨時去了獨立第八師。

由于事先沒有通知，身為師長的劉春榮匆忙接待，并且帶著蔣介石一行到一團參觀，劉萬春是一團的團長，當時，一團各營連正在操練，練刺殺，跳木馬，做單雙杠等等。

劉萬春正和士兵們一同進行操練，突然一聲“立正”的口令響起。他回頭一望，發現蔣介石竟然來視察部隊了，他迅速穿上軍裝，精神抖擻地向蔣介石敬了個禮。

蔣介石微微點頭，示意他繼續訓練，于是，劉萬春展現出矯健的身手，一躍而上單杠，隨后做出杠上倒立的高難度動作，又流暢地在單杠上做起了車輪式的翻轉。

蔣介石看后，贊賞地說：

“練的不錯。”

接著，蔣介石又讓幾個士兵練習了幾個動作，士兵們練完后，蔣介石邊走邊說：

“兵貴在質，刀貴在刃，平時多下功夫苦練，戰時就會少流血。”

長期以來，蔣介石對自己的部隊都非常重視，1945年抗戰勝利以后，國民黨軍共有步兵100個，騎軍兵4個，中央軍發展到50個步兵和1個騎軍兵，蔣介石對于自己的部隊在編制，兵員，裝備，給養等方面都非常重視，因此，他也非常重視部隊的訓練。

緊接著，蔣介石問劉萬春：

“你練習了幾年啦？”

劉萬春回答：

“從山陸軍預備學校，保定陸軍軍官學校一直到現在都沒有間斷。”

蔣介石還詢問了劉萬春的家鄉，是保定軍校哪一期的學生，蔣介石對一團的訓練十分滿意，離開時，蔣介石對劉萬春說：

“你能同士兵一起操練，這樣做，很好。”

從這以后，蔣介石記住了與士兵一同操練的劉萬春，之后劉萬春深得蔣介石的賞識，因此，他也以此勉勵自己，帶兵更加賣力，這也讓劉萬春的仕途一帆風順，1930年初，劉萬春勝任第二十軍二旅旅長，1931年秋，劉萬春到太原綏靖公署任少將高參。

1943年7月，劉萬春被任命為國民黨軍暫編第三軍暫編第十七師師長，1949年1月，劉萬春被任命為第一一軍軍長，7月任第九兵團中為副司令官兼第一一軍軍長，成為傅作義的部下。

1948年12月上旬，傅作義曾征求劉萬春的意見：

“從目前來看，你認為是打還是和談為好？”

劉萬春表示應該看共產黨這邊的態度，劉萬春的態度很明確，他認為“和談”是“上策”。

此時的傅作義已經抵達西柏坡，去見毛主席，當晚，毛主席親自來到傅作義的住處，一見面，傅作義就握住毛主席的手說：

“我有罪。”

毛主席親切地用雙手握住他的手說：

“此言差矣，昔日八國聯軍之禍，無數瑰寶慘遭劫掠，如今，我們豈能重蹈覆轍，讓紫禁城的輝煌與文物瑰寶遭受無妄之災？那將是留給后世的千古罵名，萬劫不復，現在北平和平解放了，我們應該謝謝你，你是北京的大功臣，你做了一件大好事，人民是永遠不會忘記你的。”

然后，毛主席親切地說：

“過去我們戰場相見，如今我們像姑舅親戚，難舍難分。”

對于傅作義擔心他的人員安排問題，毛主席說：

“我們俘虜你的人員，會全部給你放回去，你也可以接見他們。”

毛主席稱將這些人送到綏遠，讓他們現身說法，可以讓他們提高認識，談到綏遠問題，毛主席既然說北平都解放了，綏遠問題也應該好解決了，可以先放一下，等待他們的起義。

傅作義走之后立即按照毛主席的指示展開綏遠方式，綏遠起義也就此拉開序幕，但是，劉萬春卻一直心系蔣介石。

在綏遠起義期間，蔣介石曾委派劉萬春的老上司，國民黨政府國防部代部長徐永昌多次抵達歸綏找到劉萬春，孫蘭峰談話，封官許愿。

1949年8月24日，遵照毛澤東主席的指示，傅作義將軍與鄧寶珊先生攜帶著對將士們的深切關懷，乘坐專車抵達歸綏市。

隨后，董其武將軍親自率領包括劉萬春在內的多位軍政高層，前往火車站隆重迎接他們的到來。

兩日后的8月26日清晨，傅作義將軍特別前往由劉萬春指揮的第一一軍駐地，親自檢閱了英勇的部隊，并向他們頒發了慰問金，當日下午，他又召集了包括師長、旅長、團長以及綏遠省政府局級以上干部在內的眾多軍政要員，發表了重要講話。

傅作義在大會上講到：

“我和鄧先生在平山縣西柏坡見毛主席，毛主席對我們講過既往不咎，起義有功，要想讓我們國家繁榮昌盛，民族復興，今天只要跟著共產黨走，前途就是無限光明的。”

之后，傅作義在劉萬春的陪同下，又檢閱了第一一軍騎兵部隊，步兵部隊。

徐永昌多次想要阻止綏遠起義，還對傅作義拿出蔣介石，李宗仁，閻錫山三人的親筆信給傅作義，傅作義說：

“毛公與蔣公截然異路，即便所求未得，我亦甘愿解甲歸田，享平靜晚年，世間繁華，高官厚祿、赫赫戰功，于我而言，皆如瞬息即逝，無甚留戀，自知過往有憾，身負罪責，余生唯愿戴罪而行，力求彌補，別無他求。望君理解此心，無需多言相勸”

徐永昌看綏遠起義已經無法阻止，便不再多言。

綏遠起義后

1949年9月18日，《綏遠和平起義通電》簽字儀式在包頭銀行禮堂舉行，按照排名順序，繼董其武簽字之后，第二個拿起毛筆，在第三個名字便是劉萬春，39名軍政要人簽字后，至此，綏遠正式取得重大勝利。

在慶祝大會上，傅作義深情地說：

“我們以前錯了，今后不敢錯了，現在，我把大家領到光明大道上來了，希望大家在毛主席，共產黨的領導下，努力學習，自我改造，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今后如果誰自己走錯了道路，那就要自己負責。”

會上，將有董其武將軍等39人簽名，代表綏遠各族人民，全體官兵和各級行政人員意愿的起義通電，向毛主席，朱總司令和華北軍區聶榮臻司令員，薄一波政委莊重發出。

電文表示正式脫離依靠蔣介石，李宗仁，閻錫山等，堅決走到人民方面，毛主席和朱總司令就董其武將軍等起義通電，復點慰問：

“看了你們9月19日的聲明，你們的立場是正確的，希望你們團結一致，力求進步，改革舊制度，實行新政策，為建設人民的綏遠而奮斗。”

接著，聶榮臻和薄一波復電，對綏遠和平解放表示熱烈祝賀，并希望把綏遠建設成為真正的人民解放區，把軍隊改編成為真正的人民解放軍。

遺憾的是，劉萬春成了中國人民解放軍第三十六軍軍之后，還是沒有忘記蔣介石的“恩惠”，把傅作義的“今后如果誰自己走錯路，要自己負責”的諄諄教導，拋之腦后，劉萬春多次派營長李雨涵前去香港，與國民黨機關聯系，并且帶回了蔣介石給劉萬春的委任狀。

然而，劉萬春的行蹤還是被我軍發現，華北局，華北軍區立即寇捕了劉萬春，張樸，鄂友三，在扣捕之前，聶榮臻和薄一波政委找到傅作義商議此時。

會議上，聶榮臻將劉萬春在起義后，暗中與蔣介石勾結聯系的罪行說出來，以及證據拿給他們看，傅作義聽后滿臉震驚，他沉默好久后，說道：

“聶帥，我作為率領他們起義的領導，又是省軍區的副司令員，覺得起義后竟然出了這種對不起黨和人民的事情，實在慚愧。”

之后，傅作義要求他們聶榮臻按照黨內的革命紀律辦事，但是考慮劉萬春是參加起義簽字的人，希望考慮從寬處理。

聶榮臻和薄一波聽完后，走到另一間屋子商量了半天，回來后對傅作義說：

“可以留下他們的性命。”當晚，便扣捕了劉萬春等人。

而毛主席得知后，立即批示道：“殺降不可，殺俘尤不可”，這是毛主席在閱讀二十四史時在一篇人物傳記的天頭上寫下的重要批語，這句批語要列為兵家萬世警言之一。

毛主席認為劉萬春既不是降將，也不是俘虜，而是起義有功之人，自然不可殺，而且受到了寬大的處理。

1967年劉萬春刑滿釋放后，當選北京市政協委員，晚年的劉萬春一直為我黨兢兢業業，在1979年9月他寫的回憶文章中感悟道：

“每個人都應該順應歷史潮流以及歷史所去而做出對人民有益的事情，只有走人民的道路，才是政治生命的歸宿。”

而傅作義在新中國成立后，被中央任命為中央任命政府水利部部長，也成為新中國第一任水利部部長，而且一干就是23年。

1974年初，傅作義被確診為癌癥，4月15日，已身患癌癥的周總理得知此消息后，不顧病體，親自到醫院看望傅作義，在病床前，周總理俯身對傅作義說道：

“毛主席叫我看你來了，毛主席說你對和平解放北平立了大功。”

傅作義聽后，嘴唇顫抖，眼含淚花，4月19日，傅作義將軍逝世，終年79歲，毛主席親自贈送花圈，周總理主持追悼會，葉劍英致悼詞，而傅作義將軍的一生對抗日戰爭，北平和平解放，淮河治理做出巨大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