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舒 云
1964年6月,楊勇(右)和楊得志(左)陪毛澤東觀看軍事訓練匯報
借療養(yǎng)為名,沿途和一些負責同志商量如何爭取讓鄧小平快一點出來工作
1976年粉碎“四人幫”后,鄧小平出來工作仍受到一些阻力。不久,有人在全國宣傳工作座談會上點名攻擊鄧小平。接著,中央政治局又有人在四屆人大三次會議上講,要把批“四人幫”和“批鄧”結(jié)合起來,說“‘天安門事件’中反‘四人幫’是錯誤的,那時他們還是中央領(lǐng)導,那是分裂中央”。這些出自中央政治局委員口中的話,真叫人難以相信。他們究竟要干什么?為什么要堅持錯誤,丟棄真理?為什么要和廣大群眾的意愿相悖,阻止鄧小平出來工作?為什么要阻止為“天安門事件”平反?
這時,新疆軍區(qū)司令員楊勇已經(jīng)得到消息,決定要離開新疆到南方去度假。楊勇在軍區(qū)常委會上說:我患肺氣腫,向中央請了假,去療養(yǎng)幾個月,準備到武漢住幾天,然后到廣州、海南島。現(xiàn)在把“四人幫”揪出來了,工作也好做了。沒把握的就請示在北京的第一書記,必要時我們也可以通通氣。有給我的信,軍隊的交給郭政委,地方的交給司馬義處理……
重新工作后,楊勇沒休過假,為什么在粉碎“四人幫”后的節(jié)骨眼上突然要到南方去度假呢?原來楊勇想以休假為名,想到外面走走,沿途和一些負責同志商量如何爭取讓鄧小平快一點出來工作。1976年12月上旬,楊勇把軍隊和地方的事情安排好后,從新疆先到了北京。羅瑞卿聽說楊勇要去南方休假,也要一塊兒去。楊勇調(diào)到新疆后,有一次他的夫人林彬回北京住在白廣路總參三所,所長告訴她樓下住著羅瑞卿,剛放出來,上面規(guī)定三條:是釋放不是解放,不要稱同志,不要到他家去。林彬打電話將情況告訴楊勇。楊勇認為羅瑞卿是無端受害,干脆地對林彬說:不要聽他們那一套,把從新疆帶回去的瓜給羅總長送些去,代我問候他。
與羅瑞卿商量好,楊勇向陳錫聯(lián)要了一架專機。那時羅瑞卿還沒有專機,他對楊勇說:我就沾你的光吧。楊勇說:哎,哪能這么說,一塊兒走。事情在機場出現(xiàn)一點波折。那時搭專機有規(guī)定,不能隨便誰想搭就搭。再說羅瑞卿的問題還不明不白,必須得中央批準才能外出,而這個批準又是比較難的。楊勇和羅瑞卿到了機場,就坐在候機室里等待批準后上飛機。加上韓先楚,他們一起從北京飛往武漢,要與武漢軍區(qū)司令員楊得志和政委王平談?wù)勛屶囆∑匠鰜砉ぷ鞯氖虑椤R宦飞希徽撌亲嚕€是住房,楊勇都把羅瑞卿推到前面。每到一地,楊勇都要先看給羅瑞卿安排的房子怎么樣,如果安排得不好,就換過來,把自己的房子讓給他。
在武漢一下飛機,迎接的是武漢軍區(qū)副政委王猛。楊得志和王平外出開會去了。楊勇和羅瑞卿、韓先楚商量,決定在武漢等他們幾天。吃過飯,大家都起身告辭,王猛也要走。楊勇說:怎么,你也要走?還有事嗎?沒有,再坐一會兒吧。楊勇說現(xiàn)在問題很多,正在解決,很快會得到解決。王猛記得楊勇沒直接說請小平出來工作的事。但王猛的態(tài)度楊勇是知道的。四屆人大前,楊勇很高興地對王猛說:小平同志現(xiàn)在主持常務(wù)工作,毛主席講,小平同志政治思想強,人才難得。主席講了,現(xiàn)在由小平同志管常務(wù)事情。楊勇說,有什么問題今后好辦。
表面上看風平浪靜,實際上這是一場斗爭,氣氛很緊張。要說服大家讓鄧小平出來工作,就不能范圍太小,但是又不能公開召開會議,只能在一定范圍內(nèi)造輿論。如果不像后來那么順利,走漏一點風聲,后果是不堪設(shè)想的。總是人心所向,王猛等武漢軍區(qū)不少同志都希望鄧小平早一點出來工作。
1976年12月,楊勇與羅瑞卿在廣州合影
為鄧小平出來工作造輿論
1976年12月底,楊勇和羅瑞卿飛往廣州,韓先楚有事留在武漢。他們走訪了汕頭、湛江、深圳、澳門等地,還去了萬山群島,最后在海南島的三亞過的春節(jié)。到廣州后,楊勇住在留園。廣州軍區(qū)司令員許世友以東道主身份請楊勇一家到他家里吃飯。這時候,楊勇的二兒子冀平和老三北北都不約而同來到廣州休假,加上一直跟著楊勇的女兒京京,三個孩子和楊勇夫婦熱熱鬧鬧去了。楊勇腿不好,走路拿著根拐杖。許世友見了,說:你在我面前裝什么老?許世友比楊勇大七八歲,他可不管楊勇腿好不好,總之不能讓楊勇充老頭。客人一落座,菜就緊忙著上了桌。許世友請客很有意思,跟他的性格一樣,全是家常菜。家常菜也罷,但許世友不一般,上桌的菜用洗臉盆一般大的盤子盛著,要按北北的說法,是最大號的洗臉盆。整整一盤冒著尖的油煎雞蛋,還有小蝦米,還有肉,也是冒著尖的大盤子,盤子一個比一個大。大概都是許世友最愛吃的幾樣菜,他以為別人也和自己一樣海量。他請客,不重在吃菜,重在喝酒,喝起酒來,神仙都會被他醉倒。誰都知道,許世友有三件寶:草鞋、茅臺、吉普車。可惜此時楊勇已經(jīng)不能喝酒了,他得了過敏性腸炎,一喝酒就拉肚子,從20世紀60年代以后就不怎么喝酒了。許世友說,你不喝,我喝。喝了一陣,許世友說,我的部隊都拉到山上去了,野營拉練。意思是,沒問題,我支持你。
在武漢和廣州,楊勇多次和羅瑞卿交談,他們一致意見是:讓小平同志出來工作,是眾望所歸。但真要讓小平同志出來,首先要給“天安門事件”平反,這就涉及一系列的問題,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造成輿論,不經(jīng)過爭取,是難以辦到的。元旦前,羅瑞卿和楊勇、許世友找廣州軍區(qū)的一些老同志座談,許多人提出必須盡快讓小平同志出來工作,并且提出要為“天安門事件”平反。這兩件事不能再拖,越拖越被動。
座談會后,楊勇給耿飚打了個電話,向他反映了在武漢和廣州了解到的情況,問:在總理逝世一周年時,是否可以放映由小平同志致悼詞的總理追悼會的電影?干部和群眾都有這個要求,請中央考慮。耿飚沉默了一會兒,說:我一定向政治局反映你們的意見……中央已經(jīng)決定了,這次還是由解說員念悼詞……有人主張凡是毛主席指示的、毛主席肯定的都要堅持……電話掛斷后,楊勇還把電話聽筒拿在手里。這種局面讓人感到兇多吉少,前途未卜。只有讓小平同志出來工作,才能化險為夷,把國家、民族從十年動亂中解救出來。楊勇馬上去找羅瑞卿,兩人關(guān)起房門,深夜長談。幾天后,楊勇又通過葉選平向葉劍英反映了他和羅瑞卿的意見,建議中央召開工作會議,討論揭批“四人幫”,請小平同志出來工作和為“天安門事件”平反。大事辦完了之后,楊勇等人才開始了真正的休假。
1977年2月,楊勇回到武漢,繼續(xù)在東湖邊住下。武漢軍區(qū)司令員楊得志和政委王平都回來了,只要一有空,他們就來看望羅瑞卿和楊勇,有時王猛和其他負責同志也來。2月7日,早間新聞播出“兩個凡是”后,楊勇讓趙秘書趕快去找報紙。“凡是毛主席做出的決策,我們都堅決擁護;凡是毛主席的指示,我們都始終不渝地遵循。”楊勇緊鎖濃眉,一言不發(fā)。沒過一會兒,羅瑞卿就坐著輪椅拿著報紙來找楊勇,兩個人又關(guān)嚴了房門。副政委王猛來了,對秘書趙德路說,今天的報紙來了嗎?那篇“兩報一刊”社論你們看有什么問題沒有?如果按上面“兩個凡是”說的,小平同志還怎么出來工作呀!我看要害就是不讓小平同志出來工作。趙秘書說,羅總長比你來得還早,也是找楊司令員談這篇“兩報一刊”社論的,你快去吧。
現(xiàn)在再也不是評《海瑞罷官》的那個時候了,突如其來的風暴能把整個中國都打蒙。經(jīng)過這么多年的風風雨雨,面前的這一陣風浪已經(jīng)算不了什么了。楊勇回答得很簡單,“兩個凡是”站不住腳,長不了。他們決定盡快返回北京。
中央正開工作會議和軍委座談會,楊勇留在北京開會。到北京的第三天,楊勇就去西山看望鄧小平。回來后,楊勇興奮地對來開會的新疆同志說:小平同志情緒很好,身體也很好。我同小平同志談到我們在“天安門事件”后頂不住了,也講了一些違心的話。可是我們在新疆頂住了,沒揪什么正在走的“走資派”……小平同志講,那是以中央名義發(fā)下去的嘛,毛主席又講了話,你們下面的同志也不好辦,想頂也頂不住。你們當時那樣做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想方設(shè)法為我們黨保護了一批干部,穩(wěn)住了新疆的局勢……楊勇說:小平同志是理解我們的。新疆同志表示也想去看望鄧小平。楊勇說:以后有機會我們一起去,我已經(jīng)把你們民族同志的心情轉(zhuǎn)達給小平同志了,希望他快一點出來工作。只有他出來工作,才能有真正的安定團結(jié),我們的黨才有希望。
對于“批鄧”,我是想不通的
1976年,楊勇在新疆軍區(qū)任司令員已經(jīng)三年了。他善于團結(jié)同志,在新疆威望很高。楊勇到新疆不久,就平息了“文化大革命”在新疆造成的混亂。但因為“四人幫”搗亂,形勢越發(fā)展越嚴峻,大字報的矛頭主要對準楊勇,說他是新疆“刮右傾翻案風的罪魁禍首”“復辟勢力的總代表”“推行鄧小平資產(chǎn)階級路線的代理人”。還有個創(chuàng)作小組搜集資料,準備寫戴領(lǐng)章、帽徽的師以上軍內(nèi)“走資派”的劇本。
1976年2月下旬,楊勇接到中央緊急通知,讓他到北京參加“批鄧打招呼”的緊急會議,有人好心給他寫了個條,勸他不要去北京,小心“鴻門宴”。“文革”初期楊勇不就是在京西賓館開會被抓的嗎?但中央通知開會不能不去,他還是做了回不來的準備。臨走前,楊勇把工作做了安排,對政委郭林祥和副司令員鄭三生說,如果動用部隊,必須經(jīng)中央軍委批準。
楊勇在西郊機場一下飛機,意外地碰上在北京開完會正要返回南京軍區(qū)的廖漢生。廖漢生陰著臉,壓低聲音說:你也來啦……會上沒別的,讓咱們轉(zhuǎn)彎子“批鄧”,有什么彎子好轉(zhuǎn)?不用打什么招呼,不通就是不通!因為周圍人多,他們只簡單交談了幾句,就分手了。到了京西賓館門口,又碰上福州軍區(qū)司令員皮定均。皮定均說他不干了,要回家當農(nóng)民去。在那種人多眼雜的情況下,楊勇還是不好多說什么。
楊勇住進京西賓館,剛一到,大會秘書處就送來一大堆會議材料。楊勇從中抽出《上海常委批判右傾翻案風的情況報告》和《遼寧省在批鄧打招呼會上的集體發(fā)言》,仔細看過后,對同來的李增林說:看到?jīng)]有,這上面已不再稱小平為同志,會議上發(fā)這樣的東西,不是有意暗示小平同志的性質(zhì)已經(jīng)發(fā)生改變,不再是人民內(nèi)部矛盾了嗎?讓人擔憂啊……
2月28日晚,中央政治局在人民大會堂接見來開會的各地領(lǐng)導同志,給會議定了調(diào)子:一條是認真學習毛主席的重要指示,另一條是揭批鄧小平同志犯的“路線錯誤”。在這種會上,人人都得表態(tài),而且有專人記錄,與楊勇一起來開會的新疆同志都來向楊勇討主意。楊勇和李增林從人民大會堂回來后,商量到深夜,才把發(fā)言的調(diào)子定下來,然后分別與新疆同志打了招呼。楊勇悄悄對他們說,來時我們商定力爭不講違心話,這條現(xiàn)在辦不到了……但是,到底具體如何講,講多少,講到哪種程度,還是在我們自己。主席講過小平人才難得,這是我親耳聽到的,千真萬確的,對毛主席的指示要前后聯(lián)系起來看……我仍然相信主席不是要把小平同志打倒。對小平同志這一年來的工作究竟如何評價,我們大家心里都有數(shù),從我們新疆的情況看,經(jīng)濟上去了,社會秩序明顯好轉(zhuǎn),對這些怎么能批?硬頂當然不是辦法,發(fā)言時我們可以繞開“批鄧”,避實就虛,多檢查自己,實在避不開時,至少要按中央文件的口徑堅持三條:一要稱同志,二要算人民內(nèi)部矛盾,三不給戴帽子。
楊勇在分組會上發(fā)言很短,只有幾分鐘,整理成簡報就二三百字。他是這樣說的:鄧小平同志提出的三項指示為綱,在學習元旦社論之前,由于自己路線覺悟不高,識別能力差,沒有看出問題,并且傳播貫徹了。毛主席從七屆二中全會就講無產(chǎn)階級和資產(chǎn)階級的矛盾是主要矛盾,以后又一再教導我們要狠抓階級斗爭這個綱,為什么直到現(xiàn)在我們還理解不深?原因在于我們學習不夠。從這次教訓中,我進一步體會到認真看書學習,弄通馬克思主義的重要性。楊勇的發(fā)言避實就虛,一句也沒有“批鄧”。
“天安門事件”發(fā)生后,鄧小平又一次被打倒。1976年中央5號文件通知全黨“深入揭發(fā)批判鄧小平同志的修正主義路線錯誤”。雖然還稱鄧小平是同志,但很顯然,問題的性質(zhì)變了。在回新疆之前,會議要求各單位回去自行翻印《清華大學大字報選編》,楊勇說:我們一不翻印,二不傳達。楊勇還分別對郭林祥、司馬義·艾買提、何林兆說,對于“批鄧”,我是想不通的。小平同志沒有錯,這樣做不得人心。楊勇對“文革”以來鄧小平的遭遇一直憤憤不平,不止一次說,打倒小平同志我想不通。在聽取軍區(qū)關(guān)于清查有關(guān)“天安門事件”的人和事的情況匯報后,楊勇囑咐政治部展副主任,運動中盡量少傷害人。楊勇說:今天匯報的那些,都算不了啥問題,不必那么認真。實際上文件上印的未必都是真話,所謂謠言未必都是假的,大人物說的未必都對,老百姓的話卻往往是真理。
在自治區(qū)召開的“批鄧、反擊右傾翻案風”大會前,楊勇對自治區(qū)和軍區(qū)的主要負責同志說,對于“批鄧、反擊右傾翻案風”我是想不通的,現(xiàn)在又不能不表態(tài),我們是在違心地辦事啊……可是,我們也只能退到這一步,無論如何不能再退,不能在新疆揪什么“正在走的走資派”,這點我們能不能辦到?大家齊聲說:能辦到!那好,這個關(guān)我們一起把好。楊勇說,將來有人追究起來,我們一起負責,首先是我負責。我相信毛主席對“上海幫”的批評沒有錯,我也相信小平同志是正確的,在新疆我們?nèi)匀灰獔猿?號文件和13號文件的精神,對于貫徹這兩個文件時處理過的問題我們不能翻。
那一段,楊勇把主要精力放到軍隊工作上,對邊防、戰(zhàn)備和軍事訓練抓得越來越緊。從6月1日到9月9日毛澤東去世,召開過21次軍區(qū)常委會,竟沒有一次是專門討論“批鄧、反擊右傾翻案風”的。只有一次在研究向自治區(qū)負責人匯報的內(nèi)容時,有“批鄧”的一點表面情況。盡管這樣,楊勇的內(nèi)心仍很痛苦,他私下常對一些同志說,以后見了小平同志,我要當面向他做檢查,請求小平同志諒解。
“三楊開泰”——楊勇、楊得志、楊成武在一起
接二連三看望鄧小平
楊勇第二次看望鄧小平,是在去朝鮮訪問之前。楊勇對鄧小平特別尊重,他還是用戰(zhàn)爭年代的稱呼,叫他鄧政委,鄧小平也答應(yīng)。在所有的中央領(lǐng)導人面前,楊勇就是在鄧小平面前最無拘無束。鄧小平對楊勇十分信任。楊勇知道他在小平同志那里說話的分量,一般小事他不提,他提的建議鄧小平大都采納。
粉碎“四人幫”已經(jīng)半年多了,鄧小平還沒有恢復工作,“天安門事件”也還沒有平反。清明節(jié)前后,天安門廣場又出現(xiàn)自發(fā)的群眾集會,紀念“四五”運動,強烈要求恢復鄧小平的黨內(nèi)外職務(wù),人心所向啊。
中央工作會議結(jié)束后,楊勇回到新疆。不久,接到通知,要他準備率團赴朝訪問。這次赴朝訪問的名稱是“中國人民解放軍友好參觀團”,由楊勇任團長,空軍副司令員吳富善任副團長。
楊勇剛到北京,羅瑞卿就來看望他。接著是王尚榮。陳錫聯(lián)在羅瑞卿和王尚榮之后也來看望楊勇。他們簡單談了談,然后由陳錫聯(lián)代表葉劍英接見了代表團全體成員。陳錫聯(lián)說,這次軍委決定派軍事代表團訪問朝鮮,主要任務(wù)是回訪。因為朝鮮同志來訪了好幾次,我們沒有回訪,朝鮮同志有意見,他們也不好再來。因此,軍委決定以楊勇同志為團長,他當過志愿軍司令員,身份比較合適。出國前,代表團成員在京西賓館集中。羅瑞卿是晚上來找楊勇的,他們在屋里談了近兩個小時。羅瑞卿走時,楊勇扶著羅瑞卿的輪椅,邊走邊談,一直把他送上車。在路上的談話秘書聽到了,他們在說小平同志4月10日寫給中央的那封信。羅瑞卿說:小平同志在信中提出的要“完整地準確地理解毛澤東思想體系”,就是針對“兩個凡是”的。堅持“兩個凡是”的同志,實際上是在維護“四人幫”設(shè)置的禁區(qū),甚至在搞新的禁區(qū),如果不打破“兩個凡是”的束縛,我們黨的思想就不能解放,我們的事業(yè)就不能前進!楊勇連連表示同意。
就在羅瑞卿來的那天晚上,王尚榮也來看望楊勇。楊勇說打算從朝鮮回來后去看望小平同志。王尚榮建議,還是走前去比回來去好,以便朝鮮同志問到鄧的近況時好答復。楊勇接受了他的意見。王尚榮走后不久,打來電話,說已與小平同志處聯(lián)系好,就安排在第二天上午10點,用他自己的車接楊勇到西山。
隔了20多天又見到小平同志,楊勇的心情很好。他到時,鄧小平正好從山上散步回來。鄧小平住在西山,院子不大,沒有一棵樹,順山建起的房子也不多,但引人注目的是,很陡的山坡上有一條筆直的小路,是鄧小平每天上山下山踩出來的。楊勇看見鄧小平走山路比年輕人還快,沒有一點老態(tài)。楊勇從朝鮮回國后,給中共中央、中央軍委的報告中說,金主席談話中還關(guān)心鄧小平同志何時出來工作,做什么工作。金主席說,我見過他多次,他有能力,政治上很強。因為留在北京開會,楊勇第三次去看望了鄧小平。這一次,他帶回一個好消息,鄧小平很快就要出來工作了。7月,楊勇到北京參加中共十屆三中全會。就在這次會上,一致通過恢復鄧小平中共中央委員,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員、常委,中共中央副主席,中共中央軍委副主席,國務(wù)院副總理,中國人民解放軍總參謀長的職務(wù)。
本文為《黨史博覽》原創(chuàng)
未經(jīng)許可不得轉(zhuǎn)載、摘編等。侵權(quán)必究。
特別聲明:以上內(nèi)容(如有圖片或視頻亦包括在內(nèi))為自媒體平臺“網(wǎng)易號”用戶上傳并發(fā)布,本平臺僅提供信息存儲服務(wù)。
Notice: The content above (including the pictures and videos if any) is uploaded and posted by a user of NetEase Hao, which is a social media platform and only provides information storage servic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