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我靜靜地躺在桌上,周身被各式精美菜肴環繞,每一寸空間都被它們占據。
周圍幾十雙眼睛盯著我,手中的筷子、雙手,甚至嘴巴,都在不停地探索、觸碰。
當我終于被救出來時,身上滿是血跡和菜肴的殘渣,狼狽至極。
哥哥迅速脫下外衣,將我緊緊包裹住,然后抱上了馬車。
太子殿下則下令封鎖了整座花樓,將所有在場之人悉數抓獲。
馬車內,昏迷中的我依稀能聽到他們的對話。
“許浩安,我本可以兩個都娶,你又何必將靈萱賣到萬花樓!”
太子的聲音帶著責備。
“太子殿下,我堂妹夢夢已經失去了父親,她不能再失去您了。”
另一個人的聲音,充滿了懇求。
“只要有靈萱在,夢夢就不可能奪得第一名,成為太子妃。”
話語中透露出算計。
“以后有國公府在,沒人敢欺負靈萱。”
這話說得輕松,卻刺耳至極。
我清白已失,雙腿殘廢,哪里還有什么以后?
愛人、家人,竟一同背叛了我,我誰都不再需要……
“兒子,真的不給你妹妹請個大夫看看嗎?”
父親看著我慘不忍睹的樣子,有些動搖。
哥哥卻堅決地搖了搖頭,“爹,不能請。”
“我是為了靈萱好,她現在名聲已經壞了。”
哥哥的聲音聽起來那么冷酷。
“殘廢了國公府也能養著,要是大夫把細節傳出去,她只會更痛苦。”
父親嘆了口氣,似乎也被說服了。
“你們叔叔是為了救靈萱才死的,她應該把太子妃的位置讓給夢夢。”
父親的話語里充滿了無奈。
“可她太固執了,就是不肯退出才藝大賽,才會遭此劫難。”
哥哥補充道。
“我們也是沒辦法,靈萱以后會明白的。”
父親的話語里充滿了自我安慰。
哥哥幫我蓋好了被子,輕輕擦了擦我的臉,聲音里帶著一絲疼惜。
“靈萱年輕氣盛,只知道爭強好勝,也是我這個哥哥沒教好她。”
“等夢夢奪得第一名,當了太子妃,她就會徹底死心了。”
父親看著我蒼白的臉。
“讓丫鬟給你妹妹洗干凈,再熬點麻沸散給她喝。”
“讓她多睡幾天,這樣她既不會擋夢夢的路,也不會感到疼痛。”
他們出去叫丫鬟,我雙手緊抓著被子,淚水無聲地滑落。
心痛如刀絞,仿佛有千根針同時刺入我的心房,每一根都帶著鮮血。
原來我在國公府馬車上被人擄走,竟是哥哥一手策劃的。
只因為我擋了堂妹成為太子妃的路。
父親也知道這件事,他默許了哥哥的做法。
那個曾許我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太子殿下,現在卻說要娶兩個。
那我這件事,他又知道多少呢?
我在花樓被灌了兩次麻沸散,現在他們再灌,我的身體已經產生了抗藥性。
所以我能聽,能落淚,手腳卻不受控制,眼睛也睜不開。
我的靈魂被困在身體里,怎么沖都沖不出去。
父親看我滿頭大汗,身體扭曲,他心疼地哭了起來。
“靈萱乖,熬過去就好了。”
“許浩安,你真是鐵石心腸,你妹妹痛成這樣,你還把大夫趕走。”
父親責備著哥哥。
哥哥既生氣又難過,狠狠地踹了丫鬟幾腳。
“我一定要殺了那些混蛋。”
哥哥咬牙切齒地說。
“爹,妹妹這是做噩夢了,估計還以為自己在萬花樓呢。”
哥哥試圖解釋。
“她的腿其實傷得不重,過兩天再接也一樣。”
哥哥的話語里充滿了敷衍。
“妹妹別怕,我和爹會一直守著你。”
哥哥趴在我耳邊,唱起了小時候哄我的歌謠。
娘去世得早,每當我害怕或受傷時,哥哥就會唱這首歌來安慰我。
我聽著歌,靈魂仿佛找到了出口,我睜開眼盯著哥哥的眼睛。
“哥,我還能參加才藝大賽嗎?”
我滿懷希望地問。
哥哥眼神閃躲,這證明我聽到的所有話都是真的,不是我的幻覺。
“參加明年的吧,今年你就在家好好養傷。”
哥哥的話語里充滿了敷衍。
“以我妹妹的能力,明年一定是第一名。”
哥哥用手憐愛地摸著我的頭,臉上卻滿是心疼與悔恨。
父親也哭紅了眼。
“靈萱,有爹在,以后誰也不能欺負你。”
“你是爹的心肝寶貝,爹拼了命也要給你一個公道。”
父親的話語里充滿了誓言。
可他們明知道,只有今年的第一名才能成為太子妃。
娘死的時候,他們兩個人都發誓要好好保護我,不讓我受到一點傷害。
可現在,我所受到的每一次傷害都是他們給的。
八歲那年,叔叔為了救我而死,堂妹住進了我們家。
從那時起,他們說得最多的話就是讓我要感恩,要讓著許夢。
可那段記憶,我卻一點都沒有。
現在看他們的樣子,我趴在床邊忍不住吐了出來。
為了許夢,他們用虛假的關心和疼愛當作刀子,一刀又一刀地捅進我的身體,讓我鮮血淋漓,卻還要說愛我。
我已經千瘡百孔,不想再回應這份虛假的愛了。
他們見我渾身顫抖,便又加大了麻沸散的劑量灌入我口中。
昏迷之前,我的眼神渙散,仿佛看到了血盆大口。
他們變成了魔鬼,將我生吞活剝。
當我再次醒來時,已經不知道是什么時辰了。
外間傳來了父親和哥哥的聲音。
“逆子,你讓那些與靈萱有過節的同窗過來,是要置她于死地嗎?”
父親的聲音充滿了憤怒。
“那些人回去后大肆宣揚,以后你妹妹還怎么做人?”
父親的話語里充滿了擔憂。
哥哥卻毫不猶豫地說:“爹,必須讓她們來!”
“妹妹上美人宴的消息已經封不住了,她清白已毀,趁這個機會斷了她所有的妄念吧。”
“這樣夢夢入東宮才能安心,她只有太子了,而妹妹還有我們。”
哥哥的話語里充滿了決絕。
父親想了想,竟然同意了。
我流不出眼淚,絕望地裝睡,不想睜開眼看他們那張虛偽的臉。
為了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為了在書院歲考中取得第一名,我每天只睡三個時辰。
就想讓家人和天上的母親為我驕傲,也為了自己能夠配得上太子殿下。
可現在,他們毀了我的一切,卻還怪我心生妄念。
早知如此,我就該跟姨母離開京城,遠離他們每一個人。
一盞茶后,十多個明媚艷麗的小姐歡聲笑語地走了進來。
她們與躺在床上、身心俱碎的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我再也不能奔跑、不能歡笑了。
我驚恐地抓緊被褥,死死地盯著她們,這些人都很壞。
“許大才女,原來你最喜歡花樓啊,喜歡跟那些人混在一起。”
一個小姐嘲諷道。
“你堂妹是京城第一才女,而你就是京城第一浪女。”
另一個小姐附和著。
“聽說你身上有一幅畫,讓我們欣賞一下唄。”
有人突然用力拉扯我的被子。
有人帶頭,其他人的膽子也大了起來。
她們扯開了我的被子、衣服。
我鎖骨上被紋了一朵梅花,這是入過花樓的標志,一輩子都洗不掉。
“滾開,滾開,全部都滾開!”
我慌亂地抱住破碎的衣服。
雙腿斷裂的我,根本沒有能力逃出這個困境。
我沒有求救,因為我知道沒人會來幫我。
“真的有畫哎,看起來好賤哦。”
一個小姐嘲笑道。
“許靈萱,你現在就像一只蛆一樣惡心。”
另一個小姐厭惡地說。
“你不會染了花柳病吧?哎呀我的手,都跟著臟了。”
有人假裝嫌棄地甩了甩手。
“平時裝得冰清玉潔,私下里卻玩得那么野。”
一個小姐諷刺道。
“跟你這樣的人在一個書院,真是我們的恥辱。”
另一個小姐附和著。
這一刻,我又變成了桌上的“菜肴”。
她們啃咬著我的“血肉”,嘴里還不停地罵著臟話。
我麻木地躺著,不再反抗,只是靜靜地等待著這場凌辱的結束。
“請你們馬上離開國公府,不準欺負我妹妹!”
哥哥終于來了,他表現得很憤怒。
父親也幫我蓋上了被子,嘴里喊著奴才趕人。
他們裝得實在太假了。
萬念俱灰的我,連揭穿的力氣都沒有。
“妹妹,我還以為她們是來安慰你的呢。”
“你們平時不是好朋友嗎?我真沒想到她們會落井下石。”
“對不起,是哥哥錯了。”
我的哥哥啊,她們明明是許夢的好友。
你還請她們在飄香樓吃過好幾次最貴的席面呢。
我在書院里,早就一個朋友都沒有了。
我跟你哭訴過,你卻訓斥我性格古怪,讓我跟許夢學學怎么可愛。
我看著他,眼里再沒有一絲光芒,眼神呆滯。
我爹也顧不上什么名聲了,執意要請大夫來。
大夫給我檢查完后,連連搖頭:“許小姐這斷骨若是一個時辰內接上,還能正常行走。”
“現在都過去兩天了,以后怕是要落下殘疾了。”
“她的外傷也很嚴重,清洗得不干凈,多處都潰爛了。”
“得用刀挖去腐肉,估計會留下很多疤痕。”
我哥失控地大罵:“那些狗奴才,連個傷口都洗不好!”
“要她們有何用,全部拖出去重打五十大板,然后賣掉!”
說完,他抱著我的手哭了起來:“妹妹,哥養你一輩子。”
“不管你變成什么樣子,都是哥最愛的妹妹。”
我爹更是拿出了皇上賞給他的各種藥材:“大夫,求你一定要治好我女兒。”
“她才十六歲,以后的路還長著呢。”
我努力地轉過頭,抽回手。
這不就是他們想要的結果嗎?
哭成這樣,難道還指望我去安慰他們?
大夫給我挖腐肉的時候,才發現麻沸散對我一點效果都沒有。
最后只能生挖、清洗、縫合、接骨。
整個過程我一聲沒哭,大夫卻哭了,他同情地落下了眼淚。
我請他幫忙帶一封信出去。
我身邊的人,已經被哥哥全部換掉了。
大夫的眼淚,看起來都比我家人的要真誠。
我休養了三天,身上的疼痛開始緩解。
外面關于我在美人宴上的畫作、詩作、話本子傳得滿天飛。
爹往我房里堆滿了衣服、首飾、古董。
“靈萱,你想吃什么,爹現在就讓廚房去做。”
“京城貴女們喜歡的東西,爹都給你買回來。”
“等你好了,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爹再給你找個好人家。”
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許夢當太子妃的圣旨下來了?”
戳穿他的偽裝,是因為我再也不想接受他們假惺惺的關心了。
他們撕碎我的身體與靈魂,只為給許夢鋪路。
現在目的達成了,能不能離我遠點?
我爹不敢看我,胡亂地點了點頭:“下來了!”
“我已經讓人去找鬼醫了,他能治好你的腿,修復你身上的疤痕。”
“靈萱,咱們國公府要出一個太子妃,你理解一下。”
他著急解釋著,又生怕我生氣,小心翼翼地看著我。
看著他鬢角的白發、疲倦的臉龐,我的心情很沉重。
“好,我理解,我想休息了,你出去吧!”
小時候,他會給我當馬騎,讓我坐在他肩膀上摘花。
我生病時,他連夜讓全城的名醫來給我治療,守著我、哄著我。
哥哥也是一樣,有人罵我是沒娘的孩子,他就沖過去打架。
掛著一臉傷,還沖著我傻笑。
我嫌藥苦,他就陪著我一起喝,把糖都塞到我嘴里。
后來,他們的愛都要分一半給許夢。
慢慢地,這一半越來越多,多到已經沒有我的位置了。
趁沒人的時候,許夢像一只開屏的孔雀一樣驕傲地踏進我的房間。
“姐姐,瞧瞧你這模樣,真可憐。”
她的手故意摁在我的斷腿上,用力摁!
劇痛瞬間席卷我的全身,我想打回去,可又怎么會是她的對手呢?
她擦擦手上的血,將手帕扔在我的臉上。
“許靈萱,現在你拿什么跟我搶?”
“國公府大小姐是個浪女,你那些一絲不掛的畫像,被人裝訂成冊,一兩銀子一本賣呢。”
“足足賣了三千本,你這個千金小姐就只值一兩銀子。”
我冷眼看著她,心如刀割:“你想逼死我?我偏不如你的愿。”
她被我戳中了心思,氣急敗壞地說:“你這樣的破爛貨,活在世上就是丟人!”
“是你哥親手賣了你,他收了五千兩銀子,又讓人印了幾千本你的畫冊。”
“大伯父什么都知道,可他卻沒有阻止。太子殿下也知道,所有人都不要你了。”
這些我都知道,可當許夢說出來的時候,我那千瘡百孔的心還是會痛。
外面傳來腳步聲,許夢對著自己的臉狠狠扇了兩巴掌。
淚眼婆娑的她迎上了我哥關切的眼神。
這是她慣用的伎倆,都是為了陷害我。
“許靈萱,你受了傷害,也不能拿夢夢撒氣。”
“她現在可是未來的太子妃,我跟爹都要敬著她。”
許夢擦著眼淚說:“哥,你別怪姐姐。”
“是我沒有第一時間來看姐姐,她生氣是應該的。”
“就算我當了太子妃,國公府也是我娘家,你們永遠都是我的家人。”
哥哥對許夢的態度很滿意,又開始教育我:“靈萱,你要跟夢夢學一學。”
“做人要懂得感恩,要大度。”
我冷眼看著他們,抓起床邊的藥瓶就砸了過去,歇斯底里地大喊著:“滾!全部給我滾!”
“你這個全天下最大的傻瓜,給我滾開!”
哥哥替許夢擋了一下,藥瓶砸在了他的額頭上。
血流了下來,他痛心地看著我:“靈萱,你怎么變成這樣了?”
許夢拿著手帕幫他擦傷口:“哥,姐姐心情不好,你別跟她計較。”
看著他們兄妹情深的樣子,我拿起匕首對準了自己的脖子。
“許浩安,你要是再不滾,我就死給你看。”
哥哥怒火中燒:“瘋子!你現在就是個瘋子!”
“我們走!誰也不要管她!讓她自生自滅吧!”
門關上的那一刻,我失去了全身的力氣。
這里早就不是我的家了。
我死也不會死在這里,讓他們惡心我。
一個月后,太子與許夢大婚。
我被打扮得像一個吉祥物一樣,被推到了婚禮現場。
用他們的話說,我跟太子有過去,如果我不出現,對許夢的名聲不好。
他們要向眾人證明,即便我許靈萱現在是京城第一浪女,國公府也沒有放棄我。
太子大喜之日,京城六品官以上的家族全部都來參加了。
他透過人群看了我兩眼,有些愣住了。
因為此刻的我,已經瘦得脫了相,雙眼無神,就像一株枯萎的花。
爹跟哥哥每天只讓人給我一碗粥,這樣我就沒有力氣發瘋了。
太子沒有過來,因為他很忙。
但是有其他人代替許夢過來羞辱我。
她們故意拿出畫冊擺在我面前。
那天我是絕望又痛苦,可畫像里的我,卻是滿臉春色與滿足。
身上是菜肴和男人粗糙的手,一只、兩只、無數只……
“啊——”
“滾開!全部都滾開!”我雙手捂著耳朵,發出凄厲的尖叫。
我的心理防線再一次被擊潰了。
我瘋狂地撕扯著畫像,砸了桌上的碗碟。
哥哥一把抱住我,聲音里帶著失望與怒火:“今天是太子大喜之日,你非要鬧嗎?”
“你毀了婚禮,咱們全家都要人頭落地!”
爹看著我,滿臉疲憊地說:“靈萱,夠了!”
“事情已經過去這么久了,如果你還抓著不放,那往后就不要出門了。”
他轉臉向其他人解釋:“對不起,小女已經瘋了。”
“我這就讓人送她回去。”
太子殿下走過來,眼神復雜地看著我:“國公爺,孤想跟靈萱說兩句話。”
哥哥立刻阻止道:“殿下,這不合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