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顏安生

2017年1月20日特朗普上臺擔任美國第45任總統，他在上任不久就對中國發動貿易戰、科技戰，逆全球化搞單邊貿易保護主義，破壞世界經濟秩序。四年過去了，特朗普又卷土重來了，2025年的1月20日特朗普作為美國第47任總統再一次走馬上任，之前特朗普曾揚言，將對中國輸美產品大幅提高關稅，美國對中國再次發動新的貿易戰似乎已箭在弦上。然而，無論特朗普政府對中國發動什么樣的貿易戰，中國都將泰然處之，因為中美之間的貿易額占中國總貿易額的比重只有大約11%，即便中美之間的貿易萎縮至零，中國的國際貿易也不至于遭受重創。更令中國人底氣十足的是，早在2020年中國政府就提出了以國內大循環為主體、國內國際雙循環相互促進的新發展格局，經過近幾年持續不斷推進和鞏固，如今，中國為國際大循環戰略已經打下了堅實的基礎，迄今已經形成了三大新的國際經貿大通道，這三大通道將成為中國抵御和化解美國政府對中國發動新一輪貿易戰的有力法寶。

RCEP近水樓臺

首先，新近建立起來的大通道就是RCEP（即區域全面經濟伙伴關系協定）。眾所周知，包括東盟十國以及中、日、韓、澳、新15個成員在內的RCEP于2022年1月1日正式生效實施，2023年6月2日RCEP在菲律賓正式生效則標志著RCEP對15個簽署國全面生效。RCEP15個成員的經濟總量、人口數量和貿易規模都占世界的30%以上，因此，RCEP是迄今為止全球最大的自由貿易經濟體。由于RCEP主體之一的東盟十國與中國山水相連，特別是隨著中老鐵路的開通以及整個泛亞鐵路的建設，因此，東盟十國與中國將會形成為一個陸路海路互聯互通的有機整體，從而將大大延伸中國經濟直接輻射的范圍圈。東盟之外的日、韓、澳、新也與我國海路相通，經貿關系聯系緊密，一直對中國存在較大的貿易依賴性。因此，整個RCEP對中國來說是發展對外經貿關系最好的近水樓臺。

更令中國值得期待的是，RCEP所擁有的經貿發展潛力不可估量，首先，RCEP協定致力于推動成員國之間的貿易自由化，提出在十年內將超過90%的貨物貿易最終在成員國之間實現零關稅。而根據目前中國與其他十四個成員國之間的關稅水平情況來看，今后八年各成員國平均還有至少50%的關稅降稅空間。特別值得關注的是，東盟十國除了新加坡和文萊兩個小國之外，其他八個國家的經濟發展水平尚且較低，但人口規模卻接近7億，一旦整個東盟的發展水平接近或者達到中國的狀態，那么整個RCEP的市場容量將會成倍擴大，前景令人遐想。目前，所有的東盟國家都充分認識到，通過RCEP機制與中國發展緊密的自由經貿關系，是各國趕搭中國發展快車并擺脫自身貧窮落后面貌的最佳捷徑，因此，可以預期，在未來十年甚至更長的時間內，中國與其他14個成員國的自由經貿往來將會越來越好，關系會越來越密切，交易規模會越來越大。

2024年中國擔任RCEP非東盟方輪值主席國，這一年中國為RCEP15個成員國之間的經貿便利化、自由化發展做出了巨大努力，成效十分顯著。RCEP 生效以來，中國與RCEP 其他14個成員國之間的貿易、投資往來呈現出良好的增長態勢，比如，2023 年，中國對RCEP 其他14個成員國合計進出口 12.6 萬億元，較協定生效前的 2021 年增長 5.3%。到 2024 年，貿易往來持續保持活躍，例如，2024 年前5個月，中國對 RCEP 其他成員國進出口5.11 萬億元，同比增長4.5%，對RCEP 其他成員國貿易占中國外貿比重超過30%。再比如，2023 年，中國對 RCEP 其他成員國非金融類直接投資流量達到 180.6 億美元，同比增長26%，高于中國對全球投資增速14個百分點。與此同時，中國與RCEP其他14個成員國之間的貿易結構不斷優化，裝備制造業出口規模不斷擴大；中國與其他14個成員國之間的貿易成本降低，產業鏈供應鏈聯系更加緊密。中國與RCEP成員國的貿易額占中國外貿總額的比重不斷上升，成員國在中國外貿中的地位日益重要；此外，中國對外投資的領域不斷拓寬，產業合作范圍和項目增加，產業鏈供應更加穩定。

總之，近年來，盡管美國對中國采取了全方位的經貿和科技打壓措施，但中國依然能夠穩如泰山，在各方面都呈現增長態勢，可以說，RCEP對中國抵抗美國的打壓提供了新的國際經貿舞臺，中美之間的經貿萎縮在很大程度上被中國與東盟等國的經貿增長所抵消。

“一帶一路”通達世界150國

中國改革開放以來的絕大多數時間內，美國、歐盟、日本和韓國都是中國對外經貿關系的主體對象，具體說，就是中國的進出口貿易和外商直接投資來源等對外經貿方面嚴重依賴美、歐、日、韓等少數幾個西方發達國家，直到2018年美國對中國發動貿易戰，歐盟和美國仍然是中國第一大和第二大貿易伙伴，日本和韓國則僅次于東盟是中國的第四大和第五大貿易伙伴。正是因為看到中國對外經貿關系嚴重依賴西方國家的這一失衡格局，美國和西方國家動不動就向中國揮舞制裁大棒，企圖逼迫中國在政治、人權、經貿、金融等諸多領域做出讓步，中國為此也吃了不少苦頭，有了切膚之痛。然而，自2013年中國提出“一帶一路”建設倡議以來，中國對外經貿關系的格局不斷發生悄然變化，如今，響應“一帶一路”建設倡議的國家已經遍布世界各地，截至2024年10月，有150多個國家和30多個國際組織參與“一帶一路”建設倡議。“一帶一路”已經成為中國經濟國際大循環的新動脈。

最近，在拉美的秘魯一條有關“一帶一路”建設成果的重大新聞令人振奮，當地時間2024年11月14日晚7時許，中國和秘魯兩國元首共同下達開港指令，位于秘魯首都利馬以北約80公里的錢凱港正式開港。錢凱港是中秘共建“一帶一路”重點項目，也是南美首個智慧港口和綠色港口。這個港口的開港為什么會令全世界為之矚目呢？根本原因在于錢凱港由于得到了中國的大力支持將有望成為整個南美洲的航運樞紐，不僅每年會給秘魯帶來45億美元以上的直接收入，直接拉動秘魯經濟增長2個百分點以上，創造逾萬個就業崗位，而且，也將惠及幾乎所有的南美各國。對于中國來說，錢凱港的建設與開港運營將成為中國經濟國際大循環的重要抓手，據悉，錢凱港的開通使中國與秘魯之間的海運時間從40天縮短到23天，節約30%的物流成本，為中國與南美洲國家的貿易往來提供了更加便捷、高效的通道，在美國和西方國家頻繁對中國實施貿易制裁和打壓圍堵的背景下，為中國應對逆全球化浪潮沖擊以及以脫鉤斷鏈為訴求的新貿易保護主義的抬頭，提供了有力的應對法寶。

在“一帶一路”建設倡議推進的11年時間里，類似于錢凱港這樣的重大標志性建設工程和創舉不勝枚舉，比如，中老鐵路、雅萬高鐵、中歐班列、匈塞鐵路、中巴經濟走廊、瓜達爾港、扶南運河、中吉烏鐵路、中泰鐵路、東非鐵路等已經建成投入運營或正在實施的項目。這些項目的重大意義是多方面的，對于中國來說，這些“一帶一路”的建設成果和錢凱港一樣，已經成為中國經濟國際大循環的新抓手和新渠道，統計數據顯示，2023年上半年，我國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進出口6.89萬億元，同比增長9.8%，高出外貿整體增速7.7個百分點。2024年前三季度，我國對共建“一帶一路”國家進出口14.32萬億元，同比增長3.1%，占進出口總值的46.5%。從2020年開始，東盟已經取代美國成為中國的第一大貿易伙伴，如今美歐日等發達國家在中國對外貿易關系中的地位正在顯著下降，相反，“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已成為我國對外貿易的重要伙伴，且貿易規模不斷擴大，對于我國外貿的穩定增長起到了重要支撐作用。不僅如此，“一帶一路”建設對于優化我國的外貿結構、化解過剩產能、提升產業水平、推動對外投資、吸引外資流入、深化金融合作、助推人民幣國際化等諸多方面都發揮了巨大的作用。以雅萬高鐵為例，其建設帶動了中國的鐵路建設材料、技術、裝備出口，催生了物流、貿易等眾多產業合作機會，不僅有效化解中國部分產業的過剩產能，還延伸了產業鏈，形成產業協同發展效應。

2024年11月15日10時20分，中歐班列累計開行突破10萬列，發送貨物超1100萬標箱、貨值超4200億美元。中歐班列在一定程度上折射出了“一帶一路”建設的巨大進展和豐碩成果，中歐班列開行范圍不斷擴大，運輸貨物品類日益豐富，不僅有力促進了中歐之間的經貿往來，還為沿線國家帶來了新的發展機遇。11年來“一帶一路”不僅逐漸成為了中國對外經貿發展的中流砥柱，更重要的是給越來越多的國家帶來了切切實實的利益和好處，已經成為廣大發展中國家擺脫貧困擺脫中等收入陷阱的希望所在，因此，“一帶一路”建設前景無限廣闊。展望未來，對于中國經濟國際大循環來說，“一帶一路”將提供更廣闊的市場，甚至會取代西方發達經濟體成為中國對外經貿關系的主流市場，從而使中國貿易伙伴變得更加多元化，擁有更牢固的國際市場基礎，美國通過貿易手段以遏制中國的企圖勢將成為泡影。

“金磚之路”越走越寬廣

必須看到，雖然到目前為止，中國對外經貿關系仍然在很大程度上依賴歐、美、日、韓等發達國家，但這種局面正在發生快速轉變，這不僅因為中國擁有快速成長的東盟市場這一近水樓臺優勢，以及“一帶一路”經濟帶這一新動脈，更可喜的是，“金磚國家”組織的緊密合作和快速成長為中國經濟國際大循環提供了新的通道。

2024年10月18日，俄羅斯總統普京表示，1992年組成金磚國家的五個國家占全球GDP的16.7%，但到了2023年，金磚國家占比達到37.4%，G7僅占29.3%. 而擴員后的金磚國家在全球GDP中的占比，按購買力平價計算，從31.6%提高到了35.6%。普京總統的這一表述真實反應了金磚國家組織在全球所擁有的重要經濟地位和影響力。如今，金磚國家組織成員不僅包含創始四國的中國、俄羅斯、印度和巴西以及2010年加入的南非，而且還包括2023年擴員之后的埃及、沙特、埃塞俄比亞、伊朗和阿聯酋，最近，印尼又被金磚組織接納為正式成員，金磚組織成員己經遍及亞非拉等世界各地。

金磚國家組織的成立就是為合作而來，其目的就是為了促進成員國之間的貿易往來和經濟發展，為新興市場國家和發展中國家提供更加開放、公平的追趕發展平臺，推動全球經濟的多極化發展。所以人們看到，自2006年特別是近十年來，金磚國家組織成員之間在經貿、金融、科技、人文等諸多領域展開了全面而深入的合作。為使金磚國家組織各成員能夠更好加快合作，最大程度實現互惠互利，2011年金磚國家組織建立起了經貿部長會議機制，該機制自創建以來，相繼核可了《金磚國家經貿合作行動綱領》、《金磚國家投資便利化合作綱要》、《金磚國家經濟伙伴戰略2025》等重要成果，為金磚國家開展務實經貿合作提供了政策支持和行動指南。

中國是金磚國家組織的發起者，也是其中最重要的成員之一，并一直致力于推動金磚國家各成員之間的深度合作、互聯互通、互惠互利，如今，金磚國家組織已經成為媲美西方G7俱樂部的世界新興政治經濟聯盟。中國與金磚國家組織各成員之間已經建立起了廣泛而深入的經濟聯系，比如，在貿易方面，2024年前三季度，中國對其他金磚國家進出口4.62萬億元，增長了5.1%。中國與俄羅斯、印度、巴西、南非4國的進出口貿易額由2009年的9602.1億元人民幣增長至2023年的4.32萬億元人民幣，年均增長率高達11.3%。隨著金磚國家組織成員之間合作的不斷加深與新成員的不斷擴容，金磚國家組織在中國經濟國際大循環中的地位正在顯著提升。通過金磚國家組織中國不僅實現了進出口對外貿易的穩步提升，而且實現了人民幣國際化的重大突破。如今，人民幣已成為金磚國家組織各成員之間進行貿易、投資和金融結算的最主要成員本幣，此外，通過金磚國家開發銀行以及應急儲備安排機制，使中國與其他各金磚國家組織成員之間的經貿聯系變得日益牢固、密不可分。

雖然暫時來看，金磚國家組織還無法取代G7發達國家俱樂部在中國經濟國際大循環中的地位，但必須看到，無論在哪個方面，金磚國家組織正處在快速的上升成長周期，而西方發達國家成員G7俱樂部正在全面走向衰落。金磚國家國土面積占世界領土總面積近三成，人口規模占世界總人口的4成以上。龐大的人口基數和不斷增長的經濟規模，為中國企業提供了廣闊的市場空間，也為中國商品和服務的出口創造了巨大需求。與此同時，巴西的鐵礦石、農產品，俄羅斯的石油、天然氣等，能夠為中國經濟發展提供有效的資源產品供給，保障中國能源和原材料的穩定供應。而中國則能夠充分發揮制造業、基礎設施建設、數字經濟等領域的技術和經驗優勢，實現與金磚國家各成員的優勢互補，共同推動相關產業的發展，實現互利共贏。中國經濟國際大循環的金磚之路正在越走越寬廣。

（作者系香港期刊傳媒公會副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