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聯(lián)
我叫李偉,今年六十八歲,是個從工廠退休的老工人。
日子雖然平淡,倒也過得安穩(wěn)踏實。
十年前,命運給了我沉重一擊。
兒子李建軍在邊境沖突中英勇犧牲,那時候小峰才四歲,小小年紀就沒了爸爸。
打那以后,我就一個人挑起了撫養(yǎng)小峰的重擔,日子就這么一天天過著,簡單卻也透著股尊嚴勁兒。
我們爺孫倆住在城東一個有些年頭的小區(qū)里,房子是兩居室的公寓,面積不大,可我每天都把屋里收拾得利利索索、干干凈凈。
建軍留下的東西,我都小心地保存著。
客廳正中間擺著個玻璃柜,里面放著建軍的一等功勛章,勛章下面壓著他穿軍裝的照片。
照片里的他,眼神堅定又英氣,就像還在守護著這個家。
小峰每天放學一進家門,第一件事就是跑到照片前,恭恭敬敬地敬個隊禮,然后才回自己房間寫作業(yè)。
有一次,他舉著試卷風風火火地沖進門,滿臉興奮地喊:“爺爺,您快看!”
我接過試卷,嘿,數(shù)學考了滿分!
我心里那叫一個高興,摸著他的頭說:“乖孩子,真厲害!你爸爸在天上看著,肯定也特別欣慰。”
小峰的房間墻上,貼滿了各種獎狀和證書。
這孩子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學習上了,我知道,他是想用這種方式,來填補心里對爸爸的那份思念。
每次看到這些,我心里既驕傲又心疼,驕傲的是小峰這么爭氣,心疼的是他小小年紀就沒了爸爸的陪伴。
每天清晨,我五點就準時起床,開始準備早餐。
熱氣騰騰的豆?jié){、白白胖胖的饅頭,就盼著小峰能吃得飽飽的,有精神去上學。
看著他背著書包出門的背影,我總會忍不住叮囑:“在學校好好學,別跟同學鬧矛盾啊。”
到了晚上,我們爺孫倆要么一起坐在電視機前看看節(jié)目,要么我就給他講講建軍在部隊的事兒。
小峰每次都聽得特別認真,眼睛亮晶晶的,滿是憧憬,還會大聲說:“爺爺,我長大以后也要像爸爸一樣,去當兵,保衛(wèi)咱們的國家!”
每到這時候,我就摸摸他的頭,心里五味雜陳。
一方面,我特別希望他能實現(xiàn)自己的夢想,另一方面,又害怕他會像他爸爸一樣,遇到危險。
我真不知道,要是再經歷一次失去親人的痛苦,我這把老骨頭還能不能撐得住。
周末的時候,我們會去附近的公園散散步,呼吸呼吸新鮮空氣。
有時候,我的老鄰居張英強也會來家里坐坐。
他每次來,都會帶些自家種的蔬菜,然后我們倆就擺上象棋,殺上幾盤。
小峰就在旁邊安安靜靜地看書,偶爾抬頭看看我們,臉上還帶著笑。
張英強總說:“老李啊,你這孫子可真是不錯,聰明懂事,跟小建軍小時候一模一樣。”
每次聽到這話,我心里都樂開了花,特別自豪。
在我心里,小峰就是我的希望,是建軍留給我最珍貴的寶貝。
可平靜的日子,在三個月前被打破了。
那天小峰比平時晚了一個多小時才回家。
我在家里急得團團轉,正準備出門去找他,就聽見門“吱呀”一聲開了。
只見他拖著沉重的腳步走進來,校服上全是灰塵,頭發(fā)也亂蓬蓬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趕緊問:“這是怎么回事啊?”
小峰低著頭,聲音小得像蚊子叫:“爺爺,沒事兒,我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
我也沒多想,趕緊幫他換了衣服,仔細檢查了一遍身體,發(fā)現(xiàn)膝蓋有點擦傷,別的地方看著倒是沒什么大問題。
但從那以后,小峰就像變了個人似的。
變得不愛說話了,晚上睡覺還經常做噩夢,有時候突然驚醒,滿頭大汗,嘴里還嘟囔著什么。
后來這種情況越來越頻繁。
有時候他回來,嘴角青一塊紫一塊的;有時候手臂上還有明顯的指痕。
每次我問他,他總是找各種借口搪塞過去。
而且他的飯量也越來越小,原本圓潤的小臉變得瘦巴巴的,眼睛里也沒了以前那種靈動的神采。
有一天早上,我一看小峰的眼睛又紅又腫,明顯是哭過的樣子。
我心里一陣心疼,蹲下身子,平視著他的眼睛,輕聲說:“孩子,跟爺爺說說,到底怎么回事啊?別一個人憋在心里。”
小峰咬著嘴唇,眼淚在眼眶里直打轉,哽咽著說:“真的沒事兒,爺爺,我就是……就是想爸爸了。”
我知道他在撒謊,可我也明白,逼得太緊,他更不愿意說了。
我心里暗暗決定,得親自去學校看看,弄清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第二天上午,我提前來到學校,躲在校門附近的一棵大樹后面,眼睛緊緊盯著校門口。
下課鈴一響,學生們就像潮水一樣涌向操場。
我很快就看到了小峰,他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操場角落的長椅上,低著頭看書。
就在這時,一個高個子男生帶著幾個跟班,大搖大擺地朝小峰走過去。
那高個子男生一把搶過小峰手里的書,“啪”的一聲扔在地上,還陰陽怪氣地說:“喲,又在這兒做題呢?沒爹的孩子就是愛學習啊!”
周圍的學生聽到這話,都跟著哄笑起來。
小峰默默地彎下腰去撿書,那高個子男生卻一腳踩在書上,還用力推了小峰一把。
小峰一個踉蹌,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看到這一幕,我的心一下揪緊了,差點就沖了出去。
可我知道,我要是現(xiàn)在沖出去,事情可能會變得更麻煩。
我得先了解清楚情況,才能想辦法幫小峰。
放學后,我在校門口等到了小峰的好朋友趙海波。
我拉著他走到一邊,輕聲問他:“孩子,你跟爺爺說實話,小峰在學校到底遇到什么事兒了?”
趙海波猶豫了一下,還是把事情的真相告訴了我。
原來那個欺負小峰的男生叫孟朝陽,他爸爸是軍區(qū)后勤副主任孟輝。
孟朝陽嫉妒小峰學習好,再加上之前在一次數(shù)學競賽中輸給了小峰,就懷恨在心,開始處處找小峰的麻煩。
更過分的是,他還經常嘲笑小峰沒有爸爸,甚至說小峰爸爸的犧牲“根本就不值得”。
趙海波壓低聲音說:“李爺爺,孟朝陽在學校可霸道了,誰都不敢惹他。他爸爸在軍區(qū)權力大,老師們也都怕他,對他干的那些事兒,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聽到這些,我的心就像被刀割一樣疼。
我的孫子,每天都在學校忍受著這樣的侮辱和欺負,卻一直瞞著我,一個人默默承受著。
那個孟朝陽,怎么能這么沒良心,侮辱我兒子的犧牲!
回家的路上,我看著小峰瘦弱的背影,心里滿是愧疚和憤怒。
愧疚自己沒有保護好他,憤怒孟朝陽的所作所為。
我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采取行動,不能再讓小峰受這樣的委屈了。
第二天一早,我就來到了小峰的班主任白老師的辦公室。
白老師是個三十多歲的女老師,戴著眼鏡,看起來挺和氣的。
我直接說明來意:“白老師,我想跟您了解一下我孫子在學校的情況。”
白老師猶豫了一下,說:“李曉峰是個好學生,學習很認真,在班上表現(xiàn)也挺不錯的。”
我緊緊盯著她的眼睛,追問道:“那他最近怎么老是帶著傷回家?還變得不愛說話了?”
白老師的眼神開始閃爍,明顯有些心虛:“孩子們在一起,難免會有點小摩擦……”
我忍不住打斷她:“小摩擦?我親眼看到孟朝陽把我孫子推倒在地上,還罵他沒有爸爸!這能叫小摩擦嗎?”
聽到孟朝陽的名字,白老師的臉色一下變了:“李爺爺,我理解您的心情。但是您也知道,孟朝陽的父親是軍區(qū)的高級干部,我們學校也不好管得太寬……”
我氣得渾身發(fā)抖,聲音都變了調:“就因為他爸爸有地位,他就能隨便欺負別的孩子?我兒子為了國家犧牲了,難道他的孩子在學校連最基本的安全和尊嚴都沒有嗎?”
白老師趕緊安撫我:“李爺爺,您別著急,我會注意的,以后一定多留意小峰的情況。”
可我能聽出來,她這話只是敷衍我。
離開學校的時候,我的心情特別沉重。
我知道,通過學校這個渠道,恐怕很難真正解決問題。
可我怎么也沒想到,后面還有更可怕的事情在等著我們。
那是個細雨如愁的午后,我正坐在屋里擇著菜,準備著晚上的吃食。
忽然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打破了屋里的寧靜。
“喂,請問是李曉峰的家屬嗎?這里是市第一人民醫(yī)院。”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陌生女人的聲音。
我心里“咯噔”一下,手不自覺地抖了抖:“我是他爺爺,出什么事兒了?”
“小峰被送到急診室了,頭傷得挺重,這會兒正在搶救呢。您趕緊來醫(yī)院一趟吧。”
電話里每一個字,都像一塊大石頭,“咚咚”地砸在我心上。
我來不及多想,灶上的火都沒顧得上關,一把抓起外套,就沖出了家門。
等我趕到醫(yī)院的時候,小峰已經被推進了手術室。
走廊的長椅上,趙海波和幾個同學正坐在那兒,一個個都耷拉著腦袋。
趙海波一看到我,眼淚“唰”地就下來了,哭著朝我跑過來:“李爺爺,是孟朝陽干的!他把小峰從樓梯上推下去了,小峰的頭撞到了樓梯扶手的鐵柱子上……”
我腦袋“嗡”地一下,感覺天旋地轉,身子晃了晃,差點沒站穩(wěn)。
我趕緊扶住墻,使勁兒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到底怎么回事?快跟我說清楚!”
原來當天下午最后一節(jié)課下課后,孟朝陽帶著幾個跟班,把正要回家的小峰給攔住了。
他們非要小峰把這次月考的試卷拿出來,讓他們抄。
小峰不肯,孟朝陽就惱羞成怒,開始動手推搡小峰。
推搡的過程中,孟朝陽用力一推,把小峰推向了樓梯。
小峰沒站穩(wěn),一下就摔了下去,頭重重地撞在樓梯扶手的鐵柱子上,當場就昏了過去。
趙海波一邊抹著眼淚,一邊說道:“是我們把小峰送到醫(yī)院來的,老師也跟著來了,可后來孟朝陽他爸來了,老師就走了……”
就在這時候,手術室的門開了,一個中年醫(yī)生走了出來。
我趕緊迎上去,聲音都帶著哭腔:“醫(yī)生,我孫子怎么樣了?”
醫(yī)生摘下口罩,臉色特別凝重:“病人顱內出血很嚴重,得馬上做開顱手術。不過這手術風險大得很,費用也高,初步估計至少得十萬元。您得先交一部分押金,我們才能接著做手術。”
我一下就懵了,感覺像被雷劈了一樣。
十萬元吶!
這幾乎是我全部積蓄的兩倍還多。
我每個月退休金沒多少,平時省吃儉用的,也就夠維持個基本生活。
我哀求著:“醫(yī)生,能不能先給孩子做手術啊?我回去想辦法湊錢……”
醫(yī)生嚴肅地說:“實在不好意思,這是醫(yī)院的規(guī)定。現(xiàn)在病人情況特別危急,您得趕緊拿個主意。”
正當我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不知道怎么辦才好的時候,走廊盡頭傳來一陣嘈雜聲。
一個穿著軍裝的中年男人,帶著幾個隨從,大步流星地走了過來,那氣場,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我立馬就反應過來,這就是孟朝陽的爸爸,軍區(qū)后勤副主任孟輝。
“醫(yī)生,什么情況啊?”
孟輝開口問道,連看都沒看我一眼。
醫(yī)生恭恭敬敬地把情況說了一遍,孟輝皺了皺眉頭:“手術費得多少錢?”
“大概十萬元左右。”
孟輝從錢包里抽出一張銀行卡,遞給旁邊的隨從:“去交兩萬押金。”
然后他才轉過身,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就跟施舍叫花子似的:“老人家,剩下的錢你自己想法子吧。說到底,孩子打架這種事兒,誰也說不清楚到底是誰的錯。”
我強忍著心里的怒火,聲音都變了調:“孟主任,我孫子這會兒躺在手術臺上,生死未卜呢,是你兒子把他從樓梯上推下去的,你就這個態(tài)度?”
孟輝冷笑一聲:“有證據嗎?說不定是你孫子自己不小心摔下去的。再說了,我兒子才十五歲,就算真是他推的,那也是小孩子鬧著玩,最多也就得個口頭警告。你有本事就去投訴,看看能有什么用!”
我氣得渾身直哆嗦:“孟主任!我兒子為國捐軀,他的孩子在學校被欺負成這樣,你作為軍人的家屬,就是這么個態(tài)度?”
孟輝眼里閃過一絲惱怒:“老頭,別拿你兒子說事兒。每年為國家犧牲的軍人多了去了,誰家還沒幾個烈士?你以為拿這個就能訛上我?”
說完他轉身就走,還扔下一句話:“記住,是我發(fā)善心幫你交了兩萬,剩下的你自己解決!”
我呆呆地站在那兒,心里的憤怒和絕望,就像潮水一樣,把我整個人都淹沒了。
我的孫子生死未卜,這個當軍人家屬的,不但沒有一點歉意,還這么傲慢無禮!
就在那一刻,我下定決心,不管付出什么代價,我都得給小峰討回個公道。
手術做了將近五個鐘頭。
等醫(yī)生再次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
醫(yī)生一臉疲憊地說道:“手術基本成功了,不過病人還昏迷著呢。接下來的四十八個小時特別關鍵,得繼續(xù)觀察。”
我懸著的心這才稍微放下了一點,可緊接著,更大的壓力就來了。
除了孟輝交的那兩萬押金,剩下的手術費和后續(xù)的治療費用,上哪兒去弄啊?
就我那點退休金,根本就不夠塞牙縫的。
接下來的幾天,我?guī)缀醵紱]離開過醫(yī)院。
小峰還是昏迷不醒,醫(yī)療費用就像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
我把家里能賣的東西都賣了,找親戚朋友借了個遍,甚至都動了賣房子的念頭,可這些錢跟總費用比起來,簡直就是九牛一毛。
與此同時,我也沒放棄給小峰討公道。
我先是去了學校,想著校方能給個說法。
可校長說話模棱兩可的,就說“會調查處理”,結果什么實際行動都沒有。
接著我又去了教育局。
工作人員態(tài)度冷冰冰的,說這是“學生之間的矛盾”,讓學校自己解決。
我又跑到公安局報案。
警察把我的陳述記了下來,可跟我說,因為涉事的是未成年人,處理起來比較復雜,而且也沒有確鑿的證據能證明是故意傷害。
最后我甚至去了市民信訪辦公室,結果人家告訴我,這屬于“個人糾紛”,不在他們受理的范圍里。
每次我一提到孟輝的身份,對方的態(tài)度立馬就變得小心翼翼的,還特別敷衍。
我這才深深地感覺到,在這個小縣城里,軍區(qū)高級干部的影響力有多大。
回到醫(yī)院,我坐在小峰的病床前,看著他那張蒼白的小臉,還有頭上纏著的繃帶,心里就像被刀割一樣疼。
就在我絕望透頂?shù)臅r候,一個年輕的護士輕輕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李爺爺,您別太傷心了。我聽說軍區(qū)對烈士家屬有特殊的照顧政策,您可以試著去軍區(qū)找找人,反映反映情況。”
我抬起頭,看著這個善良的護士,心里突然有了一絲希望。
是啊,我兒子是烈士,為了國家犧牲了,軍區(qū)應該會關心烈士家屬的遭遇吧。
可轉念一想,孟輝本身就是軍區(qū)的高級干部,我去了又能有什么用呢?
那天晚上,我回到家,坐在黑暗里,想了好久好久。
最后我打開了那個塵封了好多年的柜子,把兒子的軍裝、一等功勛章,還有相關的證件都拿了出來。
我仔仔細細地擦著每一個勛章,輕輕地摸著軍裝上的每一道縫線,眼淚不知不覺地就流了下來。
“建軍啊,爸爸對不起你,沒保護好小峰……”
在昏黃的燈光下,我寫了一封長長的信,把小峰被欺負的經過、孟輝那傲慢的態(tài)度,還有我四處奔波卻毫無結果的事兒,都詳細地寫了下來。
最后我寫道:“我兒子為了國家犧牲了,難道他的孩子連最基本的正義都得不到嗎?”
寫完信,我擦干眼淚,做了個決定。
既然正常的途徑走不通,那我就用不尋常的辦法,讓更多的人知道這件事,讓那些高高在上的人,看看我這個老兵父親的決心。
第二天清晨五點,天還黑沉沉的,我就起了身。
我輕輕打開衣柜,從最里小心翼翼地取出建軍那件洗得有些發(fā)白卻依舊筆挺的軍裝,緩緩套在身上。
隨后我把他生前獲得的一等功勛章仔細地別在胸前,那枚勛章在微弱的光線里,仿佛也帶著一股正氣。
我又把早就準備好的那封信,還有建軍的英雄證書、照片,一一裝進了一個透明的文件袋。
裝好之后,我站在原地,靜靜地看著家里墻上掛著的老相框。
相框里,建軍穿著軍裝,身姿挺拔,臉上洋溢著意氣風發(fā)的笑容。
“兒子啊,爸今天就學學你的法子,給小峰把這公道討回來。”
我輕聲念叨著,聲音里帶著一絲堅定。
我出了門,坐上公交車,一路朝著軍區(qū)總部去。
一路上我靜靜地看著窗外,心里異常平靜。
這么多年攢下的那些委屈,還有這幾天積攢的憤怒,在這一刻,都化作了一種堅定不移的決心。
軍區(qū)總部的大門,看著莊嚴肅穆得很,兩側筆直地站著哨兵,一動不動,像兩棵挺拔的松樹。
我走到大門前大概十米的地方,停下腳步,深吸了一大口氣,然后緩緩地跪了下來。
我把建軍的照片和英雄證書高高地舉在手里,身子挺得筆直,眼睛平視著前方。
沒一會兒,就有兩名值勤的軍人快步朝我走了過來。
“老同志,您這是干什么呢?快起來吧。”
一個年輕的軍人伸手來扶我。
我沒動彈,聲音有些沙啞地說:“我是李偉,烈士李建軍的爹。我要見軍區(qū)領導,給我孫子討個公道。”
“有什么事兒您可以通過正常渠道反映呀,您先起來,到里面去慢慢說。”
另一個軍人也跟著勸我。
我搖了搖頭,語氣堅決:“除非最高軍事領導親自來,不然我不會起來的。我兒子為了國家把命都搭進去了,我得讓所有人都知道,有些人是怎么對待烈士孩子的!”
那兩名軍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都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就在這時候,一個軍官模樣的人皺著眉頭走了過來,問道:“老人家,您這到底是什么情況啊?”
我趕緊把文件袋遞給他,說:“您看看這些材料,就明白我的遭遇了。”
那軍官接過文件袋,翻看著里面的東西,臉色漸漸變得凝重起來。
他壓低聲音,跟旁邊的人說了幾句,然后對我說:“老人家,我們已經跟上級匯報了,您先起來,去休息休息。”
我固執(zhí)地回答:“不,我就在這兒等著。”
時間就這么一分一秒地過去,太陽慢慢升起來了,陽光照在我身上,暖烘烘的,可我的膝蓋卻開始隱隱作痛。
但我沒打算退縮,心里就這一個念頭:給小峰討回公道。
漸漸地,路上的行人越來越多,不少人都注意到了我這一跪。
有人停下腳步,掏出手機開始拍照;有人湊在一起,小聲地議論著。
“那是烈士李建軍的爹吧,他怎么跪在軍區(qū)門口了?”
“聽說是因為他孫子,被軍區(qū)一個高干的兒子給打傷了,現(xiàn)在還在醫(yī)院昏迷著呢。”
“哎呀媽呀,那個高干還說‘隨便告’?這也太欺負人了吧!”
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周圍聚集的人越來越多。
有人看我跪了這么久,給我遞來了水和吃的,可我都一一謝絕了。
到了中午的時候,好幾名記者趕到了現(xiàn)場,開始采訪周圍的群眾。
沒一會兒,我的事兒就在社交媒體上傳開了,標題一個比一個醒目:“烈士父親跪在軍區(qū)總部門前為孫子尋求正義”“高干子弟打傷烈士之子,父親狂言‘隨便告’!”
網上一下就炸開了鍋,評論區(qū)里全是憤怒的聲音。
“這就是對待烈士家屬的態(tài)度?太過分了!”
“那個孟輝必須得馬上停職調查!欺負烈士的孩子,還這么囂張,必須嚴懲!”
“支持李爺爺,一定要給烈士家人討個公道!”
就在這時候,軍區(qū)里傳來一個洪亮的聲音:“請讓一讓……”
緊接著,人群自動分開一條路,幾名穿著軍裝的高級軍官走了出來,其中一個身材高大、軍姿挺拔的中年男子,邁著大步朝我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