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砰!"
沈巖正在校對一本枯燥的歷史書稿,聽到對門傳來的一聲巨響時。他皺了皺眉,看了眼墻上的掛鐘——晚上十一點二十三分。
"新鄰居搬家能不能選個正常時間?"他自言自語地放下鋼筆,揉了揉發酸的眼睛...
01
作為出版社資深編輯,46歲的沈巖早已習慣了獨居生活的安靜節奏。離婚八年,沒有子女,他的兩室一廳收拾得一塵不染,每周三和周六固定去健身房,生活規律得像瑞士鐘表。
又是一陣叮叮咣咣的聲響,伴隨著女孩子清脆的咒罵:"見鬼!"
沈巖嘆了口氣,起身開門查看。對門大敞著,走廊上堆滿紙箱,一個嬌小的身影正狼狽地趴在地上,周圍散落著各種畫具。
"需要幫忙嗎?"沈巖問道。
女孩猛地抬頭,凌亂的劉海下是一張巴掌大的小臉,眼睛大得驚人,此刻正閃爍著尷尬和慌亂:"啊!對不起吵到您了!這個畫架突然散了..."
沈巖蹲下身幫她撿拾畫筆:"這么晚搬家?"
"房東臨時漲價,我不得不連夜搬出來..."女孩手忙腳亂地整理著,"我叫林小雨,25歲,自由插畫師。"
"沈巖。"他簡短地自我介紹,順手幫她扶起歪斜的畫架,"46歲,老男人一個。"
林小雨噗嗤笑了:"哪有自己說自己是老男人的!"她的笑聲像一串風鈴,在寂靜的走廊上格外清脆。
沈巖這才注意到她的樣子——穿著大大的衛衣和破洞牛仔褲,手腕上套著五六個色彩斑斕的橡皮圈,指甲涂成星空藍,整個人像一幅活生生的抽象畫。
"你的東西..."他指了指她衛衣上沾到的顏料。
"啊!又弄臟了!"林小雨懊惱地看著自己衣服,"這已經是我今天換的第三件了!"
沈巖忍不住嘴角上揚。這個冒失的女孩像一顆石子,突然投入他平靜如湖的生活,激起一圈圈漣漪。
幫忙搬完最后幾個箱子,林小雨執意要請他喝奶茶表示感謝。沈巖婉拒了,他明天早上還有個重要會議。
回到自己整潔的公寓,沈巖發現書桌上的鋼筆不知何時被自己握出了溫度。他搖搖頭,試圖趕走腦海中那個活潑的身影——25歲,比他小了整整21歲,幾乎可以做他女兒了。
02
接下來的一周,沈巖的生活被徹底打亂了。
周一早上,他開門取報紙時,發現對門鑰匙插在鎖孔里,而屋內傳來嘩嘩的水聲——林小雨顯然又忘記拔鑰匙了。他猶豫片刻,輕輕敲門提醒。
"天啊!"濕著頭發的林小雨拉開門,一臉驚恐,"我又忘了!上次在舊小區就這樣丟過錢包!"
周二深夜,刺耳的火警警報突然響起。沈巖沖出房門,發現林小雨正手忙腳亂地揮舞著鍋蓋,廚房里濃煙滾滾。
"我只是想煮個泡面..."她灰頭土臉地解釋。
周三早晨,沈巖在電梯里遇到拎著巨大垃圾袋的林小雨。袋子突然破裂,一堆泡面盒和外賣包裝撒了一地。
"你平時...就吃這些?"沈巖忍不住問。
林小雨不好意思地吐吐舌頭:"我不會做飯嘛。"
周五晚上,沈巖正在泡茶,門鈴響了。門外是抱著筆記本電腦的林小雨,眼睛紅紅的:"沈老師,我電腦壞了,明天要交稿...能借您電腦用一下嗎?"
就這樣,林小雨像一陣旋風般闖入沈巖規律的生活。她冒失、吵鬧、生活不能自理,卻有種奇異的感染力——沈巖發現自己開始期待每天與她的偶遇,甚至特意調整了作息時間。
周六下午,沈巖從健身房回來,發現林小雨蹲在走廊上哭。她面前堆著幾個大箱子,門上貼著"限期搬離通知"。
"怎么了?"他蹲下身問。
"房東要賣房,讓我三天內搬走..."林小雨抬起淚眼,"我找不到地方住,稿費下周才到賬..."
沈巖看著她紅腫的眼睛,突然做了個連自己都驚訝的決定:"你可以...暫時住我家。"
03
林小雨搬進來的第一天,就打碎了沈巖珍藏的景德鎮茶杯。
"對不起對不起!"她手忙腳亂地撿碎片,"我賠您一個新的!"
"沒關系,"沈巖強忍心痛,"只是個杯子。"
第二天,她用洗衣機時放太多洗衣液,泡沫淹沒了半個衛生間。第三天,她"幫忙"做飯,差點引發第二次火警。
但奇怪的是,沈巖發現自己并不像想象中那樣惱怒。林小雨的笨拙中有種令人心軟的真誠——每次闖禍后,她都會留下手繪的道歉卡片,畫風稚拙卻充滿靈氣。
一個雨夜,沈巖加班回來,發現客廳還亮著燈。林小雨蜷縮在沙發上睡著了,面前攤開著畫板,旁邊放著一碗蓋著保鮮膜的雞湯面,紙條上寫著:"猜您加班沒吃飯~"
面條有點坨了,但沈巖吃得一滴不剩。他輕手輕腳給林小雨蓋上毯子,注意到她畫的是他書房的一角——那個他每天伏案工作的角落,在她筆下竟顯得如此溫暖。
"沈老師,您看這本畫冊了嗎?"某天晚飯時,林小雨突然問。
沈巖搖頭。作為編輯,他每天審閱大量書稿,回家后反而很少閱讀。
"您應該看看!"林小雨興奮地翻出一本繪本,"這位畫師的風格和您最近編輯的歷史書好配!"
沈巖翻閱著畫冊,驚訝地發現她說得沒錯。這種獨特的古典與現代融合的風格,正是他一直尋找的。
"你怎么知道我最近在找插畫師?"
"上周您接電話時我聽到的呀。"林小雨眨眨眼,"而且您書桌上不是堆滿了插畫樣本嗎?"
沈巖怔住了。這個看似粗心的女孩,原來如此敏銳地觀察著他的生活和工作。
那晚,他們聊到深夜。林小雨談起她對繪畫的熱愛,談起獨自在大城市打拼的艱辛;沈巖分享了他二十多年的編輯生涯,以及那段失敗的婚姻。當鐘聲敲響十二下時,沈巖才驚覺這是離婚八年來,他第一次與人如此暢快地交談。
"沈老師,"林小雨突然認真地看著他,"您知道嗎?和你聊天比和同齡人聊天有意思多了。"
沈巖的心跳漏了一拍。燈光下,林小雨的眼睛像兩顆明亮的星星,讓他想起二十多歲時仰望過的夜空。
"不早了,睡吧。"他倉促起身,不小心碰翻了茶杯。兩人同時伸手去接,指尖相觸的瞬間,一股電流般的觸感讓沈巖迅速縮回了手。
回到臥室,沈巖久久不能入睡。46歲的心臟在胸腔里跳動得像個毛頭小子,這感覺既陌生又熟悉。他知道自己正站在危險的邊緣——林小雨年輕、鮮活、充滿可能,而他已步入中年,生活定型。他們之間橫亙著的不僅是21歲的年齡差,更是整個人生階段的鴻溝。
但當他想起林小雨說"和您聊天真有意思"時眼里的光芒,沈巖第一次感到,或許有些距離,并沒有看起來那么遙遠。
04
門鈴響起時,林小雨正赤腳盤腿坐在沈巖的書房地毯上涂指甲油。沈巖在廚房煮咖啡,滿屋子都是濃郁的香氣。
"誰啊?"林小雨蹦跳著去開門。
門外站著一對中年夫婦,女人手里還拿著寫有地址的紙條。林小雨的指甲油刷掉在了地上。
"爸?媽?"
沈巖聽到動靜走出來,看到林小雨石化般的背影,和門外兩張震驚的臉。
"這是誰?"林父的聲音像悶雷。
"我...我鄰居。"林小雨的聲音陡然提高八度,"沈老師!這是我爸媽,他們突然來..."
"鄰居?"林母尖銳地打斷,目光掃過沈巖的拖鞋、林小雨光著的腳,以及客廳里明顯屬于兩個人的生活痕跡,"你們同居了?"
空氣凝固了。沈巖看到林小雨的后頸滲出細密的汗珠。
"叔叔阿姨好,我是沈巖。"他上前一步,"小雨確實暫住在我這里,因為她的房東..."
"46歲?"林父突然問。
沈巖一怔:"您怎么..."
"門口保安說的。"林父臉色鐵青,"他說'老沈家的小姑娘',我還以為聽錯了。"
林母已經走進屋內,銳利的目光掃視著每個角落:"小雨,收拾東西,立刻跟我們回家。"
"媽!我只是借住幾天!"林小雨急得跺腳,"沈老師是好心幫我..."
"好心?"林母冷笑,"男人對年輕女孩的'好心',我見得多了。"
沈巖感到一陣刺痛,但他無法反駁。在旁人眼中,一個46歲的男人收留25歲的女孩,確實怎么看都不單純。
"叔叔阿姨,"他盡量保持冷靜,"我理解你們的擔心。如果小雨愿意跟你們回去,我完全尊重。"
"我不愿意!"林小雨突然喊道,眼淚奪眶而出,"我有權利選擇住在哪里!沈老師從來沒對我有過任何越界行為!"
這句話讓沈巖心頭一熱,卻也讓他更加清醒——林小雨的辯護恰恰說明,他們的關系在世人眼中多么不正常。
爭吵持續了一小時。最終林父母勉強同意林小雨留下,但勒令她一周內必須搬走。臨走前,林父把沈巖叫到樓道里。
"沈先生,我不知道你用什么手段迷惑了我女兒,"他壓低聲音,每個字都像刀片,"但如果你敢傷害她,我拼了老命也不會放過你。"
看著林父母離去的背影,沈巖靠在墻上,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疲憊。他不是沒有預見過這種局面,只是沒想到來得這么突然,這么尖銳。
回到屋內,林小雨蜷縮在沙發一角,眼睛紅腫:"對不起...他們突然說要給我驚喜..."
"不是你的錯。"沈巖遞給她紙巾,"他們只是關心你。"
"但他們說的話太難聽了!"林小雨抽泣著,"什么叫'老男人不安好心'?他們根本不了解你!"
沈巖苦笑。某種程度上,林父母是對的。他確實對林小雨有了不該有的感情,盡管他從未表露。
那天晚上,沈巖失眠了。他想起前妻蘇青離婚時說的話:"沈巖,你太理性,太克制,活得像個苦行僧。沒有人能走進你的心。"
如今,一個莽撞的女孩闖了進來,他卻因為年齡差距和外界的眼光而猶豫不前。也許蘇青說得對,他注定孤獨。
05
林父母來訪后,小區里的風言風語像野火般蔓延。
晨跑時,沈巖注意到鄰居們的竊竊私語和異樣眼光;超市里,售貨員對他買的雙人份食材投來曖昧的笑容;甚至物業上門修水管時,都忍不住往臥室里張望。
最過分的是周六早上,沈巖在信箱里發現一張匿名紙條,上面打印著:"老牛吃嫩草,不要臉。"
他把紙條揉成一團,胸口發悶。林小雨才25歲,有大好前程,不應該因為他而承受這些非議。
"沈老師,您最近怎么怪怪的?"晚飯時,林小雨突然問,"是不是...后悔讓我住進來了?"
沈巖放下筷子:"小雨,你爸媽說得對,你應該找個同齡人合租。"
林小雨的臉色瞬間變了:"您要趕我走?"
"不是趕你走,"沈巖艱難地組織語言,"是為你好。你知道鄰居們都在說什么嗎?"
"管他們說什么呢!"林小雨激動地站起來,"我們又沒做錯什么!"
"但這個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沈巖嘆氣,"你還年輕,不應該被這些閑話影響。"
"所以您在乎的不是閑話,是我的年齡?"林小雨眼中閃著淚光,"覺得我太小,不懂事,會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