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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陽光透過小區高樓的縫隙灑在地上,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潮濕味。
麗景苑是個普通的老舊小區,樓群間綠樹掩映,偶爾能聽見幾聲鳥鳴。
然而,這一天,小區里卻異常安靜,連平日里那些晨練的老人都沒了蹤影。
“砰——”一聲沉悶的巨響打破了寂靜。
緊接著,有人尖叫起來:“有人跳樓了!”
聲音從小區中央的草坪邊傳來,很快,圍觀的人群聚攏過來,議論紛紛。
墜樓的是個年輕男子,三十歲出頭,身穿一件灰色毛衣,面容已經被鮮血模糊。
他的身體扭曲地躺在草地上,旁邊散落著一只摔碎的手機和幾張紙片。
報警、叫救護車、拍照發朋友圈……人群亂作一團。
物業保安擠進來,試圖維持秩序,可沒人聽他的。
小區里住戶們的目光從震驚轉為好奇,有人小聲嘀咕:“這不是15號樓的那個小伙子嗎?叫什么來著……周然?”
周然,32歲,獨居,程序員。
一個在鄰里間幾乎沒有存在感的人。
沒人知道他為什么跳樓,也沒人知道他生前的最后一刻在想什么
警察趕到時,迅速封鎖了現場,法醫簡單檢查后確認,周然是當場死亡,初步判斷為自殺。
消息傳到周然的父親周建國耳中時,已經是下午。
他正在菜市場買菜,手里拎著一捆青菜,手機響了,是物業打來的。
周建國是個退休工人,六十多歲,頭發花白,臉上刻滿了歲月的痕跡。
聽到兒子跳樓的消息,他愣在原地,青菜掉在地上也沒察覺。
“不可能……我兒子怎么會……”周建國喃喃自語,聲音顫抖。
他趕到小區時,現場已經被清理干凈,只剩下一小塊被踩平的草地,隱約還能看見暗紅色的痕跡。
他站在那里,盯著那塊地方,像是想從空氣中找回兒子的影子。
警察簡單詢問了他幾句,周建國回答得語無倫次。
他只記得最后一次見周然是半個月前,兒子來看他,帶了點水果,說工作忙,沒多聊就走了。
那時的周然看起來沒什么異樣,至少在周建國眼里是這樣。
“有沒有遺書?”警察問。
“不知道……”周建國搖搖頭,腦子里一片空白。
幾天后,警察通知他,周然確實留下了一封遺書,是從他手機里找到的電子文檔。
遺書很短,只有幾句話:“爸,對不起,我撐不下去了。遺產都留給你,別怪我。”沒有多余的解釋,也沒有提到任何具體的原因。
周建國拿到遺書時,手抖得幾乎握不住手機。
他反反復復讀著那幾行字,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
他不明白,兒子到底為什么走上這條路。
他一直覺得周然過得不錯,有份穩定的工作,住著自己買的小房子,雖然不常聯系,但每次見面都挺正常的。
怎么會突然就這樣沒了?
周然的葬禮很簡單,只有幾個親戚和同事參加。
周建國站在墓碑前,盯著兒子的照片發呆。
照片里的周然笑得很靦腆,那是幾年前拍的,那時候他剛找到工作,滿臉朝氣。
如今,這張臉卻成了周建國心底永遠的痛。
葬禮結束后,周建國搬進了周然的房子。
那是麗景苑15號樓一套兩居室,六十多平米,裝修簡單但整潔。
周然生前沒結婚,也沒女朋友,房子里的東西不多,大多是書、電腦和一些生活必需品。
周建國收拾遺物時,發現一個上了鎖的抽屜,鑰匙卻怎么也找不到。
“遺產都留給你……”周建國想起遺書里的話,決定找人把鎖撬開。
他隱約覺得,這個抽屜里可能藏著什么線索,能讓他明白兒子為什么自殺。
鎖匠來了,咔噠一聲,抽屜開了。
里面躺著一個牛皮紙信封,封口用膠帶粘得嚴嚴實實。
周建國小心翼翼地拆開,掏出一疊文件和一張銀行卡。
文件里有一份房產證——這套房子的產權證明,還有一份保險單,受益人寫著他的名字。
至于銀行卡,背面貼了張便簽,寫著密碼:周建國的生日。
周建國拿著這些東西,心里五味雜陳。
他沒想到兒子還給自己留了這么多東西,可這些東西越是值錢,他越覺得心痛。
他寧愿不要這些,只想兒子好好活著。
當天晚上,周建國去了銀行查了卡里的余額,結果讓他大吃一驚:卡里有整整五十萬。
他一個退休工人,一輩子都沒見過這么多錢。
周然一個普通程序員,工資雖然不錯,但也不至于攢下這么多。
他開始懷疑,這錢到底哪來的?
帶著疑問,周建國回到家,翻看了周然的電腦。
開機密碼是周然的生日,這個他猜對了。
電腦桌面很干凈,只有幾個工作相關的文件夾和一個加密的文檔。
文檔名叫“真相”,需要密碼才能打開。
周建國試了幾次常用的組合,都不對,最后無奈放棄。
他又翻了翻周然的書架,發現一本不起眼的筆記本,夾在幾本編程書中間。
筆記本里寫滿了字跡潦草的記錄,大多是工作上的瑣事,但最后幾頁的內容卻讓周建國心跳加速。
“她找上門了,我拒絕了,她威脅我……”
“項目出了問題,全都推到我頭上,我解釋不了……”
“她讓我簽字,我沒簽,她說我會后悔……”
字跡越來越亂,最后一頁只寫了一句話:“我惹了她,完了。”
周建國盯著那句話,手指發抖。
“她”是誰?周然到底惹了什么人?
他隱約覺得,兒子的死不是單純的抑郁或壓力,可能牽涉到什么更復雜的事情。
第二天,周建國帶著筆記本去了派出所,想讓警察重新調查周然的死因。
接待他的民警是個年輕人,看了筆記本后皺起眉頭:“這些內容太模糊了,沒法直接立案。您有其他證據嗎?”
“沒有,但我兒子不會無緣無故自殺!”
周建國急了,聲音不由得提高,“他遺書里沒提這些,可筆記本里寫了,肯定有問題!”
民警嘆了口氣,安慰道:“我們理解您的心情,但自殺案件除非有明確證據指向他殺,不然很難翻案。您可以自己查查他生前接觸的人,看看能不能找到線索。”
周建國失望地離開派出所,回到家后坐在沙發上發呆。
他不是偵探,也沒那份精力,可他不甘心就這樣放手。
他決定從周然的工作入手,畢竟筆記本里提到“項目出了問題”,很可能跟他的職業有關。
周然在一家名叫“星辰科技”的公司做程序員,周建國打聽到,公司就在市中心一棟寫字樓里。
他鼓起勇氣,第二天一早去了公司前臺,說明來意,想找周然的同事問問情況。
前臺小姐態度冷淡:“周然已經離職了,他的項目早就結了,您找誰都沒用。”
“離職?”周建國一愣,“他什么時候離職的?我怎么不知道?”
“大概一個月前吧,具體我不清楚。”
前臺不耐煩地擺擺手,“您要沒別的事就先走吧,我們這兒忙。”
周建國沒走,他站在大廳里不肯離開,直到一個戴眼鏡的中年男人路過,聽見他們的對話,停下腳步。
“你是周然的父親?”男人問。
周建國點點頭:“你是?”
“我叫李明,周然的主管。”
男人遞過一張名片,“他走得突然,我們也很意外。有沒有什么我能幫你的?”
周建國抓住機會,把筆記本里的話復述了一遍。
李明聽完,臉色微變,低聲說:“這事不好在這兒說,晚上七點,附近有個咖啡館,我們那兒聊。”
夜幕降臨,市中心的街燈亮起,咖啡館里飄出淡淡的咖啡香。
周建國提前到了,坐在靠窗的角落,手里攥著周然的筆記本,像握著唯一的線索。
李明準時出現,穿著一件深色風衣,表情凝重。他點了杯黑咖啡,坐下后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
“周然的事,我一直覺得不對勁。”
李明壓低聲音,“他是個老實人,技術也好,但性格太軟,容易被人拿捏。”
周建國急切地問:“筆記本里寫的‘她’,你知道是誰嗎?他到底惹了什么麻煩?”
李明抿了口咖啡,眼神閃過一絲猶豫:
“我想我應該知道‘她’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