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爸爸在家庭群里發了一對大金鐲的照片。

“一周后的父親節，我將把它送給最孝順的人。”

此話一出，群里頓時沸騰，連總是裝忙的弟弟也出聲。

“剛好我結婚缺金飾，大家可別跟我搶！”

嫂嫂不樂意：“你好意思說！這些年你管過家里的事嗎？”

剛坐上高鐵的我看到信息后十分震驚，趕緊摸出包里的首飾盒。

果然，盒子里是空的，奶奶留給我的金鐲不見了！

1

我快速打字。

“爸爸發錯照片了，這金鐲是奶奶送給我的。”

沒有揭穿他已經很給面子。

但爸爸沒有順著臺階下，反倒指責我。

“我沒發錯！不孝女，你配收那么貴重的金鐲嗎？”

“是誰將奶奶的后事辦完立即跑回海市，扔下生病的我！”

我被氣笑，他比我健壯得多，所謂的生病只是打一個噴嚏。

嫂嫂搭話：“晴晴，奶奶病得稀里糊涂，說過什么都不作數的。”

“對！”大哥附和，“而且就算要給也輪不到你啊！”

弟弟也質疑：“奶奶一向最疼我，怎么會留給你？撒謊！”

我怒火中燒。

“輪不到我？我比你們當中任何一個人都有資格拿！”

“我每天忙前忙后照顧她，而你們連她的最后一面都不來見。”

嫂嫂聞言頓時陰陽怪氣。

“少轉移話題！我算是明白，你當時為什么愿意照顧她，原來是圖金鐲呢！”

“不過沒想到，奶奶居然有壓箱底的金飾，還以為她只剩一間小房子。”

弟弟贊同：“聽說奶奶年輕時是大戶人家的女兒，有也很正常。”

“姐肯定早就知道，于是趁著奶奶病重哄騙她送給自己！”

大哥眼紅：“這對金鐲看著起碼有半斤重，值二十萬！晴晴才照顧奶奶一年，憑什么得到！”

我冷笑：“我辭去年薪將近二十萬的工作，還負責家里開銷，這么算起來金鐲遠遠不夠。”

但他們忽略我這句話，你一言我一語，把辛苦付出的我說成早有預謀的心機女。

爸爸裝好人：“我就是怕不公平，所以趁她不注意把金鐲拿回來。”

說完他又拍拍我。

“不用急，只要你能證明自己是最孝順的人，金鐲照樣是你的。”

當時奶奶送我金鐲時，只有爸爸在場。

大哥猜到這種情況，所以對我咄咄逼人。

“你能拿出證據嗎？如果沒有，這金鐲就不屬于你！”

“就算有，你也要證明奶奶是清醒狀態，沒有把你當成別人，也沒有被你威脅！”

見我不語，嫂嫂趁機問爸爸。

“爸，在你心里，怎樣才算最孝順的人？”

爸爸端起姿態：“你們自己想吧，我會用心去感受。”

我嗤笑，還用心去感受，我看他根本沒有心！

在家鄉這一年，我出錢又出力，不僅要照顧奶奶，還要把他伺候妥帖。

而他稍有不順心就將“不孝女”掛在嘴邊，反倒夸他那兩個只會發信息問候的兒子貼心。

以前為了奶奶，我忍了又忍，他更加囂張覺得我好欺負。

奶奶一走，我便再也不忍，在回海市前和他大吵一架。

估計就在那時，他動了要拿我金鐲的念頭。

沒一會，弟弟把女朋友葉玫也拉進群。

她說了幾句好話后直入主題。

“如果不是因為我和小昭要結婚，這金鐲理應給大哥。”

“但現在金價那么貴，一克就得上千，我們普通打工人怎么買得起？”

“小昭經常說大哥很疼他，嫂嫂也善解人意，你們肯定不愿看到他發愁。”

葉玫幾句話直接把我排擠出去，還道德綁架大哥一家。

嫂嫂嘲諷她：“你不會天真地以為，你這些話值二十萬吧？”

“想要就直說，一起來爭，最煩茶里茶氣的女人！”

群里再一次吵起來，我往里面甩一個視頻。

上面大大的標題寫著，子女不和，多半是老人無德。

2

爸爸馬上蹦出來，“秦晴，你什么意思！”

我冷哼：“字面意思，還要我說得更直白嗎？”

大哥喊停大家。

“我來說句公道話，在傳統觀念中，東西向來是傳男不傳女。”

“如果給晴晴，以后她嫁人，金鐲就等于是別人家的。”

“所以我建議，干脆我和弟弟一人一個，別整那么多事。”

沒等我說話，爸爸搶先反對。

“那不行，我說過要給最孝順的人，不能言而無信。”

我笑出聲，說得好聽。

他鬧這一出，無非是擔心奶奶的現在就是自己的未來。

所以想利用金鐲盡可能得到好處，讓自己老有所依。

然而大家都有自己的算計，誰也不想吃虧。

最后，爸爸態度堅決。

“夠了！金鐲在我手中，規則我來定！不同意的人就別想要！”

此話一出，群里安靜下來。

過會兒，嫂嫂出聲。

“好！我們同意誰孝順，誰怕誰！這么多年大偉可沒有虧待過爸，不像某些人。”

弟弟不滿：“嫂子，你什么意思？我承認我出的錢少，但關心絕對是給足的！”

“口頭關心誰稀罕？有本事就來點實際的啊！”嫂嫂懟他。

葉玫插話：“嫂嫂，你這么說不對。老年人是非常需要情緒價值的！”

嫂嫂譏笑：“行，那以后情緒價值我們負責給，你們負責給金錢支持。”

兩人一言不合又掐起來，我懶得再看。

毫無疑問，爸爸肯定是不想給我的。

但我偏偏不放手！

第二天，我直接殺回家鄉。

卻沒料到，開門的人是弟弟。

他驚訝一瞬，旋即緊張地擋住我視線。

“姐，你怎么昨天才回去今天又回來了？”

屋內的歡笑聲傳來，我側頭疑惑地往里面看。

葉玫正戴著金鐲笑得開心。

她哄著爸爸。

“這金鐲款式古典優雅，非常適合穿龍鳳褂的時候戴！”

“叔叔，到時候我戴著它出嫁，肯定逢人就說這是你送的。”

爸爸這人沒有本事卻極度好面子。

他聞言立即挺直腰桿露出笑容，似乎在想象被眾人夸贊的場面。

葉玫趁熱打鐵：“那你看，這金鐲是不是應該內定給我們……”

“葉玫！”弟弟大喊一聲打斷她。

她轉頭一看，發現我正臉色陰沉地站在門口。

“晴姐，你別誤會……”她擠出不自然的笑。

我怒氣騰騰想進去，弟弟依然堵住我。

“滾開！”我惡狠狠地揚手扇他一耳光。

弟弟被扇得一個踉蹌差點摔倒，爸爸臉色大變。

“反了你！竟然敢打弟弟！”

他沖過來想打回我，卻被我推到沙發。

葉玫見我朝她去，嚇得尖叫往外跑。

“救命啊！有人要搶東西！”

她特意繞著房屋多的地方跑一大圈，最后跑回家門口。

而我根本沒有追她，只是冷冷地站在外面看。

許多鄉親們被她引出來，全圍到我家這邊。

看到我，葉玫一臉驚恐模樣。

“晴姐，求求你不要搶我和小昭結婚的金鐲！”

我好笑道：“這是奶奶留給我的金鐲。”

弟弟站在葉玫身旁。

“胡說！分明是奶奶知道我們結婚，讓你轉交給我們的！沒想到卻被你霸占！”

葉玫抓緊機會向不明真相的吃瓜群眾哭訴，顛倒黑白。

3

果然有不少人被帶起情緒。

“晴晴，我原以為你是孝順女，誰知你居然另有企圖！”

“你奶奶在天之靈也不愿看到你這么做，別再搶你弟弟東西。”

“親情可貴，一家人為錢撕破臉皮不值得……”

弟弟見輿論往他們這邊倒，快要壓不住嘴角的笑意。

他得意忘形，更加胡說八道。

“原本嫂子說你回來照顧奶奶是為她的財產我還不信，但現在事實擺在眼前！”

“姐，你太讓我們失望！說實話，你有沒有為早點得到金鐲，對奶奶做過什么……”

我怒目圓瞪：“你敢再說一遍？！”

葉玫指著我：“大家看，她惱羞成怒！怕不是被小昭說中！好可怕！”

她裝作瑟瑟發抖往弟弟身后躲。

“除非你拿出證據來自證，否則我們有理由懷疑你！”

大家看我的眼神復雜，仿佛我真的做過不見得光的事。

在一片譴責聲中，我望到大哥和嫂嫂正從遠處走來。

奶奶走的那天，他們全都借口請不了假無法回來。

現在看來，是因為沒看到好處，所以不肯回來。

我嘲諷笑笑，故意將問題拋給爸爸。

“爸，你來說，事實是怎樣的？”

弟弟和葉玫充滿期待地看著爸爸。

“其他事可以暫且不談，你就說，金鐲是不是屬于我們的？”

言下之意如果爸爸肯承認，他們就不再繼續當眾鬧，讓他難堪。

爸爸支吾道：“這，這金鐲吧，它……”

很顯然他不想認，葉玫假裝驚訝逼他。

“爸，不會是你也想要吧？難道你想再娶？”

全場躁動，對爸爸指指點點。

他憋得滿臉通紅，面子掛不住。

就在爸爸要松口時，大哥從人群中擠進來。

大哥看到葉玫手上戴的金鐲后，頓時火冒三丈。

我大聲地煽風點火。

“弟弟和葉玫要使陰招把金鐲騙走！”

嫂嫂一個箭步上前，揪起葉玫就是一巴掌。

“不要臉的玩意，你還沒進老秦家的門，有什么資格來爭金鐲！”

說完粗魯地想把金鐲從她手上拔下來。

葉玫不甘示弱，拼命護著金鐲。

“我們下周就領證，當然有資格！倒是你，正所謂長嫂如母，你做嫂嫂的怎么有臉來搶？”

脾氣火暴的嫂嫂又呼她一耳光。

“小賤人，今天就讓你母親我來教你做人！”

嫂嫂和葉玫在這扯頭發，哥哥和弟弟也在那扭打，場面比過年還熱鬧。

我冷眼看著他們極力相爭的模樣，想起那天。

奶奶合上眼睛還在念叨哥哥和弟弟怎么不來，她好想見見他們。

我只能哭著找各種理由，但奶奶怎么會不知一切都是借口。

她顫顫巍巍拿出準備好的金鐲套我手上，嘴里念叨。

“可惜，奶奶看不到你出嫁的那天，這當作是我提前送你的結婚禮物……”

“至于留給他們的在……如果他們來，給他們，如果不來……”

“還有你爸……”

說完便咽下最后一口氣。

爸爸站得遠，而奶奶的聲音微弱，他聽不到。

所以，這番話只有我一人知道。

我仰起頭看天。

奶奶，他們來了，但比沒來還讓人心寒。

4

他們鬧得不可開交，爸爸勸都勸不住。

直到嫂嫂成功搶走一個鐲子，他們才勉強停下手。

嫂嫂望向我：“晴晴，你別怪我們，是你弟先不遵守游戲規則的。”

弟弟氣喘吁吁道：“嫂子，你還想著一人一個？不行！”

有人好奇地問道：“什么游戲規則？”

爸爸沒有回答，而是趕緊把我們推進屋，想結束鬧劇。

我定在那一動不動，他滿頭大汗低聲罵我。

“快走！還嫌不夠丟臉嗎？”

我亮起家庭群的聊天記錄。

“沒有你的損招丟臉。要是我發到村里大群，或者網上……”

“你敢？！”爸爸咬牙切齒。

我輕笑：“那就試試。”

“各位。”我提高音量，“我爸自創出一個非常好玩的父親節游戲……”

爸爸迅速捂住我的嘴，小聲說話。

“行了！你不就是想讓我把金鐲收回來？”

我厭惡地拍開他的手。

“這對你來說，不也是好事嗎？”

爸爸思考片刻，隨即向嫂嫂和葉玫伸手。

她們頭搖得撥浪鼓，將金鐲藏到身后。

人群發出嘲笑聲，這對爸爸來說比扇他臉還難受。

他被激怒，厲聲呵斥。

“干什么！我說過，想要得按我的想法來！”

“光天化日之下，那么多雙眼睛盯著，你們想硬搶？”

爸爸氣得臉色發青，盡管她們不情愿，金鐲最終還是回到爸爸手里。

以防萬一，我提議將金鐲放到縣城銀行的保險柜。

指紋是爸爸的，密碼兩兄弟各設一半，鑰匙我保管。

從銀行出來，天色已晚，于是大家打算在家里住一晚再走。

我才離開一天，家里就被爸爸弄得亂七八糟。

弟弟兩人搶先殷勤地收拾，而大哥兩人則跑去市場買菜準備晚飯。

爸爸對他們一反常態的孝順十分滿意，樂呵呵地等著被伺候。

我白他們一眼，窩在最舒服的沙發位休息。

葉玫累得腰酸背痛，見我懶洋洋的樣子，對弟弟說：

“某些人表面裝孝順回家鄉照顧老人，私下說不定就是每天躺沙發混日子。”

弟弟瞥我一眼，回答道：“確實，不然家里怎么能那么邋遢！”

聞言我笑笑，他們不知道爸爸的生活習慣有多差，簡直讓人難以忍受。

我就看你們為搶金鐲能對爸爸孝順到什么地步。

于是我懶懶抬眼：“是，你們孝順，洗手間記得洗干凈，不然我都不敢去。”

葉玫哼一聲：“不用你提醒。”說完便走進去。

“啊！我的天啊！”她捏住鼻子，“秦昭，你來洗！”

弟弟走過去看，瞬間露出嫌棄的表情，“爸，你這也太……嘔。”

爸爸有些不爽：“我一個大男人，大大咧咧點怎么了？洗洗就好。”

我笑出聲：“對啊，洗吧，小心爸爸在心里給你們扣孝順分呢！”

洗手間不斷傳來弟弟兩人作嘔的聲音，爸爸的臉拉得老長。

好不容易洗完出來，他們發現剛拖好的地又被彈上煙灰，甚至有口痰！

葉玫忍不住吼：“你個糟老頭什么毛病？真當自己是……”

弟弟趕忙制止她，“玫玫！冷靜點！”

嫂嫂恰好開門進來。

“嘖嘖，就你們這樣還敢和我們比孝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