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鄉村的記憶像是埋在土地里的種子,看似沉睡,卻在不經意間悄然發芽。城市的喧囂能夠淹沒一個人的思緒,但無法掩埋根植于心底的鄉愁。
當生死將游子召喚回故土,隱藏在平靜表面下的秘密開始浮現,親情與真相交織成一張看不見的網,將歸人緊緊纏繞。
在這片古老而神秘的土地上,草木有靈,人心難測,死亡有時候只是另一種形式的重生。
01
林若溪站在寫字樓的玻璃窗前,看著窗外的燈火。城市的夜晚從不真正黑下來,霓虹燈的光亮驅散了黑暗,也驅散了星光。她的手里攥著一份需要修改的企劃案,電腦屏幕還亮著,辦公室里只剩下她一個人。
手機在這時候響了起來,屏幕上顯示著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號碼——家鄉的號碼。林若溪接起電話,電話那頭是她二嬸陳靜沙啞的聲音。
“若溪,你二叔......”二嬸的聲音哽咽了,“你二叔昨天晚上突發腦溢血,搶救無效......”
林若溪感覺一陣暈眩,手機幾乎從她手中滑落。二叔林守山,在她記憶中永遠那么健康、那么堅強的人,怎么會突然就不在了?
“我這就回去?!彼犚娮约赫f。
掛了電話,林若溪呆坐在椅子上,眼淚無聲地流下來。她想起多年未曾回家,想起每次二叔打來電話她都匆匆應付幾句。愧疚像潮水一樣涌來,讓她幾乎喘不過氣。
回到公寓,林若溪簡單收拾了行李。她向公司請了假,第二天一早就踏上了回鄉的路。
長途汽車里,林若溪望著窗外飛速后退的景色。高樓大廈逐漸被田野山川取代,城市的喧囂被鄉村的寧靜覆蓋。這條路她已經很多年沒有走過了,十年前她考上大學離開家鄉,畢業后直接留在了城市工作。起初每年春節她還會回去看看,后來工作越來越忙,回家的次數也越來越少。
“大學生,你是舒水村的吧?”坐在她旁邊的老人問道。
“嗯,我是。”林若溪點點頭。
“我看你面熟,你是不是林守山的侄女?”老人繼續問。
林若溪的眼睛又濕潤了:“是,我二叔......”
“你二叔是個好人啊。”老人嘆了口氣,“我去年得了怪病,鎮上醫院看不好,是你二叔給我配了藥,這才好起來。他這一走,村里人少了個依靠啊?!?/p>
林若溪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擦掉眼淚。記憶中的二叔總是穿著一件洗得發白的藍布衫,腰間掛著一個舊皮包,里面裝著各種各樣的草藥和簡單的醫具。二叔不僅醫術好,人也好,常常給付不起錢的病人免費看病。
汽車在蜿蜒的山路上行駛著,林若溪的思緒也跟著蜿蜒起伏。記憶中的畫面一幕幕閃過:二叔教她認識各種藥草,二叔給她講中醫的典故,二叔送她去上學時的叮囑......每一個畫面都讓她心痛不已。
日落西山時,汽車終于到達了舒水村。下車的那一刻,林若溪愣住了。村口新修了一條寬闊的水泥路,路邊立著“舒水休閑農業示范區”的牌子。村子里多了幾棟嶄新的民宿,還有不少正在施工的建筑。十年不見,家鄉已經變了模樣。
林若溪拖著行李箱,沿著記憶中的路往家走。路過小河時,她停下腳步。這條小河是童年時她和二叔經常來的地方,二叔會帶著她在河邊采集藥草,告訴她每一種草藥的名字和用途。河水依舊清澈,岸邊的柳樹也依舊垂著長長的枝條,唯一不同的是河邊多了一個小亭子,上面寫著“舒水村中草藥科普園”。
再往前走,就到了二叔家。那是一棟典型的江南民居,青磚黑瓦,門前一棵老槐樹,已經有幾十年的樹齡。院子門口掛著白色的挽聯,門前擺著花圈,幾個鄉親正在門口低聲交談??吹搅秩粝?,他們紛紛點頭致意,眼中流露出同情的神色。
林若溪深吸一口氣,推開了院子的門。
02
院子里搭起了靈堂,正中擺放著二叔的遺像。林若溪看著照片中二叔熟悉的臉,忍不住淚如雨下。照片里的二叔還是她記憶中的樣子,眉毛濃密,眼神堅定,嘴角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二叔總是這樣,不輕易展露情感,但眼神和嘴角會悄悄泄露他的心情。
“若溪來了?!币粋€聲音在她身后響起。
林若溪轉身,看到了她的大伯林守正。大伯比二叔年長四歲,此刻他穿著一身黑色的喪服,臉上寫滿了悲痛,但眼睛里閃爍著林若溪讀不懂的光芒。
“大伯。”林若溪叫了一聲,眼淚又流了下來。
“別哭,別哭?!贝蟛牧伺乃募绨?,“你二叔走得突然,我們誰都沒想到。你二嬸在里屋,你去看看她吧?!?/p>
林若溪點點頭,擦了擦眼淚,向里屋走去。屋內昏暗,只點著幾盞小燈。二嬸陳靜坐在床邊,身上穿著白色的孝服,看上去比林若溪記憶中老了許多。聽到腳步聲,二嬸抬起頭,看到林若溪,立刻站了起來,快步走過來抱住了她。
“若溪,你回來了......”二嬸哽咽著說,“你二叔,他......”
林若溪緊緊抱住二嬸,兩個人相擁而泣。二嬸的身體單薄得讓她心疼,她想起小時候無論多晚回家,廚房里總有二嬸留的熱飯。二嬸不善言辭,但她的愛都藏在這些細微的關懷里。
“二嬸,二叔他......”林若溪想問二叔的死因,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二嬸似乎明白她的心思,擦了擦眼淚說:“醫生說是腦溢血,發病太急,送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沒救了?!?/p>
林若溪點點頭,心里涌起一陣愧疚。如果她經?;丶?,是不是能夠注意到二叔的健康狀況?如果她在二叔身邊,是不是能夠及時送他去醫院?
“別自責,”二嬸拍了拍她的手,仿佛看透了她的心思,“你二叔一直很為你驕傲,他常說他的小溪在大城市做得很好。”
這句話讓林若溪的眼淚流得更兇了。
屋外傳來說話聲,林若溪和二嬸一起走出去,看到一個身材高大的年輕人正在和大伯說話。聽到動靜,年輕人轉過身來,林若溪愣了一下,認出了林向陽——她的堂哥,也是童年時的玩伴。
“若溪?!绷窒蜿栂蛩c點頭,臉上帶著悲傷的神色,“聽說你今天到,我特意來看看?!?/p>
林向陽比林若溪大兩歲,現在是鎮上醫院的醫生。小時候,他們三個人——林若溪、林向陽和林向陽的妹妹林向雪,常常一起在村子里瘋跑。后來林向雪和父母一起去了城里,林向陽留下來跟爺爺奶奶一起生活,上了醫學院后回到鎮上工作。
“向陽,謝謝你來?!绷秩粝屑さ卣f。
林向陽搖搖頭:“二叔對我很好,我從小就想學醫,是他帶我認識了很多藥草,還教我中醫的基礎?!闭f到這里,他的聲音哽咽了,“我真沒想到二叔會突然......”
林若溪注意到林向陽說這話時,眼神飄忽,似乎有什么話沒說出口。
“既然若溪回來了,我們就商量一下喪事吧。”大伯打斷了他們的談話,“按照村里的規矩,守靈三天,第四天出殯。今天是第一天,明天親友們會陸續到來祭奠。”
接下來的時間里,林若溪幫著二嬸料理各種事務。傍晚時分,村里的人陸續前來吊唁,她站在靈堂旁接待來客,聽著他們講述二叔生前的點滴。
“林大夫啊,醫術好,人更好?!?“去年我爹病得起不來床,是林大夫半夜趕過來看的。” “林大夫懂得真多,認識山里的每一種草藥。”
每一句話都讓林若溪更加思念二叔,也更加愧疚自己這些年的疏于聯系。夜深人靜時,她獨自坐在靈堂外,看著星空,回憶起小時候二叔抱著她看星星,告訴她每一顆星星的名字。那時她覺得二叔什么都知道,是世界上最了不起的人。
“睡不著?”林向陽的聲音在身后響起。
林若溪回頭看他:“嗯,想起了很多事?!?/p>
林向陽在她身邊坐下,遞給她一杯熱茶:“喝點茶,暖暖身子?!?/p>
林若溪接過茶,道了聲謝。
“二叔最后這段時間,變得很沉默。”林向陽突然說,“我來看他的時候,總覺得他有心事,但問他,他又不說?!?/p>
林若溪驚訝地看著林向陽:“什么時候開始的?”
“大概是三個月前吧?!绷窒蜿査妓髦f,“那時候村委會開始規劃藥草林的開發項目,二叔作為村里唯一的中醫,被邀請參與了幾次會議。從那以后,他就變得很少說話了。”
林若溪皺起眉頭:“藥草林的開發項目?”
“就是村后的那片林子,里面有很多藥草,二叔常年在那里采藥。村里準備把那里開發成一個中草藥文化園,既能保護藥材,又能發展旅游?!绷窒蜿柦忉尩?,“這本來是件好事,但不知道為什么,二叔似乎很反對?!?/p>
林若溪點點頭,想起小時候二叔常帶她去那片林子,教她辨認各種草藥。那里對二叔來說,一定有著特殊的意義。
“時間不早了,你也累了一天,早點休息吧?!绷窒蜿栒酒鹕?,“明天還要接待更多的人。”
林若溪點點頭,道了晚安,但她并沒有立即回房間。她站在院子里,望著二叔的遺像,心中涌起一股決心:她要在這幾天里,了解二叔最后的日子,彌補她缺席的這些年。
03
第二天一早,林若溪就起床幫忙料理喪事。陸續有更多的親友前來吊唁,院子里人來人往。林若溪站在靈堂旁,接待每一位來賓,聽他們講述與二叔的故事。
中午時分,村委會的幾位成員一起前來吊唁。林若溪看到他們中有一個陌生的中年男子,穿著一身名牌西裝,在人群中顯得格外醒目。
“那是趙志強,鎮上的建筑商。”林向陽在她耳邊低聲解釋,“最近跟村里合作開發旅游項目?!?/p>
林若溪點點頭,注意到趙志強與大伯交談甚歡。兩人說了幾句話后,一起走到院子角落,似乎在討論什么重要的事情。林若溪裝作倒茶,悄悄走近,想聽聽他們在說什么。
“現在沒有阻礙了,項目可以順利進行了?!壁w志強的聲音傳來。
“嗯,下周就可以開始動工了?!贝蟛c點頭,“不過還是要做好村民的思想工作,畢竟那片林子在村里有些特殊意義?!?/p>
“這個你放心,綠化會保留,我們只開發邊緣地帶?!壁w志強拍了拍大伯的肩膀,“對了,投資方看中了林子里的一些草藥,想高價收購,這可是好事?!?/p>
“這個等喪事辦完再談吧?!贝蟛戳丝此闹?,聲音壓得更低,“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p>
林若溪急忙轉身離開,心中涌起一陣不安。大伯和趙志強的談話,加上林向陽昨晚說的二叔反對開發項目,讓她感覺這其中一定有什么隱情。
下午,林若溪趁著二嬸休息的時候,悄悄進入了二叔的書房。這是一間樸素的小屋,墻上掛著幾幅中草藥的畫,書架上擺滿了醫書和筆記。窗邊放著一張小桌子,桌上擺著幾盆花草,都是二叔常用的草藥。
林若溪小心翼翼地翻看二叔的書籍和筆記,希望能找到一些線索。在一本醫書的夾縫中,她發現了一個小本子,翻開一看,里面記錄著各種草藥的配方和觀察記錄。最近的幾頁都是關于一種叫做“紫靈草”的藥材,二叔詳細記錄了它的生長環境、藥用價值和實驗結果。
翻到最后幾頁,林若溪驚訝地發現有幾頁被撕掉了,只剩下邊緣的痕跡。最后一頁殘留的部分寫著“必須阻止”幾個字,字跡比平時潦草,似乎是匆忙中寫下的。
“你在找什么?”二嬸的聲音突然在身后響起,嚇了林若溪一跳。
“二嬸,我......”林若溪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二嬸走過來,看到了她手中的筆記本,嘆了口氣:“你二叔生前最寶貝這個筆記本了,整天寫寫畫畫的?!?/p>
林若溪鼓起勇氣問:“二嬸,二叔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二嬸沉默了一會兒,走到窗邊看著外面的景色,輕聲說:“你二叔這輩子最珍視的就是那片藥草林。那里有很多珍貴的草藥,是他一輩子的心血。最近村里要開發旅游項目,涉及到那片林子,你二叔很擔心那些藥草會受到破壞?!?/p>
“他有沒有提到過'紫靈草'?”林若溪問。
二嬸驚訝地看了她一眼:“你怎么知道?你二叔確實經常提起這種草藥,說它對治療某種罕見病有奇效。臨終前,他還念叨著要保護好那片林子里的草藥。”
林若溪的心跳加速了,她感覺自己離真相越來越近了。
“別多想了,”二嬸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二叔走得突然,我們都很難過。但人死不能復生,我們只能好好活下去?!?/p>
晚上,林若溪找到了機會去拜訪老楊——二叔的師傅,一位年近七十的老中醫。老人住在村子邊緣的一間小屋里,屋內陳設簡單,但到處都是草藥的香味。
“我知道你會來?!崩蠗羁吹搅秩粝⒉惑@訝,“坐吧,我給你泡杯茶?!?/p>
林若溪坐下,直截了當地問:“老爺爺,我二叔的死,您覺得有蹊蹺嗎?”
老楊的手頓了一下,把茶杯放在林若溪面前:“丫頭,你為什么這么問?”
“我看了二叔的筆記,發現他最近一直在研究一種叫'紫靈草'的藥材,筆記的最后幾頁被撕掉了,只剩下'必須阻止'幾個字?!绷秩粝f,“二嬸說二叔臨終前一直念叨著要保護藥草林。我還聽到大伯和趙志強在談論開發項目,現在'沒有阻礙了'。”
老楊沉默了很久,才緩緩開口:“你二叔前段時間來找過我,說他在藥草林深處發現了一種可能與古籍記載的'還魂草'相似的植物,這種草藥在特定條件下可以制成能讓人假死的藥劑。當時我以為他只是學術上的探討,現在想來......”
林若溪睜大了眼睛:“您是說,二叔可能......”
“我不敢確定,”老楊搖搖頭,“但你二叔生前確實很擔心藥草林的命運。他說那里不僅有'紫靈草',還有很多珍貴的藥材,如果被開發,這些草藥可能會永遠消失?!?/strong>
林若溪感到一陣心悸,二叔的死或許不是表面看起來那么簡單。
離開老楊的小屋,林若溪決定去找林向陽問個清楚。她給林向陽打了電話,約他在村口的小亭子見面。
林向陽很快趕到,看到林若溪嚴肅的表情,疑惑地問:“這么晚了,有什么事嗎?”
林若溪直視著他的眼睛:“向陽,我想看看二叔的醫療記錄。”
林向陽露出驚訝的表情:“為什么突然想看這個?”
“我只是想了解二叔最后的情況?!绷秩粝f,“作為家屬,我有權知道這些?!?/p>
林向陽沉思片刻,點了點頭:“好吧,明天我帶你去醫院看記錄?!?/p>
第三天一早,林向陽如約帶林若溪去了鎮醫院。在他的辦公室里,林向陽調出了二叔的病歷。
“這是二叔最后的檢查結果和死亡證明?!绷窒蜿栔钢娔X屏幕,“死因確實是腦溢血,這一點毫無疑問?!?/p>
林若溪仔細查看記錄,發現有些地方與村民描述的不符。村民們說二叔是晚上突發腦溢血,但記錄上顯示二叔是下午被送到醫院的。而且,記錄上的癥狀描述也與典型的腦溢血有些不同。
“這些記錄......”林若溪欲言又止。
“可能有些記錄錯誤,”林向陽解釋道,“當時情況緊急,可能填寫不夠準確。”
林若溪注意到林向陽的手微微顫抖,眼神也有些閃爍。她沒有追問,但心中的疑慮更深了。
回到二叔家,林若溪發現二嬸在收拾二叔的衣物,準備明天的出殯儀式??吹搅秩粝?,二嬸勉強笑了笑:“明天就要送你二叔最后一程了,我在準備他的壽衣?!?/p>
林若溪幫著二嬸一起整理,心中思緒萬千。如果二叔真的服用了“靜心散”假死,那么明天的出殯儀式將是檢驗這一猜測的關鍵時刻。
夜深人靜時,林若溪獨自來到藥草林邊緣。月光下,林子顯得神秘而寧靜。她想象著二叔在這里采藥、研究的場景,心中充滿了敬佩和思念。
“二叔,如果您還活著,請給我一個暗示?!绷秩粝谛闹心矶\。
就在這時,林子里傳來一陣輕微的響動。林若溪警覺地看過去,只見林間閃過一個人影,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她想追上去看個究竟,但又擔心夜間獨自進入林子太危險,只好作罷。
回到二叔家,林若溪輾轉難眠。明天就是出殯的日子,也許一切真相都將在明天揭曉。帶著滿心的疑惑和期待,她終于沉沉睡去。
04
出殯這一天,天氣格外晴朗。早晨的陽光灑在院子里,給白色的挽聯鍍上了一層金邊。整個村子的人都來送別林守山,院子里人頭攢動,哭聲此起彼伏。
林若溪換上一身素白的孝服,協助大伯和二嬸迎接前來吊唁的親友。她的眼睛紅腫,既因為悲傷,也因為整夜的失眠。自從發現二叔筆記本上的蛛絲馬跡,她就一直在思考:二叔是否真的服用了“靜心散”假死?如果是真的,為什么要這么做?
“時間到了,準備起靈。”大伯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按照當地的習俗,出殯前,家屬要依次走到靈前作最后的告別。大伯作為兄長,第一個上前,深深鞠了三躬,聲音哽咽地說了幾句話。接著是二嬸,她跪在靈前,淚如雨下,幾乎說不出話來。
輪到林若溪了。她深吸一口氣,緩步走到靈柩前,跪下來,看著二叔平靜的面容。二叔穿著一身簇新的壽衣,臉色蒼白,但神情安詳,仿佛只是睡著了。
“二叔......”林若溪哽咽著開口,淚水模糊了視線,“對不起,這些年我很少回來看您。您把我養大,教我認字,教我做人,我卻在您需要我的時候不在身邊......”
說到這里,林若溪的淚水已經無法抑制,她俯下身,輕輕抱住二叔,將臉貼在他的胸前,小聲啜泣著。
就在這時,一個幾乎微不可察的顫動從二叔的身體傳來。林若溪愣住了,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她抬起頭,看到二叔的眼皮微微顫動,接著,二叔的眼睛突然睜開了,嘴唇輕啟,虛弱地吐出兩個字:“快跑!”
林若溪看到這一幕,整個人震驚得說不出話來,她的心臟幾乎要跳出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