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我和前妻分開已經六年了。
那天工作經過她家鄉,我突然想到要去拜訪一下我以前的岳父。
推開那個熟悉的院子門,我看到房門沒關嚴。
"黃叔,是我,趙偉。"我小聲喊道,但沒有人答應。
屋子里的東西沒怎么變,但能感覺到有人生活的痕跡。
正當我在那里想東想西時,廚房那邊有聲音傳來。
我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向廚房走去。
廚房門半開著,里面有人在忙碌。
我輕輕推開門,眼前的景象讓我瞬間僵在了原地。
01
我叫趙偉,今年38歲,是一家建筑公司的項目經理。
六年前,我和林梅結束了三年的婚姻。
回想起初次見面的場景,仿佛就在昨天。
那是在一次公司年會上,她作為朋友的伴侶出席。
林梅安靜優雅,笑起來時眼角的弧度讓我心動。
不同于那些濃妝艷抹的女孩,她只是簡單地扎著馬尾,穿著樸素的連衣裙。
我借故找共同朋友要了她的聯系方式,開始了笨拙的追求。
第一次約會,我緊張得像個高中生。
選了家安靜的咖啡館,準備了一大段自我介紹。
"不用那么正式,"林梅笑著打斷我的演講,"就像朋友聊天一樣,輕松點。"
就這樣,我們從咖啡館聊到了街邊小吃,又從夜色中的公園一直走到了車站。
三個月后,我向她求婚。
沒有鮮花和戒指,只是在她最喜歡的茉莉花樹下,簡單地問了一句:"愿意和我一起變老嗎?"
林梅紅了眼眶,點了點頭。
婚后的日子如同蜜糖,我們在市中心租了間小公寓,雖然只有六十平米,卻被林梅布置得溫馨舒適。
每天早上,我醒來都能聞到廚房傳來的煎蛋香氣。
晚上回家,總能看到她在陽臺上澆花,背影被夕陽拉得很長。
林梅在一家私立幼兒園工作,每次談起那些孩子,她的眼睛都會亮起來。
"我們也要個孩子吧?"結婚一周年那天,我提出了這個想法。
林梅笑著點頭:"我也是這么想的。"
就這樣,我們開始了造人計劃。
起初,我們以為這只是時間問題。
一個月過去了,兩個月過去了,半年過去了...
林梅的臉上開始出現焦慮。
她開始查閱各種資料,調整飲食,記錄體溫。
"也許我們該去醫院檢查一下,"我提議道,"別給自己太大壓力。"
檢查結果像一記重錘,打碎了我們平靜的生活。
"林女士的輸卵管存在先天性問題,加上卵巢功能不全,自然受孕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醫生的話像刀子一樣刺進林梅的心。
回家的路上,她一言不發。
我握著她的手:"沒關系,我們可以試試試管嬰兒,或者領養一個孩子。"
林梅勉強笑了笑,但那笑容里滿是苦澀。
接下來的日子,林梅像變了一個人。
她辭去了幼兒園的工作,不愿面對那些天真的孩子。
她開始嘗試各種治療方法。
從西醫到中醫,從針灸到偏方,只要聽說有可能有效,她就愿意一試。
我的父母知道這件事后,尤其是我母親,開始不斷向我們施壓。
"都說男人三十而立,你都快立不起來了,連個孩子都沒有。"
母親每次來家里都會提起這個話題。
"媽,我們正在努力。"我總是這樣回應。
"努力有用嗎?醫生都說了,基本沒希望。"
母親毫不留情地指出,"早知道當初就該讓你找個健康的姑娘。"
每當這時,林梅總是默默走進臥室,將自己關起來。
我知道母親的話傷害了她,但我沒有勇氣反駁。
夜深人靜時,我常常聽到林梅的啜泣聲。
我想安慰她,卻不知道該說什么。
"要不...我們領養一個孩子吧?"我試探著問道。
"你父母會同意嗎?"林梅的聲音里充滿了疲憊。
"他們連我都不喜歡,更別說一個沒有血緣關系的孩子。"
我沉默了。
她說的沒錯,我父母傳統得很,在他們眼里,沒有親生孩子的家庭是不完整的。
隨著時間推移,我和林梅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
我開始加班,回避家里的壓抑氣氛;
她則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尋找治愈不孕的方法上。
我們很少交流,更別說親密接觸。
那天是我們結婚三周年紀念日,我提前下班,買了束林梅最愛的茉莉花,還訂了她喜歡的餐廳。
"我們需要談談。"
推開家門,林梅坐在沙發上,面前放著一沓文件。
我的心一沉,隱約猜到了她要說什么。
"這是離婚協議書,我已經簽好了我的部分。"
林梅的聲音出奇地平靜,"我們都知道,這段婚姻已經無法繼續下去了。"
"為什么突然..."我手中的花束顯得那么可笑。
"不是突然,趙偉。我們都清楚,你父母永遠不會接受一個不能生育的兒媳婦,而你...也永遠不會為了我而站出來反抗他們。"
我想反駁,卻發現自己無話可說。
"我不想成為你的負擔,也不想阻礙你擁有一個完整的家庭。"
林梅的眼中閃爍著淚光,但她努力保持著微笑,"這對我們都好。"
我知道應該挽留她,說一些感人肺腑的話,承諾會改變...
但我只是沉默地接過了文件,在上面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就這樣,三年的婚姻以一紙協議終結。
林梅帶走了很少的東西,主要是一些衣物和她最喜歡的幾盆花。
那天晚上,我一個人坐在空蕩蕩的客廳里,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了失去的痛苦。
但為時已晚,我已經失去了她。
02
離婚后,我把全部精力投入到工作中。
從一名普通工程師,一步步晉升為項目經理。
公司里的同事都說我拼命,只有我自己知道,那不過是逃避空虛的手段。
我的父母在得知離婚消息后,先是震驚,繼而是責備,最后是迫不及待地安排相親。
"這次我給你找了個醫院的護士,年輕健康,家境也不錯。"母親信心滿滿地說。
我敷衍地參加了幾次相親,但每次見到新的女孩,我都忍不住在心里與林梅作比較。
這個笑起來不如林梅溫柔,那個說話不如林梅有內涵...
最長的一段關系維持了兩個月,對方是個性格開朗的幼兒園老師。
"你總是心不在焉的,"分手那天,她說.
"和你在一起,我感覺自己像是在和一個幽靈約會。"
朋友老張看不下去了,硬拉我去酒吧放松。
"你這樣下去不行啊,都快成和尚了。"
他一邊給我倒酒一邊說,"那么多好姑娘,總有一個適合你的。"
"也許吧。"我敷衍地回答。
老張嘆了口氣:"你還忘不了你前妻?"
我沒有回答,但沉默已經說明了一切。
"聽說她回老家了,好像是照顧生病的母親。"老張小心翼翼地提起。
我的心猛地一跳:"她媽媽怎么了?"
"好像是癌癥晚期,不過這都是道聽途說,具體我也不清楚。"
那晚回家后,我翻出了塵封已久的相冊。
里面有我和林梅的婚紗照,度蜜月時在海邊的合影,還有她在家做飯時我偷拍的背影...
每一張照片都刺痛著我的心。
兩年后,通過老張,我得知林梅的母親去世了。
我猶豫了很久,要不要去參加葬禮。
最終,我決定不去。
我怕自己的出現會給林梅帶來更多困擾,畢竟,是我辜負了她。
第三年,公司派我去外地負責一個大項目,為期兩年。
我幾乎是逃一般地接受了這個任務,希望新的環境能讓我忘記過去。
項目地點在西部一個發展中的城市,工作強度大,但報酬豐厚。
我租了一套單身公寓,每天往返于工地和住處之間,除了工作幾乎沒有其他生活。
同事們都說我是工作狂,背地里給我起了個外號叫"機器人"。
我不在乎這些,只要能讓自己忙碌起來,不去想那些痛苦的回憶就好。
但夜深人靜時,那些被壓抑的思緒還是會不受控制地涌上心頭。
我常常夢見林梅,夢見我們還在一起的日子。
夢中的她總是微笑著,眼角帶著我熟悉的溫柔弧度,而我則試圖抓住她的手,告訴她我有多后悔...
但每次都在即將觸碰到她的瞬間驚醒,滿臉淚水。
項目進行到第四年,我接到了母親的電話。
"兒子,媽給你介紹了個姑娘,條件特別好,是你高中同學王麗的表妹..."
我打斷了母親:"媽,我現在不想談戀愛。"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你都多大了,還惦記著那個不能生育的女人?"
我深吸一口氣:"媽,請你不要這樣說林梅。"
這是我第一次為林梅站出來,盡管已經太遲。
母親顯然被我的態度震驚了,半晌才說道:"你...你真是被那女人迷住了..."
電話掛斷后,我坐在窗前,望著遠處的城市燈光,第一次清晰地意識到:我錯了。
錯在將父母的期望置于對林梅的愛之上,錯在沒有堅定地站在她身邊,錯在用沉默傷害了她。
這個認知像一把尖刀,深深刺入我的心臟。
我開始想象,如果當初我足夠勇敢,堅定地告訴父母:
"我愛林梅,不管她能不能生孩子,我都要和她在一起。"
如果我主動提出領養,并且堅持這個決定...
如果我能多關心她的感受,而不是一味逃避...
也許,結局會完全不同。
但這世上沒有如果,只有一個個無法更改的選擇和必須承擔的后果。
項目結束后,我回到了公司總部。
同事們都羨慕我的"成功"——升職加薪,事業有成。
只有我知道,在光鮮的外表下,是一顆早已支離破碎的心。
我買了一套大房子,裝修得很漂亮,但那里從來就不是家,只是一個睡覺的地方。
我嘗試過約會,也有女孩對我表示好感,但每次發展到一定程度,我就會不自覺地退縮。
"你好像對任何人都保持著距離,"
一個交往了一個月的女孩這樣對我說,"就像害怕再次受傷一樣。"
她說得沒錯,我確實害怕。
害怕再次投入感情,害怕再次經歷失去,更害怕辜負別人。
因為我知道,在我心里,林梅的位置無法被取代。
離婚第六年,我接到了一個新項目。
這個項目位于南方的一個小城市,恰好是林梅的家鄉所在地。
接到任務通知的那一刻,我的心跳加速了。
雖然知道遇見她的幾率微乎其微,但僅僅是去到她生活過的地方,就足以讓我緊張不已。
臨行前,我猶豫了很久,要不要帶點什么禮物。
最終,我買了一瓶上好的白酒,想著如果有機會,或許可以去看看林梅的父親——黃德先,我的前岳父。
記得剛結婚那會兒,每次去林梅老家,黃德先總會拿出珍藏的酒,和我推杯換盞。
他是個開明的長輩,從不給我們壓力,即使知道女兒不能生育,也只是輕輕拍拍我的肩膀:"孩子,生活有很多可能性,不要被一件事困住。"
現在想來,如果我能聽進他的話,也許就不會失去林梅了。
項目會議結束后,我站在賓館窗前,望著這座陌生又熟悉的城市。
林梅就在這座城市的某個角落嗎?她過得好嗎?
這些問題在我腦海中盤旋,久久不散。
最終,我做了個決定:去看看黃德先。
不為別的,只是想知道林梅過得怎么樣,想知道自己的決定有沒有給她帶來幸福。
03
第二天上午,項目的初步考察結束后,我婉拒了同事的午餐邀約,獨自驅車前往林梅的老家。
車窗外,熟悉的風景一一掠過。
六年前,我和林梅曾多次來這里探望她的父母。
記得有一次,正值春天,整個小鎮被粉色的桃花覆蓋,美得像一幅畫。
林梅挽著我的手,笑著說:
"等我們老了,就搬到這里來住吧,每天曬曬太陽,種種花。"
那時的我點頭答應,卻沒想到,我們的未來會走向完全不同的方向。
導航提示我已經接近目的地,我的心跳越來越快。
黃德先家住在鎮子邊緣的一片老式居民區,兩層小樓,前院種滿了各種花草。
停好車,我站在熟悉的院門前,突然不知該如何面對。
我該說什么?
"好久不見"?
"最近還好嗎"?還是直接問林梅的情況?
猶豫了好一會兒,我深吸一口氣,推開了半掩的院門。
院子里的景象與記憶中有些不同。
原本雜亂的花草被整理得井井有條,新添了幾把竹椅和一張小桌,看起來有人經常在這里喝茶納涼。
靠近房門,我敲了敲,喊道:"黃叔,是我,趙偉。"
沒有回應。
我又敲了幾下,還是沒人應門。
正準備離開,我發現房門沒鎖,輕輕一推就開了。
"黃叔?有人在家嗎?"我試探著走進屋內。
客廳里安靜得出奇,只有墻上掛鐘的滴答聲回應著我的呼喚。
屋內陳設與六年前相比變化不大,只是多了些現代化的電器,墻上的照片也換成了新的。
我走近墻上的相框,里面是黃德先和林梅的母親的合影。
照片中兩人面帶笑容,看起來很幸福。
旁邊還有幾張林梅的照片,她穿著教師服裝,站在講臺前,神情自信而從容。
看來她實現了成為教師的夢想。
照片中的她比我記憶中消瘦了些,但眼中的光彩更加明亮。
茶幾上放著半杯溫熱的茶水,旁邊的沙發上搭著一件女式開衫,淡淡的茉莉花香在空氣中彌漫。
這是林梅最喜歡的香氣。
我的心臟幾乎要跳出胸腔。
她在這里嗎?
就在我胡思亂想之際,廚房方向傳來輕微的響動。
我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向廚房走去。
廚房門半開著,里面有人在忙碌。
我輕輕推開門,眼前的景象讓我瞬間僵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