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林小雨,去哪了?再不回來我上你家找人了。"劉建國抓著手機,眉頭緊皺成一團。
"哎呀,人家這不是在做飯嘛,馬上就好。"電話那頭傳來女人輕柔的笑聲,"別急,咱們都在一起八年了,還怕我跑了?"
劉建國松了口氣,掛斷電話抬頭看了眼墻上的日歷。五月二十號,后天該給老家打錢了,兒子這學期的學費快到期了。
這雙面的日子,他已經過了整整八年。
01
劉建國是個普通的北方男人。
四十五歲,不高不矮,壯實的身材,眼角已有了幾道皺紋。
他早已習慣了城市的生活節奏。
這里高樓林立,街道繁華,與他千里之外的小縣城形成鮮明對比。
十年前,他只是個小包工頭。
帶著幾個同鄉來到城市,揣著對未來的憧憬和對家庭的責任感。
那時候的他,連一個像樣的工地都承包不下來。
整天騎著二手摩托車在各個工地間奔波,就為了接一點零活。
日子過得苦,卻也有盼頭。
妻子李梅在老家帶著剛上初中的兒子,日子過得清貧但規整。
劉建國每個月都會寄錢回家,從不間斷。
"等忙過這幾年,我就回去。"他總是這樣對李梅說。
李梅從來不多問什么,只是默默地點頭。
她相信自己的丈夫。
轉機出現在五年前。
劉建國通過老鄉介紹,認識了一個本地開發商。
那是個難得的機會,開發商正在尋找能干的小包工頭。
劉建國抓住了這個機會。
他拼命工作,白天在工地上跑前跑后,晚上還要去陪開發商喝酒。
一年后,他手下已經有了三十多個工人。
兩年后,他成立了自己的小公司,承包了整個小區的內部裝修工程。
三年后,他開始獨立承包小型住宅項目。
事業有了起色,回家的次數卻越來越少。
"工地上太忙了,走不開。"他對李梅解釋。
李梅依然不多問,只是叮囑他注意身體。
劉建國的兒子劉小東也習慣了父親的缺席。
每年過年,劉建國會回家住上幾天。
給兒子買最貴的球鞋,給妻子買金首飾。
但他心里清楚,物質補償彌補不了他的缺席。
家里的氣氛,越來越像是客人來訪。
李梅端茶倒水,招待著這個越來越陌生的丈夫。
劉小東考上了大學,是縣城里的第一個北大學生。
劉建國破天荒地回去參加了兒子的升學宴。
他滿臉紅光地接受著鄉親們的恭維,心里卻有說不出的失落。
兒子的成長,他幾乎錯過了全部。
回到城市,劉建國又投入到繁忙的工作中。
他的生活軌跡,已經與家鄉徹底分離。
02
第一次見到林小雨,是在一次酒局上。
那是八年前的事了。
林小雨是一家裝飾公司的會計,比他小十歲。
她穿著簡單的白襯衫和黑色長裙,安靜地坐在角落里。
不施濃妝,卻有著讓人忍不住多看幾眼的氣質。
劉建國當時只是覺得這女孩挺特別的。
不像其他年輕女孩那樣浮躁。
酒過三巡,大家開始劃拳行令。
林小雨不勝酒力,卻被同事們起哄。
劉建國看不下去,幫她擋了幾杯。
"謝謝。"她小聲說,眼睛里有著真誠的感激。
散席后,劉建國主動提出送她回家。
"不用麻煩了,我自己打車就行。"她婉拒道。
"這么晚了,不安全。"劉建國堅持。
那晚,他們聊了很多。
都是外地人,都有自己的故事。
林小雨來自南方一個小城市,大學畢業后直接來到城市工作。
"家里人想讓我回去,找個穩定的工作,嫁個穩定的人。"她笑著說,"但我想自己闖一闖。"
劉建國沒提自己已婚的事實。
他只說自己是做建筑的,生意還算可以。
分別時,他要了她的電話號碼。
之后的半年,他們經常見面。
一起吃飯,看電影,或者就只是散步聊天。
劉建國感到久違的輕松和愉悅。
不需要考慮工地上的麻煩事,不需要擔心家鄉的責任。
林小雨喜歡聽他講工作上的事情。
她會認真地給出自己的建議,雖然不一定專業,但總能讓他看到不同的角度。
劉建國漸漸明白,自己喜歡上了這個比自己小十歲的姑娘。
但他隱瞞了自己的婚姻狀況。
"我早就離婚了,"他對林小雨說,"孩子跟他媽生活,我每年會回去看看。"
林小雨相信了他。
她沒有理由不信。
在她眼里,劉建國是個成熟穩重的男人,事業有成,卻又不失溫柔。
半年后,他們開始同居。
劉建國在城市的郊區買了一套不起眼的小區房子。
兩室一廳,不大,但溫馨。
林小雨親自布置了家具和裝飾,把這個小家變得格外溫暖。
劉建國感到一種從未有過的幸福。
早上醒來,看到林小雨在廚房忙碌的背影,聞著咖啡和面包的香氣。
他會想,這才是生活應有的模樣。
但現實很快將他拉回。
他需要同時維持兩段關系,兩個家庭。
這意味著更多的謊言,更多的偽裝。
對妻子,他說自己住在工地上,為了方便管理。
對情人,他說自己是單身,偶爾需要出差。
兩邊都不會懷疑,因為他處理得足夠小心。
劉建國開始了自己的雙面人生。
03
劉建國的秘密有一整套維持系統。
首先是手機。
他有兩部手機,一部聯系家里,一部聯系林小雨。
兩部手機從不同時出現,從不交叉使用。
與家里的聯系,他控制在每周一次電話。
時間固定在周日晚上八點,內容大多圍繞生活費和兒子的學習。
他很少問李梅的生活,李梅也習慣了這種簡短的交流。
與林小雨的交流則頻繁得多。
每天早晚的問候,工作中的調侃,下班后的約會安排。
這種反差讓他有時感到內疚,但更多時候,他已經習慣了這種分裂的狀態。
錢的問題是最麻煩的。
他需要精確計算每個月的收入分配。
家里的生活費和兒子的學費是固定的,不能少。
與林小雨的生活,則需要另一筆開銷。
好在他的生意越做越大,收入也隨之增加。
只要控制好開支,兩邊都不會發現異常。
朋友圈是另一個需要警惕的區域。
在老家,他的社交圈主要是親戚和老同學。
在城市,他的朋友多是工地上的合作伙伴和林小雨的同事。
他小心翼翼地確保這兩個圈子永遠不會有交集。
每次回老家,他都會提前告訴林小雨自己要出差。
通常是三到四天,絕不會太長。
"大項目,繞不開。"他解釋道。
林小雨從不多問,只是叮囑他注意安全,早點回來。
每次離開前,他會買一些林小雨喜歡的小禮物放在家里。
回來時再帶一些"出差地"的特產。
這些細節,讓他的謊言顯得更加可信。
有幾次,他差點暴露了自己的秘密。
一次是老家一個遠房親戚來城市打工,想找他幫忙。
劉建國連夜安排人把這個親戚送到了另一個城市的工地。
高價承諾,只要不來城市。
還有一次,林小雨的同事在商場看到他和一個供應商吃飯。
正想過去打招呼,卻被劉建國眼疾手快地以電話會議為由支開了。
每一次危機,都讓他心驚肉跳。
但同時也讓他更加謹慎,更加完善自己的雙面系統。
八年時間,足以讓任何謊言變成一種習慣。
劉建國有時甚至分不清,哪邊才是真實的自己。
是那個每年只回家三四次的成功商人?
還是那個每天陪伴林小雨,分享生活點滴的溫柔男友?
或許兩者都是,又或許兩者都不是。
他只知道,這樣的生活必須繼續下去。
因為他既不想失去事業,也不想失去林小雨。
而回到老家的生活,對他來說如同噩夢。
04
平靜的日子在第七年開始出現裂痕。
劉小東大學畢業了,專業是土木工程。
"爸,我想去你那工作。"一通電話打破了劉建國的平靜。
他愣了好幾秒才回答。
"工地上的活太累了,不適合你。"他盡量保持語氣平靜。
"我學的就是這個專業,實踐很重要。"兒子的聲音里帶著堅定。
劉建國開始編造各種理由。
工作環境太差,城市太亂,房租太貴。
甚至說自己準備轉行,工地不景氣了。
兒子聽出了父親的敷衍。
"爸,你是不是不想我去?"
劉建國沉默了。
"爸,你在那邊到底有什么?"兒子直接問。
劉建國的心跳加速,但很快平靜下來。
"胡說什么呢,我能有什么?就是工作忙,沒時間照顧你。"
他以不容反駁的語氣結束了這個話題。
但這個插曲,讓他意識到危機正在逼近。
與此同時,林小雨也開始有了異常。
她開始頻繁地問起劉建國的過去。
"你的照片怎么都沒有家人?"她某天突然問道。
劉建國愣了一下,隨即解釋說離婚后把那些照片都銷毀了。
"太痛苦的回憶,不想留著。"
林小雨點點頭,沒再追問。
但劉建國知道,她心里已經種下了懷疑的種子。
他開始注意到林小雨偶爾會偷看他的手機。
會問起他出差的細節。
甚至有一次,他發現自己的公文包被翻動過。
林小雨在調查他。
這讓劉建國既緊張又心疼。
八年來,他給了林小雨太多承諾,卻始終沒有一個名分。
他理解她的不安,但又無法給她一個真相。
真相太殘酷,會毀掉一切。
就在這種緊張氣氛中,第三顆炸彈投下了。
"老劉,我懷孕了。"某天晚上,林小雨輕聲說道。
劉建國的筷子掉在了桌上。
"你說什么?"
"我懷孕了,兩個月了。"林小雨的眼睛里閃爍著期待。
劉建國臉上擠出笑容,但心里掀起了驚濤駭浪。
一個孩子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更深的羈絆,更難以切斷的聯系。
意味著他的雙面生活將變得更加復雜。
"太好了!"他聽見自己這樣說,伸手握住林小雨的手。
"我一直想要個孩子。"林小雨微笑著,眼中含淚。
劉建國感到一陣眩暈。
他不是不愛這個孩子,而是害怕。
害怕自己的謊言被揭穿,害怕兩個世界的崩塌。
但此時,他除了裝作高興,別無選擇。
第四個危機來自工作。
一個大型商業綜合體項目資金鏈斷裂。
開發商拖欠他的工程款達兩百多萬。
工人們天天來辦公室要錢。
供應商威脅要起訴。
劉建國感到前所未有的壓力。
白天應付各種追債的人,晚上回家還要裝作一切正常。
他開始失眠,脾氣也變得暴躁。
幾次差點對林小雨發火,又硬生生忍住。
林小雨察覺到了他的異常。
"是不是工作不順利?"她小心翼翼地問。
劉建國搖頭,"沒事,小問題而已。"
他不想讓自己的問題影響到她和孩子。
最后一個風暴來自老家。
李梅的表弟在城市的一個工地打工。
通過幾次閑聊,發現劉建國似乎并不住在工地上。
"大姐,建國哥在市可能有別的事。"表弟委婉地告訴李梅。
"什么別的事?"李梅敏銳地問。
"我也不清楚,就是聽說他好像在郊區有房子。"
這個消息讓李梅徹夜未眠。
二十多年的婚姻,磨滅了激情,但信任從未動搖過。
她相信丈夫是為了家庭在外打拼。
現在這份信任開始動搖。
經過幾天的思考,李梅做了一個決定。
她要去城市看一看。
不告訴劉建國,帶上兒子,親自去看看丈夫這些年到底過著什么樣的生活。
劉小東全力支持母親的決定。
"早該去看看了。"他說。
李梅收拾好簡單的行李,留了張字條給鄰居,坐上了開往城市的長途汽車。
她不知道,這趟旅程將徹底改變三個人的命運。
05
五月的城市,陽光明媚,春風和煦。
林小雨因為孕期反應嚴重,被劉建國送進了市中心醫院。
"沒什么大問題,就是需要補充一些營養素。"醫生說,"留院觀察一天,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劉建國松了口氣。
這段時間,各種壓力已經讓他喘不過氣來。
至少孩子沒事,這是不幸中的萬幸。
"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在這里陪著她。"林小雨的同事小王來看望,對劉建國說。
"不用,我陪著就行。"劉建國搖頭。
作為準爸爸,這是他應該做的。
林小雨安靜地躺在病床上,臉色有些蒼白。
"你真的不用在這守著,我沒事的。"她輕聲說。
劉建國搖搖頭,握住她的手。
"別擔心,有我在。"
這一刻,他感到一種奇怪的平靜。
仿佛只要守在這里,外面的風暴就與他無關。
然而平靜很快被打破。
"劉總,有個工地上的事情需要你處理一下。"手機里傳來項目經理急促的聲音。
"什么事這么急?"劉建國皺眉。
"鋼筋供應商來人了,說再不給錢就停工。"
劉建國深吸一口氣。
"我知道了,你先安撫一下,我一會兒回去處理。"
掛了電話,他看向林小雨。
"工地上有點事,我去去就回。"
林小雨點點頭,"你去吧,別擔心我。"
劉建國離開病房,走向電梯。
此時,醫院一樓大廳。
李梅拉著兒子劉小東剛剛走進醫院。
"據說爸在這個醫院。"劉小東看著手機上的定位軟件說道。
他們通過劉建國公司的一個工人打聽到,老板今天在中心醫院。
"他生病了嗎?"李梅擔憂地問。
"不知道,我們上去看看就知道了。"
母子倆走向電梯,心情忐忑。
劉建國從病房走出來,準備下樓去醫院便利店買幾瓶水。
電梯門開了,他下意識地抬頭。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電梯里站著他的妻子和兒子。
二十年的謊言在這一瞬間土崩瓦解。
劉建國感到一陣眩暈,雙腿仿佛被釘在了地上。
他的兩個世界,此刻正以不可阻擋的速度相撞。
李梅一眼就認出了丈夫,臉上的表情從驚訝變成疑惑。
"建國?"她輕聲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