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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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的晨光透過窗簾灑進屋里，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伸了個懶腰。離開家鄉十五年，沒想到會以這樣的方式回來。我叫李建國，今年三十二歲，是一名建筑工人，這次回鄉是承接了村里張大叔家的新房工程。

時間仿佛回到了1992年那個夏天，那時我才十七歲，正是初中畢業的年紀。家里窮，讀不起高中，我就跟著村里的老楊師傅學泥瓦匠的手藝。村子西邊有條鐵路，是我們這些孩子常去玩耍的地方，盡管大人們一再告誡那里危險。

那年夏天格外炎熱，知了在樹上不知疲倦地叫著，我和幾個伙伴在鐵路邊的小河里洗澡。突然，一聲尖叫從不遠處傳來。

「救命啊！有人掉河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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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三兩下爬上岸，朝喊聲的方向跑去。河面上，一個扎著馬尾辮的小姑娘正在水中掙扎，她的腦袋一會兒浮出水面，一會兒又沉下去。

那一刻，我沒多想，縱身一躍跳入河中。河水冰涼刺骨，湍急的水流拽著我的身體想把我帶走。我拼命向小姑娘游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使出全身力氣將她往岸邊拖。

「抓緊我！別松手！」我大聲喊道，生怕她因為恐懼而掙脫我的手。

小姑娘緊緊抓住我的手臂，眼中滿是驚恐。我一邊安撫她，一邊奮力游向岸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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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們終于爬上岸，小姑娘劇烈地咳嗽著，吐出幾口水。她渾身濕透，瑟瑟發抖。我趕緊脫下自己還算干爽的上衣給她披上。

「你沒事吧？」我輕聲問道。

她搖搖頭，眼淚卻止不住地流下來。「謝謝你救了我。」她的聲音很輕，像是害怕打擾了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兒？我送你回去吧。」

「我叫張小蘭，住在后村。」她說完便開始抽泣，「我奶奶會罵我的，她不讓我來鐵路邊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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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帶著她回到了后村，一路上她幾乎沒說什么話，只是默默地跟在我后面走。到了她家門口，一位滿頭白發的老奶奶正急得團團轉。

「小蘭！你跑哪去了？」老奶奶一見到張小蘭，又急又氣地責問道。

當她看到張小蘭渾身濕漉漉的樣子，臉色一變。「你掉水里了？」

張小蘭低著頭不敢說話。我上前一步，將事情經過告訴了老奶奶。聽完后，老奶奶緊緊拉住我的手，眼淚順著皺紋縱橫的臉頰流下來。

「小伙子，謝謝你救了我孫女。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改天我去登門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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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李建國，住在前村。您不用客氣，這是應該的。」我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臨走時，我回頭看了一眼，張小蘭正站在院子里，怯生生地朝我揮手。她的眼睛很大，像是會說話一樣。

「我會記住你的。」她小聲說道，聲音幾乎被風吹散。

那之后，我很少再見到張小蘭。不久，我跟著師傅去了縣城，再后來到了省城，一干就是十五年。如果不是這次回村幫張大叔蓋房子，我可能永遠不會想起那個夏天的救人經歷。

回到現實，我簡單洗漱后，騎上摩托車前往工地。張大叔的新房位于村子東頭，地基已經打好，今天我要開始砌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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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我忙著調水泥時，一個清脆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師傅，喝點水吧。」

我轉身一看，是個年輕姑娘，二十七八歲的樣子，穿著簡單的T恤和牛仔褲，手里提著一個保溫杯。她的眼睛很大，像是會說話一樣。這雙眼睛讓我莫名覺得熟悉。

「謝謝。」我接過水杯，大口喝了起來。

姑娘站在一旁，似乎在猶豫什么，最后她鼓起勇氣問道：「還認識我嗎？」

我愣住了，仔細打量著眼前的姑娘。是熟人嗎？我在腦海中搜索著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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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張小蘭。」她見我遲疑，主動說道，「十五年前，你在鐵路邊的河里救過我。」

這個名字像一道閃電劈開了我的記憶。當年那個瘦弱的小姑娘，如今已經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小蘭！真的是你啊！」我驚喜地說道，「沒想到這么多年過去了，你還記得我。」

她笑了笑，眼睛彎成了月牙。「怎么會忘記呢？如果不是你，我可能早就不在這世上了。這些年我一直想找機會謝謝你，可你一走就是十五年。」

「我爸說你回來給我們家蓋房子，我一聽是李建國，就猜是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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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日子，張小蘭常常會來工地看我干活，有時帶些瓜果，有時帶壺熱茶。我得知她現在在鄉鎮衛生院當護士，每天騎電動車來回跑。

「你為什么要當護士啊？」有一次我好奇地問她。

她低頭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因為那次落水后，我生了一場大病，是村醫張大爺救了我。從那以后，我就想著長大也要救人。」

說這話時，她的眼神格外柔和，像是透過時光在回望那個夏天。

「那你呢？為什么會做建筑工人？」她反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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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窮啊，讀不起書，能學門手藝就不錯了。」我笑著回答，試圖掩飾內心的一絲苦澀。

「我看你手藝很好呢，房子蓋得又快又結實。」張小蘭真誠地稱贊道。

我被她這么一夸，心里像灌了蜜一樣甜。那段時間，每天最期待的就是見到張小蘭。漸漸地，村里人開始議論紛紛，說我和張小蘭有意思。特別是王嬸子，每次見到我都要打趣幾句。

「建國啊，小蘭姑娘人不錯，模樣也俊，你可得抓緊啊。」

我只是笑笑，沒多說什么。心里卻不由自主地想象和張小蘭在一起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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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傍晚，我收工回家的路上，遇到了村支書王叔。

「建國啊，干得怎么樣？」王叔熱情地拍著我的肩膀。

「挺好的，王叔。張大叔家的房子再有半個月就能完工了。」我回答道。

「我聽說你和張醫生家的小蘭處得不錯？」王叔瞇著眼睛，意味深長地說。

我一時語塞，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小蘭姑娘人不錯，就是她爸有點難說話。老張是衛生院的醫生，眼光高著呢，之前好幾個小伙子去提親都被拒了。」王叔看我不說話，繼續道，「不過你小子手藝好，人也實在，說不定有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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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叔的話讓我心里打了個突。張小蘭家境不錯，她又是護士，而我只是個普通的建筑工人，兩人門不當戶不對。這個念頭一起，我便開始有些退縮。

接下來幾天，我故意減少了與張小蘭的交流，每次她來，我都找借口忙著干活。張小蘭似乎察覺到了什么，眼中閃過失落，但什么都沒說。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一個雨天。那天下著大雨，我以為張小蘭不會來，就沒帶傘。雨勢漸大，我只能躲在半成品的房子里。突然，門口出現了一個撐著傘的身影。

「建國哥，吃飯了嗎？我給你帶了些熱飯菜。」張小蘭站在雨中，濕漉漉的發梢貼在臉頰上，顯得格外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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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來了？這么大雨。」我有些驚訝地問道。

「我怕你沒吃飯。」她將飯盒遞給我，「這幾天你好像在躲著我？」

我愣住了，不知該如何回答。張小蘭的直白讓我措手不及。

「是因為我爸嗎？村里人都在傳，說我爸看不上你。」她低著頭，聲音有些哽咽。

「不是的，我只是...」我支支吾吾，不知如何解釋。

「建國哥，十五年前你救了我，從那以后，你就成了我心中的英雄。」張小蘭抬起頭，直視著我的眼睛，「這些年，我一直都沒忘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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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話像一記重錘，敲在我的心上。我突然明白，自己這些天的退縮有多么可笑。

「小蘭，其實我...」我正想說什么，一個嚴厲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小蘭！你在這干什么？」

張小蘭的父親張醫生站在門口，臉色鐵青。他是衛生院的醫生，在村里頗有威望。

「爸！」張小蘭嚇了一跳，「我來給建國哥送飯。」

「回家去！」張醫生厲聲道，「我不允許你和一個建筑工人來往！」

張小蘭被父親拉走了，臨走前，她回頭看了我一眼，眼中滿是不舍和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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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我輾轉難眠。張醫生的話像一把尖刀，扎在我心上。是啊，我只是個建筑工人，憑什么配得上張小蘭？

第二天，我早早來到工地，打算加快進度，早點完工離開。正干著活，一輛摩托車停在了工地前。騎車的是張醫生。

「李建國，你跟我來一趟。」他的語氣不容拒絕。

我忐忑地跟著他來到村委會。到了那里，我驚訝地發現王支書和幾個村干部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