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chuàng)作,人名地名皆是虛構,請勿與現實關聯,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聯網,部分圖片非真實圖像,僅用于敘事呈現,請知悉
木匠鐵柱回村幫寡婦修屋頂,寒冬里一杯熱酒讓他心頭一暖。不想村里突然傳開了風言風語,鎮(zhèn)上有錢人家看中了這位寡婦。當鐵柱正要收拾工具離開時,一張偷偷塞來的紙條讓他停下了腳步...
01
1996年冬天來得早,我剛給縣城一家飯店做完家具,就收到了老家馬莊村的口信。給我?guī)诺氖勤s集回來的老張,說是村支書李大爺讓我回村里一趟,有幾戶人家房子漏雨要修。
“鐵柱啊,村里幾戶困難家的房子漏雨,冬天快來了,村里決定幫他們修一下。你是村里出去的手藝人,在縣里名氣大,這事非你不可啊!”老張學著李大爺的腔調說。
我一邊收拾工具,一邊點頭,“幫村里人做事,應該的。明天就回去,麻煩張叔告訴李大爺一聲。”
交代好徒弟老王看店,我騎上摩托車回了村。
五年沒回老家了。上次回來時,村里還是土路,現在鋪了水泥路。青磚瓦房變成了磚混房子,電線桿一根根立起來,電線牽進各家各戶。馬莊村變化不小。
村口碰見了老支書李大爺,他帶我去看了幾戶要修的房子。其中有一戶是王家,一個寡婦帶著孩子,屋頂漏得最厲害。
“鐵柱啊,這王家情況特殊。女主人王巧云,三十出頭,五年前她男人出車禍死了,就她和兒子小強相依為命。家里不寬裕,屋子年久失修,下雨時家里到處是盆接雨水。你先去看看,先修這家。”
我點點頭,跟著李叔來到村東頭的王家。
院子不大,但很干凈。門前曬著幾件濕被子和一些糧食。我剛進院子,就看見一個十來歲的男孩從屋里跑出來。
“你是來修屋頂的師傅嗎?”男孩臉黑瘦,眼睛很亮。
“是啊,你就是小強吧?你媽在家嗎?”
話音剛落,從堂屋里走出一個中等身材的婦人,穿著灰藍色棉襖,頭發(fā)挽在腦后,穿著樸素,但很大方。
“我是王巧云,李叔說您要來。真是麻煩您了,快請進屋坐。”
“客氣啥,我先看看房子吧。”
我放下工具箱,開始檢查房子。這是一座九十年代的農村老房子,青磚瓦房,前后兩進。屋頂比我想的還糟:主梁爛了,幾處椽子斷了,瓦片缺了不少,防水層老化,整個屋頂快不行了。
“情況不太好啊,”我從屋頂下來,拍拍手上的灰,“主梁都爛了,得大修一下。”
王巧云臉上有了憂色,“要多少錢?我手頭緊……”
我看出她為難,“材料費村里補貼了一部分,加上我能找便宜貨源,盡量控制在一千塊錢以內。”
“這么多啊,”她咬咬嘴唇,“我這兩年一直存錢準備修房子,但才攢了六百多。剩下的……能不能慢慢給?”
“錢的事好說,”我笑笑,“咱先把房子修好再說。”
“不行,”王巧云搖頭,“我們王家人不白占別人便宜。您說實話,多少錢辦多少事,我不想欠人情。”
看她這么倔,我有些佩服她的硬氣。
“那行,咱明算賬。這樣,六百塊錢能把最嚴重的地方修好,保證今年冬天不漏雨。等你手頭寬裕點,再修其他地方,行嗎?”
王巧云點點頭,轉身進屋拿錢。小強在一旁小聲對我說:“李叔叔,謝謝你幫我媽修屋子。我聽收音機說今年冬天要下大雪,要是屋頂再漏,我們都沒地方住了。”
看這懂事的孩子,我心里一酸。
02
第二天一早,我?guī)еぞ吆筒牧蟻淼酵跫摇M跚稍埔呀浫ユ?zhèn)上的服裝廠上班了,小強在上學,院子里很安靜。我爬上房頂,開始拆壞的瓦片和爛掉的椽子。
中午時候,王巧云回來了,手里提著個飯盒。
“李師傅,下來吃飯吧,我做了點家常菜。”
我從屋頂下來,洗了手,坐在院子里的小板凳上。王巧云打開飯盒,里面是青菜豆腐和幾個雞蛋餅。
“不好意思,家里條件有限,飯菜簡單,別嫌棄。”
“哪的話,在工地上能吃上熱乎飯就不錯了。”我大口吃起來,“你手藝不錯,這豆腐很香。”
“慚愧,以前在家有空時還能多做幾道菜,現在在廠里做工,時間緊,手藝都生疏了。”
我們邊吃邊聊,她說每天早上四點多就起床,五點半送小強上學,然后騎自行車去鎮(zhèn)上的服裝廠做零工。晚上回來還要種菜、喂豬,做家務。
“小強爸死后,日子苦,但好在婆婆把宅基地和房子都留給了我們娘倆。就是房子年久失修,漏雨太厲害,再不修真住不了人了。”
聽她平靜地說著苦日子,我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下午,小強放學回來,看到我在屋頂上干活,很興奮地跑過來。
“李叔叔,我能幫忙嗎?”
“行啊,你去那邊拿一下錘子。”
小強高興地跑去拿工具,遞給我,然后蹲在一旁認真看我干活。
“李叔叔,這個木頭叫啥?為啥要用這種形狀的鋸子?這個釘子咋跟我們學校用的不一樣?”問題一個接一個。
我邊干活邊回答,看著小強求知的眼神,想起了小時候我也是這樣跟著村里的老木匠學手藝。
天快黑了,我收拾好工具準備回村里住的地方。小強依依不舍地送我到院子門口。
“李叔叔,明天你還來嗎?”
“當然來,你屋頂還沒修好呢。”
“太好了!我明天放學也要來看你干活!”
看小強這么高興,我摸摸他的頭,“好啊,等你放學我教你用鑿子。”
日子一天天過去,我每天到王家修屋頂,有時碰到王巧云休息在家,她會做些好吃的;沒碰到的時候,她會留下紙條和一些面餅或饅頭讓我自己熱著吃。小強每天放學回來都要在我身邊轉一陣子,學著用各種工具,還真有點木工的天分。
03
修繕一周后,主體框架基本修好了,開始鋪新瓦。這天是周末,王巧云在家,她主動幫我打下手,搬瓦片、遞工具,干活很麻利。
“沒想到,你還挺會干這個的。”我笑著接過她遞來的瓦片。
“我爹以前也是做木工的,小時候經常幫他干活,學了點皮毛。”王巧云邊說邊熟練地把水泥抹在瓦片接縫處。
“那咋不見你家里有木工活計?”
她嘆了口氣,“我爹死得早,留下的工具也陸續(xù)賣了。后來嫁人,生了小強,就更沒時間碰這些了。”
說起家事,王巧云漸漸打開了話匣子。她說,她丈夫是個拖拉機手,人老實但有點窩囊,常被婆家人呼來喝去。他出事那年,正值雨季,半夜趕路拖拉機翻到溝里,當場死了。
“那時小強才五歲,我公公不久前也死了,婆婆年紀大了,跟著二兒子過。就剩我娘倆相依為命。”
聽她說往事,我也忍不住說起了自己的經歷。我年輕時有個對象,眼看就要訂婚了,但她嫌我是木匠沒前途,跟了一個去深圳打工的遠房表哥。
“后來我就一頭扎進木匠活里,幾年不問兒女情長。在縣城有了點名氣后,反而不想成家了,怕人家沖著我那點錢來。”
王巧云看了我一眼,輕聲說:“鐵柱哥,你這人實在,木匠手藝好,又肯吃苦,日子一定會越來越好的。”
被她一聲“鐵柱哥”叫得,心里突然熱乎乎的。
第二天,雨后天晴,我一早來到王家干活。剛爬上屋頂沒多久,就聽見院子里有動靜。
“娘,我肚子疼!”是小強的聲音。
我趕緊下來看,只見小強臉色發(fā)白,直冒冷汗。王巧云也剛從廠里趕回來,手足無措地看著兒子。
“可能是闌尾炎,得趕緊去醫(yī)院。”我二話不說,背起小強就往外走,“你騎我的摩托車,我來開,咱們去鎮(zhèn)醫(yī)院。”
一路飛奔到醫(yī)院,醫(yī)生確診是急性闌尾炎,要立即手術。王巧云慌了神,一個勁地問手術費多少,聽說要八百多塊錢,臉一下就白了。
“我只帶了兩百塊錢出門……”她聲音發(fā)抖。
“別擔心,我有錢。”我掏出錢包,把里面的一千多塊錢全拿了出來,“先救人要緊。”
手術很順利,我和王巧云在手術室外等了兩個多小時。她緊張得手心全是汗,我握住她的手,輕聲安慰。
“別怕,有我在呢。小強是個堅強的孩子,會沒事的。”
她點點頭,眼圈發(fā)紅,突然撲到我懷里小聲哭起來。我輕輕拍著她的后背,一時不知說啥好。
小強住院三天后出院,我每天都去醫(yī)院看他,還給他帶些好吃的和小人書。王巧云一個勁地說要把手術費還給我。
“錢的事以后再說,你先照顧好小強。”我擺擺手,“我得趕緊把你家屋頂修完,這樣你們回家就有個干凈暖和的地方休養(yǎng)了。”
就這樣,我加班加點地干活,終于在小強出院前把主要漏水的地方都修好了。
出院那天,我開著租來的面包車去接他們。回村的路上,小強一直興奮地說著醫(yī)院里的見聞,王巧云坐在副駕駛,不時看我一眼,眼神中滿是感激和一絲我看不明白的情意。
回到家,王巧云做了一桌子菜,非要留我吃飯。席間,小強盯著我看了半天,突然說:“李叔叔,我能不能也叫你爸爸?我們班同學都有爸爸,就我沒有。”
這話讓我和王巧云都愣住了。我偷瞄了她一眼,見她臉紅得像個熟透的蘋果。
“小強,這話不能亂說。”王巧云慌忙打斷,“李叔叔只是來幫我們修屋頂的。”
小強低下頭,悶悶不樂地說:“可是李叔叔對我們這么好,比我見過的所有叔叔都好。”
氣氛有些尷尬,我咳嗽一聲,換了個話題:“對了,明天我要去縣城買些材料,小強想不想跟著去轉轉?”
“真的嗎?我可以去嗎?”小強立刻來了精神。
王巧云想了想,點頭同意了。
隆冬時節(jié),天氣更冷了。一天傍晚,我正在屋頂處理最后一批瓦片,寒風刺骨,手腳凍得快沒知覺了。忽然,聽見有人爬梯子的聲音。
“鐵柱哥,歇會兒吧,喝點熱酒暖暖身子。”
王巧云端著一個冒熱氣的碗,小心地爬上屋頂。她今天沒去上班,在家洗衣做飯。看到我凍得通紅的手,特意熬了一鍋米酒加姜。
“鐵柱哥,暖暖身子。”她遞過熱酒,聲音柔中帶點撒嬌,臉因為熱氣熏得微紅。
我接過碗,手指不小心碰到她的,兩人同時一抖,我假裝沒事地喝了一口,熱辣的酒順著喉嚨滑下,一下子趕走了寒冷。
“真是太暖和了。”我感激地看著她。
王巧云在我身邊坐下,兩人看著遠處的村莊,夕陽西下,炊煙裊裊。
“其實,我挺羨慕你的,鐵柱哥。”她突然說。
“羨慕我啥?”
“羨慕你有一手好手藝,能靠自己的雙手活得好。不像我,除了種地做工,啥也不會,只能窩在村子里。”
“你已經很了不起了,一個人把小強拉扯這么大,還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凈凈。換了別人,早就撐不住了。”
她笑了笑,眼睛彎成了月牙,“鐵柱哥,你這人真好。要是早幾年認識你就好了。”
這句話讓我心頭一熱,想說點啥,卻又不知從哪說起。我們就這樣坐在屋頂上,看著天漸漸黑,星星一點點亮起來。
04
修屋工作快完了的時候,王家來了客人。一個濃妝艷抹的中年婦女,是王巧云的遠房表姐,帶著“好消息”來了。
“巧云啊,你的好日子到了!”表姐一進門就高興地宣布,“鎮(zhèn)上磚廠的副廠長周建國看上你了,想來提親!”
我正在安裝檐溝,聽到這話手一抖,錘子差點掉下去。
“表姐,你又瞎說啥呢?”王巧云很尷尬,不安地看了我一眼。
“有啥瞎說的!周廠長可是咱鎮(zhèn)上的香餑餑,開小轎車,家里兩層小樓,一年掙好幾萬呢!最重要的是,他答應了,只要你點頭,就讓小強上縣城的重點中學,那可是咱們農村娃想都不敢想的好學校啊!”
我低著頭繼續(xù)干活,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啥滋味都有。
表姐在屋里嘀嘀咕咕說了大半天,臨走時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又對王巧云說:“想清楚啊,巧云,這樣的好事可遇不可求。別耽誤了自己,更別耽誤了小強的前程。”
當天晚上,我早早收工走了。回到住處,翻來覆去睡不著,滿腦子都是王巧云送熱酒時的笑容和周建國提親的消息。
第二天,我照常去王家干活,卻見院子里站著一排人:王巧云表姐、幾個村婦,還有一個穿皮夾克的中年男人,就是那個周建國。
“這位就是李師傅吧?久聞大名啊。”周建國皮笑肉不笑地伸出手,“聽說你在縣城開家具店,手藝不錯。”
我點點頭,沒說話,直接走向屋頂繼續(xù)干活。
周建國轉身對王巧云說:“這房子年代太久了,修修補補不是長久的辦法。等咱們的事定下來,我?guī)湍悴鹆酥亟ǎw成跟我家一樣的小洋樓。”
我在屋頂上聽得清清楚楚,心里像壓了塊石頭。下午干活,心不在焉,不小心被釘子劃破了手。
王巧云見狀,趕緊拿出藥箱給我包扎。
“你咋這么不小心?”她一邊給我消毒一邊說,眼中全是擔憂。
“沒事,木匠嘛,免不了磕磕碰碰。”我故作輕松地說。
“鐵柱哥,那個周建國的事……”她欲言又止。
“你不用解釋,那是你的家事。”我打斷她,“修繕還有兩天就能完工了,到時我就回縣城去。”
王巧云低下頭,不說話了,但我看見她的眼圈紅了。
事情很快在村里傳開了。到處都有人議論王巧云的事。
“聽說鎮(zhèn)磚廠副廠長要娶巧云呢,寡婦終于找到好歸宿了。”
“巧云這回可算找到靠山了,周建國可是鎮(zhèn)上的富戶啊。”
“不過她和那個木匠走得挺近的,這事咋說?”
流言很快傳到小強耳朵里,孩子在學校被同學議論:“你媽要改嫁了,要給你找后爸了。”
小強氣不過,跟同學起了爭執(zhí),被老師叫去訓話。我得知后,去學校找老師理論,引發(fā)了一場不小的風波。
一天晚上,我在村口小賣部買煙,遇到幾個喝了酒的村民。
“喲,這不是修屋頂的木匠嗎?咋樣,王家住得舒服吧?”一個醉漢沖我喊。
我沒理他,轉身就走。
“呸,吃百家飯的木匠,人家周廠長看上的女人,你算個啥?”
我一轉身,一把揪住醉漢的衣領:“你胡說啥!”
幾個人圍上來,眼看就要打起來,幸好李叔路過,及時拉開了我們。
“鐵柱啊,別跟醉漢一般見識。”李叔拉我走開,小聲說,“村里閑話越來越多了,要不你這兩天先回縣城躲躲風頭?”
我苦笑一聲,“李叔,我能躲,巧云和小強咋辦?這些閑話對他們娘倆多不公平?”
李叔嘆了口氣,“這事兒實在難辦。周建國在鎮(zhèn)上有些地位,人家看上的女人,誰敢跟他爭?再說,看表面,周建國條件確實比你強多了。”
“可巧云不是物品,由不得別人來安排她的人生!”我氣憤地說。
第二天一早,我剛到王家,就見院子里站著兩個陌生人:一男一女,一臉嚴肅,是王巧云的娘家哥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