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冬天的風(fēng)吹過空蕩的老舊小區(qū),樹葉在地上打著旋,像是老人干癟的手掌在揮動。窗外的天空灰蒙蒙的,沒有一絲陽光。
林秋雨站在窗前,望著手機上女兒的朋友圈,五指輕輕劃過屏幕。又一個春節(jié)將至,獨居的日子一天比一天更加寂寞。
她輕輕地嘆了口氣,指尖在轉(zhuǎn)賬頁面停留。四千元,這個數(shù)字每個月都會準(zhǔn)時出現(xiàn)在她的銀行賬單上,就像她對女兒深沉又無言的愛。
01
林秋雨站在菜市場的豆腐攤前,仔細挑選著最便宜的一塊。
“阿姨,給你最新鮮的,七塊錢。”豆腐攤老板笑著說。
“六塊可以嗎?”林秋雨輕聲討價還價,“我就一個人吃。”
“行吧,老主顧了。”
林秋雨小心地把豆腐放進塑料袋里,又去買了半斤青菜,三個土豆。這些東西夠她吃三天了。回家的路上,她數(shù)了數(shù)錢包里的零錢,還剩二十三塊五。退休金發(fā)放還有一周,但女兒這個月的四千元已經(jīng)按時轉(zhuǎn)出去了。
林秋雨的家是一套老舊的兩居室,沙發(fā)上的布套已經(jīng)洗得發(fā)白,電視機是十年前的老款。茶幾上擺著幾個相框,里面是女兒林蕓從小到大的照片。有林蕓六歲時得獎的照片,有她大學(xué)畢業(yè)的照片,還有她結(jié)婚時的照片。
電話鈴響了。
“媽,上次我看中的那個包,打折了,你看...”林蕓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多少錢啊?”林秋雨一邊問,一邊走向臥室,那里藏著她的存折。
“七千多,打完折五千八,可貴了,我工資都不夠用...”
林秋雨沒說話,心里快速計算著。這個月的退休金還沒到賬,存折里只剩下一萬多,這是她攢下的養(yǎng)老錢。
“你不是每個月都給我四千嗎?再加上我工資,差不多夠了。”林蕓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滿。
“行,我明天給你轉(zhuǎn)錢。”林秋雨輕聲說。
掛了電話,林秋雨坐在床邊,拿出藏在枕頭下的存折,上面的數(shù)字越來越少。她翻開了床頭柜的抽屜,里面整齊地放著一摞醫(yī)院檢查單。她應(yīng)該去做一次全身檢查,醫(yī)生上次說的。但是現(xiàn)在,這筆錢要給林蕓買包了。
“秋雨,你又給蕓蕓轉(zhuǎn)錢了?”第二天,閨蜜吳婉清來訪時問道。
林秋雨點點頭,把茶杯推到吳婉清面前:“孩子在城里不容易。”
“不容易?”吳婉清睜大眼睛,“她住的那套房子首付還是你給的呢!她老公呢?房地產(chǎn)公司的中層,收入很高啊!”
“明遠對蕓蕓是很好的。”林秋雨輕聲為女婿辯護。
“好到讓你每個月給四千塊錢?”吳婉清氣憤地說,“我前天看到蕓蕓的朋友圈,又在什么高級餐廳吃飯,你知道那一頓多少錢嗎?估計比你一個月的生活費還多!”
林秋雨低下頭,不想爭辯。女兒的朋友圈她也看到了,林蕓穿著新買的名牌大衣,鄭明遠摟著她的肩膀,兩人站在一家法式餐廳前。那件大衣,是上個月林秋雨額外給的六千塊買的。
“你知道我上次去她家,鄭明遠什么態(tài)度嗎?”吳婉清繼續(xù)說,“連茶都沒給我倒一杯。我是你的朋友,他連這點面子都不給!”
“他可能那天有事,忙...”林秋雨輕聲說。
“林秋雨,你就是太軟弱了!自從老林去世,你就把所有心思都放在蕓蕓身上。你自己呢?你的退休生活呢?”
林秋雨沉默了。丈夫去世五年了,她的確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女兒身上。每次看到林蕓發(fā)來的消息或照片,哪怕只是簡單的一句問候,她的心里就會涌起一陣暖流。
晚上,林秋雨打開手機,又刷新了一次林蕓的朋友圈。女兒發(fā)了新照片,是她和鄭明遠在一家高檔商場購物的照片。照片上,林蕓手上拿著新買的包,鄭明遠一臉寵溺。林秋雨點了個贊,寫下評論:“女兒真漂亮。”
第2天, 她去了趙曉峰的書店。趙曉峰是她的老同事,退休后開了這家小書店。
“秋雨,來幫忙啊?”趙曉峰熱情地招呼她。
“嗯,閑著也是閑著。”林秋雨放下手提包,開始整理書架上的書。
“春節(jié)有什么計劃?”趙曉峰一邊泡茶一邊問。
林秋雨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春節(jié)啊...可能去蕓蕓家吧。”
“去女兒家好啊,一家人團圓。”趙曉峰把茶杯遞給她,“去年你是一個人過的吧?”
“嗯。”林秋雨點點頭,“去年蕓蕓說他們要出去旅游。今年應(yīng)該能去吧,我得提前和她商量一下。”
“一定要提前說。”趙曉峰認(rèn)真地說,“現(xiàn)在的年輕人不像我們那時候,什么都聽父母的。”
他走到書架前,抽出一本書遞給林秋雨:“這本《親子關(guān)系的邊界》,我覺得挺好的,你可以看看。”
林秋雨接過書,輕輕翻閱:“謝謝。”
“其實...”趙曉峰欲言又止,“如果去不了,你可以來我這兒過年。我們這把書店布置一下,請幾個老朋友一起吃個飯,也挺熱鬧的。”
林秋雨笑了笑,沒有回答,但心里涌起一陣暖意。
那天晚上,林秋雨鼓起勇氣,給林蕓打了電話。
“蕓蕓,媽想和你商量個事。”林秋雨小心翼翼地說。
“什么事啊,媽?我正忙著呢。”林蕓的聲音聽起來有些不耐煩。
“就是春節(jié)的事。媽想去你那兒過年,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鐘。
“春節(jié)啊...我得和明遠商量一下。他最近工作很忙,可能沒時間陪你。”
“不用陪,我就是想和你們一起過個年,熱鬧一點。”林秋雨急忙說。
“嗯...我問問吧。對了,媽,過年我們要買不少東西,能不能再給我一點錢?大概八千塊。”
林秋雨握緊了電話:“好,我明天就給你轉(zhuǎn)過去。你和明遠商量一下過年的事,告訴我一聲。”
“行,我忙完就問他。先不說了,我這邊還有工作。”
電話掛斷后,林秋雨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她打開存折,計算著剩下的錢。如果給林蕓八千塊,她這個月就只能吃最簡單的食物了,可能連取暖費都要省一省。
第3天, 林秋雨把錢轉(zhuǎn)給了林蕓,然后又發(fā)了一條信息:“錢已經(jīng)轉(zhuǎn)了,過年的事情,你們考慮得怎么樣了?”
林蕓只回了一個字:“收到”,對于過年的事情只字未提。
林秋雨等了兩天,終于忍不住又發(fā)了信息。這次,林蕓回復(fù)說:“媽,明遠說最近太忙了,可能沒時間招待你。再說我們那房子也不大,不太方便。”
林秋雨看著這條信息,心里一陣刺痛。她住的是兩居室,林蕓住的是三居室,怎么會不方便呢?
“我不用招待的,就是和你們一起吃個飯,看個春晚...”林秋雨小心地回復(fù)。
“再說吧,等過幾天我再問問明遠的意見。”林蕓的回復(fù)依舊模糊。
02
一周后,林秋雨刷手機時,看到林蕓發(fā)了一條朋友圈:“準(zhǔn)備春節(jié)帶公婆去三亞度假,早就想帶爸媽去看看大海了!#孝心#”
配圖是一張三亞某豪華酒店的預(yù)訂確認(rèn)單。
林秋雨看到這條消息,手一抖,手機差點掉在地上。她的心像被什么東西狠狠地揪了一下,疼得她喘不過氣來。她快速撥打林蕓的電話,但是無人接聽。
她又連續(xù)打了三次,依然是無人接聽。最后,她發(fā)了一條信息:“蕓蕓,媽看到你要帶公婆去三亞,很好啊。我就不打擾你們了,你們玩得開心。”
林蕓沒有回復(fù)。
晚上,吳婉清來看她,看到林秋雨紅腫的眼睛,急忙問:“怎么了?”
林秋雨把手機遞給她看。吳婉清看完,氣得臉都紅了:“這...這也太過分了!拿著你的錢,帶著公婆去三亞,卻不帶你!”
“也許她有自己的考慮吧。”林秋雨的聲音很輕,但眼淚控制不住地流下來。
“什么考慮?她就是不孝順!”吳婉清氣憤地說,“你每個月給她四千,這次又給了她八千,錢花在哪兒了?花在討好公婆上了!”
林秋雨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擦眼淚。
“我勸你,把每月給她的四千元停了。”吳婉清認(rèn)真地說,“她都這樣對你了,你還給她錢干什么?”
“不行。”林秋雨搖搖頭,“我答應(yīng)過她爸爸,要照顧好她。”
“照顧不是這樣的!你這是在害她!”吳婉清嘆了口氣,“算了,你自己決定吧。不過,春節(jié)你要是一個人,就來我家。”
林秋雨感激地點點頭。
過了幾天,林秋雨去超市買東西,正好遇到林蕓的同學(xué)王麗。
“林阿姨好!”王麗熱情地打招呼。
“麗麗啊,好久不見了。”林秋雨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是啊,都忙。對了,聽說蕓蕓他們春節(jié)不出去了?計劃取消了?”
林秋雨一愣:“什么?”
“就是去三亞的計劃啊。前天我和蕓蕓吃飯,她說她公公婆婆要來他們家過年,所以取消了三亞的行程。”
林秋雨的心跳加快了:“哦,是嗎?我還不知道呢。”
“林阿姨,你春節(jié)去蕓蕓家嗎?”
“這個...還沒定呢。”林秋雨含糊地回答。
回家后,林秋雨坐在沙發(fā)上,久久不能平靜。她突然做了一個決定:她要去林蕓家一趟,當(dāng)面問個清楚。
第二天,林秋雨起得很早。她精心打扮了一番,穿上最好的一套衣服,化了淡妝。她去超市買了很多禮品:高檔水果、補品、巧克力,還有兩瓶好酒給鄭明遠的父母。花了將近兩千元,幾乎是她半個月的生活費。
她打電話給趙曉峰,借了他的車。
“你真要去?”趙曉峰擔(dān)憂地問。
“嗯,當(dāng)面問清楚比較好。”林秋雨的聲音很堅定。
“那我送你去吧。”
“不用,我自己去就好。我會開車的,以前教書的時候經(jīng)常開。”
在去女兒家的路上,林秋雨回憶起林蕓小時候的點點滴滴。六歲的林蕓坐在她的自行車后座上,嚷著要吃冰激凌;十二歲的林蕓得了獎,第一個跑來告訴她;十八歲的林蕓考上大學(xué),抱著她又哭又笑...那時的林蕓是那么依賴她,那么需要她。
林秋雨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她們之間的關(guān)系變了。也許是從林蕓上大學(xué)開始,也許是從她結(jié)婚開始,也許...是從她給林蕓錢開始。
到了林蕓家所在的小區(qū),林秋雨把車停好,拎著大包小包的禮物,按響了門鈴。
開門的是鄭明遠。看到林秋雨,他明顯愣了一下,臉上閃過一絲不快。
“媽...你怎么來了?”他的語氣冷淡。
“我來看看你們,順便聊聊春節(jié)的事情。”林秋雨擠出一個笑容,“給你們帶了些東西。”
鄭明遠沒有接過禮物,只是側(cè)身讓林秋雨進門:“蕓蕓在里面。”
林秋雨走進客廳,看到林蕓正和一對六十多歲的老人坐在沙發(fā)上看電視。那應(yīng)該是鄭明遠的父母。
“媽?”林蕓驚訝地站起來,“你怎么來了?也不提前說一聲。”
“我想給你們一個驚喜。”林秋雨的笑容有些勉強,“這是我給你們買的東西,還有兩瓶酒,是給叔叔阿姨的。”
鄭父鄭母只是點點頭,沒有站起來,也沒有說話。林蕓接過禮物,隨手放在一旁。
“媽,你坐。”林蕓指著一張單人沙發(fā),“喝水嗎?”
“好。”
林蕓倒了杯水給林秋雨,然后又坐回了鄭父鄭母旁邊。客廳里的氣氛很尷尬,沒人說話,只有電視里傳來的聲音。
林秋雨看了看四周,發(fā)現(xiàn)家里多了很多新東西:一臺大屏幕電視,新的沙發(fā)套,墻上掛著一幅看起來很貴的油畫。她想起自己剛剛轉(zhuǎn)給林蕓的八千塊錢,心里一陣酸楚。
“蕓蕓,我聽說你們春節(jié)不去三亞了?”林秋雨打破沉默。
林蕓臉色變了變:“嗯,計劃有變。爸媽要來我們家過年。”
“那...我能不能也來你們家過年?”林秋雨小心翼翼地問,“我一個人在家很孤單,想和你們一起熱鬧一下。”
鄭明遠和林蕓對視一眼,鄭明遠說:“阿姨,不是我們不想讓你來,實在是條件有限。我爸媽要住客房,我們就這么點地方,實在住不下了。”
“我可以睡沙發(fā)。”林秋雨急忙說。
“那怎么行?”鄭明遠的語氣更加冷淡,“沙發(fā)這么窄,你怎么睡得好?再說過年期間家里人多,很亂的,你住得也不舒服。”
鄭父補充道:“小鄭說得對,老太太年紀(jì)大了,別折騰了。”
林秋雨看到后震驚了,這位長輩,竟然稱呼她為“老太太”,這樣的稱呼充滿了疏遠感。林蕓低著頭,沒有為母親說一句話。
“我...我不會麻煩你們的。”林秋雨的聲音有些顫抖,“我可以自己做飯,自己照顧自己...”
“媽,你還是在家好好休息吧。”林蕓終于開口,“過完年我們?nèi)タ茨恪!?/p>
“是啊,阿姨,您一個人清靜,不也挺好的嗎?”鄭明遠說,“我們這里人多嘈雜,您還是在家里自在。”
林秋雨的眼眶濕潤了。她看向林蕓,希望女兒能說點什么,能為她爭取一下。但林蕓只是低著頭,一言不發(fā)。
“那...好吧。”林秋雨勉強笑了笑,“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我送你回去吧。”林蕓站起來。
“不用了,我自己開車來的。”林秋雨也站起來,“時間不早了,我該走了。”
“開車來的?”林蕓驚訝地說,“媽,你多久沒開車了?安全嗎?”
“沒事,我找同事借的車,我會開的。”
林秋雨向鄭父鄭母點點頭:“叔叔阿姨,打擾了。祝你們新年快樂。”
鄭父鄭母只是淡淡地“嗯”了一聲,目光依然盯著電視。
林蕓送林秋雨到門口:“媽,路上小心點。”
林秋雨點點頭,強忍著淚水離開了。
03
林秋雨開車回家的路上,雪開始下了。她的視線因為淚水而模糊,不得不靠邊停車,擦干眼淚才能繼續(xù)開。
“我每個月給女兒四千,過年想去她家,女婿卻說:我爸媽在,住不下。”林秋雨喃喃自語,這句話像刀子一樣刺進她的心里。她想起鄭明遠的冷漠,林蕓的沉默,鄭父鄭母的傲慢,一股無力感涌上心頭。
回到家,林秋雨打開電腦,登錄網(wǎng)上銀行,查看了過去幾年的轉(zhuǎn)賬記錄。除了每月固定的四千元,還有無數(shù)次額外的轉(zhuǎn)賬:林蕓結(jié)婚時的二十萬,買房子的首付三十萬,裝修的十五萬,以及各種名目的零星轉(zhuǎn)賬。加起來,這幾年她給了林蕓將近一百萬元。
這一百萬里,有她的退休金,有她多年的積蓄,還有賣掉老家房子的錢。而她自己,住在這個老舊的小區(qū),過著省吃儉用的生活。
林秋雨拿出手機,翻看林蕓的朋友圈。那些光鮮亮麗的照片,豪華的餐廳,名牌的衣服,高檔的旅游...這些,都是用她的血汗錢換來的嗎?
她忍不住撥打了吳婉清的電話,哭著把今天的經(jīng)歷告訴了她。
“這太過分了!”吳婉清憤怒地說,“蕓蕓怎么能這樣?太不像話了!”
“也許...也許他們真的住不下...”林秋雨還在為女兒辯解。
“住不下?他們那是三居室!怎么可能住不下?”吳婉清氣憤地說,“他們就是不想讓你去!林秋雨,你醒醒吧!別再給他們錢了!”
林秋雨沉默了,淚水無聲地流下來。
掛了電話,林秋雨看著窗外的雪,想起了丈夫。如果他還在,會怎么看待這一切?他生前那么疼愛林蕓,會接受女兒這樣對待她的母親嗎?
第二天,趙曉峰來取車,看到林秋雨憔悴的面容,擔(dān)憂地問:“怎么樣?還好嗎?”
林秋雨勉強一笑:“還好,就是有點累。”
趙曉峰嘆了口氣:“秋雨,我們認(rèn)識這么多年了,你的事我都聽說了。別太傷心,孩子大了,有自己的生活,我們做父母的,要學(xué)會放手。”
“我知道。”林秋雨點點頭,“可是...”
“春節(jié)來我書店吧。”趙曉峰說,“我請了幾個老朋友,一起吃個飯,熱鬧熱鬧。”
林秋雨感激地看著他:“謝謝你,曉峰。”
“別客氣,朋友也是家人啊。”趙曉峰笑了笑,“對了,你最近看起來不太好,去醫(yī)院檢查過嗎?”
“沒事,就是有點感冒。”林秋雨擺擺手。
趙曉峰走后,林秋雨覺得胸口悶悶的,頭也很痛。她量了體溫,38.5度。她吃了點藥,躺在床上,但情況并沒有好轉(zhuǎn)。
到了晚上,林秋雨的高燒不退,呼吸困難,只好打車去了醫(yī)院。醫(yī)生診斷為嚴(yán)重的肺炎,需要住院治療。
“您有家人嗎?需要通知一下。”護士問她。
“有,我女兒...”林秋雨虛弱地說,然后報了林蕓的電話號碼。
護士打電話通知了林蕓。林蕓說會馬上過來,但直到林秋雨被安排進病房,都沒見到她的身影。
晚上十點,林蕓終于打來電話:“媽,聽說你住院了?怎么回事啊?”
“肺炎,不太嚴(yán)重,可能要住幾天院。”林秋雨輕聲說。
“哦,那你好好休息。我這邊真的太忙了,過不去了。有什么需要的,你給我打電話。”林蕓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林秋雨看著被掛斷的電話,心里一陣酸楚。女兒連來看她一眼都做不到嗎?
第二天早上,趙曉峰突然出現(xiàn)在病房門口,手里拎著保溫盒。
“秋雨,聽說你住院了,我給你燉了點湯。”趙曉峰走進來,關(guān)切地問,“怎么樣?好點了嗎?”
“好多了。”林秋雨驚訝地問,“你怎么知道我住院了?”
“我昨天去你家找你,鄰居說你被救護車接走了,我就打聽了一下。”趙曉峰坐下來,打開保溫盒,“來,喝點湯,趁熱。”
林秋雨喝了口湯,淚水忍不住流了下來:“謝謝你,曉峰。”
“別這么說,我們是朋友啊。”趙曉峰輕聲說,“蕓蕓知道嗎?”
“知道,她說她太忙了,過不來。”
趙曉峰皺了皺眉,但沒說什么,只是說:“那我陪你吧,反正書店有伙計看著。”
接下來的幾天,林蕓一次也沒來看望母親,只是每天打個電話問候一下。倒是趙曉峰,每天都來,帶飯帶湯,有時還帶些書給林秋雨看,陪她聊天解悶。
出院那天,又是趙曉峰來接她。在回家的路上,趙曉峰小心翼翼地問:“秋雨,你打算繼續(xù)給蕓蕓錢嗎?”
林秋雨沉默了一會兒:“我不知道。我總覺得,她是我的孩子,我應(yīng)該幫她。”
“幫孩子是應(yīng)該的,但是不能一味地付出而不求回報。”趙曉峰認(rèn)真地說,“這樣對她也不好,會讓她變得自私,不懂得感恩。”
林秋雨沒有回答,只是看著窗外,陷入沉思。
回到家,林秋雨坐在沙發(fā)上,拿出手機,看著林蕓的照片。她不知道該怎么辦。繼續(xù)給錢,她的晚年生活會更加艱難;不給錢,她怕失去和女兒唯一的聯(lián)系。
就在這時,手機鈴聲響起,是一個陌生號碼。
“請問是林秋雨女士嗎?”一個陌生的女聲問道。
“是的,我是。請問你是...”
“我是華泰公司的王珊,是林蕓的同事...曾經(jīng)的同事。”
林秋雨心里一緊:“曾經(jīng)的?”
“是的。其實林蕓已經(jīng)在半年前就被公司裁員了,我想您可能不知道...”
林秋雨看到后震驚了,她手里的電話幾乎掉在地上:“什么?她被裁員了?怎么可能?她從來沒告訴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