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你聽說了嗎?許沉舟要收購林疏月家的紙廠。”教室后排,幾個男生壓低聲音八卦著。
“那個收破爛的?不可能吧,他現在混得有那么好?”
“你out了吧,人家都身價上億了,上次在《財富》雜志看到的。”
“林疏月知道嗎?當年她可沒少嘲笑人家。”
“她哪知道,聽說現在日子過得挺慘的,離婚帶著孩子,家里工廠還快倒閉了。”
“嘖嘖,真是風水輪流轉啊。”
“等著吧,這下許沉舟肯定會狠狠報復她,我都能想象那個場景了。”
“我看沒那么簡單,聽說他至今單身,這事兒沒那么巧吧……”
1
一九九六年,我上高三那年,破舊的藍白帆布書包上被人用粉筆寫著“收破爛的”幾個大字。
春季開學的第一天,我像往常一樣,沿著熟悉的小路走向縣一中的校門,冷不丁地聽見身后有同學在竊竊私語。
“看,收破爛的來了。”一個尖細的聲音刺入我的耳膜,我沒有回頭,只是默默地攥緊了拳頭。
陽光很好,但我的心情卻如同被烏云籠罩。
父親那雙粗糙的手和母親彎曲的背影,在我腦海中揮之不去,他們日復一日地在廢品站里分揀著別人眼中的垃圾,只為了能湊出我的學費。
教室里已經坐了不少同學,我低著頭快步走向最后一排的座位。林疏月坐在靠窗的第二排,陽光灑在她的側臉上,勾勒出一道完美的輪廓線,她的書包里露出一角嶄新的《平凡的世界》。
“能借我看一下嗎?”下課后,我鼓起勇氣走到她桌前,指著那本我念念不忘的書。她微微皺眉,遲疑了片刻,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次日清晨,我提前半小時到校,將書輕輕放在林疏月的課桌上,然后回到自己的座位,等著看她發現時的表情。她走進教室,徑直走向自己的位置,目光掃過桌上的書,突然變了臉色。
“誰碰了我的書?”她高聲問道,眉頭緊鎖,手里捏著那本《平凡的世界》,好像那是什么骯臟的東西。教室里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我慢慢站起來,說:“是我,謝謝你借我……”話還沒說完,她已經打斷了我。
“許沉舟,你能不能離我遠點?”她厭惡地看著我,聲音里充滿了嫌棄,“你身上有垃圾味,別用你的臟手碰我的書。”說完,她當著全班同學的面,將書扔進了垃圾桶。
教室里爆發出一陣哄笑,我站在原地,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凍結了。那一刻,我在心里發誓,總有一天,我要讓她收回這句話。
下課鈴響起,我默默走到垃圾桶前,撿起那本被扔掉的書,輕輕拍去上面的灰塵。
晚上回到家,父親正在院子里分揀廢品,滿手的油污。我蹲在一旁幫忙,看著他從一堆廢鐵中挑選出還能用的零件,臉上帶著專注的神情。
“爸,你說我們家為什么要做收破爛的?”我突然問道,聲音里帶著一絲委屈。父親停下手中的活,看了我一眼,嘆了口氣。
“沉舟,別人眼中的廢品,在我們眼里是資源。”他拿起一塊廢鐵片,在手中掂了掂,“就像這塊鐵,看起來沒用,但熔了之后可以做成新的東西。”
我點點頭,雖然不太明白,但父親的話卻在我心中種下了一顆種子。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翻看著那本被扔掉的《平凡的世界》,心中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通過自己的努力改變命運。
高考前的日子過得飛快,林疏月依然是班級里的焦點,而我始終是那個坐在角落里的“收破爛的兒子”。
每天放學后,我總是繞道去父親的廢品站幫忙,一邊分揀廢品,一邊在腦子里背誦數學公式和英語單詞。
六月的高考結束后,我站在成績公告欄前,眼睛一遍又一遍地確認著自己的名字。全縣第五,比林疏月高出整整二十七名。
我想轉身告訴她這個消息,但她早已離開,甚至沒有參加班級的散伙飯。
2
大學的日子比我想象中要艱難得多。入學的第一個月,我就發現自己的生活費遠遠不夠。父親的廢品站生意越來越差,母親的腰病也越發嚴重。
我沒有向家里要一分錢,而是開始利用周末的時間在學校附近收集廢品。同學們異樣的眼光和竊竊私語,就像一把把小刀扎在我的心上,但我咬緊牙關堅持著。
計算機專業的課程很難,但我卻異常地投入。
每天清晨,當宿舍里的同學還在熟睡時,我已經坐在圖書館的角落里,捧著那本破舊的《平凡的世界》,從中汲取力量。
2003年,非典爆發,學校臨時封閉,許多同學都回了家。我卻留在空蕩蕩的校園里,開始琢磨一個想法:如何高效地回收醫療廢品?
互聯網時代的浪潮席卷而來,我抓住了這個機會。畢業那年,我和幾個志同道合的同學一起,開發了第一款廢金屬識別APP。
父親的一生經驗成了我們最寶貴的資源,那些在別人眼中一文不值的知識,卻成了我們的金礦。
創業的道路比想象中要曲折。第一年,我們幾乎沒有收入,住在一間狹小的出租屋里,每天吃方便面度日。
但我始終記得林疏月那句“你身上有垃圾味”,它成了我前進的動力,推動我在最艱難的時刻也不放棄。
2010年,我們申請到了廢手機提煉稀有金屬的專利,公司終于迎來了轉機。投資人開始找上門來,我們的回收技術在業內嶄露頭角。
時間如白駒過隙,轉眼間十年過去了。2016年春天,公司成功上市,我成了媒體口中的“環保科技新貴”。
搬進豪宅的那天,我特意在書房里留了一塊空間,放上那個陪伴我多年的舊書包和破損的《平凡的世界》。
成功的滋味并沒有想象中那么甜美。
夜深人靜時,我常常一個人坐在陽臺上,望著遠處的燈火,想起高中教室后墻上那塊寫著“香港回歸倒計時”的黑板報,想起林疏月投向我的鄙夷眼神。
十年了,我從未聯系過任何高中同學,也不知道她現在過得怎么樣。
某個周末的午后,一封同學會邀請函出現在我的郵箱里。我本想直接刪除,但掃到參會名單時,一個名字讓我停下了手指:林疏月。
時隔多年,她的名字依然能勾起我心中的波瀾。我點開附件,看到了她的近照:曾經光彩照人的班花,如今眉眼間多了幾分疲憊,但依然掩蓋不住那份驕傲。照片角落里,一個約五六歲的小男孩依偎在她身邊,眼神有些呆滯。
我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回復了參加。
同時,我讓助理調查了林疏月家族的情況。報告很快送到了我的辦公桌上:曾經顯赫一時的林家紙廠,如今已是危機四伏,工廠面臨拆遷,恰巧位于我們公司計劃投資的科技園區內。
十年輪回,我竟以這種方式與她再次相遇。我輕輕合上文件夾,嘴角浮現出一絲苦笑,心中卻已有了打算。
3
同學會那天,我特意穿了一套低調的西裝,沒有佩戴任何名貴飾品。推開包廂門的一刻,里面的談笑聲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
“這不是許沉舟嗎?”昔日的班長走過來,熱情地拍著我的肩膀,“聽說你現在可了不得啊,身家上億了?”我笑而不答,目光卻在尋找那個熟悉的身影。
角落里,林疏月正獨自一人坐著,手中捧著一杯礦泉水。她穿著簡單的白襯衫和牛仔褲,頭發隨意地扎成一個馬尾,沒有任何裝飾。
看到我的目光,她微微頷首,然后又低下了頭。
我沒有立即走過去,而是和其他同學寒暄。大家都熱情地向我講述著自己的工作和生活,眼神中透著羨慕和討好。
那些曾經取笑我“收破爛的”同學,如今卻對我畢恭畢敬,人情冷暖,不過如此。
晚宴臨近結束時,我終于走到林疏月面前。
她看起來有些拘謹,小心翼翼地放下手中的水杯,說:“許總,聽說你現在很成功。”她的聲音依然清亮,但少了當年的銳氣。
“林小姐還記得我,我很意外。”我淡淡地說,并沒有流露出太多情緒。她抬頭看了我一眼,眼神中有一絲復雜的情緒閃過。
“當然記得,你是我們班最優秀的學生。”她勉強笑了笑,然后略帶猶豫地從包里拿出一份文件,“聽說你的公司在收購我們區域的土地,我……”
我接過文件,是一份粗略的企劃書,封面上印著“林氏紙業轉型計劃”。
我沒有立即翻開,而是輕輕用指尖劃過紙面,笑著說:“林小姐的香水,蓋不住紙漿味。”
她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似乎被我的話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