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媽,
您去銀行看看,
我剛給您打了錢。”
那天正炒著茄子,
小雨又打來電話。
背景音嘈雜,
她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疲憊。
“打這么多干啥?上個月的錢我還沒花完呢。”
我手里的鏟子在鍋里翻動著。
“您就收著吧,
我這邊忙,
先不說了。”
話沒說完,
電話就掛了。
這已經(jīng)是五年來熟悉的對白。
每個月的第一天,
準(zhǔn)時打來的電話,
簡短的幾句寒暄,
然后是固定的5000元到賬。
我嘆了口氣。
自從她爸走后,
小雨回家的次數(shù)就越來越少。
一開始,
我以為是城里工作忙;漸漸地,
我隱約感覺她像是在躲著什么。
一個普通文員,
每月能掙幾個錢?租房、吃飯、坐車,
哪來這么多錢孝敬我?每次我問起,
她總是說:“我有辦法,
您放心。”然后就是那句“忙,
改天聊”,
電話掛斷的聲音仿佛也帶著疲憊。
當(dāng)我在她車禍去世后,
顫抖著雙手拿著她留給我的信,
才知道她替我背負(fù)著什么……
01
第二天去鎮(zhèn)上銀行取錢,
剛進門,
李會計就打趣道:“趙大姐,
又來取錢啊?你家閨女真孝順,
每月五千,
比我們這些上班的都闊氣!”
我擠出笑容,
心里卻不是滋味。
從前村里人都說我命苦,
丈夫早逝,
只剩一個閨女;如今卻羨慕我有個孝順的女兒。
可我這個當(dāng)媽的,
總覺得這錢來得不明不白。
查完余額,
卡里又多了整整5000元。
我盯著那個數(shù)字,
心頭莫名發(fā)慌。
小雨說她在外貿(mào)公司做文員,
月薪七八千。
可隔壁王家在城里上班的兒子告訴我,
那樣的工作能拿到四五千就不錯了。
小雨每月給我五千,
她自己吃什么?住什么?
取了兩千塊錢,
我在銀行門口猶豫片刻。
從小到大,
小雨沒騙過我,
她一直是個誠實的孩子。
也許是我多心了?也許她真的找到了好工作?城里的事,
我一個鄉(xiāng)下老太太,
又懂什么呢?
回家路上,
我買了幾斤豬肉和青菜。
李屠戶邊切肉邊問:“趙姐,
你家小雨什么時候回來啊?都多久沒見過她了?”
“她忙,
城里工作不比咱農(nóng)村,
哪有那么多時間。”
我的回答連自己都不信。
上次小雨回家,
還是兩年前的春節(jié),
匆匆待了一天就走,
連餃子都沒多包幾個。
手機響了,
是小雨發(fā)來的微信:“媽,
錢收到了嗎?”
我回復(fù):“收到了,
你少給點吧,
我一個人花不了這么多。”
“您就當(dāng)我的養(yǎng)老錢存著吧。
”她回得很快,
然后又是一句,
“公司開會,
先不聊了。”
站在村口,
我忽然意識到,
我已經(jīng)兩年沒見過自己的女兒了。
村里人羨慕的“孝女”,
除了每月按時匯來的5000元,
幾乎沒有任何存在感。
這錢,
到底是孝心還是別的什么?我心里總有個聲音在問。
那天晚上,
我翻出了小雨的照片,
從她小時候到上大學(xué)。
那個扎著馬尾、眼睛彎成月牙的姑娘,
怎么就變得這么神秘了?翻到她高中畢業(yè)的照片,
她穿著校服,
站在操場上笑得燦爛。
照片背面,
她歪歪扭扭地寫著:“媽,
我一定會讓您過上好日子!”
現(xiàn)在想來,
這句話確實實現(xiàn)了,
可我心里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錢能代替親情嗎?不能。
但在這個物欲橫流的社會里,
很多人卻認(rèn)為可以。
我的女兒,
你到底在想什么?
02
那個噩耗是在一個周二的早晨傳來的。
我正在院子里晾曬冬天的棉被,
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是個陌生號碼。
“請問是趙淑芬女士嗎?這里是市公安局交警支隊。
很遺憾地通知您,
您的女兒林小雨在昨晚發(fā)生的一起車禍中不幸身亡。
請您盡快到市第一醫(yī)院太平間認(rèn)領(lǐng)遺體。”
電話那頭還在說著什么手續(xù)之類的事,
可我已經(jīng)聽不進去了。
天旋地轉(zhuǎn)中,
我扶著門框慢慢蹲下,
手機掉在了地上。
不可能,
一定是搞錯了。
小雨怎么會出車禍?她連車都不會開啊!
我顫抖著手撥通了小雨的電話,
卻聽到“您撥打的電話已關(guān)機”的提示音。
鄰居老王看我不對勁,
急忙過來扶我:“淑芬,
怎么了?”
“小雨...小雨她...”我說不出話,
眼淚止不住地流。
老王媳婦聽說后,
立刻叫來他兒子,
開車送我去了城里。
一路上,
我的腦子里一片空白,
只記得緊緊攥著手機,
希望小雨能回個電話,
告訴我這一切都是個誤會。
但當(dāng)我站在醫(yī)院的太平間外,
看著那張蓋著白布的冰冷躺床,
我知道,
噩夢成真了。
掀開白布的瞬間,
我的心碎了。
小雨安靜地躺在那里,
臉上沒有一絲血色,
額頭上有一道傷口,
但表情卻異常平靜,
像是睡著了一般。
“車禍發(fā)生在昨晚十點半左右,
一輛大貨車失控,
撞上了人行道。
當(dāng)時您女兒正在過馬路...”警察解釋著,
我卻聽不進去。
我撫摸著小雨冰冷的臉,
淚水打濕了她的頭發(fā):“傻孩子,
你怎么就這么走了?你還沒看到媽給你攢的錢呢...你還沒告訴我,
這些年你到底在干什么...”
在警察的幫助下,
我辦理了火化手續(xù),
又去小雨租住的公寓收拾遺物。
那是一個位于市中心的單身公寓,
不大,
但很整潔。
小雨生前很少讓我去她家,
每次我提出要去看看,
她總是有各種理由推脫。
現(xiàn)在踏進這個陌生的空間,
我才發(fā)現(xiàn),
原來我對女兒的生活了解得這么少。
公寓里的家具不多,
一張床,
一個衣柜,
一張書桌和一個小沙發(fā),
簡單得讓人心疼。
墻上掛著幾張照片,
有她大學(xué)畢業(yè)的照片,
有她和同事的合影,
還有...一張我從未見過的全家福,
上面是一對中年夫婦和兩個小女孩。
03
“這是誰家?”我問陪我來的警察。
“不清楚,
可能是您女兒的朋友。”警察回答。
我仔細(xì)看了看照片中的兩個小女孩,
一個大約七八歲,
一個四五歲,
長得很像,
應(yīng)該是姐妹。
奇怪的是,
那個小一點的女孩,
眉眼間竟有幾分像小時候的小雨。
在書桌的抽屜里,
我發(fā)現(xiàn)了一疊整齊的銀行流水單,
全是這五年來她給我轉(zhuǎn)賬的記錄,
每張都被訂在一起,
按月份排列得整整齊齊。
在最底層的抽屜里,
我找到了一個信封,
上面寫著:“媽,
看完立刻報警。”
我的手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這是什么意思?為什么要報警?
我小心翼翼地拆開信封,
里面是一張泛黃的舊報紙剪報,
年代久遠(yuǎn),
邊緣已經(jīng)有些破損。
標(biāo)題赫然寫著:《本地女童拐賣案懸而未破》,
日期是1994年5月18日。
剪報上有一張模糊的黑白照片,
是一個大約7歲的小女孩,
圓圓的臉蛋,
大大的眼睛,
和那張全家福中的大女孩有幾分相似。
報道內(nèi)容提到,
這名叫王春燕的女童在放學(xué)途中失蹤,
疑似被人販子拐走,
當(dāng)?shù)鼐饺λ褜o果。
我的頭腦嗡的一聲,
一種不祥的預(yù)感涌上心頭。
這張剪報為什么會在小雨的抽屜里?她為什么要我看到后立刻報警?
在書桌的暗格里,
我發(fā)現(xiàn)了一本日記本。
翻開第一頁,
上面寫著:“2017年12月3日,
她終于找到我了,
但我不能相認(rèn)...”
2017年12月,
正是小雨開始每月給我打錢的時間。
我繼續(xù)往下看:“姐姐說,
她活不長了,
想在最后的日子里做點什么。
我答應(yīng)了她的請求,
但我不能告訴媽媽真相,
那會毀了她的...”
04
姐姐?小雨什么時候有了姐姐?我越看越心驚。
日記的內(nèi)容斷斷續(xù)續(xù),
像是小雨心情不好時隨手記下的只言片語,
但透露出的信息卻讓我頭皮發(fā)麻。
“王春燕”這個名字在日記中多次出現(xiàn),
有時被稱為“姐姐”,
有時又被表述為“她”。
最近的一篇日記寫于車禍前一天:“明天就是最后一次了,
之后我就自由了。
不知道媽會不會恨我,
但這是唯一的方式...”
看到這里,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
小雨的車禍,
難道不是意外?她一直說的“忙”,
到底是在忙什么?那每月的5000元,
又是從哪里來的?
懷著沉重的心情,
我把小雨的遺物裝進了一個大紙箱,
準(zhǔn)備帶回家。
臨走前,
警察遞給我一個塑料袋:“這是您女兒車禍現(xiàn)場的隨身物品,
里面有手機、錢包和一些證件。”
我接過塑料袋,
突然看到了一張名片,
上面印著“王春燕”三個字,
職位是“總經(jīng)理助理”,
底下是一個公司地址和電話號碼。
這個王春燕,
為什么和那個被拐賣的女童同名?
回到家,
我把小雨的骨灰盒安放在她爸的牌位旁邊,
點上三炷香,
淚流滿面。
女兒,
你到底瞞著我什么?為什么讓我報警?那個王春燕又是誰?
那天晚上,
我看著小雨從小到大的照片,
回憶著她的成長歷程。
忽然,
我想起了一件事——小雨的出生證明和戶口本。
我翻出了存放重要文件的鐵盒子,
找到了小雨的出生證明。
上面清清楚楚地寫著:林小雨,
女,
1993年6月15日出生,
父親林國強,
母親趙淑芬。
我剛舒了口氣,
但在出生證明旁邊,
還有一張我?guī)缀跬浀奈募?br/>
我拿起來一看,
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整個人都差點沒站穩(wěn),
這…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