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明：本文事件為真實事件稍加改編，但并非新聞，情節全來源官方媒體
為了內容通順，部分對話是根據內容延伸，并非真實記錄，請須知。

初夏的風，帶著剛洗過的陽光味道，懶洋洋地穿過靜安里老舊的樓宇縫隙。

這個上了年歲的小區，像一位打盹的老人，對墻外世界的喧囂充耳不聞。

梧桐樹的葉子繁茂得有些過分，陽光費力地擠進來，在斑駁的水泥地上投下細碎而晃動的光斑。

日子在這里，似乎總是過得慢一些，也舊一些。

王大爺，王建國，就是這片寧靜圖景中一個再熟悉不過的元素。

鄰居們提起他，總會說：“哦，老王頭啊，就是那個天天早上不到六點就提著畫眉鳥去公園，下午準時在樓下老槐樹底下擺棋盤的那個嘛。”

他退休前是廠里的高級工程師，一絲不茍；退休后，這份嚴謹就用在了養鳥、下棋和侍弄陽臺那幾盆寶貝蘭花上。

他的生活像一臺老式鐘表，規律，精準，幾十年如一日。

沒人會將他和“網購”、“新潮”或是任何帶有哪怕一絲“瘋狂”意味的詞語聯系起來。

然而，變化，總在不經意間發生。

這一切的開端，是半個月前，“順心如意”成人用品網店后臺的一次普通訂單提示。

“李哥，新訂單，靜安里，王建國，一箱‘激情暢享’潤滑液。”

網店客服小妹阿玲一邊飛快地敲著鍵盤處理其他咨詢，一邊頭也不抬地報單。

店主小李，三十出頭，帶著黑框眼鏡，看起來有幾分斯文。

他正核對著一筆批發的訂單，隨口應道：“知道了，靜安里……好像是個老小區。行，打單，讓倉庫那邊快點發。”

他當時心里還閃過一個念頭：現在的老年人，心態是越來越年輕了。

僅此而已。

第一天，風平浪靜。

第二天，“李哥！靜安里那個王大爺，又來了一單！還是一箱！”

阿玲的聲音帶著點驚訝。

小李正對著電腦屏幕研究競爭對手的價格，聞言皺了皺眉：“又一箱？昨天不是剛發走一箱嗎？”

他切換到訂單管理頁面，果然，同一個名字，同一個地址，同一個商品。

“嚯，這老爺子可以啊，老當益壯。”

他開了句玩笑，心里略感奇怪，但也沒太往心里去。

“發！客戶就是上帝，別管人家買多少。”

第三天，訂單如期而至。

第四天，依舊。

第五天，后臺“叮咚”兩聲，王建國，下單兩箱！

這下，連小李都坐不住了。

“阿玲，你過來看看！”

他指著屏幕，臉上寫滿了問號，“這個王大爺，從半個月前第一單開始，到現在……你數數，多少箱了？”

阿玲湊過來，滑動著鼠標滾輪，一單，兩單……一直拉到底。

“一、二、三……八、九、十！天哪！李哥，整整十箱！還有兩單是兩箱一起下的！”

她捂住了嘴巴，眼睛瞪得溜圓，“十箱，一箱二十四瓶，那就是二百四十瓶！我的媽呀！這……這得用到什么時候去？”

“用到什么時候？我看他是想把這玩意兒當水喝吧！”

小李煩躁地抓了抓頭發。

他點開客戶信息，那個簡單的名字“王建國”，那個精確到門牌號的地址“靜安里X號樓X單元X室”，那個區號開頭的座機號碼，都透著一股與這瘋狂購買行為格格不入的“正常”。

“一個七十多歲的老爺子……圖啥呢？”

二百四十瓶潤滑液！

這個數字像塊石頭壓在小李心頭。

他做這行幾年，見過買情趣內衣送老伴的，見過買各種新奇玩具自己研究的，甚至見過小年輕一次買個十幾盒安全套的，但從沒見過像王大爺這樣，對單一消耗品如此執著、如此海量、如此高頻率購買的！

這已經超出了“需求旺盛”的范疇，更像是一種……執念？

或者，背后隱藏著什么他無法理解的目的？

靜安里的空氣依舊慵懶，但“順心如意”網店的氣氛，卻因為這十箱潤滑液，開始變得有些凝重和詭異起來。

接下來的幾天，王大爺沒有再下單。

但這短暫的停歇，非但沒有讓小李松口氣，反而讓他的疑慮更深了。

“這就……停了？”

他對著電腦屏幕喃喃自語，“是買夠了？還是……出什么事了？”

辦公室里只有他和阿玲兩個人，此刻安靜得能聽到窗外樹葉的沙沙聲。

“李哥，你說……會不會是老人覺得不好意思，或者被家里人發現了？”

阿玲小心翼翼地猜測。

“不好意思？連買十箱都不覺得不好意思，現在突然停了就不好意思了？”

小李搖搖頭，覺得這個解釋說不通。

“我總覺得這事兒不對勁。”

他打開搜索引擎，輸入“潤滑液 大量 用途”，屏幕上跳出來的結果五花八門，除了正常的生理用途，還有一些工業上的應用，比如某些精密儀器的保養，甚至一些旁門左道的……比如用于盜竊時減小摩擦？

但這都需要專業知識和特殊設備，一個退休工程師……

“對了，他是個退休工程師！”

小李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神復雜起來，“工程師……動手能力強，會不會是……”

他沒再說下去，但阿玲似乎也想到了什么，臉色微微發白。

“要不……再打個電話問問？”

阿玲提議。

小李點點頭，拿起桌上的電話，按照訂單上的號碼撥了過去。

電話響了很久，就在他以為又沒人接，準備掛斷的時候，聽筒里傳來一個蒼老而略帶沙啞的聲音：“喂？哪位？”

“您好，是王建國大爺嗎？”

小李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和。

“嗯，是我。你是……”

“哦，我是‘順心如意’網店的，之前您在我們這買過東西。就是想做個客戶回訪，問問您收到的商品還滿意嗎？使用上有沒有什么問題？”

小李臨時編了個理由。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然后傳來王大爺慢悠悠的聲音：“哦……收到了，都收到了。東西……嗯，還行吧，挺好用的。”

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疲憊，背景里似乎還隱約傳來之前小劉聽到的那種“滋滋”和“咔噠”的細微聲響。

“那就好，那就好。”

小李想再問點什么，比如問問他買那么多到底用來干嘛，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感覺太唐突，也太侵犯隱私。

“那……您最近還需要嗎？我們店里最近有活動……”

“暫時……暫時不用了。”

王大爺的回答很干脆，甚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急促，“我這邊還有點事，先掛了啊。”

“嘟…嘟…嘟…”

聽著電話里的忙音，小李拿著話筒，愣了好幾秒。

這次通話，非但沒有打消他的疑慮，反而讓他更加不安。

老人的語氣太平靜了，平靜得有些刻意，而背景里那奇怪的聲響，以及最后那句略顯倉促的“暫時不用了”，都像是在掩飾著什么。

“怎么樣？李哥？”

阿玲緊張地問。

“感覺……更奇怪了。”

小李放下電話，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他說都收到了，挺好用。但背景里有怪聲音，而且他好像不太想跟我多說。”

就在這時，一個經常來他們店里取貨的快遞小哥剛好上門。

小哥一邊掃碼一邊隨口說道：“李哥，你們最近發靜安里那個件挺多啊，好幾次都是老大一個箱子，死沉死沉的。收件的是個老大爺吧？每次都讓我放門口就行，也不出來。”

“哦？他讓你放門口？”

小李捕捉到了這個細節。

“是啊，前幾次我還敲門呢，他說放門口就行，他待會兒自己拿。后來我就直接放門口了。”

快遞小哥聳聳肩，“那大爺挺怪的。”

連快遞員都覺得奇怪！

小李心中的不安感達到了頂點。

他不能再等了。

他再次打開電腦，調出之前的報警記錄，補充了剛才通話的情況和快遞員的反饋，然后點擊了“提交”。

他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是對是錯，但他知道，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他至少做了自己能做的一切。

市西區分局的值班大廳里，人來人往，電話鈴聲、鍵盤敲擊聲和人們低語交談的聲音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曲忙碌而緊張的交響樂。

民警小王剛處理完一個鄰里糾紛的調解，端起杯子想喝口水，就看到了系統里彈出的那條“補充報警信息”。

“張隊，那個買潤滑液的老大爺，店主又補充信息了。”

小王喊了一聲正在整理卷宗的張隊。

張隊，全名張建國，和那位王大爺重名，也是個巧合。

他從警二十多年，經驗豐富，性格沉穩，是分局里有名的“老法師”。

他放下手中的卷宗，走到小王電腦前，仔細閱讀著補充信息：通話內容、背景異響、快遞員反饋……

“通話語氣平靜但急于掛斷，背景有持續異響，近期很少出門，快遞要求放門口……”

張隊的手指在屏幕上劃過這些關鍵詞，眉頭越皺越緊。

“這個王建國，問題不小。”

旁邊剛倒了水回來的小劉湊熱鬧：“張隊，還沒搞明白啊？會不會是老爺子網戀被騙了，買這些東西給騙子寄過去？”

“網戀騙潤滑液？你當拍電視劇呢？”

張隊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二百四十瓶，就算拿去賣，也值不了多少錢，風險還大。不像是圖財。”

小王也分析道：“會不會是老人有什么特殊的收集癖？或者……精神方面有點問題，我們之前的核查沒發現？”

“有可能，但也不能排除其他更壞的可能。”

張隊站直身體，表情嚴肅起來，“我以前處理過一個案子，也是獨居老人，鄰居報警說他家總有股怪味，敲門也不開。我們破門進去，發現老人在家搞化學實驗，差點把整棟樓給點了！這次這個情況，大量化學制品（雖然潤滑液本身不算危險品，但量大且用途不明），獨居，行為反常，拒絕交流……太多危險信號了。”

他頓了頓，看向小王和小劉：“我們不能坐在辦公室里等結果。人民警察的職責，不僅僅是破案，更要防患于未然。走，出現場！小王，你留在局里，繼續關注相關信息，有什么情況隨時聯系我們。小劉，跟我去靜安里。”

“是！”

小王和小劉齊聲應道。

小劉迅速整理好裝備，心里雖然還是覺得為這點事出警有點“高射炮打蚊子”，但看到張隊那不容置疑的眼神，以及他講述的那個案例，也不敢再有絲毫怠慢。

他知道，張隊的直覺，很多時候比證據本身更管用。

警車駛出分局大院，匯入車流。

張隊看著窗外飛逝的街景，心里默默盤算著各種可能性，以及到達現場后應該采取的步驟。

他希望這只是一場虛驚，但多年的經驗告訴他，往往越是看似離奇古怪的事情，背后隱藏的真相可能越是超出想象。

警車緩緩駛入靜安里。

這個建于上世紀八九十年代的小區，樓體外墻的顏色已經褪得斑駁，空調外機銹跡斑斑，陽臺上晾曬的衣物五顏六色，透著濃濃的生活氣息，但也難掩其老舊。

下午四點多，小區里很安靜，只有蟬鳴和遠處隱約傳來的孩童嬉鬧聲。

張隊和小劉按照地址，找到了王大爺所在的X號樓。

樓道狹窄而昏暗，墻壁上貼滿了各種小廣告，空氣中漂浮著灰塵和一種混合了油煙、霉味的老房子的特殊氣味。

他們來到三單元402室門前。

這扇暗紅色的老式防盜門，在周圍一片灰撲撲的環境中顯得有些突兀，門上的漆皮已經有多處剝落，露出了底下深色的金屬。

張隊上前，調整了一下呼吸，抬手敲門。

“咚咚咚。”

敲門聲在寂靜的樓道里顯得格外清晰。

門內一片死寂。

“王大爺？在家嗎？”

張隊提高了音量，語氣盡量平和，“我們是城西派出所的民警。有點情況想跟您了解一下，麻煩您開下門，好嗎？”

依然沒有任何回應。

只有樓道深處不知誰家傳來的電視聲音，模糊不清。

小劉皺起眉頭，把耳朵貼在冰涼的門板上。

“張隊，里面……好像有聲音，比上次店主說的更清楚了點。”

張隊也立刻湊過去仔細聽。

果然！

一陣持續不斷的、非常細微但清晰可辨的“滋滋……咔噠……嗡嗡……”聲從門縫里傳出來。

這聲音非常有規律，像是某種機器在低速運轉，間或夾雜著輕微的金屬摩擦或碰撞聲。

這絕對不是冰箱或者空調的聲音，更不像是一般家用電器能發出的動靜。

一種不祥的預感在兩位民警心中升起。

“王建國！”

張隊的語氣變得嚴厲起來，他加重力道拍打著防盜門，聲音在樓道里回蕩，“開門！警察！聽到請立刻開門！”

“王大爺！您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難了？需要幫忙嗎？您應一聲啊！”

小劉也焦急地喊道。

他們輪番喊話、拍門，持續了好幾分鐘。

然而，門內除了那越來越清晰，甚至讓人有些心煩意亂的機械噪音外，始終沒有任何人為的回應。

張隊果斷停止了敲門，和小劉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情況不對。小劉，你下去找找鄰居，問問他們最近有沒有見到王大爺，有沒有聽到什么異常。我在這守著，再嘗試聯系他。”

小劉點頭，快步跑下樓。

張隊則再次嘗試撥打王大爺的座機號碼，聽筒里傳來清晰的鈴聲，一聲又一聲，在寂靜的門內空間響起，卻始終無人接聽。

他又嘗試撥打訂單上關聯的一個手機號，但也無法接通。

很快，小劉帶著一位看起來頗為健談的老太太走了上來。

“張警官，這位是住對門的李阿姨。李阿姨說，她有兩天沒看到王大爺出門了，而且昨晚她家狗叫得特別厲害，好像對著王大爺家門口叫。”

李阿姨探頭探腦地看了看402的房門，壓低聲音說：“警察同志，不瞞你們說，老王頭這人吧，平時是有點悶，但這兩天是真有點不對勁。前天我倒垃圾，碰到他下樓，手里提著個沉甸甸的黑色垃圾袋，表情怪怪的，問他去哪兒，他就含糊說了句‘處理點東西’，走得飛快。而且，他家那怪聲音，昨晚響了一宿！我開始以為是搞裝修，可哪有半夜搞裝修的？”

獨居老人、兩天未露面、行為反常、家中傳出不明異響、長時間無人應答……

所有碎片化的信息拼湊在一起，指向了一個越來越清晰、也越來越危險的可能。

張隊不再猶豫。

“小劉，聯系指揮中心，報告現場情況！我判斷屋內人員可能發生意外或存在重大安全隱患，請求立即破門！”

在得到指揮中心的批準，并嚴格按照程序向門內進行了最后一次警告喊話后，破門的準備工作迅速展開。

物業保安老李也被叫來作為見證人，他看著緊閉的房門和警察嚴肅的表情，也緊張得搓著手。

小劉從警車后備箱取來了消防斧和撬棍，掂量了一下，深吸一口氣，看向張隊。

張隊點點頭：“注意安全，先破鎖！”

小劉調整好姿勢，卯足力氣，掄起沉重的消防斧，狠狠地砸向防盜門鎖芯的位置！

“哐當！！”

震耳欲聾的金屬撞擊聲在狹窄的樓道里猛然炸開，仿佛平地驚雷！

樓上樓下的門“吱呀”打開了好幾扇，鄰居們紛紛探出頭來，驚疑不定地望著這邊。

“哐當！”

“哐當！”

幾斧下去，鎖芯部位被砸得嚴重變形，周邊的門板也向內凹陷。

小劉扔下斧頭，拿起撬棍，找準縫隙用力插了進去，然后猛地向外發力！

“嘎吱——嘣！”

伴隨著刺耳的金屬扭曲聲，門鎖結構被徹底破壞。

但出乎意料的是，門被撬開了一條約莫十幾厘米的縫隙后，就被一股巨大的阻力頂住了，再也無法推開分毫！

“不行！張隊，門從里面被東西堵死了！”

小劉使出吃奶的力氣，撬棍都有些彎曲了，門縫卻紋絲不動。

門縫里透出的那股奇怪的、混雜著機油、金屬和化學試劑的氣味更加濃烈了，同時，那“滋滋咔噠”的機械噪音也仿佛就在耳邊響起，震得人耳膜發麻。

“肯定有東西頂在門后！一起撞！”

張隊當機立斷。

他和身材高大的小劉并肩站好，對視一眼，同時向后退開幾步，然后猛地吸氣，如兩頭發怒的公牛般，用盡全身力氣，狠狠地撞向那扇頑固的鐵門！

“嘭——！！！”

這一下合力的撞擊！

整棟樓似乎都為之震顫了一下！

只聽見門后傳來一陣沉悶的、重物摩擦移動的聲音，緊接著是“嘩啦”一聲脆響，仿佛有什么玻璃或塑料制品被撞碎了。

房門，終于在巨大的沖擊力下，猛地向內彈開！

門，開了！

強烈的白光從門內照射出來，晃得門口的三人下意識地瞇起了眼睛。

那股濃郁的、古怪的、難以形容的氣味如同實質般撲面而來，嗆得人幾乎要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