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寒冬里的陽光穿過窗簾，老舊小區的暖氣片發出沉悶的聲響。

城市里的人們奔走于年貨市場，購置著團圓的喜悅。

而在一間樸素的客廳里，兩位老人的眼神里卻交織著決絕與不舍，一張春節全家福照片擱在桌上，笑臉背后藏著難以言說的故事，一個關于親情、尊嚴與金錢的糾葛即將揭開。

01

方建業把照片放下，茶幾上的杯子滑動了一下。他六十八歲的手指有些顫抖，不是因為年老，而是憤怒。那張拍攝于去年春節的全家福，十多個人擠在鏡頭前，笑容滿面，看起來其樂融融。

“上面說明天就小年了，問我們準備怎么過？”劉淑蘭從廚房出來，手里拿著手機。她今年六十五歲，退休小學教師，聲音仍保持著當年教書的溫柔。

“你告訴他們，我們今年就在家過。”方建業的聲音中透著一絲不容質疑。

劉淑蘭嘆了口氣，坐到沙發上，指尖輕輕撫過照片上兒子方志明一家的笑臉，眼神復雜。“你還在生氣？”

“不是生氣，是認清現實。”方建業的語氣很平靜，“去年過年那十天，你忘了我們怎么過的？”

劉淑蘭眼神閃爍，情緒被牽回到去年春節。那個看似喜慶的春節，實際上是他們作為父母的一次尊嚴之旅。

去年臘月二十九，方建業和劉淑蘭拖著兩個大行李箱，坐了近兩小時的公交，到達兒子方志明位于城東新區的大房子。兒媳朱敏華在門口迎接，笑容燦爛，但眼神里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不耐煩。

“爸媽，你們終于來了！孩子們等了一天了。”朱敏華接過行李，動作敷衍。

他們被安排在陽臺改造的小房間。方志明解釋說：“主臥留給雅婷一家，次臥給孩子們，書房我還要辦公，就委屈爸媽住這里了。”小房間墻壁單薄，寒氣從窗戶縫隙滲入，晚上睡覺兩人不得不緊貼取暖。

第二天早上六點，方建業被凍醒。他出來發現家里空無一人，只有廚房里留了張紙條：“爸媽，我和志明去接雅婷一家，冰箱里有面包，熱水壺在灶臺上，麻煩幫忙照顧孩子們，他們九點會起床。”

方建業和劉淑蘭面面相覷。他們這一整天都在忙碌，給孫子孫女做早餐，收拾他們丟得到處都是的玩具和零食包裝。十六歲的孫女方樂樂一直低頭刷手機，十二歲的孫子方小彬戴著耳機打游戲，對祖父母的問候都只是敷衍地點頭。

傍晚，全家出動去高檔餐廳吃團圓飯。點菜時方建業發現兒媳點了幾道最貴的菜，還大方地說：“今天爸爸買單！”方建業笑了笑，心里一沉。結賬時看到13800元的消費，他的退休金幾乎去了一半。

除夕夜，朱敏華邀請了她的朋友們來家里開派對。方建業和劉淑蘭被安排負責照顧孩子們。客廳里年輕人大聲聊天說笑，方建業坐在角落，無人搭理。他試圖加入談話，卻被打斷，后來干脆回小房間休息。劉淑蘭來喊他吃年夜飯時，眼睛紅紅的。

初一早上，孫子孫女們來討壓歲錢。方建業給每人準備了2000元，但孩子們撇嘴說同學們都是五千起步。朱敏華在一旁說：“現在物價漲了，給孩子們多點吧。”方建業又加了3000給每個孩子，看著他們拿錢跑開，沒有一句謝謝。

初二去女兒方雅婷家住了三天，情況稍好，但也不溫暖。雅婷和女婿韓偉達整天忙于社交，只留下他們和十歲的外孫女韓悅悅在家。好在韓悅悅性格活潑，還會陪外公外婆聊天。

等到回到方志明家，朱敏華舉辦了一場春節派對，讓方建業再次買單。這次是15000元。之后幾天，他們又為各種理由出錢：孩子們的新衣服、家庭旅行的門票、親戚聚會的禮品...十天下來，方建業花掉近五萬元，而他們夫妻倆的存在感卻越來越低。

“你說他們把我們當什么了？提款機嗎？”方建業用手指敲打桌面，“今年，我不想再去了。”

劉淑蘭沉默良久，輕聲說：“你說得對。咱們今年就在家過年。”

02

臘月二十三早上，方建業在餐桌前給兒子方志明打電話。他想了一晚上該如何開口，最后決定直接說明來意。

“志明啊，爸爸媽媽商量了一下，今年過年我們就不去你那里了。”方建業的語氣平和卻堅定。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爸，怎么突然決定不來了？我們都安排好了。媽媽不是一直說要看看樂樂和小彬嗎？”方志明的聲音里帶著一絲驚訝。

“我們年紀大了，跑來跑去挺累的。今年想清靜過。”

“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我開車接您？已經訂好了年夜飯，十二個人的位置。”

“不用麻煩了，你們過你們的。”方建業說完，掛了電話。

劉淑蘭從廚房探出頭：“志明怎么說？”

“還能怎么說，他們安排好了。”方建業哼了一聲。

一小時后，方雅婷的電話打來了。

“爸，媽，聽說你們不去哥哥家過年了？是不是身體不好？”方雅婷的聲音里充滿關切。

“沒有，就是想休息。”

“那來我這里吧！悅悅一直念叨著想和外公外婆一起包餃子呢。”

方建業看了看劉淑蘭，她的眼神動搖了。

“雅婷，你們平時工作忙，難得假期。今年我和你媽就不添麻煩了。”

掛斷電話后，劉淑蘭坐下來，拿起方建業的手：“建業，孩子們還是想我們去的。要不...”

方建業打斷她：“淑蘭，咱們昨天決定好的，不去就是不去。”

下午，方建業收到了孫女方樂樂發來的信息：“爺爺奶奶，聽說你們不來過年了？為什么呀？”這是方樂樂第一次主動聯系他們。方建業看著手機屏幕，心里一軟，但最終沒有回復。

晚上，方建業與老同事趙德忠在小區花園散步。趙德忠聽完去年春節的經歷，重重拍了拍方建業的肩膀：“老方，你做得對！現在的年輕人，把孝順當成理所當然。你不去，他們才知道父母的價值。”

劉淑蘭則與好友王淑芳視頻聊天。王淑芳說：“淑蘭，咱們年紀大了，就要學會放下。孩子有自己的生活，過年嘛，開心最重要。”

劉淑蘭掛斷電話，在沙發上坐了很久。窗外，小區里的燈籠已經掛起來了，紅色的光映在她的臉上，看不清表情。

方建業回來后，劉淑蘭問：“你還記得志明小時候嗎？每年大年三十，他總早早就起床，幫我們貼春聯、掛燈籠。”

“那是小時候。”方建業打斷她的回憶，但眼神也變得柔和。

劉淑蘭繼續說：“雅婷也是，總纏著我教她包餃子，說要給爸爸媽媽包最好吃的。”

方建業的表情有些動搖。他看著墻上全家福，那是孩子們還小時候照的。那時方志明十歲，方雅婷六歲，兩個孩子依偎在父母身邊，笑容純真。

方建業開口：“淑蘭，我們...”

電話鈴聲打斷了他。是方志明。

“爸，我和敏華商量了一下，今年我們想去您家過年！孩子們都說想體驗傳統的過年氛圍，他們從小在城里長大，沒見過您們那邊的習俗。”

方建業愣住了，劉淑蘭湊過來聽。

“如果您和媽媽同意，我們臘月二十八就過去。雅婷一家也一起。”方志明的聲音充滿期待。

掛斷電話，方建業和劉淑蘭面面相覷。劉淑蘭眼里閃著光：“孩子們要來我們家過年！”

方建業點點頭，但眉頭緊鎖。他總覺得事情來得太突然，太不合理。但看到妻子開心的樣子，他沒說什么。

03

方建業和劉淑蘭的小區位于城西老城區，是九十年代的建筑，三室一廳，面積不大但溫馨。方志明提出要來過年后，老兩口立刻開始大掃除。

“這是志明和雅婷的房間，要換新床單。”劉淑蘭指揮方建業，臉上是久違的笑容。

方建業站在梯子上擦窗戶，想起上世紀九十年代，他們剛搬進這個小區時的樣子。那時候孩子們還小，整天在家鬧騰。如今他們都有了自己的家庭，只有春節才團聚。

“建業，你說我們準備什么菜好？”劉淑蘭翻著菜譜，“志明愛吃紅燒肉，雅婷喜歡清蒸魚，樂樂不吃蔥姜蒜，小彬不愛吃青菜，敏華吃素，偉達喜歡辣的...”

方建業放下抹布：“咱們按傳統來，團圓飯就是團圓飯。不能什么都依著他們。”

劉淑蘭猶豫了一下：“那好吧，還是做些傳統的年菜。”

方建業看著劉淑蘭忙前忙后的身影，突然問：“淑蘭，你覺得志明為什么突然要來我們家過年？”

劉淑蘭停下手中的活計：“可能是聽說我們不去，他們不好意思吧？再說，孩子們從小就在這里過年，有感情。”

方建業沒說話，只是若有所思地點頭。

臘月二十六，方建業去超市置辦年貨。推車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他挑選了各種食材和零食。結賬時，收銀員笑著說：“大爺，您買這么多東西，是不是兒女要回家過年啊？”

“對，一大家子都回來。”方建業臉上露出笑容，但眼神里有一絲不確定。

回家路上，方建業遇到了鄰居老趙。

“老方，聽說你兒子一家要來過年？可以啊，現在年輕人都忙，能回來不容易。”老趙拍著方建業的肩膀。

方建業點點頭：“是啊，今年他們要來體驗傳統過年。”

老趙笑著說：“我兒子也回來，不過只待三天就走。現在社會發展太快，年輕人要賺錢嘛。”

“賺錢...”方建業重復著這個詞，眉頭微皺。

臘月二十七晚上，方建業和劉淑蘭坐在沙發上，整個房子已經煥然一新。紅色的春聯貼在門上，窗戶上貼著剪紙，客廳掛著紅燈籠。

“別緊張，一切都準備好了。”劉淑蘭握住方建業的手。

方建業點點頭：“淑蘭，我有個想法。今年咱們不要老是遷就他們，要讓他們遵守我們家的規矩。”

“什么規矩？”

“一是吃飯不許玩手機；二是孩子們要尊重長輩；三是...”方建業頓了頓，“如果他們誰要錢，一分都不能給。”

劉淑蘭吃驚地看著丈夫：“你怎么會這么想？志明不會要錢的。”

方建業搖搖頭：“希望如此。”

臘月二十八中午，方志明一家首先到達。朱敏華提著兩個大包裝袋：“爸媽，這是給你們的新年禮物！”

方樂樂和方小彬顯得有些拘束，叫了聲爺爺奶奶就坐在沙發上玩手機。方建業看著他們，心想這和去年沒什么不同。

方雅婷一家下午到達，韓悅悅一進門就跑向劉淑蘭：“外婆，我想死你了！”劉淑蘭笑得合不攏嘴。

晚飯時，方建業提醒大家放下手機。方樂樂撇撇嘴，方小彬不情愿地收起手機。朱敏華和韓偉達互相看了一眼，也放下了手機。

“爸，您家還是這么溫馨。”方志明舉起酒杯，“每次回來都有回到小時候的感覺。”

“是啊，外公家的飯最好吃。”韓悅悅大口吃著飯。

劉淑蘭看著滿桌人，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燦爛。方建業也放松了些，他想或許孩子們真的只是想家了。

飯后，方建業提議大家一起包餃子，準備明天的午餐。方雅婷積極響應，拉著女兒韓悅悅一起學包餃子。方志明也加入進來，只有朱敏華說要休息，方樂樂和方小彬也借口作業多溜走了。

夜深人靜，方建業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劉淑蘭問：“怎么了？”

“沒什么，就是覺得怪怪的。去年他們對我們愛答不理，今年突然這么熱情。”

劉淑蘭摸了摸他的手：“別想那么多，孩子們能回來就好。”

方建業點點頭，閉上眼睛，但仍感到一絲不安。

04

臘月二十九早晨，方建業起床后發現方雅婷和韓偉達已經出門了。劉淑蘭解釋說：“他們去看房子了，說是考慮在老城區買套房。”

方建業點點頭，走向廚房準備早餐。劉淑蘭已經煮好了粥，還有昨晚剩下的餃子。

方樂樂和方小彬十點多才起床，兩人低著頭看手機，對祖父母的問候只是敷衍地應了一聲。

“吃了早飯我帶你們去老城區逛逛，那里有很多傳統小吃。”方建業提議道。

“不用了爺爺，我們約了朋友一起打游戲。”方小彬頭也不抬地回答。

劉淑蘭插嘴：“你們才來一天，怎么就約朋友了？”

方樂樂抬頭：“我們線上約的，不是這里的朋友。”

方建業皺眉，但沒說什么。這時朱敏華從房間出來，穿著睡袍，一臉倦容。

“爸媽早。”朱敏華打著哈欠，“有咖啡嗎？”

“只有茶。”方建業簡短回答。

朱敏華環顧廚房：“這房子真小，設備也老舊。難怪志明一直想讓你們搬去我們那邊住。”

劉淑蘭的手抖了一下，差點打翻茶杯。

中午，方志明帶了幾個朋友回來。他們在客廳談笑風生，聲音很大。方建業坐在角落，看著兒子侃侃而談，談的都是投資、房價、股票，沒人問他的意見。

這場景與去年在方志明家何其相似，只不過換了地方。方建業心里一沉，起身走到陽臺上。

晚上，方志明提議去附近的高檔餐廳吃飯。“爸媽，這家餐廳我查過了，評價很好，我請客。”

到了餐廳，朱敏華熟練地點了一桌昂貴菜品。方建業眉頭緊鎖，但沒說什么。

席間，談話都圍繞著年輕人的話題：孩子們的學校、朱敏華的工作、韓偉達的新項目。方建業和劉淑蘭幾乎沒插上話。

回家路上，方建業走在最后，看著前面的兒女和孫輩，感到一種深深的疏離感。

大年三十這天，家里熱鬧非凡。朱敏華裝飾了客廳，風格現代，完全不是傳統年味。方建業對此很不滿，但看到劉淑蘭開心的樣子，他選擇了沉默。

下午，當方建業在廚房準備年夜飯食材時，聽到客廳里方志明的電話聲。

“李總，過完年我立刻聯系您。資金的事已經在想辦法了...放心，這次肯定沒問題。”

方建業的手停在半空中。資金？什么資金？

晚上六點，年夜飯開始。方建業精心準備了八菜一湯，都是傳統年菜。

“爸，這飯菜太普通了吧？我看隔壁李阿姨家都是海鮮大餐。”方志明夾了一筷子菜，語氣有些失望。

朱敏華附和：“是啊媽，現在過年都講究點新意，傳統菜式太老套了。”

劉淑蘭的臉色有些難看。方建業放下筷子：“這是我們家的傳統，不喜歡可以不吃。”

餐桌上氣氛頓時凝固。

方雅婷趕緊打圓場：“爸，媽，別生氣。這些菜都很好吃，有家的味道。”

韓悅悅也幫腔：“外婆做的魚最好吃！”

氣氛稍微緩和，但方建業已經沒有胃口。他看著滿桌的親人，卻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獨。

吃完飯，方建業提議每個人說說對家人的感謝和祝福。輪到朱敏華時，她敷衍地說：“祝爸媽身體健康，孩子們學習進步，大家新年發財。”說完就拿起手機刷起來。

方建業的怒火終于爆發：“你們到底為什么要來我家過年？”

全家人都愣住了。

“爸，怎么了？”方志明放下手機，一臉詫異。

“我問你們，為什么突然決定來我家過年？去年你們對我們愛理不理，今年裝什么孝順？”方建業的聲音在顫抖。

劉淑蘭拉住他的手：“建業，別這樣...”

方建業甩開她的手：“我要知道真相！”

方志明臉色變了又變：“爸，我們是真心想和您們一起過年...”

“是嗎？”方建業冷笑，“那為什么我聽到你在電話里談論資金問題？”

方志明臉色變得蒼白。

“爸，您聽我解釋...”方志明話還沒說完，朱敏華的手機掉在地上，屏幕亮著，上面赫然是與人的對話：

“老公的那個項目急需三百萬，他打算開口問老頭子要。去年過年給了五萬，看樣子他們還有積蓄...”

方建業看到這條信息，整個人如遭雷擊。所有人都看到了手機屏幕上的文字，包括方樂樂和方小彬。

“你們...你們...”方建業說不出話來，手指顫抖著指向方志明和朱敏華。

劉淑蘭捂住嘴，眼淚奪眶而出。

方樂樂紅著臉跑出房間，方小彬低頭不敢看任何人。

方雅婷站起來：“哥，嫂子，你們怎么能這樣？”

朱敏華抓起手機，試圖解釋：“爸，媽，你們誤會了，這只是...”

“夠了！”方建業打斷她，“現在我知道你們為什么要來了。不是為了看望我們，不是為了團聚，而是為了錢！”

方志明跪下來：“爸，我公司確實遇到了困難，但我真的是想和您們一起過年...”

“滾出去！”方建業指著門，“全都給我滾出去！”

劉淑蘭哭著勸阻：“建業，今天是大年三十...”

方建業搖頭：“不，我不能再容忍了。去年過年我們被埋汰了十天，還出了五萬塊。今年我說不去了，他們就想著來騙錢！”

方志明趴在地上：“爸，我真的很困難，公司快破產了，我不知道該怎么辦...”

朱敏華也流著淚：“爸，媽，志明沒騙你們，他公司確實出了問題。我們是真心想和你們一起過年，只是...只是也想請你們幫幫我們...”

方建業癱坐在沙發上，看著眼前這一幕鬧劇。那個曾經在他膝蓋上撒嬌的小男孩，如今跪在地上求他給錢救公司。那個嫌棄他們“麻煩”的兒媳，如今哭著懇求幫助。

劉淑蘭走過去扶起方志明：“孩子，有什么困難跟爸媽說，不用這樣...”

方建業打斷她：“淑蘭，你還沒看清楚嗎？他們利用我們！”

房間里一片寂靜，只有電視里春晚的歡笑聲顯得異常刺耳。

05

大年初一早晨，方建業很早就醒了。昨晚的爭吵后，方志明和朱敏華帶著孩子們住進了附近的酒店。方雅婷一家也借口去拜訪朋友，離開了老人家。

劉淑蘭在廚房準備早餐，眼睛紅腫。方建業坐在客廳，看著窗外的煙花殘跡，心如死灰。

“你真打算不管志明了？”劉淑蘭端著粥走出來，聲音沙啞。

方建業搖頭：“不是不管，是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孩子大了，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

“可是他是我們的兒子啊！”劉淑蘭哭了起來。

方建業嘆氣：“正因為他是我們的兒子，我們才不能再慣著他。”

上午十點，方志明一個人來了。他憔悴不堪，眼圈發黑。

“爸，媽，對不起...”他一進門就跪下了。

方建業沒有扶他：“說吧，到底怎么回事？”

方志明跪在地上，哽咽著解釋他的公司因為一個錯誤決策，虧損嚴重，欠了供應商兩百多萬。如果拿不出錢，公司就要倒閉，十幾年心血付之東流。

“我試過貸款，找朋友借錢，都沒成功。本來不想麻煩您和媽媽的，但實在沒辦法了...”方志明痛哭流涕。

方建業冷靜問道：“去年過年那五萬是怎么回事？”

方志明低頭：“朱敏華想試探一下您的經濟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