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只因江陌胤的一句:“我心向佛,自無雜欲”。
我陪著他在國外隱婚清修六年,就為了拉這尊佛下神壇。
六年里九百九十九次引誘,卻始終無法撼動江陌胤的心。
直到那天夜里大寒,我憂心他受冷,帶著一盆熱水和絨毯到禪室尋他,
卻透過縫隙看到他跪坐在地上,手里拿著一張照片,
另一只手有規律地上下起伏著。
那是他哥哥的未婚妻陸安安,他即將轉正的嫂嫂。
臂彎里的絨毯掉落,我只覺心里一陣凄冷。
原來他不是斷情絕欲,只是他的欲望,從不在我身上。
我顫抖著撥通電話,
“姐,我定好回國的機票了?!?/p>
1
姐姐的聲音帶著一股興奮勁,
“小念,你終于想清楚了?”
我頹敗地靠在臥室的門邊,聲音極小,
“嗯,我想清楚了,有些東西就是求不來的?!?/p>
姐姐那邊發自內心地喜悅,
“是呀,我當初就和你說了,江陌胤心里只有他那個破佛,哪來的心思在你身上。”
我想反駁,開口時卻驚覺自己已經哽咽。
他心里怎么會只有那尊佛呢,他心里明明滿滿都是陸安安,只是從未告訴過任何人。
那樣隱秘又見不得人的愛戀,他又怎么會讓別人知曉。
盆中的熱水已經冷卻,我的心也隨之寒涼。
我跌坐在地上,只得輕聲“嗯”著回應,姐姐卻替我安排好了回國后的一切。
“你定了什么時候的機票?”
“三天后的。”
我吸了吸鼻子,姐姐終于注意到我的不對,忙安慰著開口,
“小念,這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男人,你不要為了一個男人,就傷害自己,你付出的已經夠多了?!?/p>
我乖巧應著,姐姐掛斷了電話,我調整著自己的情緒。
腦海中忽然就浮現出幾年前我在一個宴會上初見江陌胤,他似乎是被迫參加的活動,在聚會的角落里安靜坐著,手里攆著佛珠,看向遠處的眼神淡漠。
幾乎只一眼,我就被他吸引住。
就算穿著一襲黑衣,也絲毫不掩他身上的清冷氣質,談笑間他的眼神掃過我,我只覺得被他看過的地方渾身滾燙。
那時姐姐看到我的目光所至,忙調笑著開口:
“喜歡那個呀?不太行哦,他幾年前就開始參佛,聽說早就沒了對塵世的欲望?!?/p>
我聽不進姐姐的話,我不信有人能完全斷情絕欲,我只信他的欲望,還沒被挖掘。我在心底暗暗發誓,一定要讓這尊所謂的佛,敗在我的裙擺下。
自那之后我開始瘋狂追求他。
我托人買到了和他同一班前往國外的機票,姐姐知道后大罵我不懂得矜持,萬一去了被人欺負都找不到哭訴的地方,卻又心軟讓我自己注意安全。
那時的我年輕,以為只要我努力,就一定能讓江陌胤動心。
我纏著他了很久,他卻仍然對我無比冷淡,在我以為毫無進展時,他卻忽然找到我,問我愿不愿意和他結婚。
我以為是自己的努力終于有了結果,終于讓這尊佛也動了心。
可我太天真了,他要求我和他到國外一起清修,不能告訴任何人我們的婚事。
我和他進了同一個清修院,以夫妻之份,卻做不到夫妻之實。
六年間他從未踏進我的臥室,我數次引誘,卻換來他的一句“我心向佛,自無雜欲”。
可我從未停止對江陌胤的引誘,我不相信這世上真的能有人做到無欲無求。
于是我裝醉進了他的禪室,靠在他溫熱的胸膛上輕輕呢喃對他的情思,他卻一把推開我,怒斥我不應該醉酒進入禪室褻瀆佛祖。
又在他路過浴堂時故意留門,他卻替我關上了開著縫的門頭也不回地離開。
大雪封山他仍堅持徒步上山敬佛,我為了能陪他一起,硬生生在生理期扛著痛受著寒陪他徒步上山,他卻根本不管身后已經寸步難行的我,只一味顧著往前走。
一次又一次,我想盡了辦法想讓他為我所動,卻都無功而返。
如果不是今天得以一見,我幾乎要以為,他真的沒有欲望之說。
剛剛在禪室里的江陌胤,言辭間是我從未感受到的柔軟。
他字字句句訴說著對陸安安的想念,卻從未將情思給過我分毫。
江陌胤,這次,是我不要你了。
2
第二天一早,我罕見地沒有纏著江陌胤,他誦完經從禪室出來吃早餐,手中的佛珠被他攆得作響,他又恢復了那副生人勿進的模樣,就好像昨天夜里我見到的不是他。
見我坐在桌邊,他放下佛珠,喝起面前的粥,眼眶忽然酸澀起來,我強忍著淚水開口,
“江陌胤,你當初要我嫁給你,有幾分真心?”
江陌胤拿著勺子的手一頓,面上閃過幾分心虛,但很快又換回了最初的不耐煩,
“別鬧,等下還得去公司處理事情?!?/p>
他忽略了我的問題,幾口喝完粥后便起身到樓上換衣服。
在國外的這幾年,他早上誦完經便會去公司,忙完工作又回來到禪室待幾個小時。
我在他身邊,成了別人眼里的小助理。
即便他從未公開過我們的關系,我也心甘情愿陪在他身邊,不求名分。
現在回想起來,我真是傻的可怕。
手機里發來機票的確認信息,我核對后刪除了那條短信。
我打算陪著他正常到公司去,等到他回來進禪室之后再收拾我的東西。
去公司的路上,他忽然接到一個電話,神情立馬變得焦急起來。
“你在哪?別怕,我馬上去接你。”
江陌胤將我趕下了車,讓我先到公司去,他臨時有事,等處理好了就回去。
我還沒來得及開口,車子已經疾馳而去。
我打了車,跟在他車子后。
車子一路開到了機場,過去的江陌胤一向謹慎,如果有車子跟著他早應該發現了,但今天卻沒有,他似乎真的很著急。
等我跟著他一路到了機場大廳,出口處,他站定,隨即四處張望著什么,沒一會兒,一個提著行李箱的女人很快便從出口走到他面前。
我和他隔得遠,沒聽清兩人具體說了什么,只是女人忽然埋進了他胸口,似乎是在哭。
他沒有推開女人,反而將她攬進懷里,抱的很緊。
我已經認出了女人,他哥哥的未婚妻陸安安,那張照片的主角。
他說他有潔癖,陸安安的淚水卻肆意灑在他的衣服上,他又溫柔地替陸安安擦去面上的淚水,就像是在面對自己十分珍視的寶物,動作試探又小心翼翼。
江陌胤接過陸安安手里的行李箱,扶著哭得梨花帶雨的陸安安上了車。
陸安安理所當然地坐上了副駕駛,明明曾經江陌胤說過,他不喜歡別人坐在他身邊,所以這些年我一直坐在車后座。
我忽然就覺得有些累,面前的一切似乎都在打我的臉,一遍遍告訴我,看到了嗎,他愛的是那個陸安安,不是我。
我渾渾噩噩到了公司,直到處理完工作江陌胤也沒出現。
等我回到清修院時,在院里老遠便聞到一陣酒香。
江陌胤最討厭別人在院里喝酒,他說這是對佛祖的褻瀆。
“你大哥,他就是個混蛋!”陸安安大罵的聲音從正廳傳來,我慢慢走到門口,陸安安還在不停罵著江陌胤的哥哥江盛蔚。
江陌胤接過她手里搖搖欲墜的紅酒瓶,又替她擦去臉頰上的紅酒,安慰著已經大醉的陸安安。
似乎是終于注意到我的存在,江陌胤抬起頭看向我,像是吩咐下人一般開口,
“安安和大哥吵架了,心情不好,你去準備好熱水給她洗漱一下。”
他喚她安安,卻不叫她嫂子。
這是他唯一能夠表達自己對大哥不滿的方式。
我沒有拒絕,在浴堂放好熱水后便回了自己的臥房。
3
或許是我今天太過反常,江陌胤也注意到了我的不對,又或許是他深知將大嫂帶進清修院本就不合規矩,想要同我解釋,將要睡時,江陌胤第一次踏進了我的臥房。
他已經換上了僧服,看起來又變成了那個清心寡欲的佛子。
“小念,你別誤會,安安只是來休息一晚,明天就走了?!?/p>
他很少喚我小念,如果是以前,我會為了他這樣叫我而開心呢好一陣子,只是他的話出口卻好像失去了溫度,只是冷漠的稱呼。
我點點頭,面上沒有表情,他繞過桌子坐在了我身邊,一只手搭在我手上,
“你我才是夫妻,理應同心?!?/p>
他字句溫柔,卻更像是在斥責我的不懂事。
我抬起頭,江陌胤的臉在安神香的氣霧中看不真切,模糊的輪廓下,他望向我的眼睛似乎都帶著幾分多情。
“嗯,知道了?!?/p>
我麻木地回應著,江陌胤似乎才松了一口氣,接著開口,
“你去幫安安擦擦身子吧,我不方便。”
陸安安喝多吐了自己一身,想到她也不過只是一個吵了架賭氣出門的可憐女人,我還是走向了浴堂。
只是剛推開門,我就看到了背對著我的陸安安,她用毛巾細致地擦著自己的身子,單一張側臉都美得不可方物。
她根本沒喝醉。
聽到我開門的聲音,陸安安轉過頭來,一雙桃花眼格外魅惑,看向我的眼神里帶著譏諷。
“你知道江陌胤喜歡你?!?/p>
我開口,卻不是問句,而是陳述句。
陸安安停了動作,慢慢從浴桶里站起身,剛泡完澡,她雙頰泛著紅,耳邊幾縷發絲沾了水顯得她更加動人。
“知道又怎樣?”
所以她從一開始就知道江陌胤對她這個大嫂念念不忘,她也知道江陌胤這些年來為了她不近女色。
我一時間說不出話來,震驚于陸安安折返于兩個男人之間。
“你猜我還知道什么?”
陸安安慢慢走出浴桶,從手邊拿起一件僧服隨意披在身上,那是江陌胤的衣服。
“我還知道江陌胤幾年前忽然禮佛,是因為我和他哥哥訂婚了,我還知道江陌胤為了讓他哥哥放心,找你做了擋箭牌,成為了他名義上的妻子,但他從未碰過你。”
她一字一句扎在我心上,我只覺一陣細密的刺痛。
“就算我現在告訴了你又怎樣,你能去告發我嗎?你猜江陌胤到時候會信誰呢?你,還是我這個他真正意義上的愛人?!?/p>
我沒有回答,只是靜靜看著面前的陸安安,門外傳來動靜,江陌胤敲了敲門,陸安安彎起嘴角對著我一笑,隨即忽然大喊了一聲向后倒去。
門外的江陌胤聽見聲音慌了神,一把推開門沖了進來。
這一秒,他不顧所謂的禮數,也不顧陸安安極差的演技,一把抱起了衣衫凌亂的陸安安,眼神帶著對我的威脅,
“安安只是借住一晚,你沒必要為了這個爭風吃醋,這點小事你都要計較,怎么算得上大度?”
可從頭到尾,我都不曾有過動作。
我甚至沒有辯駁的欲望,只是看著他抱著得意的陸安安慢慢走出屋子。
4
夜里我拿著自己印好的離婚協議書打算找江陌胤簽字,卻在到達禪室門口時聽到了曖昧的喘息。
半開的窗戶里,江陌胤似乎亂了心神,
“安安,我,我送你回客房?!?/p>
陸安安卻并不想走,她的聲音帶著蠱惑,
“陌胤,我怕黑,你可以抱抱我嗎?”
禪室的蠟燭忽閃著,兩個人的聲音被燭光放大到墻上,愈發親密。
江陌胤聲音里已經帶了顫抖的隱忍,最終兩個人的身影纏繞在一起,最后是難以入耳的親密之音。
江陌胤手里的佛珠被他松開,砸落到了地上。
曾經他碰都不讓碰的佛珠,現在卻為了陸安安,被他親手松開。
淚水毫無征兆地落下,我忽然就覺得自己這六年就像一個笑話。
做著江陌胤名義上的妻子,替陸安安和他換一份安寧。
我曾努力了九百九十九次的引誘,卻敵不過陸安安的一句話,那個自封是佛子的男人,卻一次又一次,為了陸安安做著出格之事。
原來天上的佛子,也會因為一句話就墮入凡間,有了人的情欲。
我捂著嘴不讓自己哭出聲,獨自回了房間。
江盛蔚到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清晨,他帶著助理敲響了清修院的大門。
我看著江盛蔚,恭恭敬敬叫了聲“大哥”。
江盛蔚點點頭,目光卻還是在我身后的院樓上。
等看到陸安安和江陌胤不是一個屋子出來的時候,江盛蔚嚴肅的神情才稍微緩和,他讓小助理掏出一個精致的首飾盒,里面放著陸安安前幾天想要的最新限量款項鏈。
陸安安眼睛一下子亮起來,一把抱住了面前的江盛蔚。
江盛蔚輕聲求和,
“我錯了老婆,我下次一定早點回家不喝那么多了?!?/p>
陸安安嬌嗔地怪了兩句,嘴角的笑意卻還是掩不住,
“這次就原諒你了,快給我戴上?!?/p>
江盛蔚聽話地將項鏈拿起,手指劃過陸安安的脖頸,一路到了鎖骨。
兩人的舉動親密無間,江陌胤攆著佛珠,似乎是太過用力,手上的青筋暴起,卻還是強裝著鎮靜。
等把陸安安哄開心了,江盛蔚才抬起頭看著我和江陌胤,
“出來也很長時間了,有時間回去看看爸媽,帶上弟妹。”
江陌胤沒出聲,只乖巧地點了點頭,他很少會這樣,但對于江盛蔚,他似乎有天生的懼意。
陸安安被江盛蔚接走了,江陌胤面上沒什么表情,但只有我知道,他心痛極了,他恨自己為什么不是江盛蔚,為什么不能光明正大地和他的心上人在一起。
他的心不在我這里,我早該看出來的。
江陌胤,既然是你的這顆心捂不熱,那我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