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明:本文事件為真實事件稍加改編,但并非新聞,情節全來源官方媒體
為了內容通順,部分對話是根據內容延伸,并非真實記錄,請須知。
“都是我害了他!”
一聲撕心裂肺的哭喊刺破了警局外的寂靜。
王學軍癱坐在地上,淚水像開了閘似的從他滿是皺紋的臉上淌下來。
他雙手死命揪著自己的頭發,頭皮都被扯紅了,像是要用這痛楚減輕心里的煎熬。
周圍的人有的嘆氣,有的竊竊私語:“這老漢咋回事啊?”“聽說他兒子沒了……”
可王學軍啥也聽不進去,滿腦子都是小峰那張臉。
就在剛才,警察板著臉走過來,低聲說:“王先生,您兒子找到了,在佛慧山下…… 沒氣了。”
一句話,像刀子捅進他心窩。
王學峰,小名小峰,打小就生在山東棗莊一個普普通通的家里。
家里不算寬裕,擠在老舊的筒子樓里,墻皮剝落得露出灰撲撲的水泥,屋里那股潮味兒怎么也散不掉。
父親王學軍是個廠里的工人,干活勤快,但性子急得像個炮仗,動不動就嚷嚷:“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
母親李翠蘭正好跟他相反,性子軟得像塊豆腐,整天圍著灶臺轉,燒飯洗衣收拾屋子,話不多,可眼里總帶著笑。
小峰是這家唯一的孩子,從小就聰明得讓人稀罕,腦瓜子靈光,眼睛里總有股子勁兒。
“小峰,作業寫完了沒?”
晚上,王學軍下班回來,推開門就扯著嗓子喊。
小峰縮在那個掉了漆的破書桌前,臺燈的光黃得像老照片,照在他臉上,顯得那張臉更瘦更倔。
他低聲回:“快了,再寫兩頁。”
“快點,別磨蹭!成績掉下來我可饒不了你!”
王學軍扔下這話,點上一根煙,煙霧嗆得小峰咳了兩聲。
李翠蘭端著碗熱湯過來,瞅了眼爺倆,小聲勸:“老王,別老吼孩子,他挺用功了。”
王學軍哼了一聲,沒吭氣,可眼睛還是盯著小峰那張埋在書本里的臉。
小峰從小就知道,家里條件不好,想翻身就得靠自己。
他成績好,年年拿獎狀回來,鄰居們見了都夸:“老王,你家小峰有出息,將來準能上大學!”
王學軍聽了,臉上難得露出笑,可回家還是板著臉叮囑:“別得意,考不上好學校你就給我老老實實進廠干活!”
小峰不吭聲,只是攥緊了手里的筆,埋頭寫得更認真。
那盞破臺燈下,他的小臉繃得緊緊的,像在跟誰較勁。
小學、初中、高中,小峰一路咬牙拼過來。
高考那年,他考得特別好,成績出來那天,李翠蘭高興得直抹眼淚,抱著他說:“小峰,媽就知道你行!”
王學軍嘴上沒說啥,可晚上多喝了兩盅酒,醉醺醺地拍著小峰肩膀:“嗯,還行,別松勁兒!”
小峰低著頭,笑得有點靦腆,心里卻憋著一股火 —— 他要走出這個小縣城,去外面的世界闖闖。
他考上了一所外省的大學,收拾行李那天,他站在家門口,回頭看了一眼那間窄小的屋子,輕聲說:“爸,媽,我會爭氣的。”
大學里,小峰還是那股子拼命勁兒。
宿舍里別的同學周末打游戲、睡懶覺,他早上六點就爬起來,背著書包去圖書館占座。
晚上十點熄燈了,他還打著手電在被窩里看書。
衣服就那幾件,洗得發白,袖口都磨起了毛邊,可他不在乎,眼神里全是亮光。
同學問他:“小峰,你咋這么拼啊?”
他笑笑,撓撓頭說:“家里不容易,我想多學點,將來混得好點。”
那話說得樸實,可聽的人都覺得他身上有股子韌勁。
大二那年,他成績拔尖,老師都說他有保研的苗子。
他沒讓大家失望,大三下學期,保研名單下來,他的名字赫然在列。
消息傳回家,王學軍難得打了個電話,聲音粗得像砂紙:“小峰,干得不錯!去了濟南可別丟人啊!”
小峰攥著手機,嗯了一聲,心里卻像吃了蜜。
他收拾行李去了濟南大學,研究生生活開始了。
那天,他站在新宿舍門口,抬頭看著樓上掛的橫幅 ——“歡迎新同學”,心里默默念:“我得干出點名堂,不能讓爸媽失望。”
研究生這幾年,小峰還是老樣子,每天泡在圖書館和實驗室里。
導師布置的任務,他從不含糊,哪怕熬到凌晨兩點,眼圈紅得像兔子,也得把東西弄完。
學術活動他也積極,經常跑去聽講座、做報告,別人嫌麻煩,他卻覺得這都是機會。
他室友開玩笑:“小峰,你這是要當教授啊?”
他嘿嘿一笑,回:“哪能啊,就是想多學點東西。”
可沒人知道,他那幾件舊衣服底下,藏著多大的野心 —— 他想靠知識翻身,想讓爸媽過上好日子,想讓那個小縣城里的人看看,他王學峰不是只會窩在家里啃老。
日子一天天過去,小峰在濟南的校園里慢慢站穩了腳跟。
他還是瘦瘦的,個子不高,走路有點駝背,可那雙眼睛亮的,誰見了都覺得這小子不簡單。
每次過年回家,李翠蘭摸著他瘦得硌手的肩膀,心疼地說:“別太累了,身體要緊。”
他卻拍拍胸脯:“媽,我好著呢,放心吧!”
王學軍瞅著他,嘴上不說啥,可眼神里多了點欣慰。
可誰也沒想到,這股子倔強和拼命,最后會把他推向另一個方向 —— 一條回不了頭的路。
小峰讀到研三,眼看著畢業就在眼前了,可日子卻不像以前那么順當。
研究生這幾年,他一直拼得像頭牛,論文、實驗、報告,樣樣不落下。
可到了寫畢業論文這關,他像是撞了堵墻,怎么也翻不過去。
寒假那會兒,別人回家吃餃子看春晚,他窩在宿舍,盯著電腦屏幕改小論文。
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字,像一堆亂麻,他改了一遍又一遍,還是漏洞百出。
眼看著導師的郵件一條條催過來,他急得滿頭汗,嘴里嘀咕:“咋就寫不好呢?我咋這么笨啊!”
“老王,你論文咋樣了?”
室友小李一邊收拾行李一邊問。
小峰抬頭,擠出個笑:“還行吧,快了。”
可一低頭,手指攥著鼠標抖得厲害。
小李拍拍他肩膀:“別太拼了,放假放松放松。”
小峰嗯了一聲,眼圈卻紅了。
他哪敢放松啊?導師說了,這論文不過關,學位證就拿不到。
他想起爸媽那期盼的眼神,王學軍那句 “別給我丟人”,心里像壓了塊石頭,喘不上氣來。
宿舍里,氣氛越來越不對勁。
室友們各忙各的,小李拿了個大廠的 offer,天天哼著小曲兒;另一個叫小張的,整天抱著書啃公務員考試題,嘴里念叨:“考上了我請你們搓一頓!”
小峰聽著,臉上掛著笑,可心里酸得像灌了醋。
他不敢回宿舍,怕一進門就撞上那句:“小峰,你論文咋樣了?”
他開始找借口,天天泡在圖書館,晚上拖到熄燈才回去。
夜里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腦子里全是論文的段落和導師皺著眉頭的臉。
“小峰,你咋老不說話啊?”
有天晚上,小李看他蔫蔫地坐在床邊,忍不住問。
小峰愣了愣,扯著嘴角說:“沒啥,就是累了。”
“累了就歇歇,別把自己逼太緊。”
小李勸了一句,可小峰只是低頭擺弄手機,沒接話。
他哪敢歇啊?他怕一停下來,就會被甩在后面。
他想起小時候,王學軍吼他:“成績掉下來你就完蛋了!”
那聲音到現在還嗡嗡地在耳朵里響。
他咬咬牙,心想:“不能停,我得撐下去。”
可撐著撐著,他的心態變了。
走在校園里,那條熟悉的小路,兩邊的樹還是綠油油的,可他卻覺得啥都灰撲撲的。
以前他喜歡在這兒散步,邊走邊琢磨問題,現在卻低著頭,生怕碰上熟人。
他覺得自己跟這個地方格格不入,別人都在往前沖,他卻像陷在泥里,動彈不得。
有次在食堂吃飯,一個同學跑過來問:“小峰,你保研那會兒不是挺牛的嗎?論文咋還沒搞定?”
小峰筷子一頓,硬擠出句:“快了,快了。”
可那同學一走,他盯著碗里的飯,眼淚差點掉下來。
夜里改論文,他眼睛熬得全是血絲,手抖得連鼠標都點不準。
他盯著屏幕上那堆字,腦子亂成一鍋粥。
一會兒是導師冷冰冰的郵件:“王學峰,這稿子不行,重寫!”
一會兒是爸媽打電話來問:“小峰,畢業有啥打算啊?”
他攥著手機,聲音啞得像卡了痰:“還行吧,論文差不多了。”
掛了電話,他狠狠捶了自己腦袋一下,罵道:“差不多了個屁!我咋這么沒用啊!”
他想不通,當初那個考大學、保研究的小峰,咋就變成了現在這副鬼樣子。
日子一天天過去,小峰越來越沉默。
室友們忙著自己的事兒,也沒空多管他。
他開始覺得自己是個外人,連食堂大媽都看出來了:“小伙子,你咋老皺著眉啊?飯都不香了?”
他勉強笑笑:“沒啥,阿姨,最近忙。”
可那笑比哭還難看。
他不敢跟爸媽說實話,怕王學軍一聽就炸:“你咋搞成這樣?我供你讀這么多年書是干啥的!”
他也不敢找導師聊,怕一開口就露怯。
他就這么憋著,憋得胸口像堵了塊石頭,喘口氣都費勁。
有天晚上,他坐在宿舍陽臺上,看著外面的夜色,黑漆漆的,像他心里那團霧。
遠處教學樓還亮著幾盞燈,他盯著看了半天,腦子里突然冒出個念頭:“我是不是真不行啊?”
這個想法一出來,就像根刺扎進他心里,拔不掉。
他想起小時候,王學軍總說他:“你得爭氣,不然這輩子就廢了!”
可現在,他覺得自己真廢了,連一篇論文都搞不定,還爭啥氣啊?
他低頭看著手里的筆記本,上面寫滿了修改的痕跡,眼淚嗒嗒一聲下來下來,洇濕了一大片。
那幾天,小峰走路都像丟了魂。
校園里春天的風吹過來,帶著點花香,可他一點兒也感覺不到。
他覺得自己掉進了一個坑,怎么爬也爬不出去。
未來像蒙了層紗,看不清也不著不著。
他不知道咋辦,只能硬著頭皮往前走,可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那是個陽光刺眼的周一,小峰坐在宿舍窗邊,盯著外頭湛藍的天,心里像被啥東西撓了一下。
他這些天憋得慌,論文的亂麻剪不斷理還亂,宿舍的空氣也悶得讓人喘不上氣。
他抬頭看著窗外,幾朵白云懶洋洋地飄著,腦子里突然蹦出個念頭:“出去走走吧,透透氣。”
他想起佛慧山,那座他讀研時去過幾回的山,風景不錯,人也不算多。
他琢磨著,去那兒爬一趟,興許能把心里的那團亂七八糟的東西抖摟干凈。
“小峰,你干啥去?”
隔壁床的小張正收拾書,見他起身套衣服,隨口問了句。
小峰抓起那件洗得發舊的黑色上衣,頭也不抬地說:“出去轉轉,待這兒快悶死了。”
小張哦了一聲,沒多問,繼續埋頭翻書。
小峰從柜子里翻出那個黑背包,上面掛著個白色的小掛件 —— 幾年前旅行時買的,模樣有點傻乎乎的,他一直覺得這玩意兒能給自己攢點運氣。
他把包甩上肩,瞅了眼空蕩蕩的宿舍,嘆了口氣,帶上門就走了。
校園里人來人往,春天的氣息撲鼻,可小峰低著頭,腳步匆匆,像個影子似的穿過人群。
他沒跟誰打招呼,也不想讓人瞧見他那張憋悶的臉。
出了校門,他站在路邊,攔了輛出租車。
司機是個大嗓門的中年漢子,一上車就嚷:“小伙子,去哪兒啊?”
“佛慧山。”
小峰聲音低得像蚊子哼,眼睛盯著窗外。
司機瞅了他一眼,嘿嘿一笑:“爬山啊?天氣不錯,放松放松挺好!”
小峰扯了扯嘴角,沒接話,心里卻翻江倒海 —— 放松?他哪有那福分啊。
車子一路晃晃悠悠,街景從眼前飛過去,高樓、廣告牌、路邊攤,熱鬧得晃眼。
可小峰盯著窗玻璃上自己的影子,心里亂得像團麻。
他想著論文那堆破事兒,想著爸媽的嘮叨,想著自己這幾年拼死拼活卻啥也抓不住。
他攥緊了拳頭,指甲掐進肉里,疼得他皺了皺眉。
司機從后視鏡瞅了他一眼,嘀咕:“小伙子,你咋啦?臉色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小峰回過神,硬擠出句:“沒啥,就是累了。”
司機哼了聲,沒再吭氣。
到了佛慧山腳下,小峰付了錢,下了車。
陽光灑在山路上,風里夾著點泥土味兒,他深吸一口氣,胸口那股悶勁兒好像散了點。
他站在景區門口,抬頭看著那塊 “佛慧山歡迎您” 的牌子,心里嘀咕:“來都來了,走一趟吧。”
他拉了拉背包肩帶,邁開腿往里走。
路上有些游客,三三兩兩地說笑著,小孩兒跑來跑去,鬧得歡實。
他低頭瞅了眼自己的舊鞋,嘴角動了動,沒笑出來。
山腳的小攤販吆喝著賣水賣零食,一個大媽沖他喊:“小伙子,買瓶水不?爬山渴了可不好受!”
小峰擺擺手:“不用,我有。”
其實他包里啥也沒裝,就一個空水壺,可他懶得花那幾塊錢。
大媽撇撇嘴,轉頭招呼別人去了。
小峰沒在意,沿著石階往上走,步子不快不慢,像在給自己找點事兒干。
他想著以前來這兒爬山的時候,心情還沒這么糟,那會兒還能跟同學聊兩句,拍幾張照片。
現在呢?
他摸了摸背包上的掛件,自嘲地想:“這玩意兒真能帶好運?咋沒見靈呢。”
走著走著,他腦子里又開始亂轉。
論文的事兒像個鬼影,老纏著他。
他想起導師那張冷臉,想起王學軍那句 “你得爭氣”,心里一緊,腳下差點踩空。
他扶住旁邊的欄桿,喘了兩口氣,抬頭看著山頂那片綠,心里突然有點沖動:“上去吧,站高點,興許能想明白點啥。”
他咬咬牙,步子邁得大了些,像是要把心里的憋屈踩進土里。
半路上,他停下來歇了會兒,坐在一塊石頭上,掏出手機翻了翻。
幾條未讀消息,都是同學問他論文咋樣了,他沒回,直接把屏幕鎖了。
他抬頭看著天,太陽晃得他瞇起眼,心里酸溜溜的。
他不知道這次爬山能不能讓自己喘口氣,可總比窩在宿舍等死強吧。
他站起身,拍了拍褲子上的土,嘀咕:“走吧,別磨蹭了。”
說完,他背起包,繼續往上爬,背影瘦瘦的,像根風里晃的竹竿。
走到半山腰,他回頭看了眼來時的路,遠處濟南城的輪廓模模糊糊。
他瞇著眼看了會兒,心里五味雜陳。
這山他爬過幾次,可這次感覺不一樣,像是在逃命,又像是在找啥。
他摸了摸胸口,那股子沖動還在燒,可燒不出個結果。
他甩甩頭,告訴自己:“別想了,爬完再說。”
說完,他轉過身,朝著山頂的方向邁開步子,風吹過來,掀起他衣服的下擺,露出那條磨得發白的腰帶。
走了一段,他瞅見路邊有條小岔道,窄得只能過一個人,旁邊沒啥標記,像是被人踩出來的野路。
他站那兒愣了會兒,心想:“走這條試試,興許安靜點。”
他也不知道咋回事,就邁開腿拐了進去。
越往里走,聲音越少,游客的笑鬧被甩在后頭,只剩風吹樹葉的沙沙聲和遠處鳥叫。
他步子慢下來,鞋底踩著松軟的土,咯吱咯吱地響。
他抬頭看看四周,樹密得像堵墻,陽光只能擠出幾道細縫,灑在他臉上,斑斑駁駁的。
小峰找了塊平石頭坐下,背靠著樹干,喘了口氣。
他掏出那個空水壺,擰開蓋子晃了晃,干得一滴不剩。
他皺皺眉,嘀咕:“早知道買瓶水了。”
可他沒動,就那么坐著,眼睛盯著前頭一棵歪脖子樹,腦子里卻翻起了浪。
論文的事兒像根繩子,死死勒著他。
他想起導師皺著眉翻他稿子的模樣,想起王學軍那張常年繃緊的臉,心里一沉,手不由得攥緊了。
他低聲罵自己:“連這點事都干不好,我算啥東西啊?”
他坐那兒,風吹過來,涼颼颼的,可他身上一點暖意也沒。
他盯著地上爬來爬去的螞蟻,腦子里亂得像鍋粥。
他想起小時候,王學軍總拿他跟隔壁家的小孩比:“你瞅瞅人家,成績多好!你呢?”
那時候他不吭聲,低頭寫作業,心里憋著股火。
現在呢?
火還在,可燒不出啥,只剩一堆灰。
他抱住頭,手指插進頭發里,使勁抓了兩下,像要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揪出去。
陽光一點點偏西,樹影拉得老長,小峰還是沒動。
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手背上青筋凸得老高,瘦得像根柴。
他想起李翠蘭每次摸他手時那心疼的眼神,想起她說的 “別太累了”,鼻子一酸,眼淚差點掉下來。
他趕緊抬頭,深吸一口氣,硬把那股子酸勁壓回去。
他站起身,拍了拍褲子上的土,嘀咕:“坐啥坐,下山吧。”
可他一轉身,周圍的路看著都一個樣,他愣了愣,心想:“這咋回事?”
他沿著小路往前走,試圖找點來時的痕跡,可越走越覺得不對勁。
樹長得差不多,地上也沒啥明顯的腳印,他心里開始有點慌。
他停下來,掏出手機想看看時間,可屏幕一亮,信號格是空的。
他皺眉嘀咕:“這破地方,連信號都沒了。”
他抬頭看看天,太陽被樹擋了大半,光線暗得讓人發毛。
他咬咬牙,繼續往前走,步子大了些,像是要趕在黑天前出去。
走著走著,他聽見遠處有動靜,像啥東西踩斷樹枝的聲兒。
他停下腳,屏住氣聽了聽,心跳得像擂鼓。
他想喊兩聲,可嗓子干得發不出音。
他咽了口唾沫,壯著膽子往前挪了幾步,可那聲音又沒了。
他站在那兒,風吹得他后背發涼,腦子里冒出個念頭:“這山里不會真有啥野東西吧?”
他甩甩頭,罵自己:“瞎想啥,趕緊走!”
可心里那股不安,像根刺似的扎著。
小峰又走了段路,腳下的土路越來越窄,旁邊還有幾塊石頭滾下來過。
他低頭小心邁步,腦子里卻停不下來。
他想起論文改了十幾遍還是不行,想起室友們聊工作聊得眉飛色舞,他咬咬牙,手攥得咯吱響。
他覺得自己像個笑話,拼了這么多年,到頭來連個畢業都搞不定。
他停下來,靠在一棵樹上,喘得像拉風箱。
他低聲嘀咕:“我咋就這么窩囊呢?”
天色暗得更快了,山里起了層薄霧,啥也看不清。
小峰站直身子,揉了揉酸脹的腿,告訴自己:“不能再磨蹭了,得下去。”
他拉緊背包,摸索著往前走,腳下踩著松動的土,差點滑一跤。
他扶住樹干穩住身子,心跳得更厲害。
他抬頭看看四周,黑乎乎的,像掉進了個大窟窿。
他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也不知道這條路通哪兒,可他知道,再不走,真得出事了。
他咬咬牙,邁開腿,朝著記憶里的方向挪去,瘦瘦的背影在霧里晃,像根隨時要斷的線。
小峰站在那條窄得要命的小路上,霧氣裹得他啥也看不清。
他攥緊背包帶子,喘著粗氣,腦子里亂得像團漿糊。
他想往回走,可腳下這路跟來時完全對不上號。
他低頭瞅了眼地,土里混著碎石,連個腳印都沒留。
他心里一緊,嘀咕:“這咋整?我咋走丟了?”
他掏出手機想找點信號,可屏幕還是黑得像塊磚,連時間都看不清。
他皺著眉,使勁晃了晃手機,嘴里罵:“這破玩意兒,關鍵時候掉鏈子!”
天黑得更快了,霧氣濃得像棉花,伸手一摸全是濕氣。
小峰咬咬牙,硬著頭皮往前挪,腳下踩著松動的土,差點崴了腳。
他扶住旁邊一根樹杈,喘了兩口氣,心跳得像擂鼓。
他瞇著眼四處張望,想找點啥能認路的標記,可周圍全是黑乎乎的樹影,像一群鬼影子圍著他。
他心里發毛,手心全是汗,背包掛件晃來晃去,撞在他腿上,像在催他快走。
他摸索著走了幾步,突然聽見前面有動靜,像啥東西在草叢里竄。
他猛地停下,屏住氣,耳朵豎得老高。
那聲音低低的,像喘氣,又像爪子撓地。
他瞪大眼,死死盯著霧里,心跳得嗓子眼都堵住了。
他想跑,可腿軟得像面條,動都動不了。
他低聲嘀咕:“啥玩意兒啊?別嚇我!”
可那聲音一閃就沒了,周圍又死寂一片。
他咽了口唾沫,壯著膽子往前邁了一步,手抖得像篩糠。
霧里啥也看不清,小峰只能憑感覺走。
腳下的路越來越陡,石頭滾下來砸在他鞋上,疼得他齜牙。
他彎腰撿起一塊石頭攥在手里,像給自己壯膽。
他走得急,汗從額頭淌下來,糊得眼睛都睜不開。
他抹了把臉,喘著氣站直身子,突然瞅見前面有個黑乎乎的影子,像是個缺口。
他瞇著眼湊近了點,心想:“那兒興許能歇歇腳。”
他咬咬牙,朝那方向挪了過去,步子歪歪斜斜,像喝醉了酒。
走近了,他才看清那是塊懸崖邊,下面黑得像個大坑,啥也瞧不見。
旁邊有塊凸出來的石頭,像個小平臺。
他站那兒喘了會兒,心想:“站這兒歇口氣,再想想咋下去。”
可腳剛踩上去,石頭底下咯吱一響,像要塌。
他心里一慌,趕緊往后退,可腳下那塊地跟著松了,土塊嘩啦啦往下掉。
他瞪大眼,手亂抓想找個東西撐住,可啥也沒撈著。
他大喊一聲:“救 ——”
話沒喊完,身子一歪,整個人就往懸崖下栽了下去。
那一下,像天塌了。
小峰腦子里一片空白,手腳亂揮,可啥也抓不住。
他撞在半路的石頭上,疼得他悶哼一聲,背包掛件被甩出去,掉進黑漆漆的霧里。
他滾了幾圈,頭磕在一塊硬邦邦的東西上,眼冒金星。
他想爬起來,可身上像散了架,動一下都疼得要命。
他喘著氣,躺在那兒,霧氣糊得他眼睛都睜不開。
他低聲嘀咕:“完了……”
聲音弱得像蚊子叫。
那天晚上,小峰沒回家。
王學軍和李翠蘭吃完飯,坐在家里的小客廳等他電話。
墻上的鐘滴答滴答走著,到了九點還沒動靜。
李翠蘭皺著眉,嘀咕:“小峰咋還不打回來?他平時都報個平安的。”
王學軍抽著煙,哼了一聲:“興許忙著論文,忘了。”
可他煙抽得比平時猛,眼皮老跳,像有啥不好的預感。
十點多了,還是沒信兒,李翠蘭坐不住了,抓著手機撥過去,可那邊傳來的只有 “嘟嘟” 聲。
她慌了眼:“老王,這咋沒人接啊?”
第二天一早,學校老師也發現不對勁。
小峰平時上課從不遲到,可這天教室里沒他影子。
老師翻出他的號碼打過去,還是關機。
他皺著眉,找到小峰的表哥,說:“小峰沒來上課,電話也打不通,你聯系下他家里。”
表哥一聽,腦子嗡了一下,趕緊給王學軍打電話。
王學軍接到電話,手里的煙掉在地上,聲音都抖了:“啥?他沒去學校?”
表哥急得喊:“叔,你快來濟南吧,怕是出事了!”
王學軍和李翠蘭一聽,魂兒都嚇飛了。
李翠蘭抓著王學軍的手,眼淚嘩嘩往下掉:“老王,小峰咋了?他咋會不見啊?”
王學軍咬著牙,硬擠出句:“別慌,咱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