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小李,恭喜提干了!聽說你媽來看你了?"戰友拍著我的肩膀問道。
"是啊,來了。"我笑著回答,卻沒想到這個消息已經傳到了軍區張政委耳朵里。
"張政委說想見見你媽。"連長的話讓我愣住了。
我不明白,一個軍區政委為何要見一個普通農村婦女?當他們相見的那一刻,政委的表情變得異常復雜,仿佛看到了一個熟悉的故人...
01
1980年的春天,北方軍區的操場上依然有些寒意。
我和其他戰友一起跑步,呼出的熱氣在冷空氣中形成一團團白霧。
這是我入伍的第三個年頭,從南方農村來到北方當兵,已經習慣了這里的寒冷。
部隊生活很規律,每天五點起床,六點集合跑操,然后是早飯和一天的訓練。
我所在的通信連負責整個軍區的通信保障,工作雖然不是最艱苦的,但責任重大。
去年夏天,我曾在一次重要軍演中,冒著暴雨搶修被雷擊損壞的通信線路,保證了指揮所與前線的聯絡。
那次任務后,我被評為"優秀士兵",還立了個三等功。
連長經常夸我做事認真負責,有股子韌勁,說我是"農村小伙子里的好樣的"。
最近部隊里有個消息,今年將有提干名額,我被列入了候選人名單。
提干對我來說意味著什么?意味著可以留在部隊,有更好的發展,也意味著能給家里更多的支持。
戰友們都說我希望最大,畢竟成績擺在那里,而且我已經參加了預備性的培訓。
每當想到可能提干成功,我就會想起遠在南方老家的母親,她是我堅持下去的最大動力。
02
母親已經六十歲了,一輩子沒離開過那個小山村。
父親在我十歲那年因病去世,留下母親一個人拉扯我長大。
記得那些年,母親天不亮就下地干活,直到太陽落山才回家。
她的手粗糙得像樹皮,臉上的皺紋比同齡人多得多。
但她從不抱怨生活的艱辛,總是說:"咱們命不算太苦,村里比我們困難的人多著呢。"
為了供我讀書,她省吃儉用,自己舍不得買一件新衣服,卻總能在過年時給我添一套新衣。
我上高中時,學校離家有十里路,每周回家一次,母親總會提前做好我愛吃的菜等我。
高中畢業那年,我決定參軍,母親雖然舍不得,卻堅定地支持了我的選擇。
"當兵好啊,咱家祖上沒出過幾個讀書人,但出過不少好兵。"她是這么說的。
我入伍后,常給她寫信,她也會托識字的鄰居回信給我。
信里總是問我吃得好不好,冷不冷,很少提她自己的生活。
有一次,我從戰友那里聽說家鄉遭了水災,趕緊寫信問母親情況,她只回了一句:"不礙事,你安心。"
后來我從同村參軍的戰友那里得知,母親家的田地被淹了大半,那陣子她幾乎沒什么收成,靠村里的救濟度日。
這三年來,因為部隊任務繁重,我一直沒能回家探望她。
去年過年,我本想請假回去,卻因為緊急任務取消了。
母親在信中說:"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你好好干,媽在家沒事。"
簡單的一句話,卻讓我在宿舍里偷偷抹了眼淚。
03
轉眼到了提干考核的日子。
那段時間,我白天正常訓練工作,晚上加班學習政治理論和軍事知識。
考核分為筆試和面試兩部分,還有體能測試和實際操作考驗。
筆試那天,我緊張得手心冒汗,生怕自己表現不好,辜負了領導的期望。
考試結束后,我和幾個戰友一起對答案,感覺答得還不錯。
面試是由團里幾位領導組成的考核小組進行的,問的問題五花八門。
"如果你提干成功,最想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面對這個問題,我沒多想就回答:"給我母親寄錢,讓她不用那么辛苦地干活了。"
說完我有點后悔,怕顯得不夠上進,但考官們卻點了點頭。
體能測試我發揮得很好,尤其是五公里武裝越野,我比標準時間提前了近兩分鐘完成。
實際操作是臨時設置的通信故障排除,這正是我的強項,我很快就找出了問題所在并解決了。
考核結束后的兩周里,我度日如年,每天都忍不住去看公告欄。
終于,在一個周五的下午,結果公布了。
我的名字赫然在提干名單的第三位。
我站在公告欄前,眼睛一遍遍地確認自己的名字,生怕看錯了。
"李建國,恭喜啊!"連長走過來,重重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那一刻,我感覺所有的辛苦都值得了。
當天晚上,戰友們給我慶祝,弄了幾瓶啤酒,難得地熱鬧了一番。
我心里卻一直想著母親,想第一時間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她。
第二天一早,我就寫了封信,詳細地告訴母親我提干的消息,并邀請她來軍區看看我的新崗位。
"媽,您辛苦了這么多年,該享享福了。兒子現在提干了,每個月有穩定的軍官工資,您以后不用再那么辛苦地干農活了..."
我在信的最后寫道:"如果您身體允許,我很想您來看看我現在的生活和工作環境。"
寄出信后,我開始了新的軍官培訓和崗位交接。
04
半個月后,我收到母親的回信,她說準備月底來看我,讓我不要擔心。
看到這個消息,我既高興又擔憂。
高興的是終于能見到闊別三年的母親,擔憂的是她年紀大了,長途跋涉會不會太辛苦。
我趕緊寫信回去,詳細告訴她怎么坐車,在哪里轉車,并保證會去火車站接她。
時間一天天過去,我開始準備接母親的事宜。
首先是申請了三天的探親假,然后把宿舍打掃得一塵不染。
我還特意去軍區附近的小鎮上買了些當地特產,準備送給母親帶回家。
母親要來的消息不脛而走,連里的戰友都知道了,還有人開玩笑說要見見"女強人"。
終于到了母親抵達的那天,我一大早就去了火車站。
那是一趟慢車,從南方到北方要坐整整三天的硬座。
當火車緩緩駛入站臺時,我的心跳加速,眼睛在人群中搜尋母親的身影。
終于,在下車的人群中,我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她比我記憶中的樣子更顯蒼老,頭發已經全白了,身材也更加消瘦。
她穿著一件洗得發白的藍布上衣,提著一個破舊的帆布包,東張西望地尋找著什么。
"媽!"我大聲喊道,快步向她走去。
母親聽到我的聲音,轉過頭來,眼睛一下子亮了。
"建國?"她放下手中的包,顫抖著伸出雙手。
我快步上前,一把抱住了她。
她的身體那么瘦小,在我的懷抱中顯得更加脆弱。
"媽,您辛苦了。"我哽咽著說。
"不辛苦,不辛苦。"母親拍著我的背,眼里含著淚水,"讓我看看,我兒子現在是軍官了!"
我穿著筆挺的軍裝站在她面前,她上下打量著我,臉上滿是驕傲。
"長高了,也壯實了,還曬黑了不少。"她笑著說,眼角的皺紋舒展開來。
我接過她的包,驚訝地發現很重。
"媽,您帶了什么這么重?"
"沒啥,就是些家鄉的東西,想著你們這些戰友可能想嘗嘗家鄉味道。"
打開一看,里面裝著自制的臘肉、咸魚和一些干菜,還有幾罐自己腌的泡菜。
這些東西,都是母親花時間一點點準備的,想著讓遠在他鄉的兒子和戰友們能吃上家鄉的味道。
我眼眶一熱,心里一陣酸楚。
帶母親回到營區,安排她住在了招待所的客房里。
那是專門為探親家屬準備的,條件雖然簡單,但干凈整潔。
母親參觀了我的宿舍和工作場所,對一切都充滿了好奇。
"這就是你平時工作的地方啊?看起來真氣派。"她站在通信中心門口,一臉羨慕地說。
我向她介紹了自己的工作職責和日常生活,她認真地聽著,不時點頭。
戰友們紛紛過來打招呼,母親一一應答,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中午,我帶母親去了軍區食堂。
看著豐盛的飯菜,母親感嘆道:"你們伙食真好,難怪你長得這么壯實。"
吃飯時,她還是習慣性地把好菜夾給我,自己只吃些簡單的素菜。
"媽,您也吃點肉。"我把一塊紅燒肉夾到她碗里。
"我不習慣吃太油膩的。"她推辭著,但還是在我的堅持下吃了起來。
飯后,我帶母親在軍區里散步,給她講述這些年在部隊的經歷和見聞。
她靜靜地聽著,時不時問一些簡單的問題,更多的時候只是微笑著看我。
那一刻,我感到無比滿足,能讓母親親眼看到自己的成長和變化,是我最大的心愿。
05
第二天上午,我正在向母親展示軍區的榮譽室,連長匆匆趕來。
他的腳步急促,打破了榮譽室內的寧靜氛圍。
"李建國,張政委想見見你母親。"連長的話讓我一時沒反應過來。
這個消息像一顆小石子,猝不及防地投入我平靜的心湖。
張政委是軍區的二把手,平時很少與我們這些基層軍官接觸,更別說是家屬了。
他在軍區的威望極高,許多老兵都說他是靠真本事一步步走上來的。
"張政委?他為什么要見我母親?"我有些困惑。
腦海中閃過各種可能性,卻找不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連長搖搖頭:"不清楚,可能是聽說有老人來探親,想表示一下關心吧。"
他的語氣同樣透著不解,看來這個邀請對他來說也很突然。
我轉頭看向母親,她正專注地看著墻上的照片,似乎沒注意到我們的對話。
她的目光停留在一張老照片上,那是我入伍時的合影。
"媽,"我輕聲叫道,"軍區的張政委想見見您。"
母親的身體微微一顫,仿佛從回憶中被拉回現實。
母親聞言轉過頭來,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什么政委?見我干什么?"
她眼中閃過一絲警惕,農村人對"官"的本能反應。
"是軍區的領導,很大的官。"我解釋道,"可能是聽說您來了,想表示關心吧。"
其實我心里也沒底,只能用這種可能性來安撫母親。
母親有些緊張地整理著自己的衣服:"我這樣去見領導合適嗎?衣服都這么舊了。"
她粗糙的手指在衣角處來回摩挲,臉上寫滿了忐忑。
"沒關系的,媽,張政委是個很平易近人的領導。"我安慰她,雖然我對這個突如其來的邀請也感到不解。
說實話,我對張政委的了解僅限于部隊傳聞,并沒有真正接觸過。
連長告訴我們,張政委希望我們下午兩點去他的辦公室。
時間定得這么快,讓我更加困惑了。
回到招待所,母親執意要換上她帶來的另一套衣服,那是她專門為這次探親準備的"最好的衣服"。
她小心翼翼地從行李中取出那套疊得整整齊齊的衣服,像對待珍寶一樣。
那是一件深藍色的確良上衣和一條黑色的褲子,雖然樣式老舊,但很干凈整潔。
料子已經洗得有些發白,但依然能看出當年買時的講究。
她還用水把頭發仔細梳理了一遍,看起來精神了不少。
鏡子前,她反復確認自己的形象,眼中滿是緊張與期待。
"媽,您不用這么緊張,"我笑著說,"就像平常一樣就好。"
看著她這樣,我心里一陣酸楚,農村人見領導的那種拘謹,刻在骨子里。
母親卻很認真:"去見領導,總要有個樣子。我雖然是農村人,但也懂規矩。"
她的聲音雖然平靜,卻透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堅持。
下午一點半,我和母親準時出發前往張政委的辦公室。
軍區的五月,陽光正好,照在母親身上,勾勒出她瘦小卻挺拔的身影。
路上,母親仍然顯得有些緊張,不停地問我各種問題。
她的手指緊緊抓著隨身帶的手帕,時不時地擦拭并不存在的汗水。
"政委是干什么的?"
她的問題樸實,卻也反映了對未知的忐忑。
"他管著軍區的政治工作,是很重要的領導。"
我盡量用簡單的語言解釋,希望能減輕她的緊張。
"他為什么要見我這個老太婆?"
母親的自稱讓我心疼,在她眼里,自己永遠是那個不起眼的農村婦女。
"可能是對有家屬探親的官兵表示關心吧。"
這個解釋連我自己都覺得牽強,但一時找不出更好的理由。
"我該怎么稱呼他?"
她甚至開始擔心這種細節,可見內心的不安。
"就叫'張政委'就行。"
我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試圖傳遞一些安全感。
我心里也充滿了疑問,不明白張政委為什么會突然要見我母親。
這種情況太反常了,按理說,我這個小干事根本不該引起他的注意。
在部隊這么多年,我從未聽說過軍區領導會單獨接見一個普通軍官的家屬。
這種待遇通常只有高級軍官或者立過大功的人才會有。
也許,真的只是出于對基層官兵的關心?
但直覺告訴我,事情沒有這么簡單。
但為什么是我母親?營區里探親的家屬不少,為什么單單邀請我母親?
這個問題在我腦海中盤旋,怎么想都覺得蹊蹺。
懷著這些疑問,我們來到了軍區大院的主樓前。
五月的陽光照在紅磚墻上,映襯著莊嚴肅穆的氣氛。
主樓是一棟典型的五十年代建筑,紅磚灰瓦,四四方方,氣勢卻不凡。
走廊上的地板被擦得锃亮,能映出人影,墻上掛著歷屆軍區領導的照片。
衛兵看了我的證件后,禮貌地放行,并指引我們前往三樓的辦公室。
他們站姿筆直,眼神銳利,卻在看到母親時流露出一絲尊敬。
走在寬敞的走廊上,母親小聲說:"這地方真氣派,比縣政府還講究。"
我笑了笑,心里卻越發緊張起來。
終于,我們來到了張政委辦公室門前。
門口站著一位中尉,看到我們后,點頭示意:"李干事,張政委在等你們,請進吧。"
我深吸一口氣,輕輕敲了敲門。
"請進。"里面傳來一個沉穩的聲音。
我推開門,示意母親先進,自己跟在后面。
張政委站在辦公桌旁,微笑著向我們迎來。
他約莫五十多歲,身材高大,面容嚴肅中帶著親切。
"首長好!"我立正敬禮。
"不用那么拘束,坐吧。"張政委指了指辦公桌前的椅子,然后看向我母親,"這位就是李干事的母親吧?"
06
張政委的目光落在母親臉上的那一刻,他的表情突然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