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這四合院是我兒子的,至于你,一個外人有1000也算福氣,記得多幫幫你弟!"
母親臨終前的話還在耳邊回響,18年的貼身伺候被她一句外人概括。
此刻剛被確診胃癌的李盈睇站在銀行門口,手中攥著那張已經被汗水浸濕的銀行卡。
而電話那頭,竟是弟弟李德龍不耐煩的催促:
"賠錢貨,怎么還沒搬走?這四合院下周就要過戶了,我等著錢呢!"
于是,李盈睇顫抖著輸入密碼,可屏幕上的數字讓她瞬間傻眼,完全不知所措....
01
李盈睇第一次知道自己是養女,是在她六歲那年的秋天。
那天,她和村里的孩子們一起在村口的大槐樹下玩耍。
正當他們玩得起勁時,隔壁村的一群孩子氣勢洶洶地跑過來,其中一個男孩指著李盈睇大喊:
"看,那就是李家的野丫頭!聽說是從乞丐手里買來的,連親爹媽是誰都不知道!"
孩子們的笑聲如同針尖一般刺入李盈睇的心臟。
她站在原地顫抖,猛地一下朝那男孩撲過去,抓住他衣領,用力推搡:"你胡說!你胡說!"
回到家里,李盈睇躲在門后聽見養母王翠蘭和奶奶的談話。
"這孩子越來越不像話了,今天又在村口打架。"王翠蘭嘆了口氣,聲音里充滿了疲憊。
老太太可以低聲回應:"孩子知道自己是抱來的,心里有氣也是正常。當初要不是你不生,也不至于抱個閨女回來,老李家世代單傳,這不是斷了香火嗎?"
"媽,您就別說了。"王翠蘭的聲音里透著無奈,"當初抱她時,誰知道后來會有德龍呢?老天爺終究還是眷顧咱們李家的。"
"說起來,那丫頭倒是命硬,進了咱們家門,你肚子就有動靜,德龍也保住了李家的根。"
談話聲漸漸遠去,但那些話語卻如同烙印一般深深刻在李盈睇的心里。
從那天起,她便知道自己在這個家里的地位——一個替身,一個因為養母無法生育而被抱回來的過渡品。
李家雖然算不上富裕,但在村里也是殷實人家。
李盈睇的養父——李大中在縣城開了一家小型建材店,生意不錯,常年奔波于店鋪和家里,很少過問家事,一切都由王翠蘭做主。
可在王翠蘭眼里,養女就該干活、聽話,不應該有太多奢望。
每天天剛亮,李盈睇就要起床燒火做飯;放學后,還要趕回來洗衣做飯,照顧弟弟李德龍。
李德龍比她小四歲,是家里的掌上明珠,從不需要干任何家務活。
"盈睇,把你弟弟的衣服洗了!"
"盈睇,德龍要吃雞蛋,你去雞窩里拿兩個來!"
"盈睇,德龍的作業你幫著看看,你不是上學了嗎?"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李盈睇早已習慣了這種生活,只是一味悶聲干活。
就這樣,在四處的排擠下,學習成了李盈睇唯一的出路。
她在學校里格外用功,每次考試都名列前茅。但命運似乎總愛和她開玩笑。
初中畢業那年,李盈睇考了全縣第三名,可以順利進入縣重點高中。
她滿懷期待地回到家,想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家人,可王翠蘭正在院子擇菜,竟頭也不抬地說:
"讀什么書?初中畢業就夠了,女孩子讀那么多書有什么用?"
李盈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再一次重復道:
"媽,我考了全縣第三名,老師說我可以上重點高中,將來還能考大學!"
"大學?"王翠蘭冷笑一聲,"你以為咱家是開銀行的?供你弟弟讀書都不一定夠,哪有錢再供你?再說了,你一個女孩子,遲早是要嫁人的,讀那么多書干什么?不如早點學點做家務的本事,將來嫁個好人家。"
李盈睇的心一點一點沉了下去,最后只能看向剛到家門口的李大中,希望能得到一絲支持。
但李大中只是低頭抽著煙,仿佛沒聽到這場對話。
"爸..."李盈睇哽咽著。
李父終于抬起頭,眼神復雜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輕聲說:"聽你媽的吧,家里確實困難。"
一旁正在寫作業的李德龍抬起頭,不屑地看了姐姐一眼:
"姐,你就別費心思了,書讀得再好,也改變不了你是野丫頭的事實。"
王翠蘭聽了兒子的話,不但沒有責備,反而笑著摸了摸他的頭:
"我們德龍說得對,盈睇,你要有自知之明。"
就這樣,李盈睇的求學夢想被無情地掐斷了。
02
當第二天,當她紅著眼睛去學校辦理退學手續時,班主任攔住了她:
"李盈睇,你是我見過最聰明的學生之一,就這樣放棄太可惜了。我可以幫你申請助學金,減輕家里的負擔。"
李盈睇搖搖頭,苦笑道:"謝謝老師,不是錢的問題。"
她沒有說出實情——在這個重男輕女的家庭里,她的價值從來不在于她能取得什么成就,而在于她能為弟弟做出什么犧牲。
回到家,李盈睇發現養母已經為她安排好了未來——在縣城的一家服裝廠做工,每月能賺三百多塊錢。
這些錢,自然是要交給家里貼補家用,主要用于弟弟的學費。
第一天,李盈睇下班回家,看到桌上有一鍋紅燒肉,香氣四溢。
她餓了一天,正想夾一塊,卻被王翠蘭厲聲制止。
"那是給德龍補身體的,他要考試了。你吃這個。"王翠蘭指了指灶臺上的一碗白菜湯,里面飄著幾片干癟的白菜葉。
李盈睇默默拿起那碗湯,低頭吃了起來。
李德龍從房間里出來,看到這一幕,得意地揚了揚下巴:
"姐,我明天考試,你給我祈禱吧,要是我考不好,媽肯定說是你把家里的運氣帶走了。"
王翠蘭寵溺地看著兒子,將一盤子肉端至面前:
"別胡說,怎么會呢?媽相信你一定考得好。來,多吃點肉,補補腦子。"
李盈睇看著這一幕,眼里的淚水在眼眶里打轉,卻硬是咽了回去。
就這樣,剛年滿十六歲的李盈睇開始了她的工廠生活。
每天早上五點起床,六點出門,坐一個小時的班車到縣城,晚上八點才能回到家。
工廠里都是刺鼻的化學品味道,機器聲不絕于耳。她的手上很快布滿了細小的傷口和老繭。
一年后,命運再次轉折。
那是一個普通的冬日傍晚,李盈睇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家,卻發現家里來了陌生的客人。
一個五十多歲的婦女和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坐在堂屋里,正和養父母談笑風生。
"盈睇回來了,"王翠蘭一臉喜色,"快來見見張大娘和玉強。"
李盈睇疑惑地打了招呼,然后被王翠蘭拉到廚房。
"這是給你說的親事,"王翠蘭壓低聲音,興奮地說,"張家在北京有房子,家境不錯。張玉強今年三十二了,在一家國企上班,月收入兩千多呢!"
李盈睇愣住了:"媽,我才十七歲啊!"
"十七怎么了?我十六就嫁給你爸了。再說了,張家看上你,是你的福氣。"王翠蘭不耐煩地說,"你年紀不小了,廠里那點工資能有多少?嫁到北京去,不僅能過上好日子,還能給家里添光彩。"
李盈睇慌了:"我不想這么早結婚,我還想..."
"你想什么?"王翠蘭打斷她,"難不成你還想讀書?那都是過去的事了。張家開出六萬塊的彩禮,你爸已經答應了。下個月就辦酒席。"
旁邊小聲偷聽的李德龍插嘴道:"媽,姐姐嫁人了,她那間房就歸我了吧?我要把它改成學習室。"
王翠蘭慈愛地看著兒子:"當然了,以后家里就你一個孩子,這房子早晚都是你的。"
李盈睇如遭雷擊。她想反抗,想大聲說不,但看到養母堅決的眼神就知道一切都已成定局。
酒席前一天晚上,李盈睇躲在自己的小屋里默默哭泣。
可誰知,房門被推開,李德龍站在門口,臉上帶著少有的關切:
"姐,你別哭了。媽說你嫁到北京去是好事,將來我去北京上大學,還能投靠你呢。"
李盈睇勉強露出微笑:"德龍,你一定要好好讀書,考上好大學,將來有出息。"
李德龍點點頭,眼睛里閃爍著志在必得的光芒:"我會的,姐。我不會像你一樣。"
這一句話,刺痛了李盈睇的心。
03第二天,李盈睇穿上紅色的嫁衣,坐上了迎親的車。她木然地完成了所有儀式,從拜堂到敬茶,仿佛行尸走肉一般。當晚,在陌生的洞房里,她閉上眼睛,任憑淚水滑落。
新婚的日子,并不如李盈睇想象中那般美好。
張玉強雖然有穩定的工作,但為人粗暴,常常酗酒。
張家住在北京郊區的一個老舊小區,房子不大,還和張玉強的母親住在一起。
婆婆張蘭芳是個傳統的老太太,對兒媳婦要求極嚴。
李盈睇每天早起晚睡,做飯洗衣打掃,還要照顧婆婆的起居。
婆婆總是挑剔她的一舉一動,從做飯的味道到擦地的方式,無一不是問題。
"我兒子找你這樣的農村丫頭,是看得起你,你要懂得感恩,好好伺候我們娘倆。"
李盈睇默默承受著這一切。她告訴自己,至少在北京,她可以離開那個令她窒息的家,可以開始新的生活。
她開始在附近的超市找了份收銀員的工作,每月能賺一千多塊錢。
雖然辛苦,但至少有了一點自己的收入,不必事事仰仗丈夫。
婚后第二年,李盈睇懷孕了。她本以為有了孩子,家庭關系會緩和一些,但事實恰恰相反。張玉強嫌她大著肚子行動不便,干活不利索;婆婆則擔心孫子的性別,整天嘮叨著要生個男孩。
"我們張家世代單傳,你可得給我生個孫子,要是生個閨女,你就別想在這個家里好過。"
李盈睇不敢反駁,只能暗自祈禱腹中的孩子是個男孩。
她害怕,害怕如果生了女兒,自己和孩子會遭遇什么樣的命運。
命運似乎終于眷顧了她一次。懷孕七個月時,B超顯示是個男孩。張家上下歡天喜地,連張玉強都對她溫柔了許多。
但好景不長。一個月后,李盈睇在家里拖地時摔了一跤,導致早產。
孩子出生時只有兩斤重,在保溫箱里搶救了一周后,還是離開了人世。
這對李盈睇是沉重的打擊,整日以淚洗面,身體虛弱到幾乎無法起床。
而張家人的態度更是雪上加霜——張玉強開始徹夜不歸,常常酒后回來對她拳腳相加;婆婆則把孩子的死全部歸咎于她,說她"命硬,克子女"。
"早知道你這么不中用,當初就不該讓我兒子娶你,你們李家真的是晦氣。"
這句話像刀一樣刺進李盈睇的心。
于是,孩子去世半年后,李盈睇決定離開張家。
她偷偷積攢了一些錢,找到了一份餐廳服務員的工作,還在郊區租了一個小房間。
某天,趁張玉強上班、婆婆出去買菜的時候,她收拾了簡單的行李,悄然離去。
離婚的過程并不順利。張玉強不同意離婚,揚言要找到她,把她帶回家"好好管教"。
李盈睇不得不隱姓埋名,四處躲藏。
多虧了餐廳的一位女同事幫助,她才逃過張玉強的幾次追捕。
最終,在李盈睇堅持不懈的努力下,法院判決他們離婚。
但條件是,李盈睇不得主張任何財產,包括她婚后的工資收入和家庭積蓄。
為了自由,她同意了這個不公平的條件。
二十四歲,離婚,一無所有——李盈睇站在北京的十字路口,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就在她最困難的時候,一通電話改變了她的命運。
"盈睇,是我,媽。"電話那頭傳來王翠蘭疲憊的聲音,"你能回來一趟嗎?我生病了。"
李盈睇原本想拒絕,但聽到養母虛弱的聲音,她的心軟了下來。
盡管王翠蘭曾經那樣對待她,但她畢竟是將她撫養長大的人。
就這樣兜兜轉轉,她又回到了北京郊區的家。
04
王翠蘭確實病得不輕,是肺癌晚期,當地的大夫說她最多還能活半年。
李盈睇看到養母憔悴的樣子,一時間百感交集。
那個曾經強勢、專橫的女人,如今已經瘦得皮包骨頭,整日臥病在床。
李盈睇決定留下來照顧養母,并在附近找了份工作,每天下班后回來給養母做飯、洗衣、換藥。夜深人靜時,她還會給養母讀報紙,聊聊外面的世界。
但即使在這種情況下,王翠蘭對待養女的態度也沒有絲毫軟化。
"德龍什么時候回來看我?"這是王翠蘭每天問得最多的一句話。
李盈睇總是耐心地回答:"我已經給他打電話了,他說工作太忙,等有空就回來。"
王翠蘭嘆息著:"可憐我的兒子,工作那么辛苦。盈睇,你要體諒他,他將來是要有大出息的。"
李盈睇沒有告訴母親,她每次給李德龍打電話,對方不是推脫就是敷衍,根本不關心病情。
有一次,李德龍甚至直接說:"有你照顧她不就行了,這本來就是你應該做的,我可是唯一男丁,怎么能干粗活?"
半年過去了,王翠蘭的病情不但沒有惡化,反而有了好轉的跡象。
醫生說這是個奇跡,可能與李盈睇的精心照料有關。
王翠蘭開始能下床活動,甚至能做些簡單的家務了,但她對養女的態度始終如一。
每當李盈睇精心準備的飯菜端上桌,王翠蘭總是挑三揀四:"這個太咸了","那個不夠熟"。有時候,她甚至會把李盈睇辛苦做的飯菜倒掉,說是"不合口味"。
"要不是德龍沒空照顧我,我才不用你伺候。"王翠蘭常常這樣說,將李盈睇貶的一文不值。
期間,李德龍考上了北京的一所大學,搬到了北京讀書。
他極少回家看望母親,每次回來也只是匆匆看一眼,然后就借口學業繁忙離開,但王翠蘭對兒子的百般寵愛從未減少。
每次李德龍回來,她都會把自己積攢的零用錢偷偷塞給他,叮囑他"要好好吃飯,別虧待自己"。
有一次,李德龍回家看望母親,順便向母親要錢買新電腦。
王翠蘭二話不說,從褲腰帶里底下拿出銀行卡遞給兒子。
李德龍接過錢,一聲謝謝也沒有,轉身就走。
"媽,您的藥錢..."李盈睇端著飯菜站在門口,欲言又止。
王翠蘭瞪了她一眼:"德龍念書要用錢,我這藥吃不吃都一樣。你要是實在過意不去,就滾出去自己掙錢。"
李盈睇咬了咬嘴唇,沒有再說什么。
就這樣,李盈睇一直陪在養母身邊,照顧她的起居,直到十八年過去了。
六十八歲的王翠蘭身體大不如前,經常需要人攙扶才能行走。而四十二歲的李盈睇,已經有了些許白發,臉上也刻滿了歲月的痕跡。
這些年,她一直單身,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照顧養母上,沒有再組建自己的家庭。
李德龍畢業后,在北京一家大公司工作,娶了同公司的女同事為妻,生了個兒子。
他的工作越來越忙,回家看望母親的次數也越來越少。
每次通電話,總是說"工作忙,下次一定回來",但那個"下次"總是遙遙無期。
王翠蘭對此似乎已經習慣,不再抱怨,只是在每次掛電話后,會長時間地坐在那里發呆。
"盈睇,你這么多年照顧我,也算是報答我的養育之恩了。"那天,王翠蘭唯一一次提到李盈睇的付出,但緊接著又補了一句,"不過,我畢竟把你從小養大,你這點付出也是應該的。"
李盈睇沒有反駁。她早已習慣了這種不公平的關系。
05
某天,王翠蘭突然精神抖擻,一起床就喊住李盈睇:
"我想去看看老宅子,那可是祖上留下來的四合院,值不少錢呢。"
于是李盈睇立馬請了假,帶著養母坐火車回到了那個闊別已久的小縣城。
老家的四合院比李盈睇記憶中要破舊許多。屋檐下的磚瓦有些松動,院子里雜草叢生。
但王翠蘭似乎對這一切都不在意,她扶著李盈睇,一間一間地參觀,似乎在尋找什么。
晚上,王翠蘭提出要單獨和李德龍通話。
李盈睇識趣地退出房間,留給養母一些私人空間。但無意中也聽到了一些只言片語。
"...那四合院是祖上留下的,當然應該留給你..."
"...盈睇這些年也付出了不少,可她畢竟不是我們李家的血脈..."
"...我已經決定了,你明天就來一趟,把手續辦了..."
李盈睇沒有多想,猜測養母可能是想安排遺產分配的事情。第二天,李德龍風塵仆仆地趕來了。多年不見,他已經成為一個成熟的中年男人,西裝革履,舉止沉穩。看到母親,他熱淚盈眶,責怪母親為什么不早點告訴他回老家的計劃,他好專門請假陪同。
王翠蘭欣慰地看著兒子,嘴角露出久違的笑容:"我的好兒子,就知道你最孝順了。"
李盈睇在一旁看著這一幕,心中說不出是什么滋味。
十八年來,養母病重時,是她日夜守護;養母需要錢時,是她省吃儉用;養母情緒低落時,是她耐心開導。
而李德龍,十八年里像個陌生人,可在養母眼里,這個說漂亮話的兒子,永遠是"最孝順"的那個。
晚飯后,王翠蘭叫來了當地的公證人員。
在李盈睇和李德龍的見證下,她立下了遺囑:
四合院全部歸李德龍所有;銀行卡里的1000存款給李盈睇,密碼是她的生日。
李德龍聽到這個安排,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畢竟四合院價值已經高達數百萬,至于那個1000塊就當是施舍的“陪護費”
但顧及到親戚在場,他還是裝模作樣地說:"媽,您別這么想,身體最重要。"
王翠蘭拍拍他的手:"傻孩子,人總有一死。這四合院是祖上留下來的,理應傳給我們李家的男丁。你姐是個女孩子,分給她也是便宜了外人。"
李盈睇在一旁聽著,心如刀絞。或許這個家,從來就沒有真正接納過她。
兩天后,他們返回北京。回去的路上,王翠蘭一直很安靜,似乎在思考什么。
李盈睇以為她是累了,便沒有多問。
回到北京的第三天晚上,王翠蘭突然抓住李盈睇的手,聲音虛弱地說:
"盈睇,答應我,以后要多關照你弟弟。他雖然現在有工作,但日后也難免需要人照顧。"
李盈睇勉強點頭:"媽,您別擔心,好好休息。"
王翠蘭不依不饒:"你必須答應我,不管將來發生什么,都要讓著你弟弟,他是李家的獨根,不能有閃失。"
李盈睇只好再次點頭。王翠蘭這才滿意地閉上眼睛,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第二天凌晨,王翠蘭抱著兒子的照片,安詳地離開了人世。
她走得很平靜,沒有痛苦的掙扎,仿佛只是睡著了一般。
李盈睇悲痛欲絕。盡管當年有諸多不愉快,但十八年的相依為命,養母早已成為她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李德龍接到消息后立刻趕來,處理了喪事。
葬禮很簡單,只有少數親友參加。
在葬禮上,李德龍看起來悲傷不已,不停地抹眼淚,向前來吊唁的親友講述母親生前。
06
葬禮結束后,李德龍的態度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一大早,李德龍就端著咖啡杯,倚在門框上,目光在房間各處掃視。
"姐,這房子的事,我們得談談。這套房子畢竟是我名下的,我已經聯系好了買家。"
李盈睇正在收拾養母的衣物,聞言手上的動作停了一下,卻沒有抬頭。
見姐姐沒說話,李德龍清了清嗓子,臉上堆起一副做作的歉意:
"你這些年照顧媽,我是真心感激。但是,現在媽走了,我們各自有各自的生活要過..下個月十五號就要交房了。"
十五號。李盈睇在心里默念著這個日期。養母的尸骨尚溫,弟弟就已經把房子賣了出去。
她抬起頭,看著面前這個血緣上與自己最親近的人,心中卻感到一片陌生。
"你們談好價錢了?"李盈睇輕聲問道,聲音里沒有一絲波瀾。
"嗯,成交價挺滿意的。這地段現在很搶手,我打算用這筆錢給兒子換個好點的學校。"
李盈睇緩緩站起身,將手中疊好的毛衣放進紙箱。
"我會盡快找地方搬走,"李盈睇平靜地說,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等我提取了媽留給我的錢,安頓好了就走。"
李德龍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嘲諷,嘴角微微上揚,仿佛聽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他放下咖啡杯,走到客廳抽屜前,拉開抽屜拿出一張褪色的銀行卡,隨手放在茶幾上。
"這卡我已經找出來了,密碼條貼在背面,你自己拿吧。"他的語氣里帶著施舍,仿佛是在給乞丐扔一枚硬幣,"對了,那些老家具你看著處理,值錢的就賣了,不值錢的就扔了吧。反正..."
"反正都是些舊東西,對吧?就像我這個養女,陪了她十八年,現在也該扔了。"
李德龍被噎了一下,臉上閃過一絲愧疚,但很快又恢復了那副事不關己的表情:
"姐,媽的安排自有她的道理,再說了,你也知道,四合院是祖上留下來的,理應..."
"我知道,"李盈睇打斷他,聲音依然平靜,"我只是個外人,從來就不屬于李家。"
李盈睇拿到了那張褪色的銀行卡,上面貼著一張小紙條,字跡有些潦草,寫著"密碼是你的生日"。
"她怎么還記得我的生日。"李盈睇輕聲自語,隨后將卡收進褲兜。
第二天一早,李盈睇拖著疲憊的身體前往銀行。
她昨晚幾乎沒怎么睡,一方面是胃痛發作,另一方面也是在思考未來的去向。
三周前,醫院的檢查報告顯示她患有早期胃癌,需要盡快手術治療。
只是手術費不菲,她的積蓄也捉襟見肘,但如果養母的錢能換一下急租房,也再好不過。
走進銀行,李盈睇排在長隊中,不時用手按揉著隱隱作痛的胃部。
柜臺前,一位銀行工作人員微笑著問道:"下一位女士,請問有什么可以幫您?"
李盈睇回過神來,將銀行卡和身份證遞了過去:"我想查詢一下這張卡的余額。"
"好的,請稍等。"工作人員接過卡,在電腦上操作起來。
可緊接著,她看了一眼屏幕,又看了一眼李盈睇,眉頭微微皺起:"您確定沒拿錯卡嗎?"
李盈睇聽著這話,心里咯噔一下。雙手不自覺地扯著衣角,有些緊張:
"沒錯,就是這張卡。這是我母親臨終前特意留給我的,密碼是我的生日。"
可誰知,工作人員欲言又止,而隨后的一句話卻讓李盈睇雙腿癱軟,跌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