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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王,村里都傳瘋了,說你養的那個東西不對勁,快讓我看看!"李大頭推開院門就往里闖。
王大山擋在籠子前:"瞎說什么!九年了,就是只殘疾猴子,怕你們嚇著它。"
"那張婆為啥看了就尖叫?她可是咱們L村的神婆,算命驅邪三十年沒差過!"李大頭不依不饒。
"那老巫婆懂個屁!"王大山怒道,"我在山里撿的,腿腳不好,毛發稀疏,都是猴子樣!"
"那你讓我看看不就行了?"
"看什么看!滾出去!"王大山抄起扁擔。
李大頭不甘心,扭頭喊道:"快來人啊,王大山瘋了!"
村民涌進院子,當籠子里蜷縮的身影抬起頭,望向人群時,所有人都愣住了。
01
"都給我滾出去!"王大山怒吼著,揚起手中的扁擔,青筋在他布滿皺紋的脖子上暴起,"誰敢靠近,我打斷誰的腿!"
初夏的陽光斜斜地照進院子,照亮了圍觀的村民們臉上的好奇與驚疑。王大山的小院平日里安靜得很,門前的老槐樹下常年只有他一個人乘涼。如今卻被二三十個村民圍得水泄不通,亂哄哄的,把雞都驚得四處逃竄。
"老王,你這是何必呢?"村長劉老四擠到前面,抹了把額頭上的汗,"天這么熱,大家伙兒也沒別的意思,就是聽說你這猴子有點特別,想來看看。"
王大山的院子位于L村最偏僻的角落,緊挨著后山。院墻斑駁,大門老舊,一看就是疏于修繕的樣子。院子里雜草叢生,只有一條小路通向那間低矮的土坯房。
王大山冷笑一聲,露出參差不齊的黃牙:"特別個屁!就是只殘疾猴子!你們一個個的,閑得慌是不是?地里的活干完了?豬喂飽了?"
他五十多歲的樣子,但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老得多,滿臉皺紋,頭發灰白,身體卻依然結實。
全村人都知道王大山性格怪,獨來獨往,不愛搭理人,甚至連集市都很少去。若不是這次的事鬧得沸沸揚揚,恐怕半個月都不會有人來他家。
"是張婆說的!"有人在人群后面高聲喊道,"昨天她路過你家,說看見你院子里有個不干凈的東西,說那根本不是猴子!"
王大山一聽,眼睛瞪得滾圓,臉色更加陰沉:"張婆?那個老瘋婆?她算什么東西,也配在這胡說八道?她那渾濁的老眼能看清什么?"
就在這時,人群自動分開一條路,一陣嘀嘀咕咕的低語聲中,張婆拄著拐杖緩緩走來。這位七十多歲的老婦人身材瘦小,滿頭銀發在腦后挽成一個發髻,穿著一身灰藍色的粗布衣裳。
她在村里頗有威望,據說能算命驅邪,村里人有個頭疼腦熱的都會去找她求個平安符。
"王大山,"張婆的聲音沙啞而尖銳,像一把生銹的鋸子刮過鐵皮,"你心里清楚,那不是什么猴子。"
院子里突然靜了下來,連知了的叫聲都顯得突兀。王大山臉色一變,握緊扁擔的手指節泛白:"你胡說什么!"
張婆不為所動,拄著拐杖一步步走近,每一步都踏得很穩,仿佛帶著某種不可抗拒的力量:"九年前的那個雷雨夜,后山有異象,我算出有不祥之物入了村。那夜電閃雷鳴,山洪暴發,正常人家都不敢上山,可第二天,你就帶著那東西回來了。"
一陣微風吹過,老槐樹的枝葉嘩嘩作響,仿佛在附和張婆的話。院子里頓時議論紛紛,有人開始相互推搡,想要往前擠,看清那個被布遮蓋的籠子里到底是什么。
在這個偏遠的山村,迷信的氛圍本就濃厚,張婆的話無疑給本就詭異的事情又蒙上了一層神秘色彩。
"我就說嘛,這些年村里總丟雞鴨,會不會是那東西干的?"一個聲音從人群中響起。
"對啊,還有去年李二家的貓,莫名其妙就不見了!"又有人附和。
"那到底是什么東西?"有人大聲問道,聲音中帶著恐懼與好奇的混合。
張婆的眼睛瞇成一條縫,環顧四周,神秘兮兮地說:"總之不是猴子,是個不詳之物,早晚會給村里帶來災禍!我夜觀天象,最近將有大禍臨頭!"
"胡說八道!"王大山氣得臉色鐵青,扁擔在地上重重一頓,激起一片塵土,"就是只受傷的猴子,我好心救了它,有什么問題?村里丟東西關它什么事?張婆,你信不信我去你家告你造謠?"
"那你讓大家看看不就行了?"李大頭在一旁起哄,這個平日里最愛湊熱鬧的小年輕今天也不肯放過這個機會,"有什么好藏著掖著的?是猴子就讓大家看看,大伙兒也就散了!"
"對啊,讓我們看看!"
"到底藏著什么見不得人的東西?"
"不會真像張婆說的那樣吧?"
村民們紛紛附和,聲音越來越大,人群也開始向前涌動。王大山握緊扁擔,目光在人群中掃視,像一頭護崽的老虎,隨時準備撲向任何靠近的人。
"行了行了,"村長見狀不妙,趕緊出來打圓場,"大家都冷靜點!這天這么熱,別鬧出事來。"他轉向王大山,放緩語氣,"老王,大家也是關心你。這樣吧,為了消除大家的疑慮,我去縣里請個專業人士來看看。你覺得怎么樣?"
王大山不說話,只是冷冷地盯著村長,眼神中透著警惕與懷疑。
村長劉老四是個四十出頭的中年人,在村里當了十幾年的村長,為人圓滑,最擅長調解村民之間的糾紛。
他見王大山不說話,又接著勸道:"要是真是普通猴子,驗證一下不就清白了?再說了,如果它有什么病,也好治療嘛。你一個人照顧了它這么多年,也不容易。"
王大山的目光在村長和張婆之間游移,最終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可以,但必須是專業人士,而且不許傷害它。要是你們敢耍花招..."他沒說完,但威脅的意味已經很明顯。
"那是當然,"村長松了口氣,對著村民們擺手,"好了好了,大家都散了吧,改天請了專家來再說。老王都同意了,你們還杵在這干嘛?回去干活去!"
在村長的催促下,村民們這才不情不愿地散去,臨走時還不忘回頭多看幾眼那個被布遮蓋的籠子,好像隨時都會有什么怪物蹦出來似的。只有張婆站在原地沒動,眼睛緊盯著王大山:"王大山,你記住我的話,那東西不屬于人間,留著它,遲早會出大事!"
"滾!"王大山怒吼一聲,"再敢胡說八道,我饒不了你!"
張婆冷哼一聲,轉身離去,拐杖敲擊地面的聲音在寂靜的院子里顯得格外清晰。
待所有人都走后,王大山長長地吐了口氣,肩膀微微放松。他回到屋內,關上門,蹲在那個簡陋的木籠前,看著里面蜷縮的身影,長長地嘆了口氣。
屋內光線昏暗,只有從窗戶縫隙透進來的幾縷陽光在地面上形成細長的光帶。
屋子里簡陋得很,除了一張床、一張桌子和幾把椅子外,幾乎沒有什么像樣的家具。唯一顯得與眾不同的,就是角落里那個用木頭和鐵絲精心制作的籠子。
"別怕,"他輕聲說,聲音罕見地溫柔,"沒人能傷害你,我保證。那些人就是嘴碎,不會拿你怎么樣的。"
籠子里的生物發出一聲低沉的啼叫,像是在回應。王大山伸手輕輕撫摸籠子,臉上浮現出一絲微笑:"餓了吧?等會兒我給你弄點好吃的。"
02
第二天中午,驕陽似火,整個村子都籠罩在悶熱中。連知了都懶得叫了,只有偶爾的一兩聲顯得格外刺耳。王大山坐在院子里的樹蔭下,手里削著一根木棍,眼睛卻不時瞟向院門,顯然在等人。
終于,村長帶著一個戴眼鏡的年輕人來了。那年輕人看起來三十出頭,身材瘦高,戴著一副金絲邊眼鏡,穿著一件白色短袖襯衫和卡其色休閑褲,與周圍的鄉村環境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老王,來了!"村長遠遠地就打招呼,臉上堆滿笑容,"這是李醫生,Y縣動物保護站的獸醫,專門研究靈長類動物的。人可不好請,我托了好幾個關系才把他請來。"
王大山將信將疑地打量著這個年輕人,從上到下,又從下到上:"你懂猴子?"語氣中帶著明顯的懷疑。
李醫生沒有被冒犯到,反而友善地笑了笑:"我在J市動物園工作過五年,見過不少猴子,還去過南方專門考察獼猴棲息地。您放心,我對靈長類動物還是有些了解的。"
"哼,"王大山冷哼一聲,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那你可得用這雙眼睛好好看看,別像那老瘋婆一樣胡說八道。我這猴子就是腿有點瘸,毛掉得多了點,其他沒什么問題。"
他們剛進院子,就看見院門口已經聚集了不少村民,年老年少都有,甚至還有幾個抱著孩子的婦女,顯然是沖著猴子來的。
王大山氣得直跺腳:"都給我滾遠點!要看等李醫生檢查完再說!別在這瞎起哄!"
村民們并不理會他的怒吼,反而越聚越多,竊竊私語聲此起彼伏。
"聽說那猴子眼睛會發光..."
"我聽說它晚上會偷偷溜出來,到處游蕩..."
"張婆說它根本不是猴子,是山精..."
村長見狀,不得不出去維持秩序:"都散了散了,等檢查完了我再通知大家!擠在這干什么?大熱天的,回家歇著去!"
在村長的勸說下,村民們終于退后幾步,但沒有一個人真正離開,都站在不遠處張望,眼巴巴地等著看熱鬧。
屋內只留下李醫生和王大山。老舊的木地板在腳下吱呀作響,房間里彌漫著一股霉味和某種難以名狀的怪味,可能是多年來缺乏通風導致的。
"它...現在在哪?"李醫生環顧四周,適應著屋內的昏暗。
王大山指了指屋內角落:"在里面,我怕它受驚,就把籠子搬進去了。那幫村里人沒見過世面,一驚一乍的,別嚇著它。"
他帶著李醫生穿過狹窄的走廊,來到后面的一個小房間。屋子很暗,窗戶被厚厚的布簾遮著,只有幾縫陽光透進來。
李醫生立刻看到了角落里的那個木籠。籠子不大,約莫一米見方,但很結實,用粗木頭和鐵絲精心制作,上面還蓋著一塊厚布。
"這就是你養的猴子?"李醫生輕聲問道,不知為何,這個房間讓他感到一種莫名的壓抑。
王大山點點頭,走過去小心翼翼地掀開布。籠子里的生物聽到動靜,似乎更往角落里縮了縮,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輪廓。
"它比較怕生,"王大山解釋道,語氣中透著幾分疼愛,"平時就我一個人照顧它,不習慣見陌生人。這么多年,村里知道我養它的人不超過五個。"
李醫生蹲下身,試圖看清籠子里的情況,但光線實在太暗:"能把窗簾拉開一點嗎?我看不太清楚。"
王大山有些猶豫:"它不喜歡強光,眼睛受過傷。"
"就開一點點,"李醫生說,"否則我很難檢查。"
王大山不情愿地走到窗前,將窗簾拉開一條縫,一束陽光立刻斜斜地照進房間,照亮了籠子的一部分。
李醫生這才看清了一些,他驚訝地發現,籠子里的生物看起來確實不太像常見的猴子,身形瘦小得過分,毛發也稀疏得不正常:"它看起來...有點不同尋常啊。"
"是受過傷,"王大山急忙解釋,搓著手走回籠子旁,"腿腳不好,毛也掉了不少,但絕對是猴子。你是專家,應該能看得出來吧?"
李醫生沒有馬上回應,而是從背包里拿出一個小型手電筒,想要照進籠子里看個清楚。房間里的灰塵在光束中飛舞,形成一道明亮的光路。
"別嚇著它!"王大山緊張地說,一把按住李醫生的手腕,"它膽子小。"
"放心,我只是想看清楚一點。"李醫生安撫道,然后慢慢地將手電筒的光線照進籠子,"我不會傷害它的。"
隨著光線的照射,籠子里的生物慢慢顯露出輪廓。它確實身形瘦小,毛發稀疏,看起來有些可憐。當光線照到它臉上時,它突然抬起頭,一雙眼睛直視著李醫生。
就在這一瞬間,李醫生的身體明顯僵住了,臉上的表情從專業的淡然變成了震驚,繼而是一種深深的困惑。
"怎么了?"王大山警惕地問,立刻擋在籠子前,"看出什么問題了?"
李醫生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他咽了口唾沫,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老先生,您能告訴我,您是在哪里發現它的?具體情況是什么?"
王大山皺起眉頭,眼神變得銳利:"怎么,有問題?我告訴你,要是你敢亂說話,別怪我不客氣!"
"不,不是,"李醫生迅速調整了自己的表情,"我只是想了解一下背景情況,對判斷它的品種有幫助。畢竟不同品種的猴子棲息地不同,習性也不同。"
王大山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幾秒鐘的沉默后,還是開始講述:"九年前的一個雨夜,我上山砍柴被大雨困住了,就在一個山洞里避雨。那天雨特別大,雷聲震天,山上的路都被沖毀了。我在洞里一待就是幾個小時,后來聽到里面有動靜,進去一看,發現它蜷縮在角落里,渾身濕透,又瘦又小,腿還受了傷。我本來想等雨停了就走,但看它那么可憐,就...就帶回來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神中閃過一絲溫柔,這與他平日的粗暴形象形成了鮮明對比。
"當時周圍有沒有其他猴子?或者...其他動物?"李醫生追問,聲音中帶著一絲微不可察的顫抖。
王大山搖搖頭,抓了抓胡子拉碴的下巴:"沒有,就它一個。那洞里黑漆漆的,我也沒仔細看。不過看它那樣子,應該是被遺棄了很久,快餓死了。當時它小得很,就跟只小貓似的。"
李醫生陷入了沉思,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凝重。他的目光不時瞟向籠子,又迅速移開,仿佛那里面有什么讓他不敢直視的東西。
"怎么回事?"王大山有些不安,身體前傾,像是隨時準備撲上去保護籠子,"有什么問題嗎?"
李醫生回過神來,強迫自己集中注意力:"老先生,我需要近距離檢查一下它,可能需要把它從籠子里抱出來。您介意嗎?"
王大山猶豫了一下,眉頭深鎖:"它不習慣陌生人碰它...上次張婆想摸它,差點被它抓傷。"
"我會小心的,"李醫生保證道,從包里拿出一副厚手套戴上,"只是例行檢查,看看它的健康狀況。這么多年你一直照顧它,想必也希望它健康吧?"
經過一番猶豫,王大山終于同意了。他親自打開籠子的小門,輕聲安撫著里面的生物:"別怕,別怕,他不會傷害你的...爸爸在這兒呢..."
這種稱呼讓李醫生挑了挑眉,但他沒有評論。在王大山的安撫下,籠子里的生物慢慢挪動身體,向籠口靠近。李醫生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接觸它。
03
就在這時,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喧嘩聲。開始是模糊的議論聲,接著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最后是村長劉老四慌張的喊叫:"老王!有人來了!好像是官府的人!"
緊接著,院門被人推開,沉重的撞擊聲回蕩在院子里。幾個穿制服的陌生人大步走進來,靴子踩在院子里的石板上發出嗒嗒的聲響。
"誰啊?"王大山警惕地站起身,一把抓起靠在墻邊的鐵鍬,"誰讓你們進來的?"
為首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身材魁梧,臉上帶著公事公辦的冷漠。
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個皮夾,亮出證件:"M市林業局野生動物保護科,我們接到舉報,有人私自圈養野生保護動物。"
"什么舉報?誰舉報的?"王大山臉色大變,手里的鐵鍬攥得更緊了。
院子里逐漸聚集了不少村民,都伸長脖子往里看,想一睹這場熱鬧。陽光下,人們的影子拉得很長,交織在一起,就像一張巨大的網,籠罩著整個小院。
"具體情況不便透露,"那人公事公辦地說,目光掃過院子里的每一個角落,"請問你家中是否有圈養野生動物?"
王大山張了張嘴,不知如何回答,額頭上的汗珠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李醫生見狀,從屋內走了出來:"我是Y縣動物保護站的獸醫,村長劉老四請我來檢查一下這位老先生養的猴子。"
"哦?"制服男子看向李醫生,上下打量了一番,"李醫生是吧?檢查結果如何?"
李醫生猶豫了一下,目光在王大山和制服男子之間游移。這一刻的沉默顯得異常漫長,連院子里的雞都停止了覓食,歪著頭看著這群陌生人。
"我...還沒有完成全面檢查。"李醫生最終說道,聲音中帶著一絲猶豫,"初步看來有些異常,但需要進一步確認。這種情況比較特殊。"
王大山聽了這話,臉色更加難看,手中的鐵鍬微微顫抖:"什么異常?就是只普通猴子!腿腳有傷而已!你這庸醫懂什么!"
"老先生,請冷靜,"制服男子說道,他抬手示意同伴們保持警惕,"如果真是普通猴子,我們檢查完就會離開。但如果是珍稀保護動物,您私自圈養是違法的。根據《野生動物保護法》第二十七條規定..."
"胡說!"王大山激動起來,臉漲得通紅,幾乎要冒出火來,"我救了它的命!它快死了,是我把它救活的!九年了,九年!我把它當寶貝一樣養著,天天喂水果,精心照料,你們憑什么說帶走就帶走?法律保護弱者,它就是個弱者,我保護它有什么錯?"
制服男子面無表情,示意同伴上前:"請配合我們的工作,否則我們只能強制執行了。如果您阻撓執法,可能會面臨更嚴重的后果。"
就在這時,院子外又傳來一陣騷動,比先前更加喧鬧。人群像潮水一般分開,一個熟悉的身影掙脫了村民的阻攔,拄著拐杖踉踉蹌蹌地闖了進來。
是張婆,她滿頭白發散亂,臉上帶著一種近乎狂熱的神情,眼睛瞪得滾圓。
"都別靠近那東西!"她尖聲叫道,聲音尖銳得像是指甲在玻璃上劃過,"那不是猴子!是不詳之物!九年前那個雷雨夜,天降異象,我就知道有不祥之物入了村!"
場面一下子混亂起來。村民們爭相議論,聲音此起彼伏;有人說王大山私養珍稀動物犯了法,有人說張婆一把年紀了又在胡言亂語;制服人員試圖維持秩序,不停地吹著哨子;李醫生則站在一旁,臉色凝重地望著那間小屋,仿佛那里藏著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閉嘴!你這個瘋老太婆!"王大山氣得渾身發抖,向張婆大步走去,"你再敢胡說八道,我打斷你的腿!"
幾個年輕村民趕緊上前攔住他,場面一度十分混亂。院子里的雞被驚得到處亂飛,撲棱棱的翅膀聲夾雜在嘈雜的人聲中。
王大山甩開攔住他的人,退回到屋門前,像一堵墻一樣擋住所有人:"誰也別想靠近!它是我的,誰也搶不走!我養了它九年,它早就是我家的一員了!"
制服男子無奈地搖搖頭,轉向李醫生:"李醫生,您是專業人士,請給我們一個初步判斷,這到底是什么品種的猴子?是否屬于國家保護動物?"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李醫生身上,空氣似乎凝固了。李醫生深吸一口氣,走向那間小屋。王大山警惕地盯著他,但沒有阻止,或許是意識到,這位醫生是唯一可能站在他這邊的人。
屋內依舊昏暗,但午后的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在地板上劃出幾道明亮的光線。李醫生蹲下身,再次用手電筒照進籠子。這次,他的動作更加小心,表情也更加專注。
籠子里的生物似乎感受到了氛圍的緊張,發出一聲奇怪的啼鳴,既不像猴子的叫聲,也不像任何常見動物的聲音,而是一種難以描述的、介于啜泣和呻吟之間的聲音。
"看起來它確實有些異常,"李醫生緩緩說道,聲音盡量保持平靜,"毛發稀疏,身形瘦小,但這可能是營養不良或環境因素導致的。腳部確實有舊傷,活動不便。至于具體是什么品種..."
04
他突然停住了,因為籠子里的生物抬起了頭,直視著他的眼睛。
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啊!在昏暗的光線中,那雙眼睛里似乎有什么東西在閃爍,不是動物的單純,也不是野獸的兇狠,而是一種深邃的、難以名狀的情感,仿佛穿越了時空的隧道,直擊人心最柔軟的地方。
就在這一瞬間,李醫生的表情徹底凝固了。他的手開始微微顫抖,手電筒的光在籠子里不穩地晃動,在墻上投下搖曳的影子,就像一場無聲的啞劇。
"李醫生?"制服男子跟了進來,疑惑地問道,"您怎么了?看出什么問題了嗎?"
李醫生沒有回答,他的目光仍然鎖定在籠子里的生物上,表情變得越來越震驚,仿佛看到了不可能存在的事物。他的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在手電筒的光線下閃閃發光。
"到底怎么回事?"村長也緊張起來,擠進屋內,"它是什么品種的猴子?是不是真的有問題?"
李醫生終于收回目光,但手仍在顫抖,嘴唇也在微微發抖:"我...我不確定。需要更專業的設備和團隊來判斷。這個案例...太特殊了。"
"特殊?特殊在哪里?"制服男子追問,眉頭緊鎖。
"李醫生,您是專業人士,總該有個初步判斷吧?"另一位制服人員也跟著問道。
李醫生的臉色變得異常蒼白,就像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事物。
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深吸一口氣:"如果...如果我的猜測是正確的,這可能不是一般的案例。我不能妄下定論,但我建議立即將它送往專業機構進行全面檢查。越快越好。"
"那就帶走!"制服男子立刻下令,對著對講機說了幾句話,外面立刻有人開始準備。
"不行!"王大山怒吼著,猛地沖出屋子,不一會兒拿出一把獵槍,指向眾人,"誰敢動它,我就開槍!我說過了,它是我的,誰也帶不走!"
場面一下子緊張到了極點。
村民們尖叫著四散奔逃,有人躲在樹后,有人蹲在地上,還有人直接跑出了院子;制服人員則迅速掏出對講機呼叫支援,同時舉起手做出安撫的姿勢。
"放下槍,老先生!"制服男子沉聲道,"不要讓事情變得更糟!持槍威脅執法人員是嚴重違法行為!"
王大山滿臉通紅,眼中含著淚水,獵槍在陽光下閃著冷光:"它是我的!九年了,我照顧它、保護它!沒有我,它早就死了!你們憑什么說帶走就帶走?法律算什么?法律只為有錢人服務!我這窮山溝里的老農民,法律從來沒保護過我!"
就在這劍拔弩張之際,張婆突然沖到前面,不顧危險,跪在地上:"王大山!你別執迷不悟了!那東西不是猴子!九年前,后山那個洞有古怪!你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閉嘴!"王大山猛地將槍口對準張婆,手指搭在扳機上,"再胡說八道,我先打死你這個老巫婆!"
張婆嚇得癱坐在地,但眼中的恐懼絲毫未減,她顫抖著嘴唇,聲音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老天爺啊...這不是猴子...這不是..."
制服男子看出情況不對,舉起雙手,示意同伴小心靠近:"老先生,為了您自己好,也為了那只猴子好,請您放下武器,配合我們的工作。我向您保證,我們會妥善安置它,不會傷害它。如果您真的關心它,就該讓專業人士來照顧它。"
"滾!都給我滾!"王大山歇斯底里地喊道,聲音嘶啞,臉上青筋暴起,"它只有我能照顧!九年了,它吃什么、喜歡什么,只有我知道!你們帶走它,它會死的!"
院子里陷入一片死寂,連鳥叫聲都消失了,只有遠處傳來的狗吠聲顯得突兀而刺耳。陽光斜射進院子,照在那把黑洞洞的槍口上,投下長長的影子。
村長劉老四見狀,慢慢上前,他的動作非常小心,生怕驚動了王大山:"老王啊,你先冷靜點。把槍放下,有話好好說。這么多年,你獨自一人照顧它,已經很不容易了。但如果它真的需要專業照顧,你也不希望耽誤了它吧?"
王大山猶豫了,眼中流露出掙扎的神色,槍口微微下垂。
村長趁機繼續勸說:"你看,如果真像他們說的那么嚴重,你難道不想知道真相嗎?說不定它真的是什么珍貴品種,需要特殊護理。你這么愛它,也不希望它受苦吧?再說了,你開槍打誰啊?打李醫生?打我?都是鄉里鄉親的幾十年,至于嗎?"
王大山的手開始發抖,汗水順著他布滿皺紋的臉頰滑落。
最終,他緩緩放下了獵槍,但仍站在屋門前,擋在籠子前:"可以,我同意帶它去檢查。但我必須陪著,一步都不能離開,而且檢查完了必須還給我!這是我的底線!"
制服男子松了口氣,點了點頭:"可以,您可以陪同。至于其他的,要等檢查結果出來再說。我們會按照法律程序辦事。"
就這樣,在眾人的注視下,那個神秘的籠子被小心翼翼地抬上了一輛白色面包車。王大山緊隨其后,他的步伐緩慢而沉重,臉上寫滿了不舍和擔憂,就像送別自己的親人。
當車輛準備啟動時,李醫生突然叫住了制服男子,拉著他走到一旁,壓低聲音說了幾句話。
制服男子的臉色瞬間變得凝重,眉頭緊鎖,額頭上浮現出深深的皺紋。他點了點頭,快步走向車里的對講機,緊急呼叫增援。
"請立刻派專業團隊,不是普通的野保案件...是的,需要專家...越快越好...可能涉及特殊情況..."對講機里傳來斷斷續續的回應聲,但聽不清具體內容。
"到底怎么回事?"村長焦急地拉住李醫生的胳膊,"那真的不是普通猴子嗎?為什么大家反應這么大?"
李醫生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眼神中帶著一絲難以言說的震驚和憂慮:"村長,這事恐怕有些特殊,我不能妄下定論。但我可以告訴你,這絕對不是一般的案件。"
"特殊?特殊在哪里?"村長追問,"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李醫生正要回答,張婆突然掙脫村民的攙扶,踉踉蹌蹌地沖向即將啟動的車輛,她的拐杖掉在地上,整個人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推動著:"等等!我有話要說!"
張婆擠進人群,手指顫抖地指向籠子:"九年了,你們真的看不出來嗎?"
"瘋婆子胡言亂語!"王大山怒斥道。
村長帶來的李醫生蹲下身,打開籠子仔細觀察。那"猿猴"蜷縮在角落,目光閃爍。
李醫生取出手電筒照向籠內,忽然整個人如遭雷擊,手電筒啪嗒一聲掉在地上。
"怎么了?"村長急問。
李醫生臉色慘白,身體不住顫抖:"天...天啊..."
王大山見狀,突然沖上前死死護住籠子:"別聽他們的!它就是只猴子!我的猴子!九年了..."
張婆跪地嚎啕:"老天爺要懲罰我們全村了!這根本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