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就當我欠你們的,行嗎?"劉志明摔門而出的話語仍在張樹林耳邊回響。
那是他們最后一次爭吵。三天后,年僅四十二歲的劉志明在出租屋里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這個世界。
張樹林顫抖著手指,小心翻開兒子遺物中那本看似普通的存折。密碼錯誤三次后,他幾乎要放棄,卻靈光一閃,輸入了一串他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數字。
屏幕上顯示的余額讓這位年近古稀的老人腿一軟,重重跌坐在地。
"老天爺...這...這不可能啊..."
01
在小區居民眼中,張樹林和妻子王秀蘭是令人同情的"苦命父母"。他們辛苦大半輩子,省吃儉用培養了兒子劉志明上大學,換來的卻是一個"啃老族"。
劉志明大學畢業后,本有個不錯的工作機會,可沒干滿三個月就辭職了。
此后二十年,他像是人生失去了方向,在家游手好閑,偶爾出去做些臨時工作,大部分時間都靠父母微薄的退休金度日。
"志明啊,你都四十多了,該有個正經工作了。"這天飯桌上,張樹林又開始了老生常談。
劉志明埋頭扒飯,仿佛沒聽見。
"聽見沒有?你爸跟你說話呢!"王秀蘭提高了聲音。
"知道了知道了。"劉志明機械地回答,"我在找,行嗎?"
張樹林重重地放下碗筷:"找?你找了二十年了!我們的養老錢都快被你吃完了!"
劉志明抬起頭,眼里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但很快又低下頭去,默默吃完了碗里的飯。
鄰居李大媽時常安慰張樹林夫婦:"現在多的是啃老的,你們也別太上心。"
張樹林苦笑:"我們這輩子就這一個兒子。不圖他有多大出息,但總得自己養活自己吧?"
王秀蘭則總是為兒子辯解:"志明心思細,從小就敏感,可能是找不到合適的工作。"
張樹林搖搖頭:"都四十多歲的人了,哪有什么合適不合適?他就是懶,不想承擔責任!"
劉志明的作息極不規律。有時徹夜不歸,有時連續幾天足不出戶。他住在父母家的隔壁小區,一個狹小的出租屋內,但經常回來蹭飯。每次來都會帶些小禮物,卻從不說錢從哪里來。
"真羞恥,四十多歲的人了還要靠父母養。"這是張樹林常掛在嘴邊的話。
02
那個周三,張樹林夫婦接到鄰居電話,說兩天沒見劉志明出門了。他們趕到出租屋,敲門無人應答,只好找來房東開門。
屋內的景象讓兩位老人徹底崩潰——劉志明安靜地躺在床上,已經沒了呼吸。桌上放著一杯喝了一半的水和幾粒藥片。法醫鑒定是心臟驟停,猝死。
葬禮上,來的人寥寥無幾。劉志明生前似乎沒什么朋友,只有幾個鄰居和遠房親戚來表示哀悼。
"可憐啊,好好一個大小伙子..."李大媽嘆息著。
張樹林站在兒子的遺像前,心如刀絞。無論有多少不滿,那畢竟是自己的親骨肉。如今天人永隔,所有的責備都化作了深深的悔恨。
"兒子,爸對不起你..."他低聲呢喃,淚水模糊了雙眼。
葬禮后,張樹林夫婦開始整理兒子的遺物。出租屋里的東西不多,一臺舊電腦,幾本書,幾件換洗衣物,還有一個上了鎖的抽屜。
"鑰匙在哪呢?"王秀蘭翻遍了屋子也沒找到。
張樹林試了幾把備用鑰匙,都不合適。最后,他只好用工具撬開了抽屜。
里面整齊地放著幾樣東西:一本存折、一本日記、一部舊手機,還有一張全家福。那是二十年前劉志明大學畢業時拍的,全家人笑得那么開心。
"這孩子,走之前是不是預感到什么了?"王秀蘭拿起照片,輕聲說道。
張樹林沒有回答,拿起那本存折。存折有密碼鎖定,需要輸入正確的密碼才能查看。
"會不會是他的生日?"王秀蘭提議。
張樹林輸入了劉志明的生日,提示"密碼錯誤"。他又試了自己和妻子的生日組合,仍然不對。
"算了,改天拿到銀行去問問吧。"張樹林暫時放下了存折,拿起那本日記。
03
日記本的第一頁寫著幾行大字:"這是我的秘密,如果你們看到,說明我已經走了。"
張樹林翻開第二頁,發現是二十年前的記錄。那正是劉志明大學畢業后辭去工作的那段時間。
"今天,我做了一個決定,可能會讓父母非常失望。但我別無選擇..."
張樹林繼續往下讀,心跳逐漸加速。原來,劉志明辭職那年,一個偶然的體檢發現他患有一種罕見的遺傳性疾病,會逐漸損害神經系統,最終導致全身癱瘓。
醫生告訴他,這種病目前無法治愈,只能延緩病情發展,而且發病期一般在十到十五年。
"我不能告訴父母真相。他們辛苦了一輩子,好不容易盼我大學畢業找到好工作,如果知道我得了這種病,會傷心欲絕。
與其讓他們為我的病痛擔憂,不如讓他們以為我只是一個沒用的啃老族。也許,這樣當我離開時,他們會覺得解脫了,而不是失去了什么寶貴的東西..."
讀到這里,張樹林和王秀蘭都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他怎么能瞞著我們?如果早知道,我們可以..."王秀蘭抽泣著,無法說完。
張樹林搖搖頭,繼續翻閱日記。里面詳細記錄了劉志明這些年來的病情發展。最初只是偶爾手指麻木,后來逐漸發展到肌肉無力,行動遲緩。
他不得不辭去正式工作,改做一些可以在家完成的零散工作。
"今天又被爸爸說'啃老蟲'了。我很想解釋,但看到他們的白發,我開不了口。也許這就是命吧,讓他們以為我沒出息,總比讓他們看著我一點點變成殘廢要好..."
張樹林讀到這些文字,心如刀絞。他想起自己對兒子說過的每一句苛責的話,現在都成了扎在心上的刺。
"這孩子,為什么要一個人承擔?"王秀蘭哭得聲音嘶啞。
張樹林無言以對,只能繼續翻閱日記尋找線索。在日記的某一頁,他發現了關于那本存折的記載。
"今天把一筆錢存進了特別賬戶。密碼是那個日子,希望他們永遠不會想起來。但如果有一天他們找到了這本存折,也許能從密碼中明白我的心意..."
"那個日子?什么日子?"張樹林苦思冥想。
04
接下來的幾天,張樹林夫婦如同行尸走肉般生活著。他們一遍遍閱讀兒子的日記,試圖拼湊出他生命的最后二十年。
日記中,劉志明記錄了他如何在病情允許的情況下,接一些網絡翻譯工作和數據處理的零活。這些工作報酬不高,但能維持基本生活,也能讓他不時給父母買些小禮物。
"昨天給媽買了她一直想要的那款圍巾。她以為是我從朋友那借錢買的,罵了我一頓。但看她戴上圍巾高興的樣子,我什么委屈都值了。"
張樹林突然想起來,那條圍巾王秀蘭至今還珍藏著,每逢重要場合才拿出來戴。
日記中還提到,劉志明有時會在深夜偷偷回來,看看熟睡中的父母。"爸爸鬢角又添了幾根白發,我多想告訴他,別為我操心了..."
然而,日記并沒有揭示存折密碼的具體線索。張樹林對那個神秘的"日子"毫無頭緒。
在兒子的手機里,張樹林發現了幾個健康追蹤APP和大量醫療網站的瀏覽記錄。還有一些與慢性疼痛管理相關的筆記。
"他一直在自己忍受病痛..."王秀蘭看著這些,心如刀絞。
張樹林沉默不語。他突然意識到,兒子生前那些古怪的作息和行為都有了解釋——那不是懶惰,而是疾病帶來的痛苦和限制。
整理遺物的過程中,張樹林還在劉志明的電腦里發現了一個加密文件夾。嘗試各種密碼都無法打開。他決定先集中精力破解存折密碼。
"那個特別的日子..."張樹林自語道,"什么日子對志明來說最特別?"
他嘗試了劉志明的大學入學日、畢業日、第一份工作的日子,都不對。
一天晚上,張樹林無意中翻到日記中一段特別的記錄:
"今天是那個日子的十周年。爸媽可能已經忘了,但我永遠不會忘記。那天的選擇改變了我的一生,也許也改變了另一個人的命運..."
張樹林讀到這里,突然眼前一亮,一個久遠的記憶浮現在腦海中。
二十年前的那個雨夜,劉志明剛剛大學畢業,從公司加完班回家。暴雨如注,能見度極低。在一個偏僻的鄉間公路上,他的車突然打滑,失控撞上了路邊的一輛摩托車。
當他驚魂未定地下車查看時,發現摩托車手已經重傷昏迷。在當時那個沒有手機的年代,他必須立即送傷者去醫院。
就在他準備扶起傷者時,一輛路過的卡車司機停下來,認出了傷者是本地一個有名的混混,勸他離開:"這種人死不足惜,你送他去醫院,他家人肯定會訛你。"
劉志明猶豫了。那時他剛剛工作,正是前途無量的時候。如果被卷入這種事故,或許會毀了他的職業生涯。
最終,聽從卡車司機的建議,劉志明留下了一些錢,默默離開了現場。
那個夜晚的決定,他誰也沒有告訴過。
第二天,當地新聞報道了這起事故,說是肇事者逃逸,傷者因搶救不及時而死亡。劉志明整整一周沒有睡好覺,最后決定向警方自首。
就在他準備去自首的前一天,他收到了醫院體檢報告,被告知患有那種罕見的遺傳性疾病。
劉志明站在派出所門口,呆立了整整一個小時,最終轉身離去。他告訴自己——這就是報應,上天已經給了他最殘酷的懲罰...
張樹林拿著日記,恍然大悟。他顫抖著手,打開手機日歷查找那個特定的日期——兒子車禍的那一天。他將這個日期輸入存折密碼系統...
屏幕跳出"密碼正確"的提示。
張樹林點擊查看余額,當數字顯示出來的那一刻,他的世界仿佛靜止了。
"老天爺啊..."他喃喃自語,手中的存折掉在了地上。
王秀蘭急忙過來:"怎么了?里面有多少錢?"
張樹林指著屏幕,說不出話來。那不是一個存款數字,而是一行醒目的紅色文字:
"爸,這個賬戶是您的救命錢。密碼下方有個按鈕,請按下它..."
張樹林顫抖著手指,按下了那個不起眼的按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