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別回去,那群人配不上你的善良!"妻子死死拽住我的車鑰匙,眼里含著淚。
我站在落地窗前,望著遠處高樓林立的城市夜景,沉默良久。八年了,我從未忘記那個漆黑雨夜里,兩戶人家舉著油燈為我照亮的路。
"有些賬,必須當面算清。"我輕聲說道,從妻子手中拿回了鑰匙。
01
車子駛過青石板鋪成的村口小路,揚起一片塵土。幾個坐在大樹下乘涼的老人抬頭打量著我和這輛價值百萬的豪車。
我搖下車窗,遞出一包煙:"各位老人家好,我是王家的兒子,小王。"
老人們愣了一下,眼神從疑惑變成了驚訝。
"王寡婦家的那個在城里的小子?"一個滿臉皺紋的老人瞇著眼問道。
"聽說你在大城市混得不錯?"另一位老人接過煙,上下打量著我。
我沒有正面回答,只是微微一笑。
八年前的那個雨夜,我接到村長電話,說父親突發腦溢血去世了。那時的我剛大學畢業兩年,在城里一家小公司做銷售,租住在城郊的地下室。每個月工資勉強夠房租和生活費,根本沒有余錢。
為了省錢,我幾乎從不回家。父親偶爾打電話來,問我過得怎樣,我總是說很好,不用擔心。我不想讓父親知道我在城里的艱難。
接到村長電話時,我剛因為沒完成銷售指標被領導訓斥。我匆忙借了幾千塊錢,坐了六小時的長途汽車回到了這個生活了二十多年的村子。
那天正下著大雨,村口沒有路燈,漆黑一片。我拖著行李,踩著泥濘的小路,往家的方向走。
父親的遺體被簡單地安置在家里那間破舊的土坯房內。他穿著那件我大學畢業時買給他的藍色襯衫,臉色蒼白。
看著父親消瘦的臉,我跪在床邊淚如雨下。我后悔沒有多回來看看他,后悔沒有在他生前盡孝。
"葬禮怎么辦?"我擦干眼淚,問前來吊唁的村長。
村長搖搖頭:"你爸這些年深居簡出,又是個閑不住的,經常幫村里人干些零活,卻從不收錢。村里人都覺得他是個沒用的老好人,沒什么人真正尊重他。你又多年不回家,怕是沒多少人會來幫忙。"
"能請人幫忙嗎?我可以付錢。"我急忙說道。
村長看了我一眼:"這不是錢的問題,是人情。你自己去村里問問看吧。"
我挨家挨戶去問,得到的都是推托和拒絕:
"最近農忙,走不開。" "天氣不好,不方便出門。" "我們都忙著自己的事,哪有時間給死人披麻戴孝?"
最后一句話像刀子一樣刺入我的心。我想反駁,但最終只能默默轉身離開。
雨越下越大,我獨自站在雨中,不知所措。就在這時,一盞油燈的光亮從不遠處照來。
"小王,聽說你爸去世了,我們來幫忙。"李大叔打著油燈,拿著工具,和他妻子一起走了過來。
李大叔是村里的木匠,五十多歲,為人憨厚。他和父親沒什么特別的交情,只是偶爾一起下下棋,喝喝茶。
"這么大的雨,麻煩你們了。"我哽咽著說。
李嬸擺擺手:"別這么說,多大點事啊。你爸生前沒少幫我們家。"
不久后,張叔一家也來了。張叔是村里的老師,退休后在家養幾畝果園。他帶著妻子和兒子,拿著祭祀用品和食物。
"我們來幫忙辦后事。"張叔神情嚴肅地說,"你爸是個好人。"
我感激不已,卻又更加慚愧。原來父親在村里并非無人問津,只是我不知道而已。
02
葬禮非常簡單。李大叔幫我準備了棺材,張叔一家和李嬸在廚房準備了飯菜,招待前來吊唁的村民。
來的人不多,大部分是沖著李大叔和張叔的面子。我聽到有人在背后議論:
"這個不孝子,幾年不回家看一眼,現在倒裝孝順了。" "聽說在城里混得不怎么樣,連棺材錢都付不起。" "死了爹才想起來回家,真是不知羞恥。"
這些話像針一樣扎在我心上,但我無法反駁。因為他們說的都是事實——我確實不是個好兒子。
送父親入土后,張叔把我叫到一邊。
"你爸臨終前托我保管一樣東西,讓我等你回來時交給你。"張叔從口袋里掏出一個皺巴巴的信封,"這是你媽留給你的。"
我愣住了。母親在我十歲那年因病去世,我對她的記憶已經模糊。
"我...我媽?"我接過信封,手微微發抖。
"你爸一直把這封信藏在枕頭下,說是等你有出息了再給你。"張叔嘆了口氣,"他總說他不能拖你后腿,不想讓你為他擔心。"
我打開信封,里面是一張泛黃的紙和一張母親的照片。紙上寫著:"兒子,媽媽可能看不到你長大成人,但我相信你會成為一個有擔當的男子漢。無論你做什么,只要問心無愧就好。愛你的媽媽。"
淚水模糊了我的視線。這么多年來,父親一直守著這個承諾,等著我有出息的那一天。而我,卻因為自己的自尊心,不愿讓他知道我在城市過得并不好。
離開村子的那天,李大叔一家和張叔一家來送我。
"小王,好好干,別辜負你爸的期望。"李大叔拍拍我的肩膀。
"有機會回來看看吧。"張嬸遞給我一包咸菜,"這是你爸最愛吃的。"
"謝謝各位。"我哽咽著說,"我一定會回來的。"
03
回到城市后,我辭掉了原來的工作,決定重新開始。經朋友介紹,我到一家外貿公司做業務員。工作很辛苦,每天要打幾十個英文電話,聯系國外客戶。
我的英語口語很生硬,被客戶掛電話是家常便飯。晚上回到出租屋,我就對著錄音機練習發音,模擬談判。
半年后,我接到了第一個訂單。老板很滿意,給了我一筆不小的提成。我把錢存了起來,每個月只留夠基本生活費。
與此同時,我開始自學網絡技術和市場營銷。每天工作十幾個小時,白天跑業務,晚上自學和接單做網站。
第二年,我通過業務認識了幾個重要客戶,開始獨立接單。同時,我也攢夠了錢,在城郊買了一套小房子。
第三年,我和朋友合伙創辦了一家外貿代理公司。業務范圍從簡單的產品代理,擴展到了跨境電商和供應鏈管理。
公司逐漸步入正軌,我的收入也水漲船高。但我仍然保持著節儉的習慣,很少買奢侈品,不過我開始定期寄錢和禮物回村里,表達對李家和張家的感謝。
第五年,我結識了我現在的妻子小雯。她是一家設計公司的創始人,我們在一次商業合作中相識并相愛。結婚后,我們的事業更上一層樓。
第七年,我們的公司在跨境電商領域站穩了腳跟,年營業額突破一億。我買了更大的房子,也換了豪車,但內心始終惦記著家鄉和那兩戶幫助過我的人家。
這一年,我通過村里人得知,李大叔因病住院,家里花光了積蓄;張叔的兒子創業失敗,欠下了一身債。我立即安排人送去了一筆錢,但被他們婉拒了。
"他們說,你如果真想幫忙,就親自回來一趟。"村長在電話里告訴我。
于是,在離開家鄉八年后,我決定回去一趟。這一次,我要親自感謝那兩戶人家,也要實現我的承諾。
車停在村口的廣場上,我拿著準備好的禮物,先去看了父親的墳墓。墳上的雜草被人清理過,還放著新鮮的祭品。
從村民口中得知,這些年來,李大叔和張叔一直在照料父親的墳墓。即使在李大叔生病期間,他也堅持每月去掃墓。
我去了李家。李大叔的病剛好一些,但家里已經變賣了不少東西來支付醫藥費。李嬸見到我非常高興,拉著我的手說個不停。
"小王,你都成大老板了,還記得回來看我們這些老人家。"李嬸淚眼婆娑地說。
我從包里拿出一個信封:"這是我的一點心意,請收下。"
李大叔看了一眼,搖搖頭:"小王,我們幫你不是為了回報。你爸生前對我們不錯,我們只是投桃報李。"
"求求你們收下吧,這是我的一片心意。"我懇求道。
李嬸在一旁輕聲說:"老頭子,人家小王有心,就收下吧。"
李大叔猶豫了一下,最終點點頭:"那...那我們就先收著,等我們有困難時再用。"
我沒說話,轉身走出了屋子,淚水模糊了視線。
接著,我去了張家。張叔家的情況更加糟糕。兒子創業失敗,欠下大筆債務,家里甚至賣掉了祖屋來還債。現在他們一家借住在親戚家的一間小屋里。
張叔看到我,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小王,聽說你在城里做得很好,真為你高興。"
我把信封遞給張叔:"這是一點心意,請收下。"
張叔打開信封,看到里面的數額,臉色頓時變了:"這...這太多了,我們不能收。"
"叔,這些年你們照顧我爸的墳,我一直記在心里。"我誠懇地說,"請讓我盡一點心意。"
張叔的眼睛濕潤了:"小王,你真是長大了...成熟了..."
我們聊了很久,談起村里的變化,以及各自的生活。臨走時,我告訴他們,我打算在村里投資一個項目,希望能帶動村民一起致富。
第二天,我通過村長召集了村民大會,準備介紹我的項目。幾乎全村人都來了,好奇這個曾經的"不孝子"要做什么。
會議上,我站在人群中央,環顧四周。那些曾經對我冷眼相待的面孔,如今都帶著諂媚的笑容。而李大叔和張叔則坐在角落里,神情平靜。
"各位鄉親們。"我開口道,"八年前,我父親去世時,是李大叔和張叔一家幫我辦理了后事。今天,我回來是要報答他們的恩情,也要實現我的承諾..."
我的話還沒說完,村長突然站了起來:"小王,先別忙著說項目的事。你可能不知道,這些年村里發生了很多變化。特別是關于你父親...有些事情你應該知道。"
全場一片寂靜,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了村長。
"什么事?"我心頭突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村長從口袋里掏出一封泛黃的信:"這是你父親生前寫的,他托我在適當的時候給你。"
我接過信,手微微發抖。拆開信封,里面是父親熟悉的字跡:"兒子,如果你看到這封信,說明你已經成功了。我想告訴你,關于我的死因..."
我猛地抬頭,眼前一片模糊,耳邊嗡嗡作響。父親的死因?他不是腦溢血嗎?
"這...這是什么意思?"我聲音顫抖地問道。
村長嘆了口氣:"你父親不是自然死亡的..."
這時,人群中突然傳來一聲尖叫,一個中年婦女沖了出來,指著我大喊:"別聽他的!都是謊言!"
我認出她是村里的王嬸,當年拒絕幫忙的村民之一。她的表情扭曲,眼中滿是恐懼。